主打一个掩耳盗铃。
毕竟陈山晚总会看见的。
陈山晚其实还有些睡意的,但郁睢走了后,反而将他的困乏带走。
他闭着眼,眼睫微动,挣扎着撩起了眼皮。
郁睢走时还很贴心地把窗帘再拉紧了点,因此屋内有几分昏暗,但还是能够看出来外头天色正好。
陈山晚动了动脚。
各种异样感涌上来的那一刹那他直接沉默了。
其实陈山晚倒也没有生气,他就是觉得郁睢有点太过放肆了,但想想这位单身了二十九年…嗯,好像也可以理解?
陈山晚总是会在不该心软的地方心软。
动不了,他就干脆躺平,等到郁睢上来问他下楼吃还是在房间里吃时,先示意郁睢抱自己去洗漱。
郁睢很喜欢他的大方和坦诚,当然这时候要是陈山晚跟他闹脾气,他也觉得可爱。
反正就是,只要是陈山晚,无论怎么样,“他”都喜欢得不得了。
郁睢笑吟吟地弯下腰将他抱起,到盥洗台前后,陈山晚也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惨状。
陈山晚:“……”
他要不还是生一下气吧?
偏偏这个时候郁睢还要问一句:“能自己站住吗?”
陈山晚嗯了声。
他倒不是逞强,确实站还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腿和腰真的很酸。
于是郁睢就将陈山晚放下,放在了自己和盥洗台中间。
“他”没走,而是伸手圈住了陈山晚,但并不是把自己的体重压在了陈山晚的身上,反而是给陈山晚借了点力,让他不用完全靠自己站住脚。
陈山晚也没赶“他”走,至于发脾气……还是算了吧。
他是真的没什么火气,更不喜欢演出来故作姿态。
也许就像是郁睢说的。
他真的也很喜欢“他”。
这么想着,陈山晚忽然心神一动,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地问了句:“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上一世也认识?”
郁睢扬扬眉,想起自己与生俱来对陈山晚的感情,那深到几乎刻入骨髓和灵魂里的喜欢与爱意,造就了陈山晚天生对“他”的吸引力:“也许?”
他又想到陈山晚昨天做了梦,虽然不知道什么,但此时郁睢若有所思:“你昨天情绪不好,该不会就是梦见了什么吧?难道说…我们在上一世是虐恋?”
郁睢是真心觉得“他”或许和陈山晚有一些不属于这一世的纠葛的。
因为不仅是陈山晚,“他”对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归属感,但“他”从小就在寻找着什么。一直到陈山晚出现,将“他”的心脏挖走,想要找什么的念头才消失。
还有陈山晚那不可思议的强大灵魂。
他吃下“他”的心脏时,郁睢作为当事人是最有资格去描绘的。
施先生当时开了灵眼看到的都只是冰山一角,陈山晚的强大,恐怕是这个世界都难以容纳的。
听到这话,陈山晚觉得有些无语,但不是认为郁睢满嘴跑火车,而是——这“人”不能想点好吗?
陈山晚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忸怩的性格,如果上一世就喜欢郁睢的话,不可能不付诸行动,不可能不表现出来。
这怎么虐?
这只能是郁睢的问题。
陈山晚甩锅.jpg
陈山晚和郁睢聊了些有的没的,吃过完全按照他的喜好来做的晚饭后,陈山晚倚着郁睢,又有些困乏。
他刚想跟郁睢说点什么,就感觉郁睢捏着他手指的手倏地一顿。
陈山晚偏头看去,只见郁睢原本温柔的眉眼一凝,眸色泛出利光,好像在看很远的地方。
“…怎么了?”
“没事。”
郁睢的神色慢慢缓下来,又变成那副好似有些轻丨佻的温柔模样:“阿晚要睡觉了吗?”
陈山晚不说话,只是无声地盯着“他”。
最终郁睢败下阵来:“是有个学那些东西的人找过来了,和那个姓什么…施?反正和他有关系。”
陈山晚一顿。
郁睢察觉到他的紧绷,有点愉悦地舔了下自己的唇,然后又在陈山晚的耳鬓落了个轻吻:“没事,不算很棘手。”
陈山晚莫名很了解“他”:“不是很棘手,那就是也有点麻烦了。”
郁睢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没说什么,整个屋子就忽然晃动了一下。这种晃动和地震又或者震动是不一样的,就是晃动。
陈山晚皱起眉:“怎么了?”
郁睢松开他,边起身边解释:“他破了我的结界…倒是比我想象的要有本事。”
陈山晚抓住郁睢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郁睢停了停。
“他”看向陈山晚,外头响起了声若洪钟的男声,“他”却弯起眉眼,仍旧很闲适的模样,甚至还在说些不着调的话:“阿晚这是想跟我生同衾,死同穴?”
陈山晚面无表情地起身:“走。”
郁睢跟上他,没有说什么危险你别去。
“他”这个人…大概因为不是人吧,反正在和陈山晚互相确定了心意,发生了关系后,反而不喜欢那种遇事要保护谁,就算自己死对方也得活下来的操作了。
“他”更喜欢如果要死,大家一起死。
这样“他”也不用在死前还得担心自己的心上人会在未来某天喜欢上别人。
而好巧的是,陈山晚亦然。
他们走到门口时,陈山晚打开了门,才发现一个穿着休闲装但手里拿着黄符,背上还背了一把桃木剑的男人被拦在了玫瑰花丛外。
数不清的黑色荆棘在竭力阻拦他,却被他轻松破碎化解。
陈山晚看得眉头直皱:“你不痛吗?”
郁睢唔了声,实话实说:“习惯了其实就觉得不痛了。”
但陈山晚有点没法习惯。
尤其他知道这些荆棘都是郁睢的一部分。
“你这邪祟罪孽深重,杀人无数,今天我就要将你彻底除去!”
伴随着这一道厉喝,一道黄符直接冲他们而来。
郁睢正要出手,陈山晚的动作却更快,他伸手抓住了那张黄符。
按理来说,陈山晚吃了郁睢的心脏,也是会被这东西伤到的。
可黄符到陈山晚手里,就像是一张普通的纸。
甚至——
陈山晚面不改色地掏出自己刚刚顺手抓的那支钢笔,在黄符上飞速改了几笔丢出去,黄符落在黑玫瑰花丛里,并未伤害玫瑰半分,反而叫那些从黑玫瑰里出来做守卫的荆棘实力大增。
男人也再做不到从容不迫,忙拔出刻满了咒文的桃木剑出来抵挡。
但他也是不可思议到了极点:“怎么可能——后生仔,你是谁?!你怎么做到的?!”
陈山晚是真的不是很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震惊:“你上一年古代文字课就能学会了。”
这不都是古代文字的一部分,属于咒文那一类吗?
陈山晚心道读书真的挺重要的。
【作者有话说】
目前还是原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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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黑玫瑰25
其实就算是如此, 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写出“有效”咒文的,不然每个学古代文字的都会一手了。写出有效咒文,得先满足最基本的一个条件, 就是足够相信。完全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鬼,相信自己写出来的咒文, 其次再是“灵”, 需要附灵。
这种灵并非指灵魂,而是可以理解为灵力的东西, 可以是自己修习得到的,也可以借助天地间的灵, 又或者他人的。
陈山晚是没学过这些, 但他大概也可以猜到。
他跟男人那么说,只不过是因为他觉得对于男人他们来说难的可能是那个咒文——毕竟男人也看得出他跟郁睢厮混在一起, 相信和灵这两个条件都能满足;而且……有一说一, 陈山晚感觉他们写的符上的咒文并没有说很好, 字形有点走样。
古代曾有文献记载过说祭祀的咒文都是上天传递下来的, 所以晦涩难明也难以描绘, 古人认为, 咒文描绘得有多像,是关系到这个咒文能够发挥多少实力的。
因此古代官方机构, 也就是皇帝养着的那些祭司从小就要练这些字, 比写寻常用的字练得还要多。
虽然陈山晚不是从小练习, 但很巧的是他在这方面格外有天赋,教授说过, 他写的咒文就犹如拓本一般。
至于他的灵……陈山晚是猜测他借了郁睢的。
毕竟现在和郁睢建立了这样亲密的联系, 还吃过“他”的心脏。
想到这, 陈山晚瞥了眼郁睢。
只见郁睢扬着眉, 笑吟吟地站在他身边,一心二用,一边用荆棘跟男人搏斗,一边与他调笑:“阿晚,我现在更加肯定前世的说法了。”
陈山晚方才的动作太熟练了。
熟练到他好像就是干这个的,甚至是他们的祖师爷。
郁睢还没有一点大男子主义,觉得自己作为上面的那个不该被保护,“他”眨巴着眼睛,很是柔弱委屈地跟陈山晚说:“阿晚,把我关在这儿的,还有他一份。当年弄得我好疼啊,你都不知道,我身体碎成了什么样。”
陈山晚:“……”
他知道“他”在装,而且其实陈山晚也不确定自己究竟该做点什么,但他本能地抬起了手,凌空写了个咒文,嘴里念出了一个古语的发音,翻译过来就是“风动”。
下一秒,便见那男人手里的桃木剑粉碎,男人也被无形的风束缚住,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办法动作。
陈山晚往前迈出了一步,一点衣角离开了廊下。
郁睢几乎是在瞬间就伸手攥住了他。
“他”不能离开这个屋子,毕竟这是他们给他打造的棺材,可陈山晚可以。
哪怕他吃了“他”的心脏,他也依旧是自由的。
只要陈山晚想,没有谁可以束缚住他。
“……我去问问他有没有办法把你这钉死了的棺材掀了。”
陈山晚并不知道他俩此时就连形容词都同步了:“这里离我学校太远。”
郁睢喉结微微滑动了一下,“他”眉眼轻轻弯起,非要再明知故问一句:“阿晚,你说的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陈山晚嗯了声,给予了“他”肯定的回复。
于是郁睢慢慢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陈山晚倒是有点意外。
他没想到郁睢那么好说话。
但…这也证明郁睢是真的很相信他做出来的所有承诺。
怎么说呢。
陈山晚承认自己有被取悦到。
“他”看着陈山晚往外走去,没有避让那些已经把路封死了的荆棘。
郁睢收敛了荆棘上的尖刺,所以蹭在陈山晚脚腕上的荆棘只是弄得他有点痒。当然也有些微弱的刺痛,毕竟陈山晚的脚腕上都有好几个齿痕和艳丨色。
陈山晚居高临下地睨着倒在地上,顺便被他用风封住了嘴巴的男人:“我问,你答,不然就把你送警察局,告你传播封建迷信、私闯他人宅邸、故意伤害。”
他没管男人在想什么:“怎么解开对‘他’的束缚?”
在陈山晚问完话时,男人也得以能张嘴说话:“后生仔,你疯啦?!你想放‘他’出来?你知道‘他’是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山晚一个响指打断。
陈山晚的手指修长而漂亮,但现在有好几根上头都存在着可疑的痕迹:“最后一次机会,我问,你答。”
他懒得跟男人这种人做社交,所以语调冷淡,还有点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怒火形成的戾气。
来自灵魂上的强大的压迫感终究让男人不敢再说什么,老老实实把法子说了出来。
但在陈山晚转身走时,他还是忍不住再劝,然而一个音节还没出口,陈山晚就又把他给禁言了。
陈山晚站定在郁睢面前,微微抬起了一只手:“可能会很痛。”
郁睢垂下眼看他,始终笑着:“现在就来吗?阿晚,你好心急呀。”
陈山晚偏开视线:“你要是不想也可以迟两天。”
郁睢委屈叹气:“阿晚,我只是想听你的想法,你也知道会好痛,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陈山晚:“……你不是都能猜到我在想什么吗?”
郁睢并不意外他的察觉:“猜到和听到是两回事。”
“他”伸手攥住陈山晚的手,很熟练地撒娇:“阿晚。”
陈山晚:“。”
他偏过头,耳根莫名有点痒:“我…不想你再被束缚着了。”
尤其这是别人给郁睢戴上的“狗链”。
让他有点…不,是有很多微妙的不爽。
郁睢嘴角笑容加深,十分开心地抱住了他,在他耳边低喃:“那开始吧。”
“他”轻声说:“抱着你就不疼了。”
陈山晚动了动手,还没写,又听郁睢似是幽怨地再说了句:“你真的就不能留下来陪我吗?”
外面的世界太大了,“他”不想和任何人分享陈山晚。
陈山晚的指尖微微蜷曲了下,很认真地跟郁睢说:“我是人。”
哪怕他其实觉得交不交朋友都无所谓,哪怕他一直找不到自己的归属感,可他是个人。
会喜欢外面的太阳;偶尔会去爬爬山,去看海;难得清闲的时候也喜欢去街上走走。
郁睢闭上眼睛:“那动手吧。”
“他”低低地说:“你陪不了我,就换我来陪你。”
“小道士,你有一周没来了。你是守封印的人,你不该好好守着我么?”
枯井里传来散漫的声音,坐在井边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人有些无奈:“我是个人,我有自己的生活和事,我又不是那个封印。”
“……”
“你陪不了我?”枯井里的声音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那我出来找你好了。”
外头的人默默看了眼封印,确认很牢固后,还不放心地再自己加固了一层,没有回答对方的话。
白金色的火焰吞没了围绕着别墅的黑玫瑰花圃。
陈山晚确定郁睢是很痛的。因为“他”抱他很紧,但又像是虚脱了似的倒在他身上,浑身都是冷汗,甚至身上暴露在外的皮肤也是裂了合、合了裂。
陈山晚不自觉地拧紧了眉头。
他压着郁睢的脑袋,让郁睢的唇贴上他的脖颈:“郁睢。”
陈山晚示意他:“你喝一点我的血。”
他想这样应该能帮郁睢缓解一下痛苦,也可以给他一些力量。
郁睢动了动唇,咬住了他的皮丨肉。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力气,并没有咬破出血。
陈山晚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于是干脆咬破了自己的唇,捧起“他”的脑袋,吻了上去。
这里的血不够多,但足够郁睢恢复一点力气。
“他”完全没有半分忸怩,在汲取完这里的血液后,就转去咬破了陈山晚的脖颈。大量的血液登时涌入,白金色的火焰却越燃越烈。
陈山晚眼睫微颤。
他合上眼睛,嘴里念出了一句古语发音。
郁睢没学过,却无端听懂了。
这句古语好似刻在了“他”的灵魂里,几乎是瞬间就让郁睢忘了动作,舔干净了血液后,沙哑着嗓音做了回应:“我愿意。”
“他”不仅愿意,甚至在见到陈山晚的第一面开始就恨不得能够得到这样的机会。
这可是和陈山晚结契。
生死同契。
从此以后陈山晚生,“他”便生,陈山晚死,“他”也会随他一起变作这世间的一捧黄土。
郁睢不是不知道这是陈山晚对“他”的束缚,为了确保“他”不会为祸世间。
可那又怎么样呢。“他”真的巴不得有这一天。
白金色的火焰将所有的黑玫瑰与荆棘焚烧殆尽,空气也开始扭曲,不过眨眼间,他们从结界中出来。
再没有黑玫瑰花圃,只有一个早已干涸的荷花池塘,院子里也有几分荒败。
男人倒在地上蠕动着,陈山晚跟郁睢确认了一下这栋别墅的名字是谁的——郁睢虽然现在不是人类了,但“他”的人类身份证并没有被注销。房子的名字也是写的“他”。
所以陈山晚果断打了110。
私闯民宅故意伤人,那最起码也要判两年的。
——他只说不回答会报警,没说回答了不会。
陈山晚摸了摸自己结痂了的伤口,郁睢的唾丨液是有愈合作用的,但这“人”占丨有丨欲过剩,就是不喜欢帮他完全愈合。
陈山晚暂时也不是很在意,因为他下了台阶,冲郁睢伸出了手:“出来试试?”
郁睢没有丝毫迟疑,笑着握住了他的手,然后步入这个世界的阳光下,一把抱住了陈山晚。
“他”刚进食了,所以身上的体温还烫着,夏日的炎热几乎瞬间就席卷了陈山晚。
陈山晚深吸了口气:“给你一秒……”
郁睢可怜巴巴地松开了他,趁着还没有人来,用荆棘编制出了一把伞,给陈山晚挡住了明明六点了还没落下的太阳:“阿晚,你就不想表达一下激动吗?”
陈山晚看着这张昳丽的脸,冲“他”勾了勾手指。
郁睢笑眯眯地把脸凑过去,得到了陈山晚表达激动的一个轻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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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山晚的大学开学早。
别的学校大多数都是九月四五号又或者九月中, 但他们学校八月底就开始报到,九月二就上课了。
陈山晚报到的时候往学校申请了在外住宿,然后定在了九月一号来学校把自己留在宿舍的东西收拾一下带走。
他到宿舍时, 室友们正在讨论昨天的那个新闻。
北方一游姓男子当着自己儿子的面砍死了妻子,嘴里还嚷嚷着是她毁了他的一切,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他是有精神问题, 但在昨天已经经过专业检测,确定男子没有精神问题, 将择日开刑事法庭。
陈山晚要搬出宿舍的事情,在报道时就跟室友们说了, 所以他一进来, 室友们就停止了对此事的唏嘘议论,转了话题。
他们对于他要搬走这事至今都感到很不理解:“晚啊, 怎么突然要搬?”
“你搬出去住哪啊???”
“你这么早就抛弃我们了吗?!”
“住宿舍多好啊, 上课多方便啊。”
“是啊, 学校比出去租房便宜, 而且你租学校附近的房子的话, 好贵的。”
三个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陈山晚能够感觉到缠在自己手腕上的荆棘紧了紧,他有点无奈地笑了下:“我是搬出去跟我对象住, 就在我们学校旁边的那个小区。”
缠在手腕上的荆棘更加紧了, 但很快又松下来, 亲昵地蹭了蹭陈山晚的腕骨,摩挲过那上头残留的艳丨色与齿痕。
三人也被他这句话砸懵:“啊???就一个暑假而已你突然有了对象???”
他们都很担心:“能在这附近无论是租房还是买房的都是有钱人, 你别被骗了啊。”
“对啊, 你们谈了多久?这就同居?”
陈山晚保持着社交的礼貌温和:“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 才在一起而已。”
“噫???”
“他是读书还是在工作啊?”
陈山晚知道他们是关心自己, 故而并不反感:“他工作了。”
算是工作了吧,毕竟那个年纪也不能说是还在读书。
“那他是做什么的?”
陈山晚仔细想了想,想起家里布满的荆棘,还有在郁睢兴奋时就很容易长出的花苞和黑玫瑰,尤其是昨晚,那甚至在他那里面长出来后还欲要绽放的花苞,整个人就有点麻木。
故而陈山晚面无表情道:“花匠。”
“???”
陈山晚语意不明:“他种花很厉害。”
“……?”
他们完全不懂陈山晚在说什么,也没觉察到陈山晚那点微妙的不爽。
陈山晚拉好背包拉链:“我先走了,明天课上见。”
三人面面相觑,跟木偶似的冲他挥挥手。
陈山晚背上没多少东西的背包——大件他刚刚叫了同城快递直接送家里——他往校外走,去找郁睢。
其实郁睢是很想和他一起进来的,但陈山晚拿今晚睡哪的问题威胁了“他”,“他”只能乖乖在一家咖啡店等着。
陈山晚的室友不知道他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了,陈山晚倒不是觉得自己是同性恋很丢人要避着,只是因为各人的接受程度不一样,他就算相信自己的室友,也要小心保护好自己的性向隐私。
毕竟宿舍楼不只有他的室友们,大学不只有他们。
他不想自己的大学生涯闹得轰轰烈烈。
陈山晚很清楚自己这张脸在学校有多瞩目。
所以哪怕和浑身散发着幽怨的郁睢汇合后,陈山晚也没允许“他”牵自己的手,又或者和他之间有超过朋友之间该有的距离。
但郁睢的荆棘悄悄藏在衣服底下圈住他,他是允许的。
这也是为什么陈山晚在三十度出头的天穿了件宽松的长袖。
就,多少也还是有点哄郁睢的意思了。
郁睢拎着陈山晚的包,跟在他身边:“你明天几点的课?”
“早八。”陈山晚拿出口袋里震动的手机,是室友们在说让他改天把对象带出来一起吃顿饭。
陈山晚看向郁睢,郁睢自然是看见了:“我听你安排。”
“他”漫不经心地勾起唇,用自己给自己发糖的方式掩盖那些陈山晚不会喜欢的情绪:“阿晚要真想金屋藏娇一辈子的话,我也是愿意的^^”
陈山晚一时无言。
他暂时没有回复室友们,而是跟着郁睢进了电梯。电梯里没有人,只有监控。郁睢倏地一下就贴近了陈山晚,陈山晚也没躲,任由“他”的手指缠上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