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祂—— by张无声

作者:张无声  录入:11-05

陈山晚:“。”
果然不能拿常人的思维去想郁睢。
陈山晚决定换个话题:“所以你现在属于什么情况?是已经成神了吗?”
“我现在…属于还没有完全成神,介于一种邪祟和神中间的状态?”
郁睢也不好说:“只差临门一脚。”
陈山晚垂眼,看着碟子里特意没有放胡萝卜的宫保鸡丁。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问这话时,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和情绪发问的:“那…在正常情况下,你不会死是吗?”
“不是哦。”郁睢凑近陈山晚一点,不知从哪冒出的荆棘也悄悄往陈山晚的脚那边靠:“我的寿命从现在开始会和阿晚你一样长。”
陈山晚一顿。
他掀起眼皮看向郁睢,想到郁睢之前说“吃饱”,再加上小时候那些错乱的记忆,还有他的一些怀疑,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陷入思绪的陈山晚没有太注意已经隔着衣物小心缠上了自己脚踝的荆棘,或许他注意到了,只是不是很在意。
陈山晚定定地看着郁睢,像是要将“他”看穿,他问:“你那个‘临门一脚’,和我有关,是吗?”
他皱着眉:“是不是你要吃了我,才能完成最后一步?”
郁睢没说是不是,但跟说了也没什么区别:“我不会完成最后一步的。”
“他”轻声,无端有些平静的哀恸:“我不可能接受你消失。”
老天是多么爱开玩笑啊。
“他”得吃了“他”的心上人,才能从炼狱中被解救出来。
陈山晚的手无意识地握成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的软肉:“但你如果没有祭品的话,你会消失吗?”
郁睢顿了顿,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他”小心地觑着陈山晚,反问了句:“如果我会呢?”
“…我不知道。”
陈山晚有些茫然地按了按自己空落落的心口,他也不是那么扭捏的人,所以愿意告诉郁睢他的想法:“但如果你消失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而且他想他会难过很久,那与其难过很久,不如……
把他的命给“他”。
“阿晚。”
郁睢像是知道那些未能述之于口的所有语言,“他”弯起眼,无比愉悦地戳破了一个事实:“你很喜欢我。”
哪怕陈山晚不记得他们从前的那些。
【作者有话说】
是的!!!
他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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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靠玄学逆袭[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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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网络上骂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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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知道在哪个金主床上求饶吧?怎么不见有人帮你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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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纪人高高在上:“你现在后悔去金主床上,这事儿还有缓和的余地。”
闻鹤清:……
向来只有别人求他,头一次听见骂声,新鲜。
后来,他为原主洗刷冤屈,曾经诬陷过他的人被他送上法庭。
后来,他的断卦破煞的本事人尽皆知,多少人求着他起上一卦。
后来,原来不曾看过他的人苦苦哀求他:“你是真的不愿意再看我一眼了吗?”
闻鹤清:别求了,我是你们命里该有的劫难。
再后来,闻鹤清被爆出和人同居,合居人……怎么好像是那个不苟言笑拒人千里之外的景总。
有人跟帖: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不知道景总见了闻鹤清就走不动路吧。
紧接着景渊沉微博大号@闻鹤清:老婆。
闻鹤清:真的要这样吗?
景渊沉:嗯。
他们手心相握,景渊沉说,因为我早就是闻道长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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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 郁睢不在陈山晚的身边。
因为郁睢顶了天一天也就能出来6个小时,“他”还想陪陈山晚吃晚饭,想让陈山晚吃“他”做的晚饭, 下午就没法出来。
说实话陈山晚不是很懂“他”的这个执着,但陈山晚也不是很在意。
他从小就是这样, 很多事都无所谓, 他初中时还有同学说过他像个冷血动物。因为陈山晚不会在意谁的去留。他好像跟谁都可以玩得很好,毕竟他脾气性格很好, 可他又似乎和谁的关系都一样,无论是谁对于他来说都是“路人”。
哪怕是看似和他玩得好的朋友明天就要转学了, 他也会很平静地接受。
也许是在福利院见多了生离死别——毕竟陈山晚有记忆的时候, 是福利院接收小孩最多的时候。
很多生下来有问题的孩子直接被丢弃在福利院门口,有些都来不及等到救治, 就濒死。尤其是大冬天。
还有些就算是得到了救治, 在福利院待了几年后也会出现病情恶化然后病危。
这其中不乏和陈山晚一起长大、一个宿舍, 甚至因为床位太满还同床共枕过的孩子。
陈山晚确实没有什么情绪, 甚至不会难过。
他不知道怎么说, 他就是…找不到归宿感。
那种被肯定、坚定需要的归宿感, 没有他就不行的感觉。
他找不到,所以从小到大经历的一切都好似如泡沫般, 是幻影。虚浮的。
就算能被他的脑子记住, 也没有办法在他心上过一道。
郁睢有些不一样。
在确认了郁睢就是当年那个小哥哥后, 哪怕陈山晚的记忆仍有空缺,他也依旧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无比真实。
他的情绪也会随之有所起伏。说句不好听的, 好像这么多年, 就只有这一刻是真正活着的。
陈山晚有些想不明白。
所以陈山晚现在独自坐在对着落地窗的沙发上, 一时间没有动作。
他其实不是很懂郁睢为什么要点破。
但反正已经点破了, 他也没什么办法。
他没有给予任何回应,郁睢也不在意。
但……“他”明显心情很好,摇头晃脑还轻哼着不知名的小曲陪他吃完了饭,亲手洗了碗,又笑眯眯地跟他说了他先上楼关禁闭去了,才消失了。
说实话那一瞬间陈山晚都不知道究竟是郁睢大他十一岁,还是他大郁睢十一岁。
陈山晚若有所思。
如果不是郁睢在演他的话,就目前来看,其实作为不是人的郁睢,在某些方面似乎要比人类更加纯粹。
是因为“他”几乎没有怎么接触过社会吗?
陈山晚枯坐了会儿,他刚想要去楼上看看大二的专业书,就听见了摇铃声。
和之前会觉得发毛不同,这一次陈山晚无端品出了点委屈。
其实他大可以不管的,尤其前不久郁睢才戳穿了他的心思。
但陈山晚站在楼梯口时,在摇铃声中停了会儿,到底还是无声地叹了口气,上了三楼。
郁睢也不装了,陈山晚到三楼走廊时,“他”就停止了自己宛若招魂的举止。
陈山晚借着手机灯光,视线滑过还挂在三楼走廊,正对着楼梯口的那幅黑玫瑰画,始终存在的视线感瞬间变得更加浓郁。
陈山晚甚至幻视了郁睢就站在那儿,笑吟吟地看着他,那双阒黑的眼眸里是藏不住的占丨有丨欲。
陈山晚不知道郁睢到底有没有掩盖一下,又或者“他”自己知不知道,“他”再怎么装,那双眼睛也总会暴露“他”所有的想法。
对他的侵占欲,已经溢出来,在空气中化作无形的锁链,试图束缚住他。
陈山晚挪开视线,在门口站定:“怎么了?”
郁睢似乎不能理解陈山晚为什么这么问,语气既有闷闷不乐,也有几分困惑:“想你了,我等了你好久,你都没有上来陪我。”
陈山晚:“?”
他看了眼时间,距离郁睢离开他身边才不到半个小时而已。
“郁睢。”
陈山晚本来是想就郁睢这个行径说点什么的,但话才到嘴边,就打了个转。
他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心说算了。
陈山晚看着门上贴得密密麻麻的黄符:“如果我开了门,你还会被限制住时间吗?”
“不会。”郁睢很清楚陈山晚做了什么让步,“他”弯起眼:“但我依旧只能在这栋别墅活动,我去不了别的地方。”
故而“他”哀求道:“阿晚,别走好不好?就在这儿陪我,我很有钱的。”
陈山晚“十动”都没有了:“我不想做米虫。”
他不喜欢做一个没有意义又或者价值的人。
像是知道他的潜台词一样,郁睢低低地说:“可你在这儿陪着我,是因为我需要你。阿晚,只有我这儿是非你不可的。而且我只需要你一个。”
陈山晚捻着黄符的手一顿。
他终于察觉到郁睢像是一个熟知人心欲丨望的魔鬼,一眼就能够洞穿人的灵魂,然后低声蛊惑着人类落入“他”布下的陷阱。
但陈山晚对于郁睢看穿他这事并没有半分恼羞成怒,甚至可以说是很平静的:“但我不是非你不可,我还有很多兴趣爱好。”
陈山晚看着黄符上的古代文字:“我很喜欢我的专业,我想继续研究下去。而且我才十八岁,我还有很多想要去看想要去了解的事。”
空气安静了几秒。
郁睢意味不明地低笑了声:“阿晚,你这话听着好像渣男。”
陈山晚:“?”
他莫名其妙:“我只是跟你阐述一个事实,我不知道你现在还有没有你曾经也是个人类的认知,又或者对人类的认知还有多少,但我得提醒你,我是个人,在人类社会里,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他的确很想要郁睢说的那种独一无二,陈山晚是承认郁睢的话直击了他内心深处的渴望,可不代表他想要变成一株只能攀附的菟丝花。
郁睢其实该生气的。
“他”有成千上万种方法将陈山晚直接关起来,那样他们就根本不用在这里谈论这种会让“他”极其不悦的话题。
可那是陈山晚。
郁睢都怀疑“他”是不是上辈子欠了陈山晚什么,“他”这样没有丝毫道德感,都已经不是人的存在了,居然还是会不断为陈山晚退让,连强硬地将他关起来都做不到。
“他”的灵魂……就好像被陈山晚驯服了,打上了失败者的标记一样。
郁睢只能咬着牙装可怜:“那你舍得让我就在这里每天扯着花瓣数着日子等你回来吗?”
陈山晚有点被“他”的形容词逗笑,他很轻地弯着眼:“所以比起我们在这里纠结我留不留下来,我们更应该解决最根本的问题。”
他翻找着每一张符:“你究竟是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有没有办法解除这个限制?”
他说着,又陷入自己的思绪,呢喃:“如果‘养神’这事是真的,而且和我们学的内容相差无几,那按理来说,能控制你、限制你的只有你的心脏,你说那朵黑玫瑰是你的心脏,但它已经被我挖走……”
陈山晚若有所思:“郁睢,你成神的最后一步是吃掉我,和你的心脏这件事有什么关联吗?”
郁睢觉得陈山晚真的是个事业批。
“他”无奈叹气:“没有,你想到哪里去了?”
不是吗?
陈山晚的猜测是郁睢的心脏可能被他吃掉了又或者怎么样,所以郁睢最后要吃掉他才能把自己补全。
毕竟电视剧里的那些虐恋都是这么演的嘛。
郁睢:“阿晚。”
“他”好像很头疼:“你少看点那些荼毒思想的电视剧。”
陈山晚稍扬眉,确认了这些黄符的确都一模一样后,转身背靠上门:“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总不可能是他又把郁睢的心脏给他们了吧?
“原来那个心脏确实已经不在了。”
郁睢低头盯着门缝里陈山晚的影子,漫不经心道:“但我说过,那些人为了能够控制住我,用了点别的办法。”
他们用的办法也很简单,就是催化郁睢再长出一颗“心脏”。
这又没有什么难的,毕竟那个时候的郁睢不仅虚弱,还已经不是人,整个“人”都是由荆棘构成的,“他”只要长花就好。
郁睢说到这儿时,还低笑了声,完全不觉得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有多残忍:“阿晚,你看见的所有花,都是我的心脏。”
也是将“他”困在这里的罪魁祸首。
陈山晚几乎是瞬间就回忆起了自己一些摸花的举动:“……”
郁睢好似真的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笑吟吟地:“是哦,阿晚你总是在撩拨我,自己却不知道。”
陈山晚不背着锅:“不知者无罪。”
可既然郁睢被困在这和他没关系,那为什么郁睢成不成神会和他有关?
郁睢轻唔了声:“因为你是第一个和我做交易的人,我也是因为你才活下来。”
陈山晚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他一愣:“什么?”
郁睢却说:“我不是很想说呢。”
“他”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淡:“毕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郁睢。”陈山晚皱起眉:“这也是我的记忆,我有权知道。”
郁睢并不否认:“是呀,可是阿晚,正是因为你自己不愿意想起来,所以你到现在都还没有记起。”
“他”很是无辜地:“我其实也很希望你能早点想起来,这样你对我的感情会更深吧。”
郁睢不在意陈山晚给“他”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无论是喜欢占大头,还是别的更多,“他”都无所谓。
“他”在意的只有“他”在陈山晚那儿是不是分走了陈山晚最多注意力的,陈山晚给他的情绪是不是最多的。
什么都好,恨都可以。
“他”只要最浓烈的。
要陈山晚永远永远记住“他”。
晚上郁睢给陈山晚做了饭,再陪陈山晚吃完饭,就到了“他”的防沉迷时间。
不过陈山晚这回主动上三楼陪了郁睢,陪到九点就下楼洗澡了。
洗澡时,陈山晚还在想下午的对话。
他是有注意到郁睢说的是“感情”,而不是特指“喜欢”。
郁睢比他想象得还要偏激。
陈山晚洗完澡出来后,重新被那若有若无的视线感包裹住。
他顿了顿,一时间居然有点欣慰至少他洗澡的时候郁睢没有偷看。
……他底线真低。
陈山晚自我反省了一下,但也就一下。
他不是很在意郁睢盯不盯他,非要说在意,也是躺在床上关了灯后,那种视线感仍旧如影随形地黏在他身上。
和之前不知道并且习惯了就没太注意不同,陈山晚现在很清楚这种感觉来自哪,就多少有点扰他睡梦了。
所以陈山晚又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一片黑漆漆:“…你能别看了吗?”
空气很安静。
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陈山晚忽然又明白了什么似的,轻声补了句:“郁睢,晚安。明天见。”
其实陈山晚也是蒙的答案,但他觉得他大概率可以蒙对。
毕竟郁睢好像确实很在意这些东西。
于是视线感慢慢消失,陈山晚也得以安心闭上眼睛。
陈山晚入睡得很快。
他从小就是这样,只要沾床,就能很快入睡,除非是有什么大事被他惦记着。不过从小到大也没有什么大事被他惦记。
初中中考时陈山晚睡得都很香,高考也是,他高考可是省状元。
而在陈山晚睡着后,那种视线感就又出现了。
不过陈山晚是察觉不到了。
漆黑的荆棘影子慢慢往上,一如既往地缠住了睡梦中的陈山晚。
郁睢用自己的神识与陈山晚纠缠,在触及陈山晚的太阳穴时稍顿。
“他”静静地想,阿晚要想起来了啊。
其实郁睢那时候没说实话,“他”也不是那么想陈山晚想起来的。
那些记忆对于陈山晚来说大抵是痛苦的。虽然“他”并不觉得“他”的人类有那么脆弱,可难过和痛苦这种情绪是苦涩的。郁睢不想在他身上品尝到。
陈山晚是做梦了。
他梦到自己回到了福利院,回到了自己五六岁的时候。
他的对面坐着那个眼睛上捆了绷带的小哥哥,他轻轻眨眼,看着坐得板正到可以说是有点像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的小哥哥,把自己刚裁剪好的废纸给他:“哥哥,你还会折别的什么吗?”
小哥哥没有说话,只是动了动手指。
他慢慢折了一只千纸鹤放到陈山晚的手上。
陈山晚笑起来,把千纸鹤放到自己的铁盒子里。
铁盒子已经锈迹斑斑,打开都不是很利索了。这个盒子还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月饼盒子了,院长给陈山晚让他存放自己的“小秘密”的,
每个孩子都有,陈山晚的盒子里面全是折纸。
有元宝、小船、鸟、花、小兔子、小青蛙等等,全部都是这个小哥哥给他折的。
陈山晚喜欢这个小哥哥。
福利院里有很多孩子,其实陈山晚跟每个人都玩得可以,但他本人最喜欢这个小哥哥。因为小哥哥只会给他折纸,也只会对他的话有反应。
他还会把小蛋糕和糖果全部让给他,会帮他吃他不喜欢的胡萝卜,会陪他一起翘课。还会帮他洗他不想自己洗的贴身衣物……
所以陈山晚觉得这个小哥哥和可可姐姐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小哥哥只是不会说话、看不见,他是听得懂别人说话的,只是他只理他而已。
小哥哥来了福利院后,陈山晚的日子都好像鲜活了起来。
他跟他相处得很好,谁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很好。
但好景不长,有一天晚上,和他挤在一张床上的小哥哥忽然坐了起来,拽着他的手好像要带他去哪。
陈山晚虽然偶尔会有些小顽皮,但本质上是个很听话的小孩,院里的规矩是晚上不能在院内乱走,所以他拉住了小哥哥:“哥哥?”
他小声说:“我们不能离开房间的。”
小哥哥没说什么,只拽着他要往外走。
他看着瘦瘦弱弱,手劲却意想不到地大,可终究是他察觉得太慢,在他们轻手轻脚打开门时,正好撞见了院长。
陈山晚一愣,下意识地要帮小哥哥打掩护:“妈妈,我想上厕所,但我有点怕黑,就拉着哥哥陪我。”
他仰头去看院长,在一片漆黑中,看见了院长冰冷的目光。
院长嘴里也说出了他根本就听不懂的话:“…他们说你是另一个,看样子是真的啊。”
陈山晚懵懵地,被小哥哥挡在身后,推着慢慢往后退,
他根本不知道院长在说什么,但他看见了院长手里拿的东西,在漆黑的走廊里借着一点微弱的月光反出了寒芒。
那是一把刀。
院长妈妈明明说过,刀是危险物品,不能在他们面前展示……
说起来,今天这间房间里只有他和小哥哥,其他人都去做体检了。
他们都是分批次体检的,陈山晚的身体没有什么残疾,就是容易小病不断,体质弱而已,所以都是排在最后的。
陈山晚脑袋乱糟糟的,那一瞬间他的思考能力突破了一些桎梏,展现出了不像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该有的智慧,但也仅仅只有一点。
陈山晚本能地觉察到危险,攥紧了小哥哥的手臂。
院长一步步慢慢走进来,像是已经将猎物堵到了死角的猎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从容不迫:“晚仔,到妈妈这里来。”
她以为自己还能蛊惑住陈山晚,又或者只是单纯地在警惕另一个“人”的存在:“你抓着的那个,可不是人类,是怪物。”
陈山晚根本就不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怪物。”
院长似乎是觉得好笑,毫不犹豫地举起刀挥下!
少年带着陈山晚躲了两下后,陈山晚在极度的恐惧中诞生出了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冷静。
他在想院长为什么要对他们动手,在想…小哥哥明明看不见,是怎么躲避的?
院长到底是大人,少年又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很虚弱,在院长再一次挥刀乱砍时,一道黄符也直接从打开的窗户飞进来,砸在了少年的肩臂上。
那一刹那,陈山晚的三观被颠覆了。
他清楚地看见蓝色的火焰烧上少年的肩膀,那种皮肉烧灼的场面并没有出现,他的小哥哥只是……半边肩膀从人的形态变成了一堆纠缠在一起,好似在痛苦挣扎的荆棘。
少年也因为过大的痛苦而跪倒在地,想要抬手捂住自己的肩膀却又不能,嗓子里都发出了“嗬…嗬……”的怪声。
陈山晚其实被吓到了。
他完全没有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到底是为什么,但在看见他喜欢的哥哥身上着了火时,他几乎想都没有想就扑上去,抱住了少年。
陈山晚用自己的身体扑灭了火焰。
而窗口翻进来了一个男人。
他看着抱着少年的陈山晚,陈山晚的脸上已经写满了焦急和担忧,紧紧抱着半边肩膀都被烧灼成了干瘪的、很明显丧失了活性的荆棘,眼里并没有半分同情和怜悯,反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倨傲,甚至可以说是不是看人的眼神。
更像是在看任人摆布的物品,挂在挂钩上等人来买的肉。
陈山晚不喜欢他的视线。
他抱紧了呼吸都很微弱的少年,小哥哥的侧脸压在他的脖颈上,冒出的大片冷汗蹭在了他的脖子,是湿黏的。
男人注意到陈山晚的视线,有点意外地扬扬眉:“居然没被吓哭,他这性格倒是意想不到地坚韧…养出来的话会很强,但恐怕也不好控制啊。”
院长握紧了手里的刀柄,看向男人:“你要坐地起价?”
大概是觉得两个孩子做不了什么,两人居然就这样聊了起来。
男人低笑:“我也可以不起价,就按我们之前的方案走,看你要不要在钢丝上跳舞了。”
他提醒院长:“他的灵魂可比那个误入你们这里的更强,不然也不可能能挖走‘他’的心脏,甚至……”
男人的视线一转,落在了摆放在陈山晚床边的黑玫瑰上:“还能养起来。”
他微微眯眼:“这灵魂…我师公修行了这么多年,恐怕都不及他千分之一。要是能养成功,恐怕可以影响全世界。”
院长吞咽了一下口水:“…我不需要影响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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