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昭面上并没有什么情绪,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名弟子。
”池师兄往日,仗着是沈长老的弟子,以及背靠池家,故而时常欺凌宗门弟子,同宗的弟子深受其害,谁没有被池师兄欺凌过,轻的时候是在面上画……鳖,偶尔会鞭笞同门弟子。”那名弟子跪在地上,深深俯下身子,说的有鼻子有脸。
过往……一点印象都没有,但起码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池昭的确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以前的那些,要归到他身上吗?好像没办法辩驳。
祁宁的每一个字都想要把他逼向另一个极端。珍宝阁中的暂时服软,原来是为现在做准备,难怪那么轻松就把冰魄莲给他。
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都移到了池昭身上,越是这种时刻,他反而冷静下来。
孟云令发现了主角受炉鼎的秘密,胁迫主角受跟他双修,不堪欺凌的主角受终于同意宗门招收新弟子,并且在上万名弟子中挑选了最优的一个。孟云令因此对小徒弟下手,离开宗门。没多久,祁宁也发现了主角受的炉鼎体质,如出一辙的胁迫之后,却转头就把主角受是炉鼎的事情告诉宗门所有人。
身为长老,却被曝出是极品炉鼎。
长老身份被撤去,从人人艳羡的第一人变成一个人的禁脔,锁链打穿肩胛骨,钉在冰泉下方的地宫之中,常年不着寸缕,如同银奴。
池昭全身的血液都寒下来,那他现在所经历的,不正是主角受本该遭受的一切吗?
四面八方坐着宗门内德高望重的长老,祁宁像是置之度外的乐子人,时不时煽风点火,来印证炉鼎的存在对宗门有害。
反正……其他的长老,修为受限,对祁宁奈何不得。何况还是专门挑了沈瑜闭关的日子,打定了注意要置他于死地。
池昭的身体小幅度地颤抖了一下,满眼不安地对上祁宁噙着笑意的盈盈双眼。
他字字句句打着为宗门好的名义,简直是捏在了这些长老的七寸。飘渺宗初立到现在,筚路蓝缕,这些宗门长老是一心为宗门,处处以宗门利益为上。祁宁的字里行间都是池昭的存在让其他弟子不能安心,原本还在摇摆不定的几位长老面露迟疑。
怎么处理?
宗门这么久,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长老们之前也从来没处理过类似的事情。如果处置池昭,反而成了一件难事。
祁宁不动声色看了几眼这些长老,看穿了他们内心的踟蹰不安。
如今的飘渺宗,辉煌无比,但那些前来飘渺宗的天骄们,有多少是冲着沈瑜名头来的,沈瑜没有来,谁也不敢妄自主张,对池昭做出什么。
但……沈瑜不能来。
祁宁心底暗自叹气,如果他们真的将沈瑜请来,那么他原本的设想就会毁之一旦。他心里很清楚,谢青还在重伤养病之中,孟云令又与宗门决裂,本来就弟子稀薄,沈瑜现在正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那冰魄莲给了他,需要炼制的丹药最快也需要十四天才能炼制出来,否则冰魄莲的药性就会消失。
果不其然,其中一个鹤发童颜的长老下一句便是:“眼下沈瑜沈真人不在,我们也做不得决定,不如等他闭关出来,再做定夺。”
祁宁道:“不可。”
“炉鼎天生狐媚,要是在宗门中,定会招致不祥。七百年前,天云城出现的极品炉鼎,修炼了魔功,与大多修士双修,吸取其修为,而那些修士基本都死在他手中。”
“最近的,三百年前,绯桉宫有一弟子,本是普通人,但后来不知怎么暴露了炉鼎的身体,引来同一师门,上下反目成仇。引来师尊一夜白头,其他几个师兄弟为了那炉鼎大打出手,修为尽失。”
炉鼎不多,极品炉鼎更是少之又少。为数不多有记载的示例都是不详。
池昭冷冷看着祁宁舌灿莲花,几个长老再看向他的目光简直像是在看祸国殃民的祸水。
“我怎么不知道祁师叔这么……能说会道?”
松弛的威压,池昭毫不犹豫,提着明昭剑张扬地劈向祁宁,他这一剑,用了十足十的力量,但还没有碰到祁宁,便被他手中的千骨扇轻飘飘地化解。
犹如拳头砸在了棉花上。
祁宁正襟危坐,宝相庄严。池昭的这一击似乎更加佐证了炉鼎是祸水的事实。
“我看还是要早做决定要好,诸位长老。”
祁宁微微拱手。
其他长老还是有些犹豫,便问祁宁:“那么依你之见,应该如何处理这名弟子?”
前面说那么些话,就是为了等这一刻,祁宁拢在袖子中的手紧了紧,心中荡起万千波澜,面上不显分毫,平静地扇了几下绘有水墨山水的千骨扇:“不如暂且交给我。”
“交给谁?”
霜雪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波动,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面色大变。
胸有成竹的祁宁面色微变,转着眼珠子的那名弟子匍匐得更深,步履摇曳生姿,行云流水一般,每走一步,便又恐怖的威压释放出来。连那几个修为高深的老家伙都是一脸土相,匍匐在地上的那名弟子只感觉身体中的脏器要扭曲在一起。
唯一没有感觉到异样的只有池昭,其他人的威压能感受到,只是感觉不到沈瑜的。
衣摆掠过雪白,站在了大殿中央,“交给谁?”
平静无波的声音,威压释放得更深。那些长老面露痛苦,祁宁也面色大变,没了之前的淡然自若。
祁宁看向大殿之中,满身雪白的青年,眉心重重地一跳,沉雪一般的眼眸中满是寒意。何曾见过这样的沈瑜,情绪外泄。
但更让他感觉到错愕的是,沈瑜的修为完全让他摸不透,这样他感觉到有些烦躁,既定的事情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失控的滋味并不好受。这次的行为不是冒冒失失,而是提前思索了很久的事情。
有这么个炉鼎弟子日日相处,他不信沈瑜真的和面上这样清心寡欲,说不定背地里那鼎早就被采了个遍,他这位师兄,可不是修无情道的,剑修最是重感情,否则当初也不会只身前往魔域,不就是为了那些黎民苍生。
为了这件事情,他早就想好了说辞,只要定下池昭的罪名,带到宗门以外,那么他就得以为所欲为。他在宗门中没什么职责,借口出门历练,就可以畅快地看着炉鼎被自己养得只能依附自己,前尘丹忘却一切前尘,连同他的好师兄一同消散在他记忆中。
他可是知晓,谢青生死不明,还等着冰魄莲救命。三个灵根,是天道宠儿,受尽天道偏爱,肯定不会死在这一次内讧中,说不定重塑好灵根,修为反而会更上一层楼,届时,沈瑜有了谢青,就不会在想其他,他明明都想好了。却偏偏被不速之客打断。
“师兄。”
“沈长老。”
“沈真人。”
不同的声音在同一时刻响了起来。
沈瑜寒冰的眼只牢牢锁在祁宁身上,等着祁宁给出答复。耐心告罄,祁宁也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祁宁,好大的胆子。”
沈瑜再也没有耐心虚与委蛇,他拔剑,刺向端坐的祁宁,完全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祁宁还想说什么,千言话语只化作叹息一声,便迎了上去,他朝沈瑜道:“师兄,大殿中束缚太多,我们出去战。”
沈瑜的师父收祁宁时,沈瑜的修为已经没有对手,因此这是祁宁第一次正面跟沈瑜交手。
池昭看着空中的雪白,眼中漾起笑意,碎光在他的眼眸中,仿佛星辰点点。
原来这才是沈瑜,高岭之花又是请冷仙尊,怎么可能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威胁就妥协,更不用说后面当禁脔,像个小宠一样摇尾乞怜。真正的沈瑜应该是这样的,身居高位却能心怀悲悯,但不会任由旁人欺凌到身上。
白衣翩若惊鸿,仿佛仙人一般,剑法光明,而祁宁显然有些颓意,应不了沈瑜的剑法。
两个人招出来的动静很大,引来宗门中许多弟子驻足观看。人越来越多。
一个是素有盛名的修真界第一人,一个是修为深不可测、脾气温和的师叔,都是惹人瞩目的存在。更何况两个人师出同门,是师兄弟。以前从未见过沈瑜对谁大动干戈,反而是头一次见到。
怀着学习剑法的态度,越来越多的宗门弟子聚集在此。
祁宁应付不了沈瑜越来越激的剑,分出了些心神看到下面乌压压的人头,忽然道:“师兄,你当真要为了那个炉鼎,做到这个地步吗?”
他没有刻意压制声音,甚至用了些灵力让声音被下面围观的弟子都能够听到,顿时引起来轩然大波。
“炉鼎?是我想的那个炉鼎吗?”
“啊……我知道了,炉鼎只能是池昭池师兄了。”
能让沈瑜动手的弟子,只能是他自己的弟子。再看看池昭那张脸,不用多想就像是炉鼎,再看池昭的眼神中便是贪婪下流的色.欲。
“素来有与炉鼎双修可以增加修为的传闻,池师兄啊……”
“如果是师弟的话,就算不是炉鼎我也想尝尝。”
“你们说,沈真人这次居然真的动怒,该不会……开鼎的人是沈真人吧。”
不管怎么说,池昭是炉鼎的事迅速被传了出去,扩散得连杂役弟子都听说了这件事。
沈瑜神色一冷,长剑刺穿祁宁的胸腔,青年顿时狼狈地飞落到地上,胸前血色迅速蔓延,泅红了一大片。祁宁唇角流出一道血线,笑着对沈瑜道:“师兄的修为,远远在我之上,是我技不如人,日后定当勤勉。”
“不会,你胜不了我。”
沈瑜打断他的话。
旁人不知道情况,但他却心知肚明。为什么祁宁会以为池昭是炉鼎,唯一的可能是沾染了他身上的鼎气,但如今所有人都认为池昭是炉鼎,那么飘渺宗,实在不是一个好去处,继续待下去只会徒增烦恼。
祁宁面容扭曲,死死盯着沈瑜的背影。
“既然如此,那他我便带走了。”沈瑜对几位长老道。
沈瑜此人,下定主意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改变,其他人拒绝也是徒劳。
池昭被拦腰抱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沈瑜,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冷香,仿佛在凛冬的冰天雪地中,被大片的梅林包裹。
“去哪里?”
“安全的地方。”
池昭心说这不是废话吗?他抿了抿红唇:“洞府我也要带走。”
“嗯。”
沈瑜应了。
洞府被系统回收,东西一件都没有少,反而因为沈瑜的原因还多了许多。
不过,离开宗门没什么。只要不是祁宁就好,池昭很怕疼,又是敏感体质,稍微的碰触都让他会产生一些不好的感觉,更不用说打穿肩胛骨,想象一下就知道是致命的疼痛。
更何况,还会有更多的折磨。
池昭可不想日日夜夜都要面对祁宁的入侵,沈瑜是正儿八经的正人君子,肯定不会和其他三个攻一样,做出来为非作歹的事情。
至于扮演度,他总会想出来办法得到。
桃花绽放得肆无忌惮,桃红的颜色热烈张扬,雾鲸穿梭在云海。离开飘渺宗大门的那一刻,系统冷冰冰的提示音在池昭耳边响起。
【当前扮演度:+10(不忠+1,阴戾+7,掠夺+2)】
【奖励:璀璨的无息之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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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我是修真界第一美人21
池昭原本以为沈瑜会带他去冰泉,毕竟经历过主角受背叛剧情的事情,说不定沈瑜也是这样。
但高岭之花是真的高岭之花,哪怕他现在是这个身份,沈瑜也没有落井下石。
所去的地方是四季如春的深山,山脚被一片浓郁繁茂的花圃掩盖,灵气充沛,远离人烟。
“你陪着我吗?”池昭有些迟疑地询问。
沈瑜在宗门中闹得那样难看,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再回去。
他沉声:“嗯。”
“留在宗门不是更好吗?”
飘渺宗底蕴深厚,修炼资源自然不能与之相比。池昭盯着沈瑜的长发,还是不太能理解。
沈瑜摇摇头:“我这身体留在宗门,迟早会败露。而且,我对不住你。”
炉鼎体质确实麻烦。
到底是什么样的煎熬,能让中过情毒的沈瑜会被折磨到全身上下都是剑痕,那些伤痕并不是刻在他身上,但池昭却感觉到呼吸沉重。
他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地辱骂任何一个攻,却做不到对沈瑜的遭遇无动于衷。
但好在截止目前为止,沈瑜还没有出事。
那些糟糕的剧情也没有发生在他身上,如果没有后面的废除一身修为和仙骨,孟云令会不会……不能做出更荒谬的事情。
池昭借着乾坤戒指的掩护,从系统那里将洞府放在平地上。
说是恶龙的洞府,实际上跟洞穴的外观扯不上任何关系。外人来看是奢靡过度的精巧建筑,只有打开之后,才能够看到腐朽靡丽的内里。
他打开洞府的门,堆积如山的上品灵石熠熠生辉。
赤身裸体的炉鼎少年眨着眼睛,目光无措地看着池昭以及池昭身后的沈瑜。
时常能够看到这炉鼎不穿衣服清洁身体,池昭曾经教过他一些基础的引气入体,只是炉鼎全身的一切都是益于他人的,无论如何尝试,都没有办法做到最简单的引气入体。
就这样试了几次之后,他便没有在这件事上执着。
炉鼎生存本来就不容易,池昭本来想放他离开,只是离开就意味着进入另一个牢笼。有可能会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运气好点,可能在鼎气耗尽之后,被当成仆从。
于是炉鼎一直养在洞府中。
沈瑜皱着眉,一眼看出来少年是炉鼎。难怪池昭会被错认成炉鼎,原来洞府中居然豢养着炉鼎,他还以为是跟他有所接触所产生的误解。
只是,看着少年白皙精致的面容,他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像是未曾拥有的宝物,突然将被许多人发现,所有人都想染指,于是在不知不觉间,宝物沾上了他人的气息。而他却因为遵守游戏的规则,固守底线,停滞在原地,没有任何进展。
心中泛起来又酸又涩的情绪,祁宁孟云令,现在还有一个豢养在洞府中的炉鼎。
池昭的注意力全在炉鼎身上完全没有留意沈瑜有些不愉的脸色。
“去把衣服穿上。”
倒不是说池昭的道德底线有多么高,而是他有些嫉妒。
明明大家都是这本和谐小说中的角色,有的人哪怕是炉鼎,那里既然有这样夸张。
好像随时随地都有成为炮灰攻的可能。
他忽然想起来,在沈瑜发作的夜晚,意识昏昏沉沉,那条猩红的红绫灵活的像一条蛇,死死缠着他的手臂。
涤荡的波纹之下,是过分夸张的弧度。
池昭眼睑下晕出些许薄红,脸上有些烧烫,他当时注意力全在沈瑜身上,等现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怎么连个主角受都这么有分量。
不是说纤细美人吗?
少年深深看了一眼池昭,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去找衣服。
量过少年的尺寸之后,池昭买了许多衣服给他,美观且得体,再也不需要穿他的衣服。
飘渺宗之内禁止豢养炉鼎,沈瑜的心绪烦乱如麻,这炉鼎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宗门中的,而且只是下等炉鼎。
他到底有什么不好,明明已经揭穿了他的身份,却还是要在另找让人。
他的修为早已经难逢敌手,与他双修大有裨益,可池昭去还是要养一个。
哪怕他不修无情道,常年心境平静,寻常事情都没办法引起波动。唯有今日,看到这名炉鼎少年,他竟然罕见的产生了一种嫉妒的情绪。
为什么不能直接找他?
沈瑜默默捏紧了拳头,似乎和池昭的每一次相遇,他都是在最狼狈的时候。
那么下一次,定然不能如此。
红绫似乎察觉到主人的情绪,不安地扭动着。
沈瑜稍微安抚了一下它,没有进入池昭到洞府里,而是转身离开。
在飘渺宗待了这么久,不是简单离开就能解决,要处理的事还有许多。除此之外,谢青还躺在床上,生死不明,不知道这次炼制的弹药是否有用,能让他恢复到之前的修为。
收敛心绪,他召唤出本命剑。
目光一沉,冷如霜雪,在漫山遍野的繁华似锦中,犹如一尊充满神性的玉雕神祇。
好在飘渺宗其他长老还算识大体,知道拦不住他,再三挽留之后,放沈瑜离开。
修真界拥有一个极品灵根已经是万里挑一,更不用说同时拥有三条极品灵根,可以修炼三种不同的功法。
哪怕谢青现在灵根从体内剥离出来,谁能保证日后宗门内还能找到比他还出色的弟子?
只是沈瑜的修为深不可测,谁也不敢主动招惹,因此只能乖乖看着沈瑜带着谢青一并离开。
谢青间歇性的陷入睡眠,有时候意识清醒,有时候陷入昏迷。
“师尊,我们以后都不在宗门内了吗?”谢青的脸秀气,即便脸色苍白,唇色很淡,这张脸由于病痛折磨,比刚才出门时足足小了一圈。脸上原本的婴儿肥消减了下去,看着有些可怜。
从四面八方来到宗门参加弟子选拔的人,哪个不是冲着飘渺宗的名头来的。
作为天下第一大宗门,能被选进去已经是万一挑一的人才。
哪怕日后在修行一道上没有更高的成就,离开宗门以后也能得到凡俗的礼遇。
可是沈瑜是修真界第一人,试问谁人不想拜在他门下?
沈瑜神色很淡:“你想回去?”
谢青脑海中蓦然闪过池昭秾丽如妖的长相,心中一荡,他迅速低下头,掩饰住脸上的红晕。
哪怕师兄并不平易近人,只要能靠近,就算一点点也是莫大的恩赐。
“我不想回去。师尊和师兄在哪里,我就在那里。”谢青连忙说道,“更何况我这条命,是您救回来的,日后我必定为你死而后已。”
“不必。为黎明苍生安身立命,降妖除魔,就是对我最大的报恩。”
沈瑜垂下浓密的眼睫,谢青年纪尚轻,不懂得掩饰脸上的情绪,心中所想都表现在脸上。自以为的伪装,实则很容易被识破。
他心中暗叹,沈瑜啊沈瑜,你都在做些什么。
所谓的正人君子,正道领袖,真的是追求的吗?
他如同霜雪的眼眸中,忽然有些迷茫。
池昭跟其他人不一样,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因此每天都勤勤恳恳的修炼,为的就是日后孟云令和江白焰找上门来,他也有办法应对。
三年时间。
灵根完好无损的回到谢青的体内,天道宠儿,修炼起来速度飞快,修为在不知不觉中,岩岩有超过池昭的势头。
不过系统出品,必出精品。
服用了系统给予的丹药之后,池昭的修为一日千里。
这三年来,他和沈瑜一直待在深山中,几乎不问世事。
每当月圆之夜,沈瑜的体质发作之时,池昭便主动把抑制的丹药喂给他。
后来实在没有办法。
雪夜无声,红绫将池昭结结实实吊了起来。昏黄摇曳的灯烛,红色的纱帐随风而扬。
玉白的脚踝不盈一握,新木般的长发垂下。
红绫在他腰间,长腿似乎没有什么受力点,悬空虚虚垂着。
在半清醒半昏沉之中,被彻底击碎。
轻柔的雪花飘在窗上,落在池昭身上。
其实炉鼎体质也没有什么不同,无非是膨胀爆满的灵气和修为,让他一夜之间增长了三个大境界。
小腹微微隆起,好像妇人快要生产那样。
里面都是没有来得及消化的灵力和修为。
池昭大概弄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他应该不是炉鼎,不需要担心那些莫须有的痛苦。
就算真的会因为其他原因,需要走那些强取豪夺的剧情,也不需要担心花里胡哨的做法。
第二件事,修饰的体力有些过于强悍。
好像陷入了一场无休无尽的旖旎梦境,梦境中是暖洋洋的春光,到处都是鲜花遍地,绽放的花朵之中,骤然之间出现色彩斑斓的毒蛇……然后破开柔软的花。
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
强大的威压压制着他,仙人牵制他的手臂,并且温柔而坚定的,带他走完修为的尽头。
雪花无声无息降落,绵软的泪水晕红湿漉漉的眼尾,又被一只手温柔拂去。
“别哭了,别哭了,一切都结束了。”
未来还有未来,不会再有疾苦。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8-14 17:23:06~2023-08-15 23:59: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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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为已经到了渡劫后期,但不知什么原因没有飞升。
被直接灌进去的修为带着湿润的凉意,像是雪花落在身上,体温消融成雪水,微微的凉。
但是修为日的确已经到了渡劫后期。
到了渡劫期,可翻云,可覆雨,飞升的雷劫则是由于根骨体质不同,另有不同。只是无一例外,渡劫的天雷迅猛无比,能让人神魂俱灭。
池昭惴惴不安地等了许久,劫雷迟迟没有到来。
经过那夜之后的每个月月圆之夜,沈瑜好像确实没有那么难受了,身上错综斑驳、深可见骨的剑伤在灵丹蕴养下,好了七七八八。
中途飘渺宗的几位长老倒是出来大张旗鼓地找了几次沈瑜,最近的一次都在山外徘徊,却因为阵法的原因,绕了半天,也没能照进来。
池昭对沈瑜的了解又多了几层。
譬如,的确是端方自持的正人君子,除了情难自持、不受控制的那一夜,并不轻举妄动。
再比如,沈瑜的修为成迷,他曾经探测过沈瑜的修为,无论怎样查探,都感应不出分毫。沈瑜的神识浩如山海,同时能够容纳得下栖息梧桐的凤凰和青龙。丹药、炼器均有涉足,于那些大家不多承让,甚至远胜他们。
除了莫名其妙地炉鼎体质以外,几乎没有其他的短板。
他在惴惴不安中,看云卷云舒,看繁花似锦,看漫山遍野的红叶,看凄风冷雨,始终没有等来飞升雷劫的到来。
地宫精致,机关重重。
箭上涂抹了毒药,在离昼的映照下,折射出森寒的冷光。地宫的墙上是厚厚的一层的香料,不仅如此,连地面上都是掺了金粉的香料。铺着厚厚的动物皮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