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竟是我自己!!!—— by像野

作者:像野  录入:11-20

他们只知道门被炸开了,墙被砸穿了,在一片沉默的硝烟中,雁江和辛霍两个人撕破了脸。
电梯门这时候打开,还不等二人迈步出去,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雁江的冷笑:“你是想威胁我?”
“你可以往好的方向理解,我在和你商量。”
“看不出来商量的意思。你拿我儿子来跟我提要求,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急的是你。”
“放屁。”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彭呸呸缩着脖子躲在雁风浔后面,叹气道:“又开始了。”
雁风浔没有过去加入战争的意思,他掉转脚步,直接走向秦招的病房。彭呸呸紧跟上,好奇地问:“你就不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该知道总会知道。”
雁风浔推开门的一瞬愣了一下,左右看看,一言难尽地揉了揉眉心。
这病房已经算大了,但此时此刻里面挤了起码二三十个人,有军部的,有调查局的,也有辛霍从老宅带来的私人保镖。
边穆个头稍矮,身材也比较匀称,在一众魁梧的异能者中间显得格格不入,可怜巴巴地挤在秦招的病床旁侧,努力给自己找了一个不会被挤扁的空间呼吸着。
“这是……”雁风浔看到墙面和落地床上都挂满了一种奇怪的金属网布,顺着往上,又发现几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摄像,他有些麻木,明知故问,“这些都是什么啊?”
彭呸呸挨个给他介绍:“黑色的那种摄像头是调查局的,白色的那种摄像头是军部的。还有一种黑白相间的摄像头,是用来监视摄像头的。”
“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说什么,用来监视摄像头的摄像头?”
“你还别说,这东西必不可少。没安它之前,其他摄像头天天都会损坏,也找不到是谁破坏的。安了之后现在都安分了。”
雁风浔心想,哪里是安分了,这两边是打算憋个大的同归于尽啊。
“那个网呢?”
“那个叫物理能量场,可以起到阻隔势元的作用,在这个房间里外十米半径内,不仅是空间异能,任何异能都无法使用。避免外敌入侵。”
同时也可以避免里面的人逃出去。
雁风浔就问:“那我爸还砸了墙?”
彭呸呸说:“哦,他没用异能,徒手砸的。”
雁风浔从一开始的惊讶,变得有些好笑。
房间里的其他人都很沉默,从雁风浔进门开始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连早就想和雁风浔联系的温闻,也只是站在远处,欲言又止。
现在这种环境下,根本没办法说话。
雁风浔推开几个脸色冷酷到黢黑的保镖,走到病床前,看到秦招的那一刻,心里说不出是心疼多一点还是愤怒多一点。但他表面上很平静,走过去把边穆拎开,自己坐下。
他伸手在秦招的额头上摸了摸,彭呸呸觉得这个动作略显多余:“他没什么问题。”
雁风浔的手并没有拿开,顺着秦招的额头缓缓向下,抚摸他的眉,紧闭的眼角,又落至两颊。忽然附身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回来了。”
床上躺着的人很明显有了一些姿势上的变化。
在秦招就要忍不住睁开眼悄咪咪看他的前一刻,雁风浔好似无意地低头在他眉眼处轻轻一吻。
没有人注意到秦招刚才是不是动了,是不是睁眼了,又时不时比几分钟前心跳呼吸加快了。大家都在这一吻之后不太自在地避开了目光。
边穆涨红着脸缩到茶水间里,给大家泡茶。彭呸呸稍显稳重,偷偷摸出手机抓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假装无事地打开手机,跑到角落和别人聊天。
身边忽然走近一个人,雁风浔抬头看去,发现是他很少能碰到面的副局长温闻。
“您好。”他记得温闻,对她也很和气。
但温闻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你……”
她不确定雁风浔对调查局这几天发生的事知道了多少,也不好在这个充满监控的房间里和他讲太多,只能委婉地问了句,“你去见了你父亲没?”
“还没有。”雁风浔的手指在秦招耳廓边轻轻打转,好像不太在意别的事,只一门心思地看着秦招。
“他们正在外面谈事,也许和你有关,你要不要去看看?”
“等会儿就能见到了,我想先陪队长。”
“……”温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毕竟雁风浔也只是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又一直被保护在雁家那样的巨型温室中,恐怕没有遇到过如今这么复杂的事情。
温闻不知道该怎么用一两句话告诉雁风浔:你的外公想把你送进监狱,你的父亲想踏平调查局。
她最终只能叹了一声气:“算了,大人的事情,让大人去操心吧。你……在这里和秦招说说话,没准儿他能听见。”
“好哦。”雁风浔冲她点点头。
就在温闻要转身的时候,雁风浔却又叫住了她,“温局。”
“怎么了?”温闻看向他,渴望雁风浔能够从她急切的目光中读懂如今局势的严峻。
但雁风浔却一如既往地笑着,有种对危险一无所知的天真开朗:“不用担心,会好起来的。”
温局以为他说的是秦招,便回他:“当然,他会好起来的。”
“哎呀,四点钟了!”彭呸呸已经对房间里这种古怪的氛围习以为常,她突然走过去挤开两个辛霍的保镖,很自然地打开了电视,说,“从四点开始就是全星系各个守势大战分赛场的预热了!”
所谓预热,不过就是一些媒体进场报道,拍一拍擂台环境,采访一下早到的参赛选手,以及播放往年的精彩战斗画面——基本上每年都会放一段秦招的夺冠视频。
明天是守势大战正式开战,今天陈厌青和宗恕也都先去了赛场,和调查局的其他参赛同事一起准备。
彭呸呸激动地找哪家媒体有采访到她的熟人,结果找来找去,发现今年的媒体大多数都在采访自由参赛选手,以及军部的一些种子选手。
“靠。”她低骂了一声,“去年排着队想采访秦招的那几家媒体今年居然全部跑去采访军部了,无语。”
旁边几个守着病房的军部异能者却笑了起来,颇为自豪地说:“大家还是有眼光的,都知道今年的夺冠希望在谁手上。”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听说今年报名人数破千万,自由参赛选手占了五成,军部占了四成。”
这时第三个人很配合地问了句:“那还有一成全是调查局的人吗?”
“你想多了,最后这一成当中的百分之九十,是来自于异能学院首次组织学生参赛,体验作战来的。只有剩下的最后一丢丢人,才是调查局的参赛者。”
“哈哈哈能凑得够一万人吗?”
“一万?有没有一千还难说吧。”
这几人一唱一和的立刻笑作一团。
对他们而言,这次军部占领调查总局的行动,是他们单方面的示威。他们当然不会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赢了调查局一头,神清气爽。
辛霍那几个保镖没有给出半点反应,因为他们也没觉得自己是调查局的人。
这段阴阳怪气的话说出来,受伤的只有彭呸呸边穆和温闻——也许还有躺在床上的秦招,但雁风浔正按着他的手背,安抚性地拍了拍。
这口气彭呸呸是咽不下的,她白了那几人一眼:“啧啧啧,有些人的口气听起来好像已经赢了,不知道之前拿过几个冠军啊?”
“……”
“不会吧不会吧,该不会这几年一次冠军也没拿吧?”
“……”
“本事没多少,口气还不小。这么厉害也别守在病房里,银门港又不是没有分赛点,我出地铁钱你们几个去擂台上打一打啊?”
被怼的那几个本来想还嘴,但恐怕确实找不到反驳的依据,往年他们败给秦招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于是嘴消停了会儿,但很快又找到了新的信心所在。
“以往让你们调查局捡了第一名,是因为我们军部最强的那个人没有出战。”
听到这话,彭呸呸扑哧一声笑了:“你看我像是信你的样子吗?”
“你信不信没关系,上了赛场就见分晓了。守势大战只能年满十八才参赛,往年他只能观战,今年——”
“嘘,少说两句吧,嘴巴跟漏勺似的。”
雁风浔抬眼扫了他们几人一眼,没说话,但猜到他们说的人是雁飞霄。
那天他去找辛息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雁飞霄有苏醒的迹象。这意味着,雁飞霄已经成功地吸收了那些兽魄。
只是不知道雁飞霄最终可以转化多少。
彭呸呸自然不太清楚这件事,她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气势上输给对方,于是放下狠话道:“别以为秦招这次不去,就能让你们捡了便宜,我们调查局这次也准备了一个王牌选手,到时候吓死你们!”
雁风浔挑了挑眉,有些感兴趣地问彭呸呸:“谁?”
那几个异能军也看着她,好像有些警惕——他们担心彭呸呸说的是真的。毕竟调查局这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万一真的出现个什么比秦招还厉害的家伙……
“陈厌青啊!”彭呸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可是空间异能者好吗?实战起来很牛的。往年他是因为懒所以没有报名参赛,今年因为人数不够——咳咳!今年因为他想替队长争口气,所以报名了,他是夺冠种子选手,赢面比宗恕还大。”
雁风浔想了想陈厌青的异能,他客观地来说,陈厌青的异能属性是不错,但两种能力都是以辅助为主。如果和宗恕那种高强度攻击属性的人搭配起来,可能还说得上是“王牌”。独自上场就显得不够看。
尤其是那种要在短时间内角逐高低的场合,陈厌青的空间能力一旦露出破绽,就是死局。当然,他初赛肯定没问题,任何对手在他的空间里都会被削弱攻击力,陈厌青可以直接硬碰硬,轻松拿捏。
但决赛很难。
上千万人,能打进决赛的只有几百个,又再一对一淘汰下来,进入冠军赛,那时候留下来的异能者势元比陈厌青只高不低。
他当然可以靠着空间属性和对方耗,输是很难的,但赢也不容易。
面对那些作战经验丰富的对手,陈厌青最大的赢面,就是用策略耐心把对手耗尽势元,以达到险胜的结果,要么把一个小时的比赛时长拉完,干脆打成平手。
雁风浔分析完了,无声叹气,得出结论:陈厌青运气好有冲进前三的机会,但冠军无望。
这还是排除了那些靠着吃兽魄,已经突破了上万势元的参赛者。要是陈厌青在初赛就遇到这些人,那别说前三,雁风浔觉得他去决赛的希望都大大减少。
雁飞霄更是如此。尸偶本就是一种比作弊还要开挂的精神召唤系异能,加上如今他还吞食了大量兽魄势元。遇上他的参赛者统统倒霉。
愿陈厌青好运。
彭呸呸对此一无所知,她非常有底气地发表了一系列赞美陈厌青的陈词,中心思想就是“空间异能者就是最吊的”。
要不是十分钟后,雁江和辛霍的脚步声靠近,打断了彭呸呸的演讲,她能直接用口水淹死那几个异能兵。
门打开的时候,雁风浔还在看电视,那些比赛报道千篇一律,记者问来问去都是拿几个问题,他调到了不同的分赛点,除了银门港,耶努雾司,还包括了一些他没听过也没见过的星域城市。
当耳边传来雁江的声音时,他才慢条斯理地转过脸去。
还好,雁江没有冲过来一巴掌把他拍死。
雁风浔在心里感激辛霍,因为看起来辛霍已经把雁江的怒气成功转移。
“浔儿,出来。”雁江言简意赅地对他说。
表情有些凝重。
辛霍就站在雁江身旁,他脸上那种让雁风浔一直都不能理解的亲切微笑,今天终于卸下了。但也只是和雁风浔短暂对视了一眼,便转身离开。看来,他已经放弃再继续和雁风浔上演并不怎么自然的亲切戏码。
原来这老头不笑的时候看起来这么阴险。雁风浔忽然想。
他刚要起身走向雁江,忽然感觉自己埋在被窝里握着秦招的那只手被重重握了一下。
雁风浔指腹轻抚秦招的手背,什么话都没说,但秦招却好像什么都懂了。
再站起来的时候,雁风浔把手从被子下面抽出来。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看了眼自己的指尖。那上面一抹盈盈亮亮的光,正是秦招的异能。
“雁风浔。”
与温闻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叫住了他,“事关秦招和我们所有人的生死,你要做出正确的选择。”
雁风浔目不斜视地路过了她,轻笑道:“什么啊,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样说话好奇怪。”
在走出那扇门以前,雁风浔确实是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的。
毕竟,这三天他千真万确是在星际航班上,雁江知道了多少,又为什么和辛霍吵架时提到了他,现在调查局和军部处在什么阶段,他一无所知。
雁风浔本来还打算用刚得到的共感异能去探一探雁江的想法,结果雁江倒是一点不瞒着,直接跟他摊了牌。
“你去找了辛息?她都告诉你了?”
在秦招病房的楼下,一间空置许久的办公室里,雁江连坐下都等不及,就开门见山。
雁风浔没有回答,兀自先坐下了。
他不说话,雁江便默认了这个事实。比起雁风浔想象中的火冒三丈不同,雁江显得平静。
他没有追问雁风浔究竟知道了多少,只说:“辛……他告诉我你跟秦招在查当年的事,现在练寿夫盯上了你们。我倒是佩服秦招,收了那么多兽魄回来他居然一个都没动?那他打不过练寿夫也正常。”
他看雁风浔没有要接他话的意思,叹了一声,“练寿夫这些年行踪一直很蹊跷,我早些年查过他,但空间异能者滑不留手,想找到人都麻烦得要死,更别说派人监视。反倒要是让他缠上,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大半夜能从枕头里长把刀出来……”
雁风浔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雁江却避开了不看他。
被外人抱怨说看起来像是随时在发火的那副凶煞表情,这一刻却模糊了起来。雁风浔不知道雁江现在是以什么心情在和他说这些话。
“惊讶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练寿夫有问题?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走到这一步,臭小子……你们到底是怎么查到练寿夫头上的?”
“你呢?为什么查他。”雁风浔反问。
隔了许久,雁江才撑着额头重重叹气:“最开始跟你一样吧,觉得你妈还活着。二十年前那场火烧得有问题,总得查一下。”
“他们不是说给你听了吗?”雁风浔不知为何明明不想笑,却扬起了嘴角,“是我造成的火灾,我杀了他们。”
雁江呼吸重了几分:“我没看见。”
雁风浔盯着他看了两分钟,直到雁江重复道:“我没看见,我不信。”
“既然不信,为什么当时不上报联盟政府,调查真相。”
雁风浔第一次这样咄咄逼人,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仿佛调换了。这一次强势的人,变成了雁风浔。
“儿子,你那时候……”雁江终于转过头来,正视雁风浔,他抬起手来,掌心相对拉开一个小小的距离,说,“你那时候就这么点儿大。”
雁风浔愣了一下。
雁江忽然笑了一声,接着说:“他们当时把你抱给我看,裹得跟个刚出笼的大包子一样,捏一下就哭半天。”
说到这儿,笑容敛了下去,声音也沉了,“他们又说你异能失控,烧了整座医院,调查局最重要的几位核心人员全都死于非命。调查局要拿你问罪,上报最高审判庭,审查周期三个月。”
三个月,对一个成年人来说不痛不痒,但对一个出生刚满一个月的婴儿来说,无异于另一种方式的谋杀。
正常来讲,审判庭不可能对一个婴儿判罪。
但当时的问题严峻在于,这个孩子的异能具有不可控性,在证据指向他有严重危害性的前提下,审判庭极有可能把孩子作为特殊情况进行特殊监管。
偏偏那时候的军部,在联盟的地位远不如调查局。而当年的雁江也才不到三十的年纪,在军部最多不过是个异能很突出的后起之秀,被称为“未来的军部接班人”,但毕竟是“未来”。
在事情发生的时候,雁江还没成为雁家的当家人,也没有当上军部上将。
他在如巍峨高山一般手可通天的调查局面前,没有半点发言权。
如果当时,这孩子真的被送上审判庭,雁江觉得自己没办法保住这个孩子——他要么会死于三个月审查期间内不够谨慎的照顾,要么死于想要掩盖真相的幕后凶手。
调查真相固然重要,但雁江不打算用自己儿子去赌。
所以他找到辛霍,和对方软硬兼施,希望可以不要上报联盟,但想以调查局和军部两方的名义私下追查这个问题。
辛霍拒绝了他,原因也很简单。
辛霍认为这次火灾,调查局牺牲惨重,必须追究到底。这事儿除了联盟政府,谁也做不了主。辛霍坚持要上报。
雁江当年也算天之骄子,出生于大家族,异能属性强悍,成长路上顺风顺水,十六岁在雁家的关系作用下进入军部,十八岁立下功勋,不到二十的年纪开始一路高歌猛进,此后军衔高升,活得恣意骄狂。
他一直以为人生中最大的失败,就是向萧拂求婚八次,被痛揍八次。最后一次还直接被揍进医院,躺了一个月。
却没想到,人生还有更大的深渊等着他重重坠落。
雁江后来好几次都回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跪下去的。
大概因为那时候萧拂的死讯太突然,以至于雁江尚处在浑身麻痹的状态中。他跪得一点都不犹豫,也不觉得屈辱,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不能上报联盟政府,不能把孩子交给别人。
辛霍当时也不能说是心软,或是可怜雁江,只单纯地被这个执着过头的年轻人给缠得没办法了,于是同意雁江的请求。他最终没有真的把孩子推出去承担后果,而是将整个消息封锁在调查局内部。包括出事人员的档案,也全都被抹去。
其实雁江没有想到他会做到这一步。雁江最初只是希望辛霍给他一点时间,他会调查出真相后,亲自去上报审判庭。
如果查出来真的是他的孩子异能失控造成的牺牲,那么雁江愿意以监护人的身份承担这份重罪,医院里烧成灰烬的上百条人命,他来背。
但辛霍好像突然就体谅了雁江初为人父的不容易,竟然慷慨慈悲地把整件事就这么收手了。此后也从来没有再要求雁江给出什么交代。
雁江后来听辛息提起练寿夫这个人,知道他在调查局里一直和萧拂对着干,出事后没几个月又坐上了局长之位,雁江自然而然会怀疑。
那时候辛霍已经退位,雁江便以私人名义调查练寿夫,没有再和辛霍商量。
但查练寿夫的第一年,雁江就险些身首异处。
后来他警惕了点,行动也更隐秘,但空间异能的特殊性,导致雁江随时随地都把自己暴露在对方的杀机之下。
他本来就更擅长正面迎敌,这种远距离的交锋相当于把自己的弱点拿来对抗敌人的优势。
雁江查了练寿夫多少年,就把自己的脑袋悬在腰上多少年。
“那后来为什么不查了,因为你接受了她死掉的事实?”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什么接受不接受的?”雁江失笑,就像在看一个幼稚的顽童在无理取闹,“你能想出她活着却二十年不回来的理由吗?”
“能啊。”雁风浔耸耸肩,道,“她觉得我们都不想她,她就不回来。”
雁江这下是真的笑了,笑得很大声,身体前仰后合,乐不可支:“你不了解你妈,她才不在乎别人想不想她。”
雁风浔平静地看着他:“但是我真的想她。”
笑声在这一秒戛然而止,雁江脸上带着还来不及收敛的表情,看向雁风浔,语气四平八稳,听不出什么情绪:“我也是。”
也许他们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已经没有必要讨论了。
片刻后,雁风浔率先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沉默:“既然你觉得问题出在练寿夫,那你和辛霍在吵什么。”
他觉得雁江应该还不知道辛霍背地里做了什么,否则不会这么淡定地在这里和他聊往事。
果不其然,雁江给出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他希望我放弃折叠空间的驻守权,此后将与兽魄相关的一切事宜交给调查局,并且和调查局签订为期五十年的互不干涉条约——他想凭借这一纸条约,把已经行将就木的调查局重新抬到与军部相当的位置。”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不答应他,他会把二十年前的旧事重新上报联盟政府,要求……审查你。”
雁风浔听完后第一反应是笑了。
“那岂不是正好?我现在也不是当年的婴儿,三个月的审查期还是能坚持的。不如就——”说到这儿,雁风浔忽然顿住。
雁江没有发现他的表情古怪,只说:“你不懂,审判庭的审查机制和手段都十分严苛。你现在已经是成人,一旦查出问题,必然需要自己担责。辛霍手里有当年火灾的所有资料,我怕他早有准备,你进去就出不来。”说完,雁江忍不住骂了句脏话,道,“想不到过去这么多年,他竟然还会旧事重提。人为了权力还真是舍得下脸来。”
然而雁风浔此刻想的却不是这个。
他知道辛霍为什么要这个并不合适的时机,与雁江撕破脸,突然提出所谓的审查。
辛霍肯定知道雁风浔的封印已经不牢固了,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这个死老头是在做两手准备——
第一手准备,如果雁风浔还不知道封印的事,那么提出审查,至少可以再给他自己争取三个月的时间,来研究《异能收录档案》。三个月后,审查结果如何不重要,辛霍相信自己已经成功获得了雁风浔的异能。
第二手准备……如果雁风浔知道了封印的事,并且已经打破了封印,那么更好了。审判庭查出他身上有危险性极高的异能,便可以证明当初的医院失事跟雁风浔脱不了干系。
而辛霍经过二十年的准备,早就可以把对他不利的证据都抹除。到时候雁风浔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管身上有没有异能,都逃不掉。
他一把抓住雁江的手,说:“爸爸。”
雁江本来还处在心浮气躁的思虑中,被他这么嘴甜地一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小子又在憋什么坏。”
“我不能去审判庭。”雁风浔直截了当地说。
“废话,我当然不会把你交给他们。但是,军部也不能和调查局签订条约……”雁江再次陷入沉思,喃喃道,“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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