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谈?”
“太忙,没兴趣,没碰到喜欢的,都能成为理由。”
“追你的人挺多吧。”
“嗯,从这儿能排到巴黎。”
“……吹牛呢。”
薄越笑了笑。
“那你就没想过谈个恋爱什么的,你现在年纪也正好。”
“谈恋爱啊……”薄越说,“想有什么用。”
沈策西想问他什么意思。
“我不是,卖身给你了吗?”薄越说,“好人家的姑娘男人,谁看得上我。”
“怎么就看不上了,你人长得这么好看,性格又好。”沈策西就挺不乐意听这话了,“而且我也不差吧,给我当情儿怎么了?”
“不是。”薄越听他前半段话听得挺好玩儿,说,“我是说,我总不能,脚踏两只船,沈总,你这是,怂恿我绿你呢?”
“你还有这种癖好?”
沈策西:“……”他回过味。
他总不能直接跟薄越说,要谈,那也只能跟他谈。
人薄越还只想跟他上床呢。
他把底牌出了,接下来还有什么玩的。
要是薄越跟他说喜欢他……
沈策西端着水杯喝了一口水。
谈恋爱这个话题,放在他们之间,有些过于的暧昧,他们这种关系,可以上床,但谈感情就是敏感区域。
而沈策西会跟他谈起这方面,薄越有一点儿意外,又有一点儿意料之中。
但很难说,他是突发兴起,还是有所预谋。
第157章 图人
一顿饭吃到了结束,孟之武终于搂着他那小情人回来了,沈策西已经结了账,要不是孟之武不缺那点钱,这一场饭跟他想逃单似的。
他那小情人一脸春心荡漾的神色,面红耳赤的,两人走路都仿佛要黏在了一块儿。
沈策西和薄越走在他们身后,沈策西瞥了眼跟他隔着半臂宽的薄越,不说跟孟之武他们那样儿式的腻腻歪歪——他也实在想不出薄越腻腻歪歪的样儿,一想,别说薄越,自己都要起鸡皮疙瘩。
但他这小情儿除了在床上,床下是跟别的雀儿一点也不一样,嘴上偶尔占点金主占便宜,有时还一本正经的耍坏,半点没当雀儿的自觉。
“这段时间你多留意着点儿,那人一次不成,说不准还会不会来第二次。”孟之武问沈策西有没有什么怀疑的人选。
沈策西挺糟心:“得了,我要知道,还得查?”
他倒没把这情绪牵连到孟之武身上,跟他道了声谢,孟之武道这才哪跟哪儿,“你用得着我就说,自家兄弟,甭客气。”
他又看了眼薄越,打着哈哈拉着沈策西上一边去说话。
薄越没错过他那一眼,眼帘一抬,什么也没说。
沈策西不怀疑他,但他身边的人不一定不会怀疑他。
沈策西有权有势,待自己人也很仗义,很少去计较一些小事儿,身边也有那么几个交心人,孟之武就是其中之一。
原剧情中,沈策西后来断了腿,最狼狈的时候,谁也不想见,孟之武几次三番的来找过他。
在别人眼里,他或许,就是冲着沈策西的钱来的,而在他们这群不缺钱的人眼里,能用钱买来的东西,恰恰最廉价。
他们离得有些远,薄越倚在车边,双手揣兜,鸭舌帽遮了大半张脸,他今天没打算去公司,没穿得太正式。
沈策西和孟之武在那儿聊了会儿,回来脸色不变,两方人吃了这顿饭分别,薄越顺手替他拉开了车门,但不像别的开门泊车的门童,姿态随意又自然,给沈策西开车门的人很多,还没谁能做到薄越这么赏心悦目的。
沈策西觉着挺有面儿,心里还特舒坦,有种被人给放在心上重视的感觉。
谁来都没这效果。
车子继续开了,但不是回去的路,而是去沈策西公司的路。
沈策西说:“你今天既然没事儿,带你上我公司看看。”
薄越面露犹豫。
“怎么?不想去?”沈策西瞥了他一眼。
薄越道:“没,只是,有点突然。”
沈策西哼笑:“有什么突然的,告诉你了,你还得打扮打扮?”
薄越面不改色:“毕竟第一次去你的公司,总归,要穿得好看点儿,不给你丢脸。”
“你这样儿就挺好的了。”沈策西说。
薄越:“真的?”
“你那张脸就挺给我争面子了,再穿好看点儿,想去我公司钓谁呢?”
薄越顺口接道:“公司最厉害的不是你么。”
沈策西一顿。
公司最厉害的是他,那钓他呢?沈策西哼笑一声,小心思不少,还说得这么坦然自若的,他又有些受用,就喜欢薄越那身矜持,贵气,看起来就高级。
而到了公司,沈策西才发现,薄越那张脸实在是引人注目,不止他一人有眼光,他才把薄越放外边一会儿,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人看薄越。
他倒没多不爽,别人也只能看看了,这人是他的。
薄越头一回来这儿,也没太拘束,对这种工作的环境,他太熟悉,熟悉得有些如鱼得水。
他仿佛是来参观合作方公司内部,沈策西到了公司,有事儿,去了会议室,把他放在了办公室,让他在里面等着,丁点也不担心他去翻什么重要文件机密。
孟之武跟他说了什么,薄越不知道,他看向桌上那叠文件,有些不太确定沈策西是不是在试探他,没人能完全掌控人心,他也不能。
再怎么说,沈策西也是一个大公司的掌舵人,该有的心机手段不会少,书里哪怕某些描写是单方面的,关于他那层报复的狠厉,也算是符合他性子的。
“咚咚”——
门口响起两声敲门声。
薄越站在落地窗前,道了声“请进”。
门外,助理送了一杯咖啡进来,温声道:“薄先生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我说,沈总一会儿就回来了。”
“谢谢。”薄越也没问沈策西什么时候回来,坐在那儿喝着咖啡,偶尔垂眸看自己的手表,耐性很好。
半个钟头过去,门外有了声音,咔哒一声,沈策西从门外进来,身后还跟着个人,女人踩着高跟鞋,说话声干脆:“宣总昨天过来过,因为您不在,他在待客室等了两个小时,他说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希望您联系他。”
“他说没说什么事儿?”沈策西扯着领带进屋,才倏地看见办公室沙发上坐着的薄越。
他身后的女人道:“说是上次的合作,他希望再谈谈。”
沈策西脚下一顿,摆摆手道:“没什么好谈的了,下次来直接驳回,这种事不用再跟我说,没什么事先出去吧。”
“好的。”女人见沈策西办公室坐了个陌生男人,朝薄越那边看了两眼,薄越抿着唇角微微含笑,不紧不慢的颔首打了个招呼。
女人见他一身气度不凡,以为他是公司的客户,微笑着点了点头,转头从办公室里出去,贴心地带上了门。
沈策西在他旁边坐下,端着桌上咖啡放在了唇边,薄越想说他喝过,又觉沈策西看起来不太在意,他喝都喝了,他也就不提醒他了。
沈策西:“等累了?”
薄越说没有,“这沙发挺软。”
沈策西:“你喜欢?回头我让人送一套放你那儿。”
“沈总出手真阔绰。”
“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沈策西又状似无意提起加班的事儿,道:“我这儿加班都给加班费,干得好了,奖金也不少。”
薄越反应了一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暗示他之前说过没加班费的话,饶有趣味道:“那我现在,算是加班吗?”
“不算。”沈策西道,“你这都还没干活。”
薄越轻哂:“怎样才算干活?沈总不给我分配,我怎么干?”
沈策西:“你就不会主动点儿找活?”
薄越:“嗯,我眼里没活儿。”
沈策西:“……”
薄越在沈策西公司待了一下午,两人一个坐在办公桌后,一个坐在沙发那边,沈策西一抬头就能看到薄越,心下挺满足,有时一抬头,薄越也若有所思的盯着他在看。
他问他看什么,薄越只笑着反问:“你说我看什么?”
不知不觉,天都黑了,沈策西想叫助理订个饭,薄越说他订了餐,订的饭到了,沈策西才发现是他常订的那一家,不便宜。
薄越拿出餐具,先递给了沈策西,跟他在一块儿,习惯性的以相亲模式,先照顾于他。
饭间,沈策西说:“这次车祸的事儿,你受我牵连,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当做给你的补偿。”
“我出差这段时间,阿大会送你上下班,你有什么事儿都能吩咐他。”
“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给我打电话。”
最后这句话,还是憋了好半天才说出来的。
薄越一顿。
他忽而觉着他还是想多了。
沈策西带他来这儿公司,不是为了试探他。
上次工作的事儿,沈策西提是没再提,但这人,好像还在琢磨着想让他换工作。
沈策西在某些时刻,待人很……纯粹,他信一个人,就不会轻易的去怀疑对方。
薄越挺喜欢他身上那股子劲儿。
他轻笑了声:“你想我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别拿自己安危不当回事。”沈策西漫不经心道,“我很忙,没空想你。”
薄越带着笑音“嗯”了声,“知道了。”
两天后,沈策西出差了,把他助理放在了他身边当保镖,一个明目张胆的眼线,理由还十分正当,两人心知肚明,但又谁都不戳破那层纸。
“薄先生今天上午去了一趟工地,下午回来了……”别墅门口,阿大坐在台阶上给沈策西打着电话汇报今天的行程,总结道,“没什么可疑的地方,接触的人看起来也都是正常人,要调查吗?”
另一头,沈策西额角一跳。
“谁让你盯他可不可疑了!我让你看着他身边有没有可疑的人。”
阿大摸了摸头,心道这不是一样吗。
二楼阳台,薄越倚在阳台上,端着一杯水,底下,一道人影出现,他叫了一声:“阿大。”
下面的人吓了一哆嗦,摸着手机抬起头:“薄、薄先生。”
“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我应该不会出门了。”薄越温和道,“辛苦了。”
夜色中,光从他身后照射过来了,叫他那张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阿大心底有几分犯怵,一是刚和沈策西汇报完他的事儿,二是他出现得太突然,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但他又只字不提。
“薄先生也早点休息。”他仰着头道。
薄越:“嗯,明天见。”
跟薄越共事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儿,他待人尊重,对谁都是一贯的温和有礼,只要未触及底线,许多时候,他都看破不戳破,点到即止,给人留一分余地,不会叫人为难。
沈策西这趟出差,原计划是待满一周,这几天排各种工作排得满满当当,周三晚上,那头邀请他去一场酒局,那边的人打听过他喜好,自作主张的给他安排了一个男模作陪。
不是什么正规的饭局,大家吃吃喝喝,对方招呼他,自是尽心尽力,沈策西不会在这样儿的酒局上喝得太醉,那男模在他身旁坐下,他没太扫人面儿,但也没碰那男模。
男模长得个高,英俊,但经不起细看,那张脸一凑近,带了妆,化得妆是冷峻那一款儿,沈策西没细看,只在对方要碰过来时扫了眼,觉着他哪哪也没薄越看着顺眼。
能让沈策西看顺眼的人其实不多,他这人看人挺看感觉,他也不是随便一夜情的人。
当初在酒吧,一眼看中薄越,除了他那张脸,就是他那身气质,温和又带着点神秘感,很是吸引人。
相处下来越看越觉合心意,尝过一次,食髓知味,叫人上瘾。
第一次其实有点疼,但疼是一开始的,后面就是爽。沈策西有点记吃不记打,后面爽了,前面怎么疼的就给忘了。
他自小想要什么东西就没失过手。
他察觉自己这趟出来喝个酒,心头上想着的都是那人,一时就有几分心痒难耐。
这两天来,他放在他身边的人给他通风报信,阿大说,薄越可能发觉了,但薄越又没阻止阿大继续,也没生气的样儿。
只是就没给他打过电话。
“老板,我给你倒酒——”他身旁的男模靠过来,一身香水味儿,闻起来还可以,但就没薄越身上的闻着舒服。
“行了,用不着你。”沈策西道。
那男模见他没太有戏,有些不死心,靠过来道:“我什么都会玩儿,老板都不试试,就这么肯定用不着我呢。”
沈策西手肘被他一撞,满杯的酒洒了出来,他皱了皱眉,那男模跟他道歉,他兴致缺缺,道算了。
他心思不在这上面,满心琢磨薄越上,拎起外套跟人道了声别,没顾着他们挽留,让他们好好玩儿,然后匆匆离开。
黑色小车朝着酒店行驶,沈策西坐在车上,双腿交叠,随手打开他和薄越的聊天框——薄越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他打了几个字,又给删掉,指尖上滑翻着他俩的聊天记录。
通篇都是他发起的聊天,要么是问薄越在干嘛,要么是说去他那儿,还有问薄越住的还习惯吗,一般都是他问,薄越答,再者就是问他是不是去收房租。
彰显得很是冷淡,而他跟个舔狗似的。
沈策西关了手机,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儿。
但是他又想,薄越在他身边,不要奢侈品,也没主动提过钱,提出送他东西,他都没像别人一样儿的兴高采烈。
他怎么想的?
回到酒店,他洗过澡,裹着浴袍躺床上,又捞过手机,给孟之武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头响了好一阵,在沈策西耐心消耗殆尽之前接了。
“沈总?这大半夜的,怎么了?”孟之武问。
沈策西问他干什么呢,孟之武说运动。
“大半夜不睡觉跑去运动呢?”
“这不就是大半夜才好运动,夜深人静,乌漆麻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沈策西:“……”
他明白过来,孟之武说得运动跟他理解的不是一个回事,啧了声,道:“问你个事。”
“你问。”
“我这几天出差,碰见了一个人。”
“嗯。”
“一个年纪挺大,但很有钱的老板。”沈策西形容得夸张了点儿,“他包了个……男人,那男人年纪轻,长得好看,不图钱,也没个虚荣心,但是呢,他又对那老板特别好,挺有耐心,老板要求过分,他也没发过脾气,吃饭还给剥虾,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图老男人遗产呗。”孟之武道,“这种事儿我听多了,老男人图美貌,年轻男人图钱,这种人心机深,一贯会伪装,只要让那老男人感觉到温情的关怀……”
“你放屁。”沈策西打断他。
孟之武:“?”
沈策西说那老板没那么老,那男人也不像那种人。
“不是哥们儿你——”孟之武停滞了一下,“行,你说说,他图什么。”
半晌,沈策西蹦出一句:“图人。”
孟之武:“……沈总,这不带大半夜溜人玩儿的。”
挂了孟之武的电话,沈策西躺在床上,打开了薄越的聊天记录,姿势换了十几个,他看着薄越的头像,之前一直没点开过,上面是一张国外街道的风景图。
他看了几遍,轻触到了薄越的头像。
[我拍了拍“BY”]
他又点了两下。
[我拍了拍“BY”]
手机一震,薄越回了消息。
[薄越:?]
[沈策西:手滑]
手滑?薄越看着这条消息,心想,他滑得还挺厉害,一连滑两次,但说这话的人过于理直气壮。
[薄越:这么晚了,还不睡?]
[沈策西:有应酬]
[薄越:喝酒了?]
[沈策西:嗯,别人给我塞了人,我没要,提前回来了]
薄越刚看到这条消息,那边就撤回了,回了一个“嗯”,他笑了声,撤回去反而挺让人觉着……意味深长的,欲盖弥彰。
[薄越:你助理呢]
沈策西那边住的酒店是一个套间,助理跟他住一块,薄越让他泡点蜂蜜水,解解酒,省得明天起来头疼,沈策西说麻烦。
薄越一边敲着电脑,一边摁住语音,“所以才让你助理帮你。”
沈策西转而说,他周六回。
薄越问他几点的飞机,沈策西说上午。
薄越:“这边天气比那边冷,回来记得多穿点儿,别着凉……早点睡。”
看吧,他心里惦记着他呢。
沈策西把这语音听了两遍,那句“早点睡”叫他翻来覆去的品味。
因着在夜里,薄越的声音有些低沉,说话语调格外好听。
细听听见了一点敲键盘的声音。
这么晚了,还打游戏呢。
他回了句“你也是”,薄越回了好。
事事有回应,句句不让人话着地。
国庆一过,天气彻底转冷。
薄越认为沈策西跟他说周六回,是好几天没搞,回来打算大搞特搞,人回来总得歇歇,他把会议安排在了周六上午,待到下午三点,他从公司回到别墅,别墅里边已经先坐了一人。
沈策西下了飞机直接来这儿了。
俁G煕G铮G梨—
薄越见他绷着一张脸,问:“出差还顺利吗?”
“很忙?”沈策西问他。
“还好。”薄越松了松领口扣子,“下午没事儿了,我先去洗澡?”
沈策西眸光落在他领口锁骨,神色忽闪,“过来坐会儿。”
薄越走过去,还是解了西装外套。
“这么讲究干什么。”沈策西说,“今天没去工地?”
“嗯,也不用天天去。”薄越说。
他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韵味,沈策西舔了舔唇,喉结轻滚了下,刚想说什么,门口门铃声响了。
这个地方,一般没什么人会来访。
两人朝门口看过去。
门口,一穿着雍容典雅的妇人摁着门铃,拉了拉自己的披肩,“策西一直在这儿?”
“是的,夫人,沈总回来直接来了这边。”
“他不是一直住苑文小区那边的宅子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她身后的人答不上来。
薄越从显示器上看到妇人,沈策西也看到了,他眉心一跳,他妈怎么来这边了?
“你妈?”薄越问。
沈策西嗯了声。
薄越伸出手去,道:“那该和伯母打个招呼才是。”
沈策西比他还像做贼心虚的那个人,一下摁住了他的手:“你疯了?”
薄越被沈策西拽着手臂,“等会儿……”
沈策西绷着唇角,推着他往里面去,让他别出声,弄得跟他们在偷情一样儿,他道:“你安静在这里边待着,让她看到你,我没法解释。”
薄越:“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废话。”
他妈一直就想让他找个人结个婚,要让他妈知道他和薄越的关系,还能不能继续下去都难说。
这个想法冒出来,他自己都愣了下,也是头一回,这么强烈的意识到——他不想和薄越结束。
门口门铃还在响,薄越朝外走了一步,又被沈策西给推进了卫生间,攥住他的手很紧,仿佛中学时期早恋被教导主任抓包似的。
“这样好像不太好。”薄越道。
“你别出声,在这里面乖乖待着。”
“可是……”
沈策西一把把他摁在了墙壁上,“你还听不听我的了?”
薄越垂下的睫毛颤了两下。
还委屈上了,啧,沈策西扣住他下巴,在他嘴上亲了下:“行了,这么想见我妈呢?”
“就在这里面待一会儿。”他难得耐心哄人道,“乖一点。”
沈策西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卫生间里灯没开,薄越听到外面没过多久,就响起了开门声,他觉着沈策西那模样,挺有意思。
他垂眸,看到了脚下的拖鞋。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妇人迈进了大门。
沈策西黑发凌乱,耷拉着眼帘:“在睡觉,你怎么突然来了?也没给我打个电话。”
“我听小周说你在这边。”沈母在门口准备换鞋,弯腰动作陡然一滞,看到了玄关放着的两双皮鞋,一双尺码赫然不是沈策西的尺码。
沈策西没发觉她的停顿,随口应付了两句,他妈是听说了他前段时间出了车祸,“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跟我们说,还不是第一次了。”
车子都送去修两回了。
沈策西没法解释第一回是在工地撞的。
他妈要问他为什么去工地,再接着就会牵扯出薄越的存在。
沈母在沙发上坐下,让他过些时候抽个时间,去上个香,去去晦气,两人正说着话,一道电话铃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沈策西指尖一紧,那电话铃声响了两声就静了。
卫生间,薄越隐隐听见外面的声音,他挂了电话,把手机关了静音,抬头看向门口,外面好一阵没了说话声,那扇门不知道会不会突然的被人推开,又会不会有人突然敲门,会不会被发现。
那大概是最糟糕的情况。
不过,从进门开始,那位夫人应该就已经发现,这栋别墅里面不仅只有他儿子一个人了。
门外,一道身影出现。
门锁拧开的声音响起,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头打开,一道身影缓缓出现,沈策西站在门口,抬眼看向门内的薄越。
“可以出去了?”薄越问。
沈策西:“嗯。”
薄越从他身侧往外走去,被沈策西攥住了手腕,温热的指腹贴着他腕口的皮肤。
沈策西:“生气了?”
薄越:“没。”
他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小事儿生气,以后总该会有机会见的。
沈策西他妈已经走了,茶几上还放着招待的水杯,薄越去回了个电话,出来时扣着衬衫扣子,道:“工作那边出了点问题,我去一趟,晚点回来。”
沈策西皱了下眉,想说他才回来,又走,又没说出来。
太粘人叫人烦,沈策西都不喜欢别人老黏着自己,黏黏糊糊的也有点儿不爷们儿,那话说出口,听起来跟什么一样儿。
“我让人送你。”他大度道。
“不用。”薄越道,“你先歇歇吧,冰箱有新鲜水果,这两天刚买的,买太多了吃不完,你有时间也可以帮忙解决一下。”
他才回来,就脱了件外套,出门把外套一拎,换上鞋就能走了,薄越一边跟助理那边打着电话,一边往公司那边去。
一系列的事儿解决下来,暮色已然降临。
回到了住处,薄越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晚上十点,别墅一片漆黑。
他解了外套挂一边,抬脚上楼,先去洗了个澡,没拿衣服,他裹着浴巾出了浴室,泛着一身湿意推开卧室的门,摸索到墙壁上灯光的开关,摁下去,才看见床上拱起的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