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卷走时启唇角的一点巧克力渣,温热湿润的感觉宛若某种大型动物正在慢吞吞地舔他嘴角,然而下一秒便是卷起他的舌头,迫使他继续这个亲吻。
贺随这次的吻很有技巧性,亲得时启连魂都快出来了,他从未有过如此连绵起伏的亲吻,仿佛一个浪头刚拍过来,另一个更大的浪又过来了,将他拍得头晕目眩,随后才缓缓退开,一潮江水逐渐平缓下来。
时启反应过来,立刻退开几步,他刚才在神韵目眩之时,不小心又拽住了贺随的衬衫,那衬衫本就十分修身,多一寸的空间都不肯多给,在时启来回扯拽之下,可怜的扣子又崩掉几颗,只剩一颗摇摇欲坠地挂在中间。
时启:“不是说玩游戏吗?你怎么又……!”
时启实在说不出口,毕竟他也没有拒绝,反而还参与其中。
贺随理所当然道:“你之前不是说我吻技差么?回去后,我练习了一下,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进步?”
时启一懵:“你找谁练习的?”
“买了一斤的樱桃。”贺随答非所问。
时启:“?”
“笨。”贺随笑了起来,“你又输了。”
“刚才要不是你……”
“我怎么了?”贺随一手托腮,笑吟吟地看着时启,看上去很是良善。
但倘若说错话,恐怕就不那么良善了。
时启:“……”
他有些为难,他该脱T恤,还是脱裤子?早知道就多穿点了!
时启半天也没法抉择,直到贺随说:“如果实在不想,你也可以选择另一个惩罚。”
“什么?”时启狐疑地问。
贺随会这么好心吗?
“用这个。”贺随敲了敲镜子,“接下来,你可以盯着镜子,不看我。”
贺随以手指缠绕绸带,随后看向时启,彬彬有礼地问:“我可以把你的手绑起来吗?”
时启:“当然不可以!”
“可这和接下来的游戏有关系。”贺随说。
时启:“……真的吗?”
贺随点点头,轻笑道:“我怎么会骗你呢?”
他看着时启皱着眉犹豫好久,随后才点点头,任由他将手绑在身后,不由得暗叹一声:
太乖了。
幸好是遇到他,如果遇到某个图谋不轨的人,可怎么办?
就连自己也有些把控不住呢。
贺随微微笑着,眸光却定格在时启的颈侧,与仅露出了一小截的锁骨上。
好想咬一口。
贺随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便放开了时启。镜子是前后两面,时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似乎有些陌生。
这和他在练舞室的感觉还不太一样。
此刻的他,脸上泛着红晕,细密的粉几乎从耳根泛到了脖颈,嘴唇很红润,一看就是被人亲过的……
看着自己的模样,竟然比看着贺随更羞耻。
“我可以继续看着你吗?”时启说。
贺随却抬起他的下颌,对他说:“你现在的状态很好,记住此刻的感觉。”
时启一怔。
“我们两组,练的都是同一首歌。”贺随以低低的声音道,“你们组有额外改编,我猜和恋爱脱不了关系,情歌自然要用恋爱的感觉去唱了,就像你现在这样。”
时启:“……”
“我听过你们的改编曲。”贺随轻声地道,“你找不到感觉,但你想想,你最后咬断这根pocky时,是什么心情?”
不等时启细想,贺随已然将巧克力棒含住,另一侧则递到时启唇边。
而这一次,时启看着镜子。背对着他的银发青年,紧紧揽着怀里的人,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时启额头冒汗,却因手腕被缠丝毫动弹不得,那一刻,他似乎忽然领悟了什么。
他和江允的那一幕——
时启眼底泛起了光。
正在这时,门突然被人敲了几下,时启立刻回神。
怎么会有人来敲门?!
贺随显然也有些诧异,本以为是敲错门,然而那人每三下,便停顿一下,随后再敲,显然是一个催促的信号。
时启立刻示意贺随给他解绑,贺随微微皱眉,正要跟时启说些什么,时启却已然左右看看,躲到了原先的窗帘之后。
贺随失笑,本想说不用怕,这里是他的地盘,谁找都没用,但又想起什么,转身,随手系了下扣子,免得衣衫不整,随后去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人,居然是江允。
贺随颇为意外,但仍懒散靠在墙边,说:“江允,你找我?”
时启听到江允的名字,不由得扶额。
江允怎么会找过来?他明明……和白寻请过假了啊。
他们这组晚上加练是大家说好的,有事就请假。而今晚上江允正好有事不在,时启就和白寻说了声。
可没想到,江允居然找了过来。
“我不找你,”江允环视教室,便要进去。
贺随一手挡在江允面前,似笑非笑,道:“这是我的地方,外人不得入内——时启不在我这儿,你去别的地方找。”
江允不语。
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静默。
“他不在这?”江允反问道,每个字都带着意味深长的含义,时启躲在窗帘后,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他不该躲在这里。
但现在假装什么都没事发生地出来……是不是也有点太刻意了?
时启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地发疼,实在无法,先存了个档。
“如果时启不在这里……”江允凌厉的视线落在了室内唯一可以藏人的地方,“他的外套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江允的语气平淡:“时启,出来。”
时启:“……”
现在不敢出来了。
贺随嘴角笑意收了,道:“时启应该没犯错吧?你找他,是为了什么呢?”
系统:“江允的黑化值正在上升,目前是75。”
系统:“江允的黑化值正在上升,目前是86。”
系统:“江允的黑化值正在上升,目前是93。”
贺随并未再继续掩饰,毕竟江允也不是傻子,但他也不想让江允把时启带走。
江允推开贺随的手,长腿一迈,语气极冷:“时启,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贺随反应很快,拽住江允,不让他继续往里走:“我应该没让你进来吧,江允。”
江允默不作声,突然反手一拳打过去,贺随立刻避开了这一拳,江允却拽住他的衣领,声音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
“贺随,我警告过你,别碰时启。”
贺随收了笑意,眸光冰冷,他随手将眼镜甩出去,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他同样嘲弄地质问江允:
“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这句话的杀伤力,显然对江允来说更多一些。
江允紧紧握拳,胸口起伏不定,指节几乎泛出青白色,发出“咔嚓”声,时启预感不妙,掀开窗帘跑出去,然而已经晚了。
江允又和贺随打起来了!
贺随似乎对打架有所心得,江允更甚,他一出手便是练家子,两人谁也不占上风。
时启:“够了,江允!我来找贺随,其实就是请他教我一些事情……”
江允在那一刻动作微微停住,然而贺随找到空档,便毫不留情地反揍回去。
时启耳边全是系统的警告声:
“贺随的黑化值开了。”
系统:“贺随的黑化值正在上升,目前是34。”
系统:“江允的黑化值正在上升,目前是96。”
时启很慌张,但他除了让他们别打了,别的什么也做不了,难道加入他们吗?
时启从没有那么后悔,自己没去报个跆拳道或者武术班之类的东西,否则就可以制止他们俩了。
贺随在打架间隙,继续惹江允:“你教不了时启的事情,我可以教他,你不过是他的队友而已,没资格管他。”
“我可以让他更好。”
这些话,时启是听不到的。他只知道贺随和江允说了些什么,随后江允的黑化值暴涨。两人的动作更为激烈,江允几乎是不要命一般地狂揍贺随。
贺随也怒了,时启从未见过他脸上出现那么冰冷的怒意,一个经常微笑的人动怒,后果更是不可预料。
贺随的确是挺窝火的,江允凭什么以一个抓奸的姿态来找时启?他又不是奸夫,时启也和江允毫无关系。
系统:“江允的黑化值正在上升,目前是99。”
系统:“江允的黑化值正在上升,目前是……100。”
“恭喜您打出BE结局。”
[江允——遗失爱情]
“我总想教你很多东西,但我也不曾在爱情这堂课拿过满分。”
是否回到读档点?
“已扣除玩家体质20点, 敏捷5点,魅惑20点。”
“献祭过程中,玩家获得智力15点, 幸运10点,心理学5点,斗殴15点。”
面板右下方的献祭小字闪过一道紫色神秘光芒, 旋即,时启的属性和技能面板发生了变化。
——属性面板——
颜值90(你特别可爱)
智力65(你不算聪明)
体质75(你的身体还算健康)
力量75(你可以去拔河)
敏捷80(你比兔子还快)
财富85(你是个真的有钱人)
幸运85(你是个有运气的人)
——技能面板——
图书馆40,计算机使用50, 斗殴55, 说服50,聆听68, 心理学40,妙手20,潜行30,驯兽75, 乔装90,生存20, 急救30, 医学35,魅惑40
时启说:“不对啊, 我明明没有财富,为什么财富点这么高?”
系统:“实际上你有一张黑卡,但因为你和父母谈崩了, 你没办法使用名下的任何资产, 只能当个穷光蛋。”
时启:“……”
没钱的时候,才发现有钱的好处。但好歹也不会让自己饿着。
现在很头疼的问题是……他好像又遇到了和上个世界类似的问题——
黑化值又爆了啊!
他该怎么办?
而且贺随的黑化值也开了, 这下好了,大家都站在一条起跑线上,看谁的黑化值涨得快。
他手里也没有能减少黑化值的道具。
时启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简单粗暴地用那个办法好了,反正似乎对江允好像还挺管用的。
时启点击读档。
“读档中,请稍后……”
时启回到了那个绒布窗帘之后,便听到江允喊他的名字:“时启,出来。”
时启便从窗帘后探出身来,说:“江允?你来找我吗?”
时启走了出来,手里还捏着一段绸带,看向江允时,脸上只有单纯的疑惑,并没有其他类似于心虚慌乱的表情。
江允打量他一番,时启只穿着T恤,发梢微微凌乱,不知道和贺随做了些什么,忍不住怒火中烧,但面上寒冰更甚,眼瞳化为浓郁深色,语气却极淡,道:“我打扰你们了?”
虽然是问句,但时启毫不怀疑,如果他回答“是”,江允的黑化值又要爆了。
“没有啊。”时启连忙解释,“我找贺随聊正事的!他和我们是同一首歌嘛,我觉得他也许会更擅长……”
“……关于恋爱之类的事情。”
这话一出,空气静了。
贺随慢条斯理地道:“是啊,江队长,我知道你们组规矩多,但也没说过队员不能向其他组的人请教吧?闭门造车可是不行的。”
贺随简直是在火上浇油。
时启看向江允,江允顿了顿,片刻后道:“的确可以,我也并不反对——毕竟你有的是经验。”江允看到时启的那一刻,似乎又冷静了下来,起码没有再怒极攻心到打起来,反而点头,赞同了贺随的话。
贺随听出江允这话里的潜台词,说他滥情,贺随没想到居然被江允反将一军,正要说话,江允却道:“学完了?跟我走,有个细节需要修改,今晚练熟。”
时启一懵,这才知道江允究竟来找他干什么了,是有正事,也不知道为了找到他,江允找了多久……
时启带着歉意和贺随对视,贺随则没说什么,嘴角带着些许嘲讽的笑意:“下次见,时启。”
江允在前面走得很快,时启一路小跑才追得上他,他的黑化值仍然停留在九十左右,还在生气,只不过还没有到那个关键的引|爆点。
直到他发现,江允回的方向并不是练习室,而是他们宿舍。
回到宿舍,时启还有些喘,问:“不是要修改细节吗?怎么回来了?”
“没有什么修改细节。”江允说,“我骗他的。”
时启:“……”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学会骗人了!
时启震惊地盯着江允看。
江允说:“怎么,只有贺随可以骗人,我不行?”
时启突然觉得有几分好笑,现在的江允流露出的一分孩子气,反而令他看上去不再那么冷漠。
“贺随也没有骗人啊,他的确教了我很多东西。”时启想了想,道,“我也是为了舞台效果。”
“他教了你什么,说说?”江允随手捞了把椅子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时启,眉眼间透露出凌冽的冰冷感。
时启不确定,江允现在说得是真心话,还是反话,便没有说话。
“我的确教不了你。”江允又道,“我不像贺随,他的确可以教你,如何虚伪地爱一个人。那么,期待你正式舞台,给我一个惊喜。”
时启这下听出来了,江允的确是在反讽。
“其实是因为你跳得太好了。”时启顿了顿,说,“我觉得我在拖你的后腿……本来你已经花很多时间给我抠细节了,我不想再麻烦你,让你教我别的。”
江允微微一怔。
“不是故意瞒着你,也不是要骗你。”时启头一回将自己内心的想法摆在江允面前,“但我怕你嫌我进度慢,你可能理解不了这种感觉吧。”
江允看着他,突然道:“你一直没变。”
“……什么?”
“以前你就这样,”江允说,“我给你补课,你听不懂,于是晚上熬夜写题,被我发现了还死活不承认,比起以前,你现在倒是诚实多了。”
时启那一刻,不知道该震惊江允以前居然给他补过课,还是该惊讶自己以前居然是个榆木脑袋。
但这时,江允的黑化值反而慢慢消下去了,怒气值肉眼可见地减小,看来说真心话还是有用的。
“你以前,是我的老师?”时启怎么也没想到,“你教我什么?”
江允却道:“既然已经想不起来了,就不要再想了。”
怎么可能不想?他有一项任务,就是探究江允的过去,江允现在身份越来越神秘了,时启着实太好奇了。
“你告诉我吧。”时启小声说,“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江允打量着他,“我只是短暂当过你的家教,教你的理综,但你的学习显然不行,否则也不至于来当偶像。”
常青藤双学位硕士时启被“显然不行”这四个字打击到了。
果然如身份卡所料,他这个身份人傻……钱多……但凡江允有点想骗他的念头,估计早就被骗身骗心还没处说理了。
但是——
“我不是因为学习不行才来当偶像的。”时启觉得非常有必要说明这一点。
江允轻轻瞥他一眼:“那是为什么?”
“不告诉你。”时启的求生欲很强,他还不知道江允是否清楚他还有个从小订的娃娃亲,应该不知道吧?也不知道那个未婚夫就是陆敛。
时启突然有了一个不妙的预感……
他一定要死死捂住陆敛的真实身份,不能被江允发现,否则江允肯定会非常,非常地生气。
时启不说,江允也并不深究,却是提起另一件事:“你的梦游症,是怎么回事?”
时启装傻:“我也不知道啊。”
梦游症buff一共持续五日,今日就是最后一天了。时启这段时间简直被这个buff搞得焦头烂额,每天早上一醒来,都得担心自己是不是又在别人床上,实属心累。
江允若有所思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白天都想了些什么,才会到白寻的床上?”
“可能是因为……”时启将那天白寻和他的约定说了,这是一招险棋,一旦下不好,就很可能再次回档。
但江允却没有生气,反而道:“他应该是在逗你玩罢了。”
时启:“是吧,我也觉得!平时我也不是没和男生一起睡过,大家都没什么大不了……”
正说着,江允抬眸,扯了扯嘴角,意味深长地说:“哦?那你都和哪些男生一起“睡过”呢?”
哦豁,多说多错。时启连忙解释都是一个宿舍的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了江允曾经是他的老师,时启顿时就觉得江允浑身上下流露出一种智慧的光线!令他无比崇敬。
江允道:“既然如此,那么你这几天晚上,都和我一起睡,为了防止你晚上梦游跑到其他人床上去。”
时启欲言又止,江允说:“你应该不想让我把你捆起来睡吧?我看你好像挺喜欢的。”
时启注意到江允的视线落在他的手腕上,那里曾经被柔软的绸带捆住,虽然只是为了防止他乱动,但仍然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红印。
时启连忙道:“不要!我会好好睡觉的,不会再乱动了。”
江允淡淡地看着他,显然不太相信,他勾起唇角:“或者你更想和你现在的老师——贺随一起睡?”
这话里隐藏着杀气!
时启说:“不就是一起睡吗,我、可、以!”
最后几个字,时启几乎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
江允就这么笃定他会答应。
也确实没错,他不敢不答应,免得江允做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
门被人推开,白寻拎着一瓶可乐进来,诧异地看了看江允和时启:“你俩干嘛呢?”
江允起身,冷漠道:“练舞。”
“——你不是跳得不行,你没有自信。”江允看着时启的眼睛,“但没关系,我会带你进入我的世界。”
究竟该如何做,江允并没有告诉他,他们只是不断地练习,时启逐渐能够熟练地将整支舞跳下来了,起码不会出错。
彩排日,时启一直提心吊胆,他和王宇组靠得太近了,王宇一过来,时启便忍不住身体紧绷起来,但直到彩排结束,王宇始终都没有动作。
江允是第一个感觉到时启不对的人,白寻则是第二个,他们俩是会近距离接触时启的人。
之后,三人站在角落里,复盘这次的表演。
“发生了什么?”白寻不解道,“你太紧张了,刚才那一步差点出错。”
江允沉声说:“你的注意力不集中,谁在干扰你?”
时启想了想,他将上次听到王宇和柳河的对话说出来,有点担心他们不相信,但听完之后,白寻轻松道:“就是这个啊,你别担心,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出手,这么多摄像机拍着呢。”
江允抬手,捋开挡住时启眉眼的一缕头发:“你相信我们吗?”
“我和白寻,都不会让你出事,在舞台上,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全心全意地看着我们。”江允的话并不重,却十分有力,“不要想其他人,要专注。”
这一刻的江允,虽然只穿着简单的练习服,却英俊地令人目眩,时启呆呆地看着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只余下江允的话自心头激荡,涌过一阵暖流。
片刻后,他轻声说:“……好。”
白寻却有点不爽:“怎么话都让你说了?时启,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时启有点好笑:“好的,谢谢啦。”
“有什么好谢的?”白寻不满道,“你对江允从来没有这么客气过。”
诶?时启有点惊讶,他回想了下,好像的确没怎么和江允说过谢谢。
“那是我的人格魅力。”江允面无表情地说,“至于你,时启当然要谢谢你了,这不是你的分内之事。”
白寻越听这话越不对:“那也不是你的份内之事,你为什么把我说得像一个外人似的?”
江允只用四个字就把白寻接下来的愤怒之言堵了回去,说:“你是队长?”
白寻:“……”
白寻现在,对江允的意见非常大——每天霸占时启的练习时间,美名其曰“练习心动的感觉”,实际上就是两人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然后还要霸占时启的睡觉时间,让时启卷着铺盖睡到他的床上,每天早上白寻醒来,看到江允抱着时启睡得正香的俊脸,就忍不住想揍他。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白寻自认他并不喜欢男生,除了他的初恋——那个将他的性取向一举掰正的小男生,除了他之外,白寻应该不会再喜欢别的男生了。
因为他已经得了同性恋ptsd,一遇到喜欢他的男生,脑海中自动冒出警惕信号:
他对我有所求。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ptsd不但没消解,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白寻曾经去过Gay吧,为了看看自己到底还喜不喜欢男生,但是坐在那里,看着前来搭讪的小男孩,就忍不住想:
他一定是想骗我。
白寻觉得自己的心态不太健康,但也没办法,他控制不了自己,如果再这么想下去,都快得被害妄想症了。
于是果断收心,当一个朴素的直男,他的病很快就好了,起码看到姑娘时,白寻的脑袋里没有再浮现出红色黑体字一号加粗的“她想骗我”。
然而现在,时启却让白寻再一次陷入了某种更难以忍受的情绪当中。
他应该是对时启没有感觉,可看到时启和江允那副亲密的模样,他又觉得心口疼。
不,这一定是友情,友情也是有独占欲的明明他也是时启的搭档,凭什么江允一人独大?
练习间歇,白寻买了一袋青柠味酸奶,冲时启说:“我们也来练习吧。”
“练习什么?”时启不解道,一边接过酸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练习‘心动的感觉’。”白寻道,“你和我也有一段单独的舞,我完全感受不到你对我的爱。”
时启险些一口酸奶喷死白寻。
他就说,直男骚操作才是最多的,白寻一天到晚都在瞎想什么?
“但舞蹈老师说我们的表演还不错啊。”时启挣扎道,“不用再改了吧?”
“还不错的上一层是不错。人要追求完美,懂不?”白寻严肃地说,“我不允许我的舞台有瑕疵。”
时启被白寻这句话所感染,没错,他怎么能局限于当前呢?当然是要做到最好了!
白寻找了个远离喧嚣的空地,和时启面对面坐下,时启还在喝酸奶,一边看着白寻,眨眨眼。
白寻非常严谨地拿了个计时器:“先来对视三十秒看看。”
时启原先和江允练习,他的确有些无法直视江允那张脸,简直是帅过头了,但是后来练得多了,好像便逐渐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