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整个人冲过去把云念拉到身边,远离那只不守规矩的爪子,沉下脸瞪了对面一眼。
云念在他怀里,突然改变了主意,笑嘻嘻地说:“宋悬哥哥。”
“就这么喜欢欺负我?”
宋悬高兴地也想上去搂住云念的另一边肩膀, “就冲这声哥哥,以后有我一口吃的, 就少不了弟弟你的。”
周行砚放在云念肩上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带着云念往门里走。
云念一边走一边在他怀里小声嘀咕着:“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呀周行砚。”
宋悬伸出去的手落空,只抓到一把空气,追在后面喊:“至于吗, 就是出来吃个饭,真耽误不了大事, 急什么呀哥们。”
进了包间,周行砚紧挨着云念坐下来,宋悬要了酒, 不仅给自己倒上,还要给云念倒。
周行砚看得直皱眉,把云念的杯子挪开, 严肃道:“不要给他喝酒, 还小。”
宋悬看他那副漂亮干净的样子,愧疚了一下,把酒收回来,附和周行砚:“对,对, 弟弟你还小,还是不喝了。”
云念本来没怎么想喝酒,一听两人都这么说, 顿时不乐意了:“我不小,我早就成年了。”
周行砚忽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僵持了几秒, 沉声开口:“那也不能喝。”
他给云念的杯子里倒上牛奶, 说:“你就喝这个。”
云念鄙夷道:“自己喝酒喝得烂醉,不许我喝。”
周行砚想到昨晚,脸上闪过一瞬间的不自然,然后认真说:“今天我也不喝。”
宋悬一副听到大新闻的表情,诧异看向周行砚:“你居然会喝到烂醉?真想亲眼见识一下,你之前不是……”
周行砚瞪他一眼,催促道:“不是请吃饭吗,还不上菜?”
宋悬根本没多想,转身去催服务员上菜了。
菜上齐了,他举杯朝云念道:“来,给弟弟接风,祝弟弟爱上昭城。”
云念端着那杯牛奶,好奇地问:“为什么要祝我爱上昭城。”
宋悬说自己是昭城土生土长本地人,这是一种对于家乡的热爱,这里就是最最值得爱上的。
云念打量着他并不本地化的长相,愣了一下。
宋悬哈哈大笑起来:“虽然我长得像混血,但我真的是本地人!我发誓。”
云念觉得稀奇,忍不住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宋悬又说:“弟弟,以后在学校有什么麻烦都来找我,哥哥罩着你。”
周行砚不声不响地剥了半天虾,全都装进云念盘子里,不动声色地出声打断他们的对话:“不是早就说是饿了吗,多吃点。”
云念被那剥得十分完整的虾肉吸引注意力,埋头乖乖吃起来。
宋悬还想说话,被周行砚横了一眼,“吃东西的时候不要打扰他。”
“不是吧,”宋悬扶额,故意调侃,“你这把人看得也太紧了吧,睡觉洗澡是不是都得盯着呀。”
周行砚默默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快点闭嘴。有点后悔今天答应带云念出来见他。
宋悬偏要压低声音接着喋喋不休:“怪不得手机上全是弟弟照片,偷拍了不少吧。”
正在吃东西的云小少爷竖起耳朵,抬头看向周行砚:“偷拍?什么偷拍?”
周行砚头痛:“别听他乱说。还要吗,再给你剥点?”
云念点了点头:“还要。”这家菜馆挺符合云少爷的口味。
周行砚专注于伺候他吃饭,不理会宋悬。
宋悬的嘴一直闲不下来,幽怨道:“寝室一共就三个人,你说搬走就搬走,留我一个人独守空闺,寂寞如雪,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周行砚说:“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你说沈浮玉?他那人什么毛病你不知道?这学期就没回过寝室。”
周行砚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只要宋悬别再乱说话,说什么都无所谓,跟他没关系。
整顿饭,宋悬瞠目结舌地围观周行砚照顾云念吃饭,夹菜,递水,擦手,明明是一个平时高冷得话都没几句的人,伺候起人来熟练自然得像个保姆。
吃完了饭,宋悬像第一天认识前室友一样,又惊又奇地目送两人离开。
云念刚一坐到车上,就眼睛亮亮地看着周行砚,说:“给我看看照片。”
周行砚都以为他忘了,没想到现在又提起来,目不斜视地望着前面,准备发动车子,口中敷衍道:“什么照片。”
云念弯下腰,伸手去摸他的上衣口袋,除了几颗糖,什么也没有,又迅速转移目标,去摸裤子上的口袋,几乎趴在了他腿上,执着地问:“手机呢,我要看你偷拍了我什么。”
周行砚暂停启动车子,要把他从腿上拉起来,颇有些无奈地说:“没有偷拍你什么,快起来。”
云念趴在他腿上说什么也不肯起来,手还在四处摸索,寻找藏手机的地方,并且动作毫不委婉,横行无忌。
周行砚怕被他摸出事来,手上加重力气,终于把人从腿上拎起来,抱回自己的座位。
正要系上安全带,云念又胡乱地伸手抱住他,不让他动,紧接着爬到他腿上去,双腿岔开跨坐着,手伸到他外套里面去,在衬衫上坚持不懈地摸索起来,嘴里凶巴巴地逼问:“我不信,手机呢,把你的手机交出来!”
周行砚被他逼得往后靠去,他立刻挪动屁股,追上来。
身体贴得越来越紧,周行砚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语,有些僵硬,不再动了,任由他在怀里这处摸一摸那处按一按。
他一开始对于周行砚的顺从很满意,等摸了好半天什么都没摸出来,当即有些恼火,觉得周行砚之所以这么配合,是因为在故意耍自己。
他抓着周行砚乱糟糟的衬衫领口,使劲摇晃,气呼呼地骂:“交出来交出来,我要看照片!”
周行砚握住他的手,出声安抚:“乖,别闹,先从我身上下来。”
云念偏不下来,在他腿上挪了下屁股,坐得离他更近了,一只手仍旧揪着他的衣领,另一只手突然伸到下面去,试图解开他的腰带,不死心地威胁着:“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再不说,我就在车上把你扒光。”
周行砚呼吸一滞,赶紧去抓他的另一只手。
云念见他好像是慌了,坐在他的腿上耀武扬威:“现在知道害羞了吧,认不认输?”
周行砚怀疑他在报复自己昨晚在浴室做的那些事。
车窗突然被人在外面敲了两下。
云念扭头望过去,按下车窗。
周行砚一点也没来得及拦住他的动作。
俯身凑近车窗的宋悬猛然看清里面的场景,又一次瞠目结舌,张着嘴愣愣望着车上紧贴在一起衣衫凌乱的两人,石化了一般。
周行砚的眼中飞快划过一抹复杂神色,然后恢复淡定,神态自若地问:“还有事吗?”
他太淡定了,而云念更淡定,坐在他的腿上甚至连揪着他衬衣的手都没有松开。
以至于宋悬觉得自己才是跟不上时代发展的那个人。
现在的哥哥弟弟,私下里都是这样相处的吗?
“那、那什么,没什么事,就是看你车半天不走,以为是你们有事,过来打声招呼。”
云念意味深长地看了周行砚一眼,又看向宋悬,说:“我们确实有事,很重要的事。”
说着,又不等周行砚反应,把车窗给关上了。
车外,宋悬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陷入为难,都到这份上了,他是该相信眼见为实呢,还是该相信云小少爷那清澈纯真的眼神呢……
周行砚瞥了窗外依旧傻站着的人一眼,认命地从后座把手机拿过来,交到云念手里。
拿到手机后的云念果然非常好说话,迅速就从他腿上离开。
周行砚看了眼自己被祸害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不抱什么希望地自己动手把自己重新收拾好,然后终于成功启动车子回家。
云念熟练地给手机解锁,直奔手机相册,开始翻看,一连翻了几百张,都有些不耐烦了,自言自语道:“看起来都不像是偷拍的嘛。”
后面还有很多很多张自己的照片,但是云念已经不想翻了,随口抱怨着:“怎么拍了我这么多张照片呀。”
他一边说话,一边没什么兴趣地把手机扔回周行砚怀里。
周行砚不去看他,一副认真的口吻解释道:“你爸说他想看看你。”
云念对于这个理由并不意外,但是他对自己刚才忙活半天的结果很失望,本来还以为可以看看周行砚偷拍了些什么,结果都是些很正常的场景,不是睡觉,就是发呆,或者其他一些很普通的事情。
不过反过来想,这样周行砚就不会拿自己半夜偷偷吃零食的照片去找叶菲芸告状了。
“你手机上的照片太多了,还有好几年前的,我帮你删了。”
他突发奇想,又去摸周行砚的手机。
周行砚迅速按住他的手,说:“别闹宝宝,我在开车。”
云念睁着一双非常无辜的眼睛,“我就拿一下你的手机,又不会打扰你。”
说完,又伸出另一只手,弯腰探过身去拿,口中说道:“反正那些照片都用不上了。”
周行砚把车停到路边,分别抓着他两只手,转过身来,盯着他的眼睛,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不能删。”
云念不以为然地望着他笑起来:“好啊,那我等你晚上睡着再拿过来删掉。”
虽然他想不明白,只是一些照片,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怎么也让周行砚急了。
但是他的恶趣味向来如此,周行砚越着急,他越得意。让周行砚平淡冷静的表情出现裂痕,是云小少爷觉得最有意思的事情之一。
周行砚见他又犯了老毛病,于是主动把人抱到怀里,禁锢住他的两只乱动的手,咬住他柔软的耳垂,故作委屈地问他:“就这么喜欢欺负我?”
“我说不许碰就不许碰”
云念的耳朵痒痒的, 像用手推开他,可两只手都被他抓着, 固定在身后, 只能歪着脑袋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去躲。
周行砚明知道他怕痒,还是要故意咬他,他的脑袋躲到一边, 就去咬另一边,一边咬, 一边继续替自己叫屈。
云念一边躲,一边死活不认账:“我没欺负你,你有证据吗?”
周行砚停下来, 额头抵在他胸口,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好像确实没有。”
云念看着他委屈的样子,良心短暂地痛了一下。
但还是迅速被自己现在身体上的不适感打败, 周行砚抱得他太紧了, 勒得他都有些喘不过来气。
他很不乐意地在周行砚的背后敲了几下,说:“我的腰要被你勒断了。”
周行砚稍微动了动胳膊,说:“那我松开些。”
说完,真的就松开了一些。仍旧把这柔软单薄的身子困在腿上,搂在怀里。
云念维持着跨坐在他腿上的姿势, 抿了抿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是想让对方松开, 不是让对方松开一些。
垂眼看着这颗仍旧埋在自己胸口的脑袋,他出声警告道:“周行砚, 我早上是怎么跟你说的?”
周行砚很虚心地求问:“怎么说的?”
云念没想到他的记性这么差, 一板一眼地复述了一遍早上的规矩:“第一, 不能管我,第二,不许碰我。”
周行砚说:“你又骗我,我记得你只说喝了酒才不许碰你。”
云念哑然失语,脸上闪过一阵心虚,没想到周行砚的记性一会儿差,一会儿又变得这么好。
云小少爷当场面不改色地出尔反尔:“现在改了,我说不许碰就不许碰。”
周行砚低笑一声,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说:“那好吧,听你的。”
云念回到自己的座位,看周行砚神色如常,重新启动车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刚刚他是准备对周行砚做什么来着?
他拧了下眉,懒得继续想,靠着椅背渐渐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周行砚已经抱着他进屋了,见他睁眼,把他放玄关的柜子上坐着,给他换鞋,换外套,动作熟练而自然,好像已经做过无数遍。
云念这两年在日常生活上已经没那么像小孩子似的离不开人,被周行砚这么一弄,再加上自己也睡得浑身酥软,就犯了懒,心安理得地任由对方伺候着。
周行砚这时候也不提云小少爷在车上刚给他立的规矩,碰了手,碰了脸,还碰了脚,不急不缓,把漂亮的少年抵在玄关的柜子上慢悠悠地磨时间。
云念一直有午休的习惯,车上没睡好,现在又没空间躺下去,耷拉着眼皮往他身上靠,手脚并用地往他身上攀,催他:“快点弄,我要睡觉了。”
周行砚帮他把外套脱下来挂好,温言软语地哄:“马上就好。”接着把他的十根手指头一点点地擦干净。
最后终于是完成了这项重要的工作,把人抱起来往卧室走。
云念像一只无尾熊趴在他怀里,被他托着屁股圈着腰,脑袋埋在他宽厚有力的肩膀上,发出逐渐匀称的呼吸声。
周行砚下午依旧在家,趁云念午睡,线上处理了一些工作。
约摸着云念快要醒了,又提前等在床边,一副随时为小少爷鞍前马后的忠诚模样。
云念睡了一觉醒过来,看见周行砚还坐在自己房间,觉得云孟齐骗了自己,周行砚看起来根本就没有那么忙。
之后几天,周行砚都留在家里,还陪云念去了几个有名的景点逛了逛,寸步不离。
几天过去,云小少爷已经重新变成从前将人呼来喝去随意使唤的样子。
直到新生正式入学,云念的注意力被新环境吸引,终于顾不上整天奴役周行砚了。
周行砚也重新变得忙起来,即便如此,每天也不会忘记家里的小少爷,早上会做好两人的早餐,盯着云念吃完,再出门,晚上会提前回家,确认云念乖乖睡着了,再回卧室睡下。
云念对大学的新环境适应得很好,每天兴致勃勃,有时候会跟周行砚聊一些在学校发生的事情,两人都是一个学校,很多事情交流起来很方便。
周行砚在这时会放下手上的一切工作,尽职尽责地陪聊,还会适当地提问,云念对这个聊天对象很满意。
有一天回来,云念突然说自己在别人的邀请下加入了一个服装社团,周行砚立刻停了手上的事,重视起来,问他怎么突然对这种东西产生兴趣。以周行砚对他的了解,不可能什么人邀请两句就同意去加入什么大学生社团,何况是什么服装社团。
云念一边喝着睡前的牛奶,一边心不在焉地说:“因为那个在招新摊位前做展示的模特学姐穿得好看。”
周行砚挑眉,端详他那张不算很认真的脸,问:“有多好看?”
云念舔了舔嘴边沾到的乳白色奶液,缓慢地回忆着,总结道:“她穿得像游戏里的仙女。不对,像妖精,因为她还有猫耳。”
周行砚哼笑一声,走到床边,俯下身将他困在床头,颇有兴趣地问:“念念这是长大了,开始对女人感兴趣了?”
云念被他突然靠近,产生无形的压迫感,不明就里地反问:“长大了不能对女人感兴趣吗?”
周行砚眼神一暗,把他手里的杯子收走,指腹按着他的嘴角摩挲了几下,深吸了一口气,恢复平静:“可以是可以。”
云念摇了摇头,“可是我更想要她头上戴的那两只猫咪耳朵。”
周行砚微微一怔,手指停在他嘴角,仍旧无意识地摩挲。
他张嘴一口咬下去,把笼罩在眼前的巨大阴影推开,酸溜溜地说道:“你怎么长得都要和我爸爸一样壮了,还不快走开,别耽误我睡觉!”
睡不好是会影响长个子的!
周行砚瞥了眼手指上被他弄出的水渍,当真很听话地从床上退下,帮他盖好被子,口中说道:“那好,我等你睡着了就走。”
云念也没说什么,周行砚每天都是这个流程,在他卧室等到他睡熟了才会离开,于是闭着眼,酝酿睡意。
周行砚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游走在他脸上,回想这些天来他的所作所为,大致说来还算乖,没有跟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学坏,至于对猫耳感兴趣,只要不是对戴猫耳的人感兴趣,那也没什么问题。
秋天到来之后常常会有细雨绵绵地下个一整天,这天早上周行砚出门后又开始下雨,云念早上吃下早餐就急匆匆走了,没带伞。
周行砚翻了下云念的课表,今天有一整天的课,这样刚好防止他在下雨天里到处乱跑。
到了晚上,雨还在下,周行砚拿上伞,赶去云念上最后一门课的教学楼。
远远地就看到云念和另一道人影站在屋檐下,似乎还在专注地交流着什么事情,云念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人,表情很认真。
周行砚走近后,云念仍旧没有发现,还在问对面的长发青年:“真的吗,到时候我也可以去吗?”
青年拥有一头浅褐色的长发,用黑色皮筋随意地绑在脑后,五官单独细看都不算特别出彩,但同时凑在一张脸上,有种别样的风情。也许是得益于那副时常出现在脸上的风流婉转的神态,即便丢在人群中也能引人多看两眼。
云念还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对方笑意缱绻,却是从云念脸上挪开眼神,看向云念身后。
云念顺着他的目光回过头,有些意外:“周行砚,你怎么这么快就来啦?”
周行砚与长发青年对视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将云念拉到自己的臂弯之下,按住肩膀,一开口,声音有些冷:“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沈浮玉在他二人之间来回打量一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指着周行砚问云念:“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要来接你哥哥?”
云念点点头,不明白沈浮玉在笑什么,想起来后,偏过脸去告诉周行砚:“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学姐,不是,是学长。”
他有点不好意思之前认错性别的事,后来发现沈浮玉是男人,惊讶了好半天,社团里认识沈浮玉的学长学姐狂笑了好久。
周行砚这么前后一联系,想通了,沈浮玉一大家子都在时尚行业从事,母亲还是知名时装杂志创始人,学校的服装社团也是沈浮玉弄出来打发时间的,并且还闹出了不少事。
沈浮玉看向周行砚,说:“没想到这么巧,放心,看在咱们做过室友的份上,我一定会帮忙照顾好学弟的。”
周行砚立刻拒绝道:“不用。”拉着云念往外走。
沈浮玉也没去追,笑看着两人走远。
云念很意外,抓着周行砚的衣服问:“你和沈学长早就认识啊?”
周行砚觉得他的记忆真的不太好,“宋悬不是跟你提过吗,这么快就忘了。”
云念确实想不起来,他好好的去记一个不认识的人的名字干什么。
周行砚见他不是很在乎的表现,暂时放宽了心,只委婉地提醒了一句:“沈浮玉那人,不要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云念漫不经心地“嗯嗯”了两声,伸手去伞外面接雨。
伞外面的雨还在下,一阵风吹过来,雨丝全飘进伞下面,周行砚把伞往他那边偏,他不仅把手伸出去,还想往水坑上踩。
并且嫌伞挡住视线,把伞往周行砚头顶推过去,企图冲到雨幕里去。
这段路不能停车,周行砚平时觉得没什么,现在觉得特别碍事,眼疾手快地把人按在伞底下,准备扛到肩上去,避免他再乱跑。
云念像一只猫轻巧躲开,跑进雨里,还说:“这雨下得又不大,你看好多人都没打伞。”
周行砚才不管别人怎么样,只知道这雨会把他淋湿,让他不舒服。
“快过来,乖,你头发都湿了。”
云念看到他焦急地向自己伸出手,站在那里没动,像是在等他。
周行砚几步赶过去,正要给他擦脸上的水,伞柄被他夺过去,直接扔了。
他还在雨里大声嘲笑周行砚:“你是纸做的吗,这么小的雨也会把你淋坏吗?”
周行砚看了眼,距离停车的地方也不远了,干脆破罐子破摔,连伞也不顾了,奔过去不由分说地把人扛上肩膀,朝车门大步走去。
云念挂在他肩膀上,小肚子被他肩上硬邦邦的骨头顶得有点痛,不停地踢着腿,任性地喊:“放我下来,我不回去!”
周行砚听他这样乱喊,对他这样的行为越想越生气,扬手在他屁股上左右各拍了一下,趁他还没从错愕中反应过来,扔进车里,锁上门。
“小兔子听不懂人话”
云念坐在副驾上, 呆呆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难以置信地看着周行砚:“你居然打我的屁股!?”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对他了, 他都已经成年很久了, 居然还有人会打他的屁股!
周行砚沉默不语。
云念在一旁咬牙切齿,一直到回家,都没有跟周行砚说话。
周行砚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脸正经地拿干毛巾给他擦头发,将他湿了的外套脱下来。
做这些事的时候, 他一直盯着周行砚,眼珠子乱转,一看就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周行砚装作没有发现, 一切照常进行,在沙边边半蹲下来,擦好他的头发, 又握住他的两只手, 捏了捏,感受了一下温度,认真严肃地说道:“手有点凉,我去热一杯牛奶,喝完赶紧洗澡睡觉。”
云念在他准备起身时伸手将他一把抱住, 整个人几乎从沙发上跌倒在他怀里,双手绕到他腰后,企图扒开他的裤子。
周行砚没什么挣扎的必要, 只是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云念胡乱扯了半天,并没有成功, 不甘心地说:“你让我打回来。”
周行砚这才意识到他还在对今晚回家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想要报复回来, 只是这种报复的方式让周行砚有些哭笑不得。
周行砚干脆把他直接抱起来,来到沙发上坐下,又把他放在腿上坐着,制住他乱动的身子,问他:“脱我的衣服,就是为了做这个?”
云念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不然呢?”
周行砚说:“可我当时没有脱你的衣服。你的意思是以后要先脱下衣服?”
云念差点被他绕进去,大声说:“不能脱!”想了想又连忙补充了一句:“也不能打!”
周行砚失落地看着他:“那你还要这样对我?还说没有故意欺负我。”
云念一时陷入沉默,眼中流露出一丝心虚。
周行砚真诚地注视他的眼睛,缓缓解释说:“当时我真的只是太心急了,你要是生病,你爸妈得有多担心。”
云念想了想云孟齐和叶菲芸的样子,气势更弱了几分,垂着眼坐在他怀里,不用他特意按住,也乖乖的不再动了,过了一会儿,格外施恩道:“好吧,这次就先放过你,不许再有下一次了。”
周行砚抱紧了他,下巴抵在他头发上蹭了蹭,嗓音低沉醇厚,感慨道:“就知道宝宝是最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