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西尘不知道这是阴谋还是隐患。
不过他恰恰喜欢挑战。
他不仅要使用权限, 还要得到更多的领主权限。
他将领主权限页面关闭, 看向身边的云星越：
“现在, 要不要出去看看？”
一道光圈仿佛把中二十三区包围起来，离开了中二十三区的范围, 世界重新回归到了黑暗当中。
楼西尘在直升飞机当中看见有来自隔壁中二十一区的暴徒好奇于光亮而试图进入中二十三区的街道，被穿着荧光黄小蜜蜂工作服的执行者毫不留情赶了出去。在中二十三区之外的黑暗当中, 一切仿佛都被沉沉的雾霭包围, 陷落进一种古怪而沉寂的氛围当中去。
所有被黑暗笼罩的地方全都是经历过酸雨的躯骸, 直升飞机向着城中心的方向连续飞了一个小时, 目所能见的仍是千篇一律的暗色。
这可能是这一整个自由城这么多年来最安静的一晚。楼西尘没有见到杀戮和争抢，这些所有生死和有关于人的争斗, 在天降的酸雨之下显得一文不值。
所有战争都暂时偃旗息鼓了。
楼西尘点开面板，自由城之外的区域没有明显的尽头。
“系统，这是到了哪里了？”
系统：【现在正在中三十一区内。】
楼西尘掰着手指算了算，最终因为并不知道自由城这些区域的总体排布方式而放弃了。
云星越道：“是中二十三区往内两个区域。”
楼西尘于是转头问云星越：“你当初从中心城来到中二十三区用了多少天？”
“不到一个小时。但这是因为中心城有直接通往自由城城门的转移点, 而且是单向的。”
这么说来便不能够像云星越来到中二十三区一样去到中心城了。
楼西尘原本还打算在今晚用直升飞机载着云星越去中心城溜一圈呢。他问：
“那你觉得我们今晚能够看到中心城区域吗？”
云星越委婉道：“我最初降临到外围, 一路不停花了一个月抵达中心城。”
看着楼西尘面露失望，云星越忍住想要揉他的脑袋的欲’望, 安慰道：
“不过我说的是仅仅凭借人力，兴许现在我们可以用交通工具尽快抵达中心城呢。”
人们总是对过往的经验限制，在一开始尝试过并不能通过系统兑换出自己所熟知的交通工具, 比如悬浮车、飞梭之后，便很少会想到别的方面, 比如尝试一下去兑换在自由城的街道上随处可见的破旧的小汽车。因此在自由城当中，绝大多的执行者，出行都是倚靠步行。
包括来到外围的中心城来人也是如此。
楼西尘和云星越两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装扮和气势俨然与外围的暴徒们所不同的人出现在街道上，身上还带着长途跋涉的尘土。这一队一共有三男一女，气势似乎很强。
楼西尘拍了下脑袋，“啧，差点把他们给忘记了，来得可真慢。”
云星越终于找到机会揉了揉楼西尘的头，出乎意料的手感不错。他收回手，不动声色地拢了拢手指，说道：
“看来我们要稍微推后一下计划了。等接待完这几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我们再出发正式去往中心城，怎么样？”
“正如我所想。”楼西尘笑道。“这可是送上门来的积分，不过既然是来自中心城，那么‘乐园’……”
云星越道：“他们并不属于‘乐园’。中心城的势力分布很复杂，在去往中心城的路上我慢慢与你介绍。你只要知道，他们你可以放心宰就好了。”
楼西尘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因为云星越一本正经地说要宰人的表情笑得肩膀颤抖，感觉原本初见时候温润而谦和的十一先生现在被自己带坏了似的。楼西尘忍不住下巴放在云星越肩膀上，“那我们一起宰他们。”
直升飞机太过于显眼，两人在回程抵达中二十三区之外的时候便将直升飞机收回了系统面板当中，步行着走回中二十三区。
明亮而温暖的路灯下，道路宽阔而平整；两侧是漂亮的生活街道，建筑当中偶有一两个人在忙碌着。
路边是修剪整齐的花坛，几只夜虫在里面盘旋着。走在宁静的路边，楼西尘侧头看向旁边的云星越，忍不住悄悄勾住了对方垂在身侧的手指。
云星越的手指柔软而修长，指腹带着些夜深露重的凉意，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之暖热了。楼西尘顿了顿，干脆大手一张将云星越的手指握在了里面。
云星越转头看过来。
楼西尘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仿佛握住人家手指的不是自己。
云星越转头看了楼西尘几秒后重新看向前方。
两人看着街道、看着街边的花坛、左右的路灯、旁边的小店，就是不看对方。只有手还紧紧地握在一起。
云星越走着走着，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在七天的酸雨之后，自由城可以说是暂时安静了几日。终于在第三天晚上，四个装束与中二十三区的暴徒截然不同的人出现在了中二十三区的入口。
“这里就是中二十三区的第三街道，顺着这条街道走到尽头，就是自由城的城门所在。”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脸颊有些病态地凹进去，眸光阴沉。
他微微眯眼，看着面前即将抵达的街道入口。在路口旁边不起眼的地方是一块崭新的界碑，上面写着“中二十三区”，标志着他们的目的地已经抵达。
太不一样了。
在那场奇异的酸雨之后，这块界碑并不像是其他地方的界碑一样被腐蚀得瞧不清原本的模样，而是崭新立在那里。面前的建筑也丝毫没有被坍塌腐蚀过的痕迹，整齐而高耸。
更加不一样的还不是这些。
就在前方的这个中二十三区，有着他们这一路上第一次见到的亮光。
“先别进去，查一下中二十三区这段时间的变化。”
身后的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应了一声，低头点开系统面板。稍许后他拧着眉头：
“刘先生，没有。——我们分派在这里的人在六天前已经死亡。”
被称作刘先生的瘦削男人微微眯起了眼。
“这就是重要消息。”
男人朝着旁边不起眼处写着“中二十三区”的界碑之后迈出一步，身体被笼罩进了路灯的亮光之中。
“六天前死亡，说明那场古怪的雨也在这里降临过。那么这里的不同就很值得探索了。城门的事情先放到一边，先找出中二十三区异常的原因。——是什么东西或者权限导致了这里的不同，不论是什么，我都要得到。”
迈进了中二十三区之后，这四个外来人才发现他们在中二十三区之外所发现的不同实际上仅仅是冰山一角。
身处中二十三区之内，实际上这里要比他们以为的还要明亮。
街道平整而宽阔，道路上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空气中还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夜间开放的花香。他们一瞬间竟然有些恍惚和惊恐，以为自己一脚踏出了自由城，回到了现实社会的街道上。
这是在自由城这个混乱之都所从未见过的景象。
没走多远，便遇见了中二十三区的执行者。
以他们敏锐的目光甚至一眼就能够看透，这两个执行者都是手上沾染过不少人命的暴徒。
只不过他们的行为实在是过于奇怪。
那几个人穿着古怪的黑黄条纹的衣服，衣服后面还带着闪光的小翅膀。而让他们惊异的是，这几个杀过不少人的暴徒手里竟然拎着一整套的……卫生工具？
然后在他们注视的目光下，这几个暴徒按部就班地竟然弯腰打扫了起来。他们对于突然出现在中二十三区街道上装扮迥异的四人视而不见，没有暴力也没有围杀——而在自由城当中，这个才是最正常的。
四人对视一眼，继续沿着街道走去。
越过几个兢兢业业打扫卫生的暴徒，街道两旁的建筑上逐渐出现了些不一样的颜色。几人走过去仔细用手摩挲，发现挂在墙壁上的就只是简单的红色横幅。
上面印着一行字：【请来宾往前行走八百米。】
刘先生同他身后的女人对视一眼，眸中浮现了严肃情绪。
——“欢迎来宾”，来宾是指他们几人？背后布置这一切的人早就知道他们会到来？难不成，这条街道上古怪的一切，都是用来使他们震慑的威胁和下马威？
刘先生冷冷地“呵”了一声，“不管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目的，中二十三区这些东西的出现，只会让我更加兴奋、更加想要得到背后导致这一切的东西而已。——继续走。”
第四二章 热情招待
走了几百米, 突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话声。刘先生微微抬手，他身后的四人立即停下脚步，神情凝重地扫视着周围。
很快他们发现, 声音似乎是来源于那些打扫卫生的执行者身上所携带的喇叭一样的东西。
里面声音一遍遍地传出来：
“购物就来小楼超市, 第一街道小楼超市, 买一送一, 满一百积分还送抽奖机会一次，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购物就来小楼超市, 第一街道小楼超市，买一送一, 满一百积分还送抽奖机会一次,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刘先生身后的女人突然想到了什么, 转头看向一边, 路灯下道路拐角出的路牌上写着“第一街道”。
她瞳孔微缩，立即低头点开系统面板, 发现他们所在地方的道路标志确实显示是在“中二十三区”“第一街道”。
她惊呼出声：“怎么可能！这里连接着城门，分明是中二十三区的第三街道，我不可能会记错！”
其余两人闻言也立即开始查看自己的系统面板。站在最前的刘先生沉声说道：
“你们没有记错。而是中二十三区的街道名称——被变更了。”
如果只是在街道上树立一个“第一街道”的路牌，或者并非是叫做“第一街道”, 而是别的什么任何东西, 都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但是在系统上也改变道路名称，这是此前任何人都不曾做到过的。所有他们知道或者接触过的权限当中, 都没有任何一个可以改变系统里面的内容本身的东西。
刘先生目光晦暗地看着街道上到处挂满的红色的欢迎飘带，突然咧起嘴角笑了起来。
“好、真是太好了。为什么不好呢，我们来到城门, 就是为了看一看伴随着污染扩散的是否伴随着规则的更新。而现在，我们已经提前找到了藏在自由城外围的更重要的东西——新的权限。”
几人怀着一种急切而贪婪的情绪, 继续往前走，直到他们遇到了两个更加奇怪的人。
纵使是在中心城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四人也不禁看着面前的场景沉默了起来。
只见有两个从建筑当中走出来的暴徒看着稍远处的垃圾桶目光定了定，随后对视一眼，一种剑跋扈张的风暴在对视当中产生。两人一边装模作样弯腰拾取着街道上并不起眼的垃圾，似乎是为了打消对方的警惕；突然一阵风一样同时冲出去，目标就是不远处的那个垃圾桶。直到其中一个暴徒首先占领了它，一把拽起里面盛满垃圾的垃圾袋，熟练地打了个结扔到了自己肩膀上，仿佛那垃圾桶里的垃圾袋里有什么重要的宝物。
四个人初来此地的人一开始对于两个暴徒的这种行为只觉得满头雾水，而后突然想到什么，眼中不约而同爆发出一种激动情绪。
能够让暴徒们这样不惜寻找、打扫也要捡干净的垃圾，让暴徒们用巧计争抢的垃圾桶，难不成是……
这些垃圾里面，有什么隐藏的了不得的东西？
等到两个穿着奇怪衣服的暴徒走远了，四人才从不容易被发现的建筑角落走出来。跟在刘先生身后的壮硕男人伸着脖子看了看建筑拐角的绿化草坪前，低声询问：
“刘先生，那边还有一个垃圾桶，我们要不要……？”
刘先生眸色沉沉：“你们在这里，我要亲自去看看。”
于是等到云星越在结束了几个小时的货物整理之后推开超市门，转头便发现旁边的绿化前的垃圾桶里，一个人正探着头在里面翻找着什么。听闻自己开门的声音，那人警惕地直起身，然后云星越看见了在中心城向来同自己作对的组织的成员，“刘先生”。
云星越：？？？
……真是一张眼熟的脸。
云星越怀疑自己是否是出了什么幻觉，“砰”地一声又关上了门。
便利店内，楼西尘关心地问：“怎么了？外面是有什么情况？”
云星越揉了揉脸，“……没事，可能是我出现什么幻觉了。是客人已经到了。”
等到楼西尘满脸笑容地重新推开了超市的门，一脸和蔼迎上新来的客人们，三个人正手忙脚乱为刘先生整理着头发沾上的垃圾碎屑。
抬头看见面前这原来就是那个喇叭中所说的“小楼超市”。
刘先生瞬间眯起了眼，用一种打量的目光扫视着笑脸迎出来的楼西尘和他旁边带着仿生面具的云星越。
——是两个陌生的人。他可以确定，这两个人绝对没有在中央区出现过。
所以说，是真的有权限竟然在中心城以外的地方出现了？就在这个中二十三区，出现了一种全新的权限？
眼看着为首的顾客眼中贪婪的意味越来越重，楼西尘自动将之翻译成为对方对于购物的迫不及待。他微微一笑，拿出来老板的“气势”：
“我们超市正在搞活动，买一送一，购物满一百积分赠送抽奖机会一次，顾客们要不要进来看一看呢？”
刘先生和他身后的三人对视一眼。
……说实话，没听懂。
不过这并不妨碍四人在楼西尘的带领下跟着走进了小超市，打开了透明的玻璃门，抬步踏入了进去。
——而他们甚至都还不知道接下来他们即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走在四位顾客身后的云星越罕见地对这几位昔日不喜的人怀抱了十分的怜悯情绪。
这条街道上有关于欢迎来宾的一切东西，都是楼西尘为了能够好好“招待”这四位，此时更是欢迎之至、侃侃而谈。一开始四人只顾着打量这间小超市当中的摆设、楼西尘和云星越两人的穿着，而没有仔细倾听楼西尘话中的内容，只是不时点头应和着。直到刘先生率先回过神来，低头看去，眼睁睁看着自己系统面板上被刷走了九百积分。
刘先生：“……”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楼西尘看见刘先生的表情，不悦道：“这位先生可不是后悔了吧？我们这里的商品可是一经售出概不退换的！”
刘先生顺着楼西尘愤慨的目光看去，他刚才用了九百积分购买的大概、应该、可能就是……货架上的一包面包？
楼西尘从一边拽下一个购物袋，将两个面包放进去，塞到刘先生手里：
“买一送一，所以相当于花一个的价钱、买了两倍的东西，是不是很划算呢？”
刘先生狠狠皱起眉头。
一边的那位女性执行者拧起眉头，“你确定不是定价错误了？在系统面板里，只要一积分就能兑换一样食物。”
除了这个叫做“夹心面包”的食物包装得过于花里胡哨之外，女执行者看不到有什么地方是值得九百积分的。
楼西尘一脸不赞同地道：“既然我们这里的商品卖这个价格，那就肯定是有这个价格的原因的。”他脸上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神情来，“我店里的面包，可不是普通的面包。”
刘先生四人浑身一震。
难不成，就像是这个古怪的中二十三区一样，就连这里售卖的面包，也和别的地方截然不同？
那么这里的面包，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功用？中二十三区就连神秘的权限都有了，而这里的面包会不会有类似于中心城里黑核的功用，比如……吃掉能够增长异能？
一瞬间，亲切和蔼的老板楼西尘在他们眼中变得高大起来。
刘先生大手一挥，“不要说了，货架上的所有食物，我都要了。”
楼西尘目瞪口呆。
……怎么就都要买了？他都还没发挥完呢，比如为他们普及一下什么叫做房租费用、人工费用、储存费用等等等等，好让他们对这个价格没有异议。
他试图阻止：“你们听我说……”
刘先生手下的三个执行者已经利落地打包好了货架上的所有食物，并且计算好了价格，而后刘先生将八千零九十积分转入了楼西尘的系统面板上。
楼西尘满脸沉重。
积分太好赚，为什么他竟然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看来他不是做奸商的料啊。
还需要继续为此努力。
而就在楼西尘沉默的当口，四人已经继续扫荡了他的超市内食品区以外的生活区、服装区、读书区，幸好这里原本就只是一间小便利店，纵使楼西尘有心想要把这里搞成一间大超市也有心无力。不过因为价格的原因，扫荡完这些之后，四个执行者每人都分别给楼西尘再次转了一万多积分。
楼西尘看着系统面板上多出来的积分，深深感受到了扩大营业规模的重要性。
要是超市再大一点、东西再多一点，他怎么也能把这四位执行者的积分给掏空了。
——不过赚积分是一回事，虽然是顾客，但是楼西尘可没想过要放这四个人安然无恙地离开中二十三区。
他眼珠一转，故作高深道：
“所有商品已经都被你们购买了，希望你们能够好好使用它们，发挥它们最大的价值。——实不相瞒，在下除了是这间小超市的老板之外，还负责中二十三区的住房租赁——我们中二十三区的住处，效用可是与其他地方不同。”
第四三章 出发！
楼西尘点到即止, 用一种似乎混不在意的空旷目光看着窗外，好像并不关心刘先生四人的选择。
刘先生与他身后的三人对视一眼，互相都没有开口。
他们没有鲁莽地上前去用武力争夺这些似乎是拥有着特殊效用的物品, 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 在权限面前, 再高的武力也没有丝毫作用。尽管面前这位超市主人并不像是能够手握权限的人, 但是刘先生他们依然没有打算轻举妄动。
不过这位店主提出的建议倒是正好符合了他们的打算。既然中二十三区看起来并不简单的样子，那么他们是一定要在这个地方多留一段时间的。而想要在下一次时间刷新之后仍然留在中二十三区, 自然需要用积分绑定这里的初始地点。
——就像这位店主所说的，难不成在中二十三区之内居住也能有什么好处？刘先生于是更加迫不及待了。
因为一场“淘汰”了大半人的酸雨, 原本绑定着执行者的房间都空了下来, 没用五分钟, 四个人便都在系统面板上选择好了新绑定的初始地点。
一边的楼西尘也点开了系统面板。
在属于他这个中二十三区的领主的属民一栏, 赫然多出了四个执行者。绑定了中二十三区的房屋作为自己新的初始地点，就代表着他们再也没有什么中心城的独立身份, 而是属于中二十三区领主所有的子民。
没有领主的允许，作为领主的属民是无法离开属于领主的土地的。
楼西尘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云星越默不作声地见证了一场好戏，走到柜台之后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所以，他是为什么在中心城的时候为了对付刘先生他们背后的组织耗费了那么多心思呢？
明明看起来不像是怎么聪明的样子嘛。
都到了这个时候, 刘先生才正式开始询问楼西尘口中所说的“特殊功效”。
楼西尘盯着系统面板, 老神在在：“哦，功用嘛, 当然特别了，面包，是食物, 维持人体生命，生命珍贵不珍贵？所以面包也珍贵。——房子？中二十三区和别的区可不一样, 多么环境优美、安静怡人、难道不特殊吗？住在这里能够让人心情舒畅，这可不就是与其他地方拥有的不同的效用。”
老谋深算如刘先生，因为消化楼西尘的话而沉默了十多分钟。
他想明白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眼中骤然爆发出狠厉：“你在耍我们！”
楼西尘轻轻掀起眼皮。
一阵灰色的雾气自刘先生周身喷涌而出，霎那间将他一整个人包裹在内。刘先生身后的三人早就退开了很大一段距离，似乎对这个异能颇为忌惮。另一边柜台后的云星越也变了脸色，提醒道：
“他的异能是腐蚀！”
楼西尘从不妒贤嫉能，但是觉醒了生命异能的他看见旁人在他面前使用攻击异能总觉得碍眼。
跟谁没有个酷帅的异能似的？
他家十一先生有两个！
事实上楼西尘却半点没有躲避，而是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异能抵达了自己面前。灰色的浓雾霎时间将楼西尘包绕在内，一边的云星越紧张地捏住了手心，但是并没有上前。
他无法让自己不担心，尽管他知道楼西尘一定不会有事。
他有这个本事。
刘先生嚣张地笑起来。
“呵，权限拥有者？也不过如此——或者说拥有权限的另有其人？”刘先生的目光转向了云星越，“或者说，拥有权限的其实是你？”
云星越对于刘先生一张脸并没有任何兴趣，垂下眼喝了口茶。
灰色的雾气再次弥漫起来，这次的方向是朝着云星越而来。但是就在半途中，灰色的雾气却停下了。
楼西尘的身形从雾气当中显现出来。
看着毫发无损的楼西尘，刘先生睁大了眼：
“怎么可能！你是怎么毫发无伤地躲过我的异能？！”
楼西尘耸了耸肩，“你不是已经自己给了自己答案么。”他抬起手，手指在空中勾了勾。只见那原本冲着云星越而去的停在空中的灰色雾气像是得了什么指令，倏地竟然调转了方向，冲着刘先生以及他后方的三个人而去。
四人大惊失色，纷纷从系统面板当中拿出防御武器。等到了雾气彻底散尽，存活下来的四个人看着楼西尘的目光变得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他们忌惮的对象此时却倚靠在柜台便同人亲亲密密地说着话：
“他们手里的‘道具’是怎么来的？”
“道具？”云星越看向几人手里的东西，明了：“是一种具有特殊效果的武器，只存在于中心城区域，就像是执行者们被‘黑核’污染而生出异能，这些工具也是因为被污染而产生的特殊作用。——就比如我的面具。”
楼西尘有些好奇，附过身抬手抚摸上云星越戴着面具的脸颊。
温热的温度，无论是外观还是触感都完全察觉不到这个其实是面具。原来这样不符合这座自由城科技发展程度的“人’皮’面具”并非是自由城的bug，而是因为某种力量导致的。
楼西尘收回手，捻了捻指腹，心里觉得还是云星越真实的皮肤触感更好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