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二明白楼西尘时不时会变得有些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傻样, 这个可不合适在工作地点被周围来来往往的公民看见。小十二严肃着小脸, 忧虑地叹了口气：
“我们去车上聊天吧。”
楼西尘跟着前面的小豆丁离开办公地点, 走了十几米, 到达了一个带着标识的等后台。
楼西尘左右看看，“悬浮车是停在这附近吗？怎么不见？”
小豆丁闻言看向楼西尘, “我才三岁。”
楼西尘不解，“……所以？”
小豆丁伸了伸短短的胳膊腿, “三岁不允许驾驶悬浮车。”
楼西尘问：“……那么, 我们怎么回去呢？”
小豆丁抬手指一指旁边的标志牌, “等车呀。”
楼西尘：“……”
所以这个小家伙来接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不来接的话, 自己也是要等悬浮大巴的。
小孩子似乎真的只是为了接他下班，一路上楼西尘试图与小豆丁搭话, 最后都被后者以一种老师看不听话小孩子的表情给劝退回来了。
看样子小豆丁一点都不像是因为在家里寂寞想要找爸爸聊天才来去到他的办公地点的。
小孩子没有所属的固定区域，在接受教育结束之前，不知道他未来是会在十二等区、八星区域还是中央区工作，所以同样住在中央区的小豆丁就不需要同云星越那样, 离开中央区需要经过申请。因而小十二是能够随时都来找他这个爸爸培养感情的。
楼西尘在悬浮大巴上偷偷问小豆丁：“爸爸有一个忙需要你帮。”
小豆丁不胜其烦, 往旁边坐了坐。
楼西尘追着坐过去，继续说：“明天下午正常结束工作的时间, 你再去大楼找我，上去顶楼，同站在门口的执法者叔叔哭一哭, 说想要见爸爸，让我送你回家……事情结束之后爸爸奖励你一件亲手做的玩具, 怎么样？”
小豆丁不为所动。
楼西尘加大筹码，“那三件？五件？”
小豆丁忍不住对着车窗静静翻了个白眼。随后发现这个动作不太礼貌，抬起小手揉了揉脸。
小孩儿不是要配合的样子，楼西尘只好失望地叹了口气。
抵达庄园的速度很快。随着庄园的大门打开，楼西尘首先看见了站在门口等候的云星越。
一种暖意盈上了心头。
……这种被人等候、被人关心挂念的感觉，楼西尘都没怎么能够体验过，然而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云星越却给了他颇多。
他对着云星越露出了一个笑容，“我回来了。”
晚饭仍然是三人一起用的。楼西尘没有当着家里小孩子和机械管家的面说更多，一直等到了晚餐结束，楼西尘敲响了云星越的房门。
对方似乎早就在等候他，下一秒就打开门邀请他进去。
屋里亮着暖黄的灯光，楼西尘被邀请坐到那张柔软舒适的沙发上。云星越似乎是刚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潮湿气息，他坐在楼西尘对面，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中去。
楼西尘莫名觉得这样的云星越很适合拥抱。
他轻咳一声，压下了喉咙中的痒意，开始说起了正事。
“今天下午下班之后，有执法者带着一个机器到了工作地点，要求每一个公民都进入机器当中检查。”
“机器的作用，是能够探查出进入其中的公民同自由城的联系。他们在探查、抓捕进入自由城当中的公民。”
云星越闻言瞳孔微缩。
“怎么会……”
楼西尘说道：“不过一天只会拿出一个小时来检查，每次检查应当不会超过六十人。如果按照公民编号的先后顺序来到话，我原本属于十二等区，要到最后才能念到我的编号，所以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思考对策。”
云星越眉心皱起，他许久没有遇到这样棘手的事了。
“自由城同海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主系统是服务于海婴来运行社会程序的智能，怎么可能……”
他猛地抬起头。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降低智能】的原因，终究还是对海婴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以至于原本为海婴所掌控着的主系统违背了海婴的意思，开始大肆寻找威胁社会安定的一切因素……因为如果没有海婴的控制，主系统也并不知道自由城同海婴会有联系。”
这样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楼西尘恍然，难怪就连石头他们这些已经被替换或者是控制的公民，都被叫走问话，原来是主系统对于他们的身份并不清楚。
“所以说……在此之前海婴控制主系统行事的时候，没有对于自由城的存在大肆宣扬，实际上是放水喽？”
云星越无奈道：“恐怕正是这样。”
楼西尘又问：“那我们要如何是好？帮助海婴重新加固对于主系统的掌控？但是这些好像并不是我们这些公民能够影响到的。”
云星越道：“就算能够做到，这个方法也并不可行。别忘了，海婴也有些不为人知的目的，若是帮助海婴重新掌控了主系统，无疑是将我们暴露在了它的眼前，届时我们不知道海婴会如何做。现在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加快在自由城中的探索的速度了。”
因为今天下午小豆丁去接了楼西尘回家，两人的话题不可避免地到了他的身上。
“如果其他行为尚且还能够猜到，但是海婴提前给我们送来了一个孩子到底是怎样一种目的？”
云星越也不得其解。
楼西尘纳罕，“总不能是被送来监视我们的机器人？可是小十二看着也并不像机器人，他还会翻白眼呢！”
“翻白眼？”
楼西尘气哼哼，“他对着车窗偷偷翻的，但是我都从玻璃的反光看见了！真是一点也不尊重我作为父亲的尊严。所以肯定不是他自己想爸爸所以去接我下班，肯定是你让他去接我的吧？”
云星越有些讶异，“他去八星区接你下班了？我以为他只是去庄园外等你。”
“那么不是你让他去接我的？唔，看来我这个爸爸当得或许还是有那么一点威严的，竟然能让孩子这么关心。”
云星越无奈地笑笑，“不过这倒是提醒了我，小十二没有区域从属，又因为暂时居住在中央区的原因有着各种基础设施的权限。如果在我不方便的情况下，可以让他帮忙去八星区帮助你。”
“那我们就再加快一点速度，”楼西尘说，“等到自由城同现实的联系彻底解决，也就不必担心主系统的审查了。”
夜晚的中心城同自由城的其他地方似乎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环绕着最中央的巨坑的是黑色墙面的建筑。密不透光的窗户小小一个排列在墙壁上，一栋建筑莫约只有六七层。最靠近中央巨坑的建筑最高，往外的房屋和街道便更加低矮了，被巨大的黑幕沉沉笼罩在内似的，空气仿佛都停滞在空中寸步难行。
三人所在的房间是低矮建筑当中的其中一个。
除了这里的压抑氛围之外，其余都显得像是一个正常的街区。透过窗户的缝隙往外看去，对面还有各种形状的展示标牌。
楼西尘收回探查的视线，将窗户重新封锁好。
“什么时候可以进入？”
云星越将为楼西尘挑选好的衣服递给他，一边说道：“那个巨坑下方的区域实际上有两个。如果是身上没有足够资格的权限的话，所进入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心城灰色城区——这个地方是自由城最混乱的地方，但是这里潜藏着一个东西——”
“——‘通道’的入口。”
楼西尘愕然抬头，眼睛余光看到了同样面露震惊的清。
不过既然云星越现在在清在场的情况下说了这件事，就代表“通道”究竟存在于哪里这件其实并没有那么必要。
“事实上，自由城中的所有地方都可能会成为‘通道’的入口，因为就像我之前对你说过的，‘通道’它有着自己的思想，它会自己决定要不要被找到。不过在那个巨坑之下的地区，是距离‘通道’感应最强的地区，也最容易进入‘通道’。”
“如果身上拥有能够被认可的权限，那么在穿越巨坑上方的‘门’进入其中的时候，就会进入另一个空间，也就是‘龙区’。真正的龙区，掌控着巨坑下面另一个世界的所有的事情，所以通道在什么时候出现、是否会因为某些预料之外的情况出现，都能够被坐镇在‘龙区’的坐镇者发现。”
“等到我们进入‘龙区’……”
云星越的话顿了一顿，他想到了楼西尘身上的特殊对待。“就算你身上有着像是【绝对领域】这样的权限，但是也有可能会进入第一层坑中领域。如果你进入的并非是‘龙区’也不需要惊慌，身处龙区的人能够看到另一空间的所有事情，到那时候，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第八’九章 清
等到所有需要交代的事情都嘱咐好, 清率先说道：
“我身上恐怕并没有什么能够进入‘龙区’的权限。需要我进入第一层空间做些什么吗？”
云星越道：“第一层空间情况复杂，在当中的暴徒们并不是好相与的，你不需要冒这个险。恐怕要麻烦你守候在这里, 早就有着‘龙区’身份的执行者不需要再通过巨坑进入龙区, 而是会有一个专属的通道。如果看见有任何人通过一种专属通道进入或出来龙区, 麻烦用系统面板联系楼西尘。”
东十九区已经成为了楼西尘的领地, 而清在楼西尘成为东十九区领主的一刻，身份是绑定在东十九区的。因而楼西尘作为清的领主, 拥有着能够随意赋予他同自己通讯的权限。
楼西尘同云星越隐秘地交换了一个视线。
云星越让清在有了发现之后联系自己，而不是给清用来联系的编号；并且云星越原本可是有在龙区的身份的, 但是方才也并没有说明——这些都表明云星越并没有完全信任对方。
也就是说, 方才的一番话, 不仅仅是解释给他听的, 同时也是给清。
“我明白了，这位大人。”清微微颔首接受了安排。
而楼西尘同云星越已经换好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 在夜色当中悄悄走出了建筑。越过围绕着中央巨坑的黑色建筑，抵达了巨坑的边缘。
“就是这里了。”
楼西尘深吸一口气。
巨坑下方的世界仿佛是被灰色的雾气遮罩住了，并不能看清楚下方的景象。楼西尘感觉他仿佛是站在高空的云端，而下方的世界就是自己寻求已久的答案。
他转头看向身侧的云星越, “我们走吧！”
云星越轻轻牵起了楼西尘的手。
楼西尘觉得在这种时候不能仍然是云星越主动了, 于是他反而攥住了对方的手指，然后十指紧握。
在跳跃下去的时候, 空气中竟然没有任何风。
他感觉自己被昏黑的雾气慢慢笼罩，然后没过多久，眼前的景象便清晰并且靠拢过来, 出现在他下方并且越来越近的是一个看起来同中二十三区有些像的街道，只不过这个街道看起来要比中二十三区繁华许多, 暴徒们穿梭在建筑之间，看起来很是忙碌。
楼西尘不由得握了握自己的手。
——掌心中是空的。
楼西尘眼中戾气一闪而过。
他同云星越被分开了。
此刻眼前的景象已经越来越近，楼西尘马上就要抵达地面。他躬身一个缓冲，安稳地落到了地上。
楼西尘迅速抬头，方才的情绪在眼中还未消散，带着一种压迫力。不过在他旁边站着的人并没有被威慑，拍着手掌叫好：
“这个好厉害，没有脸着地，摔下来的姿势看起来很帅气哦。”
然后那人又语气惋惜起来，“啧，真是可惜，没有摔成肉泥，今天晚上的肉羹没得着落了。”
然后竟然就叹着气走开了。
楼西尘放下疑虑，率先打量着自己所处的地方。
然而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他便被狠狠地震惊了。
因为，这条街道对他来说是如此熟悉，以至于同他待了最长时间的中二十三区几乎一模一样！
先前只是在半空当中，尽管遮挡视线的迷雾散去，但是因为匆匆的人行，以及这里并没有路灯的光芒的原因，让楼西尘觉得这里只是同中二十三区相像而已。但是现在真正站在这条街道上，他发现这里的建筑和设施都同中二十三区相差无几。
简直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中二十三区。
不过楼西尘并没有把这种震惊表露在脸上。他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慢条斯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褶皱，闲逛一样在这条街道上边走边观察了起来。
这个地方相像的并不仅仅是中二十三区，而且还是他最初降临的地点、中二十三区七条街道当中通往自由城城门的第一街道。
他甚至看见路边的带着生活区氛围的店铺，左前方一家是装设温馨的卖服装的小店铺，除了当中的摆设带着一丝被时光侵蚀的旧迹之外并没有其他被打扰的痕迹；还有玩具店、杂货店，和一个熟悉的小广场。
这里的暴徒显得也有些奇怪。
他们看着贴身擦过自己的人仍然是眼中带着戒备和攻击性的，但是楼西尘目所能及的所有暴徒，竟然并没有一个在进行暴力和厮杀。
这对于自由城这个地方来说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离奇了。
而楼西尘也终于能够想明白，为什么那个“浮屠”的首领会去中二十三区。恐怕并不只是因为最靠近中二十三区的那个会莫名其妙更新规则的城门，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坑中的第一空间同中二十三区一模一样。
楼西尘心平气和的心情维持到了一家店铺门前。
这间店铺很明显是被某个暴徒霸占了起来，墙外用一种红黑的颜料画着另类的涂鸦，看起来什么都不是，只剩下一团脏污；玻璃的门面上贴着五颜六色的纸张，估计是迎合着主人的恶趣味，上面画着被杀死的各种形态的小人；门半掩着，里面一阵臭烘烘的味道散发出来，乃至于就连没有什么道德和讲究的暴徒们都绕着这边走，导致这间店铺的门前成了这条街道最空旷的区域。
店铺里面没有光，但是依稀能够看到里面乱七八糟摆放着一堆东西。甚至有一床脏污的被子就那么大喇喇横在地面上，一个人死猪一样睡在上面，呼噜声震天。
楼西尘面上的表情一点点、一点点变得僵硬，而后面无表情。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也一点点握紧了。
他面前的这间店铺，他很清楚地知道这原本是一家便利超市。
他还知道，在外面一条与这里一模一样的叫做中二十三区第一街道的地方，同这家店在同一个位置的店铺，叫做“小楼超市”。
楼西尘深吸一口气。
这里是中心城，并且是最中央与“龙区”伴生的第一空间，不要惹事，不要惹事……
店铺里躺着的人翻了个身，伴随着他翻身掀动的风，一股臭气铺面装上了楼西尘的脸。
他怒不可遏，上前一步，抬脚猛地踹开了半掩着的门！
在楼西尘和云星越出门之后，清才从系统面板中拿出了一只望远镜。
透过窗户的缝隙往外望去，他能够看到两人朝着被黑色高楼环绕着的巨坑而去。他等了很久，也只等到了两道属于进入巨坑时候的波动，而并没有专属通道的出现。
清这才重新将望远镜放回到系统面板当中，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他并没有按照云星越所嘱咐的继续留在这里，而是推开门也朝着中央巨坑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用戴着金属环的手将另一只手的衣袖慢慢卷上来。
然后露出来另一个金属手腕。
两只手的肤色相差很多，手掌纹路和手指形状也并不相同，像是两个不同的人的手臂。但是清却把两个手腕放到眼前比对欣赏了许久。随后他点开了另一个金属环的系统面板，发送了一条消息。
【发现了一位来自中央区的朋友，公民编号七□□一，已经进入“龙区”。现在处于“龙区”当中的所有人，找到并且监视他，连同跟着他的另外一个男人，他们所有的动作都要一丝不差地报告给我。】
清抵达了中央那个巨大的坑的旁边。
昏暗的夜色当中，整个城市仿佛都处在一种沉寂气氛的笼罩之下。系统面板当中的权限在半空中连成一串看不懂的编码字符，经过认证成功打开了进入龙区的专属通道。
清缓步踏入通道当中，面上还带着轻淡的笑容。
“再等我几天吧，很快、很快我就要让自由城成为真正的、永恒不会消失的家园……”
楼西尘沉默地看着面前这个还没被真正揍到就哎吆哎哟躺在地上打滚求饶的男人。
透着外面街道上隐约的亮光，楼西尘辨认出来了对方的衣物，正是自己刚刚掉下来这个坑中第一空间的时候，站在旁边拍手看热闹的男人。
对方叫唤了一阵，发现楼西尘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声音这才停下来。他睁开一只眼瞥了楼西尘一秒，讨好地爬起来：
“哎呀，这位大人是有什么需要吗？小店现在商品充足哦！”
楼西尘听到“商品”两个字突然来了兴趣。他暂时压下心里的愤怒，问：
“你在这里卖东西？”
看来这个人虽然抢占了他的地方，但是眼光却意外的不错嘛！竟然能够看出来这个地方适合开店！
男人谄媚地点点头，盛情相邀：“就在里面，大人来看一看？我的这些商品们可都是我的心尖小宝贝！如果不是看大人您威风凛凛、帅气逼人，万万不可能将我的宝贝们拿出来的！”
楼西尘被夸赞得有些飘飘然。他跟着男人往里走了几步，顿了顿，从衣服上私下一块布料系在了鼻前，挡住一些空气中让人难忍的腐臭气味，这才继续往里走去。
第九十章 文盲！
男人似乎没有什么别的目的, 真的只是想要给楼西尘看他要卖的商品而已，也并没有把楼西尘带到店铺内部。这让楼西尘怀疑有什么埋伏的心稍微放松了些。随后他便看到男人走到了方才他躺着的脏污被子旁边，蹲下身掀开一个被角往里看了看。
楼西尘有些好奇地伸了伸脖子。
臭味从四面八方飘过来, 令人直想皱眉。如果再不让他看见商品究竟是什么, 楼西尘好不容易有的一点耐心就要耗光了。
便见那男人神秘兮兮对着楼西尘一招手, “这位大人请看！我的小宝贝们在这里呢！被我养的白白胖胖, 还在睡觉呢。”
楼西尘更加好奇了，他忍不住走近, 同男人一样的姿势蹲了下来。
男人猛然掀开了楼西尘面前的一角被子。
一窝白白胖胖、蠕动着的白蛆出现在楼西尘眼前；它们趴在一堆腐肉上，腐肉当中还夹杂着几根人类头发。
楼西尘：“……”
楼西尘：“呕！！”
他被这一窝白白胖胖的蛆震惊到了, 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语气当中宝贝不已的东西竟然是一窝蛆！
他甚至还看到有好几只白白胖胖的大宝贝朝着他脚尖的方向爬过来！
男人正要得意地跟旁边的人介绍自己的心尖宝贝们, 便见客人早已经一跃三尺远, 远远离开了被子跑去了店铺外面。
男人连忙追上去：“大人啊, 您还没有仔细看呢！让我给您介绍一下……”
楼西尘看着追出来的人，惊恐地后退了一步：“你别过来！”
男人满头雾水地停下了。
楼西尘站在原地吸了吸鼻子。店铺当中可不仅仅只有一床被子是散发着臭味的, 而是一整间房子！可以想象被养着“小宝贝”的地方肯定不仅仅只有那一床被子下面！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小楼超市被白白嫩嫩的蛆爬满地面和墙壁，就伤心得想哭！
怎么会有养蛆这种东西的人！
还叫一群蛆“心尖小宝贝”！
呜呜云星越快来把他带走吧，自由城果然有变’态！
在感觉到手中重量消失的时候云星越便明白过来，楼西尘并没有同自己一样进入“龙区”。
在脚心触及到地面的同时, 云星越便点开了系统面板, 下一刻，他的身形便消失在原地。
而在云星越消失了没多久, 几个衣着不显眼的暴徒便经过了这里。在没有看见预料之外的人之后，对着手腕上的金属环说道：
“没有找到七□□一，继续搜索。”
另一边, 云星越出现在了一座白色的建筑之外。
他脸上的面具已经换了一副，衣服也在转瞬间便通过系统面板上的按钮换了一身。他稍稍整理了衣摆, 抬步走上了面前这栋建筑的阶梯。
很快有人迎了出来，是狐狸。
“您可算是回来了！知不知道这段时间自由城当中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知道。”云星越淡淡地看了狐狸一眼，脚步不停继续往里走去。
“带我去第一空间的监察室。”
狐狸有些摸不着头脑，“您怎么一回来就去那里？第一空间已经很久没有‘通道’出现了，就算发生什么异动，我们的人也会第一时间发现，不必麻烦您……”
云星越回头淡淡地看了狐狸一眼。
狐狸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中，随后只好认命地点头，“好吧，我劝不了你，你的打算我也不问，反正你总不能是去看第一空间看自己的伴侣有没有瞒着自己勾搭别人吧？”
走在前面的云星越闻言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微微露出一点笑意。
监察室能够看到第一空间任意地方发生的任何事，甚至能够准确地定位到某个想要观察的人。
这并非是权限，而是“通道”所赋予的一项能力。这项能力并非是自由城当中人人渴求的异能，而是作为“通道”的守护者，被赋予的一项类似于“守门人”的能力。
这项能力的拥有者是云星越，并且只有云星越。
没有人能够想到，“浮屠”的人千方百计无论如何也探查不到的“通道”的踪迹，就这样被正大光明的明晃晃摆在龙区其中一座建筑的其中一个房间当中。
甚至这座建筑除了狐狸之外，也并没有其他什么守卫的人。
云星越知道楼西尘的系统编号，很快就找到了楼西尘所在的位置。
那张有着楼西尘的一块屏幕被单独放大，然后被摆在了云星越的眼前。
云星越一眼就看到了画面当中楼西尘眼泪汪汪。
他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
他才同楼西尘分开多长时间？楼西尘就被人欺负了？
——他都没有欺负过。
云星越深吸一口气，继续看向画面当中。发现楼西尘好像并不是“被欺负”。
因为对方虽然眼泪汪汪，要掉不掉，但是手上却在揍人。
对方被揍得很惨。
被揍趴在地上的男人动了动身体，艰难地爬起来，朝着楼西尘靠近了一步，然后就在下一刻迎上了新的一枚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