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梅赤突然扯起苦涩嘴角,悲怆笑声让人心生凄凉:
“年少时,清清楚楚摆在眼前的,我却像个瞎子一样看不见,像个聋子一样听不清......或是根本就在装糊涂!”
伴随突然爆发的一声嘶吼梅赤一把将酒葫芦摔在地上,眼角再也承不住厚重而悔恨的泪,一颗颗砸在身上,砸穿心房:
“而今,当我再想看时......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抓不住了......”
叶赞目:“......”
“近日为制毒废了几个白虫,待老朽再收来些,过两日便可给曹砚青点穴。”
梅赤轻轻颔首背过了身,叶赞目便拱手退下了。
刚走回卧房的叶赞目此时恰好听到院里有动静,推窗一瞧,见柳六正迎去了墨踪身前,叶赞目倒没把视线驻留在墨踪身上,反倒看向了杨砚青。
见杨砚青此时非但没用下人扶着,反还留下墨踪先一步朝书房走去,最后竟是小跑着回了书房。
叶赞目:“......”
叶赞目沉沉叹口气,把视线又挪回到墨踪身上不住摇头。
“我的王子,你就这样让曹砚青站着回来了?不该是抬回来吗?”
叶赞目抹把脸把窗户关上还在嘀咕:“这总失手也不是事儿......还得琢磨个法子......”
次日杨砚青在书院被赵司业拽着又商讨起年底画院内部大考的事。
商量着如何能分批让更多人来夜间上课,如何让这些不是佛教派的学生从画工顺利考上真正意义的画师,享受更多权力,虽然即便晋升成画师也跟画僧没法比,但也算有了头衔更有了参与千佛洞作壁画的资格。
之后赵司业又滔滔不绝规划起课程,如何能在夜间更大程度给生员补习更多科目,同时又发愁石雕和礼乐等科类因声音太大无法恶补。
“老赵呀,我知你心里急,但有些东西他就得靠时间磨练,急不来呀。”杨砚青都记不得是第几次给赵司业杯子里续茶了:
“现如今我们不需让学子们考什么画师,甚至不用大范围开展夜间授课,更不用让他们学的面面俱到。”
赵司业:“......”
“此话怎讲。”
杨砚青正了正身,压下声音,“咱们只需在一个点凿穿,只有让强者更强,强到足以让对手摔笔,才可攻出一道门。”
杨砚青站起了身,“有了这道门,才能让画院内所有学子一律平等,不再被不公对待,不再偷偷摸摸,更不必卑躬屈膝低人一等。”
“说得好。”赵司业重重点头也站起身,“那我们就凿出个洞来,让所有人都看到光!”
被赵司业在耳边絮叨近一天的杨砚青哈欠连天回了府,刚倚上坐榻想舒舒服服小憩一阵却被“不长眼”的宋小宝扒拉醒了。
“少爷别睡了,不好了!”宋小宝一张脸又皱巴到一起。
杨砚青困得眼睛都绿了,“你又见鬼啦?”
“少爷,今儿是七月初七啊。”
“七月初七咋了。”杨砚青也困迷糊了,“该烧纸啦?”
卧房内的墨踪:“......”
宋小宝急得眼泪快下来,“什么烧纸,离中元节还差几天呢,今儿是牛郎织女相见的日子呀!”
杨砚青恨不能一脚把宋小宝踹出去,“他俩见面你把我叫薅醒干啥!”
墨踪:“......”
“欸呦少爷您不知道,刚才府厨找我来了,说是今日竟有三拨人去伙房做‘巧果’去了!”
杨砚青:“......”
“巧,巧啥?”
“嗨,少爷好男风想必也没留意,乞巧节这日姑娘们都会给心上人做巧果,结果您猜那三拨人是谁?除了凤儿,柳六和梅赤居然也去后院做巧果了!”
杨砚青:“......”
卧槽......不都说七夕在古代不当情人节过吗?咋也搞上送“巧克力”这套了。
“另外......”宋小宝眼瞅要哭了,“后花园准备的乞巧圣水,柳六和梅赤竟说也要一起来泡汤,咋办啊少爷!”
杨砚青:“巧果好吃不?”
墨踪:“......”
宋小宝两眼一黑蓦地跪在地上,“少爷啊,您可长点儿心吧!”
杨砚青:“我出去一趟。”
“这会儿您还去哪儿啊少爷!”宋小宝连滚带爬追上去。
杨砚青撸起了袖子,“去伙房。”
作者有话说:
明日若不出意外,晚间降落东北美院入乡随俗曹砚青老师七夕番外(竹马梅赤+美院天降黑马)
第一百零八章 乞巧节番外(青梅)
曹砚青叼着一根烟站在美院外一座过街天桥上,他深深吸了口烟草随后冲桥下背离的车辆吐上一口,微微眯起了眼,无数红色光斑便在他眼中变成一条条发光的线,又汇聚成奔流不息的血色长河。
应该是七八年前的一次乞巧节,曹砚青记得梅赤把他拉到府里一座小桥上,开始絮絮叨叨讲起牛郎织女的故事。
虽然八百年前自己就知道故事内容,却还装着印象不深了又听他重讲一遍,记得听完故事后自己还傻乎乎提出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梅赤,你说若有一日咱俩也被分隔两岸,中间是难以逾越的天险,也能有喜鹊飞来为我们架起一座桥吗。”
梅赤当即抬手刮了下曹砚青的鼻梁,挑唇坏笑着,“曹青青啊,你还是担心如何能逃脱梅魔王手掌心吧,这辈子哪怕你娶妻生子我都得每日见上你一面。”
曹砚青:“......”
“手不干净少碰我。”曹砚青嫌弃地抹把鼻梁,“将来你都蟾宫折桂进乾京为官了,还能每日见我?”
“......”梅赤沉默半晌摆了摆手,“那就不当官了,回头等你谋了差使,我也跟着你,这样咱俩又能整日一起。”
“还想整日一起?”曹砚青往一旁挪了挪,离梅赤又远了些,“我现在天天见你都头疼。哦对了,从今夜起你不准再睡我榻上。”
“这可万万不行。”梅赤又蹭上前小声道:“你知我怕鬼,身旁不能没人呐。”
“我床榻离你那么近还不行?再说鬼来了定也先吞我,你这皮糙肉厚的鬼都嫌咬着累牙。”曹砚青斜眼看了看梅赤的后身:
“况且要再被你爹发现,你屁股又得烂。”
“不打紧。”梅赤一抬胳膊搂上曹砚青肩膀,“回头天将亮时,你就赶紧从我榻上下去不得了。”
“我敢上你的床榻?”曹砚青扒楞掉梅赤的手,“回头你爹连我一起打。”
“......嘿嘿。”梅赤又贴了上去,“那就还是我睡你床上吧,到时你提前叫醒我。”
“不管。”曹砚青撞开梅赤贴过来的肩膀转身就走,“你还是等你爹用棍子叫醒你吧。”
曹砚青没走两步竟被梅赤从身后一把抱住,“好青青了,我一刻都不想与你分隔两岸啊......”
曹砚青:“......”
“梅赤,你这是把平日撩拨姑娘的本事用我身上了是吧,我看你干脆求你爹找个侍寝丫头抱着,别整日闹我。”
“谁撩拨姑娘了,是她们自己上赶着。”梅赤的手又紧了紧,“我有你就够,还找什么丫头。”
“怎么?”曹砚青挣脱掉梅赤的胳膊回头翻了一眼,“你还想让老子我一直陪你睡到娶了妻才罢休?”
“你要觉着委屈,干脆我娶你进门得了。”梅赤勾起唇,“反正圣上后宫不也一堆男......”
“梅赤你这嘴就该撕......”
梅赤轻轻松松擒住曹砚青抡来的手,猛然打断道:“你若是姑娘咱俩指定就娃娃亲了。”
曹砚青:“......”
梅赤攥了攥曹砚青手腕,“这样我就能光明正大与你同房。”
曹砚青:“......”
梅赤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月,“今后不论去哪儿我都能带着你,天涯海角永不分开。”
曹砚青能够确认的一点,便是他的心正是在此刻永恒停在了梅赤身上。
曹砚青随后便像梅赤望着月亮一般定定望着梅赤。
“你总盯着我作甚。”梅赤不知何时又抬手刮了下曹砚青鼻梁,“真想嫁我?”
“对,想疯了!”曹砚青第一次慌了神儿,耳根发热拔腿就走,“我这辈子就活该当你帛枕,我他娘就这点儿用。”
“谁叫你身子比姑娘都软。”梅赤嬉皮笑脸追上前又搂住曹砚青肩膀,挑起了唇,“走走走,咱俩入洞房去。”
“信不信我撕烂你嘴!”
窗外星河烂漫,柔软的银光轻轻洒在床榻上两位如玉少年身上。
“兄长能转过身去吗,这大热天的别朝我脸上吹气。”曹砚青心里烦躁,皱着眉背过身。
梅赤冥顽不灵,非但不转身一条胳膊外加一条腿还搭到了曹砚青身上。
“这时知道称兄了,但谁叫青青身上凉飕飕呢。”梅赤又紧紧胳膊,惬意地吁口气,“真舒服。”
“好,你不嫌热。”曹砚青突然回身反搂住梅赤,“有本事你就跟我抱一宿,谁先松手谁挨顿大嘴巴!”
想狠狠治住梅赤的曹砚青又抬手把薄被掀起盖住了二人脑袋。
一片漆黑里曹砚青感受到梅赤身上源源不断的热气疯狂侵袭上自己身子,那人宽厚的肩膀,蓬勃的胸膛与自己紧紧相贴。
而此时一阵又一阵被雨水浸湿又被阳光烤干后的芳草香不停冲进曹砚青鼻腔,一下下敲击心房。
曹砚青数年在心里筑起的楼阁万丈就这样轻易被梅赤的温柔鼻息一触即溃,只留下一颗赤裸羞红的心,第一次为人疯狂跳跃,从此便也只为开启他的人舞动一生。
憋红脸的曹砚青推开梅赤又踹开被子狠狠吸了口冰凉空气,“不闹了,热死爷了。”
梅赤侧身撑起脑袋饶有兴致瞧着曹砚青,“吾弟的脸怎得红了?”
“大晚上你眼瞎吧!”曹砚青嗖地背过身,胸腔内又是一阵鼓动,“睡觉睡觉。”
“欸?”梅赤戳了戳曹砚青的后背,“你还欠我一顿嘴巴呢。”
曹砚青:“......”
曹砚青眉毛快缠一起了,猛又转回身闭上眼平躺着,“趁我没反悔,赶紧扇!”
梅赤挑了挑嘴角,侧撑着身子在曹砚青耳边搓了搓手,“刚出锅的掌心,你可挺住啊。”
“别絮叨,谁挺不住谁王八!”
“好,那我扇了啊。”
话音一落梅赤的手心轻轻覆在了曹砚青脸颊上,像点亮了整个世界。
而梅赤的手开始缓缓移动,练武留下的茧像农耕的耙子忽然插入土中,一点点松动了沉睡的土,唤醒了萌动的歌。
曹砚青蓦地睁开眼,眼中噙满蒸腾的月光,他静静看着眼前男子,看着他唤醒的一切美好,仿佛所有黑暗只不过浮光掠影,本不该笼罩心头。
“你摸够了没!”曹砚青涨红整个身子突然坐起身。
“小王八的脸蛋儿可真滑。”梅赤口无遮拦还笑出声,“让亲口不?”
“你他娘的!”曹砚青一把抓起被子扑上去盖住梅赤脑袋一顿乱锤。
嚣张没片刻功夫的曹砚青却又被梅赤用被子反裹起来禁锢怀中再难动弹,“好青青,不闹了,快睡罢,明早记得唤我起来。”
曹砚青:“......”
“梅赤......该起床了。”
干巴巴几个字随着曹砚青吐出的香烟一圈圈飘向洪流,被河水字字冲散......
“哈哈哈......”曹砚青凄怆的笑声顷刻也被血流卷走,淹没,“天上银河就是这眼前停不下的车流,握不住的时光。”
泪水一滴滴从曹砚青眼角划过,映着血红的光,“架起桥梁的根本不是喜鹊,而是眼中的泪、心头的血,日复一日终是凝固成了一座桥。”
曹砚青碾灭了烟蒂,看着上面星星点点将熄的火星,“时间长河终有一日也会冲淡血泪,冲垮桥梁......最后也不过是两岸相忘,不复鹊桥......”
“青青......”
黑暗中走来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老师。”
因说话大喘气愣是把曹砚青手里香烟“吓”掉地上,而那人竟有着和梅赤一样高大的身型,还有一双摄魄的凤目,在黑夜中闪过一道又一道艳丽霓虹,深深勾动了曹砚青的心。
然而在曹砚青看清那人脸时,蓬勃心跳又一次归于沉寂......
想什么呢,这人怎可能是梅赤。
“看来你连我也忘了......” 男人灼热目光黯淡下来。
“不好意思,我现在记不清人了......”曹砚青迅速收回视线,疲惫着不想再开口,“对不起,我先走了。”
说完匆匆转身离去。
黑衣男人弯腰捡起地上掉着的只抽了半截便被掐灭的香烟,没再追上去。
快速回了美院的教师公寓楼后,曹砚青看着自己房间门口堆了好多箱子。
曹砚青:“......”
还是有人搬来了......杨砚青这系主任当初怎就连个独立房间都捞不上?!
曹砚青快速拿出钥匙开锁进屋,把另一个床铺上自己堆的东西收了收,随后把地上散落的纸团,滚去角落的几个空塑料瓶,连带桌上一堆空食品袋一齐扔进垃圾桶。
随后瞟了眼角落里的扫帚又立刻打消念头,弯下腰把扫地机器人从床下拽出来充上了电......
等曹砚青从浴室冲完凉出来后,惊讶看到一西装笔挺男子靠在浴室门外墙上像一直在等自己,竟然就是刚才天桥上那个男人。
“青青也开始抽烟了?”男人手里还握着那半根香烟,勾起一侧嘴角,眼睛却不自觉从曹砚青的脸上划到身上:
“当初为追求老师我还特意戒了烟,这下好了,能陪爱人一起抽烟了。”
话音没落,光着上半身的曹砚青“砰”地一声把浴室门撞上了。
在听到那人叫青青,看到那人勾起唇角,还有那满口的浑话,曹砚青的眼皮莫名狂跳,久久停不下来......
“他娘的杨砚青,还给老子留了个烂尾巴?”
第一百零九章 您得往前上
杨砚青其实都不知道自己为啥得知七夕节有送巧果的习俗后也会手痒痒想亲手做几个,但他绝不会承认是因听到柳六竟也给墨踪做了巧果。
“这就对了。”宋小宝在明白杨砚青是要给墨踪做巧果后心算暂时放下了,笑嘻嘻道:“柳六都给夫人做了,少爷怎么也得做。”
杨砚青:“......”
“我那是因为柳六嘛。”杨砚青嘴硬,“主要是夫人总给我下厨,我也得表示表示啊。”
“对对对。”宋小宝笑呲了牙,“主要还是为跟夫人表白您的拳拳爱意。”
“咳,咳咳......”杨砚青一拍宋小宝脑袋,“怎么什么成语从你嘴里说出来全是惊悚味儿,快闭嘴吧。”
宋小宝:“......”
进了后院伙房后,一众下人立刻停下手里活儿给杨砚青躬身行礼,大家也不知是从何时起觉着少爷脾气虽暴,但心里也不像过去那么惧怕他了,反还生出一丝亲切感。
杨砚青拉下脸一进门就开始训话,“一群胳膊肘往外拐的,伙房重地能是谁都让进的吗?万一有图谋不轨想给我和夫人下毒的呢?”
众人:“......”
伙房管事连忙拱手,“少爷放心,每道菜小的都安排人提前试用了,绝不会出问题。”
杨砚青:“......”
宋小宝在旁憋不住笑,踹了一脚管事,“总之以后除了少爷和夫人,什么柳六、老六、柳公子的一律不让进。”
杨砚青:“......”
“是是是,小的明白了。”
“快准备食材吧。”宋小宝喊了一嗓子,“少爷要亲手给夫人做巧果了!”
宋小宝话音没落,杨砚青上去就是一脚,耳根已然红了,“就你嗓门儿大!”
宋小宝:“......”
折腾了快一时辰,红红火火的伙房俨然被杨砚青祸害成冰天雪地,但凡是个人身上都能掸下一层雪花面粉。
杨砚青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捏成的一个个精巧桃心状小面团在锅里变成一个个大馒头,而在杨砚青让府厨掀开柳六提前给墨踪做好的巧果后,发现不仅造型各异还都精心雕了漂亮图案。
“他娘的!”满头白发的杨砚青把手里面团彻底往桌上一摔,“把我做的都扔了吧!”
炸毛的杨砚青刚迈出伙房门槛,又深吸口气回过身,有气无力扬了扬手,“别扔,留着晚间喂猫狗吧......”
“......”府厨管事又追上前问道:“少爷,柳公子还有梅将军及凤儿姑娘做的巧果又当如何处理,用饭时还用端去您房里吗?”
杨砚青:“......”
杨砚青其实也想过让管事把所有巧果都给下人分分得了,但此时却又说不出口了,谁叫他刚刚体验过做巧果有多费劲......
“一样儿端来几个吧。”
“是,少爷。”
宋小宝怏怏跟在杨砚青身后出了后院,“少爷,您这就放弃啦?”
“不成了,我整不了这个,赶紧让人给我烧水去。”杨砚青掸掸头发上的白面,“他娘的,把老子煮熟了都比那巧果好看。”
“哎,也是,的确不能拿少爷弱项跟柳六的强项比。”宋小宝抓抓脑袋给杨砚青宽了宽心:“少爷别急,巧果做不好也没啥。”
宋小宝忽又压低声音抿嘴笑,“要我说,少爷您就别怕夫人不同意,趁今夜良宵您就霸王硬上弓吧!”
宋小宝瞟着杨砚青身下,“夫人定是愿意享用少爷的“巧果”。”
“闭嘴!”
杨砚青脑中猛然浮现出捕虫当晚自己被墨踪按揉股间的场景。
杨砚青:“......”
小宝这是他娘说反了啊......
杨砚青遽地抬起胳膊箍住宋小宝脑袋,“老子这就给你嘴缝上。”
“少爷饶命!小宝儿知错了!”宋小宝挣脱出来后,一边挠头一边委屈着:
“反正小宝都是为了少爷好。哦对了,还有件大事儿差点儿忘了,夜间后花园的乞巧圣汤该如何是好,柳六他们又要跟您和夫人瞎掺和。”
杨砚青:“......”
“这也叫大事儿,不泡不得了,谁都甭泡。”
“少爷呦,乞巧这日的水叫圣水,不泡会有血光之灾啊,那街上叫花子今日都得跳河里泡上一阵。”
杨砚青:“......”封建迷信害死人。
“那就耳房里各泡各的别聚一起不完了?”
“......也对!”宋小宝一拍脑袋,“往年都是后花园泡,其实少爷和夫人完全可以单独在右侧耳室泡,那下嵌的池子足以坐下两人了。”
“你等等......”杨砚青一抬手,“你别给我瞎操作啊,我跟夫人分开泡。”
“那不得换两次水?”宋小宝皱起脸,“少爷,别怪小宝多嘴,您别一见夫人就脸红,您得主动才行啊,您得往前上啊!”
“上你脑袋上,走,找针线去,你这嘴得缝!”
宋小宝:“......”
晚间用饭时杨砚青看着桌上一盘巧果直觉胃里满满当当。
其中有两三块雕工精美的巧果是柳六做的,还有两块儿花朵样子的定是凤儿做的,剩下点缀果仁的,说是梅赤特意在巧果里塞了糖心只因杨砚青说过爱吃甜口......
“夫人,用饭吧。”杨砚青边说边把盘子挪了挪,特意把那盘巧果放到了自己身前。
墨踪皱了皱眉,冰冷视线追着杨砚青手中那盘巧果,“这些都是谁做的。”
杨砚青:“......”
“哦,今日不是乞巧节吗?”杨砚青垂着眼没敢看墨踪,“后厨几个下人做了些巧果应个景儿。”
墨踪:“......”
“你把凤儿和梅赤派去伙房了?”
杨砚青:“......”
杨砚青立马歪头剜了宋小宝一眼。
宋小宝:“......?”少爷冤枉啊......
杨砚青红着耳根挠了挠眉一时不知说什么了。
墨踪突然伸着胳膊从杨砚青身前那盘巧果里捻起一个雕着精美纹样的巧果举到眼前,缓缓道:“小宝,这是柳儿做的吧?”
宋小宝:“......”
“好,好像是吧......”
墨踪撩起眼皮看着对面垂头的杨砚青,“可是做给我的?”
宋小宝紧张得五官挤到一处,却见杨砚青根本没瞧自己,便哆哆嗦嗦回道:“好,好像是吧......”
话音没落杨砚青立马冲宋小宝甩去刀子眼。
宋小宝当即改口,“不是不是,应该都是做给少爷的!”
墨踪:“......”
杨砚青:“......” 这特么猪脑子,我是上辈子欠你吧!
“哦......”墨踪举着巧果和杨砚青对上了视线,“我能吃吗?”
作者有话说:
今日双更,另一章稍后来。
第一百一十章 握住了兄弟
杨砚青的嘴角绽出苦涩的笑,“嗨,吃,吃呗,夫人想吃便吃,不必问我......”
墨踪霎那就把巧果送入口中轻咬一口。
看到墨踪把柳六做的巧果吃进嘴里后杨砚青竟噌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喉咙紧滚两下又落寞坐下了,胸脯轻微起伏眼里似起了雾。
墨踪随后放下巧果又从袖中拿出手帕将口中的一小块吐了出来,缓缓道:“外表华丽,吃着却苦。”
杨砚青:“......”
墨踪边说边抬眼看向杨砚青,冲他弯起了嘴角,而杨砚青的脸颊便也在这一刻漫上绯云。
杨砚青正看着墨踪的笑颜发愣时,却见小五端了盘丑陋巧果放到了圆桌上。
杨砚青:“......!”
杨砚青立马将刀子眼再次甩向宋小宝,宋小宝委屈得嘴快撇地上了:少爷,我冤呐!
墨踪此时盯着杨砚青遽然开口,“这是你做的吧......”
杨砚青:“......”
杨砚青的脸烧得火辣辣,睫毛不停扑扇着热气,“好,好像是吧......”
墨踪的笑容难得久久停在了脸上,他捻起一个巧果举到眼前,“做给我的?”
杨砚青顶着大红脸都不忍去看那“丑果”,真想立马往桌子底下钻。
“对,夫人。”宋小宝喜滋滋插了嘴,“少爷为给夫人做巧果都琢磨好几天了。”
杨砚青:“......” 就你话多!真琢磨好几天我能做出这么个玩意儿?
正腹诽的杨砚青却见墨踪蓦地咬了一口巧果,随后定定看着自己,一边嚼又一边扬了扬嘴角,字字句句敲击杨砚青的心:
“外表平庸丑陋,竟是为隐藏其间的美味。”
墨踪再轻咬一口,一点点咀嚼,视线却缓缓移到了杨砚青丰润的唇上,“好吃......”
发现这一幕的杨砚青感到一团火遽地从身下燃起瞬间烧到嗓子眼,而墨踪紧接又说的一句话像扒光了杨砚青的衣裳。
“这巧果是做给心上人的吧。”
杨砚青:“......”
墨踪像故意要把杨砚青盯成个羞红的柿子,随后把最后一口巧果扔进嘴里又冲小五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功夫只见小五从卧房兴奋地跑回来,将一盘心形的巧果放在了杨砚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