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保护机制，让向天歌并没有对这话抱有太大感想。
向天歌只是抿了抿嘴，复又扭头看向车窗外。
察觉到向天歌那有些逃避又有些抗拒的情绪，顾立廷识趣地没再追问。
这份刚刚萌芽的暧昧，已经在两人的相处里慢慢孵化了。
顾立廷知道，对于向天歌这样的人，他们之间，缺少的是一个契机。
不如就顺其自然，等着这个契机自己降临。
对于两人之间悄然变质的暧昧，顾立廷知道向天歌有同样感受。
反正有了目标，顾立廷的心绪也不再那么混乱了。
他觉得，冥冥中，也许他和向天歌注定就是拥有这么一段特别的缘分。
而在顾立廷带着期待的心情遐想未来的同时。
另一辆车上的余骁，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一坐上车，肖哥就忙不迭替顾立廷给自己道歉。
又是说顾立廷年轻气盛不懂事，又是让他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末了还说等下就让顾立廷当面来给他赔罪。
反正面子上的事情，这位经纪人都替顾立廷做足了。
余骁见这位肖哥客客气气的，再加上前座副驾上还有个小姑娘。
他不想显得自己很仗势欺人或者什么的，所以也敷衍地笑了笑，说这事已经过去了。
应付完顾立廷的经纪人，余骁拿出手机，打算找人帮他去查查今天那家跟拍他和向天歌的媒体。
他总觉得今天的事情不简单。
但考虑到这么一来一去地调查，又要浪费好几天的时间。
余骁想了想，还是姿态端庄地问肖哥：
“肖先生，我想知道，从你的角度看，那些狗仔为什么要跟拍天歌，还要对此大做文章？”
余骁等冷静下来再回看这件事，越想越不对。
向天歌又不是明星，来云南时也低调得很。
要是向天歌今天是和顾立廷一起出街，被狗仔盯着，那还算合理。
没理由向天歌和其他人随便出来玩玩，也能被狗仔一路跟拍，大做文章。
肖哥也跟着余骁的话思索了一番：
“我们猜测是在酒店外蹲拍小顾的狗仔，没等到小顾，却看到了向总，好奇之下就跟着他了。”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跟拍小顾的站姐看到了向总，然后卖料给狗仔，狗仔就闻风而来了。”
“是么。”余骁边思索着，边说：
“天歌应该没有得罪过什么媒体，今天这组照片的文案，明显是冲着给他泼脏水去的。”
肖哥连连表示赞同；
“是啊，我们也觉得目的特别明显，所以小顾才说一定要告他们。”
余骁闻言，露出了一个有些傲慢的不屑笑容：
“顾立廷帮天歌善后是应该的，如果不是因为和顾立廷扯上关系，天歌哪至于惹来这么多麻烦。”
肖哥听着余骁那高人一等的语气，简直要在心里吐口水。
他想，嘿，这话说的。
和顾立廷协议结婚，是向天歌自己的选择，又没人逼他。
你和向天歌关系这么好，当时怎么没见你出来阻止？
现在来这里阴阳怪气的，纯纯有大病。
不过作为圈子里的老油条，再看不惯余骁，肖哥表面上也是呵呵呵赔着笑：
“那是，小顾这点还是很负责任的，该他负责的时候，他一向能负责到底。”
看到肖哥这样装模作样的，余骁难免又想起了顾立廷在他面前惺惺作态的样子。
随之一起被余骁想起的，自然是他花了大价钱买到手的猛料。
“是这样吗？”可能是因为手头有确切证据，所以余骁轻蔑地笑了笑，然后半真半假地问肖哥：
“所以顾先生以前恋爱时，对前任也负责到底了吗？”
以严斯羽对顾立廷执念很深的状况来看，余骁认为是没有。
他本以为肖哥听到这个问题，会大惊失色。
谁知肖哥脸色完全没变，反而是用一种笑嘻嘻的状态，跟余骁否认：
“余总别开玩笑了，小顾从进圈开始就很忙，哪有时间恋爱哟！”
“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肖哥越否认，余骁越要紧追不舍。
肖哥也不怕，一摆手，还是笑着：
“小顾的绯闻可太多了，余总您可不能什么都信啊。”
余骁极有底气地微微一笑：
“话不能信，难道照片也不能信？”
余骁说这话时，完全没顾忌到车里还有其他人。
这下，不止肖哥脸色沉下来。
连坐在副驾的小米听到这话，也是心里一惊。
啥啥啥？她没听错吧？
前任？还有照片？这个余总……不会是乱说吧？
不管是余骁造谣顾立廷，还是余骁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小米都警觉地想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她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后座的对话，一边拿出手机偷偷给向天歌发信息：
【向总，余总和肖哥在车上聊天时，我听到他们提到了，老板的前任什么的……】
向天歌并没能及时看到这条信息。
此时的向天歌，正在和顾立廷一起看着微博上那几个兴风作浪的营销号。
而这几个营销号，不是别家的，正是琼科传媒手上那一批营销号。
明明顾立廷都放话了，初始发照片的那家媒体也怂得删照片了。
可这十来个号，就跟完全不怕惹火上身似的。
趁着吃瓜群众纷纷求看原照片的时候，这帮营销号把照片一整理，来龙去脉那么一解说，又给当成爆炸新闻发了出来。
“很奇怪啊他们……”向天歌琢磨着这些营销号的用意，有点想不明白：
“他们平时不是都只冲着你来嘛？干嘛连我也要搞？”
顾立廷思索几秒，跟向天歌分析：
“把他们代入顾峻廷的想法，应该会比较好理解。”
向天歌忙问：
“怎么说？”
顾立廷拧起眉头：
“很简单，之前其他媒体首发的惹我生气，让我直接下场表达了态度。”
“这些营销号看到这件事能让我不开心，所以也就跟着下场故技重施了。”
向天歌有点理解又有点不理解：
“所以他们只是单纯想惹你不高兴？是不是只要气到你他们就算达成目的了？他们这样很像小学生耶！”
向天歌说完，转念一想。
如果是代入顾立廷弟弟的角度，似乎这样做也合理。
“不过我很好奇这个顾峻廷啊……”向天歌观察着顾立廷的表情。
见顾立廷对这个名字没有太大反应，向天歌放心地接着问道：
“你和他以前有过什么结怨吗？”
顾立廷否认：
“没有。我们两个除了见面打个招呼，基本没有任何来往。”
向天歌点点头，虽说豪门之间这种狗血家庭组合挺正常。
不过向天歌自己，还是觉得同住屋檐下的人，彼此之间这么生疏冷漠很奇怪。
但这同时，也让他有些心疼顾立廷。
毕竟顾立廷自己也不想的，只是那时候他还小，还没有能力脱离。
也难怪顾立廷一长大，就立刻离开了那里。
虽说顾立廷后妈应该也没虐待顾立廷，不过顾立廷从家庭里面得到的爱，确实太少太少了。
想着想着，向天歌开始脑洞大开：
“他应该不会是那种……越是喜欢你越是要恶作剧引起你注意的小孩吧？”
顾立廷被向天歌这个猜想逗乐了：
“你觉得这些营销号的行为，像是喜欢我吗？”
向天歌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确实不太像，感觉他们就是单纯地讨厌你，所以想尽办法要膈应你。”
“是啊。”顾立廷仍是想不出其中的原因。
理论上，他应该没有得罪顾峻廷的地方。
向天歌也是想着顾立廷正在想的，反正司机也是顾立廷那边的人，向天歌跟随想法说了出来：
“真的搞不懂他呢，你在娱乐圈发展得这么好，他理应开心才对呀！”
“为什么这么说？”
向天歌于是从自己的角度，跟顾立廷分析了一下：
“你想啊，你在娱乐圈混得越好，自己的事业越稳，就越不会回去跟他争家产对吧？”
“站在他母亲的角度，你对她儿子最大的威胁，无非也就是继承遗产那点事儿了。”
“现在你自己就能赚大钱，整天忙不过来，绝对不会惦记家里那点你不喜欢的事业。”
“你坐稳顶流的位置，是对你和他都有利的一件事，所以说啊，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搞破坏。”
向天歌站在一个家族继承人的立场上，把这件事跟顾立廷剖开了讲。
他分析得十分有条理，让顾立廷也是豁然开朗。
没错，按照向天歌的说法，他跟顾峻廷，应该一直相安无事才对。
现在这种情况，顾立廷只能理解为：
“那看来他是真的很讨厌我，才会在这种对他有利的情况下，还要花精力来黑我了。”
看到顾立廷说这话时的脸色有些忧郁，向天歌有些慌了：
“哎呀不是不是，你别这么想嘛！”
看到向天歌总是第一时间安慰自己，顾立廷故意维持着这份忧郁，又说：
“没关系的，反正讨厌我的人很多，没有谁是十全十美，能被所有人喜欢的。”
“你能这么想就好啦……”听到顾立廷很看得开，向天歌宽心了一些。
只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尽可能安慰顾立廷：
“没事儿，我回头再拜托几个地产界的朋友，看能不能和那谁搭上线。”
“要是可以的话，就帮你打探一下，他对你到底什么看法。”
自己的事被向天歌放在心上，顾立廷自然高兴不已：
“又要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我也不一定能办到。”向天歌说完，伸手去划拉了一下顾立廷的手机屏幕：
“好了，别看这些了，多闹心啊，你不如看看你自己的微博评论，还有很多粉丝支持你呢。”
顾立廷顺着向天歌说的话，也再次点进了自己的微博，和向天歌一起看评论。
因为评论数量多，所以顾立廷平时根本看不过来。
大部分，是由负责公关工作的小姐姐来看，顺便帮他看一下粉丝动向，监控舆情。
顾立廷有时间的话，就会看看最上面的热评，很偶尔会挑几条有趣的回复。
趁着现在有空，顾立廷点开热评看了看。
最前面的几条，自然是粉丝控评，说支持顾立廷维护权益，呼吁大家尊重隐私、上网也要遵纪守法之类。
向天歌凑在顾立廷旁边，跟着顾立廷一起看评论。
看着看着，顾立廷和向天歌都同时注意到了下面，一个点赞数将近一千的ID。
那个ID取名为“朝廷晚歌”，评论内容是：
【护妻狂魔帅拉了，我今天就要躺在这儿嗑到饱谁也别管。】
而这条评论的楼中楼回复，大多都是【姐你来啦】、【朝姐我唯一的姐！】、【跟着朝姐嗑准没错之类的】。
向天歌疑惑地指着这个ID：
“这个ID……怎么感觉……怪怪的？”
顾立廷看了向天歌一眼，也有同感。
在向天歌眼神的催促下，顾立廷点开了这个ID的主页。
进到主页一看才发现，这个ID，是一个站子。这个站子的名字，就叫【朝廷晚歌】。
而站子的简介里，明明白白地写着。
这是一个，专注于顾立廷和向天歌的双人CP站。
生怕自己看错，向天歌吃惊地一下就抢过了顾立廷的手机。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界了，他只是揉揉眼睛，又凑近屏幕仔细看了三遍：
“啥啥啥，这是……啥？”
没搞错吧？
他和顾立廷居然有双人CP站了？
比起向天歌，顾立廷的反应则平静得多。
或者说，平静中，甚至带着点儿窃喜。
他并没在意向天歌抢手机的动作，反而是感觉向天歌和他越来越亲密了。
除此之外，他对这个CP站的出现，似乎并不那么惊讶：
“你没看错，这是我们俩的CP站。”
“天了噜……”向天歌也不知是因为太吃惊还是怎么的，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感叹。
随后，他才反应过来：
“顾立廷，怎么你的反应那么淡定啊？”
顾立廷正想说“因为我很高兴有人嗑我和你的CP”，结果向天歌一拍脑门，自言自语道：
“哦也对，跟你炒CP的那么多，这种站子你见多了吧！”
在向天歌的理解里，对顾立廷来说，CP什么的，肯定是见怪不怪了。
可他和顾立廷不同。
顾立廷是见多了，他向天歌没见过世面，被人明着嗑CP还是头一遭呢。
如果是他和顾立廷还没那么熟时，向天歌可能会有点反感，甚至会怀疑这是顾立廷找人搞的。
可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
发现人家是真的带着善意和热情来嗑CP的，向天歌居然心里有那么点儿欢喜，还有那么点儿……
说不出口的甜蜜。
难道说，在粉丝眼里，他和顾立廷也越来越真了，不像演了？
无论从利益角度，还是从向天歌个人角度，向天歌都觉得这是件好事。
反正顾立廷也没要回手机，向天歌就拿着顾立廷的手机，美滋滋把这个ID发的微博都浏览了一遍。
这个ID很新，是两周前才注册的。
两周前，【朝廷晚歌】发布了第一条微博。
微博内容，是向天歌那天在顾立廷电视剧发布会后台，挽着顾立廷胳膊的背影。
在比较昏暗的环境里，他俩挨着站在一起的背影被拍得格外登对。
评论里纷纷大赞：
【这简直就是廷歌的镇圈之宝。】
【终于有人跟我一起嗑廷歌了，求求姐去开个廷歌超话，给我们这些散粉一个家吧！】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在此之前，已经有这么多人，开始零零落落地嗑起了他和顾立廷的CP。
怪只怪之前各种CP粉唯粉大战，还有黑粉声量太大。
导致向天歌，从来没注意过角落里的这些小粉丝。
向天歌尽力压住嘴角要泄露的笑意，接着往下翻。
因为他俩的公开活动很少，所以合照也很少。
最新的一条微博，是昨天发布的。
向天歌点开照片一看。
照片里，居然是他和顾立廷靠在顶楼的栏杆边上的画面。
因为距离比较远的关系，画面里只能看到两个人齐齐仰头看着天空，面容也有些模糊。
可是因为拍出了酒店的招牌，所以一发布，大家就确认了，这是顾立廷和向天歌无误。
奇怪的是，在这个微博里，没人质疑这位站姐追私或者什么的。
他们只是纷纷吹彩虹屁：
【姐你是哪里来的神仙？拍的每张图都是氛围感之神啊！】
【是我死了也要让人把这张照片烧给我的程度。】
【真CP就是好嗑，嗑拉了家人们！！！】
这些粉丝又可爱又热情，向天歌看着看着，实在是既感动又好笑。
“感觉他们嗑CP嗑得很欢乐哦……”
向天歌感叹出声，但他很快又想到，顾立廷的CP那么多，估计所有CP粉都是这么嗑的吧。
嘴不过脑的向天歌，于是又说出了口：
“不过我也不该奇怪的，比起廷廷羽立粉，他们也不算疯狂。”
话音刚落，顾立廷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但他并没有被向天歌发现。
顾立廷假装这句话没给他引起波澜，而是淡笑着：
“我们和之前的那些CP还是不一样的。”
向天歌下意识想反驳：
“那里不一样了？我们不也……”
说到一半，向天歌自己有打住了。
也是，他和顾立廷，对比顾立廷的其他CP，确实不一样。
因为领了证，所以他们说真，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可偏偏，两个人之间一开始只有利益，没有感情，也算是假的不能再假了。
所以他和顾立廷，是真里又假，假里掺真。
尤其是现在，真真假假的，搅合在一起。
连向天歌自己都有些分辨不清了。
见向天歌看着他的手机像在思考什么，顾立廷先作出声明：
“你别误会，这个CP站和我无关，绝对不是我找人搞的。”
向天歌听了这话，愣了一下：
“啊……哦哦，我知道的，我没往那方面想。”
他不敢告诉顾立廷，此刻他心中想的是：
这些照片拍得真好！我也要存到手机里！
向天歌说完，不好意思地把手机还给顾立廷，接着掏出自己的手机，准备用小号悄悄关注这个【朝廷晚歌】。
顺便，再把照片都存下来，自己时不时拿出来欣赏一下啥的。
只是向天歌拿着手机刚打开锁屏，刚才荡漾的好心情就被浇灭了不少。
因为他，终于看到了小米发来的一连串信息。
信息的末尾，小米说肖哥打哈哈，说很多照片都是PS的，不能信。
那之后，余骁就没追问了。
可向天歌却一下就察觉到。
余骁，必然是瞒着他看到了什么信息。
只是余骁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呢？
涉及到顾立廷的事，余骁难道不是应该，先来问问自己么？余骁不是很关心他和顾立廷的事么？
而且如果余骁真的得到了什么情报，那余骁是主动去调查的，还是谁送到余骁手上的？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让向天歌疑虑重重。
但眼下，看着小米的信息，向天歌捕捉到了自己最感兴趣的关键词。
看到向天歌脸上的笑容消失，还盯着手机发呆，顾立廷望着向天歌的侧脸关心：
“怎么了？”
向天歌抿了抿嘴。
以他现在和顾立廷的关系……
不用七拐八绕，直接问，似乎会更好？
“那个……有个事特别想问你……”
可能是顾立廷最近连番的示好给了向天歌勇气。
向天歌转头看着顾立廷，终于问出了那个，在他心中盘旋已久的疑问：
“顾立廷，你以前和严斯羽，是不是真的谈过啊？”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但和前几次试图吃瓜时的好奇心态不同，向天歌这一次，是特别急迫地想知道“前任”那两个字是否属实。
关于其他的疑虑，向天歌都可以先丢到一边，只有这个问题，被他排在最前列。
向天歌现在就想知道答案。
尽管不确定顾立廷会不会诚实回答，也不确定自己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可向天歌听从了自己的心。
他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问出口，之后他肯定会反复被这个问题纠缠。
向天歌瞅着顾立廷，做好了顾立廷又一次顾左右而言他、或是逃避话题的准备。
然而顾立廷却没有这么做。
他没再像之前一样想办法打乱向天歌的思绪，把话题带跑偏。
他只是同样深深看着向天歌，然后轻点了一下头：
“是。”
说出这个回答的瞬间，顾立廷也瞬间觉得放松了许多。
他知道向天歌，早就在好奇这个问题了。
以严斯羽的种种出格举动来看，顾立廷觉得向天歌早就猜到了。
只是之前，顾立廷觉得向天歌不过是想八卦。
所以顾立廷也就以打哈哈的形式，把这个问题敷衍过去了。
可这次，他看得出向天歌的意图，和之前不一样。
向天歌不再只是单纯的想吃瓜。
从偷偷握紧手机、抿紧嘴唇这样的小动作来看，向天歌这次是铁了心要问出一个答案。
顾立廷甚至能看出，向天歌急迫到连个铺垫都没做，张口就问了出来。
这代表着，向天歌是真的与他更亲近了。
同时这对顾立廷来说，也意味着，有些事，也是时候该让向天歌知晓了。
“哦……难怪严斯羽这么奇怪……”向天歌愣了几秒，又低下头问了一句：
“那严斯羽是不是也挺喜欢拼乐高的？你以前那个也喜欢乐高的‘朋友’，就是严斯羽吧？”
顾立廷没什么好隐瞒，再次承认：
“是的。”
明明之前早已做过这样的猜想。
可真的听到顾立廷承认，和严斯羽有过那么一段……
向天歌自己也分不清，听到这个确切答案的瞬间，涌上心头的那种感觉是不是名为失落。
总之它重重地，压在胸口里，让向天歌的情绪也变得低落了许多。
与此同时，向天歌还要习惯性开解自己。
还好他一开始对顾立廷莫名发癫的行为，是抱着反感的态度。
要是他向天歌是个无比自恋的人，以为顾立廷做那些都是因为喜欢他……
那他不就闹出大笑话了么！
顾立廷观察着向天歌的表情，不确定自己的坦诚是好是坏：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向天歌反应过来，赶紧尴尬地摆手：
“没……没有，我就是八卦一下，八卦一下嘿嘿。”
顾立廷垂垂眼，复又问：
“你之前应该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吧？”
向天歌没有否认：
“是啊，毕竟严斯羽的行为，让我很难不往那方面猜。”向天歌掩饰着情绪中的低落，转而笑着跟顾立廷开玩笑：
“你放心哦，这种程度的秘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嗯，我知道。”顾立廷对此倒是毫不怀疑。
顾立廷说完后，车子里突然沉默下来。
顾立廷低头看手机，时不时还偷看一下向天歌。
向天歌则始终看着窗外，只用眼角余光来观察顾立廷。
就这么憋了一会儿，眼看着车要驶进地下停车场了。
向天歌鼓足勇气，一扭头对着顾立廷开口：
“那你……”
可惜这个勇气来得快，流失得也很快。
虽然心里有千百个问题想问，搞得向天歌抓心挠肝的。
可一看到顾立廷那张脸，向天歌瞬间又蔫了下去。
向天歌捂捂嘴，只好给自己打圆：
“哎呀算了算了，都是你的私事，我不多问了。”
顾立廷看得出向天歌有很多问题想问。
对他来说，这其实是件好事。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或是普通的合作伙伴，以向天歌从前的冷漠态度来看，应该是不会对他的过去有过多追问。
现在向天歌明显表示出了强烈的好奇，就说明向天歌在意他，也在意他的过去。
尤其是，在意他曾经的恋情。
尽管顾立廷欢喜这个局面，可他也隐隐担忧着，到底该怎么和向天歌讲述那段过往。
真的讲清全部事情的话，向天歌未必会感到高兴。
顾立廷发现，自从他对向天歌的感觉产生变化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