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死对头被我拐跑后—— by一纸行云

作者:一纸行云  录入:12-12

装饰豪华的包厢内,一张偌大的圆形桌子摆在正中央,周围十数位身着锦袍的商人齐刷刷坐着,个个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出的样子,赵总督一脸严肃坐在旁侧,正耐心劝说着他们捐款捐物救济灾民。
原来竟是陪顾期年游说这些商人……顾期年说得那么可怜,他差点就以为……
楚颐扫了他一眼,问:“这就是说你的刺激的?”
“逼人拿钱出来,还不够刺激吗?”顾期年伸手捏了捏他的手心,眼中光芒流转,率先进了包厢。
衡州距离京城路途遥远,上表灾情再到下放银子赈灾,本就需要时间,因此楚颐才会提议向那些官员和商人募捐。
那些官员得知他们身在衡州,近日还接连收押不少同僚,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捐款捐物十分积极配合,倒是富商们一味哭穷,舍不得手中半两纹银。
楚颐随后进去后,赵总督敛神行了一礼,却并未暴露二人身份,只说他们是从京中来查看灾情的。
众客连忙起身道:“大人有礼了。”
楚颐抬眸扫了他们一眼,径直走到桌前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屋内没多久再次响起了赵总督循循善诱的声音。
顾期年坐在楚颐身旁,自桌下将他的手紧紧抓住,安静沉默地听那些商人唉声叹气地低声辩解。
你来我往间,仿佛成了互相诉苦一般。
一直到了正午,依旧没有任何结果。
赵总督列举着近来捐款的例子,甚至连楚家与顾家在衡州生意款全捐一事,都一股脑倒了出去,他说得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楚颐懒懒靠在椅背上,早已听得有些不耐烦,突然轻笑道:“衡州大雨,既然众位老板受灾严重,骤然募捐,着实为难了。”
“既然捐不出太多,你们自己的房舍铺面又要翻新重盖,为不影响朝廷赈灾,那就限期三月内将所有翻新好了。”
这些老板手中铺面无数,几乎横盖整个衡州,顾期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淡淡道:“若只是口上敷衍,胆敢扯谎推脱,占了朝廷政策好处,又不肯效力半分,三月后直接家产充公。”
在座众人瞬间变了脸色,呐呐半天不敢言,而楚颐话已说完,端起茶盏慢慢喝了起来。
一盏茶还未喝尽,那些平日见惯大场面的老板们已纷纷表态,三月内必将名下产业重建完成。
又说了半天后,众人陆续散了。
赵总督擦着额上的汗,恭敬问:“少主,世子,真的不需他们再捐款?”
水灾后千亩良田被毁,只怕接下来半年至一年,都要慢慢复原,眼下马上入冬,很快就是年关,各处被淹没的河道街区无法通行,那些富户若想重建铺面,为避免超出三月限期,只能花钱找人手清理,以工代赈,至少开春前可以让那些本就穷困的灾民有缓解的机会。
顾期年旁若无人地替楚颐重新倒茶,随口道:“水灾过后防疫要紧,等赈银到了,各项重建也要加急,赵大人先去忙吧。”
赵总督目光有意无意落在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上,声音都带了丝颤抖:“好……那下官……就先过去了,多谢少主世子……”
等屋内剩下两人,顾期年伸手揽住了楚颐,低声道:“那些商人重利,水灾损失后更是一毛不拔,我还以为阿眠会一气之下将他们砍了。”
楚颐抬眸扫了他一眼,莫名就觉得顾期年太可爱了,如同幼时收留的那只小野猫,简直让他忍不住想摸想蹭。
“此事虽是我提议,可赵总督出面,他又是你的人,我把他们砍了,最后还不是算在你头上。”楚颐随口说了一句,又不忘补充,“仔细想想朱湛明还真是不错。”
顾期年忍不住轻笑出声,往他身边凑了凑,手也顺势落在了腰间:“那阿眠也是我的人,你做的事算我头上也是应该。”
“我做的事?”楚颐眉头皱了皱,他这副语气,倒像是楚颐做了什么坏事让他担着。
顾期年轻声道:“对啊,你做的事,你做了那么多坏事,以前看上了我就把我绑回府,又抛下我,回来又不停勾|引我,这也就罢了,还想将我……”
说着说着,他就越凑越近,手也探入外氅,隔着轻薄的内衫轻轻摩挲,乌亮无辜的双眸仿佛藏了对钩子,楚颐整颗心都被勾得忽上忽下。
他呼吸微微凌乱,感觉浑身都瘫软下来。
三楼因性质特殊,每间包厢靠墙的位置都摆有一张大床,床上轻纱垂曼,依稀可见里面被褥上绣着的大红喜字。
怎么每家秦楼楚馆,都非要装扮得像洞房一样。
楚颐蹙眉看着他,静静问:“房间是你选的?”
“不是,”顾期年将头枕在楚颐肩上,轻声道,“我才不会带阿兄来这里。”
“那我们……”
“再等等,人还未到齐。”顾期年说完,另条胳膊搭在了楚颐身前,将他整个抱住,窝在身边不再说话了。
这副极具占有欲的姿势让他整个摸不着头脑,而且顾期年说人未到齐,那就是还有第三人。
三个人玩,也太过分了点。
正胡思乱想间,包厢的门被人自外推开,顾期年适时放开了他。
身上骤然一凉,楚颐眉头皱了皱,抬眸朝门口看去。
赵思文一身白衣,玉冠束发,脚步轻快地走进了进来,看到他们,也无太多惊讶,躬身朝楚颐行了一礼。
他转向顾期年,笑道:“方才路上耽搁了,阿年没有久等吧?”
顾期年目光落在他刻意的装扮上,微微靠在椅背上,对赵思文笑道:“不会,今日不就是为了你吗?”
“不必拘束,阿眠不是外人,过来坐我身边。”
作者有话说:
胳膊好疼,昨天本来打算躺五分钟的……

赵思文笑了笑, 极其自然地走上前坐在了顾期年身旁。
他们所在的“鸿运阁”,是整个三楼最大的包厢,屋子内摆设齐全, 中央的大圆桌更是可坐下十人。
楚颐目光落在顾期年脸上, 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明白那么多位置,为何偏要赵思文坐身旁给他添堵。
“你们早就约好了的?”楚颐面色无波问。
顾期年点点头,伸手拿起桌上的菜单扫了一眼, 随口道:“昨晚到了后半夜, 我让仇云去通知了思文。”
他话语微顿, 看向楚颐问:“想吃些什么?”
楚颐眉头皱了皱,看他这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就心里不舒服, 尤其昨晚,他们两个才发生了那么亲密的事,顾期年一转眼居然能让仇云去约赵思文!
他目光微冷,淡淡道:“我一向不挑食, 你是知道的,倒是你, 向来最挑剔,凡是能入你眼的, 一定十分不易吧。”
楚颐话里有话, 目光从二人身上瞥过,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起来。
顾期年恍然抬头看他,终于发现他语气不对, 随手将菜单丢给一旁的赵思文, 好笑地拉住他的手道:“怎么生气了?”
他柔声解释道:“上次我不是告诉过你, 思文知道我们的事吗?我与他自幼相识, 不过是知己朋友而已,而且今日我约他出来……”
“知己朋友?”楚颐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嗤笑出声,“他既然知道我们的事,还会同意当我的男宠,还会深更半夜找上你,还会在我在场时坐在你身边……”
“你的知己朋友,不觉得有点过火了吗?”
赵思文面色一慌,有些局促地站起了身,连忙道:“世子,昨晚是我不对,我自幼随父亲来了衡州,一向散漫惯了,仗着和阿年相熟就未想那么多,你别误会他。”
见他一脸紧张,楚颐忍不住冷笑:“我误会他?你还真是会挑拨离间。”
他缓声道:“我明明说的是你,你真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赵思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直直立在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顾期年忍不住轻笑出声,偏头对赵思文道:“他脾气一向如此,对我也是一样的,你不必介怀。”
说完目光灼灼地看着楚颐,道:“你觉得他是在挑拨离间,那阿兄相信我对不对?”
这副期待又小心的语气,仿佛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在等他安慰解释。
楚颐眉头皱了起来,实在不想生气时还与人纠缠这种是非对错,干脆站起身,就欲拂袖离开。
正在此时,包厢门却骤然被人自外大力推开。
一个身着锦袍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
“哎我没来晚吧?我刚在客栈安顿好就着急赶来了,谁知衡州街道到处是水,根本无法通行,客栈里连口吃的都没,好饿……”
他目光落在屋里沉默站着的三人身上,有些摸不到头脑:“怎么都站着?”
楚颐看向他,隐约觉得眼前的男子有几分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仔细回想却又并不认识,下意识又看向身旁的顾期年。
顾期年伸手将他拉回椅子上坐定,在耳侧低声道:“他是上次绿柳镇夜市时遇到的那个表弟,阿兄见过的,名叫岳兰舟,与我同龄,是我母亲远方表妹家的独子。”
绿柳镇……楚颐隐约回想起来,那日夜市上拉着顾期年兴奋谈天的人,看相貌,似乎就是面前的锦袍男子。
“他怎么来了?”楚颐道。
顾期年低低道:“兰舟随父亲路过衡州,此行目的是去抚州提亲,他与思文在一起三年,无端被抛弃,我这个中间人怎么也要为他讨个说法。”
在一起三年……顾期年还是中间人?
楚颐抬眸看向他。
顾期年一瞬不瞬回望过去,相视片刻后,将他的手紧紧拢在手心,轻声道:“阿眠别生气了。”
空气一时有些沉闷,屋内安静下来,岳兰舟和赵思文依旧直直站着,两人都未再开口。
顾期年见气氛僵持不下,眉头微皱:“不是说饿了吗,还不坐下?”
岳兰舟恍然回神,在稍远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
“他是谁?”看到楚颐,岳兰舟有些怔愣,抬头看向顾期年问。
顾期年表情淡漠,随口道:“三年前你灌醉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
“三年前?”兰舟睁大双眼,看向一旁的赵思文,又仔细看了看楚颐:“你骗人吧顾期年,你当时不是说你喜欢的人喜欢白衣,骑射很好吗?”
说着他意识到什么,连忙捂住了嘴。
楚颐心里微动,忽而想起绿柳镇街头那日,顾期年偶遇岳兰舟时,拉他离开不肯介绍二人认识的情形。
当时顾期年说的是,他的这个表弟最爱抢他喜欢的,越是喜欢就越爱抢,楚颐本以为是玩笑,如今看来,隐约看出了他和赵思文在一起的原因。
可他是如何看出顾期年喜欢赵思文的?就单凭白衣弓箭吗?
顾期年冷冷道:“我是说过,我还说我我喜欢的人两次救过我,还曾送过我一只狐狸王,曾给我买过最喜欢的红枣糕,你不记得了?”
“那……”
“那什么?”赵思文轻声打断,“以为阿年喜欢的是我,抢完了发现不是,后悔了?”
岳兰舟没料到他早已全部知道,眼睛顿时睁得滚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赵思文未再看他,扬声唤来小二点菜。
席间再次沉默下来,楚颐饶有兴趣打量着二人,对赵思文的观感瞬间好了许多,倒是那个岳兰舟,让他好奇这副性子是如何练就的。
酒菜上桌后,赵思文起身拿了酒壶替每人斟满,也不说话,自顾自喝了起来。
岳兰舟看了他一眼,跟着一言不发地喝了起来。
一直等两壶酒都见了底,岳兰舟不胜酒力趴在了桌上,赵思文才再次开口。
“说吧,真打算跟别人成亲吗?”
“我成亲怎么了?”岳兰舟勉强撑起身,含混道,“三年前顾期年醉了,我问他有没有心上人,他说没有,我不信,他就说有一个,那个人喜欢穿白衣,骑射好,长得又好看,后来看到你与顾期年在一起骑马……”
“我那时候又不是没问过你,问你跟顾期年什么关系,是你自己含糊不清,后来还非要在上面……我早就觉得不对了……”
他醉眼朦胧地看了顾期年一眼,咬牙道:“我早就觉得你之前故意骗我,顾期年的脾气怎会屈居人下,你就是个骗色骗感情的流氓!”
顾期年清冷淡漠,又倔强,单凭外表脾性,他还真不像会屈居人下,可那个赵思文温和柔软,却没想到竟然能压岳兰舟一头。
楚颐下意识看了身旁的顾期年一眼,又看向桌子对面。
岳兰舟满脸委屈,正好朝他看来,目光在他脸上停留许久,咽了咽口水继续道:“你知不知道你害死我了,他那么好看,我亏大了……”
“胡说什么!”
不等赵思文开口,顾期年眉头已皱了起来,伸手抓紧楚颐的手,冷冷道:“你整日这么乱来,都不怕哪日得罪了人?到时候如何死都不知道!”
岳兰舟收回目光,有些委屈地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楚颐闲闲靠在椅背上,淡淡问:“你不是不想屈居人下吗?还敢对我起心思?”
他说得随意,可岳兰舟却听出了其中隐含的信息,不由愣了愣,又看了眼顾期年,一时也有些不明白了,挠着头嗫嚅道:“我其实都可以,你若是喜欢的话,我……”
公然撬墙角撬到顾期年脚下,楚颐也算是见识了他这个不靠谱的表弟,别说是三年前,像他这种类型,哪怕平日在街上楚颐都不会多看一眼。
“可惜我如今只喜欢他,你就算可以也没办法。”楚颐笑道,“不过既然你说了都可以,也不必怪赵小公子对你做的事,上面下面有那么重要吗?”
顾期年垂下眼眸,紧抿的唇角微不可查地扬了扬。
岳兰舟傻愣愣站着,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赵思文沉默良久,自顾自将杯子里的酒喝完,最终站起身道:“走吧兰舟,我有些话要单独跟你说。”
岳兰舟立刻警惕起来:“你又要做什么,我告诉你我们两个已经不可能了,从你骗我的那刻起,我就对你失望了,再也……”
“你出不出去?”赵思文问。
岳兰舟张了张嘴,最终没有继续说下去,听话地站起身随他一起出了门。
包厢门打开再又合上,屋内重又剩下了楚颐和顾期年二人。
楚颐轻笑道:“真是小孩子。”
顾期年偏头看了他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倾身将他抱在怀里,低声道:“我们以后互相信任,再不因为别人置气好不好?”
他话语微顿,继续道:“就比如唐知衡,我现在已经知道阿兄喜欢我,对我是不一样的,你想让我心里只能有你,我都答应你,也不会再胡思乱想,那思文的事你也不要再乱想好不好?”
赵思文这种扮猪吃老虎的样子,只怕缠上岳兰舟就不会轻易放手,见识到他们二人相处的样子,倒也没什么可继续乱想。
楚颐道:“若我不信的人,根本就不会留在身边,你自己想清楚你喜欢谁就好。”
顾期年忍不住轻笑,却又往他脖子里蹭了蹭,道:“那既然你喜欢我,也相信我不会与别人有什么,今日为何还要不高兴?”
楚颐一听就又有些不舒服了,冷笑道:“赵思文和你那个表弟在一起之前,谁知道你们什么样子,而且你表弟不也以为你喜欢他吗?”
顾期年皱眉道:“以为是以为,许多人以为你对陆文渊和司琴有什么,可我知道没有,这还不够吗?”
可他明明也曾因为陆文渊生气,若真的只是信任就够,上次何至于闹成那般田地。
顾期年还真是喜欢口是心非。
正沉默间,酒楼老板亲自过来,在门外小心敲了敲门,直到顾期年淡淡应声才走进来道:“小店简陋,怠慢两位大人了,可要小的叫几个清倌作陪?”
楚颐抬眸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用了”
老板点了点头,正欲离开,却又转身陪笑道:“那,酒楼前段时日来了位琴师,技艺高超,两位大人可要听琴?”
楚颐表情微冷,方才募捐时这位老板也在其列,全程一言不发,此时倒是客气起来。
他随口道:“那就听吧。”
老板恭敬拱了拱手,很快离开。
不多时,小二带了两个伙计过来,小心将一把古琴抬进了包厢内,紧跟着,一道身穿薄纱轻衫的熟悉身影垂头进了门。
楚颐端起茶抿了一口,目光不经意从他脸上扫过,手指僵住,身旁的顾期年已率先冷声开口。
“司琴?”

第89章
当初楚颐回京后, 司琴转眼就被顾期年强行送走,如今过去将近四个月,楚颐万万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他。
司琴闻声恍然抬头, 看到坐在桌前的楚颐, 愕然道:“公子……”
“你怎会在此处?”楚颐眉头皱了起来,冷冷问,“当初不是被送去抚州了吗?”
说着,他询问般看向身旁的顾期年。
顾期年紧抿着唇, 脸色阴沉沉的, 对上楚颐的目光, 淡淡问:“看我做什么,看到你旧情人过得不好, 就怀疑我?我才不屑折磨这种人找乐子。”
“旧情人?”楚颐好笑道。
方才还说了要互相信任,不要因为别人生气,话才说完没多久,顾期年自己反倒做不到, 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
楚颐莫名就觉得他这副样子可爱地要命,甚至隐约有些幼时的影子, 又别扭又傲气。
他伸手拉住顾期年的手道:“好了,我不过随口一问, 别闹。”
顾期年别过脸不去看他, 冷冷看着一脸局促的司琴问:“不在抚州也就罢了,为何偏偏要来衡州?当初给了你那么多银子,还非要在衡州最好的酒楼当琴师,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楚颐会来, 才故意等在此处?”
司琴脸色微微发白, 连忙跪在地上道:“司琴真的不知, 司琴去抚州后就大病一场,走投无路之下才无奈签了卖身契……”
“至于为何要来衡州……”他轻咬着下唇,满脸紧张地看着楚颐道,“司琴无家可归,只是想……只是想……”
司琴当初被阿昱送到身边前,辗转多地,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后来随楚颐在衡州三年,早已将当初城郊那处院子当成了家。
楚颐目光落在他身上,淡淡问:“回去看过吗?”
司琴摇了摇头:“司琴不敢。”
两人对答默契,顾期年手指轻轻拨弄着桌上的酒杯,闻言瞬间意识到什么,静静看着他问:“离京那三年……你一直都在衡州?”
不等楚颐回答,他又道:“你们一起三年,在衡州安家,上次抚州客栈,你夜晚外出与人私会,随后他就来了衡州,你说过那晚并未去见陆文渊,那你们……”
他的语气酸溜溜的,越说就越气,随手将酒杯重重丢在桌子上,就要起身离开。
楚颐没料到他竟会有如此离谱的联想,脸色骤然变了。
他起身抓住顾期年的胳膊,声音轻缓道:“又胡思乱想什么?不是你说的要互相信任,再不因别人生气了吗?”
“我是说过,”顾期年推开他的手,紧抿着唇看他,“可那晚的事你解释的清吗?”
楚颐皱眉看着他,一时接不上话来。
那晚若是见的其他人还好,多少可以解释几句,可偏偏是张九重,虽然外人不知他的长相,可他的神医名号却是鼎鼎有名,楚颐深更半夜去见他,本就容易让人产生联想,尤其对方还是生性不好哄骗的顾期年。
若是让他知道楚颐和张九重相识,只怕抽丝剥茧就能挖出他们密谋一事。
司琴被叫进来后,小二就忙进忙出地各种搬搬抬抬,说话间又拿了两坛酒进门,打量着他们二人的脸色,一时紧张地抱着酒坛不敢上前,恭敬道:“请问两位,可要再点些菜?”
“不用。”顾期年冷冷道。
小二连忙应声,将酒坛小心放到桌上后,就忙不迭下去了。
屋内气氛僵持,司琴跪伏在地,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抬头,却正好对上楚颐冰冷的目光。
楚颐皱了皱眉,扬声对外唤:“来人。”
他们此次出来,身边并未带太多护卫,贴身随行的只有仇云和江恕,上楼前,江恕被留在楼下看守,仇云则守在门外。
话音落下,仇云立刻推门进来,恭敬道:“少主,世子。”
楚颐道:“先去替司琴赎身,让江恕送他离开。”
他又转向司琴道:“若你想回原来的住处,那座宅子连同附近的两间铺子一并留给你,下去吧。”
司琴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好半天才看了他身旁的顾期年一眼,低低道:“是,司琴遵命。”
等仇云带司琴退下后燙淉,屋内又剩下他们二人。
楚颐其实不太会哄人,自幼他喜欢什么便一定要得到,不喜欢随手就能丢弃,根本不会纠结太多。
可面对爱闹别扭又执拗的顾期年,他不自觉就变得束手束脚,完全不知该如何处理,那晚的事不能说,可看他生气又不能不哄。
楚颐心烦意燥,犹豫片刻后,道:“你非要纠结这些小事吗?我不说自然有不能说的理由,若你真的不高兴,不然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都想办法送给你。”
“什么都可以?”顾期年冷笑问,“是为了司琴才说这番话的吗?”
“我为了他?你是看不出我为了你,还是故意气我?”楚颐脸色沉了下来。
顾期年手指紧紧蜷起,好半天,才静静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以我们如今的关系,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或者我问你,你所谓不能说的事,唐知衡知道吗?”
楚颐心里骤然提起,刚想回答,包厢外已传来轻缓的脚步声,夹杂似嗔似怨的交谈。
“我再也不信你了,你就是个骗子,每次都是这样,答应的好好的临到头变卦……”岳兰舟委屈道,“我明天就娶妻生子,我要跟你一刀两断。”
然后是赵思文含着笑意的声音:“我看你不是挺喜欢吗?”
“喜欢个鬼!”
话音未落,包厢门被推开,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岳兰舟眼角泛红,鼻尖泛红,连耳根都是红的,双眼中甚至还含着委屈的泪,看到他们,立刻扑上去抓住顾期年的胳膊。
“顾期年,我知道错了,我把他还给你,”他目光落在楚颐脸上,有些悔痛地闭了闭眼,道,“你管管赵思文。”
岳兰舟有手有脚有银子,身边也带了不少护卫打手,若真不愿意,转头就走就是了,还非要半推半就,也不知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顾期年皱眉抽回自己的手道:“你们的事若解决好了,就赶紧走,好烦。”
“你……你居然说我烦?”岳兰舟愤恨道。
赵思文目光款款地看着他,忍不住轻轻笑了笑,对顾期年道:“阿年,方才我父亲派人传话,可否借一步说话?”
推书 20234-12-12 :老祖每天作死撩病》:[玄幻灵异] 《老祖每天作死撩病美人》全集 作者:愫遇【完结】晋江VIP2023-7-1完结总书评数:292 当前被收藏数:2146 营养液数:350 文章积分:20,591,292文案:让人谈虎色变的邪魔老祖无心,被沉入忘川河底只想抱着骷髅骨咸鱼渡日,却莫名其妙被拽出忘川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