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 by思丹三 CP

作者:思丹三  录入:12-12

楼下的霓虹灯闪烁,以这为背景,江罚穿着长版风衣,头发上和肩上落了一层积雪,就站在阵的中央,站在一圈蜡烛的中心,站在那微弱的亮光里,缓缓抬起头,望向明奕的方向。
明奕看不清江罚的神色,他迈开步子,抱着归期一步一步的往那里走去。他没来得及换鞋,脚下的雪在他踩下去的时候发出咯吱声,然后便流进明奕的拖鞋里,凉的明奕感觉那股子寒气从下往上直达他心底。
这几步路并不远,但是明奕却觉得很煎熬,走到阵的边缘时他的脚已经被冻的麻木,没什么知觉了。明奕低下头,看见那暗红的阵,鼻尖萦绕着血腥味,又眯了眯眼睛,勉强看清江罚的手腕处还在滴着血。
“还真的是以血为介。”明奕看着江罚问:“疼吗?”
江罚微微垂了眼,手上的粘腻感让他心中泛起一阵厌恶,他不喜欢血,“你现在可以转身就走,以后我也不会再找你。”
明奕在这大雪纷飞中看着江罚,问道:“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希望你不要再骗我了。”
“嗯。”江罚应了。
“任航,顾晓晓,我的父母。”明奕盯着江罚,“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江罚缓缓吐出一口气,化作白雾飘散,“我只是安排阴律让你做了他们死亡时的预言梦作为你入网的饵,他们的命本就如此,我没有那个能力去改变别人的命运。”
明奕说:“所以,如果我此时拒绝了你,它们的命格也不会再发生改变了,对吗?”
江罚回道:“对。”
明奕勾了勾嘴角,笑得有些寂寥,“能告诉我你是发生了什么吗?我想听真话。你将来会死吗?”
江罚蜷缩着手指,指甲死死的陷在了肉里,但是没说一句话,也没有看明奕一眼。
他不敢,他不愿,他只能用沉默回答,鄙视这肮脏的自己。
“没关系,我再信你一次。”明奕轻轻笑了一下,看着江罚,抱着归期踏进阵中,一步一步朝着江罚走去,“我喜欢自始至终,我自始至终的相信你,你自始至终的在骗我。”
明奕的声音在这大雪中像是虚无缥缈,“你一步一步引我落网,平安绳是你故意让我在那个池塘里看见的,项链是你给陈警官的,归期也是你故意遗弃在宠物中心的,这些都是你精心算计好的,顺理成章的让我拿到,然后在这期间顺理成章的让我喜欢你,让我就算最后发现了真相也愿意把命交给你。因为你确信我喜欢你,喜欢到可以在爆炸案中豁出性命去救你。”
阵在明奕迈进的一刹那忽然变的更加鲜红,那烛光的火焰也忽然高涨,似在跟着这场大雪狂欢尖叫。
披在身上的外套掉落在雪地上,但明奕已经感觉不到冷了,怀里的归期发出呜咽,却依然老老实实的呆在明奕的怀里。
明奕说:“这一切都是你精心计划好的,但是你后来犹豫了对不对?你不想我被你继续蒙蔽,你想我看清真相,你想我挣脱这个牢笼。但是江罚,你在这个笼子里放的诱饵要是别的什么或许我真的转头就走,可你的诱饵是你自己,我禁不住这种诱惑。”
“江罚,你要我做决定,我来了。现在该你了。”明奕走的很慢很慢,几乎是走一步说一句,“我愿意跟你交换命格,我决定自始至终的相信你。现在,要不要拿走的我命格,是你的决定。”
江罚看着明奕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的面前,他面上还是没什么情绪,但心里面却一直在埋怨这个傻小子。为什么要来呢?为什么又把问题抛给了我?
江罚心底翻起巨大的愧疚,他们两个始终如一,他一直都在骗明奕,而明奕一直选择相信他。
江罚开口,“我说过你不要再喜欢我了。”
“我知道。”明奕的睫毛上落了一片雪花,“或许你是故意让我喜欢上你的,就是为了让我甘愿为你去死。”
“那为什么还要来?”
“因为……”明奕冲江罚一笑,眼睛弯弯的,里面映着蜡烛的光,“江罚,你是我的心甘情愿。”
江罚的心跳漏了半拍,看着明奕的笑容,忽然就觉得眼前的少年一下子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无欲无求,因为那时候的明奕什么都不会去想,一心只在研究上。而现在的明奕,也什么都不去想,破釜沉舟一般,眼里就只有一个江罚。
“最后一遍问你,你真的决定了吗?”江罚沾满鲜血的右手微微蜷缩,那粘腻感蔓延,“阵一旦开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嗯。”明奕再次上前一步,离江罚只有半米之隔,微微仰着头看着他,“这个世界上连你都不爱我,那我孑然一身的被背叛着,也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你还有一个人喜欢,还有人愿意去爱你。”
“但是江罚……”明奕笑着,眼里说不上是怨恨还是悲悯,“我要诅咒你,诅咒你永远也不能和他在一起。这是你背叛我的代价。”
江罚看见明奕红了眼眶,狠狠的闭了闭眼,右手的血开始流动,催动整个阵的血液也开始翻腾,它们红的耀眼,红的阴森。
明奕忽然看着紧闭双眼的江罚笑了,放肆的,发狂的,他一直坚定选择的人,最后还是选择背叛了他,“江罚!我要用我的命诅咒你,我要你爱而不得!我要你看着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你而去!我要你一辈子都活在愧疚当中!”
那些鲜红的血像蛛丝一般朝着明奕和江罚疯狂涌来,乱了两人的视线,只能看见在血雾中的身影。
明奕手中的归期挣脱开来,试图逃离,但却被鲜血包裹,连同江罚明奕一起。明奕手上的平安绳和脖子上的项链断开,也被血色缠绕,唯有项链中淡蓝色的液体微微发亮,在一片血红中露出清明的一丝蓝。
明奕并不觉得痛苦,甚至觉得这些血丝软绵绵的,像是云,围绕在他的身上,他竟然不再感觉到寒冷,反而有种被江罚抱在怀里的错觉,但是他在一片血丝中看的清楚,江罚还是稳稳的站在他的面前,没有一丝表情。
明奕忽然就释然了,他原本觉得自己有五分胜算,他想赌江罚会舍不得他,但其实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把命格给江罚。因为他希望江罚能活下去,只是希望江罚能活下去。
但是他江哥没有,他连最后笃定的五分都没有得到,他甚至觉得江罚之前表现出的痛苦挣扎都是假的,也都是在博取他的可怜。但是现在转念一想,江哥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根本不屑做那样的事情,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那么,最后对自己起了动摇也就是动摇。为什么要反复告诉自己不要信他呢?因为江罚希望自己能走,自己能跑的越远越好,他是希望自己可以活下去的。
但是自己甘愿落网,不会回头的扎进江罚的圈套。
都说当你爱一个人时,不需要他去骗你,你自己就会骗自己。
明奕想:如果我才是最早认识江罚的那一个,一定不会让江罚走到这种地步。
脑海中就这样想着,身体像是被不知不觉的抽干了力气,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抽走了,而脑海中的记忆一下子一闪而过。有很多,小时候跟奶奶和任航的,到了京城跟顾晓晓和研究组成员的,跟父母的,但是停留时间最长的,却是跟江罚这短短一年的记忆。
这些记忆像是被抽走了一样,身体无知无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像是在幻境中看着那些血丝夹杂着大雪翻飞,看着江罚伸手揽住他的肩跪坐在大雪之中,又看见江罚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
他想,最后的一个预言梦的目标是自己,但是他甘愿放弃了生命,而他的搭档,就是背叛他的人。
没有人会来救他了,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他再留恋的东西了。
江罚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此时血丝慢慢散开,明奕也终于看清江罚的脸。
他竟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睛里却藏着波涛汹涌,很多不能言说的情绪都挂在口中,全被江罚死死的憋在心里。
明奕依旧笑着看他,他看见了漫天的大雪,像是回到了遇藤,他看见夜空一望无际,像虚无缥缈的人生。他看见了江罚眼里的泪,像是久旱逢甘雨,给明奕碎的再也拼不起来的心一点慰藉。
明奕心里想:看吧,这个人还是爱我的。
明奕勉强自己笑了一下,目光开始涣散,但仍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看着那人说:“可以亲我一下吗?”
江罚微微低下头,将微凉的唇印在明奕的唇上。
有眼泪的苦涩。也有江罚的味道。
然后,明奕的世界便剩下了无穷无尽的黑暗。
江罚,你是我的心甘情愿。

第57章 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2
阴律从黑暗中走出来,看着那阵法成功的运作,那些血丝将明奕的命格抽出,淡蓝色的流光被围绕在血丝当中,缓缓的,如供奉神明一般将它捧到上空。
而此时明奕的那条水滴形状的玉也忽然炸开,里面同样是淡蓝色的流光反转,与明奕的命格在空中相隔一米,像是遥遥相望,随后,周围的血丝推动两方的蓝光,那契合的颜色竟慢慢相容,最后化成了一团!
江罚抱着怀里的明奕,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片刻,他对不起安舟,但是他此时更对不起明奕。自从他对明奕动心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会为此刻而憎恨这样的自己,但是就像是他跟明奕说的那样,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他既已骗明奕入网,那么结局终究会是两败俱伤。
江罚只是想换回自己当初心心念念之人,他为安舟差点疯魔,他无论如何都要救回安舟,不然他洗脱不掉身上的罪孽。但江罚现在才发现这样的想法多么的错误,他永远也洗脱不了身上的罪孽,因为从现在开始,他对明奕犯下的罪行同样不可原谅,甚至无法再弥补。
旁边的阴律对于安舟和明奕命格的变化看的一清二楚,他看到情况好像不对,急忙走到江罚身边,“喂,好像不对劲,命格没互换。”
江罚眼神微动,随意用胳膊擦了眼泪,抬起头,正好看见两人的命格完美的融合到一起!
“这不可能……”江罚看着那团蓝色的流光,眼中第一次出现了绝望,“这不可能!”
但是现实狠狠的打了江罚的脸,那团流光周围的血丝慢慢消散,最后直到消失,而那团流光则缓缓融进了明奕的身体当中。
江罚目睹了这一切,但是他脑子像是炸成浆糊。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呢?两个人的命格怎么可能会相融?
“这里一定出了什么差错!”江罚打横抱起了早已昏迷的明奕,“判官呢?!我要见他!”
阴律一把拦住江罚,“欺骗明奕让他心甘情愿交出命格与安舟的交换,这计划都是一步一步由你自己执行的!这中间没有任何差错!你比谁都要了解!”
“不可能!”江罚眼睛通红,此时已经快要失去了理智,“安舟的忌辰就是明奕的生辰,分秒不差!怎么可能出差错!”
阴律沉着脸,看着江罚崩溃的样子,他已经没有丝毫平常的冷静和理智,“所以啊,难道就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安舟就是明奕,明奕就是安舟。”
江罚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开始倒流,浑身发冷,大雪落在明奕的脸上,但是唤不回一丝反应,“怎么可能……不可能……”
阴律看着江罚抱着明奕跌坐在地,他抬起眼,看着地上已经成功运作到最后的阵,这阵要用活人血为介,属于最邪的阵法之一,它看上去就像是个带着复杂纹路的阴阳图,但这每一笔都变幻莫测阴险至极,但第一笔和最后一笔永远都是连在一起的,就像是这人的命运,兜兜转转,在经历所有阴谋后,到头来才发现,结束即开始,开始即结束。
“江罚!”阴律拦着江罚,但江罚动作太快,早就把他身上的符搜走,阴律要去夺他手里的符,“硬闯阴界是要受惩罚的!”
“你认为我会在乎?”江罚不等阴律做动作,便点燃了那张符,身影便立刻化作一团烟雾消散。
阴律皱眉啧了一声,一个转身也消失在病房当中。
整个病房顿时安静下来,窗外的雪早已经停了,外面的一切都披上了银装,尤其是那干枯的枝丫,像是待嫁的新娘。病房中的人紧闭双眼,他的面容平静,呼吸平缓,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身旁的仪器表明他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但是所有医生都拿这个整整昏迷三天不醒的人没有丝毫办法。
他们为他做了各项研究,都没有问题,但是这个长得颇为俊俏的少年就是不醒,而把他送到医院的那人全程就只有一句话:无论如何,我要他醒过来。
一人坐在案牍前,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走走停停,他身穿一袭白色长袍,头发半披散着,肤若凝脂唇若朱丹,垂着眼看手上的案宗,语气温温和和,“擅闯阴界是会减阳寿的。”
“如果我计划了这一切换来的就是这个结果,那死了更好。”江罚上前,把判官手中的笔抽了出来扔在一边,“给我个解释。”
阴律此时姗姗来迟,冲判官抱歉的笑笑,拉着江罚要往外走,“别犯浑!”
江罚一轮胳膊甩开阴律,眼睛盯着判官,“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有些笔墨被甩到了判官的白袍上,判官蹭了蹭发现晕染的更厉害了,有些无奈的叹口气,也没再去管,反而笑着看着江罚说:“你是第一个敢跟我这么说话的。”
“第一个是十几年前的江罚,我是第二个。”江罚眼睛眯起,语气中充满威胁,“十年前我敢到阴界来闹,十年后我依然敢这么做。”
“十年前那是因为你占理,到阎王那里是说得过去的,现在呢?”判官依然温和的笑着,没有因为江罚的威胁便显出丝毫不悦。
阴律在旁边看的心惊胆战,一直拉着江罚的衣角。
江罚说:“你骗我,你给我的命格是假的,明奕就是安舟,你早就知道!”
“假的?”判官勾唇一笑,“明奕的生辰就是安舟的忌辰,分秒不差啊,你也是亲自确认过的。”
“你耍我!”江罚怒目而视,伸手要去抓判官的衣领。
判官只是微微往后一仰,伸手一拂,江罚便被一股邪风吹倒在地。判官不急不缓的起身,“并非是我耍你,我当初劝你多次无果,是你执意要去尝试的。”
江罚被判官只是轻轻一抚,就吐出一口鲜血。在阴界本就损阳寿,判官轻轻一掌有时候就够要他的命。“至少……把明奕救回来。”
“没有回头路。”判官敛了笑,走进江罚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早说过一切皆是命中注定,为什么历史成功换命格的人少之又少且都没有后续,因为他们总是阴差阳错落得个自讨苦吃的下场,那些不是什么成功的例子,那是血淋淋的教训。”
“恭喜你,江罚。”判官莞尔一笑,面上全是慈悲,“你将会是历史上最惨烈的教训——为死人换命格。”
判官长袖一拂,江罚眼前景色一晃,他抬起头,看着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的明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依靠在病床旁,无声的痛哭。
“卑职失职,还请判官责罚。”阴律朝判官鞠躬行礼。
判官伸手将他扶起,免了礼,“他那性子不是你能拦得住的。”
判官拖着长袍坐回案牍前,阴律重新拾起毛笔递给他,他一边看卷宗一边说:“你是否也跟江罚一样,在心里怪我为何不早点说出真相?”
“并非。”阴律低着头,恭敬中带了点私心,“以我的观察,判官大人并非袖手旁观之人,属下猜测……江罚如果一条路走到黑,不管那人是不是明奕,结局都会如此。”
判官嘴角勾了勾,“命里定下的事,也并非我能掌控的。”
阴律垂下眼,犹豫良久,最后问道:“如果,当初我和江罚做出一样的选择,现在……”
“现在便不会是阴律。”判官抬起头,给了阴律一抹笑,“司命,皆是对自私之人的惩罚。”
江罚守在明奕身边,看着眼前的人沉睡不醒。
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他忙活了一生,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想救安舟,所以找到了明奕,然后背叛了明奕,也没有救回安舟,反倒把明奕弄丢了。
江罚搓了把脸,把头抵在了床边。他想挽回这一切,他可以再去做司命,要求给明奕换命格,但是最后的结果谁又能保证不会如此?他累了,就如同判官一开始提醒的他那样,这是一条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路,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是一条用阴谋和谎言铺出的路,这条路上终究要有人付出代价。
医生按照惯例来给明奕做检查,但是江罚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明奕的问题不在于身体状况,而是在于那两份命格。
两份原本属于同一人的命格。
安舟死后,江罚想方设法收集到安舟三分之一的命格,他要留着,他想要为安舟换命格,他要保证安舟下一世能长命百岁。但是谁也不会料到,包括判官,安舟那三分之二的命格就是明奕。
命格相融,重新回到明奕的身体里去,但是一个身体容不下两世的命格,一个浑浑噩噩蹉跎二十年,早已面目全非,一个支离破碎,不愿醒来。
到最后,独留江罚清醒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越清醒的人越痛苦,他只能日日夜夜的守着这个人,不知道自己对不起的到底是谁。
总有人活在虚无里,盼着落日和晚霞,等待夜晚的摇篮曲,最后落得个——南柯一梦。

第58章 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3
小护士推门进来,例行为明奕做检查。中间偷偷瞄了旁边江罚好几眼。
这个病人住院两天,医生检查不出任何毛病,但此人就是昏睡不醒,医生说建议尝试刺激性疗法,就是类似于电击的那种,但这人不让,最后没有办法,只能不了了之。
大家都猜测这个病人是中了什么巫术,不然怎么会一直昏迷不醒呢?
两人引人注目的其实也不止这一点,还有一点是因为两人长得真的很养眼诶!生病的那个整日躺在床上不睁眼,但是看得出来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特别是脑后的头发,要是醒过来扎起来的话,再一笑,不知要迷倒医院里多少小护士。还有那个这两天几乎寸步不离的人,她们都猜测此人是他哥,也有人大胆猜测,说姓氏都不一样说不定是……
小护士被周围人八卦习惯了,但是此时看见江罚目不转睛的盯着明奕,眼神里总有不是兄弟之间会有的情愫,心里也不免想:难不成真想她那群姐姐们所说,两人是那种关系?
但随后又想:那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小护士看了看江罚,这人在这期间从没有表达过太大的情绪,但是他浑身上下似乎都被绝望缠绕着,身上这件毛衣从入院到现在就没换过,准确来讲,是他好像就没出过这个病房。
小护士有些于心不忍,没忍住开口安慰道:“江先生,医生们正在想一些其他的方法,等找到病因后或许他明先生就能醒过来了。”
江罚眼神动了动,终于把目光从明奕身上移开,看向护士。
护士心底一惊,因为此时江罚抬起头她才发现,这人前两天明明还好好的,现在眼下乌黑,嘴唇发白,眼中像是一潭死水,“江先生你没事吧?”
江罚微微摇头,伸手搓了把脸,一开口声音竟然嘶哑难听,“下午我们办理出院。”
“可是……”小护士想劝说什么,但是看到江罚似乎疲惫不堪,到底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言,只是说道:“江先生,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我给您检查一下吧。”
“不用了。”江罚摇头,起身的时候感觉一阵眩晕,差点要摔倒。
小护士急忙上去抚了一下,碰到江罚的手才发现江罚的像是个冰块,跟外面的天气一样,冷的冻人,“你……”
“我说不用了。”江罚稳了稳身形,拂开小护士的手,满心疲惫的说:“抱歉。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出去吧。”
小护士刚才被江罚的眼神吓到,胡乱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出病房,但是心中实在担心,关门前还是小声说了一句:“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随时叫我。”
江罚没动,眼神又回到了明奕身上,只是淡淡的回答到:“谢谢。”
小护士关门离开后江罚去了病房中的卫生间洗了把脸,他看着镜子里有些脱相的自己。这不是累的,也不是熬的,只是他抢了阴律的符,强行去了阴界一趟,还被判官拂了一掌,一下子阳寿损的太多消耗的,过几日就无碍。
只是不知道这一翻折腾损了他几年阳寿。江罚倒希望能多一点,最好跟明奕一块死。只是不知明奕会不会觉得恶心。
江罚给明奕办理了出院手续,医生都建议这种情况在留院观察几天,但是只有江罚知道,明奕现在的状况任何办法都没有,就连他自己现在也没有任何办法。
江罚给明奕换上了毛衣和羽绒服,他没用救护车送,自己背着明奕下楼,打车,又回到家。
但是当他回到家门口看见地上已经干枯的花和风干的蛋糕时,他的腿忽然就觉得有些站不住,因为那上面有一个字条,应该是外卖小哥留下的:打您的电话不通,就放在门口了,最后祝您生日快乐。
江罚在寒冷的冬天中缓缓吐出一口气,白雾差点湿了他的眼睛,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微微偏过头说:“你订的?”
身后的人除了呼吸再没有一点动静,江罚把人往上背了背,打开门进去了。
归期自己在家两天,没人管它,此时听见开门的响动立刻跳下猫爬架跑了过来,“喵!”
江罚顾不上它,把明奕背到了楼上明奕自己的房间,帮他脱了外套,整理好后才下楼。
门还没关,归期跑到门口,自己把那蛋糕的盒子扒拉开了,可能是饿极了,刁着那风干的面包就要吃。
江罚上前拎着归期的脖子把它扔回屋里,“一会儿就给你放猫粮。”
那蛋糕已经不能吃了,一捧鲜花也早就风干了,但是江罚还是把它们都拿回了家。
先给归期的碗里倒上了猫粮和水,看着归期饿死鬼一般埋头苦吃,转身去看那蛋糕和鲜花。
那蛋糕的款式挺简单,上面几乎全都是水果,可能明奕是觉得江罚不喜欢吃甜的。但是这蛋糕刚才被归期扒拉的有些变型,已经不好看了。花是一捧向日葵,还夹杂了几朵黄玫瑰,但是此时也干枯了,像是溃败的人低着脑袋,再也看不出原先的模样。
江罚把那干枯的花小心翼翼的一朵朵拿了出来,从书房里找了基本比较大的书,把花放在书里,仔细夹好,又放回了书房。
那蛋糕还赠送了几根蜡烛,江罚拿去了明奕的房间,把蜡烛插在蛋糕上,点燃,看着那摇曳的烛光衬得明奕的脸渡上了一层暖黄色。
推书 20234-12-12 :当死对头被我拐跑》:[古代架空] 《当死对头被我拐跑后》全集 作者:一纸行云【完结+番外】晋江VIP2022-11-04完结总书评数:1948 当前被收藏数:18243 营养液数:3727 文章积分:252,468,064  文案:  楚颐从小是个病秧子,动辄咳血,时而晕倒,曾被断言活不过二十五岁。  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