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该死!
花重锦把浴袍捡起来穿在身上,赤着脚踩着地毯进了洗手间。
身体倒是干爽,大概是傅琢祈在他睡着后给他擦过了,但花重锦还是冲了个澡,洗掉了身上若有若无的那股银糜气息。
房间里很安静,傅琢祈不在,不知道去了哪儿。
洗完澡出来,花重锦拿过床头上放着的手机,按了开机,输入密码解锁屏幕,看着那几十条未接来电,随手划到一边。
很好,没有任何来自傅琢祈的留言,房间里也没有留下纸条。花重锦磨着后槽牙,在心里狠狠给傅琢祈记了一笔。
房门滴的一声,开了。
傅琢祈提着一个半透明的塑料袋走了进来。
“醒了?我去药店买了点药。”傅琢祈走过来,一边从袋子里往外掏着,“饿了吗?要不要打电话点餐?还是待会儿下去吃?”
呵呵。花重锦在心里冷笑,买药?你自己也知道自己疯起来像野兽吗?
“恩……待会儿点餐吧。”花重锦低着头,遮挡着自己快要藏不住的冰冷眼神,“我没事,不用上药。”
笑话!这要是接了药,岂不是承认自己连这点事儿都比不过傅琢祈吗?
花重锦的胜负欲,在这个时候诡异的冒了出来。
傅琢祈看着他颈侧的齿痕,也反思了一下自己。
虽然年过三十才成功开荤,但毕竟现在他还没能真的追到小狐狸,确实不该做得毫无节制。但反思过后,傅琢祈又觉得,昨夜也不能只怪自己。
那装出来的眼泪,配着眼尾泛红的睡凤眼,作为一个刚刚感受到某件事快乐的“老男人”,比起刹车来说,更多的还是名为兴奋的神经被刺激到。
于是……就过火了。
“咳。你不是打算明天回去吗?我买了明天的票,要不要改签?”
“……不需要。”
果然事后第二天不能跟他继续待在一起。花重锦想,这样的“体贴”,他真的有点消受不来。
昨晚自己好像也有点太没底线,怎么可以说出“没关系,直接来”这种屁话呢!果然,人之所以是人,就是比着动物在本能之外多了一丝理智。
但,自己的理智呢?
两个人沉默地共同看着那袋药,最后,花重锦还是在颈侧的牙印上涂了涂。
毕竟马上假期就要结束了,自己还得回去上课,而瑾城的天气还远远没有到能穿高领衣服的时候。
下次,绝对不能再有下次!
坐在返程的飞机上,花重锦暗暗发誓。
随着瑾城官方通报抓到了一伙组织公海赌博的团伙,里面包含两位瑾城豪门的少爷后,花重锦那个微博小号一下子火上了热搜。
毕竟从第一条微博开始,所有的内容都一一应验。人气暴增的账号,连带旧微博都多了不少评论点赞。
花重锦顺势发了有关花鹤瑄的微博,随后退出登录,免得被其他人发现真相。
毕竟,今晚傅琢祈答应了花盛昌,去花家吃饭。
——在那天打了二十几通电话都没联系到花重锦后,花盛昌还是没忍住跑去联系了傅琢祈。傅琢祈也答应了,跟花重锦一回瑾城就立刻去花家吃饭。
瑾城果然还很暖和,花重锦换上了圆领的长袖T恤,颈侧涂过药的牙印儿还泛着红,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
花鹤瑄虽然出院了,但脸上还涂着青青紫紫的药水,看起来像个小丑。
“卖屁||眼的东西!”花鹤瑄在路过花重锦身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说。
花重锦也压低声音,嗤笑道:“是我打你太轻了吗?”
“你有本事当着爸爸跟傅哥的面打我啊?”
“你以为我是你?”说完,花重锦快走两步,跟上了前面的傅琢祈,“祈哥哥,能不能等我一下?”
“抱歉,光顾着跟伯父说话,忘了注意。”傅琢祈转过脸来,冲他歉意地笑笑。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花盛昌心里五味杂陈。一边觉得花重锦顺着自己的要求搞定了傅琢祈很不错,一边儿又觉得花重锦现在不听自己的话都是因为有了傅琢祈这个靠山很不爽。
身后的花鹤瑄却是气得快要炸了,快走两步追上来:“傅哥,你知道你的枕边人……”
“鹤瑄!”花盛昌立刻打断了他。
他也不知道花鹤瑄为什么三番两次非要说花重锦打了他,这话他都不信,更不可能让花鹤瑄拿去挑拨傅琢祈。
毕竟这话说到傅琢祈那儿,也只会被傅琢祈当个笑话。而以花重锦如今在傅琢祈心里的地位,花盛昌还怕傅琢祈再因为花重锦,连带讨厌起花鹤瑄。
以后花家还有花鹤瑄的发展,都得仰仗傅琢祈的帮衬。花盛昌真是给花鹤瑄操碎了心。
然而花鹤瑄不顾花盛昌的阻拦,依旧把话喊了出口:“傅哥,你的枕边人,我的好大哥,他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小鸟依人!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花重锦突然被指着鼻子说了这样的话,顿时一脸惊讶又委屈的表情,转头看向傅琢祈,手里还抓着傅琢祈的衣角。
“祈哥哥,我……我不是的!你不要听他乱说。”
“我知道你不是。”傅琢祈抬手轻轻抚摸了下他的脑袋,转头看向花盛昌,“伯父,我不知道二少跟阿锦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但二少现在也不是童言无忌的小孩子,有些话该不该说,希望伯父还是早点教给二少,让他知道。”
“是是。”花盛昌跟着点头,“琢祈你别生气,鹤瑄被我骄纵坏了。加上他们两个也不是一个母亲,之间确实有不少误会。不过我会尽量给他们解开这个心结的。”
“那就有劳伯父了。”
花鹤瑄看着花盛昌卑躬屈膝的模样,更气了,拉着人去了一旁房间。
“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傅琢祈他现在不值得你这么捧着了,他的公司都被举报……”话说到一半,花鹤瑄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花盛昌的脸顿时黑了下去:“什么意思?你说琢祈的公司被举报什么?”
现在整个瑾城丝毫没有神农生物被举报的消息传出来,连花盛昌都不知道。
花鹤瑄捂着嘴,摇着头:“没什么,爸,你当我在胡说八道吧!”
花盛昌才不信他,继续逼问:“到底怎么回事?!”
见骗不过去,花鹤瑄只能老实承认,自己举报了神农生物的各项问题。
“爸,下一步他就要被查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要来求我们!你就不用这么看他跟那个废物的脸色——”
花鹤瑄本就五颜六色的脸上迎来了他爸打的第一个巴掌。
“爸,你打我?”花鹤瑄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从小到大,他虽然没能早早被花家认回来,但花盛昌给他的父爱从来没有缺席。别说是挨打,花盛昌几乎都没跟他用太重的语气说过什么话。
“我怎么就没直接打死你呢!”花盛昌气得手都在抖。
“我这是为了你,爸,你怎么反过来打我?!”
“你为我好?”花盛昌第一次后悔,自己怎么就选了这么个东西来做自己的接班人。
花鹤瑄捂着脸点头:“只要我扳倒了傅琢祈,那以后傅家也只能看着咱们的脸色……”
“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花盛昌胸口疼的要命,头也开始晕,“你知不知道,现在咱们家的平升制药,就指望跟神农生物的合作来续命吗?!你把神农生物举报了,是希望咱们家彻底完蛋吗?!”
“可,可……神农生物不是已经停产两个月了吗?”
“不管他停产多久,只要投产,咱们就有利可图。但你现在把他举报了,要是不成功还好,要是真成功了,那就不是两个月的问题了!我让你看平升制药的报表,你都看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再拖下去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没数?”
花鹤瑄哑巴住了。
他其实并没有看报表。他只顾着去玩、去找花重锦麻烦了。
但看花盛昌表情,他也知道自己这次的“报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爸爸,我现在怎么办?”
花盛昌发完脾气,也冷静了一些:“现在瑾城没有消息传出来,大概是傅琢祈压下去了。但你最好保证,你不会被傅琢祈知道,是你做了这些手脚。”
花鹤瑄还真不太敢保证。既然傅琢祈能把消息全都压下去,那是不是代表着,他也能查到是自己做的?
但此时的花鹤瑄也不太敢直接跟他爸说,只能胡乱点了点头。
门外,花重锦还在演着蒙受冤屈的小白花。
“祈哥哥,我知道我的出身不好,所以大家都看不上我,总是编造这样那样的话来说我。但是,鹤瑄怎么说也是我弟弟,我……”
“没关系,你不用解释这么多。”傅琢祈打断了他话,一副完全信任的模样,安慰着,“我信你。”
第44章
看着傅琢祈真诚的眼神,花重锦只当自己演技过关,却从没想过,自己在他那里早早就掉了马甲。
傅琢祈说的“我信你”,是信小狐狸从不无缘无故害人。不让他解释太多,也是因为傅琢祈不愿听到那些不得不说的慌话,从小狐狸嘴里说出来。
“祈哥哥,你对我这么好,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花重锦半真半假地说。
傅琢祈勾勾嘴角,凑到他耳边:“那,今夜来我卧室。”
花重锦:???
总觉得傅琢祈好像变了。
可仔细想想,他从一开始就根本不了解傅琢祈。不过作为一个情场老手来说,傅琢祈有这样的表现,倒是也不意外。
或许,只是傅琢祈之前觉得自己太无趣,所以也就摆出了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如今他们之间什么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傅琢祈觉得没必要再装下去了?
花重锦自己一个人瞎琢磨着,也忘了给他答复。
等想起来要拒绝的时候,花盛昌已经带着花鹤瑄从房间里出来。
看着花鹤瑄脸上多了个红色的五指印,花重锦心里讥笑,花盛昌还真是只会这一招。自己“不听话”的时候,打巴掌;花鹤瑄不听话了,还是打巴掌。
“对不起,大哥。”花鹤瑄走到花重锦面前,不情不愿地低下头,“我不该因为对你有误会,就这么诋毁你。我们毕竟是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前都是我混蛋不懂事,爸爸也已经教育过我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乱说大哥的话。大哥,你能原谅我吗?”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花鹤瑄的视线早就飘到了傅琢祈身上。
花重锦明白,花鹤瑄的道歉,纯粹是因为花盛昌现在还不敢得罪傅琢祈,但他刚好乐得狐假虎威。
“恩。只要二弟以后不会再误会我就好。”花重锦做出一副善良柔顺又大方的模样。
这做作的模样,看得知道真相的花鹤瑄脸上的指印又隐隐作痛起来。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出身卑贱的野种,能被傅琢祈偏爱至此?!
凭什么这个废物明明是加害者,却能作为受害者被人保护?!
明明自己才是花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自己才是父亲唯一看好的儿子,花重锦他一个被当女儿一样嫁出去联姻换取利益的工具,凭什么现在却能踩在自己头上?!
花重锦不知道花鹤瑄在想什么,但看他眼神也猜的到,大概是对自己的恨意又上一重了吧。
不过,这才哪儿到哪儿呢?花重锦在心里笑着他的无知,对上他恶意满满的眼神后,还特意侧了侧身子,把脖颈上明显的印子给他看。
傅琢祈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只觉得狐假虎威的小狐狸更可爱了,要是平时能再多狐假虎威几次就好了。
可惜,狐狸是只要强的狐狸。不到迫不得已,花重锦看起来并不是很想借用自己的名号。
花盛昌看着对面的傅琢祈只是瞄了一眼花重锦,就不自觉笑起来,心里一凛。看来,这个废物儿子现在的可利用价值,远比自己想象得要多!
“你们刚从南城回来,也挺累的,这几天不如就先住在家里。家里有阿姨,可以好好照顾你们。”花盛昌脸上堆着谄笑。
“不用了,伯父。”傅琢祈直接拒绝,“阿锦马上开学了,这边去学校不如我们那边方便。这两天我也会叫家里阿姨过去那边,帮忙做做饭、收拾一下,不会很累。”
花盛昌笑容僵在脸上,却也没有其他可以再拿来劝的话。
晚饭的时候,花盛昌再次提了神农生物A线停产的事情。
傅琢祈依旧表示:“伯父,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安全问题不容忽视。傅家现在的这些企业,都是我父亲母亲辛苦打拼出来,留给我的,我也不能让这些产业的名声,毁在我的手上。”
倒是只字不提神农生物现在被人举报了多项内容。
傅琢祈在警惕什么?花重锦有点好奇。傅琢祈看到举报内容,都是四天前的事了,可到现在没有任何反应,是笃定公司不会有事吗?
那看来,举报信里的东西,基本都是伪造的。
会是谁伪造证据举报呢?花重锦想了一圈,甚至都往神农生物里有内鬼上想了,也压根没想过,这是花鹤瑄干的。
毕竟现在花家外强中干,全靠傅家资金与合作撑着。
花重锦看了这几个月花家各公司的真实财报,一旦傅琢祈撤出跟花家的合作,花家所有公司最多只能再撑一年。这还是没有外力施压的情况下。
吃过晚饭,花盛昌又一次把傅琢祈叫去了自己的书房。客厅里又只剩下母子俩跟花重锦。
周芝慧看了眼花鹤瑄,使了个眼色:“你不是还有作业没写完吗?后天就要开学了,还不赶紧去写。”
花鹤瑄不情不愿,但还是起身:“哦,那我上去了。”
看母子两个人的小互动,花重锦知道,这是又有什么事要跟自己说了,只不过周芝慧会有什么事来跟自己说呢?
等到花鹤瑄离开,花重锦做出一副略显忐忑的模样。
“重锦啊,我跟你爸爸一样,这么喊你,可以吗?”
“可以的,周阿姨。”说着,花重锦挪了挪身子,整个人只有一半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局促不安。
“别紧张,阿姨找你也没什么大事。自从我跟你爸爸结婚之后,隐约发现,你跟你爸爸之间,可能是存在着什么误会。”
哦?竟然是来给花盛昌当说客的吗?花重锦有些诧异。他还以为,周芝慧找自己,是为了花鹤瑄被揍成猪头的事呢。
“你爸爸这个人吧,脾气不太好,也不太擅长表达。你知道的,做父亲的总是喜欢沉默,把爱藏在心里。你爸爸他,其实也很爱你的……”
花盛昌不擅长表达?如果他不是被花盛昌指着鼻子骂了十四年的话,他就真信了。父爱沉默这个伪命题,先不说用在其他父亲身上合不合适,至少花盛昌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爸爸也跟我说过,他知道,你对跟傅琢祈联姻的事,心里肯定是有些不乐意的,毕竟这个年代,还包办婚姻。但现在看起来,琢祈对你也很是上心,这门婚事,你也不亏……”
怪不得花盛昌喜欢她,这慷他人之慨的架势,跟花盛昌确实像极了夫妻。花重锦低着头听着,手指绞着衣摆。
“你爸爸是真的非常爱你。当时好多人提出想跟你联姻,但你爸爸千挑万选,才选中了最优秀的琢祈。”
好多人想联姻?花重锦忍不住无声冷笑。周芝慧说这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当初怕不是花盛昌主动到处找人来跟自己联姻,多方被拒,最后才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诓到了傅琢祈吧。
即便花重锦毫无回应,周芝慧还是坚持说着:“所以你不要再误会你爸爸了,他可能不算一个很优秀的父亲,但他是绝对爱你的。神农生物A线的事……”
感情绕了这么一大圈,还是为了这件事。花重锦知道,花盛昌现在是真的走投无路,只有这一根救命稻草了。
“抱歉,周阿姨,您可能误会了什么。”花重锦打断她,“不是我误会了爸爸,实在是我无能为力。祈哥哥工作上的事情,我真的一点儿也插不上话的。”
其实花重锦有些不理解,像周芝慧这样的女人,能坐在这好声好气跟自己讲这些事,也算是能屈能伸,怎么偏偏跟司茹云当初一样,就看上了花盛昌这个渣男呢?
“琢祈这次不是都带你去南城开会了吗?”
“这个是因为祈哥哥的助理临时有事,我才跟着去的。”花重锦咬了咬下唇,“这次会议,我只是帮祈哥哥做了做记录而已,那些东西我也不懂,祈哥哥也不会问我的想法的。”
看他不像说谎,周芝慧目光落在他颈侧那个其实并不适合出现在长辈面前的痕迹。
“就算不懂,以琢祈现在对你的重视来说,你稍微吹吹枕边风,他不会不听的吧?”
大概是对着一个晚辈,而且还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异性晚辈,说这样的话太羞耻,周芝慧一说完,就撇开了视线。
接着,周芝慧又赶紧用别的话题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如果神农生物A线的事实在没有回转的余地,你看,要不问问琢祈,现在花家涉及的领域,还有什么能跟傅氏集团有合作的吗?”
“周阿姨,抱歉,这个忙我真的帮不上。祈哥哥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谈工作,我们只谈……的事。”
准确说,是只做那些限制级的事,谈都不谈的。花重锦心道。
“重锦,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鹤瑄的存在,分走了你爸爸对你的爱,所以现在才不想帮你爸爸的?”周芝慧看他死活不松口,决定放大招,“如果你真这么觉得,我可以跟你爸爸说,让你爸爸把他手里的股份分给你。鹤瑄虽然现在在公司任职,但他手里是没有股份的。”
她就不信,话说到这个份上,花重锦还能拒绝!
这要是再拒绝,她就需要重新考虑,花重锦对傅琢祈的影响,到底有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大了。
“周阿姨……”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周芝慧打断他,“你也可以回去后跟琢祈说这件事,问问他怎么想。”
“什么事要问我怎么想?”
花重锦闻声回头,就见傅琢祈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地走了过来,就站在沙发后三步的位置。
他是猫吗?走路都没声音的。
“没什么,”周芝慧似乎生怕花重锦当场说出来,“不是什么急事,回家后让重锦自己跟你说吧。”
“那好。”傅琢祈点点头,又垂下眼看向花重锦,“你想几点回?”
“没事的话,就现在吧。”花重锦说得小声。
傅琢祈恩了一声:“好,那我们回去。”
回去的车上,花重锦在考虑,这件事要不要跟傅琢祈说。
目前看来,司茹云把股份转给自己这事儿,花盛昌是不知道的。这就有意思了。
——股份转让给第三方是需要半数股东同意的,而同意的这半数股东,竟然一直把花盛昌蒙在鼓里。
这是之前花重锦调查也没能调查出来的具体信息。看来,自己或许可以利用这半数股东再做做文章。
正好,下个月就有股东大会,花重锦现在还不确定那半数的人都是谁,刚好可以在会上简单判断一下。
“在想什么?”
“没……在想论文的事。”花重锦编了个理由,“这次的论文写得有些不太满意,担心后天去见教授,可能会被教授批评。”
“是我的错。如果我不麻烦你陪我去南城开会,你应该能更好写完这次的论文。”
“不,不怪祈哥哥你。是我自己,明明论文没写好,还在南城多玩了两天。”
傅琢祈才不信他论文写得不满意。他知道,小狐狸争强好胜,在专业的问题上,必然会努力做到最好。
如果真写得不满意,他大概熬个通宵,也要重写一份。
看来,周芝慧找他聊的事,他并不想告诉自己。
是花家的事?还是花鹤瑄的事?亦或者……花盛昌还不死心,打算让花重锦来给自己吹枕边风?
浅浅琢磨了一下,傅琢祈摸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神农生物A线后天复工。]
回到那所只有两个人生活痕迹的房子,花重锦看着还放在玄关没有拿进去的两个行李箱,推着朝卧室走去。
先把傅琢祈的推到他卧室里,花重锦推着自己的行李箱就准备回客卧。
“记得,今晚来我房里。”傅琢祈看着他的背影,一边扯着领带,一边笑意吟吟道。
花重锦:???
转过身去,就看到傅琢祈一副故意勾||引的模样。
自己现在要不要用“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好好休息”来回绝?回绝的话,会不会降低好感度?花重锦脑内风暴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先不拒绝。
他可以拖延时间,拖到晚些再过来,如果傅琢祈还想做点什么,到时候再用这个理由。
盘算好,花重锦咬着下唇,娇羞地点了点头:“那……我先去洗漱。”
“恩。”
等他离开,傅琢祈才翘起刚刚强行压下去的嘴角。
花重锦回房间后先是开电脑补了日记跟傅琢祈观察记录,接着检查了邮件,确认没什么事后,才慢吞吞地进了浴室。
泡在浴缸里,花重锦开始提前盘算花家下次股东大会的事。
想必看到自己的时候,花盛昌一定很惊讶,会惊讶到脱口而出什么话呢?总之不会是什么好话。
今晚周芝慧那些话,是花盛昌授意的吗?花重锦觉得有点不像,倒像是周芝慧的主意,花盛昌没有拒绝的余地了——再拒绝下去,花家不用自己动手,也要玩儿完。
等花家玩儿完那一天,瑾城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其他几家是会幸灾乐祸,还是兔死狐悲呢?
不过到时候肯定有更多的人,想要去追捧傅琢祈了吧?毕竟没了花家,等于又空出来一大片市场,而跟花家深度合作的傅家,自然需要新的合作伙伴。
到时候,会是哪家去跟傅琢祈继续联姻呢?在看过傅琢祈被自己玩弄又甩掉过后。
也或者愤怒的傅琢祈,一气之下放弃联姻,选择跟什么小明星结婚也说不定。
想到小明星,花重锦又想起那个锡木萧。
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挺识趣,自己一个人早早坐飞机回来瑾城,这几天应该已经开机,投入电视剧的拍摄了吧?
那他还有时间去实行他的“大业”吗?摸着耳后的痣,花重锦忍不住想,傅琢祈眼光应该也不会差到最后跟这家伙在一起吧?
要是傅琢祈最后真选了这家伙,花重锦泡在温热的水里,打了个寒颤——那岂不是显得自己跟这不入流的家伙,半斤八两了吗?
花重锦觉得,就算到时候离婚了,傅琢祈要再婚,那个再婚对象也不能太差劲。要不,自己从现在开始,给他物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