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浆热好后,他舀了小半勺糖稀,放进热豆浆搅拌。
来不及等,江言趁热抿了半口,舒服地发出叹息。
“甜。”
他有一年没喝过甜味的豆浆了,就跟做梦似的。
两碗放了糖稀的豆浆搅拌好,江言端上桌,不急着忙活,等撒特德把肉片都烤好,两人面对面的坐在竹桌前吃东西。
他把豆浆推到撒特德手边:“加了糖的,快试试。”
在青年期待的眼神中,撒特德喝了豆浆。
江言笑问:“好喝吧?”
撒特德手里的那碗豆浆很快见底:“嗯。”
江言:“明天多煮点,气温低,方便存放。”
白日拉过弓箭,江言简单用热水擦了擦身体就睡了。
连续几日不放晴,他都在山洞里熬糖,练习弓箭。
罐子里的糖稀已经凝结成块,带回的甜根全部被他拿来炼糖了。
有了糖,江言开始尝试做豆腐。
他往煮好的豆浆加入用盐卤制成的卤水,静置,结果并不如愿,摸索大半日,用卤水点出来的豆腐总是沾布,无法成形。
撒特德抱着一捆干柴进来时,恰好看见青年对着一坨软乎乎的东西叹气。
“言,怎么不高兴。”
江言摊手:“白忙半天,豆腐没卤成,把这些扔了吧。”
撒特德问:“不能吃吗?”
江言摇头:“反正时间多得是,多做几次总能成功的。”
他把失败的豆腐收拾好,捏了捏脖子和胳膊。
最近无聊,所以练习弓箭比较频繁,身上的肌肉绷得有点紧。
他扭动肩颈,洗干净手轻轻趴回床上,兽褥十分柔软,肚子并不会难受。
他喊:“撒特德,能帮我按一下后背和肩膀吗。”
顺着江言指的地方,身后一双宽大的手掌先搓热,贴上他的肌肤缓慢揉按。
起初撒特德根本不敢施力,江言笑道:“先用两三成劲,这样轻按没什么效果。”
撒特德便加了力气,江言忍不住“唔”一声,按舒服了才会发出的闷哼。
手掌一僵,撒特德问:“疼?”
江言道:“就这样,力道刚好。”
伴随着青年时不时舒服的哼声,山洞里异常安静。
直到撒特德看着掌心下那片红得惊人的肌肤,手背浮起的青筋频频抽动,用了很强的克制力把手抽回。
江言长叹:“舒服好多,肩膀的酸劲好像消失了。”‘
他道:“如果这时候能泡个热水澡更加完美。”
说着,下意识用手碰了下撒特德的掌心,旋即被反握住。
撒特德道:“去山上。”
江言意会过来:“泡温泉?”
想起自己在山洞里待了将近半个月,他迫不及待地想出去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于是眉眼弯弯的:“好。”
裹成粽子的江言被撒特德抱在怀里,很快抵达山谷。
他打量四周熟悉的天然屏障,气温越冷,温泉浮起的水雾越浓,像缭绕的仙气。
湿润的气息扑着肌肤,江言解开衣服后走下泉水,很快,撒特德坐在他身边。
他摸了摸浸泡在温泉里的蛇鳞,摸一下,鳞片就颤抖一下。
片刻后,撒特德握住他的手腕,声音低低的:“言。”
江言抿唇,假装无辜地笑了笑:“不碰了。”
撒特德把他抱在身前,鞠起温暖的水替他清洗头发。
江言本来也想帮对方洗的,无奈撒特德的头发太长,打理起来费劲。
等两人泡好,天色都准备暗下了。
他裹回厚实的兽袍,撒特德抱起他往部落的方向回去。
倏地,远处传来一阵奇异剧烈的声响。
江言还没来得及分析这是什么声音,抱住他的手臂收紧,视野调转了另一个方向。
撒特德往部落西边的山领区域疾赶,速度快得让他看不清倒退的野林。
直到耳边的风声停下,江言双眼发昏的朝急声音源头望去,赫然看见天上闪烁着两道灰暗巨大的黑影。
黑影半人半鹰的模样,很像过去在神话剧中里见过的大鹏鸟。
鹰鸣响彻高空,蛇族部落的安静被彻底打破,雄兽们化出蛇形往鹰鸣的方向涌去。
部落西边,巨鹰煽起狂风,他们用利爪勾住一条蛇尾。
被勾住的蛇猛烈挣扎,一时没让他们成功把蛇带飞到高空。
江言眯眼细看,心脏蓦然一紧。
被鹰爪勾到半空的兽人,正是今日负责巡视的阿默!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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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朝巨鹰射出一箭
两个鹰人拖着阿默, 眼看就要从半空高高升起,巡视队的雄兽想用蛇尾勾住阿默的尾端,奈何纵有六七米的身躯, 面对逐渐被鹰人带走的族人,已经够不到了。
撒特德把江言放下:“言,找个地方藏好。”
江言知道事态紧急, 认真道:“快去救阿默,要当心。”
撒特德迅速赶去。
十四五米的巨蟒瞬间从地面拔起,缠住腾在半空中的蛇尾,猛地用力!
陡然施加的重量让拖起阿默的鹰人在高空踉跄几下,他们发出尖锐鸣声,对撒特德发出狠厉警告。
鹰人振起巨大的翅膀, 看起来就像他们坚硬的铠甲那般, 双翅急速扇动, 风声轰响, 树叶子哗啦啦的抖动, 周围卷起明显的气流。
墨黑的巨蟒狂暴般搅动长尾, 猛地一甩,若不是鹰人用勾爪深深缠住,阿默已经被巨蟒从半空拖回地面了。
巨蛇与巨鹰缠斗的场面惊心动魄, 江言嗓子眼绷着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盯着巨蟒, 看见另一个鹰人朝他挥出铁钳般锐利的尖爪时, 垂在身侧的双手猛地攥成拳头!
他控制自己没有喊出声音,怕因为自己弄出的动静给眼前的战局添了什么乱子。
在两股力道的抢夺撕扯下, 阿默面孔抽搐, 浑身仿佛被撕裂开那般疼痛, 压抑着低嚎。
他配合撒特德,尽力挣动蛇尾,迫使鹰人在半空上无法稳住身形。
鹰人眼看无法拖起蛇族兽人,戾声一叫,犹如爆鸣,震得耳膜鼓起,刺疼!
另一只鹰人选择松开阿默,扑朔着翅膀,朝撒特德不断袭击,方向正是巨蟒倒悬着垂下的头部!
巨蟒迅速避开钩来的铁爪,江言手都抖了。
少了一个鹰人的拖力,阿默和缠住他的巨蟒逐渐往地面落回。
见状,紧紧关注战局的蛇族兽人立刻发出怒吼向巨鹰扑缠而去,找机会对攻击撒特德的鹰人袭击。
鹰人灵活地在半空上飞闪,朝前来支援的蛇族雄兽挥去尖利铁爪,用锋利的铁嘴往雄兽眼睛啄!
雄兽堪堪躲开这一击,脑门侧边顿时勾出深深的血痕。
于此同时,朝蛇族雄兽攻击的巨影被巨蟒缠住一边翅膀,接着被甩到了山壁上,碎石震落。
鹰人迅速调整状态,再不管其他兽人,专挑巨蟒袭击。
与此同时,从部落赶来的蛇族兽人立刻去挥着蛇尾围着鹰人攻击,他们嘴里发出怒嚎,一边缠斗一边震慑鹰人。
林卡也赶到了,他盯着鹰人的方向,拿起弓箭,瞄准后射出去!
江言从石壁后跑到林卡身边,林卡瞥见他 ,道:“这些隼族人很擅长空中打斗,鸟/毛硬得跟护甲一样,只有眼睛才是弱点。”
闻声,江言拿起另一把弓箭,抬起肩膀,没有立刻把箭矢射出去。
他视野里只有那个不断朝撒特德灵活发起袭击的影人,眼看着对方用钩爪就要刺中巨蟒的左侧兽瞳,江言抿唇,全程绷紧得像一张弓箭,全神贯注地射出一箭!
箭头险些就中了鹰人的右眼!
尽管鹰人堪堪避开,眼角在下一瞬见血,血液顷刻间模糊了视野。
趁此时机,巨蟒精准朝着眼角被血水模糊的鹰人缠斗,每一击都带着致命的力量,周围的山谷随着巨大兽人的恶斗震响,树叶和碎石不断滚落。
瞥见同伴眼睛受伤,另一个鹰人不得不松开阿默,带着族人飞上高空离去。
阿默获救,在场的蛇族兽人连接松了口气,他们把撒特德和阿默围起来,询问伤势情况。
林卡也松了口气,低头看着弱小的江言,道:“言,你那一箭准头真好!那隼族人敢正面来咱们部落挑衅,太狂妄了!”
隼族人凭借他们锐利的双眼,加上体型优势和那双足以刺破石块一击毙命的铁爪,在天上主动往目标发起攻击,能打能退,几乎没有与他们能抗衡的敌手,
他们的羽毛宛若铠甲,坚/硬无比,若想找反击的机会,只能从眼睛下手。
这亦是林卡当初选择打造弓箭的原因,时至今日,派上了用场。
江言道:“运气好而已。”
他练弓不久,憋着一股气射中那支箭头,纯粹是太担心撒特德的眼睛被对方用爪子刺伤。
他急忙跑上前,兽人们瞥见他赶来,给他让了道。
“言在这儿,放他进去看看撒特德。”
“刚才那只箭,好像从言手里射出去的吧?!”
“没错,是言!”
“言帮了大忙了,隼族人真可恨!”
撒特德恢复人身蛇尾的体态,和跑来的青年目光交汇,被对方眼里的担忧触动心神。
他沉声道:“我没事。”
江言仰着头,上上下下打量,发现撒特德肩膀有抓出的血痕。
阿默嘶着嗓子,硬生生把痛呼咽回肚子。
他伤势最严重,肩膀布满血迹,锁骨被隼族人的铁爪刺穿,两个孔深可见骨。
江言目光始终没移开,部落里的兽人送阿默回去救治,他则被撒特德带走。
途中,他哑声道:“我的心跳还很快。”
撒特德带他到背风的树后停下。
“言,不舒服?”
江言坦诚道:“还在紧张。”
他看着眼前流血的地方,伸手捂住。
“快回去找祭司帮忙包扎,先别说话。”
撒特特开口欲言,被江言瞪了一眼。
“别磨蹭了。”
于是只好先返回部落。
祭司正在给阿默处理伤口,这会儿,大部分蛇族兽人都汇集在一处,族长也赶来了。
先了解阿默的伤势,瞥见撒特德肩膀也有伤,正要说话,旋即被打断。
“我没什么事。”撒特德低头,他的肩膀已经不再流血,愈合能力很快。
江言紧抓住撒特德的一只手,始终不语,看得出来情绪不高。
蛇族兽人神色愤愤。
\"隼族人真阴险,趁阿默落单下手!\"
“他们不都这副德行,下次再碰到,我要把他们的鸟/毛拔光了!”
比起兽人们的怒气,尹林头脑冷静很多。
他道:“这次隼族人动静太大,往后一段日子应该不会再来,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除了加派巡视的任务,今后切莫单独行动,还有……”
尹林观望四周的兽人,冷静道:“纵使我们再生气,有一点要承认,隼族人的迎战能力比我们更轻松,多少野兽无法逃脱他们的利爪,又苦于无法在天上打斗,不能与他们抗衡。”
话虽然不中听,说的确是事实。
隼族人的对战环境独一无二,一旦寻到目标,从天上俯冲下来袭击的猛势,让许多野兽难以对抗。
四周陷入沉寂。
良久,兽人不甘地喊:“难道我们还怕隼族人?!”
尹林道:”蛇族自然没有畏惧怯懦的心,但更不能莽撞。”
尹林看向林卡:“隼族人在高空时,我们拿他们没办法,弓箭可以,我们能利用的武器,就是弓箭。”
林卡道:“没错,和隼族人缠斗,我们落下风,很难找机会回击。他们的弱点在于眼睛,只有射伤他们的眼睛,才有机会遏制攻势,扭转战局。”
一旁的兽人道:“方才若不是次言射中隼族人的眼睛,让撒特德找到机会把他们拉下高空,隼族人恐怕不会那么快离开。”
“他们那身鸟/毛太硬了,飞那么高,我都找不到机会咬住他们释放毒液。”
林卡:“只能从他们的眼睛找机会下手。”
尹林:“林卡,这次要麻烦你打造弓箭,趁这个冬季,大伙儿都不要松懈。咱们多一个族人擅长弓箭,就有多一份和隼族人对抗的机会。”
林卡:“好。”
尹林目光转向撒特德:“练习弓箭的事,得让你多操一份心。”
撒特德点头,目光始终落在身边的青年身上。
尹林顺着他的目光,问江言:“言,身体还好吗。”
江言没有兽形,本身弱小,处在孕期,又经历了刚才惊心动魄的乱斗场面,没有受伤实属幸运。
担心他的身体不舒服,尹林道:“叫伊修给你看看。”
江言抬眸,看着已经处理好阿默伤口,朝他们方向走来的祭司,摇头。
“我没事,先给撒特德包扎一下伤口。”
他神情坚持:“先帮撒特德止血。”
伊修便给撒特德检查,用止血消炎的药草把伤口包扎起来。
最后,江言也让伊修检查了,确定只是心绪上有些起伏,并无外伤,对肚子里的幼蛇没有影响。
伊修道:“言受了惊吓,回去好好休息,”
撒特德握紧江言的手,把他带了回去。
夜色已至,山野漆黑,一片茫茫的雨雾浮动,寒气刺骨。
撒特德怀里抱着江言回到山洞。
他坐在椅子上,把人放腿上坐好,仔细打量。
“言。”
江言“嗯”一声,默默看着他,手指很轻地触摸已经敷过药草的伤口。
他来到异世,第一次看见兽人之间的斗争,明显还是死斗。
那些隼族人,显而易见的想要蛇族兽人的性命。
究竟有什么仇恨,让他们下这样的狠手。
想完,江言也问出口了。
撒特德道:“族里并不知道,从矛盾产生的那一刻起,他们一直对蛇族怀有猎杀的心。”
一顿,撒特德注视江言的眼睛:“我的兽父,过去就是在和隼族人的斗争中失去性命,虽不明原因,但这份生死仇怨不会化解,若隼族人落到我们手里,一样会毫不留情地将他们杀了。”
见识过隼族人的狠厉,江言并未抱着化解恩怨的和平心境。毕竟这里是异世,兽人要活下来,就得把威胁生命的敌对铲除,或者驯服,
他道:“以后我不提这事了。”
尽管撒特德对兽父在斗争中逝去没有流露悲伤的情绪,但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过去的就过去了,认真把当下的日子过好才是最重要的。
想起撒特德险些被隼族人用鹰爪勾穿眼睛的那一幕,他仍心有余悸。
同样心慌的,还有撒特德。
族人都称赞江言那一箭射的厉害,撒特德却担心。
若没有族人在场,若不是隼族的兽人受了伤,面对他们暴力的性子,刚才混乱的形势让他细想后不免生出后怕。
万一隼族人目标明确,把江言掳走怎么办?
江言没有兽形,不能凭借重量在空中挣扎反抗拖延隼族人。
撒特德把青年按在怀里抱紧,沉声道:“以后,莫要这么冲动。”
江言道:“我明白。”
那两个隼族人能把六七米的蛇勾起来带走,他这具平凡人类的身躯,根本抵抗不了的。
刚才也是太担心了,才会失控。
好在没事。
彼此抱着安慰一番,撒特德去准备食物,江言则拿起悬挂在石壁上的弓箭,照着箭靶射出。
这次没有撒特德的调整帮助,没有千钧一发的紧急状况,一击即中。
江言甚至感到庆幸,这半个多月的无聊让他接触了弓箭,多掌握一门技能,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撒特德正在升火,背后一暖,覆盖上青年柔软的身子。
他侧目,江言避开包扎的地方,抱住撒特德的脖子,往那深邃的眉眼啄吻一记。
“这会儿觉得踏实很多了。”
撒特德担心他着凉,先熬了碗姜汤。
“言,喝。”
江言乖乖喝完,回到床上休息,随后换下贴身的衣物。
出了一身冷汗,干透后衣物黏着肌肤不舒服。把衣物换好,他盘腿坐在床头,目光投向正在做饭的背影身上。
尽管这晚没什么胃口,江言依旧照常吃东西,喝药,早早攥着撒特德的手躺在床上休息。
这一晚,江言深刻意识到,哪怕有蛇族兽人的保护,他也要提升自保的技能。
这不仅仅是对自己负责,在关键时刻,还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作者有话说:
待修错字~
明天见~!
翌日, 江言喝完药,祭司又来了一趟。
他坐在椅子上,腰前铺了张厚软的兽褥毯子。祭司替他检查完身体, 确定人跟幼蛇都没事,叮嘱他继续多休养。
撒特德早上陪他吃完东西就出去了,江言目前并不知道部落里什么情况。
他向祭司询问此事。
尹林道:“别太担心, 经过昨日的乱斗,部落里正是戒备心最高的时候,隼族人不会冒险趁当前的时机再来冒犯。”
又道:“蛇族虽然不像他们那般长着能进退自如的翅膀,可若拼死一搏,他们绝对占不到好处。隼族人过去虽为大族,这两代已经没落衰败了, 听闻他们已有百年不出幼代, 真打起来, 死一个算一个, 对他们可谓是很大的打击。”
江言若有所思。
又问:“我听外面似乎有些吵闹, 发生了什么事?”
尹林道:“一部分兽人正在外头练习弓箭。”
蛇族兽人战斗的方式还停留在最原始的那一套, 即凭借自身力量跟目标搏斗。
尽管他们在丛林里罕有敌手,可面对隼族人,蛇族难占优势, 纵有再大的力量,在高空也只能挣扎, 任凭隼族人摆布。
尹林感慨:“到了部落做改变的时候了, 过去那一套在隼族人面前行不通,要另想办法跟他们对抗。”
江言赞同。
尹林瞧见他似乎有些出神, 便笑道:“平日我虽然多劝你好好休养, 但也不必日日闷在山洞里。若外头无风, 等天没那么冷,多穿点出去走一会儿也可以。”
江言道:“我明白。”
尹林一笑:“最近还能走走,再过些日子,下了雪更难捱,在山洞里至少待到明年入春以后。”
江言喃喃:“春天,”
他问:“阿乔他们几时生?”
尹林道:“约莫春末夏初。”
江言:“好。”
想起林卡过去难产时剖腹死去的雌兽,隐有不安。
眼看着祭司都走出山洞了,江言推开身上的兽褥,连忙朝外追去几步。
“祭司,还有一事。”
尹林停下,返回山洞内,问:“何事。”
江言仰头看着对方:“我上次提过的剖腹缝针,祭司……练过吗?”
他不会医术,只能把现代的一些常见医治手段告诉尹林,至于怎么琢磨细节,还得靠尹林反复试验,发现,总结。
幼蛇关乎部落延续,尹林听完江言上次话以后,的确已经进行过相关的探究和摸索。
若非到了二选一的地步,保幼蛇和雌兽平安,对部落有益无害。
江言稍微安下心神。
尹林问:“言可是担心?”
江言坦诚道:“没错,我担心阿乔出事。”
“我希望大家能平安健康,如果真到了所谓的保大保小的地步,即使无法左右旁人怎么想,包括阿乔如何选择,我只希望他平安。”
尹林缄默。
江言的选择跟部落背道而驰,尹林深知一个幼蛇的逝去对部落会产生多大的毁灭性影响,可他看着目光坚定的江言,斥责不出半个字。
江言道:“这事请祭司上心了。”
送走尹林,江言站在平台上发了会呆,和尹林的交谈让他感到些许疲倦,回床上睡了一觉。
觉醒,撒特德已经回来了,带着一把弓,比林卡送给他的那把弓箭大许多。
他凑近试了一下,并不趁手,对他来说分量过于沉重。
但这张大弓配合撒特德,莫名显得霸气。
他回去摸了摸自己的那把弓,手瘾一来,射出几支箭。
三支箭头连发,都中了。
对上撒特德诧异的眼神,江言笑容有点害羞。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担心你出事,紧急情况下射完那一箭头以后,身体好像触发了什么开关 ,现在射箭的准头提升了很多。”
他虽然不好意思自夸,但也有点骄傲。
学好箭术,也算有了自保的一门手段。江言虽然做不了出风头的那个人,但他不想拖后腿。
因为隼族人的袭击,部落内的气氛低沉了一阵。
直到天越来越冷,丛林沉寂,没有任何野兽出没的痕迹,大家渐渐地松了一口气。
江言脸上的肉又莹润了一圈,在山洞里小练半日弓箭,继续捣鼓之前没做成功的豆腐。
浸泡大半夜的大豆沥出,江言捣出豆汁,接着用卤水点豆腐。
往后两次,依旧没成功。
他坐在小板凳上叹息,默默收拾残局 ,剩下的豆汁没有浪费的拿去点豆腐,而是煮了一锅 ,把罐子里凝结成块的糖敲碎,取出几块,放进热乎乎的豆浆里搅匀。
瞥见洞口外的身影,他笑道:“来喝豆浆。”
刚出锅的豆浆,浓香扑鼻,口感绵长润滑,喝完浑身温暖,
在冬季里能喝上甜甜的豆浆让江言倍感幸福。
他舔了舔嘴边的水渍,看着撒特德,道:“剩下的,你能不能帮我送去阿乔他们那里。”
包括阿乔在内,怀孕的四个雌兽都不容易挨过这个冬天,江言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他希望每个雌兽都能平安度过这个重要的阶段。
撒特德拿起密封的几罐豆浆离开,很快把这些还热的豆浆各自送到雌兽们的手里。
回来后,撒特德递给江言几个鸡蛋,水煮蛋。
“乔给你的。”
江言唇角轻轻一翘,收下对方的心意。
练习弓箭的时候,江言把自己闪过的一些想法跟撒特德说了。
“关于弓箭,我有一个新的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又道:“想找林卡商量。”
撒特德道:“我去叫他过来。”
林卡就在兽人们集中练习射箭的地方待着,距离不远,很快就到了。
瞧见江言,还有悬挂在石壁上的那把弓箭,笑呵呵道:“言,看来这把弓箭你很喜欢。”
江言点头。
他开门见山:“林卡,我有事跟你商量。”
“隼族人善于空中战斗,他们的眼睛是弱点,最有可能被弓箭射中,从而被我们制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