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牧烟表情冷漠，心里有了数，直接戳穿他：“别演了，我认识的段炎可不会脆弱到失个恋，就糟蹋自己的身体，闹到有胃病还借酒消愁的地步。”
段炎一愣，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揭穿。
池牧烟点头赞许：“你演技的确很好，可惜这次你演的是你自己，不是剧中的角色，现实中的段炎要是这么伤害自己，不就崩人设了吗？”
段炎无言以对，只能收了戏精的模样，认真跟池牧烟说话：“我就是想，再跟你沟通一下。”
他现在所有联系方式都被池牧烟拉黑删除了，跟之前的秦屿一样一样的，只能出此下策，把人叫过来。
段炎沉思片刻，说：“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真心想跟你走下去！”
池牧烟摇头：“你还是不明白，我们的死结不光是我想找个共度一生的人，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不喜欢你。”
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段炎笑出声：“你不喜欢我？”
池牧烟也笑了，回道：“你还真是，非常有自信。你就没有想过，你的自信是错的吗？”
“是你对你自己的感情认知出了错！”段炎反驳道。
池牧烟摇头：“我没错。”
“你就是错了。”段炎定定看着他，坐直身体，说，“你看着我的眼睛。”
又是对视游戏。
池牧烟无奈摇头，跟段炎四目相对。
几分钟后，段炎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池牧烟眼神干净，澄净美好，不含任何杂质。
段炎嘴唇发抖：“你真的，不喜欢我？”
“是。”池牧烟低头看地面，背在身后的指尖却莫名其妙地发抖。
“原来，真是我弄错了。”一股悲凉涌上四肢百骸，段炎端起桌面上那杯酒，一饮而尽。
池牧烟笑出声：“还演呢。”
池牧烟拿起那个酒杯，放在鼻尖闻一下，瞬间愣在原地。
酒杯里满满的酒味，味道香醇，的确是一杯高纯度浓烈的白酒。
舍不得胃, 套不着媳妇儿，段炎眼一闭心一横，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然而他刚要拿起酒杯, 一只纤瘦白皙的手赶在他之前，把那杯酒夺走了。
池牧烟没有丝毫犹豫，代替段炎把那杯酒喝下肚。
紧接着池牧烟目光一顿，脸色变得阴沉, 看着他的眼神似乎要吃人：“是水。”
“！”段炎赶紧把刚才那个酒瓶拿起来闻闻。
坏了, 拿错瓶子了, 这瓶装的是水, 那瓶才是酒！
“那个……”
好尴尬。
段炎表情局促，最终伸手捂脸, 不敢看他。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池牧烟终于吐露心声, 他轻轻叹口气, 说：“其实，我拒绝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不想耽误你。”
段炎猛地抬头：这事还能峰回路转？
池牧烟抿下唇：“我……是有点喜欢你, 我刚才跟你对视, 心里还挺慌的, 手都在抖。我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了，很难想象，我们以后在一起过日子会是什么样——如果我们真奔着相伴一生去的话。”
段炎坐直身体, 安静听池牧烟说话。
池牧烟垂眸继续道：“我真的, 不习惯跟别人交往, 就比如我现在睡觉, 习惯抱那个粉色骆驼睡, 我真的挺难想象，以后我的枕边会睡着一个你，光是想想，就觉得挺难受的。还有你不会做饭，以后家务活是不是都得我来做？还有你是演员，忙起来一年到头都在外面，在家里待不了几天，逢年过节都见不到你人影，以后我们在一起，我是不是就要自己一个人过日子？那跟我们没谈有什么区别？”
“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用那些婚前不安的情侣的话来形容，我有点恐婚。”池牧烟又把那句话说了一遍，“我谈恋爱是奔着结婚过日子去的，可是，你可能不是这么想的。”
段炎听得心里堵得慌，几次想反驳，最后还是忍住了，打算等池牧烟说完。
“然后我又觉得，我可能没那么喜欢你，你也可能没那么喜欢我，既然有那么多的不确定，干脆放弃。说实话，我本来是想再好好考虑一下，把那些我认为的不确定都变成确定。可是来不及了，我现在手头一堆事。”池牧烟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沮丧，“我总不能让你一直等我，等我把手头的事处理完了再去思考我们的事，万一等到最后，我仍然没有答应你呢？那不是白耽误你时间了吗？”
“你是演员，是大明星，你的时间多贵啊，我不能这样耽误你，所以早断早干净，你也好再去找别人。”
段炎嘴角苦涩：“我去找谁啊？我就喜欢你一个。”
池牧烟垂眸不语，心想原书中的段炎可是有好几房男老婆呢，《绝世影帝》可是np文！
“我听明白了，说到底，你还是不够信我，也不够信你自己。”
这小傻子，连有多喜欢他都不清楚。
段炎叹口气：“也怪我，对你太好了，把你逼得太紧了，让你心里有压力了。你本来就在考虑，我不能这样步步紧逼，催你回应。”
“你没错，是我自己太纠结了，我、我得再考虑考虑，然后现在没时间，我有好多事情要做。”池牧烟偏开头，居然慌得不行，说话都结巴了。
段炎语气淡然：“没关系，我可以等。”
池牧烟骤然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还是书里不可一世，只有别人等他，他绝对不会等别人的段炎吗？
段炎低下头，把自己的衣服扣子扣好，淡定地说：“人这一辈子长着呢，我愿意用一年半载来等你。你也别有心理负担，觉得不回应就是对不起我，是我自己愿意等你，跟你没关系。”
段炎抬头看他，认真道：“只一条，以后不许动不动就把我拉黑删除，记住了吗？”
池牧烟眼睛发红，回道：“记住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又把微信加了回来。
段炎沉声道：“你什么时候搬回来？”
池牧烟撇下嘴：“我交了房租的，现在退房，押金就要不回来了。”
段炎瞥他一眼：“也就几千块钱，不要就不要了呗。”
池牧烟瞬间放大声音：“我的钱！”
池牧烟财迷人设不倒，提起那几千块钱就肉疼。
“要是能找到转租的话，房东答应会把押金和房租一起退我。”
“找转租还不容易，我往微博上一发，借助粉丝的力量宣传一下，分分钟就能帮你找到转租。”段炎拿起手机，还真打算这么干，“既然房东答应……”
段炎顿时怔住，后知后觉地转头看池牧烟：“房东什么时候答应的？”
池牧烟转头看向车窗外，简短道：“我来之前。”
段炎轻轻笑出声，关掉手机，心满意足地靠在轿车后座上。
池牧烟转头看他：“你不会真发微博了吧？”
段炎闭上眼睛休息：“开玩笑的，我找艳姐帮我找转租了。”
段炎闭眼小憩，脸上略有一些疲惫。
两人到家之后，池牧烟下厨，给他煮了一碗素面。
“你不是说要戒烟戒酒吗？以后别喝了。”池牧烟诚心劝道，有胃病哪能喝酒呢？
“知道了。”段炎低头吃面，闻闻自己身上的酒味，知道池牧烟不喜欢酒味，匆匆吃完饭就赶紧跑到卫生间洗澡。
等他洗完澡出来，池牧烟端着小盆去卫生间洗脚洗袜子。
坐在段炎旁边，一起坐车回来，池牧烟身上也被熏出一身酒味。
段炎站在旁边吹头发，提醒道：“光洗脚有什么用？你也洗个澡啊。”
牧烟可是最爱干净的。
池牧烟低头洗袜子：“我没带衣服。”
他的衣服都搬过去了，只能简单洗个脚。
段炎沉默不语，吹干头发后，去卧室拿出一套干净整洁的睡衣：“这是我的衣服，你将就用一晚上，还有这个。”
他拿出一条洗干净的内裤，轻轻咳一下：“洗干净的，我没穿过。”
池牧烟垂眸看一眼，又转过头去，继续洗袜子：“放那吧。”
等段炎走后，池牧烟这才拿着衣服进去洗澡。
说实话，这条内裤尺寸不是很合适，有点大。
然而现在也没得挑了，将就一晚上吧。
池牧烟面无表情地想，谁叫他一时心软，又被段炎忽悠回来了呢？
段炎的衣服有点大，池牧烟洗完澡换完衣服出来，把衣服袖口裤脚都往上卷了两圈。
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池牧烟态度和善：“今天天不好，衣服挂外面吹不干，明天你还得借我身衣服。”
段炎这睡衣是上衣下裤式，池牧烟端起水杯喝水，过于宽松的袖口瞬间往下滑，露出一小节白皙羸弱的手臂。
段炎愣神看一眼，又赶紧移开目光。
心爱的人正穿着自己的衣服，坐在旁边若无其事地喝水。
段炎磨磨牙齿，心想这可真是快乐的折磨。
他摇摇头，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摇出去，跟池牧烟说正事。
“你之前说，你有好多的事要处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池牧烟放下水杯，对段炎坦诚相待：“我跟瞻星娱乐的合同快到期了，我想解约，估计少不了掰扯。”
段炎嗯一声，目光又移到池牧烟的领口。
这衣服过于宽松了，从他这个角度，甚至能看到池牧烟藏在衣服底下的锁骨。
再往下……
“好看吗？”池牧烟目视前方，冷不丁地问。
被人抓个正着，段炎尴尬地咳嗽一声，试图遮掩过去。
接着他继续跟池牧烟聊正事：“需要我帮忙吗？”
意料之中的，池牧烟选择拒绝：“我自己可以处理。”
“哦，”段炎转回目光，不再说话。
几分钟后，段炎憋不住了，问：“我可以抱你一下吗？这一天大起大落的，我都快疯了！”
急需给灵魂找一个安稳的落脚地。
池牧烟主动走过去，坐到他旁边，伸手揽住段炎的肩膀，轻轻靠过去，抱住对方：“这样可以吗？”
段炎赶紧抚上他的后背，动作温柔，下巴却委委屈屈地靠在池牧烟肩膀上，闷声道：“可以。”
晚上九点半，池牧烟回客房睡觉。
房间里一切陈设没有变动，他的粉色骆驼还乖乖巧巧地躺在床头，床头柜子上还放着段炎送他的怀表。
池牧烟走进屋，把粉色骆驼抱在怀里，正要插上手机充电，房间里的灯突然灭了。
“停电了？”池牧烟走出房间，看向一楼客厅。
整个别墅一片漆黑。
段炎打开手机手电筒，想起白天收到的推送的消息：“检修，要停到早上三点。”
“哦，我手机没电了。”池牧烟到酒吧找段炎，就带了个手机，充电器都没带，这充电器还是借的段炎的。
“别急，我那有充电宝。”段炎上楼进卧室拿充电宝，接着人还没出来，一个灯球却滚了出来。
池牧烟看着点燃的滚灯，不由笑出声：“你还留着呢。”
而且还放在了卧室。
“那当然，你辛辛苦苦编的，我都留着呢，正好今天晚上派上用场。”段炎得意地把滚灯抱在怀里，把充电宝递给池牧烟，“给。”
“谢谢。”池牧烟道了声谢，接过充电宝，借着手机亮度回屋睡觉，段炎却突然叫住他。
“牧烟！”
池牧烟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借着暖黄色的滚灯烛光，段炎看向他怀里的粉色骆驼，意味深长地说：“牧烟，习惯是可以改的，就好比你怀里的骆驼，又比如，以后的我。”
潜台词，你现在能抱着骆驼睡觉，以后就能抱着我睡觉。
耳朵陡然一热，池牧烟强装镇定，脸上没什么波动：“谁要抱着你睡？”
段炎嘿嘿一笑，抱着滚灯靠在门边：“我抱着你，也行。”
第58章
《新·聊斋说唱》早已写好, 洛长风过来录歌，顿时眼睛一亮：“你居然穿我炎哥的衣服！”
浅灰色高领毛衣护住脖子，外面套着段炎的褐色大衣, 就连袜子也是段炎没穿过的。
池牧烟从头到脚，除了那双平底鞋是他自己的，其余全部衣服都是段炎的。
那只怀表放在大衣胸前口袋里，银色表链却挂在大衣纽扣上, 垂下来的链条优雅得如同一件装饰品。
不过说起来, 怀表本来就有装饰的作用。
洛长风跟段炎从小玩到大, 一眼就看出来池牧烟穿的衣服就是段炎的。
洛长风连连惊叹：“这才几天啊, 你们都好到随便穿对方衣服了！”
一两句话跟洛长风解释不清楚了，池牧烟冷淡道：“还在相处, 没有交往。”
池牧烟顿一下, 想起洛长风是段炎小弟的身份, 当着洛长风助理的面不好明说, 只是提醒道：“跟我说话客气一点。”
洛长风赶紧讨好笑道：“明白明白。”
池牧烟可是他哥夫，是得客气点。
“以后，我就叫你池哥吧。”洛长风比池牧烟小两个月, 都毕业两三年了, 眼神却澄澈干净, 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问，“录音室在二楼是吧？”
“对, ”池牧烟把人带到二楼, 开始进行录制。
洛长风走后, 秦屿敲响池牧烟办公室房门。
他的办公室已经完全装修好了, 现在可以搬进去办公了。
“请进, ”池牧烟应道。
秦屿拿着一张纸走进来，坐到池牧烟对面：“池哥，我来跟你沟通一下工作室的发展路线。”
“嗯。”池牧烟关掉电脑，把电脑显示器往旁边移，认真听秦屿规划。
秦屿拿出一只笔，在空白A4纸上勾勾画画，认真道：“按照你原定的发展路线，我们工作室要发展成类似于音乐公司这样的企业，招募专业作曲家组成作曲天团，池哥你在后面当老板，可是我却有不同的想法。现在国内较大的音乐公司，比如叠音传媒，他们就有自己的签约作曲者，我们跟他们竞争抢人的话，肯定会输。而且我看你还想招募拍摄团队拍摄录制mv。池哥，恕我直言，咱们工作室刚起步，就想眉毛胡子一把抓，想除了找歌手唱歌外，其余所有制作流程都由自己把控，未免胃口太大了。就是专业的音乐发行公司，他们录制mv，也很多都是找外面的专业拍摄团队，那些人也有自己的摄影工作室，怎么可能来我们这？mv动画制作也是一样道理，有好的制作团队，人家就是专门做这个的，怎么可能愿意来我们这？如果我们的工作室除了作曲编曲，后续服务比不上外面那些专业团队的话，还不如不做，以免跌了口碑。”
池牧烟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秦屿继续道：“我现在有另一个想法，不再招募作曲者，而是把我们的工作室，打造成只有你一人创作的配乐团队，其他人都是给你打辅助，比如配器师、谱务、音乐编辑等，你觉得怎样？”
怕池牧烟不同意，秦屿赶紧补充道：“《人类文明》不是找你配乐了吗？等我们的工作室完全组建好，正好过去配乐。”
“可以，”池牧烟爽快答应。
秦屿一愣，有点不敢相信：“啊？你这就同意了？”
担心池牧烟不同意，秦屿准备了很多说词，还打算继续劝说呢。
池牧烟轻轻一笑：“我为什么不同意？你说的很有道理啊，秦副总。”
秦屿实在太能干，已经被升为仅次于他和段炎之下的副总。
在原来那个世界，池牧烟的作曲团队越做越大，池牧烟也成了名副其实的池总，每天忙于工作，就连写歌的时间都要硬挤出来。
重来一世，换个活法，也未尝不可。
“习惯嘛，是可以改变的。”想起段炎说的话，池牧烟轻松笑了下，“就按你说的去办吧，现在工作室招多少人了？”
秦屿认真跟他汇报：“人事两人，法务两人，财务两人，配器师一人，谱务和音乐编辑还在招。”
池牧烟点点头：“慢慢来吧，宁可招不到人，也不要招进来后觉得不合适，再把人辞退，白耽误双方时间。”
秦屿回道：“明白。”
秦屿想了下，回道：“还有个事要跟你沟通一下，池哥，你是不是该招个新助理啊？”
他现在的助理云九是瞻星娱乐的人，等池牧烟跟瞻星娱乐解约，云九当然也不能继续做他的助理。
池牧烟垂眸想了下，这小姑娘细心，勇敢，脾气好，他还挺舍不得的。
几秒后，池牧烟回道：“助理的事先不急，我跟云九沟通一下。”
当天傍晚，池牧烟把云九叫到工作室，给她点了一顿大餐。
“螃蟹！皮皮虾！还有蛤蜊！”
好一顿海鲜大餐，云九馋得都快流口水了，拿起筷子满怀期待地问道：“池哥，我可以动筷子了吗？”
池牧烟眼睛含笑：“当然可以，专门给你买的。”
“给我买的？”云九受宠若惊，又有点不安地放下筷子，“池哥，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池牧烟淡淡道：“我打算下个月解约。”
“解约啊。”云九一怔，双手搭在桌面上，表情沮丧，连海鲜都不想吃了。
“所以，你愿不愿意离职，跳槽到我这？”池牧烟问道。
云九猛地瞪大眼睛：“我离职？”
接着她高兴地坐直身体：“对啊，我可以离职跳槽嘛，提前一个月通知就行。”
她的合同就是普通的劳动合同，想解约通知一下就行，不用像池牧烟那样，想解约要费好大的劲。
云九确定要跳槽后，重新拿起筷子，整个人开心地都要飞起来了。
她掰下一只螃蟹腿，边吃边聊：“我之前给一个男明星当助理，长得还挺帅的，结果就剩张脸了，素质可低了。镜头前装得人模狗样，背地里看不起人，对我们这些助理大呼小叫，骂脏话，拍桌子摔椅子，想怎么凶就怎么凶，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那段时间我伺候他，整个人都快抑郁了。”
云九抬头看他，放下螃蟹，认真道：“池哥，我觉得你特别好，我想给你当一辈子的助理，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儿。”
池牧烟弯起嘴角，回道：“好。”
与此同时，许慕诚也在瞻星娱乐公司，跟公司沟通：“申哥，我们家牧烟合同快到期了，可能……不想续了。”
许慕诚说着停顿一下，把一个信封递过去：“还有这个，我的合同也快到期了。”
“这是什么？”申拂海打开信封。
许慕诚淡定道：“我也不想续了，这是我的，辞呈。”
第59章
“我从业这么多年, 还是第一次遇到艺人解约，把我们经纪人和助理都拐跑了的！好家伙，昨天三个人一块跟我提解约！还有那个梁安颜, 昨天早上过来，也说要解约！”
“梁安颜？”一直沉默听着的谭贵荣一愣，终于问道，“梁安颜的合同不是还没到期吗？怎么, 他要提前解约？”
一说这个, 申拂海立刻来劲了：“人家现在傍上尊大佛, 当然瞧不起我们这小庙了。”
这尊大佛, 指的就是俞辩年。
“昨天俞辩年亲自带他过来，哪怕付违约金也要把梁安颜提前捞出去。现在人家师徒俩好得跟什么似的, 俞辩年上综艺都带着他。梁安颜那小子在节目上一口一个师父叫着, 粉丝们甚至磕起他俩的师徒cp。”
谭贵荣不由皱起眉头：“提前解约, 这违约金可不便宜, 俞辩年是歌曲界的大神，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怎么就这么着急让梁安颜解约？再等两年梁安颜的合同就到期了, 他怎么这么着急？”
谭贵荣一顿, 突然冷着脸看申拂海：“是不是你跟他说什么？”
申拂海立刻心虚地转过头, 小声道：“我哪敢跟俞辩年说什么？就是前几天在公司遇到了梁安颜，我看他跟俞辩年走得近，就把他叫过来, 教他几招。”
“你教他什么了？”谭贵荣脸色沉得吓人。
申拂海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 回道：“我告诉他, 他现在跟俞辩年走得近, 我瞅着俞辩年对他也有那意思, 我就撺掇他，让他找个机会把俞辩年灌醉了，拖到床上把人办了，最好还能拿手机录下来，以后后半辈子就不愁了。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看他给我打的！”
申拂海指指自己头上的纱布，想起昨天挨的打，瞬间又暴躁了：“他直接抡起椅子来打我！得亏我闪得快，不然我现在就在ICU里躺着了！”
“该！让你得罪俞辩年。俞辩年、段炎，还有洛长风，他们就是一伙的，这些人的人脉都串在一起了，得罪谁也不要得罪他们那个圈子！我看梁安颜这事不好解决，卖个人情，把人让给俞辩年吧，就当为你说的那些混账话做赔礼了，不然以俞辩年那睚眦必报的性格，瞻星娱乐的日子以后怕是不好过。”谭贵荣倒是看得很清楚。
申拂海立刻不满道：“那我这不白挨打了吗？谭经理，你就这么怕他们？”
谭贵荣白他一眼：“不是怕他，是你办的事不占理，哪有撺掇人家徒弟算计他师父的？俞辩年能不恨你？你要再扣着人家徒弟不放，闹到总部去，总部不得罚死你？趁着现在梁安颜还没有名气，早放早了事，不然等专辑发出来，万一梁安颜真的火了，到时候就算我们想放，总部也不一定会同意，真到那时候，俞辩年要还是找公司麻烦，把事情闹出来，倒霉的只有咱俩。”
他俩就是一打工的，没必要为这事担责任。
申拂海终于听明白了，深以为是，又问道：“那池牧烟他们呢？”
谭贵荣沉思片刻，回道：“许慕诚和云九要辞职，那就让他们辞，反正就一打工的，找人接他们活就行，不然要是闹到劳动仲裁，也还是我们输。至于池牧烟……”
谭贵荣拧眉问道：“你确定，他没有找好下家？”
“我百分百地确定。”申拂海语气坚定，“如果他有找好下家，那就是他的下家来找我们谈了，而不是他跟许慕诚两个人。”
谭贵荣若有所思：“没有下家，自己想解约……”
谭贵荣一声冷笑，语气里满是讥讽：“不自量力，萧越第二。”
申拂海赶忙狗腿子似的给谭贵荣端茶送水，脸上堆满笑容：“谭经理，我们的业绩又来了！”
公司同意许慕诚和云九的离职申请后，把两人叫过去交接工作，然后把池牧烟叫到分公司，商谈解约的事。
池牧烟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前几天也把固定板拆了，搬回段炎家也有好几天了。
——卢艳的速度极快，在段炎给她发消息的第二天，就帮池牧烟找好了转租。
池牧烟在工作室后面找的那房子，可以说是一天都没住，就又搬回来了。
秦屿担心他伤还没好，不好开车，亲自开车送他去瞻星娱乐。
池牧烟一下车，就遇到满脸假笑的申拂海，顿时不客气道：“申经理，你头上的伤还没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