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雀的笼子早已布满荆棘，他们却丝毫不愿意踏足那片未知的天空，只因为恐惧。
“我们难道不就是为了他们而来的吗？为什么不能救救那些人？”卫明抓住了严秋朔的手臂，哑声问道。
花响回头看了一眼卫明，眼中闪过惆怅，神情严肃道：“拿什么救？这是人家的地盘，你们只活着走出去，才能救更多人。”
眼中的火焰在不断扩大，凄惨的尖叫声混杂着烤肉声刺破他们的耳膜，卫明没忍住，捂嘴吐了出来。
恐慌将蜂拥的人群驱散开来，退到了一旁的人行道，那几个司机神情淡漠，开车从那一摊燃烧的肉架开过去，好像死去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些小猫小狗。
警卫队的人过来了，将那个丢燃烧瓶的人控制了起来，周围人见这样，也没说什么，大多数回归了属于自己的河流中去，管这些又有什么用他们只不过是一些个beta。
如果那个人是个alpha，说不定就关两天就放出来了。
花响也启动了汽车，绕他们而过。
“这种事经常发生？”
花响点头。
卫明忽而看向严榆安，严秋朔见他平静下来，就走回了严榆安的身边，神情复杂地看向对方。
严榆安见他们都在看自己，回望严秋朔，解释道：“我在这儿的时候，还没有这些事发生。”
所以不需要用看那些人的眼神看自己。
随后便是一路的沉默，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花响带着他们来到一个破旧的居民楼，带他们进了房间递给了他们钥匙。
让他们熟悉熟悉附近的环境，等待那些人找上他们，或许需要很久，或许是明天，都有可能。
破旧的居民楼中，大多数都居住着beta还有几个年纪较小的omega。
打听来说，超过二十五岁的omega们都要找到alpha伴侣，否则便会被随机分配给一些单身alpha，如果alpha不接受omega超过三次，omega就会被送进生育所中培养孩子。
他们遇见的omega大多数都是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也许是因为beta群体多，工资少干活又多。
大部分的beta都在那看个乐呵，毕竟也算活得下去，当然也有的偏向alpha的管辖机制。
严秋朔回忆起当初严榆安第一次听说A国社会制的时候，那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抓紧了对方的手。
“小朔在想什么？”
严榆安笑着问他，严秋朔自从到了这就一直绷着神经，他很不喜欢这里，大概是因为意识到了严榆安小时候处在这么一个深渊之中，泥潭之下。
“哥，你当初可不像不会说A国语的。”他第一次见严榆安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对他们的语言讲得很流畅。
“我养父母有教过我。”严榆安还是那副表情，看不出一点伤心。
“你以前的家住在哪？”
“离这里很远，有机会带你过去。”
严秋朔拉着他的手走出了门，他俩看上去像两个alpha，却没有信息素，一看便是两个beta。紧握的手引来不少人窃窃私语，严榆安垂头不看周围，像是只要他不看，那嘈杂声就不会影响到他。注意到对方的紧张，严秋朔将手中的力道越发紧些，把严榆安从他的即将关闭的门中拉了出来。
他不想，不想让严秋朔看见这些令人恶心的东西、事物和人，他不愿意让他看到这些……可是，他的小朔想和他一起走下去，那就一把火烧了这已经腐烂的树根，让他重新生长。
见严榆安恢复了些，严秋朔松了一口气，放开了自己那只手。严榆安看向自己空出来的手，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但他这次忍下来了，他理解严秋朔这样的意思，‘不要引人注目。’
路上的人并不是很多，大多数都是害怕自己脑袋上落下一颗炮弹来，只有大多数的打工人在上班的路上，下班之后又匆匆回家。
货币他们都是用联合盟国那边的兑换过来，数量有限，只能少买一些蔬菜荤肉做饭。
卫明和施宛虹去了周围的公园，不远处就听见人们的聊天声。
“要我说，这人的第二性别怎么就不能在肚子里就查出来？这样那些omega哪能给生出来啊，哈哈哈。”
“最近不是研发出一个测试仪，能从小时候就查出来就已经很好啦，可以穷养嘛。”
“也是，不过也还行吧，嫁出去还能收点本。”
两个坐在公园之中的两个alpha嗑着瓜子絮絮叨叨聊了起来。
卫明和施宛虹站在一旁，听得他只想一拳头砸上去，但卫明忍住了，他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只见那两个不知收敛信息素的中年alpha又开始了他们的聊天。
“最近是不是又招兵了，我有个亲戚说他们乡下那边都给抓了好多个进兵役了。”
“不是说快打赢了吗？”
“可能是准备乘胜追击，alpha的军队怎么可能输给那些omega组起来的野鸡战队？哈哈哈哈哈……”
“对啊，我们一用信息素他们就腿软了，呵呵，还拿枪呢……吃‘枪’才是他们该做的——”
“都怪那些人，害老子的活都变多了，明明我都快退休了。”
说话的人瞧上去不过40岁，嘴里却说着退休，alpha的社会福利究竟是有多好？
施宛虹站在卫明的身后，用手碰了碰他。
卫明转头奇怪地看着他，施宛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来，然后又迅速收回去。
“回去再说。”卫明迅速扫了一眼，就揽住施宛虹往回走。
超市之中人不少，推出来的都是满满一车东西，购买的都是长时间保存的食物。
新鲜食物区东西少价格昂贵，严秋朔看着上面的价格和自己手中稀少的金钱，陷入一阵沉思，刚才还想着吃个蔬菜省点钱还营养，结果这价格都快赶上金子了。
严榆安见他一副讶异的表情，轻轻笑了一声，他刚想和对方解释，蔬菜培养这块地方大多数都是omega和beta负责的区域时，一旁传来一道清澈温婉的声音。
“这些都是富家人才吃得起的，两位是联合盟那边过来的？”一位气质优越的女性omega站在了严秋朔的身旁，小声提醒道。
“你怎么知道？”严秋朔将掐在手中的纸币塞回了口袋中，张口问道。
女人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勾唇夸奖道：“你讲的B国话很好，看着一点也不像我们这儿养出来的人。”
严秋朔笑了笑，“我哥他待过这十几年，他教我的。”
女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点头，她的目光向外移了一下，像是有人在朝她招手，她笑了一下道：“我先走了，再见。”
她缓缓走向一个衣着妖艳的女人身旁，那个女人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似乎对她的行为极为恼怒。
“你和他们聊什么？”
“放心，他们就是两个beta，好像是外面来的。”
“外面？”
“我们这可养不出他们那样眼神干净的人……不过那个高的，像个‘混血’。”
“哈？你别闹了，回家吧。”
“知道啦~”
女人伸手安慰了她几句，然后跟她离开了他们的视野中。
“只能吃素食了。”
严秋朔这才发现除了这一块鲜食区以外，全都是一些素食的东西，连水果都稀少得可怜，只有果干。
无奈之下只能挑了几样还算看得过去的东西放入自己的置物车中，连拿好几桶纯净水放在里边。
“你们就买这么点？”一旁带着鸭舌的小少年排在严秋朔的身后，好奇地看着他们这与别人格格不入的购买量。
严秋朔奇怪地问他：“不行吗？”
“你们不知道这几天要封锁街道？听说有两个‘鬼’火溜进来了，在抓他们呢。”
“……没有，关几天？”
“少说一周，抓得快一两天就好了，不过他们太能跑了，上次封锁了大概十四天，有人饿死了他们那边才重新开启道路。”
“……”
严秋朔他们倒不是很在意，毕竟他们房子里置备了很多营养剂。
只不过现在也只能去重新买一些了。
队伍很长，身后又站了不少人，严榆安看了一眼那个鸭舌帽少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让严秋朔继续排队，他去重新拿一些东西。
少年见自己的心思貌似被看破，小声啧了一声，垂头扣起了手上的购物车。
严秋朔思考了一会，转头和对方说了一声谢谢。
“……”
如果刚才那个高个子beta不在，自己说不定就骗成功了。
“你脖子上是什么首饰？怎么跟omega的防咬绳一样，你什么审美？”少年注意到对方脖子上好看的像是黑玉制成的环，皱眉道。
“不行？”严秋朔注意到他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和掩饰不住的信息素味，眉头轻皱，眼前的少年看上去也不过十六岁，好像他们骨子里就看不起关于omega的一切似的。
“额，也不是……”少年敏锐地发觉眼前的大哥哥并不喜欢自己的语气，决定略过这个话题，“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柳霏。”
“严朔。”
“严朔？还不错挺好记的，你是beta吧？”
严秋朔点了点头。
“我是alpha。”脸上还带着几分洋洋得意，对自己的性别很是光荣的感觉。
他的鼻子又没合上，严秋朔面无表情地想，不过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他这个类型在他们那个学校随便来个人，不管是哪个性别都能一拳打倒眼前这个少年。
柳霏见严秋朔对他引以为傲的性别并没有太大的表现，莫名有些恼怒，咬牙自己生闷气一会，看向对方那个被衣物掩饰住的项圈，觉得越看越好看起来。忽然，一包银色包装的速食品从自己的眼前划过，准确掉进了严秋朔的推车中。
严榆安手上抱着好几包同款产品，面色冷峻地盯着柳霏，让少年猛打了一个寒颤，背后出了一身汗，这种被怪物盯上的感觉，敏锐的他垂下了自己的脑袋，不敢再看。
一个beta为什么对他有这么强的压迫感？
“回来了？”严秋朔朝他笑了一下，见他在看柳霏，瞥了一眼突然变成鸵鸟的少年，回眸的时候和对方凶神恶煞的眼神直直撞上，不过一个眨眼功夫，又变回了那个他熟悉的含情眼。
他觉得严榆安抱着那堆东西时不时还要担心东西滑出怀里的样子有些滑稽，让他感觉过来将东西放进车子里。
队伍已经逼近尾声，他们等了十几分钟终于排到他们，结完账天已经暗了下来，路上的人便更加少起来，时不时有几个alpha醉汉走出来，在路边咿咿呀呀地唱着什么。
路上基本上是找不到beta或者omega的身影。
他们大包小包领回了他们的房子，卫明他们的房间的灯已经亮了起来，严榆安将严秋朔分出来一半的物资给他们送了过去。
是施宛虹开的门，严榆安越过施宛虹的头顶，看到了坐在床边脸色忧愁的卫明，回眸对上了施宛虹含着几分警惕的眼睛，他当然知道这个眼神的含义。
说不定自己再添把火，退婚约这件事情都不需要自己去提了。
他对着施宛虹展露一个友好的微笑：“卫明他怎么了？”
“……他听见了一些不好的事。”施宛虹朝他的视角看过去，用他那低沉沉的嗓音道。
“那就麻烦你好好照顾他。”严榆安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顺便将自己这边的情报与他们对接，“菜很贵，咱们资金有限没钱买，这两天封锁街道，别出门。”
第94章 地址
他们的情报对接基本上都是用上面发下来的通讯器联系的，朴实无华B国却捕捉不到的一种特殊信号。
点完火的严榆安心情略微舒坦地走回了他和严秋朔的小窝。
邻居们似乎都不大爱出门，像极了无人居住的烂尾楼。
他们房间里的设备很简单，都是一些方便转移的仪器，严秋朔站在桌子前轻轻组装着一个情报仪，而桌子上皱着一张纸，上面的字很熟悉，是A国的字体，写着一个时间地址：森林公园——7.21。
其余之外什么也没有。
“从拿回来的袋子里找到的。”严秋朔回头对严榆安说，刚开始他还以为这玩意是张小票，仔细一看才发现并不是，这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超市负责结账的那个青年。
可是现在他们也不是很能出得去，只有抽屉里花响留给他们一句出力过的智能手机，信号屏蔽器也被严秋朔安装了上去，屋中间还矗立着一架小型阻隔器，用来阻隔外边传过来的信息素。
虽然这里大部分的居民都是beta，但他们不能保证突然有一个omega或者alpha进入特殊时期，毕竟那些人没有抑制环。
或许有一些omega因为自己家alpha的独占欲，从联合盟那边搞到了几个，但这也只限制于那些社会阶级高的人手里，普通人是没有渠道和这个金钱购置的，特别是omega。
“能想出来是谁吗？”严榆安顺手锁上了门，走向严秋朔将桌子上的纸条拿到了手里，随意看了一眼，眼神却一直凝固在了‘森林公园’那四个字上。
这是他养父母家附近的一个公园。
上面的日期像是算好他们这个区域要封闭似的，给了他们七天的时间前往那个地方。
“怎么了哥？”严秋朔见他僵在那，停下了手中的组装，抬头看着他一直盯着那张发皱的纸，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严榆安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朝他苦笑一下，看来还是无法避免故地重游。
“带你去我以前待过的地方看看。”
严秋朔微愣，说不上什么心情，干巴巴地看着他也不说话，严榆安抬手捧住他的脸低头用额头细蹭他的软发，小声问道：“怎么了。”
“……”
严秋朔自己也不知道，对于这种即将看到严榆安过去的心情让他有些忐忑，“我……”
他有些害怕知道那些在严榆安身上会发生的事，只要一想到这样污秽的环境会发生的事情，他就压制不住自己心底那最深处的恶意。
他不愿意让严榆安见到那样的严秋朔，可他又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他并不是一个好奇他人过去的人，但如果这个人是严榆安，那就不一样，他其实很想知道严榆安的过去，但……
严秋朔将自己的头稍稍往上仰了些，手中的仪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放置在一旁，抬手按住了严榆安的后脑勺，轻轻擦过那一处柔软，然后迅速推开对方，笑道：“不要打扰我。”
严榆安得了甜头笑容都甜滋滋的，安安静静在一旁看着他，“要带上卫明他们吗？”
“先让我们探路，免得这块区域全军覆没。”严秋朔快速组装手中的情报仪，淡淡道。
严榆安点头，拉过身后的椅子，手肘靠着木桌撑着脑袋看他，直到万家灯火只剩下他们这一盏。
他们相拥而眠，各怀心事。
第二日一早，那些闲来无事起得早的大爷大妈们从房子里跑出来在楼道上聊天，伴着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传入了他们的耳朵里。
自从训练有一点风吹草动就需要清醒之后，严秋朔感觉自己的睡眠质量都差了很多，朦胧着眼睛迷茫地看着严榆安，一团柔软的东西戴在了他的耳朵上，是一个耳罩。他还没伸手触碰到就又被对方摘下，严榆安趴在他的耳畔轻声道：“你再睡会儿。”
“恩——”
严榆安听见他拖长的答应声，不由得哼笑一声，将他的耳罩戴回去，将他重新安置在了床上，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了一个吻。
他靠着窗边看着路上时不时走过的武装人，一栋一栋搜查着，进出那些居民楼，心下有些无奈，十几年了这些人还是没有改变他们那毫无规则的乱来。
他们的仪器唯一的好处就是关闭之后还可以变换成一件普通的装饰品，固定在一边，任何扫描仪都扫不出一丝信号。
迅速调整了一下拼装，为了方便携带，他们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很小一个，几个机械娃娃模样的摆件放在了桌子上，严榆安静静站在窗边，点燃了纸张，将灰烬撒进了垃圾桶中。
一支十二人的黑衣武装队手中拿着枪与仪器走向了他们这栋楼，门外瞧见了这一幕，几声嘈杂的人声混杂着关门声隔着门传了进来。
接着就是不客气的敲门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他们的速度很，像是怕什么东西跑了。可这么大张旗鼓，就不怕打草惊蛇？严榆安冷漠地看向那扇门，直到门前传来敲门声。
“开门！例行检查。”
门外戴着头盔的人不耐烦得砸着门，门缓缓打开，走出来一个长相俊秀的高大青年，一个比自己还高的beta，男人心生不满，一把推开了他，闯进了房中。
简陋的屋子虽小，但五脏俱全，厨房浴室都有，小客厅被主人变成了一个卧室，床上还睡着一个人，戴着一个滑稽的黑色耳罩，坐直身子看着他。
长得好像……仔细看却又不是。
那人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却让男人寒毛倒立，脚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许是被自己的害怕气到，他面露凶狠，大声让严秋朔滚下来。
严秋朔听不是很清对方说话，但看他的口型应该是让自己下来，听话地穿上拖鞋，走到了严榆安身边。
严榆安强忍住自己不把对方脖子掰断的动作，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冒进的人。
从被窝里出来的严秋朔手还很温暖，他缓缓打了个哈欠，牵住了严榆安的手，静静看着眼前的人胡乱在屋子里用测试仪检测。
第95章 复眼
热感仪显示出屋子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严榆安的眼角跳了一下，这位黑衣警难道是个死的？
严秋朔却因为这个情况拧眉思考了起来，他想起了安悠悠说过的那些，没有被收入仪器中的枪械武器。
在屋中的那个alpha倍感不安，扭头看向他们，严秋朔礼貌性地向他笑了一下，男人视线下移，发现了他们紧握的双手，眼神透露出显而易见的鄙夷。
他嗤笑一声，走出了这个屋子，留下了一句：“真恶心。”
严榆安轻瞥男人的背影一眼，关上了门。
严秋朔松开握着严榆安的手，从桌子上拿过一个银白色的机械娃娃，抚上它的眼睛用力按下去，娃娃在他手中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确认那个alpha没有给这个屋子安插了什么东西之后，他才宽心下来回头对严榆安笑道：“还以为他要检查身份证，亏我昨晚上放好好在桌上。”
严榆安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的面前，将他的耳罩摘了下来，将他抱在了怀里，好一会才松开他。
严秋朔并没有听见那个alpha的话，但他看得出来不是什么好话，他也没多说什么，回抱住了对方。
等那些人乌泱泱离开这片区域之后，门外的走廊又开始嘈杂起来，他们的通讯仪传来了几声电流，严榆安点了一下按钮，卫明发过来的一条询问他们是否安全的信息。
严榆安回了一个‘是’，便把通讯仪搁置在一旁，从背包中拿出一枚机械昆虫，放在了窗边，手中拿着一个巴掌大的显示屏坐在一旁操控着那只机械虫飞往空中。
严秋朔又被严榆安推回床上睡觉，安稳地躺在被褥中陷入梦中。
机械虫的翅膀高速煽动，像一只真正的飞虫在空中寻找歇息地，缓慢跟着那些武装车缓缓飞向那个检查他们屋子的那个alpha的臂膀上。
“有什么发现？”
显示屏中的几个人摇了摇头，
“啧，为了一个人这么大费周章，说不定人家早跑出城了，也不知道让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呸，这话也是能说的？”
“不怕掉脑袋啊？”
“真不知道那些omega有什么可怕的。”男人一脸无所谓地摊手，“都这么多年了，掀起过什么大风浪嘛。”
众人唏嘘，是没掀起什么大风浪，但从未消失，到现在甚至为了一个人就派出这么多人挨家挨户地探查，还出动了各式各样的飞行侦察仪。
他们刚刚想到这，空中突然播报起机械音来：“注意——有不明飞行物，注意——”
飞行仪器刚飞到他们的武装车前，发出了无比尖锐的警告声，不断闪烁着红点，照耀在黑色的车面上。
慌乱的表情在他们脸上浮现出来，说大话的那位站起了身子，想跑出这辆车，而下一秒自己右肩闪烁红点。
“滴滴——”
“砰——”
闷声的爆炸声从车里传出来，血肉迸溅在那些人的脸上。
男人松开自己手上的枪，捂着自己被炸掉的右臂，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右臂，尖叫着倒在了车上。
‘连接中断——’
严榆安平静地将显示屏切断信号，关闭丢回了背包中，靠在椅子上淡漠地看着灰暗的天空中飞过的鸟群。
这里还真是什么也没有变。
中断的信号源切断了一切的讯息，他们无头苍蝇般乱在那个爆炸处到处乱找，最后无疾而终，将锅甩到了星火组织头上。
而那个残废的alpha，保留住了一条命，躺在医院里吊着命，可一个残废的alpha比omega还没有用，他现在的作用，无非就是用他的基因和那些待生育所的omega结合诞生新的基因而已，在那里的待遇甚至没有omega好。
干不动，生不了，对于他们来说，奉献完自己的基因之后，便再也没有价值。
偶尔也要他们享受享受自己制定的规则，不然多可惜。
严榆安无趣地想着。
“哎呦，刚刚那个alpha，凶得要死。”
“嗨呦，还没习惯呢？”门外的几个中年人站在各自的门框边上聊着天，像是防止话题中的人突然折回一样。
“他们整天打着旗号说那些星火的人快被消灭了，现在为了抓几个人就天天大动干戈，这是为啥？”
“可能怕他们死灰什么……额，什么来着……”
“死灰复燃？”
“对对对就是这个。”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他们根本没有……不，这种还是不说出来的好。”
其他两个人听她这样说，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摇手：“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
中年女人点了点头，呵呵一笑：“我这不也没说嘛，瞧你们吓的。”
随后她又低头想，难道那条路行不通吗？罢了，这和他们普通人又有什么关系，beta过得虽然苦，但是起码还算活得下去，可是那些人不一样，那个团体不一样……
谈话声没有掩盖意味传进来。
隔音真差，严榆安可惜得想。
平静地过去了三天，道路终于是解禁，严秋朔只感觉自己待在屋子里身上即将长出草来，在天气还算良好的早上，早早拉着严榆安去街上收集情报。
卫明从他们身后跑过来，从自己挎包中拿出两个包装起来的手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