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代后,我成了学神—— by江雨声

作者:江雨声  录入:01-08

直到晚上睡着后抵达记忆图书馆,景长嘉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的数学模型看起来是完美的,生命泉的器械与AI也是目前最好的,百分之一的差值,差在了那里?
一时间景长嘉看着耸入云端的书架,竟然找不到方向。
“宿主你好。”系统平静地喊他,“检测到宿主心绪混乱,系统判断你需要帮助。”
“对,我需要帮助。”景长嘉说,“这么多书,你觉得哪些书里才会有答案?”
“系统觉得,相比书籍,你更需要一个实验室。”系统说,“宿主请回头。”
景长嘉心中一跳。
他猛地回头,就看见自己的小书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台与萨洛斯实验室里一模一样的电脑。
“所有功能均模拟完毕。”系统说,“宿主可以在这里,运行你的AI与模型了。”

万界互通系统曾经自我介绍说,它是一个帮助宿主文明进步的系统。
但……它的表现确实和“进步”两个字,有些不沾边。
刚绑定景长嘉,穿到弘朝后,关机。
十几年后苏醒,穿到未来后,关机。
好不容易开机带着他穿了回来,宿主人还在病床上,除了脑子哪里都不能动的时候,它催着宿主赶紧开直播。
终于,景长嘉人出院了,能量也攒够了,系统彻底开机带给了他记忆图书馆后,就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唯剩后面的模拟精神药剂还算有存在感。
所以景长嘉总是会忽略系统的能力,他太习惯所有的疑问都依靠自己了。
“你能模拟实验室电脑?”景长嘉有些错愕。
“当然,宿主。”系统平静里,带着一丝小得意,“你能模拟家用电脑进行练习,系统当然也能模拟其他东西,甚至其他场景。”
景长嘉听出了它的小得意,有些失笑:“你没有提过,我有些意外。”
“因为……”系统那点小得意顿时不见了,“需要能量。很多很多的能量。”
“那这台试验机……”
“给宿主攒的精神类药剂,都没啦。”系统超小声说。
它甚至不敢告诉景长嘉,这一台机器模拟出来,它的能量库里储存的能量都快见底了。
之前为了多攒点能量,它甚至悄悄给弘朝人直播了两次纪录片。因为它不知道宿主到底想对弘朝做什么,所以也就不敢播别的。就把以前宿主选定的纪录片播了两集。
平静得宛如一潭死水的能量终于迎来了几波收集高峰。
然后一朝清空。
“你又没做错事,心虚什么。”景长嘉好笑地道,“除了这个,还能模拟什么?”
“和记忆图书馆一样,宿主倾注过注意力的东西都能模拟。但科技含量越高的东西,倾注的注意力就要更久,模拟所需能量需求也会倍增。”系统说。
“必须是实物吗?”景长嘉沉默半晌,突然道,“我把某些先进武器的资料和视频影像看个几十遍,不能模拟吗。”
“请宿主不要选择偷懒。”系统认真道,“没有见过实物,系统无法扫描内外。”
“所以我的注意力本质是你能量传达的一部分。”景长嘉了然了,“你也需要‘眼见’才能拟真。”
他心中这才有了些安定的实感。
如果一个系统只靠他看一眼就能模拟一切,他反而会觉得不够安全。那看起来就不太像科技造物了,而更适合去当神仙。
“你的能量收集怎么样?”
“与计算差距不大。”系统回答道,“目前在较低水平里平稳波动。所有能量反馈均来自于学生们对网课老师们的抱怨。”
景长嘉听得笑出了声:“他们是听不懂,还是听懂了嫌不足够?”
“根据分析,各种情绪均有一些。”系统说。
它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世界之中,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多的与它全然不同的生命形态。
他们有许多令它不明白得思考、行为,也有许多令它渐渐明白的生存道理。
系统在脑海深处安静地感受着景长嘉的心绪,问他:“宿主是否需要对网课做出调整?”
景长嘉闻言,很轻地吐出一口浊气:“他们那边……是什么时候了?”
“亦快要入冬了。”系统说。
弘朝那边热闹的秋收已经过了。
粮食入仓收税时出了些小小的乱象,但系统也看见有蔺获的人潜伏在其中不知做些什么。北疆的雪早已落了许多日子,城中积雪已有半人高。但北疆今年的人口,却比往年多出些许。
系统知道,那是宿主推广粮种的功劳。
这些时日里,终于农闲下来的百姓们,许多会趁着深冬未到,在城里往来做些小生意。有上山给自家寻柴火,顺便再卖一些的。也有上山猎动物,为自家过冬做准备,再顺道也卖一些的。
他们平日里没做过什么买卖营生,也没什么稳定的货物来源。也就初冬里为自家做准备时,才会有些小买卖。许多时候,都还只是村里人单纯的以物易物。
“快入冬了……”景长嘉沉思许久,才说,“课程安排不变。若是冬天来得太早,你就看着时间插播一些纪录片。我以前播过的那个就可以。播完了你再告诉我。”
“好的宿主。”系统悄悄松了口气。
“我要工作了。”
景长嘉走到模拟机旁边,他熟练地修改代码将自己的算法融入其中,等待反馈时,他突然问:“你能看出问题出在哪里吗?”
“……抱歉,宿主。”系统愣了愣才答道,“对于这种连初级智慧都不具备的智能程序,系统并不了解。”
景长嘉倒也不意外这个回答。
系统说它是高维生命,既然是高维,那就很显然与他们的组成形态并不一致。
“那我换个问法。”景长嘉想了想,又问,“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系统却只说:“你们的人工智能,比起算法,更加被外在条件制约。”
“你的意思是,我再进行算法优化已经没有意义。”景长嘉叹了口气,“我更该做的是对芯片的突破。”
AI所能表达出来的一切,都严重依赖它拥有的算力。而算力是依靠能源、芯片、设备,最终才得到被人所看见的,来自软件上的表达。
景长嘉凝视着屏幕,上面反馈回来的答案依然差着1%。
他沉思了许久,才再次动了起来:“在外部条件无法立刻迭代升级之前,我认为我的模型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性。”
数学追求的是什么?
是某种意义上人类智慧的极致。
是这个世界所能抵达的,认知的边界。
景长嘉双眼炽亮如火,他专心致志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用所有的精神往那边界探索。
窗外暴雪如絮,随风而逐。
接下来的好几天,生命泉都被这场罕见的暴雪所困。实验室广泛安装的融雪程序根本融不了这样大的风雪。辛辛苦苦的工作一整天,一夜过去,积雪反涨两寸高。
萨洛斯实验室的科研人员们乐呵极了。
他们隔窗看着外面堆到窗下的大雪,庆幸着小食堂的工作人员早早储备了能供他们食用一个月的各类食物。
“今天的牛排煎得特别嫩,皮特的心情一定很不错。什么时候雪小一些,他就该去堆雪人了。”肌肉神经组的组长怀特看向封照野,“你可以一会儿给我们小景带一块。话说回来,这么多天了,小景还在钻牛角尖吗?”
“那不叫牛角尖。”封照野道,“只是对工作完美性的一些追求。”
“好吧,”怀特笑了起来,“抱歉,我不该在你面前说这种话。我的意思是,他们数学家总是会追求公式上的完美。”
“等他优化完毕,这次的合作也就结束了。”封照野提醒他,“到时候我们都会离开。”
怀特听得一愣,呆在实验室里懒得刮胡子的脸都皱了起来:“这么快?你们才刚来!”
意识到景长嘉与封照野或许很快就会离开了,怀特顿时有些紧迫感。他想了又想,连那块被他夸赞的牛排都被遗忘了:“要不然这样,你回去之后就申生命泉的博士,虽然我们一般只要博士后来驻站工作,但是我们全组都很欢迎你。”
“那可不行,怀特先生。”一道清亮的声音插了过来,“如果他想考博士,那就得来当我的开山大弟子。”
景长嘉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小食堂,他略有些疲惫,双眼却溢满了喜色。
封照野一见他,顿时了然地笑了起来:“你过来坐,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
“你看着办就好。”景长嘉坐到了封照野旁边,拿过封照野还没开封的果汁,插上吸管就大口喝了起来。
怀特挑着眉看着他俩,好半天才动手开始切牛排:“好吧,好吧。很抱歉,冒犯你们俩了。”他大口咬着牛排,冲景长嘉嘟囔:“你们年轻人这些小情侣的鬼把戏,我可真受不了。”
景长嘉偏巧喝完最后一口果汁,习惯响亮的空吸声盖过了怀特的嘟囔。
他疑惑地看着怀特:“嗯?”
“没什么了。”怀特看向走回来的封照野,“小景喜欢那个果汁。”
封照野扫了一眼桌面:“那我再去拿一盒。”
怀特恶作剧得逞一般的笑了起来。
景长嘉大口吃了晚饭,抬腿就往楼上的实验室走去。
阿帝兹早已得了景长嘉的消息,先一步抵达了实验室。
“是优化过的算法模型吗?”阿帝兹说,“实际上我认为你应该多休息一下,这个工作没有这样要紧。”
“可也是你说的,早一天推广落地,就能早一天救人。”景长嘉笑着道,“我不累,我们开始吧。”
计算机科学的工程师早就做好了准备,景长嘉走过去落座,与工程师们小声商讨了几句,随即就展开了工作。
阿帝兹站在一边,心中有些紧张。
他既期望景长嘉能得到一些突破,又想要他别那么快的突破。
与景长嘉合作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他几乎瞬间就能理解他们所想要的一切,并且能在很短的时间里给出有效反馈。
萨洛斯实验室与那么多高校、那么多数学家都有合作。与景长嘉合作所得到的满足感与愉悦感,依然是其中的翘楚。
这要是生命泉自己培养的数学家该有多好?
阿帝兹沉思着,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就在这时,有人悄悄地在他身边站定。
封照野落后了几步才走了上来。
他略过场内的工程师与试验机,眼神直直地落在了景长嘉身上。
他们家的小数学家这时候总是非常认真的,眼睛里除了手里的工作,再也没有别的事物。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会有些冷然的高贵。会给人一种他很难相处,也很难靠近的错觉。
但封照野知道,那只是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别处。当那双眼睛看向朋友时,它总是蕴含着柔软的水流。
像是阳光下的清潭。所有的情绪都能一眼望见。
等待的时刻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
好像几个短短的呼吸后,景长嘉就从屏幕后抬起了头。
他双眼里有明亮的星光闪烁,脸上是得意又满足的笑容。
于是封照野明白了。
他笑着冲景长嘉竖起大拇指,景长嘉略略仰头,得意一笑,又把注意力收回了试验机上。
封照野低声一笑,转头看向身边的阿帝兹,轻声说:“阿帝兹先生,恭喜。”
阿帝兹还有些恍然:“什么?”
封照野告诉他:“小景教授的优化算法达到了预期成绩。”
作者有话要说:
怀特:小情侣的鬼把戏啊(咬牙.gif)
戈麦斯:对吧,你也发现了吧?他们俩诡计多端!

几台试验机的屏幕上,纷纷显示着95%与93%的字样。
计算机工程师们定定地看着这个数据,随后不约而同地猛地跳起,高声欢呼了起来。阿帝兹见状,一个箭步冲到电脑面前,他看着那硕大的字样,双眼猛地红了。
人工智能在医疗大模型下能够达到这样的判断,就意味着一旦推广开后,经验不足的医生造成的误诊会大大降低。
阿帝兹抓着景长嘉的手,语无伦次地说着这少少的1%,带给他们的震撼与意义。
景长嘉眉目柔和地看着他,阿帝兹看着他的眼睛,莫名觉得那不是一双少年人的眼睛。凝视着他的年轻的双眼后,有一个柔和又苍老的灵魂。
阿帝兹满心混乱的兴奋,都缓缓地平静了下来。
他握着景长嘉的手,一叠声的道:“你真好,真的很好。日后如果在顿涅瑟斯待得不开心了,我们生命泉永远对你敞开大门。当然,我并没有期待你在顿涅瑟斯遭遇不开心的事情。”
“我知道。”景长嘉安抚着他,“我也很高兴,您愿意邀请我来参与这样有意义的事情。”
布伊戈的国土面积与龙夏相当,人口数却不到龙夏的一半。所以阿帝兹第一反应想到的,是经验不足的医生所造成的的误诊。
而景长嘉却在他连声的感叹中,想到了医疗大模型下AI的运用,能大大的简化医疗的流程。特别是对于某些指尖血就能分析判断的疾病,医疗大模型的铺开与运用,更是有着非凡的意义。
龙夏人口多,意味着患者多。患者多,则病例多。
理论上,他们完全可以训练出更加优秀、更加精准的医疗AI,去为医生、为患者服务。
这个念头一起,景长嘉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国了。
但下一刻,他就想到了整座生命泉为了训练这个医疗模型所付出的金钱代价。若真要做这样的医疗大模型,或许还是需要组织参与。
不要着急。景长嘉想,现在更重要的是模拟AI芯片。
在生命泉的这一个多月,不管是算法上,还是对神经网络的认识上,景长嘉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对于人工模拟大脑的突触方式与信息捕捉的选择,他也有了一些灵感。
在等待大雪停止时,他就开始专研这方面的工作。
阿帝兹特别乐意在脑神经上给他做指导:“人脑的反应比你们这些数学家还有他们那些计算机科学的工程师,认知上都要更复杂一些。人脑的反应受到相当多的情况干扰。”
“比如神经炎症、各类障碍谱系,甚至于……多巴胺。”阿帝兹笑着扫了在房间的另一端带着耳机赶论文的封照野,“你们要做神经模拟,远远用不到这样复杂的机制。”
景长嘉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没有必要。在现今的空间嵌入式循环网络里,规范化它的信息权重,就能提高它本身的性能。重要的依然是信号传递的标准度量。要减少外围的稀疏冗余,保持两个信息节点之间的最短路径。”
他一边说,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目前的研究方向是利用量子场论的工具将函数正规化,以得到一个无限发散却又能锁定最短距离的结果。这样的话……
景长嘉突然一愣。
制约、连接、空间置换、量子工具……
所有维度上的唯一奇点。
代数几何与脑型拓扑。
无数的数字像是被这一瞬间的念头激活,霎时间充满了整个大脑!
他呆呆地坐在窗边,窗外的雪与眼前的人似乎在瞬间消失,景长嘉看见的唯剩数字的世界!
阿帝兹说完了话,却没听见回答。他仔细观察了景长嘉半晌,笑着起身道:“我先走了。”
景长嘉愣愣地挥了挥手,本能地道:“再见。”
阿帝兹点了点头,又走到封照野身边,提醒他看着点景长嘉。封照野小声感谢了他,将阿帝兹送出房间后,封照野就找了一套崭新的纸笔,塞给景长嘉。
景长嘉眨了眨眼,抬眼看着封照野,又似乎在透过封照野,与那个百年前的智者对望。
“……用有限向量束……复形……结构……”
景长嘉喃喃道。
封照野缓缓地在景长嘉身边蹲了下来,不敢打断他的思路。
景长嘉的视线跟着封照野移动,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数字似乎也在这样的视野变换中得到了整理。
“如果我们在这里引入一个爱因斯坦流形,那……”他想了想,“可以赋予一个全纯结构。”
这话一出,他浑身一震,拿起手里的纸笔,在膝盖上摊开就埋头急书起来。
封照野站起身站在他身边,看他一字一字的写下复杂的算式。
一开始他还能看懂这是霍奇猜想,可等景长嘉写完两页,他的思路就彻底跟不上了。他悄悄地退到一边,打开房门走出去后,又轻轻地关上了。
可出了门后,他也没走远。只是倚靠在门边,慢慢地拆了一颗主诞日里景长嘉送给他的糖吃。
那盒来自顿涅瑟斯大街小巷的星星糖,封照野格外重视。只有在心绪不宁时,他才会吃上一颗。
怀特远远地看见他,立刻笑着走了过来,正要大声招呼。封照野就扬起了手,做了个静声的姿势。
“怎么?”怀特走到门口双眉一挑,有些好笑地压低了声音,“和你的小景教授吵架了?”
这话一出口,怀特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管是景长嘉还是封照野,看起来都不是那种会无理取闹的人。不过现在看来嘛,无理取闹是每一个小年轻陷入恋爱后的必然状态。
怀特都想好怎么打趣他俩了,却见封照野摇了摇头:“他在忙很重要的事,现在不适合去打扰他。”
他要保护景长嘉这样的灵感激发状态,并生出了一些,想要向虚无的神佛祈祷的心情。他想祈祷让景长嘉这样的状态能维持得更久一些。
因为他的小景教授,已经被霍奇猜想困扰太久了。
到了晚上,封照野再进屋的时候,景长嘉已经换了位置,自己挪到了书桌前。
他面前的草稿纸堆了一堆,还有更多的落在了地上。封照野小心翼翼地让开那些纸,走到景长嘉背后看了一眼。
小景教授显然被一个问题困住了,纸笔放在手边似乎很久没有落笔。封照野只能从那些算式里,分析出那似乎是一个代数向量丛的问题。
“嘉嘉。”封照野轻声喊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景长嘉摇了摇头:“我不吃了,你先去休息,不用管我。”
他依靠着本能回答了这个问题,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封照野在他桌边放下了几个小面包,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
房间里的灯久久亮着,封照野就在客厅里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继续着自己的论文。
经济方面的事情他实在不擅长。但幸好这次的论文定题是从数学模型着手,去做生命泉经济大数据分析。阿帝兹无偿给予了他许多的数据资料,导师也给了一定的帮助。所以写起来倒也不是非常困难。
大雪夜中,两人隔着薄薄的一堵墙,都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封照野给自己设定了一个半小时一震的闹钟,每半个小时,他都会起身去看一看景长嘉。
有时候景长嘉在奋笔疾书,又时候会看见他被难题难得抓耳挠腮的模样。
但让封照野很欣慰的是,这一个晚上景长嘉慢慢的吃掉了他准备的小面包,也喝了半杯牛奶。比起以前解不出题就不吃不喝的模样,可谓是有了长足的进步。
他收走桌上的垃圾,又一次的离开了书房。
夜色渐深又转浅,阳光升起后又落下。
一个日夜就这样安静的过去。房间里除了更多的草稿纸,就没有多出任何东西。
封照野照例送上了小面包,又退回客厅写论文。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窗外鹅毛的大雪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黑暗阴沉的天色在生命泉其他建筑物遥远的灯光里,透出了一丝悠远的安宁。
整个生命泉都在这样的安宁里陷入了沉睡,唯有远处的海浪,传来了有规律的起伏声。
毫无声息的夜晚,大海的浪潮就变得格外醒目。只是听着它遥遥的余音,似乎都能看见大雪被海浪打出的冰凉雪沫。
封照野突然就有些写不下去了。
他思路顺畅,资料详实,数据充足,就连粗稿都早已写完,论文没有什么难得住他的地方。
可他的心却似乎也变成了海浪,正随着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在不宁静的起伏。
在这样安宁的雪夜里,他突然就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心绪。他想守在景长嘉身边,哪怕只是看着他也好。
但是……
封照野默默地扫了一眼手机,看着闹钟的倒计时从26跳成了25。
但是他才刚从书房退出来五分钟。
倒计时读秒的闹钟似乎在嘲笑他的没出息。
只是隔着一堵墙,只是短短五分钟,居然都能让他变成这副模样。
“……”封照野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双手用力揉了把脸。
几秒钟后,他按掉手机闹钟,坚定起身走向了书房。
房间里光线明亮,唯有遍地的草稿纸变得更多了些。
封照野轻声走到书桌后,就见打开的笔记本屏幕不知何时已经黑了下来。长时间高强度的用脑耗空了景长嘉所有的精力。
他的小景教授安安静静地趴在电脑前,已然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怀特:他们一定吵架了。一定是。
怀特:我最懂他们小年轻谈恋爱的情况了。
怀特:等他们和好了我要狠狠嘲笑——

窗外雪光森森,窗内暖光如火。
明亮的灯光刺得沉睡的小景教授皱紧了眉头,也刺穿了他一根根分明的睫毛。
封照野凝视着他,莫名就觉得,那因为睡不安稳而颤抖的睫毛,就好像搔在他的心口处。
“嘉嘉。”封照野轻声喊他。
景长嘉趴在桌上睡着,似乎是听见了声音却不想起来,皱着眉把脑袋往自己的臂弯里埋。
封照野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动作像极了睡着了却怕光,就用毛绒绒的小爪子捂脸的小猫一样。
他躬下身,小心翼翼地抱起了景长嘉。
“唔……”景长嘉被他的动作惊醒了,他睡梦中迷糊地睁眼看了一眼。
“我带你去睡,别在桌子上趴着,不舒服。”封照野柔声说。
景长嘉闻言就闭上了眼,将脸往封照野肩窝一埋,极其放心地再次睡了过去。
封照野将他抱回床上,放下景长嘉的一瞬间,他突然注意到了景长嘉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封照野眉头一皱,动作放得更轻了:“身上疼?”
景长嘉没有回答,只蜷缩着把脸往枕头里埋。
生命泉的供暖系统非常优秀,是利用了他们自己的超算中心与其他未开放系统对整个区域进行供暖。可海边的环境加上最近连日的大雪,还是让景长嘉的身体有些不舒服。
像是有看不见的针在骨头里这里扎一下,那里碰一下。时而酸软、时而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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