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当了一个星期的驴才勉强保住的工作,居然是在楚究的眼皮子底下的工作!
郁南又瘫了回去。
好吧,丢了身,丢了面,马上要丢工作了。
所以,楚究为什么没有像原文所写那样誓死反抗呢,反倒是想跟他一争高下谁也不服谁。
就这样诈尸几次之后,张鹏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你内心的斗争非常激烈。”
郁南:“相当激烈。”
思来想去,都怪楚究把持不住。
张鹏几度欲言又止之后,特真诚劝他:“人要学会知足,拿点钱就算了,嫁入豪门不是那么简单的,万一人家反咬你一口,告你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偷鸡不成蚀把米,对吧,现在楚究估计是想大事化小,咱们见好就收啊,毕竟山鸡变凤凰的不多。”
张鹏这些话是发自肺腑的,是真的把他当朋友,要是原主能听进去,就不会有那样的下场。
张鹏见他听进去了,又继续劝他放下嫁入豪门的执念,“孩子生下来,有这一笔钱养着怕什么,留着生殖腔,以后找个老实人嫁了,你这模样,有的是老攻抢着呢。”
郁南的脑子现在有点乱,倒不是担心别的,只担心自己的饭碗不保。
不过他还是能准确捕捉‘老实人’这几个字,看向张鹏问:“老实人做错了什么?”
“……”
郁南:“我也是老实人。”
张鹏语顿了下,给了他一个“你可拉倒吧”的眼神。
郁南垂下眼帘笑笑不说话。
张鹏:“不是,你什么时候三观这么正了?”
郁南回忆了下,相对于书中对他的设定,他现在这三观绝对是标杆。
郁南指着小腹,“为孩子积德。”
张鹏:“果然怀孕能改变一个人。”
郁南一本正经点头,“嗯,父爱伟大。”
张鹏:“……”
郁南手搭在小腹上,下意识地抚摸着,眯着眼睛想事情。
张鹏沉默地打量了下他,终于把心中的疑问问出来,“郁南,我怎么感觉你变了个人?”
正在思考的郁南手指下意识抽了下,“怎么?”
“你好不容易钓到了楚究,怎么这么淡定?”
按照原书确定,此时他应该惴惴不安,患得患失,恨不得一天24小时盯着肚子里的动静,生怕一个闪失就把里面这颗受精卵给搞没了。
郁南此时没心思和张鹏解释,只好稍稍恢复原先的人设。
郁南苦着一张脸说:“哪钓到了,他居然让我打胎。”
张鹏:“那你可不能打,对你身体伤害太大了。”
为了表示自己很痛苦,郁南捂着脸委屈道:“虽然得到了他的身体,但他的心还不属于我。”
“……”刚才是白劝了,张鹏安慰道:“行了行了,别伤心了,小心动了胎气。”
为了更情深意切一点,郁南痛心疾首道:“还不够,我想要他身心都属于我!”
“你动了真心?”
郁南:“陷进去了,心动了,地动山摇。”
胡说八道真的能省去很多麻烦,这回张鹏应该相信他没有变了,他还是那只想嫁入豪门的山鸡。
可这次,回应他的不是张鹏的安慰,而是张鹏疯狂的咳嗽声。
郁南放下手睁开眼睛,西装穿得板儿正的楚究站在他面前。
李信扬笔直站着,但表情一言难尽。
……怎么还杀回马枪呢。
此时的楚究,虽然看着冷冷淡淡的,但他每一根齐整整的头发丝都在咆哮着: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气氛诡异地安静着。
刚在张鹏面前演完深情人设,现在如果就在楚究面前崩深情人设,张鹏会不会觉得他得了精神分裂?
郁南回过神,清了清嗓子,站起来特无辜地、但又带着点期待地问:“你是反悔了吗?不要打孩子了吗?”
一副想得到他的身和心的样子演得淋漓尽致,和刚才怼人时说人家精子镶钻时判若两人。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过如此。
张鹏都看呆了,这男人撒娇,不输女人娇啊,难道会生孩子的人都这么会撩的吗?
可楚究是何许人也,楚家大公子,常年不近男女色,根本不吃这一套,脸色肉眼可见地臭了下来。
张鹏也不知道郁南是怎么得到他的人的,这样的人,即使有药,也很难搞定的吧。
楚究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似乎根本不屑于再跟他多说一个字,冷漠移开眼睛看向周鹏。
楚究气场太强大,周鹏没敢说话,双手握着放在肚子前,低眉浅笑的,若再给他斜挎个欢迎光临的红色黄字绸带,就是等待总部老板的迎宾客。
楚究:“药是你开的。”
张鹏听出来了,这是个肯定句。
张鹏笑容僵在脸上,而后打哈哈,“楚总您说的什么……”话
楚究直接给了答案:“迷药。”
张鹏愣在原地无言以对。
郁南:“……”做人怎么可以这么直接。
楚究往后一伸手,助手给他递了一张支票。
楚究晃了晃手中的支票看向张鹏:“张先生,你我都是生意人,谈个条件如何?”
张鹏愣了下,接着笑得像个生意人,“能和楚总谈生意是我的荣幸,楚总请坐。”
楚究无声笑笑,“坐就不必了,既然药是你开的,这件事算起来你也有责任,如果张先生能让这件事按照我的预想发展,咱们这笔生意就算谈成了。”
张鹏又笑不出来了。
郁南:“?”
这事儿都当成个生意谈吗?
果然是万恶的资本家啊!
郁南还没组织好语言怎么反驳,楚究把支票放在了桌上,长指轻轻扣了扣,“这是定金,生意谈成了付剩下八成。”
郁南瞟了眼支票。
妈呀五十万!
那两成是五十万,全款就是……
250万!
靠,这数据不吉利,和他直播账号的粉丝数量有点雷同。
楚究可真是个艺术家。
张鹏也还没组织好语言怎么拒绝,楚究转过身,看了眼挂在墙上的营业执照。
楚究:“营业执照该审核了,张先生别忘记了,以免影响经营。”
张鹏当然知道楚究这哪里是善意提醒,而是赤裸裸的威胁。
言下之意就是这破诊所还要不要办下去你自己看着办。
张鹏笑着回答:“多谢楚总提醒。”
楚究温文尔雅地笑笑:“合作愉快,再见。”
楚究说完,看都没看郁南一眼就扬长而去。
郁南眉毛一挑,不着痕迹无声笑笑,拿起支票追了上去拦住了楚究。
楚究冷眼看他。
郁南捂着小肚子,理直气壮带着点嗔怪道:“你拿回去,这是我们之间的孩子,跟他没关系,我们自己解决就好。”
暧昧的语气拿捏得刚刚好,心动得地动山摇的人设没有崩,似乎两人很熟稔,像极了小夫妻吵架,就差没嘟嘴跺脚小拳拳砸胸口了。
楚究:“……”
楚究杀了个回马枪之后,郁南总共就说了两句话。
可每句话说完,都像投了个静默大招,把气氛给整凝固了。
甚至楚究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都会露出浅显易辨的神色来。
那神情无语中带着点嘲弄,但又不屑纡尊降贵跟他理论,似乎多说一个字都显得屈了他的尊。
郁南才不管他怎么想,举着支票,跟个乖媳妇似的安安静静呆着。
最后,楚究没接过支票,皮笑肉不笑地转身走了,笔挺的西装划过支票发出轻微的响声,支票跟着颤抖了两下,而他伸手拍了拍袖口,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郁南冲着他的背影喊:“那我们改天约再详聊,我等你电话,尽快打给我,不要让我等太久啊哥哥。”
肉眼可见楚究的脚步更快了。
张鹏:“……”撒娇一绝,也难怪楚究没把持住做了,谁受得了美男撒娇呢。
楚究沉默回到车里,感觉这辈子的无语都用在了这里。
李信扬也十分无语,两个人在车里沉默许久,谁也没出声。
李信扬觉得刚才的事情没有发挥好,明明两人在谈判桌上总是游刃有余,即使是面对一群怀着狼子野心鹰钩鼻蓝眼睛的老外,此时愣是让那个婊里婊气的心机男占了上风。
不过,硬仗好打,明债好还,就是这风流债不好理。
特别是像楚究这种一向洁身自好清冷禁欲的人,最怕碰上这种狗皮膏药。
这郁南恐怕好几年前就开始计划了吧。
虽然楚究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这次显然是被气到了,不然怎么会已经出了门,想想又杀了个回马枪?
毕竟对方怀了孕,本想承担点责任,把事办得体面一些,没想到对方唇舌如剑,不分青红皂白怼一通。
接着又在线精分,说什么心动到地动山摇。
果然是能让楚究这种冷静到令人发指的人破功,郁南还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半晌后,李信扬忍无可忍地吐槽:“老大,他是不是有病?什么心动到地动山摇,居然还叫你哥哥。”
楚究坐在后座,长腿支着,慵懒地靠在座椅上,又恢复到了喜怒不形于色冰山脸,“这是什么好事么,需要你反复提醒?”
李信扬:“……”
“小周还有多久结束产假?”
李信扬:“一个半月。”
这时,楚究的电话响了。
楚究看着屏幕里的“妈”字,又揉了下太阳穴。
楚究:“妈。”
“儿子啊,今天是张氏董事长小儿子的生日,人家邀请函都送到家里来了,你礼物备好了没有啊?”
一向雷厉风行的周玉荷语气突然温和讨好,当然是有她的目的。
张家小儿子叫张丘墨,跟楚究一样也喜欢男人,两人除了门当户对之外,张丘墨还有个周玉荷最喜欢的功能。
他有个天生的子宫,能生孩子。
楚究无奈叹了口气:“妈我……”
没等楚究说完,周玉荷打断她:“没备好没关系,妈知道你忙,妈都给你备好了,你今天早点回来哦。”
“妈我真的……”
这次周玉荷让楚究多说了两个字,但也就仅仅两个字,“哎哟哟,不说了,头有点晕,估计血压又上来了,我出去溜溜子孙满堂,挂了,再见。”
子孙和满堂是周玉荷养的两条小狗,是之前养的招财和进宝的孩子。
周玉荷有点迷信,楚究他爸死得早,留下个烂摊子给她,自从养了招财和进宝之后,公司蒸蒸日上。
招财和进宝很快生了两只小狗,周玉荷立刻起名子孙和满堂。
电话挂断了,楚究垂下手臂,揉了揉太阳穴。
李信扬作为楚究的特助,已经跟了楚究很多年,两人虽是上下级,但已如朋友般熟悉。
工作时的楚究似乎有九个脑袋,凡事都能游刃有余,和对手谈判时,他似乎有九条尾巴,让人摸不着套路。
唯独对感情,像只小白兔。
李信扬问:“老董事长又催你相亲呢。”
楚究:“嗯。”
李信扬:“张丘墨?”
“嗯。”
李信扬:“要不去看看?”
楚究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你想去你去。”
李信扬做了个封嘴巴的动作。
楚家事业越做越大,但是人丁不旺,周玉荷年轻时虽然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但退休五年后和普通的妈妈一样,想抱孙子都想疯了。
自从楚究三十岁之后,周玉荷最热衷给他相亲,一来是因为楚家人丁不旺,二来周玉荷看不得自己儿子惦记那个左星河。
在周玉荷眼里,那个左星河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拉个大提琴,还拉出优越感来了,说楚究生来就要在商场上沉浮,凡事用金钱衡量,庸俗又市侩,和他这个大艺术家不合适。
要不是楚究,他你能拥有那把好几十万的大提琴。
李信扬不禁想,如果周玉荷知道现在就有个现成的孙子,会不会有可能让人把孩子生下来?
李信扬细思极恐,这郁南的城府极深,心思细腻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如果郁南遇到了周玉荷……
李信扬:“老大,千万不能让老董事长知道这件事。”
楚究嗤了声:“他哪有那本事。”
李信扬也觉得自己多虑了。
周玉荷退休多年,深居简出,除了给楚究相亲,谁都不见,郁南哪能轻易见她。
李信扬:“我们回家?”
楚究:“去公司。”
李信扬:“……”
得,工作狂。
不过这次一向洁身自好意志力坚定的楚究破了戒,终于是把那个忘恩负义的左星河给忘记了吗。
李信扬忽然有一丝丝同情自己的老板,为什么遇到的男人都不怎么样,这么多年还没遇到个真心待他的人。
而张鹏的诊所里,楚究走了,郁南还站在原地举着支票。
张鹏连忙过来安慰他:“郁南,别难过,不举了不举了。”
郁南嘴角抽了抽:“我手有点抽筋,你帮我揉一下。”
“哦哦,好。”
张鹏连忙揉了揉他的手,郁南才皱了下眉,松了松筋骨。
郁南:“怎么说话呢,什么不举不举的,谁不举了。”
张鹏:“是是是,你举。”
郁南苦着一张脸继续演:“我只是难过到抽筋了。”
张鹏:“这我可不信你,我给你做过孕前检查,你缺钙,现在怀孕,更缺。”
缺钙?这是什么身子骨,得练练了。
郁南揉了下胳膊,“这缺钙和难过也不冲突啊。”
张鹏:“……说不过你。”
郁南拿着支票坐了回去,张鹏看了眼门外,问了嘴小护士,“人确定走了?”
小护士往门外一看:“走了,宾利车不在了。”
张鹏狠狠松了口气,开始骂人:“气死我了,他这人怎么这样,怎么能用金钱考验我们的友情,搞杀人诛心挑拨离间这一套,衣冠楚楚的,心真黑,郁南你说是不是。”
郁南靠在椅子上不说话。
张鹏:“郁南你别担心,我张鹏不是那种出卖兄弟的人。”
张鹏义愤填膺,郁南则一语不发。
张鹏走到营业执照前面看了看,还用手擦了下上面的灰尘,默默叹了口气。
楚究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在商界稳住了脚跟,有属于自己的地位和圈子。
这回马枪杀的人猝不及防,明目张胆用万恶的资本挑拨离间,顺道利用朋友的事业威胁他一番,威逼利诱全用上了,伤害性很大,侮辱性更强。
郁南并不笨,在楚氏集团秘书办上班这一个星期,他能感觉到老板是个追求完美的人,这样的人,对自己的黑历史定是0容忍,虽杀伐果断不近人情,但事情做得体面。
虽然这个锅是原身的锅,但他穿越过来了,背着锅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他不能因此连累了张鹏。
他拿起支票走到张鹏身边,“这250万的生意你做不做?”
张鹏怒了:“我他妈的是这种人吗?他敢端我的诊所,我就,我就……”
郁南:“干他?”
“干他是不敢,我换个地方开就是。”
郁南愣了下,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张鹏看似不怎么靠谱,没想到是个挺靠谱的人。
郁南:“行,我懂了,支票给我,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不会连累你,放心吧。”
张鹏有点不相信他,“你打算怎么处理?一哭二闹三上吊?”
郁南神秘笑笑:“这笔生意我来跟他谈,去忙吧,我走了。”
郁南拿着支票走出了张鹏的诊所。
楚究这么明目张胆威逼利诱,让他很不爽。
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财富,他和楚究都不在一个层次上,但都是男人,他凭什么比楚究矮一截?
他还真当他的小蝌蚪镶钻了!
这楚氏他还不想呆了呢。
再说,肚子是他的,孩子也是他的,生不生轮得到他楚究来指手画脚吗。
董事长怎么了,在职的时候他才是董事长,离职了他就是个屁。
周一他就把辞职报告和这五十万支票一起拍他楚究脸上,让他知道什么叫做铮铮铁骨。
郁南散步回家,越想越气。
路过公园时,碰到了两个穿着时尚的阿姨在猛追四条狗。
一个人喊:“子孙和满堂,停下来。”
另一个人喊:“嘟嘟和喏喏,停下来。”
四狗充耳不闻,两前两后追逐着,狗带拖着地,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
这会儿天还算早,在公园散步遛弯的都是年纪偏大的人,看到四条跟疯了一样的乱窜,都避之不及。
还有人抱怨:“出来遛狗也不好好牵绳。”
两个阿姨看到郁南,好不容易看到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
她们拉着郁南的手臂,气喘吁吁道:“小伙子,能不能帮我追一下狗?”
原来是两只小公狗追着两只小母狗。
狗是小狗,跑得不算快,但对上了年纪的人来说确实够呛。
既然有人开口求助,没有不帮忙的道理。
郁南小时候经常被狗追,没想到有一天要追狗。
眼看就要追上了,不料跑在前面的两只小狗突然越过绿化带,冲进了非机动车道,站在机动车道和非机动车道的隔离带上。
其中一个阿姨吓坏了,惊叫:“嘟嘟喏喏不要过去!会撞死!”
两只小母狗站在隔离带上摇尾巴。
正在追着嘟嘟和喏喏的两只公狗见它俩停下来了,兴奋得不行,也冲到非机动车道上。
另一个阿姨也吓坏了,“子孙和满堂也不要过去!会被撞死!”
但公狗不听话,非得过去,正好非机动车道来了两个送外卖的电动车飞奔过来,不停地鸣着喇叭,但速度丝毫不减。
那个阿姨吓得声音都走了调,“不要不要啊,不要撞我的子孙满堂!”
郁南连忙大步一跨,扑了过去,终于还是抓到了两只狗绳,使劲将两只狗往回拽,两个电动车嗖地擦肩而过。
郁南重重摔到在地上,胳膊传来刺痛感,手掌心划破了个口子,口子挺深,火辣辣地疼,还有血珠往外冒。
他刚想松一口气,又听到身后咚的一声,接而阿姨惊呼:“玉荷,你怎么了?玉荷?”
郁南回过头,两个阿姨中其中一个晕倒了,两只狗看到主人晕了,连忙跑了回去。
出于职业习惯,郁南自觉不妙。
他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连忙爬起来往回跑。
已入冬,晕倒的阿姨带着围巾和口罩,包裹得严严实实。
郁南扯开她的围巾口罩,跪在旁边一边熟练地开始心肺复苏,一边吩咐另外一个已经慌得不行的阿姨打电话。
“赶紧打120。”
阿姨哆哆嗦嗦拿出手机,“哦哦哦,好,120,说什么。”
郁南一边按压她的胸口,一边冷静说:“山城路公园南入口向西150米,有六十岁左右的女性休克,快打。”
阿姨照做了。
郁南:“打完120,打给她家属。”
“好好好,打给家属。”
“病人有什么疾病?”
“我只知道她高血压。”
“别的呢?”
“我不清楚了,一会儿她儿子来,你问问他。”
“你喊她名字,其他人安静。”
郁南不说话,紧紧抿着唇认真抢救。
掌心的擦伤因为太过用力渗出血珠,从指缝流出,流到了阿姨的衣服上。
和死神赛跑时,每一秒都很煎熬很漫长。
本是寒冷的初冬早晨,他的脸上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不知道第几滴血流下来后,躺在地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围观的人松了一口气,而后鼓起了掌。
郁南狠狠松了口气。
太好了,他又赢了。
因为太用力,放松后郁南的双手在颤抖。
幸运的是,时间尚早,车子不堵,120很快就到了,阿姨很顺利地上了担架。
郁南看了下表对医护人员说:“病人有高血压病史,心脏骤停,心肺复苏五分钟。”
医生给了他比了个大拇指。
救护车鸣笛走了,郁南这时候才泄了气,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擦汗。
有人给他递纸巾,“小伙子,擦擦汗。”
“要不你也去医院消毒包扎一下吧。”
郁南接过纸巾谢过,道了谢,擦了下身子爬了起来。
人群逐渐散开,郁南本想离开,看到了不远处正在两两交配的四条狗。
郁南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精虫上脑的小杂种。
郁南本来想走了,但想到那两个阿姨对这四只狗宝贝差点都没了命,只好走过去安静站着,耐心等它们交配完,牵起四条狗绳,坐在公园长椅上耐心等着他们的主人过来认领。
但发情中的狗狗哪能安安静静坐着等,而是东窜西窜,郁南只好忍着掌心的疼,起身遛狗。
郁南边遛狗,边祈祷那个阿姨没事,赶紧回来找狗才好。
他要回家睡觉。
楚究从鹏程万里诊所出来,刚到公司就接到了苏阿姨的电话。
他让李信扬驱车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山城公园南入口。
可刚到公园,苏阿姨又来了电话,说人已经醒了,现在在120上,准备去省人民医院。
楚究又掉头往医院赶去。
李信扬无意往窗外一瞥,一眼就看到正在交配的小狗。
李信扬脸趴在玻璃窗上说:“这不是子孙满堂和苏阿姨的嘟嘟和喏喏吗?”
估计两人约着遛狗,不曾想周玉荷晕倒了,狗不能带上救护车,被扔下了。
楚究目不斜视:“狗再说,先去医院。”
而周玉荷生命体征平稳,在救护车上就吵着闹着要下车,很快从急救中心转到了普通病房。
楚究他们赶到时,她坐在病房里,闹着要出院去找救命恩人和狗。
苏阿姨则在劝她先好好休息。
楚究一脸担忧问:“妈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老毛病。”
苏阿姨叫苏宛青,是今天小寿星张丘墨的母亲,她看到楚究来了,终于吃了个定心丸。
苏宛青:“阿究你终于来了,吓死我了。”
楚究:“抱歉,让您担心了。”
苏宛青惊魂未定:“本来我俩约着遛狗的,可我家嘟嘟和喏喏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疯跑起来,子孙和满堂就追,我和你妈妈都没抓住绳子,它们就乱跑,不料嘟嘟和喏喏冲到马路上,子孙和满堂也跟过去,正好两辆送外卖的电动车冲过来要撞上子孙和满堂,你妈一着急,就晕了,后来是帮我们追狗的小伙子给你妈急救,救了你妈妈。”
楚究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苏阿姨,给您添麻烦了。”
苏宛青看楚究,越看越喜欢,长得帅,能力强,人还成熟稳重,如果他和自己的儿子张丘墨能成一对儿,那真的是美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