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丑夫后—— by林沁人

作者:林沁人  录入:01-11

邱鹤年双眸专注在他身上,“嗯”了一声,还真就探手又拿了件袍子给自己披上了。
过程里,就是再忘情,清言都牢牢记得不能往炕里挪,两只脚就坚守在炕沿。
清言的坚持也确实没白费,完事以后,只邱鹤年身上的衣袍湿了一片,褥单只是皱了些,还是干干燥燥的。
只是又做了简单的擦洗后,清言围着被子浑身酸软地靠着火墙暖和,邱鹤年却没上炕,清言以为他是去收拾浴桶去了,却没想到,邱鹤年撩开帘子再进来时,手上拿了铁锹。
他把炕沿那处下面的土给挖掉了一层,然后不知道把这些土倒哪去了,又填回来一些。
把地弄平整了,清言红着脸,以为总算完事了吧。
结果邱鹤年又洗了一条布巾,拿过来弯下腰,把那处炕沿和下面的火墙都好好地擦了一遍又一遍。
清言羞得快要死掉了,他钻进被子里,自己也想不明白,那些哥儿不是说,一般多少都要用些香膏的吗,自己怎么就那么……。
一双大手扒掉清言捂在头上的被子,清言还想挣扎,结果发现被子外一片漆黑,油灯已经熄了。
一时间什么都看不见,清言才觉得没那么羞窘了。
他被揽进温热结实的怀抱里,邱鹤年大手往后去,清言一下子紧张起来,但男人只是动作温柔地替他揉着,低声在他耳边问:“还疼吗?”
清言摇了摇头,哑着嗓子说:“不疼了。”
可他还是抓住男人的腕子阻止他继续,邱鹤年在黑暗里低头看他,清言声音小得不得了,在他耳边窘迫地说:“别揉了,我……我控制不了那个……你再揉,我刚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第64章 山上的几天
第二天早上,清言才想起忘记把阿妙拿回炕上了,他着急地下炕去看,才发现小狸花被二喜用两只前腿搂着,睡得正香呢。
一大早就下起雪来,那雪花一大片一大片的,清言开了个门缝,接在手心一片,刚看出个六角形来,就化成一小摊水了。
有人在他身后伸出手去,多接了一会,收回手到他的面前,清言低头去看,这回看清了雪花的形状,美得让人惊叹。
只不大会,那几片雪花也化成了水,那只手便收了回去,身后的人出声道:“面条煮好了,我们吃饭吧。”
清言关上屋门,转过身来,揽住对方脖子,耍赖说:“要抱。”
邱鹤年低头看着他,嘴角含笑,弯腰将他横抱起来,回到炕上才放下来。
两人在炕桌上吃饭,坐的地方热烘烘的,阿妙在旁边吃猫饭,二喜吃完了自己的,在炕沿底下眼巴巴等着清言时不时给他扔根面条。
两人吃完了,各自喝杯茶清清口,稍微歇了会,就出发玩爬犁去。
棉袄鞋袜都在热炕上烘了,穿起来热乎乎的很舒服。
阿妙太小了,还不能出去玩,二喜出去之前,还绕着阿妙转了好几圈,依依不舍的。
他们在距离小屋一两百米处找到了合适的雪坡,坡度不算太大,又够长,附近又比较空旷,树比较少。
邱鹤年自己先试着滑了两次,给清言急得一个劲搓手。
终于轮到清言滑了,他坐到爬犁上,邱鹤年帮他固定着爬犁,问他准备好了吗,清言使劲点头,身后的男人轻轻一推,他就滑了下去。
眼前是苍茫雪原,较远处是高耸的林木,冰凉的风吹在脸上,冻的鼻头有点疼,雪花时不时掉落在睫毛上,速度越来越快,清言觉得有点害怕,又有点刺激,禁不住一边叫一边大笑起来。
两人轮班滑爬犁,二喜也跟着滑了几次,狗耳朵在风里像两面小旗子,吹得颤颤巍巍的。
这么反复上坡下坡的还挺累人,感觉到饿了,两人就往回返。
回去的路不远,清言就抱着二喜坐在爬犁上,让邱鹤年用麻绳拉着他们走。
到了家,邱鹤年焖饭,清言炒菜,再在锅里扔块肉骨头炖上,给二喜和阿妙加餐。
一顿饭吃完,两人稍微睡了一会就起来了。
清言把炕桌搬上来,从行李里把他抽空自制的扑克找了出来,都是他用练字的废纸一张张剪裁下来,再用浆糊一张张粘上的,只表面一层是好纸,上面的牌面,是清言自己一笔一笔画的。
两人坐桌子两边,清言给邱鹤年讲了讲牌面的叫法,还有打升级的规则。
邱鹤年手里拿着抓来的牌,笑道:“我刚学,还请清言小公子高抬贵手。”
清言牛气哄哄地摆手,“放心吧,我会让你的!”
输了得有说法,要不没意思,清言想了想,贴纸条太浪费,干脆就喝水吧,谁输了就喝一杯水,邱鹤年同意了。
结果,这牌一打起来,除了头两把邱鹤年还有些搞不清楚规则喝过两杯水,后面清言基本就没赢过,喝水喝得都要吐了,一动肚子里都哗哗的。
清言尴尬得要死,邱鹤年给他台阶下,说不玩了,先歇歇,可清言输红眼了,一拍桌子说水喝不下去了就脱衣,输一次脱一件。
邱鹤年见他坚持,只好答应了。
两人接着玩,清言的衣衫脱了一件又一件。
玩到中途,邱鹤年抬眸看了他一眼,起身下了炕,把那褥单子又拦上了,阿妙本就在狗窝里和二喜一起睡觉,他回来慢条斯理坐到桌边,继续出牌。
清言还在咬牙,势必要扳回几局。
他确实扳回了两三局,可等他高兴完了才发现情况不对。
邱鹤年把炕桌搬下去,把脱下的外袍垫在了炕席上,从枕下拿了那护腕戴上。
清言用手推他胸膛,红晕飞了满脸,“天……天还大亮着呢,不……不行。”这纤毫毕现的,他不好意思。
邱鹤年也不劝他,只低头亲他的唇,亲了一会,清言那推拒的手就软软地移向男人后颈,搂住了男人粗硬的脖子。
过了一会,清言又有问题了,他哭唧唧道:“不行,我喝了太多水了,肚子老响。”
邱鹤年声音沙哑,“没事,我不听。”
又过了一会,清言又哭了,说:“我膝盖疼,炕好硬。”
“呼,”邱鹤年努力维持着理智,喘了口粗气,将清言换了个位置,随着位置的变换,他肚子里的水哗哗的又响了几声,格外响亮,这次邱鹤年没法装听不到了,他没忍住,笑出了声,气氛一下就变了。
清言不干了,就要下炕,又被一只大手从身后给拦腰抱了回去,坐下去的一瞬间,清言仰起下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脸色潮红着,忍不住叫出了声。
再之后,也没人在意有没有哗哗的水声了,顾不上了。
一直到天黑,清言小腹上那块孕红就没淡下去过。
晚饭是邱鹤年做的,清言没胃口,他就熬了二米粥,把猪肉丝切的细细的,和咸菜丝一起炒了。
平日里清言不爱吃这种酸酸的咸菜,但用水泡一下去掉太多酸味,炒了肉丝他就挺喜欢,没胃口的时候吃起来很开胃。
清言就在被窝里吃饭,被人一口一口喂着。
吃完了漱口擦洗也都在炕上。
收拾完碗筷,邱鹤年洗了手,回到炕上和清言靠在一起,拿了本书给他读。
读了一会,邱鹤年就放下书,清言抬头看他,纳闷他怎么突然停了,邱鹤年看了他一阵,目光幽暗,一会后就转身下了地,把那褥单又挂上了。
清言见了,顿时后悔自己因为赖在被窝里,一直懒得穿衣。
邱鹤年回来了,清言一点脾气都没了,哼哼唧唧就被扯开了被子,软软地任人摆布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清言挣扎得厉害,叫着“褥单要脏了”,有人下了地趿拉着鞋子,接着是拖动什么的响动。
又过了一小会,清言哭了起来,一直哭到了夜深。
转过天来,清言一个人在被窝里躺着,邱鹤年给他喂了饭,确定他自己没问题后,就出门打猎了。
大门被反锁了,二喜守在屋里,饭菜都被热在锅里,炉灶也压了煤渣,安全和温饱都能保证,清言好好补了一大觉。
等醒来时都下午了,清言抬起手臂时,觉得浑身都酸痛,就连身上的肉皮都被啃得发疼。
晚饭清言简单做了点,邱鹤年赶着天黑前两手空空地回来了。
清言鄙视地道:“看吧,这就是玩物丧志的后果。”
邱鹤年笑着抬手掐了他脸蛋一下,清言紧紧护着自己的衣领,警惕道:“不能再来了。”
过了一会,他又脸红扑扑的,主动坐到男人大腿上,在他耳边说,“一会你帮我看看,今天一整天我都觉得那里怪怪的。”
“怎么了?”邱鹤年手臂揽着他的腰,低声问道。
清言声音更低了,在他耳边小小声地说了,然后用一句话总结道:“都怪你。”
邱鹤年目光柔软,亲了亲他额角,让他靠在自己颈窝里,大腿微微用力掂着他,说:“过几日就好了。”
“这几天,我不碰你。”
接下来的几天,邱鹤年天天出去打猎,清言则在屋子附近继续采桑黄和五味子,一天也采了不少。
在山上的最后一天,两人一起去湖里凿冰网鱼,之后看了给兔子下的套,捡了足足五六只兔子回去。
下山前,两人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猎物也都处理好了,吃完饭,带上阿妙,二喜跟在后头,就出发了。
这次在山上时间长,但猎到的猎物跟去年差不多,只兔子比上次多了几只。
不过两人也不觉得怎样,以前打猎是补贴家用,顺便过年吃肉,今年光景好,家里积蓄不少了,就不那么看重打猎,更像是出来游玩了。
回村里以后,照例挨家送肉。
三幺和秋娘家分了一只狍子两条鱼,李婶家分了两只兔子,两条鱼。邱鹤年给刘猎户分了半只狍子两条鱼,他只收了鱼,狍子肉是说啥都没要,这次两口子给他收拾了火炕,他有些过意不去。
最后是申玟那里,清言进屋也给他拿了两只兔子,两条鱼,他家现在就他一口人,这些也够吃好多顿了。
申玟没想到还有他的,送清言出门时,一直在极力掩饰发红的眼圈儿。
这个春节的年夜饭,是三家人一起吃的。
清言家摆了一大桌,李婶和三幺家三口人都来了。
大家坐在一起守岁,清言和李婶还有秋娘三人一起玩牌唠嗑喝茶。
三幺带着念生在院子里放炮,邱鹤年也在。
秋娘给清言拿了颗蜜饯,说:“这个好吃,二嫂你尝尝。”
清言拿过来咬了一口,还没咽下去,就突然干呕了一声,急忙穿上鞋跑到外屋吐到灶坑里了。
接着,把刚吃进去的饺子也稀里哗啦吐了出来,李婶忙扶住他帮他拍背。
秋娘急得脸上变了色,出去喊屋外的邱鹤年进来。
邱鹤年进了屋,从李婶手里接过清言,揽住他肩膀。
这会儿他已经吐完了,舒服了很多。
邱鹤年忙着拿水给他漱口,帮他擦脸。
旁边李婶若有所思地看着清言,秋娘这时候也反应过来,沉不住气道:“我的天啊,二嫂这不是有喜了吧!”

第65章 心疼
秋娘说完这话,李婶忙扯了她衣袖一下,给了她个眼色,秋娘一下子捂住了嘴,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冲动了。
只是吐了一次,万一不是的话,他二哥二嫂该失望了。
但尽管如此,李婶的嘴边还是忍不住含了笑意,跟邱鹤年说:“大郎,快扶清言回屋躺会儿,这外屋门口有风,别凉到了。”
邱鹤年答应了一声,他弯下腰想把清言横抱起来,清言刚才听到秋娘的话,就有些慌乱无措,但还能意识到现在人多,都看着呢,而且念生也在,他说什么都不让抱。
小两口纠纠缠缠地就回了屋,门一关上,清言还是被抱了起来,然后被轻轻放到了床上。
邱鹤年去倒了温水,让清言喝下,轻声问道:“还难受吗?”
清言还在愣神,闻言,他摇了摇头,说:“吐完了就好多了。”
外面爆竹声阵阵,窗外不时一闪,是附近人家的烟花点亮了夜空。
邱鹤年看了一眼窗子的方向,说:“一会让李婶和秋娘顾着你,我去趟邻村,把老郎中请过来给你看看。”
说着他就要起身了,清言忙伸手拉着他衣袍,道:“别,兴许就是吃得太杂不舒服了,郎中家里也在守岁,就别折腾人家了,等明后天还不好,咱再去看也来得及。”
邱鹤年还是不太放心,在床边看了他一阵,摸了摸他额头,见他脸色只有些苍白,并不见其它不适,才道:“不要怕麻烦,如果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清言点了点头答应了。
时候也差不多了,李婶他们要回去了,邱鹤年让清言躺着休息,自己去外面送客。
清言一个人面朝里躺在床上,耳朵里能隐隐约约听见外屋的说话声,李婶在跟邱鹤年说,要他晚上别睡太熟,注意着自己的动静。
又说一会可以热些粥给他吃,只是如果吃不下或者还是吐,也不用硬吃,等有胃口了再吃就行。
秋娘在旁边说,“弄点酸的,酸的肯定吃的下,我那时候就……。”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估计是意识到了自己又冲动了。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地上轻巧地跳上了床,呼噜噜的声音靠近了清言的脸,他睁开眼,阿妙见他注意到自己了,就高兴地用毛脑袋蹭他的脸。
清言抬手轻轻抚摸它的小脑袋。
过了一会,屋门又响了一声,邱鹤年从外面进来了,清言连忙闭上眼,装作睡熟了。
清言听见托盘放在桌面上的声音,鼻子里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脚步声停在床边,他能感觉到床边人在看自己。
之后,在他脸边磨蹭的小狸花被抱走了,被子被拉上来,轻轻盖在了他身上。
在这个过程里,清言一直竭力保持着呼吸的平稳。
他听见邱鹤年又把托盘拿了出去,外屋传来很轻的响动,再之后对方进了屋,简单洗漱之后,也上了床。
油灯熄了,清言感觉到邱鹤年躺到了自己身后,是要睡觉了。
他微微放松下来,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清言以为是要搂住自己腰腹,他和邱鹤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睡姿。
只是,那只手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有些沉甸甸地压在他腰侧上,而是小心翼翼地绕过他的腰侧,掌心贴在了他小腹处,隔着薄薄的衣衫轻轻抚摸着那里。
一个温热的吻印在清言耳侧,那之后,那只手才又小心翼翼收了回去。
邱鹤年在清言身后躺下,终于睡觉了。
直到这时,清言的睫毛颤了颤,呼吸乱了一拍。
他知道邱鹤年在摸什么。
自他吐了以后,邱鹤年面上只有担忧,并没表现出什么期许来。
李婶和秋娘的表现已经很明显,邱鹤年不可能不明白这可能意味着什么。
何况年前那阵子清言正好在易孕期,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在那段时间家里褥单经常是湿的。
算算日子,很可能就是上山前那次。
邱鹤年心里肯定都清楚的,刚才虽然没说什么,神情也不见什么特别的,可当他以为清言已经睡熟了的时候,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期待。
黑暗里,清言咬着唇,感觉很复杂。
说了顺其自然,清言已经做好了怀孕的准备,可当这天真的可能来临了的时候,他又觉得心里发慌。
一时间还是不能接受作为一个孕夫的自己,也害怕那个他完全不了解的生产过程,更害怕自己做不好一个合格的家长。
后半夜,清言又起来吐了一次,这次肚子里是空的,吐出来的都是胆汁。
邱鹤年给他热了粥,他也一口都吃不下。
吐完这一次,清言才算真正睡着了,等他第二天醒来,才发现邱鹤年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后半宿他都一直睁着眼看着自己,根本没敢睡觉。
清言抬手摸邱鹤年的眼皮,对方微低着头,垂着眸子,任他抚摸。他脸色有些疲惫,明明被碰到的地方不会舒服,但仍然包容地接受着。
清言看着他,心里好像有一块地方在继续陷落。
不管自己在担心什么,总有邱鹤年在,不是他一个人在面对。
清言心定了下来,这时才觉出饿来,他放下手,说:“我想喝粥,还想吃你腌的咸菜。”
听他说有胃口吃东西,邱鹤年脸上的担忧终于淡了一些,笑着道:“那你稍等一会,我去把咸菜先泡一会去去酸,再把外面雪堆里的瘦肉拿回来缓缓……。”
清言摇头,“不用泡,也不用炒,我就想直接吃。”
邱鹤年意外地看着他,清言低着头,说:“我就想吃酸的。”
邱鹤年放在膝盖上的手蓦地握紧了。
说是有胃口吃东西了,其实也就喝了半碗粥,吃了几块咸菜。
这次还好,吃完没再吐。
但也不能顿顿吃咸菜,邱鹤年去问李婶,李婶眼睛都亮了,喜不自禁地把女儿拿给她的干酸角都给了他,后来还是不放心,特意跟过来,嘱咐这嘱咐那的,就怕清言摔了碰了的。
谁都没明说什么,可眼睛里的喜悦都快藏不住了。
清言躺在床上,听着外屋的说话声,不知不觉地,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一个孩子,与他和邱鹤年长得相像的孩子,清言怎么也想象不出具体会是什么样子,但他希望能像邱鹤年一样,拥有一双像湖水般的安静而漂亮的眸子。
接下来两天,清言吐得越来越厉害,水米不打牙的,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
他本来就不胖,这么几天下来,瘦得脸只剩窄窄一小条儿了。
邱鹤年再忍不下去了,求李婶来家帮忙看着,他推了车去邻村接老郎中。
他这一去费了些工夫,老郎中去了镇上串亲戚了,邱鹤年找到了人家亲戚家里,硬生生把人带了出来。
幸亏这老者宅心仁厚,随身都带了药箱,也没跟邱鹤年计较,酒都没喝完,抹了把嘴巴就跟他出来了。
等他们到了家,李婶已经在大门口望了好几次了,她一见邱鹤年就急急道:“你走之后,什么都没吃下去过,又吐了三起儿,最后这一次,我仔细看了,怎么好像有血丝啊!”
闻言,邱鹤年身体一僵,之后抬脚就往屋门跑去。
老郎中在后面叫他,“哎呦,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我不去你自己个儿能瞧病啊!”
李婶连忙招呼这老者道:“大郎这是急坏了,我扶您进去。”
进屋之前,李婶忧心地悄声问这老郎中,道:“这哥儿害喜,能害到这么严重吗?”
老郎中沉吟着道:“倒是也有比这还严重的。”
李婶听了,稍稍放下心来,扶着人进了屋门。
里屋床上,床帐都掀起了挂在两边。
清言穿着白色的里衣,外面罩了灰色的袍子,更显得脸色苍白。
他上半身靠在邱鹤年身上,半闭着眼睛,身体薄薄的,胸口微微起伏着,一只手无力地被男人大手握着,放在床沿处。
邱鹤年正垂眸看着清言,直到李婶扶老郎中进来了,他听见了动静,才抬头望了过来。
李婶正与他的目光相对,看清他的神色时,心里一跳,只觉得清言要是有个好歹,大郎恐怕要做出什么疯狂可怕之事。
李婶连忙帮老郎中拿了椅子到床边,老人坐到了椅子上,手指按在了清言放在床沿的手腕上,过了一阵,他又翻了翻清言的眼睛,看了看他的舌苔。
又问了问近几日饮食和身体状况。
都完事了,老郎中叹了口气,道:“脉细如丝,不够充盈,亦不是滑脉。”
李婶没听明白,问道:“什么意思?”
老郎中摇了摇头,说:“这小哥儿,他没怀身子,而是害了虚症。”
这话一出,李婶露出茫然无措的神情看向邱鹤年,而邱鹤年也是微微一怔,但他很快松了口气,眼白里的红血丝也在渐渐褪去。
清言虽虚弱,但也听到了这话,但并没什么表示,只是放在床沿的那只手手指轻轻动了动。
清言小时候经常吃不及时,脾胃比旁人是要虚弱一些的。
这次过年,家里买了冻梨和冻柿子,清言贪那冻梨冰爽可口,吃得有些多,再加上春节吃的东西多而杂,脾胃一时受不住,便连吐了这两三天。
想吃酸也不过是因为酸的开胃,多少能缓解一些不适罢了。
老郎中给开了副药,又给做了针灸,很快就止住了呕吐。
邱鹤年送老郎中回去。
李婶在屋里陪着清言,握着他的手,劝慰道:“身体没事就好,你们还年轻呢,孩子的事不着急,早晚都会有的。”
清言靠在枕头上,虚弱地冲她笑了笑,说:“婶子,我没事。”
等邱鹤年从镇上回来,天都黑了。
李婶给他们煮了一锅面条,就回家去了。
邱鹤年把桌子搬到床边,两人坐床沿吃汤面,吃着吃着,清言的碗放在了桌面上。
邱鹤年转头去看,就见清言苍白的脸上满是泪水,他正无声地哭泣着。
邱鹤年连忙也放下碗,起身拿了布巾过来,坐在他身边揽住他肩膀,给他擦眼泪,一边擦一边轻声问:“怎么了,哪里还难受吗?”
清言摇头,他伸出双手抱住邱鹤年的脖子,脸埋在他颈窝里,呜咽着说:“让你白白高兴了……。”
闻言,邱鹤年先是愣了一下,才无奈地笑道:“不是那样的……。”
清言却抓着他的手往自己亵衣里塞,说:“我们现在就做,孩子很快就会有的。”
“清言,”邱鹤年往回收手,清言却不肯让他收回去,两人撕扯了一会,邱鹤年紧紧抱住他,让他一动都不能动,道:“清言,你听我说,以前我虽说过希望有孩子,但我对此并没有执念,今日我尤其觉得不大对,所以才执意要请郎中过来,现在只庆幸不是什么严重的病症,否则,我……。”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只喉结滑动,闭了闭眼。
清言仰头地看着他,眼泪还是没停歇,他哭得更厉害了,“可……可是,我以为是真的有了,以前我是不想要的,可现在,我好难过。”
“是不是因为我总嫌弃它,所以它才没来?”清言哭着说,“鹤年,我想要孩子。”
邱鹤年让他坐到他大腿上,一边惦着他,一边一次次抚摸他的后背。
紧紧抱着清言,他的心脏都在疼,为了他那执着纯净的清言。

清言这一病就把年给病过去了,等他彻底好了,都过了初五了。
初五那天,两口子在家包了饺子,清言病刚好,肠胃弱,就包了纯素馅的,他没敢多吃,五六个下了肚就停了筷。
邱鹤年也放下筷子,去给他盛了饺子汤,放了一勺酱油一勺醋,还少放了一点点蒜泥提味,让清言小口小口热乎乎喝着,才拿起筷子继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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