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六年前起，人们提起‘韦恩家的悲剧’时就不再指托马斯跟玛莎被谋杀，留下八岁的布鲁斯一个人在世界上这件事了。
‘韦恩家的悲剧’的主角一个十五岁的男孩，杰森，布鲁斯的第一个儿子。
第一个。不是最年长的，但却是第一个儿子。
本来在埃塞俄比亚的夏令营变为一场绑架。绿发。紫西装。这两个词连在一起的时候哥谭所有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当地曾看到超人抱着伤者从空中飞过的目击者面色发白地对记者递出来的话筒道，“他看起来就像是所有骨头都被打碎了一样，我不知道，我觉得他不可能活下去。”
杰森最后活了下来。
但他即将面临的是病床上生不如死的痛、再多理疗也无法换来的健康，还有数不尽的心理咨询跟即将永远缠绕在耳边的尖利大笑。那是即便有韦恩家金钱带来的奢侈，父亲跟家人的保护与宠爱也无法改变的痛苦的一生。
如所有听到消息的人所料，杰森没有从哥谭高中毕业。
-----
即便六年过去，沙漠废墟中冒出来的浓烟仍然残留在鼻翼边，肺隐隐能感到烧灼。
那烟时不时就会毫无预兆地将杰森拽回那噩梦般的一天，绝大多数时候他都能及时从口袋里掏出哮喘药，但有那么几次他不够快，他每一次都以为终于要结束了......
但他每一次都醒来了。布鲁斯每一次都守在病床边。蝙蝠在无数重大危机中也不曾抖过的手因为恐惧在不断颤抖，像是怕一松开他的儿子就会随风飘散。
杰森知道他的家人很爱他，但有时那密不透风的保护反而放大了浓烟的存在。也许跟丧钟的关系也始于他自私的叛逆跟逃避，因为只有斯莱德从未将他当成破碎的瓷器一样看待。
他完全不敢想象恨不得让他留在家里上大学的蝙蝠家发现重点保护对象偷偷找丧钟训练的反应。
当然，世界什么时候按照杰森的期望走过？
他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第二次死亡的那一刻。
-----
阅读指南：
1. 这是家庭之死剧情发生，只不过杰森没死而是身受重伤，不得不放弃披风回归普通人生活的AU
2. 剧情有刀，但痛跟痒都是伤口痊愈过程中的必经之路，最后终究会长好
3. 所有角色都会严重ooc，非常严重。本文会是绝对的杰森中心，偏爱会很明显，介意勿入
4. CP钟桶，其他包括提姆/伯纳德
5. 文内会有部分英文表达，翻译都在作话里
Under the red hood is a heart of gold
内容标签：英美衍生 豪门世家 超级英雄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杰森 ┃ 配角：斯莱德、蝙蝠家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这是一只红桶鸟
立意：爱永不止息
1.剧情会有刀，介意的请谨慎选择阅读！
2.所有人物都严重ooc，非常严重不骗你！对主角偏爱会很明显，请谨慎阅读！！
3.亲情跟感情线大概五五分
4.综美剧豪斯医生跟实习医生格蕾，但DC还是绝对主角
4.文内会有部分英文表达，作话会有翻译，没有翻译的极大概率是感叹词，不会影响理解
以上都能接受的话请继续到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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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ter Duke。”
杜克闻声抬头，发现英国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图书馆门口，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虚虚搭在古老沉重的木制大门上。
阿尔弗雷德朝他微微点头，“我需要去一趟超市，旁边就有一家礼品店。我记得你说过要为学校的小组海报购买卡纸跟丝带？”
“Oh，right！”杜克猛然想起自己之前跟阿弗说过想在下次去超市的时候一起跟着，为了挑学校海报展要求的超大尺寸的卡纸。不是他买点什么东西都非要粘着阿弗（虽然老管家的确是这个新家里最亲切的人），而是，杜克没有驾照，而离庄园最近的超市都在十英里外。
十英里。
他到现在仍然想想都觉得离谱。Freaking Bristol*还有她那些恨不得一人占一座山的居民。
所以，阿弗，蹭车。
“我来！”他合上作业，但同时又觉得奇怪，“不过，阿弗，你怎么今天突然要去超市啊？不是每周二才去？”
“我今天做辣热狗的酱料时突然意识到芝士粉没有了，所以决定临时去购买。”管家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平稳，但内容却让杜克顿住。
“......辣热狗？”
他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huh？？阿弗向来对家里所有人的饮食严格管控。杜克自己是一周前才刚刚搬进庄园，但他仍然记得半年前信标刚刚加入蝙蝠家，阿尔弗雷德看到了他书包里寄宿家庭给他准备的速冻披萨时的可怕表情。从那时候起阿弗就托其他的家庭成员给他送食物，每一餐都在美味的同时完美符合人体均衡膳食的标准。
他疑惑且震惊的表情显然没被错过，阿尔弗雷德搭在门上的指尖收紧。
英国管家绝大多数时候都镇定且从容，杜克只有一两次看到他姿态上这么明显的变化。这通常只意味着一个答案。
“这一直是Master Jason最喜欢的食物。”阿弗抬起嘴角微笑，却莫名有些悲伤，“他在被Master Bruce领养前的生活很艰难，他的生母在去世之前带他去看过一次棒球比赛，他在那里第一次吃到辣热狗，于是这就成了他最美好的回忆......”
“我当然希望Master Jason能够吃得更健康一点，但是...有时候情感需求会战胜理性。就好像Master Bruce在那场悲剧发生之后连续一个月都只肯吃意大利面，因为那是他父母去世之前带他去吃的最后一餐。”
杜克只感觉喉咙被砂石堵住。
“我懂的。”他沙哑道。
在他母亲去世后，再也没有人能做出跟他记忆中味道一样的土豆沙拉，即便阿弗也不行。
某个瞬间有嫉妒冲上来，因为他的母亲再也无法给他做土豆沙拉了，杰森却有阿尔弗雷德放弃原则给他做辣热狗，但那一丝嫉妒在目光触及到图书馆台阶旁边被改造出的斜坡时瞬间消融，因为杜克知道那是专门为了谁建的。
芭芭拉并不是唯一一个需要坐轮椅的人。
尽管杜克已经加入蝙蝠系半年、搬进庄园一周、再过一个月就要跟着布鲁斯一起上法庭完成正式的收养手续，但他其实并没有见过布鲁斯的次子几面。在穿上制服后整个家族对那个名字讳莫如深，所以杜克不知道很多事，但光他多年前看过的新闻就已经够阻止他问下去——
小丑、绑架、爆炸。
假如说布鲁斯·韦恩收养一个犯罪巷的小孩还给他更改姓氏就足够轰动的话，那六年前的悲剧几乎在整个东海岸引发地震，因为小丑的手段之残忍，因为一个年轻美好的生命就这样被毁掉，因为那个人是布鲁斯韦恩的儿子。整整两年，哥谭上流社会的聚会都看不到布鲁西出现；除此之外杜克还知道整整两年蝙蝠侠没有出现，所有人以为的蝙蝠侠其实是换上另一套制服的夜翼跟超人。
杰森·韦恩的悲剧甚至取代了布鲁斯·韦恩的悲剧。他最终没有死，但是从此销声匿迹了，因为他父亲不愿意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到他。
杜克其实没有见过杰森几面，因为在被布鲁斯正式收养前他跟整个家庭的人最多的交集就是训练跟义警事务，但二代罗宾在埃塞俄比亚后再也没有穿上制服。在摘下面罩后杜克的新兄弟姐妹们也很少谈及杰森，他能感觉出来，并不是他们故意排挤杜克或者其他，而是他们潜意识中在无意识地保护小韦恩。那种保护欲杜克曾经不理解，但现在他搬进庄园已经一周，在看到每个房间都必备的气管扩张剂、台阶边改造出来的斜坡、他某一次在蝙蝠系统内无意间点进的档案里令人触目惊心的X光片......
没有任何一个小孩应该承受这样沉重的代价、没有任何一位父亲活该看着自己的孩子承受如此痛苦。
所以......
他朝阿弗露出一个微笑，“Sure，我们一起去超市吧。”
假如能让杰森开心只需要一个辣热狗的话，那杜克跟阿尔弗雷德一样，去几百次超市买多少瓶芝士粉都无所谓。
“布鲁斯。”
布鲁斯抬头，发现迪克站在门口，大拇指比向肩后，“我出发去机场接Jay了？”
他从喉咙发出一声唔。
迪克抹脸，“就...跟我保证，Jay回来之后不要跟他吵架，好吗？我有时候真的庆幸我们家有上百万尺的地而且最近的邻居是德雷克庄园，否则我都不知道我们要接到多少来自邻居的噪音投诉了。”
布鲁斯又唔了一声。
然后补了一句，“只要杰森不闹。我从来不主动跟他吵架。”
“也许是因为他觉得你的要求严格得不合理？”迪克毫无起伏地问道。
“他需要更多关注自己的健康！”布鲁斯低吼，放在办公桌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杰森在三天前哮喘发作了一次。
作为让他跟罗伊一起出去旅游的妥协，杰森的手腕上时时刻刻都戴着能监控他身体情况的电子表。而就在三天前的一个上午，电子表向布鲁斯的手机发出红色警报。
他的杰森停止呼吸了两分四十八秒。
人在没有氧气的情况下只能活六分钟左右，从四分钟开始缺氧就会对大脑造成永久性伤害。杰森有整整两分多钟无法呼吸，只差一分多一点，七十多秒，他的儿子身上早就能压垮绝大多数成年人的重担就又要增加；再过三分钟，杰森就会永远消失。只差这么一点。
差一点。布鲁斯差点就要失去杰森，AGAIN*。
明明布鲁斯已经那么努力地想要抓住他，为此用尽一切的资源，他的儿子仍然随时都有可能消失。有时候布鲁斯会做失去杰森的噩梦，有时候他从噩梦中醒来，以为杰森没死的世界才是噩梦，因为这美好的不像现实。
三天前，杰森哮喘发作。
当天晚上他跟布鲁斯打电话，一个字都没提那件事，就好像并不存在，哪怕布鲁斯能隔着话筒清能晰听见他快而浅、充满负担的呼吸声。
“我知道他觉得我管的严，我只是希望他能对自己的健康更上心。因为我——”他难过地承认。“——我不能随时都陪着他。”
“I know。”迪克的神态柔和下来，重复，“信我，布鲁斯，我懂。我跟你一样只想保护他，God，他看起来总是那么小。就是......对Jay多点耐心，yea？”
布鲁斯闷闷点头。
迪克看了眼表。
“那我就出发了，免得杰森在机场等我。至于你——”他露出一丝坏笑，“就在老老实实在书房里brood吧，谁让你惹Jay生气到他指名不让你去接。”
布鲁斯佯装恼火地哼了一声，“就好像他没跟你吵过架一样。”
迪克哈哈大笑，然后转身摆手，“那我走啦，一个小时后见！”
作者有话要说：
*离谱的布里斯托（哥谭市旁边的一个富人区，韦恩庄园所在的地点）
很久之前收藏的读者请重新看看文案，有变动，因为之前的梗尝试过无数遍也无法拓展成长篇。
之前的梗在本文完结后会写成一个免费短篇，感谢支持！
第2章 About successes and failures（晚餐）
在购买完学校要用的海报纸后杜克跟阿弗在商业区的停车场汇合，然后管家驱车带两人回到了庄园。之后杜克充满希望地问阿弗需不需要人帮忙打下手，但果不其然被对方礼貌却不失坚定地拒绝了。
并不让人意外，尤其是在杜克一个没控制好能力在刚搬进来的第二天不小心把自己的保温杯引爆之后。谁都知道整个韦恩庄园只有阿弗自己、卡珊德拉跟杰森三人被允许进厨房，而唯一被阿弗允许打下手得到他厨艺真传的人只有一个。
杜克从车库晃悠出来时就看到卡珊德拉在餐桌边帮忙摆盘，提姆在老宅大门旁边的那个客厅里窝着打游戏，杜克知道这是他想在杰森回来的第一时间前去迎接。早在搬进庄园前杜克就发现二代跟三代罗宾的关系最亲近。
迪克不在，绝对是开车去接杰森了。同样找不到人影的还有达米安。
假如这个家庭里所有人都对布鲁斯的次子有着充足的保护欲的话，只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达米安。
God，达米安简直恨着杰森。
杜克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三天前布鲁斯因为发现杰森哮喘发作而十分消沉，在餐桌上达米安却蹦出了一句‘嗤，陶德他每次都只是想要获得您的关注罢了父亲，您看他从来没有哪一次真的去死。’
整个餐厅的气氛当场降入冰点。
布鲁斯的斥责不用说十分严厉，就连一向对现任罗宾格外宽容的迪克都冷下了脸。达米安当场丢下吃到一半的晚餐离席。
杜克从他脸上看到了受伤，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布鲁斯激烈的反应在人预料之内，但直接这么说达米安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当然无法完全理解。可达米安的恶意的确过于明显。
没有人知道达米安具体是怎么想的，但肯定离不开罗宾跟蝙蝠侠。杜克虽然加入的晚，但仍然听说了他来之前提姆跟达米安的罗宾之争。迪克是向着达米安的，但杰森却向着提姆。也许还有嫉妒的成分在里面也说不定。达米安在被送到哥谭之前的教育让他觉得只有自己才配被成为蝙蝠侠的儿子，所以直到现在他高人一等的态度十分明显。以继承人的心态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却发现自己的父亲早就有了其他认可的儿子，并且出于一些原因表现得更向着其他的儿子......yea，that sucks。
只可惜达米安拒绝跟任何人交流，所以这问题看样子短期内不可能解决。
杜克走到提姆身边，“你在玩什么？”
提姆回头，看到他，露出一个笑容，“是Jay给我推荐的一个农场游戏，你想玩吗？”
“怎么玩？”杜克盘腿在他身边坐下。
“哦放心，超级简单。”提姆把屏幕倾向他，“布鲁斯不是也给你买了一个Switch吗？我这里还有多的一个游戏盘卡带，你要是感兴趣可以自己再建一个账号，我们还能一起联机。”
杜克把头凑过去，然后让自己慢慢地沉浸在游戏世界中。
Somehow，提姆比他这个metahuman*还要先一步听到门外的动静，立刻蹦起来。
“阿弗！”他大喊，十几秒后阿尔弗雷德步履匆匆地赶来，站在大门边。下一秒，杜克就听见了熟悉的门铃声。
他莫名其妙有些紧张，因为这将会是他搬进庄园后第一次看见杰森，正在他斟酌要不要也凑过去的时候提姆一把拉住他将他拽了过去。下一刻阿弗打开门——
杜克顿住。
门外只有迪克一人。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布鲁斯不知从哪出现，低吼，“杰森呢？他出了什么事？！”
“Jeez，冷静点，B。”迪克抬手安抚，“杰森还在车里。”然后在布鲁斯质问之前堵住他，“他睡着了，我不想吵醒他。他看起来很累，真的，我觉得、我觉得可能是他的骨头又开始疼了。”他露出难过的微笑。
“我把Jay的助听器取了下来，所以他暂时听不太清楚，但你也不要这么吼，别把他吵醒了。”
布鲁斯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下来。
杜克看他跟迪克一同走下老宅门前的台阶，迪克的蓝色SUV就停在大门口。对着老宅反方向的驾驶座门是敞开着，迪克站到副驾边，轻轻拉开车门——
Yea，迪克说的没错，杰森看起来真的很累。
那张脸比平时还要苍白，脑袋上的黑发因为奔波显得有些乱，那一撮白色的刘海垂在额间，正好在杰森额角的伤疤边。他穿着红色的T恤跟运动长裤，露出来的胳膊上有数不清的伤疤，左手小臂上有一大片深红且凹凸不平的皮肤，杜克曾作为信标拜访过很多的医院鼓励病人，他认得出来那是严重烫伤后留下的痕迹。
六年前铺天盖地的关于埃塞俄比亚的新闻再次浮现在眼前，还有他见过的极少数被小丑折磨后的幸存者。杜克一阵战栗。
就如迪克所说，杰森的助听器被取下来了，就放在挡风玻璃后。
布鲁斯小心翼翼地将副驾上的青年抱起来，像是抱小孩一样一只手托着大腿一只手环在肩背，正常很少有父母在自己的小孩成年后还抱着，但着场面却比想象中还要和谐。布鲁斯体型高大而且多年蝙蝠侠的训练让他力气远超常人，而杰森始终未能长到他生父那么高。在之前一次少见的聚餐中，杜克记得杰森抱怨过自己比迪克都还要矮三英寸。
现在，在布鲁斯的衬托下，他甚至显得格外年轻。
迪克转身去开后备箱拿行李了，卡珊德拉姗姗来迟，却像是有预示能力一样手里拿着一张毛毯，盖在杰森身上。
原本那张脸虽然疲惫但表情仍然柔和，大概是感受到位置的变化跟毛毯的触感，杰森皱眉，那一瞬间原本跟布鲁斯并不相像的五官突然变得有些熟悉。杜克想了几秒，意识到那跟布鲁斯生闷气的时候神态堪称一模一样。
他努力憋住才没突然笑出声。
其实不等布鲁斯走到门口杰森就醒了，他先是抬头环顾四周，然后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周围的环境，他开始挣扎。
布鲁斯不情不愿地将他放下。
杰森自己走到门口，步伐是稳的，但重心似乎有些依靠右腿，迪克之前的猜测大概率是对的，听提姆说严重的时候杰森仍然需要用轮椅才能行动。但假如他有在承受痛疼，杰森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反而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跟阿弗拥抱。
“Alfie，我好想你。”
“Master Jason。”英国管家的手臂环绕在自己孙子身上，不像杰森的拥抱那么用力，但这已经是老人最明显的情绪表达了。
最后是阿弗先松开杰森，上下打量他，“My Lord，你看起来需要在床上睡个两天两夜。”
杰森腼腆地笑，“长途飞行是有点累，但我没事的。”
“你确定，Master Jason？”
但不等杰森回答提姆就已经冲过去占领第二个拥抱，“Jay！”
“Timbabe！”杰森哈哈大笑，伸手揉乱提姆的黑发，然后在后者噫的抗议声中收回手，“我之前给你推荐的游戏还喜欢吗？”
提姆嘟着嘴整理头发，仍然在瞪他，“不怎么样？”
“哦，是吗？”杰森挑起一边眉毛，“既然你不喜欢，那看来我从日本给你带回来的特典——”
“给我！”
“可是你看起来并不喜欢啊，还是算了吧，我下次给你带其他的礼物。”杰森捂着胸口装作受伤，可就连杜克都能看出来他在憋笑。
“晚了！”提姆刷地冲到迪克那里，因为后者手上是杰森的行李，“你的行李已经被我给占领了！”
杰森仰头大笑。
卡珊德拉出现在他身侧，抱住他的手臂，皱眉，“Hurt。”
“没事的，Cass。”杰森凑过去，两人脸颊贴上，“我只是有点累。”
“睡觉？”卡珊德拉问。
“等会。”杰森扭头朝英国管家露出一个笑容，“在吃完饭后，我可已经想念阿弗的厨艺整整两周了。”
然后他转身面对杜克。杜克只有一瞬间的拘谨，然后担忧就在杰森的微笑中消融。“杜克，终于在这里看见你了。”
他摸后脑勺，感觉耳朵有点热，“Yea，man，你不在的这一周所有人都很想你。”
提姆在后面干巴巴地插嘴，“除了达米安，达米安可开心了。”
杰森翻了个白眼，警告地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提姆竟然就这样闭嘴了。然后杰森转身看杜克，耸肩，“别担心，我等会就去找达米安。”
然后在杜克惊讶的视线中一步向前给了他半边拥抱，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欢迎加入这个家，杜克。很抱歉之前我错过你了的搬家，但我保证会带你去哥谭刀刃队看比赛来补偿你，yea？”
杜克喜欢看冰球，哥谭刀刃队恰好是哥谭唯一一家在各种袭击中挺立多年没有倒闭的冰球俱乐部。
他只是在上次所有人一起聚餐的时候提了一嘴，杰森竟然记住了。
他咧开嘴，“你保证了就别反悔。”
“决不反悔，bro。”
看起来今天是难得平静美好的一天，杜克天真地想。
-----
平静，个屁。
杜克惊恐地看着迪克将杰森摁在椅子上，布鲁斯弯腰掀起他左腿的裤管，露出底下一大片的白色绷带，还有一片正在慢慢扩大的血迹。杰森刚刚痛得掉了叉子，只因为达米安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迪克的声音听起来比阿卡姆发生越狱还要紧绷，“这是什么，小翅膀？”
“Nothing*。”杰森瞪他。
“那为什么你的小腿上缠着绷带？”
“只是个擦伤，it's NOTHING！”
“什么样的擦伤会严重到需要绷带？”迪克的音量越来越高。
“你们在夜巡的时候也会受伤，跟那些比，这就是nothing！”
迪克张嘴，但布鲁斯抢先一步。他们父亲的低吼跟杰森如出一辙，“我同意你去东京旅游的前提是你能管理好自己的健康，但你先是哮喘发作现在又把自己弄伤，而这一切发生后，你竟然觉得可以隐瞒家人？！杰森，我本来以为你更有担当！”
这话就连杜克听了都忍不住皱脸。只要是在蝙蝠侠身边工作过的助手，绝对都对布鲁斯这种充满失望跟责备的声音有着严重的ptsd。看阿弗已经站起来收拾盘子、提姆头砸在餐桌上，卡珊德拉抿嘴，其他人的想法跟他一致。
迪克一开始反应最激烈，现在却开始打圆场，“布鲁斯，杰森已经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你为什么不——”
但没用，杰森已经炸了。
“我已经成年了，不管我做什么也都是我承担后果，你凭什么一副比我自己还失望的表情？！受伤只是意外，哮喘什么时候发作我更无法控制，但是在你眼里这些就都是我的错，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是愚蠢到把自己送到危险中的蠢货？！”他站起来吼道，“Fuck you！Seriously，fuck you！”
布鲁斯站起来伸出手，“Jaylad——”
杰森用力甩开他，站在原地仰头闭目。他的胸膛在剧烈起伏，肺像是破旧的发动机一样每一次运作都粗重且充满负担，空气流入狭窄空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抽气声。
整个空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就连一向嗤之以鼻的达米安都没有。
提姆动作飞速地从餐桌边抓起一瓶气管扩张剂，迪克双手伸出虚虚笼罩住杰森但又像是怕他融化一样不敢触碰。
杰森睁开眼，像是抽气也像是啜泣，“我、好像——”他向后跌。
‘韦恩家的悲剧’的主角一个十五岁的男孩，杰森，布鲁斯的第一个儿子。
第一个。不是最年长的，但却是第一个儿子。
本来在埃塞俄比亚的夏令营变为一场绑架。绿发。紫西装。这两个词连在一起的时候哥谭所有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当地曾看到超人抱着伤者从空中飞过的目击者面色发白地对记者递出来的话筒道，“他看起来就像是所有骨头都被打碎了一样，我不知道，我觉得他不可能活下去。”
杰森最后活了下来。
但他即将面临的是病床上生不如死的痛、再多理疗也无法换来的健康，还有数不尽的心理咨询跟即将永远缠绕在耳边的尖利大笑。那是即便有韦恩家金钱带来的奢侈，父亲跟家人的保护与宠爱也无法改变的痛苦的一生。
如所有听到消息的人所料，杰森没有从哥谭高中毕业。
-----
即便六年过去，沙漠废墟中冒出来的浓烟仍然残留在鼻翼边，肺隐隐能感到烧灼。
那烟时不时就会毫无预兆地将杰森拽回那噩梦般的一天，绝大多数时候他都能及时从口袋里掏出哮喘药，但有那么几次他不够快，他每一次都以为终于要结束了......
但他每一次都醒来了。布鲁斯每一次都守在病床边。蝙蝠在无数重大危机中也不曾抖过的手因为恐惧在不断颤抖，像是怕一松开他的儿子就会随风飘散。
杰森知道他的家人很爱他，但有时那密不透风的保护反而放大了浓烟的存在。也许跟丧钟的关系也始于他自私的叛逆跟逃避，因为只有斯莱德从未将他当成破碎的瓷器一样看待。
他完全不敢想象恨不得让他留在家里上大学的蝙蝠家发现重点保护对象偷偷找丧钟训练的反应。
当然，世界什么时候按照杰森的期望走过？
他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第二次死亡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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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指南：
1. 这是家庭之死剧情发生，只不过杰森没死而是身受重伤，不得不放弃披风回归普通人生活的AU
2. 剧情有刀，但痛跟痒都是伤口痊愈过程中的必经之路，最后终究会长好
3. 所有角色都会严重ooc，非常严重。本文会是绝对的杰森中心，偏爱会很明显，介意勿入
4. CP钟桶，其他包括提姆/伯纳德
5. 文内会有部分英文表达，翻译都在作话里
Under the red hood is a heart of gold
内容标签：英美衍生 豪门世家 超级英雄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杰森 ┃ 配角：斯莱德、蝙蝠家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这是一只红桶鸟
立意：爱永不止息
1.剧情会有刀，介意的请谨慎选择阅读！
2.所有人物都严重ooc，非常严重不骗你！对主角偏爱会很明显，请谨慎阅读！！
3.亲情跟感情线大概五五分
4.综美剧豪斯医生跟实习医生格蕾，但DC还是绝对主角
4.文内会有部分英文表达，作话会有翻译，没有翻译的极大概率是感叹词，不会影响理解
以上都能接受的话请继续到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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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ter Duke。”
杜克闻声抬头，发现英国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图书馆门口，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虚虚搭在古老沉重的木制大门上。
阿尔弗雷德朝他微微点头，“我需要去一趟超市，旁边就有一家礼品店。我记得你说过要为学校的小组海报购买卡纸跟丝带？”
“Oh，right！”杜克猛然想起自己之前跟阿弗说过想在下次去超市的时候一起跟着，为了挑学校海报展要求的超大尺寸的卡纸。不是他买点什么东西都非要粘着阿弗（虽然老管家的确是这个新家里最亲切的人），而是，杜克没有驾照，而离庄园最近的超市都在十英里外。
十英里。
他到现在仍然想想都觉得离谱。Freaking Bristol*还有她那些恨不得一人占一座山的居民。
所以，阿弗，蹭车。
“我来！”他合上作业，但同时又觉得奇怪，“不过，阿弗，你怎么今天突然要去超市啊？不是每周二才去？”
“我今天做辣热狗的酱料时突然意识到芝士粉没有了，所以决定临时去购买。”管家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平稳，但内容却让杜克顿住。
“......辣热狗？”
他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huh？？阿弗向来对家里所有人的饮食严格管控。杜克自己是一周前才刚刚搬进庄园，但他仍然记得半年前信标刚刚加入蝙蝠家，阿尔弗雷德看到了他书包里寄宿家庭给他准备的速冻披萨时的可怕表情。从那时候起阿弗就托其他的家庭成员给他送食物，每一餐都在美味的同时完美符合人体均衡膳食的标准。
他疑惑且震惊的表情显然没被错过，阿尔弗雷德搭在门上的指尖收紧。
英国管家绝大多数时候都镇定且从容，杜克只有一两次看到他姿态上这么明显的变化。这通常只意味着一个答案。
“这一直是Master Jason最喜欢的食物。”阿弗抬起嘴角微笑，却莫名有些悲伤，“他在被Master Bruce领养前的生活很艰难，他的生母在去世之前带他去看过一次棒球比赛，他在那里第一次吃到辣热狗，于是这就成了他最美好的回忆......”
“我当然希望Master Jason能够吃得更健康一点，但是...有时候情感需求会战胜理性。就好像Master Bruce在那场悲剧发生之后连续一个月都只肯吃意大利面，因为那是他父母去世之前带他去吃的最后一餐。”
杜克只感觉喉咙被砂石堵住。
“我懂的。”他沙哑道。
在他母亲去世后，再也没有人能做出跟他记忆中味道一样的土豆沙拉，即便阿弗也不行。
某个瞬间有嫉妒冲上来，因为他的母亲再也无法给他做土豆沙拉了，杰森却有阿尔弗雷德放弃原则给他做辣热狗，但那一丝嫉妒在目光触及到图书馆台阶旁边被改造出的斜坡时瞬间消融，因为杜克知道那是专门为了谁建的。
芭芭拉并不是唯一一个需要坐轮椅的人。
尽管杜克已经加入蝙蝠系半年、搬进庄园一周、再过一个月就要跟着布鲁斯一起上法庭完成正式的收养手续，但他其实并没有见过布鲁斯的次子几面。在穿上制服后整个家族对那个名字讳莫如深，所以杜克不知道很多事，但光他多年前看过的新闻就已经够阻止他问下去——
小丑、绑架、爆炸。
假如说布鲁斯·韦恩收养一个犯罪巷的小孩还给他更改姓氏就足够轰动的话，那六年前的悲剧几乎在整个东海岸引发地震，因为小丑的手段之残忍，因为一个年轻美好的生命就这样被毁掉，因为那个人是布鲁斯韦恩的儿子。整整两年，哥谭上流社会的聚会都看不到布鲁西出现；除此之外杜克还知道整整两年蝙蝠侠没有出现，所有人以为的蝙蝠侠其实是换上另一套制服的夜翼跟超人。
杰森·韦恩的悲剧甚至取代了布鲁斯·韦恩的悲剧。他最终没有死，但是从此销声匿迹了，因为他父亲不愿意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到他。
杜克其实没有见过杰森几面，因为在被布鲁斯正式收养前他跟整个家庭的人最多的交集就是训练跟义警事务，但二代罗宾在埃塞俄比亚后再也没有穿上制服。在摘下面罩后杜克的新兄弟姐妹们也很少谈及杰森，他能感觉出来，并不是他们故意排挤杜克或者其他，而是他们潜意识中在无意识地保护小韦恩。那种保护欲杜克曾经不理解，但现在他搬进庄园已经一周，在看到每个房间都必备的气管扩张剂、台阶边改造出来的斜坡、他某一次在蝙蝠系统内无意间点进的档案里令人触目惊心的X光片......
没有任何一个小孩应该承受这样沉重的代价、没有任何一位父亲活该看着自己的孩子承受如此痛苦。
所以......
他朝阿弗露出一个微笑，“Sure，我们一起去超市吧。”
假如能让杰森开心只需要一个辣热狗的话，那杜克跟阿尔弗雷德一样，去几百次超市买多少瓶芝士粉都无所谓。
“布鲁斯。”
布鲁斯抬头，发现迪克站在门口，大拇指比向肩后，“我出发去机场接Jay了？”
他从喉咙发出一声唔。
迪克抹脸，“就...跟我保证，Jay回来之后不要跟他吵架，好吗？我有时候真的庆幸我们家有上百万尺的地而且最近的邻居是德雷克庄园，否则我都不知道我们要接到多少来自邻居的噪音投诉了。”
布鲁斯又唔了一声。
然后补了一句，“只要杰森不闹。我从来不主动跟他吵架。”
“也许是因为他觉得你的要求严格得不合理？”迪克毫无起伏地问道。
“他需要更多关注自己的健康！”布鲁斯低吼，放在办公桌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杰森在三天前哮喘发作了一次。
作为让他跟罗伊一起出去旅游的妥协，杰森的手腕上时时刻刻都戴着能监控他身体情况的电子表。而就在三天前的一个上午，电子表向布鲁斯的手机发出红色警报。
他的杰森停止呼吸了两分四十八秒。
人在没有氧气的情况下只能活六分钟左右，从四分钟开始缺氧就会对大脑造成永久性伤害。杰森有整整两分多钟无法呼吸，只差一分多一点，七十多秒，他的儿子身上早就能压垮绝大多数成年人的重担就又要增加；再过三分钟，杰森就会永远消失。只差这么一点。
差一点。布鲁斯差点就要失去杰森，AGAIN*。
明明布鲁斯已经那么努力地想要抓住他，为此用尽一切的资源，他的儿子仍然随时都有可能消失。有时候布鲁斯会做失去杰森的噩梦，有时候他从噩梦中醒来，以为杰森没死的世界才是噩梦，因为这美好的不像现实。
三天前，杰森哮喘发作。
当天晚上他跟布鲁斯打电话，一个字都没提那件事，就好像并不存在，哪怕布鲁斯能隔着话筒清能晰听见他快而浅、充满负担的呼吸声。
“我知道他觉得我管的严，我只是希望他能对自己的健康更上心。因为我——”他难过地承认。“——我不能随时都陪着他。”
“I know。”迪克的神态柔和下来，重复，“信我，布鲁斯，我懂。我跟你一样只想保护他，God，他看起来总是那么小。就是......对Jay多点耐心，yea？”
布鲁斯闷闷点头。
迪克看了眼表。
“那我就出发了，免得杰森在机场等我。至于你——”他露出一丝坏笑，“就在老老实实在书房里brood吧，谁让你惹Jay生气到他指名不让你去接。”
布鲁斯佯装恼火地哼了一声，“就好像他没跟你吵过架一样。”
迪克哈哈大笑，然后转身摆手，“那我走啦，一个小时后见！”
作者有话要说：
*离谱的布里斯托（哥谭市旁边的一个富人区，韦恩庄园所在的地点）
很久之前收藏的读者请重新看看文案，有变动，因为之前的梗尝试过无数遍也无法拓展成长篇。
之前的梗在本文完结后会写成一个免费短篇，感谢支持！
第2章 About successes and failures（晚餐）
在购买完学校要用的海报纸后杜克跟阿弗在商业区的停车场汇合，然后管家驱车带两人回到了庄园。之后杜克充满希望地问阿弗需不需要人帮忙打下手，但果不其然被对方礼貌却不失坚定地拒绝了。
并不让人意外，尤其是在杜克一个没控制好能力在刚搬进来的第二天不小心把自己的保温杯引爆之后。谁都知道整个韦恩庄园只有阿弗自己、卡珊德拉跟杰森三人被允许进厨房，而唯一被阿弗允许打下手得到他厨艺真传的人只有一个。
杜克从车库晃悠出来时就看到卡珊德拉在餐桌边帮忙摆盘，提姆在老宅大门旁边的那个客厅里窝着打游戏，杜克知道这是他想在杰森回来的第一时间前去迎接。早在搬进庄园前杜克就发现二代跟三代罗宾的关系最亲近。
迪克不在，绝对是开车去接杰森了。同样找不到人影的还有达米安。
假如这个家庭里所有人都对布鲁斯的次子有着充足的保护欲的话，只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达米安。
God，达米安简直恨着杰森。
杜克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三天前布鲁斯因为发现杰森哮喘发作而十分消沉，在餐桌上达米安却蹦出了一句‘嗤，陶德他每次都只是想要获得您的关注罢了父亲，您看他从来没有哪一次真的去死。’
整个餐厅的气氛当场降入冰点。
布鲁斯的斥责不用说十分严厉，就连一向对现任罗宾格外宽容的迪克都冷下了脸。达米安当场丢下吃到一半的晚餐离席。
杜克从他脸上看到了受伤，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布鲁斯激烈的反应在人预料之内，但直接这么说达米安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当然无法完全理解。可达米安的恶意的确过于明显。
没有人知道达米安具体是怎么想的，但肯定离不开罗宾跟蝙蝠侠。杜克虽然加入的晚，但仍然听说了他来之前提姆跟达米安的罗宾之争。迪克是向着达米安的，但杰森却向着提姆。也许还有嫉妒的成分在里面也说不定。达米安在被送到哥谭之前的教育让他觉得只有自己才配被成为蝙蝠侠的儿子，所以直到现在他高人一等的态度十分明显。以继承人的心态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却发现自己的父亲早就有了其他认可的儿子，并且出于一些原因表现得更向着其他的儿子......yea，that sucks。
只可惜达米安拒绝跟任何人交流，所以这问题看样子短期内不可能解决。
杜克走到提姆身边，“你在玩什么？”
提姆回头，看到他，露出一个笑容，“是Jay给我推荐的一个农场游戏，你想玩吗？”
“怎么玩？”杜克盘腿在他身边坐下。
“哦放心，超级简单。”提姆把屏幕倾向他，“布鲁斯不是也给你买了一个Switch吗？我这里还有多的一个游戏盘卡带，你要是感兴趣可以自己再建一个账号，我们还能一起联机。”
杜克把头凑过去，然后让自己慢慢地沉浸在游戏世界中。
Somehow，提姆比他这个metahuman*还要先一步听到门外的动静，立刻蹦起来。
“阿弗！”他大喊，十几秒后阿尔弗雷德步履匆匆地赶来，站在大门边。下一秒，杜克就听见了熟悉的门铃声。
他莫名其妙有些紧张，因为这将会是他搬进庄园后第一次看见杰森，正在他斟酌要不要也凑过去的时候提姆一把拉住他将他拽了过去。下一刻阿弗打开门——
杜克顿住。
门外只有迪克一人。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布鲁斯不知从哪出现，低吼，“杰森呢？他出了什么事？！”
“Jeez，冷静点，B。”迪克抬手安抚，“杰森还在车里。”然后在布鲁斯质问之前堵住他，“他睡着了，我不想吵醒他。他看起来很累，真的，我觉得、我觉得可能是他的骨头又开始疼了。”他露出难过的微笑。
“我把Jay的助听器取了下来，所以他暂时听不太清楚，但你也不要这么吼，别把他吵醒了。”
布鲁斯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下来。
杜克看他跟迪克一同走下老宅门前的台阶，迪克的蓝色SUV就停在大门口。对着老宅反方向的驾驶座门是敞开着，迪克站到副驾边，轻轻拉开车门——
Yea，迪克说的没错，杰森看起来真的很累。
那张脸比平时还要苍白，脑袋上的黑发因为奔波显得有些乱，那一撮白色的刘海垂在额间，正好在杰森额角的伤疤边。他穿着红色的T恤跟运动长裤，露出来的胳膊上有数不清的伤疤，左手小臂上有一大片深红且凹凸不平的皮肤，杜克曾作为信标拜访过很多的医院鼓励病人，他认得出来那是严重烫伤后留下的痕迹。
六年前铺天盖地的关于埃塞俄比亚的新闻再次浮现在眼前，还有他见过的极少数被小丑折磨后的幸存者。杜克一阵战栗。
就如迪克所说，杰森的助听器被取下来了，就放在挡风玻璃后。
布鲁斯小心翼翼地将副驾上的青年抱起来，像是抱小孩一样一只手托着大腿一只手环在肩背，正常很少有父母在自己的小孩成年后还抱着，但着场面却比想象中还要和谐。布鲁斯体型高大而且多年蝙蝠侠的训练让他力气远超常人，而杰森始终未能长到他生父那么高。在之前一次少见的聚餐中，杜克记得杰森抱怨过自己比迪克都还要矮三英寸。
现在，在布鲁斯的衬托下，他甚至显得格外年轻。
迪克转身去开后备箱拿行李了，卡珊德拉姗姗来迟，却像是有预示能力一样手里拿着一张毛毯，盖在杰森身上。
原本那张脸虽然疲惫但表情仍然柔和，大概是感受到位置的变化跟毛毯的触感，杰森皱眉，那一瞬间原本跟布鲁斯并不相像的五官突然变得有些熟悉。杜克想了几秒，意识到那跟布鲁斯生闷气的时候神态堪称一模一样。
他努力憋住才没突然笑出声。
其实不等布鲁斯走到门口杰森就醒了，他先是抬头环顾四周，然后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周围的环境，他开始挣扎。
布鲁斯不情不愿地将他放下。
杰森自己走到门口，步伐是稳的，但重心似乎有些依靠右腿，迪克之前的猜测大概率是对的，听提姆说严重的时候杰森仍然需要用轮椅才能行动。但假如他有在承受痛疼，杰森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反而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跟阿弗拥抱。
“Alfie，我好想你。”
“Master Jason。”英国管家的手臂环绕在自己孙子身上，不像杰森的拥抱那么用力，但这已经是老人最明显的情绪表达了。
最后是阿弗先松开杰森，上下打量他，“My Lord，你看起来需要在床上睡个两天两夜。”
杰森腼腆地笑，“长途飞行是有点累，但我没事的。”
“你确定，Master Jason？”
但不等杰森回答提姆就已经冲过去占领第二个拥抱，“Jay！”
“Timbabe！”杰森哈哈大笑，伸手揉乱提姆的黑发，然后在后者噫的抗议声中收回手，“我之前给你推荐的游戏还喜欢吗？”
提姆嘟着嘴整理头发，仍然在瞪他，“不怎么样？”
“哦，是吗？”杰森挑起一边眉毛，“既然你不喜欢，那看来我从日本给你带回来的特典——”
“给我！”
“可是你看起来并不喜欢啊，还是算了吧，我下次给你带其他的礼物。”杰森捂着胸口装作受伤，可就连杜克都能看出来他在憋笑。
“晚了！”提姆刷地冲到迪克那里，因为后者手上是杰森的行李，“你的行李已经被我给占领了！”
杰森仰头大笑。
卡珊德拉出现在他身侧，抱住他的手臂，皱眉，“Hurt。”
“没事的，Cass。”杰森凑过去，两人脸颊贴上，“我只是有点累。”
“睡觉？”卡珊德拉问。
“等会。”杰森扭头朝英国管家露出一个笑容，“在吃完饭后，我可已经想念阿弗的厨艺整整两周了。”
然后他转身面对杜克。杜克只有一瞬间的拘谨，然后担忧就在杰森的微笑中消融。“杜克，终于在这里看见你了。”
他摸后脑勺，感觉耳朵有点热，“Yea，man，你不在的这一周所有人都很想你。”
提姆在后面干巴巴地插嘴，“除了达米安，达米安可开心了。”
杰森翻了个白眼，警告地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提姆竟然就这样闭嘴了。然后杰森转身看杜克，耸肩，“别担心，我等会就去找达米安。”
然后在杜克惊讶的视线中一步向前给了他半边拥抱，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欢迎加入这个家，杜克。很抱歉之前我错过你了的搬家，但我保证会带你去哥谭刀刃队看比赛来补偿你，yea？”
杜克喜欢看冰球，哥谭刀刃队恰好是哥谭唯一一家在各种袭击中挺立多年没有倒闭的冰球俱乐部。
他只是在上次所有人一起聚餐的时候提了一嘴，杰森竟然记住了。
他咧开嘴，“你保证了就别反悔。”
“决不反悔，bro。”
看起来今天是难得平静美好的一天，杜克天真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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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个屁。
杜克惊恐地看着迪克将杰森摁在椅子上，布鲁斯弯腰掀起他左腿的裤管，露出底下一大片的白色绷带，还有一片正在慢慢扩大的血迹。杰森刚刚痛得掉了叉子，只因为达米安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迪克的声音听起来比阿卡姆发生越狱还要紧绷，“这是什么，小翅膀？”
“Nothing*。”杰森瞪他。
“那为什么你的小腿上缠着绷带？”
“只是个擦伤，it's NOTHING！”
“什么样的擦伤会严重到需要绷带？”迪克的音量越来越高。
“你们在夜巡的时候也会受伤，跟那些比，这就是nothing！”
迪克张嘴，但布鲁斯抢先一步。他们父亲的低吼跟杰森如出一辙，“我同意你去东京旅游的前提是你能管理好自己的健康，但你先是哮喘发作现在又把自己弄伤，而这一切发生后，你竟然觉得可以隐瞒家人？！杰森，我本来以为你更有担当！”
这话就连杜克听了都忍不住皱脸。只要是在蝙蝠侠身边工作过的助手，绝对都对布鲁斯这种充满失望跟责备的声音有着严重的ptsd。看阿弗已经站起来收拾盘子、提姆头砸在餐桌上，卡珊德拉抿嘴，其他人的想法跟他一致。
迪克一开始反应最激烈，现在却开始打圆场，“布鲁斯，杰森已经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你为什么不——”
但没用，杰森已经炸了。
“我已经成年了，不管我做什么也都是我承担后果，你凭什么一副比我自己还失望的表情？！受伤只是意外，哮喘什么时候发作我更无法控制，但是在你眼里这些就都是我的错，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是愚蠢到把自己送到危险中的蠢货？！”他站起来吼道，“Fuck you！Seriously，fuck you！”
布鲁斯站起来伸出手，“Jaylad——”
杰森用力甩开他，站在原地仰头闭目。他的胸膛在剧烈起伏，肺像是破旧的发动机一样每一次运作都粗重且充满负担，空气流入狭窄空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抽气声。
整个空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就连一向嗤之以鼻的达米安都没有。
提姆动作飞速地从餐桌边抓起一瓶气管扩张剂，迪克双手伸出虚虚笼罩住杰森但又像是怕他融化一样不敢触碰。
杰森睁开眼，像是抽气也像是啜泣，“我、好像——”他向后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