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已经站在他身后，稳稳接住他。
作者有话要说：
*超能力者（指任何形式的加强，不是那种念力形态的超能力
他为什么在这？？
他按照蝙蝠侠的教导在未知环境中没有立刻挣扎，而是闭眼不着痕迹地感受身体。背上有千斤的重量压着，让他像是蚂蚁面对手指一样毫无反抗力。腿跟手臂更是一动就有剧痛传来。他尝试着挪动唯一没有被压住的手指，同样完全使不上力，就好像里面的骨头被人打断一样。
钻心刺骨的疼跟尖利笑声一同刺进大脑。
‘左手，还是右手？’
‘手心，还是手背？’
‘Birdy，you're so so pretty for me.*’
他的呼吸一滞。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Oh God，小丑设下了定时炸/弹，时间一到整个仓库就到爆炸！希拉呢？他要把希拉救出去，他不能让一个普通人在他的保护下被活活杀死，哪怕就是这个人将他、将他卖给——
‘Thank you Jason.You're a good hero,and a good son.*’
这话他明明没有记忆，但希拉的声音仍然回荡在耳边。他抵抗着重量硬是扭头，只成功了一点点，但足够他用眼角在暗黑中描绘出一个轮廓。他忍痛强行收拢手指，但属于希拉的手已经开始僵硬。
他抽噎，却在张嘴的那一刻被浓烟呛住，立刻咳得撕心裂肺。他的眼睛也在刺痛，从一开始就眼泪不住地流。原来他看不见不仅是因为他被埋在了废墟下，还因为周围到处都是烟。
着火了。所以，爆炸已经发生了。
在他意识到这点的那一刻，他终于感受到上下左右的墙壁都烫得可怕，让他控制不住地挣扎，尽管那所谓挣扎在外人看来可能不过是动弹两下。
挣扎到最后他当然还是留在原地。
蝙蝠侠，蝙蝠侠一定还在找他！他精神一振。
Batman！
他张嘴，声音却立刻被烟呛回去。
B，help！
HELP！
隐约能听到远处有布鲁斯惊惶绝望的呼喊，他很想大喊‘我在这里！’，但出口的却只是更多的咳嗽，最可怕的是他已经连咳的力气都要没有了，只能被迫让更多浓烟灌进肺部，将他淹没。
更多眼泪从眼角流出来。
原来人要死之前真的是有预感的，因为他现在就有那种感觉。罗宾没有死于小丑的折磨，也没有死于仓库爆炸......他即将因为燃烧产生的浓烟窒息而亡。
Dad。
-----
杰森睁开眼睛，鼻翼间还残留这烟熏。
天花板是熟悉的白色。卧室昏暗但不并非完全看不见，墙角有一台小夜灯在盈盈发光，将吊灯在天花板上透出阴影。
这是他的卧室，从被布鲁斯带回来的第一天就属于他。连墙上的海报都已经更新换代过好几次了，最新的是他上大学前暑假才贴上去的音乐节海报，最老的是则是被十三岁的他贴在门上的神奇女侠。
不用转头杰森就知道床头柜脚一定放着已经被关上的输氧机跟被拆下来卷好的气管。他还知道布鲁斯一定坐在床边那把沙发椅上。
他动了动手指，盖在上面的大手立刻收紧，甚至用力到有点疼。“Jaylad！”布鲁斯的脸出现在他视线上方，“你感觉怎么样？”
“没死。”他沙哑道。
捏着他的那只手进一步收紧，杰森闷哼，布鲁斯就像是突然被烫到似的松手。他的父亲左右看了两下，猛地站起来，“我去、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去洗手间，然后很快回来，手里拿着一个装满水的玻璃杯。杰森不等布鲁斯扶他起来自己就先坐起来，左腿立刻传来一阵阵痛，他掀开被子，发现里面的纱布显然被人重新换过一遍，那个整齐漂亮的结一看就是阿弗打的。
阿弗嘴上从来不说，有也都是几句讽刺加幽默的责备，但杰森知道自己这次受伤一定让他担心了。他不后悔自己试图隐瞒伤，只后悔自己没有藏好。Damn it杰森，曾经比这重多的伤你都挺过来了，结果就这就让你像小屁孩一样痛呼出来？
他恼火地捏紧拳头。
布鲁斯在一旁说着什么，但他没有听清。然后有一只手触碰他肩膀，杰森扭头，发现布鲁斯手上瘫着他的助听器。
耳膜破裂，第一千零一个爆炸产生的后遗症罢了。
杰森没有接过。
布鲁斯张嘴，但杰森在他开口前精准堵住，“不，我不想听你长篇大论的训话，OK？”
布鲁斯的下巴紧绷，杰森只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恼火，“不，you listen，我不觉得我有任何错，ok？哮喘发作时我在海滩边陪罗伊跟利安，后来我站不住了倒下，礁石割到了我的腿。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东西，ok？你不能将我无法控制的事情怪到我头上，你是蝙蝠侠，你接受过安抚受害者的训练，所以这些victim blaming*的bullshit都是从哪来的？？？”
布鲁斯的放在膝盖上的拳头也捏紧，“罗伊应该接住你。”
杰森荒谬，“他怀里还抱着他被吓坏的五岁女儿，怎么接住我？！”
布鲁斯张嘴。
“而且要是没有罗伊从我放在海滩上的背包里找到药，你觉得我怎么活下来的？？最后也是他替我包扎了伤口，所以少责怪他，你就是看他不顺眼，但就算是换了你去你也做不到更好了！”
布鲁斯在说着什么，杰森听不清，但看嘴型其中一句是“你不应该离开家。”
从梦中醒来就残留在鼻翼间的烟味不仅没有消散，反而还变得更加浓重。杰森用力呼吸，布鲁斯慌张站起伸出手从肩膀下想要扶住他，但杰森打开他，惨笑，“我已经二十一岁了，我上大三了。正常像我这样的人别说是出去旅游几天，就算是已经开始在另一个城市独立生活的也比比皆是。迪克在我这个年纪已经在布鲁德海文当警察了，甚至没成年之前你都同意他跟少年泰坦外出任务几个月不回家！提姆才十八岁也已经搬出去住了！你从来不管他们，只管着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的身体有问题，迪克跟提姆没有像我一样那么蠢把自己送到小丑手上，但我已经拼尽全力变得更好了。豪斯医生当初断定我绝对活不下去，然后他们说我往后余生都要坐轮椅，但结果呢？我站起来了，走路跟正常人没有区别，我考上了大学，GPA是3.98，我已经在努力长大像正常人一样活着，努力在重新开始，但结果反而是你们不断提醒我我如何有问题如何不能自理，好像生怕我忘记了一样！”
“有的时候我恨不得自己死在埃塞俄比亚。”他憎恶道，“也许这样反而还简单一些。”
布鲁斯震惊地看着他，几秒后那张脸变得空白。杰森有一瞬间后悔自己说出了伤人的话，他以为布鲁斯会生气地离开，但他没有。
“你是我的儿子。我不会——”布鲁斯面对地球毁灭危机时都不曾动摇的声音竟然有一丝颤抖，“让你去死。”
一声啜泣在杰森反应过来之前从喉咙溜出，他盖住眼睛隐藏涌出来的热流。
“It's、it's just so hard，Bruce.Everything is so damn hard.*”他哽咽，“我好怕我一辈子都要赶不上其他人。”
他父亲立刻抱住他，将他扶起来，让他脸能埋在布鲁斯宽厚的肩膀里，像是安慰小孩一样微微地摇晃，“Shhhhhh，没事的，Jaylad。一切最后都会变好的。”
“我希望如此，但你的行为却总是往反方向证明。”他恨恨道。
“我只是担心你。”布鲁斯喃喃，扭头吻上他的额发，“你太珍贵了。我无法想象失去你后的世界。”
杰森一阵颤抖，紧紧抓住布鲁斯身上的T恤布料。
“一切都会没事的。”他父亲就像六年前那样保证，“你已经走了这么远，我为你感到骄傲chum。剩下的每一步我们一起走完，不要着急，好吗？”
杰森闭眼。
他想说布鲁斯不能完成保证，因为总有一天他会先一步离开，留下自己的孩子独自面对世界；还想说他已经长大了，布鲁斯只要睁开眼就能看见。但眼泪仍然控制不住地流下来把对方的衣领打湿。他父亲肯定感受到了，因为他把他抱得更紧，“我爱你，Son。”
“Love you too,dad.”杰森回应。
他感觉自己被慢慢地放平，布鲁斯替他掖好被角，手仍然埋在他的头发里。他又亲了一下他的额头，“睡吧，Jaylad。你需要休息。”
他微弱道，“但我又做梦了。”
“我在这里，Jay。我会一直陪着你。有我在的时候噩梦伤害不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鸟，你如此美丽
*谢谢你，杰森。你是个勇敢的英雄，也是个勇敢的儿子
*受害者有罪论
*只是，真的太难了，布鲁斯。一切真的太难了
第4章 About successes and failures（隐秘）
晚上，整个蝙蝠系的英雄放了一天假，所有人都窝在庄园的家庭影院里看电影。
杰森窝在一个长条沙发中间，左右两边分别是迪克跟布鲁斯，提姆盘膝他前面坐在地毯上，后背刻意靠在他的右腿，没有碰到受伤的地方。
“想看什么，小翅膀？”迪克手里拿着控制器。
“傲慢与偏见。”
蝙蝠家的长子欢快回答，“冰雪奇缘？没问题！”
“我们已经看这部垃圾电影整整七遍了，格雷森。你休想再浪费我的时间。”单人沙发上的达米安凶狠说道。泰特斯跟他挤在一起脑袋搭在达米安的腿上。大概是习惯了自己小主人的语气，大狗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提姆仍然沉迷于手上的游戏机，头也不抬道，“虽然我一向跟达米安不对付，但连我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你已经二十七岁了迪克，你早就过了看迪士尼的年纪。”
“什么？！任何人都能看冰雪奇缘！”迪克捂着胸口假装受伤。
斯蒂芬妮从另一边沙发上蹦起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遥控器，“该轮到我了！我要看绯闻女孩！”
下一秒遥控器就被她隔壁的卡珊德拉抢走。
“No。”她安静却坚定，“My turn*.”
芭芭拉坐在轮椅上，膝盖盖着毛毯，“讲道理迪克是对的，今天晚上的确该轮到杰森选电影了。他在日本的那周是你占了他的选择机会，Cass。”
“My turn。”卡珊德拉坚持，“叶问。”
“我早就说了，傲慢与偏见！”
没有人理会他。
斯蒂芬妮扑了回来，跟卡珊德拉争夺遥控器。然后达米安趁乱占领，点开一部极为血腥的末日丧尸电影，然后被布鲁斯严厉阻止。再然后迪克重新拿回遥控器，点开迪士尼的另一部心灵奇旅，结果被提姆直接用手机操控电视机退出。
每一次哮喘发作的后遗症就是之后几天很容易疲惫。争吵声渐渐远去，然后猛地一声兽吼，杰森睁开眼，发现是侏罗纪世界。
布鲁斯的手臂搭在他脖子后面，迪克像是抱抱熊一样这个人盖在他身上，温暖很快就让他再一次睡着。
当杰森再次醒来，电影早就结束了。
其他的人也都睡着了，就连布鲁斯都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睛。阿弗绝对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来过，因为每个人身上都盖着一条毯子。
杰森不愿意离开这片温暖，就移动了一下重心让自己更靠在打呼噜的迪克身上，从口袋中拿出手机。
上面多了一条没有备注的号码的短信。
【我明晚到哥谭，见面？】
-----
可想而知，布鲁斯面对他回家第二天就想离开的反应很大。
“你身上还有伤，Jaylad！”
“这算什么伤！”杰森荒唐，“只是擦伤，都已经结痂了，只是看着可怕而已——不，连看着都不可怕！你之前脊柱都差点被缄默打断，第三周就又换上制服出去了！”
“我那是——”布鲁斯半途中断，显然还没忘记两人前一天吵架的内容。
他绷紧下巴，“反正我不同意。”
“Too bad*。”杰森翻白眼，“你拦不住我。”
“JASON！”
“我有义工，布鲁斯！”他顶回去，“那些孩子已经想我整整两周了，我还欠他们一个故事结局没有读完，我可不想等他们全部都忘了后重新带他们读一遍。”
“那就让我送你过去。”布鲁斯让步，“等义工结束了我们一起回家，你不需要为了这个住回公寓，你都还没有开学呢，Jaylad。”
布鲁斯指的是杰森大一刚开学时他给他准备靠近哥谭大学的公寓，是一间低调但极为舒适的两室两厅。杰森读的是文学跟公共政策双学位，他当年是在春季入学，所以还准备在三年半内毕业好赶上同一届的毕业典礼。他课多到可想而知，平时其实除了放假以外基本都住在离学校更近的公寓内。
当然，这没阻止全家人几乎每天都去拜访。
“然后呢？布鲁斯韦恩开车送杰森·陶德去犯罪巷当义工又开车去接？你是生怕我同事不发现我是杰森·韦恩吗？”
“那就迪克送你去。”
“少drama了，Dad。”杰森翻白眼，“我自己开车去完全没问题。我是左腿受伤，踩油门跟刹车的都是右腿。”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我自己开车去，然后晚上回公寓休息一晚。马上就要开学了，我也需要整理一下课程要求的材料。”
假如他不知道自己父亲长期受童年阴影困扰几乎无法正常表达感情，杰森会说布鲁斯在嘟嘴。
It was petty*.
他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柔和语气，“不会有事发生的。”
“你昨天才犯了一次哮喘，身上还有伤，你本来该呆在家里好好休息。”布鲁斯低吼。
杰森假装没有听见，冲着楼梯大喊，“我离开啦！”
“什么？？”迪克的声音遥远地传来，然后就是迅速接近的脚步声。十几秒后，他的脑袋从楼上探下来，“Little wing，你要去哪里？”
“义工！今晚也不回来，别等我！”杰森头也不回地大吼，然后在其他人有机会阻止自己之前跳上车。
他发动布鲁斯今年生日才送给他的白色路虎，迅速驾车离开。
杰森说要去义工没有撒谎，他在假期间几乎每天都去，就连上学的时候也会在周末挤出时间。
玛莎韦恩慈善在Bowery开设了将近二十个分南极生物群遗物而而齐舞尔吧衣支，从物资救济到免费医疗到rehab*都有。杰森哪里都会帮忙，really，但最常去的还是那个专门开设给八到十五岁小孩的小型图书馆，里面有他在内的五个义工长期轮值，给所有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去上学的小孩辅导功课。
杰森主要负责教小孩们阅读跟写作。在去日本前，他带孩子们读的《奇迹男孩》只差一个结局了。
他先是把车开进了自己公寓楼内部的停车场，毕竟没有人比杰森更清楚将豪车停在犯罪巷内的下场，然后换上自己平时上学开的那辆二手老车，缓缓开去图书馆。
当他在那个小停车场停下的时候，一个脸上带着雀斑的红发男孩在玻璃门后看到了他，立刻冲出来，“Mr.Todd！你回来了！”
杰森熄火下车，开口时犯罪巷的口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明显。“哟，凯尔，你有去我上次给你推荐的那个地方吗？”
凯尔满脸庄严地抬起手，苍白的小拳头跟杰森的大拳头碰在一起。
“去了，Mr.Todd。那里的人竟然说可以帮妈妈治疗她的病，还说以后每周都会给我们家送食物过来，真的好多好多，这样以后我们都不用担心食物问题了！”
“你只是个小孩，凯尔，你本来就不该操心家里食物的问题。”杰森摸了摸他的头，然后为了转换气氛，故意问道，“我已经两周没回来，你不会已经忘了我们读的那本书了吧？”
“怎么会！”凯尔震惊，“你走的时候我自己都把那本书读完了！”
“哦？真的？”杰森故意露出一丝怀疑。
“我觉得应该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世界上每个人一生中都至少应该获得一次全场起立鼓掌的机会。”男孩大声背诵，“Kinder than is necessary.Because it's not enough to be kind.One should be kinder than needed.”
这些都是杰森在阅读的时候让小孩们集中讨论过的句子。
他发自内心地微笑，“没错，凯尔。我们都需要更加善良。”
他们一起走进图书馆，门一打开他就被冲上来欢迎他的学生们淹没了。
-----
傍晚，杰森驱车离开。
他没有回到自己的公寓，而是开车到在公寓两条街外一栋更加破旧的楼，这里甚至连停车场都没有，他将车停在路边，然后走进去。
这间安全屋他了如指掌。
大门有三层密码加指纹解锁，打开后他走进去，无视里面破旧的地板跟堪称家徒四壁的内饰，也无视了挂在墙上的一整排枪。他边脱鞋边将外套脱下甩到沙发上，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换洗衣服。
进浴室，开水。
清洁，擦干，套上新的衣服。
他懒得吹头，直接头发还滴着水地走出来，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新闻。此时蝙蝠们已经开始夜巡了，ins上有视频拍摄一件发生在Bowery的抢劫案，离这里只有五条街远。夜翼跟罗宾从天而降将歹徒制住，直播画面显示救护车已经抵达，GCP正在将被揍得晕过去的歹徒押上警车。
手机放着记者采访的声音，他低头看着，没有注意身后何时多出了一个人影。
一只手擒住他的脖子，将他提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轮到我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
*非常幼稚
*康复中心（多指戒酒或戒断药物
第5章 About successes and failures（宣泄）
杰森两手从背后抓住那只擒住他脖子的大手，但对方的力气像是无穷无尽一般不可动摇。
他发出无声的嘶吼，立刻改变策略用双腿向后蹬向对方要害袭。没踢中，但抓住他脖子的手松了一点，他抓住机会落地，扭身，反扑过去。
对方比他体格庞大得多，甚至比蝙蝠侠还要高大，但移动的速度却比夜翼还快。他们在几秒内过了好几招，咖啡桌不知道被谁一脚踢坏，藏在底下的几把匕首露出来，但没有人去拿。
杰森追不上对方，力气也远不够，但他毫无畏惧。
他像是野兽一样战斗，将全身当作武器。
当对方又一次试图擒住他脖子时他张嘴就咬下去，舌尖能尝到血的铁锈味。对方惊讶地闷哼，然后就被杰森抓住机会继续一脚踹去。
踢个正着，对方终于后退了一步。
然后那人发出低沉如野兽般的嘶吼，高大的身躯即便隔着一米多远也仍然像风暴欲来时的黑云一样笼罩他，然后一只手臂以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抓来，手刀打在杰森肩胛骨上，力道直接让他跪下，然后那只大手抓住他的头发粗暴地将他拉到身前。
低沉的声音几乎能引发胸腔震动，“有进步，pretty bird*。”
杰森发出一声呜咽，整个人像是抽去筋骨一样软下来。
那只手将他朝前拽了拽，他的鼻子撞上了腰带上的金属，杰森的呼吸立刻变得急促。斯莱德这个混账终于选择在这个时候笑出声，“That hungry,huh？”
杰森含糊不清地应声，抬头，故意吞咽，那点调笑立刻变成了低吼。
杰森知道斯莱德喜欢什么，就好像对方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一样。
所以他很快就撞上墙。斯莱德像是抱起一堆衣服一样轻而易举地用一只手将他抬起，另一只则将他抵在墙上。那种超越人类的绝对力量没有一次不让杰森呼吸急促。他伸手环住对方强壮的脖颈，向下拉，他们的嘴唇在急促的呼吸间互相擦过。
杰森呻/吟，“斯莱德，我需要——”
“I got you.”斯莱德的声音低沉，他的存在就是强大跟危险的代名词。“放松就好。”
对方的能力能让他听到杰森的心跳跟呼吸，他总是能在他发病之前及时阻止。只有在他身边的时候杰森是绝对安全的，只有这个时候他不用担心埃塞俄比亚给他带来的一切苦难。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顺着斯莱德的节奏走。
所以他听从对方的话，彻底放松下来。
-----
杰森借口是要回公寓里整理资料，根据蝙蝠的性格，随时都有可能有个人从窗户翻进来拜访他。假如他们发现杰森不在家，那问题就大了。
于是他快速套上衣服，斯莱德在房间的另一侧，只穿着一条长裤盘腿坐在擦拭武器。两个人身上都reek of sex and sweat。之前快速却凶残的格斗让杰森的脖子跟肩膀已经有淤青产生，though it was nothing compared to the mess on his thighs。斯莱德的恢复速度远超常人，后背的抓痕已经开始消失，但剩下的那些点缀在他背后流畅的线条上，随着他手上的动作涌动。
他像是一头经验丰富的黑豹，庞大、迅猛且危险。但斯莱德偏偏留着银白的短发跟胡须，唯一的独眼是蓝色，让他在危险之中更多了一丝冰冷。
对方像是发现杰森在看他，转头，懒洋洋地招手，“C'mere，kid*。”
杰森走过去，蜷缩到对方怀里。
斯莱德庞大的体型让他即便坐斯莱德膝盖上也仍然高不过对方，那种被完全笼罩住与世隔离的感觉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他将额头抵在斯莱德的肩膀上，发出满足的叹息。
斯莱德一只手插进他的头发里，另一只向下卷起杰森的裤管，快速检查了一下他小腿上的伤口。
“不严重。”斯莱德下结论，“几天就能好。”
“当然。”杰森哼了一声，“不会影响训练的。”
“当然不会，就算会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你很强大，kid，就算是更严重的伤也拖累不了你。”
杰森立刻抬头直视对方的眼睛，“你什么时候能带我训练？”
斯莱德挑眉，“今晚不行？”
其实他们通常都是在训练后才做其他的事的，杰森从没忘记自己找到丧钟的真实目的，sex只不过是个nice bonus*。Somehow跟斯莱德上床比其他任何事都还要放松，每一次结束之后杰森很少会做梦，肢体上的酸痛跟彻底的放松也能很好地帮忙转移注意力，就像是现在，明明他来之前其实还是对布鲁斯昨晚的反应很恼火，但现在大脑却疲惫得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发火了。
杰森摇头，“不行，我要尽快回去，免得被发现了。”
然后又问了一句，“你这次在哥谭呆多久？”
“一个半月。”
“这么久？”杰森也挑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