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的小夫郎—— by茶查查

作者:茶查查  录入:01-19

裴厌自知理亏,刷锅洗碗喂猪的活全包了,两口锅到底方便,煮猪食的时候顺便给顾兰时烧了盥洗烫脚的干净水。
顾兰时在屋里泡脚,想起昨晚那些羞死人的事只觉恍惚,心里后知后觉咂摸过味,原来这样才是成亲了。
他耳朵有点红,心想幸好是裴厌。
翻来覆去想这些事实在不妥,他捏捏自己两只发烫的耳垂停止回忆,不然一想起裴厌那股子又莽又狠的劲,实在有点吓人。
月光明亮,他上炕后没有点油灯,用被子裹好自己往炕里一滚,手脚一点没露出来,打个哈欠就闭上了眼睛,困到一个字都不想说。
等裴厌拾掇洗漱完进来,天色已经晚了。
顾兰时迷迷糊糊听见动静,上炕的除了裴厌再不会有别人,他连眼睛都没睁开,下意识往炕里缩了缩。
尝到滋味的裴厌并不甘心自己孤零零一个人睡被窝,在夜色中悄悄摸索着,总算将紧紧裹住的被子掀开一角。
顾兰时半梦半醒间忽觉一热,他完全不知道裴厌怎么做到的,就这么钻了进来。
被搂住的时候他声音困倦,喊了声热,又迷瞪着睡过去。
也不知颈侧和肩膀被亲亲蹭蹭多久,他不耐烦推了推那张脸,翻个身背对过去,想生气但太困了,没法儿说话。
不曾想裴厌安分没多久,竟钻进被子里作乱。
顾兰时热得不行,咬住唇没敢发出声音,偶尔从唇边露出来的一点动静带着哭腔,本以为今晚该歇了,没想到又来。
月上中天,夜色深了,屋子里的动静才渐渐平息。
顾兰时睡觉时穿得好好的中衣一件都没了,抱着他的人同样如此,肉紧紧贴着肉,他只觉得热,蹬开被子腿脚露在外面。
裴厌哑着嗓子说:“睡吧。”
这两个字让顾兰时彻底放下心,只是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鼻音稍重问道:“你怎么会这些?”
没头没脑一句话,裴厌却无比清楚,他沉默一阵才照实开口:“以前在军中的时候,只要不打仗,会有人去喝花酒,回来后没有别的话说,只吹嘘这些事,我听过一些,也没什么难的。”
他说得简单,实际有些荤话极为下流腌臜,他自己都说不出口,兵卒里有些愣头青,啥也不懂胡乱弄一番,回来后还被老兵卒子笑话,汉子多了,也会互相“传授”,全然不顾在场人众多,有时他避不开,只能在哄笑中听几耳朵。
顾兰时狐疑问道:“喝花酒?”
裴厌没立即吭声。
顾兰时一下子精神了,翻个身面对着裴厌,问道:“你有没有去过?”
裴厌闷闷开口:“去过一次。”
顾兰时声音拔高:“你去过?”
裴厌连忙解释:“去是去过,可喝花酒太贵了,我被拉去后给灌了一杯酒,我问酒水多钱,花楼里的人报了价,我付了一杯酒钱就走了,在那里喝一壶,都够在外面买一坛的。”
“真的?”顾兰时半信半疑,之前的经历让他对外面的汉子十分不信任,没想到裴厌竟喝过花酒,虽然是被拉去的,可他还是问道:“那、那你有没有做别的?”
一想到这件事他心里就难过,不问个清楚连觉也睡不着。
裴厌一下子急了:“没有别的。”
他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被冤枉实在难受,翻身压住顾兰时说:“花楼里的姑娘和双儿都是要钱的,我又没钱,怎么会做别的。”
虽然从小没想过自己娶亲的事,可看着村里众人他也知道,睡觉这种事情要跟自己夫郎来,而不是别的什么人,他知道有的兵卒家里有老婆孩子,却在外面乱来,打心眼里看不起,又怎会做那些事。
他这么着急,顾兰时心里就信了,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觉得刚才自己的反应有点不对劲。
裴厌以为他还是不信,又急又挫败,心里乱糟糟的,连眼睛都有点红,要不是夜色遮蔽,恐怕都能看清他被冤枉后满脸的委屈。
“我没有。”
顾兰时正要说话,心口一沉,却是裴厌将脸埋下来,伴随着一句被冤屈的解释。
温热的吐息在心口拂过,痒痒的,他心中一松,笑着拍拍裴厌脊背,说:“行了,我知道你没有,以后再不问了。”
裴厌沉冤得雪,总算不委屈了,只是心里还有点闷闷不乐。
尽管冤枉他的是顾兰时,可他依旧想贴着人,甚至这样贴着抱着还觉得不够,恨不得将人融进怀里吃进肚里,而他也真的张嘴咬了顾兰时。
刚冤枉了人家,被咬一口顾兰时认了,甚至裴厌又作乱的时候他也没推拒,小心翼翼回抱住人。
他本意是想做个赔罪,没想到裴厌因为这点回应更疯了。
家里有禽畜,每天草料不可缺少,顾兰时醒来后裴厌已经出门了。
他下炕姿势有点别扭,和往日走路也有点不同,心知自己今天又出不了门,他叹口气,却也怪不了谁。
太阳早就出来,院门闭着,大黑枕着一根短木头打盹。
狗夜里要警醒看家,白天不出门的话,经常闭着眼睛补觉。
进灶房一看,案台上的碗里放着剥好的鸡蛋和馒头,顾兰时眉眼弯弯,仅有的一点不高兴一散而空。
洗漱完填饱了肚子,他揭开笼屉,馒头只剩下四个,今天一天就能吃完,他试了试力气,拎了半桶水去给猪倒,一路走一路腿脚不灵便,连胳膊都有点酸软。
成亲后头几天吃的馒头是裴厌蒸的,不如等他回来。
打定主意后,顾兰时不再为难自己,胳膊和腿还算好的,最难受的地方说都说不出来,回房再次躺下。
这两天没歇好,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听见院里大黑叫了两声,随后是院门被打开的动静。
很少会有外人来后山这边,大黑的叫声他已经能分清,是裴厌回来了。
顾兰时懒懒起身,揉了揉眼睛才下炕,一出去就看见地上有只灰色野兔,皮毛上有血迹,瘫在那里一动不动,该是死了。
大黑上前闻了几下,它知道野兔能吃,馋的流了口水,被裴厌呵斥一声才走开。
“真打到了。”顾兰时有点惊喜,野兔肉稀罕,偶尔才能吃一次,上回吃还是前年在他舅舅家。
“嗯,等下剥皮,趁新鲜今天就煮了吃。”裴厌边说边从竹筐里掏草,用柴刀在木板上剁成好几节,鸡鸭如今长大了些,草不用剁得那么碎。
顾兰时殷勤往灶房抱柴火,剥皮烫毛得用滚水,见挡不住他的热心,裴厌只得作罢,脱了自己外衫垫在灶火前的凳子上,好歹能软和点。
吃肉这种事听起来就高兴,顾兰时坐下烧水,最近吃素多,荤腥只有猪油和几个鸡蛋,今天总算能打打牙祭。
以前行军在野外驻扎时,裴厌会跟着其他人一起打野味,拔鸡毛剥兔皮这种事再熟悉不过,很快就弄好了。
兔子死了没多久,肉质新鲜,撒一把之前顾兰时从家里拿回来的干花椒去去腥气,煮熟炖烂后撒点盐,吃起来很香。
大黑馋的滴口水,裴厌把下水煮了煮扔给它吃,兔子心肝脾肺还有肠子这些都小,吃起来没有猪肝肺过瘾,也让它沾点荤腥。
顾兰时吃肉吃的高兴极了,四只兔腿吃了三个,裴厌让着他,自己捞了骨头多的肉块吃,啃得干干净净。
正是农忙时,裴厌吃完饭和了面后又去地里转,麦子还没熟透,不到割的时候,他回来挖了些野菜,在顾兰时的支使下揉面,蒸了两锅馒头出来。
这回蒸的馒头花样多,有白面馒头糙馒头还有野菜馍馍,其中白馒头最少,只有十五个。
出锅后看着热气腾腾又白又暄软的馒头,两人都有点舍不得吃,最后还是顾兰时说一人尝半个,这才吃到嘴。
刚出锅还热乎,白白胖胖的馒头什么都不用就,空口吃都是香软的。
鸡蛋只剩两个了,上午顾兰时吃兔肉狼吞虎咽的模样,显然很馋荤腥吃,裴厌嘴上没说,但都看在眼里,见太阳还没落山,他背上竹筐去山上打草,回来后带了二十几个鸟蛋。
又是兔肉又是鸟蛋,顾兰时摸着圆滚滚的蛋笑意满面。
裴厌把竹筐里最后一个鸟蛋放在蛋篮子里,说:“头先忙,没工夫去掏,鸟蛋虽小,多吃几个就是了,这些都是山雀蛋,找到野鸡蛋更好。”
山里有些鸟蛋不能吃,乡下人口口相传,有的鸟蛋吃了要倒霉,而有的鸟窝里也不一定是鸟蛋,万一是鸟雀不要的窝,被蛇下在里面,还有的鸟蛋颜色吓人,剥开是血红血红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不吃最好,这种山雀蛋和鸡蛋很像,吃着不怕。
顾兰时把手里的鸟蛋放好,明天早上煮几个吃,鸟蛋不要钱,吃起来不心疼,他笑眯眯说:“要是得空的话,咱俩一起去,我小时候还在山里摸过野山鸡蛋呢,那次运气可好了,得了八枚。”
裴厌巴不得干活时有夫郎在身边,连声应好,他看着顾兰时喉结缓缓滑动,竟又起了点心思。
他年刚二十,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一身蛮力莽劲跟使不完一样,十七八岁时开了窍,因为穷苦没有娶亲的心思,一直不得纾解,如今可算逮着顾兰时啃。
不过看顾兰时走路不大顺的模样,那点心思最终还是歇了。

该做的事已经做过,两人之间远比之前亲密,晚上不再是两个被窝。
年轻正是精神十足的时候,虽不像前几天那么频繁激烈,夜里偶有亲吻和旖旎情事,对顾兰时来说,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太阳正大,顾兰时在院里翻一遍晒的野菜,这几天太阳很好,不能偷懒,之前裴厌只有一个人,种的菜晒的干菜都不多,今年冬天他们两个人,多囤点才能安心。
昨天下午裴厌将前院菜地垦出来了,泥土翻得松软,又浇过水变得湿润,早上他回了家一趟,各种菜籽和分出来的植株都种下了,虽迟了一点,这几天多看看泥土的情况,要是太干就多浇点水,防着种子吸不到水长不出来。
太阳很晒,基本一天就能晒干透,他起身又拔了五颗大春菜,挎下叶子洗干净,菜茎也洗净切成片,铺在竹匾上晾干。
六个竹匾用完了,春菜还没晒完,家里又没多余的草席可用,他只得将菜一排排摆在木柴堆上晒。
竹筐竹匾他会编,没有篾匠那么精细,凑合着自家能用,不过要是想多晒点菜干子留给冬天吃,不如草席竹席铺在地上方便。
顾兰时一边摆放春菜一边想,不知道裴厌会不会编,清水村倒是有个篾匠,可这样就要花钱,不行回家问问他爹,自己和裴厌试着编一个,编不好只要能摊在地上用就行。
他手脚挺利索,放好后看一眼躲在阴凉处的大黑,家里人吃的东西它有时会馋,但从来不偷吃,也不会咬坏院里的各种菜。
见他看过来,大黑耳朵一动,摆在地上的尾巴晃了晃。
春菜一年四季有三季能种,他俩拔菜一行顺着一行来,不会从中间挖,这样有章法,下菜种也方便,晌午太热,等傍晚热气褪去再把五个空缺补上不迟。
太阳晒在脸上热到像是有点疼,顾兰时脚步匆匆躲进堂屋,幸好早起在家里掐的薄荷多,插进土里一些,还剩一些他用滚水冲了,这会儿已经晾凉。
一碗清清凉凉的薄荷水下肚,解暑又解渴,他放下碗歇歇,吃了个竹哥儿给他装的米糕。
裴厌上山找石块去了,后院已经堆了不少,估摸着今天再弄几块回来就可以和黄泥垒猪圈。
顾兰时闲不下,别看现在离冬天还远,还有一整个夏天用来晒干菜,可菜一旦晒干会变得很轻,即便泡开了,和鲜菜比还是较少;
再说这是他成亲第一年,在家里时从不操心这个,有他爹娘在,如今自己当家了,一想到下雪后没吃的,心里就不踏实,可不得多囤点。
春扁豆和丝瓜这两天没摘,已经有不少长成的,他取了斗笠戴上遮太阳,又到院里摘菜。
丝瓜好晒,洗净切成块就行,没有竹匾了,他把一个平常放菜的大竹篮擦了几遍,将丝瓜块放上去晒。
扁豆麻烦点,要焯过水再晒,还得把两边的筋去了,顾兰时烧开水将一大碗扁豆倒下去,见变了颜色后等了一下,这才用漏瓢捞了上来。
没有竹匾了,他想了下,把一个竹筐横放在平稳的木头堆上,刚好扁豆上的水会顺着缝往下流。
拾掇完灶房,他看一眼水缸,水不多了,于是拿了扁担和两个空桶去河边打水。
扁担很有韧性,即便水桶沉重也不会断,随着走动扁担不断上下起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顾兰时忙忙碌碌没有停歇,等他挑满一缸水,背部衣裳已经湿透了,稍乱的发丝也有点湿。
刚放下扁担,裴厌背着沉重的竹筐进了门。
大黑迎上去,但裴厌没有看它,一进门眼睛就落在顾兰时身上。
“回来了。”顾兰时顿时喜笑颜开,摘下斗笠给两人都倒了碗薄荷茶水。
裴厌将竹筐放在堂屋门口,从里头拿出五六根竹笋,眉宇间冷意消融,他脸上笑意不大,但眼睛是亮的,说:“路过竹林时挖了几颗嫩的,我看你在院里晒了菜干,今天吃不完刚好切了晒。”
“嗯。”顾兰时点头应好,走过去接住竹笋,又说道:“可惜咱们没有能用的竹席,竹匾都用完了,我还想问问,你会不会编席子?不行回家问问爹,他年轻时学过,不过后来没做篾匠,只给家里编几个,席子又耐用,这些年都没坏,他应该还记得手艺。”
裴厌思索一下说:“要说编席子我能上手,只是没有篾匠编的好。”
顾兰时笑道:“要那么好做什么,又不是睡人的,我只是觉着想多晒点菜干,弄个席子铺在地上,又大又方便。”
“那好,改天我砍些竹子回来。”裴厌说完端起碗喝水,薄荷水清凉,喝完人都精神了一点。
晌午饭已经吃过,还不到做下午饭的时候,忙了这么久,又晒又热,两人坐下歇息,顾兰时把糕点碟子往裴厌那边推了推,山上路远,他还特意绕到竹林那边,多少吃一点垫垫。
裴厌拿起一块吃,米糕里加了一点红枣,能吃出枣香。
顾兰时小口喝着水,看见大黑换了一块地方趴,它身上毛还是有点乱七八糟的,不过齐根剪掉的地方已经被毛发覆盖。
他放下碗说:“长毛没事得梳梳,不然以后又打结。”
米糕不大,裴厌三两口吃完,顺着他的话看过去,说:“它这几天一热就去石头池子里泡,不用再洗了,梳毛的话,木梳不能给它用。”
他说着起身走到院里,在木头堆里找了块巴掌大的薄木板,用柴刀仔细切削,没一会儿弄出把简易的梳子,有梳齿就行。
顾兰时纳了几针鞋底,一抬头看见他在给大黑梳毛,大黑很少被人摸,激动的一个劲摇尾巴,甚至嘤嘤叫想扑裴厌,但被一只大手按住脑袋趴在地上没法动。
他放下针线走过来,看得兴起接过裴厌手里的木板梳子,叮嘱道:“你可得按住了,我怕它咬我。”
“它不敢。”裴厌嘴上这么说,但腾出来的右手直接握住了大黑嘴筒子。
顾兰时一下子松了口气,大黑牙齿尖利,让他总觉得划一下都能划出血道子,因此十分畏惧。
这下没了尖牙威胁,他梳毛很放心,一点点将打结的毛发梳顺。
他俩蹲在角落阴影里没那么热,就是蹲久了腿脚发麻,裴厌顺手拿了木头堆旁边的矮树墩让他坐下,自己也找了根木头横放在屁股底下垫着。
“等割了麦闲下来,带它再去洗洗,用野澡珠更干净。”顾兰时边梳边说。
“好。”裴厌答应着,说道:“麦子半黄不绿,过两天熟透了才能割,要是明天能垒完猪圈,傍晚就带它去。”
“行,早点洗干净也好。”顾兰时身上汗水不知不觉流下,衣裳湿了后才发觉,他抬胳膊擦擦额上汗,说:“太热了,浑身都是汗,傍晚烧水洗洗,你洗不洗?”
如今有了浴桶,不用站在院里,他和往年在家里一样,夏天洗的勤些,虽费水费柴,好在柴火山上有,水能从河里打,都不用花钱。
裴厌嗓子微紧,直勾勾看一眼顾兰时,说:“洗。”
顾兰时低着头给狗梳毛,没瞧见他这幅神色。
太阳没那么晒了之后,两人到后院划猪圈地盘,按顾兰时想的,以后多养两头猪,粪肥多还能卖猪肉猪仔,不过今年他们只有一头,暂且垒一个猪圈就行。
猪长大后体型不小,猪圈不能太小,裴厌弄回来不少石块,在旁边堆成一堆,两人商量好地方和大小后,他用铁锹划出痕迹,便开始挖地基。
猪圈要弄得结实点,得有个地基撑着,万一刮风下雨倒了,猪圈坏了还能修,砸伤猪仔就不好了。
顾兰时拿了铁锹从另一边挖,干着活说说家常话,似乎也没那么累。
傍晚时分,趁天色亮,浴桶里的水倒好了,顾兰时先洗。
最近洗得勤,身上没那么多污垢,只是出汗而已,劳累一天,泡一会儿热水舒坦。
他擦擦洗干净的湿头发后靠着桶璧歇息,忽然房门打开了一扇,他转头一看,裴厌进来了。
就算白天也做过那档子事,顾兰时还是有点羞,往水里一缩,无意识睁大眼睛有点惶恐地问道:“你、你进来做什么?”
裴厌刚才在外面洗头发,拧出水后随意擦了擦,实在没按捺住,径直闯进来。
他看起来有点无措,但抬起眼睛后还是盯着顾兰时,嗓音微微沙哑,说:“一起洗方便,不用再烧水了。”
“啊?”顾兰时有点蒙,这听起来不怎么有道理。
然而裴厌像是自己说服了自己,喉结十分明显滑动了一下,边走边解衣裳。
“别、你别进来……”
夏天衣服本来就薄,顾兰时看得一清二楚,连忙转过脸没敢多看,他有心想阻止,可话还没说完,浴桶里就进来一个人,原本还算大的木桶瞬间变挤了。
做浴桶的时候,因裴厌高大,特地嘱咐木匠做的大一点,不然他胳膊腿摆不开,坐在里面会局促,当时还没想到,如今倒真便宜了他。
上了头的汉子什么都顾不得,火急火燎啃进嘴里,咬着就不肯放了。
顾兰时从一开始就知道事情不妙,想出去却被裴厌长胳膊一捞,又跌坐回去。
水波晃动不停,溢出来的水滴落在地上,打湿了好一片。
对顾兰时来说,日子多了份“差事”,他不是不愿,有时也能从其中得几分趣味欢乐,藏在嘴巴里紧紧闭着,不敢让任何人听到,然而裴厌总有些不知足,便成了件苦差事。
好在农忙要干活,裴厌没有失了理智。
日子过得还算有滋有味,在忙碌中眨眼就到割麦的时候,清晨太阳还没出来,顾兰时觉察到旁边的动静醒来。
已经穿好的裴厌见他睡眼惺忪坐起来,中衣早在昨晚的贴贴摸摸中蹭掉了,没忍住在他肩膀和颈侧啃了几口,又是亲又是咬的。
顾兰时不耐烦推开他脑袋,连话都不想说,自顾自找衣裳穿。
裴厌被嫌弃也不气馁,心情再没有最近这般好,眉眼里露出一点很淡的笑意,说:“我去热馒头。”
“嗯。”顾兰时揉揉脸蛋,这才彻底清醒。
他一走出房门,大黑摇着尾巴朝他走来,前两天梳过毛后,大黑就比以前对人多了几分黏糊劲,看见裴厌还能好点,或许是害怕,看见他就有点不同,走到哪里都跟着,也不再呲牙了。
顾兰时看一眼大黑,又看一眼烧火的裴厌,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裴厌问他吃不吃鸡蛋,今天要干活,还剩下一个蛋,放的时间也久了。
顾兰时思绪被打断,一边应好一边进了灶房,要赶紧吃完去地里割麦,多耽误一两天,麦粒晒得太干很容易掉进地里。

麦田里,众人干得热火朝天。
每逢割麦的时候天气炎热,晌午时风竟像滚烫的,一吹来连带着蒸腾起土热暑气,仿佛鼻腔里都带着麦秸和尘土味道的热意,又干又燥。
顾兰时天生白些,麦芒扎在胳膊上脖子上,刺出片片红点,他脸颊被晒得发红,天这么热,斗笠和草帽有点戴不住,不过被晒得脸发烫发疼之后,他还是戴上了,好歹遮遮。
裴厌长手长脚,干活本来就麻利,已经将他甩在身后,这边只有一亩地,他两起得又早,下地时天还没亮,看样子连割带捆到下午就能弄完。
割麦是件要紧的事,顾兰时戴上草帽喘一口气,话都来不及说,又弯腰用镰刀割。
昨天就把镰刀磨得又快又亮,今日果然顺手了许多,麦秸在快镰面前如豆腐一般,嚓嚓几声就是一茬麦子。
他割够一捆就用长麦秸绕几圈,手上十分熟练,很快就将一捆麦子捆扎好,干惯农活的人大多都会这点手艺,裴厌同样如此,一边割一边捆。
要说只割麦子,裴厌这么个壮劳力,一个人一天就能割一亩,甚至更多,可他们就两个人,为快点收完,腾不出专门捆扎麦子的人手,不像顾兰时之前在家里的时候,竹哥儿割不了几把麦子,跟在其他人身后捆绑。
好在两人都年轻,也不是干活偷懒的人,汗水洒在黄土地里,又被太阳晒干,随着镰刀渐渐变得沉重起来,身后扎好的麦子一捆一捆排列,看着齐整又舒坦。
为早点割完自家好去白大财主那里挣点工钱,裴厌前两天去镇上四处打听,最后买了辆旧板车回来,不然靠他俩用扁担挑,太费工夫了。
板车又旧又破,好几个洞,回来后找了木板钉好,将窟窿补上才能用,不过胜在能便宜点。
太阳越大,即便隔着衣裳,顾兰时也能感受到那股炙热,他渴极了,直起腰擦擦满头满脸的汗,走到田垄上将落在后面的陶罐拎过来,倒了碗薄荷水痛痛快快喝一场。
“喝点水。”他边走边朝前面的裴厌喊。
裴厌将手里的一把麦子割下,直起腰用脖子上的布巾擦一下快滴到眼睛里热辣辣的汗水,热得眼睛眯起来,脸上那条疤都是红的。
顾兰时已经看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上前给他倒了一碗水,随后把瓦罐放在田垄上,自己又往回走,等他割过来的时候还能再喝一碗。
眼瞅着太阳一大,麦子更干了,裴厌也顾不上说话,喝完又弯下腰割麦。
到吃饭的时辰后,两人饿得肚子直叫,陶罐里的水喝完了,又渴又饿,但顾兰时一看所剩不多了,便同裴厌说一声,加把劲一口气割完他再回去做饭。
粮食金贵,裴厌自然应好。
等割完这一亩后,顾兰时顾不得捆扎,自己用扁担挑了两大捆麦子先回去做饭,不然饿得慌。
做饭很简单,馒头不用热,只用猪油炒了春菜,用老碗盛了满满一大碗,裴厌平时吃的就多,今天又累又饿,菜只能多不能少,吃不饱下午没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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