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的小夫郎—— by茶查查

作者:茶查查  录入:01-19

他转头看着裴厌,又说:“你前几年不在,周家村也就是大姐夫那边出了个跟这差不多的事,那家男人比徐应子强,挣了点薄产,死后只留下个女儿和寡母,人为钱和利连良心都不要了,孤女寡母竟被叔叔舅舅一伙亲戚联手算计给卖了,剩下房屋田产被抢了个干净。”
裴厌听着,眉头轻拧,神色没有太大变化,世人无情,儿子和亲爹娘之间互相猜疑陷害,甚至要命的事都有,何况是为钱财而来的一群豺狼。
但见顾兰时愤怒的模样,他应和一起骂道:“确实丧尽天良,连猪狗都不如了。”
“对,一群黑心烂肠子的。”顾兰时无比赞同。
等他俩到徐应子家,院里坐着徐家一些本家亲戚和村里人,里正徐承安也在。
“叔公。”顾兰时喊了人,顺势走过来询问挖坟埋人的事,裴厌自然跟着他。
徐承安在抽旱烟,瞧着面上有些不快,方才徐明子几个动了歪心思的又来了,闹了一通,若不是他在这里压下去,恐怕今天都不得开交。
见他俩进门,徐承安还是笑了声,说:“你俩来了。”
村里人祖坟都在山上,徐应子的坟自有管事的上去寻地方,等会儿下山才能告诉大伙要埋在哪里。
徐应子一死,只剩个徐启儿徐瑞儿,也不知以后是个什么光景,来问挖坟的汉子不多,有过来的也只是可怜他兄弟俩年幼,倒不图别的人情往来,只当给自家积德了。
问过之后,顾兰时虽厌恶徐应子平日行径,但还是和裴厌进灵堂烧了柱香,徐启儿徐瑞儿和几个堂兄弟披麻戴孝烧纸钱,见他俩来烧香,都磕头回礼。
见徐启儿眼中全是茫然,他心中有些不忍,可别人家的事不好掺和,不然还要被徐明子那些心术不正的人编排他们也看上了徐家家产,只能劝慰两句,好在有里正在,又是徐家人,刚才听徐承安骂徐明子不安好心,可见他应该是要保徐启儿兄弟俩的。
和徐承安说一声,两人就要走,打算等坟地选好再让裴厌帮忙。
刚到门口,正碰上徐启儿大伯娘方美珠。
方美珠系着襜衣,抱了好几颗春菜,显然要去灶上忙,一看见裴厌她心中有点惧怕,忙不迭往旁边退,再看见顾兰时,她犹豫着,还是喊住了人。
“婶子,怎么了?”顾兰时问道。
方美珠有点不安,开口道:“兰哥儿,饭时要是有空,干脆过来帮忙,饭也在这边一并吃了。”
顾兰时明白她意思,想是来徐家帮忙的人少,院里这么多本家的老少爷们坐着,或有来奔丧吊唁的亲朋到了后,自然都要管饭。
他想了一下,实在可怜徐启儿,于是点点头:“行,我知道了婶子,快到饭时我就过来。”
“好好,你们先去忙。”方美珠松一口气,总算多了个人手。
于是接下来三天,顾兰时瞅着时辰,到做饭的点就来徐家,村里其他帮忙的人也是如此,毕竟家里地里都有活干,徐家又不是没本家亲戚,一些迎来送往自然有亲戚去做,他们只管帮忙做饭。
裴厌跟着汉子们去挖坟,因有顾兰生顾兰河还有顾兰瑜,到饭点时过来吃饭都是一起的,不用回家再做。
到下葬这日,裴厌扛着铁锨和顾家人一起去埋人,因下葬之前就已经吃过素席,埋完他就下山回家了,别村里其他人离家都近。
顾兰时则留在徐家帮忙善后,拾掇完灶上活计后,又和村里夫郎妇人闲聊几句,就见送葬的一群人回来了。
徐启儿身上孝服还没脱,徐明子就在院里闹了起来,非要将两个侄儿过继一个给他。
徐承安一直坐在院里,见他按捺不住终于跳出来,冷笑着将烟袋锅往墙上磕两下,站起来就骂。
顾兰时原本想走,见院里一伙老少汉子蠢蠢欲动,连院门都堵着了,只好跟其他人一起在旁边看。
徐明子眼红房和地,对徐承安虽有惧怕,还是梗着脖子耍混,到最后竟口不择言,说徐承安是不是吞了钱,把徐承安气得脑门青筋直跳,怒目圆睁。
他说的钱,顾兰时这几天听人说了,当时徐应子死了后,从他身上翻出五两多碎银子,因徐启儿年幼,丧事一概不懂,便由徐承安暂为保管,丧事里的花销一概由这几两银子里出,送葬吃饭都很简单,也省得让徐启儿背上债了。
村里人背地里都说得亏死了,不然就这五六两银子,全都得扔进赌坊。
徐明子自知说错了话,徐承安是里正,又是他们徐家族长一般地位的人,见徐承安当真动了怒,他脑袋一缩,再不敢耍混,脚下挪动着想赶紧溜走。
“站住!”徐承安没给他机会,一声喊徐家其他人便将徐明子架了回来。
“村里大伙儿都在,还请做个见证,这是剩下的钱,头先各种花销,也记了下来。”徐承安从怀里掏出手帕,又对小儿子说:“去,找你永安叔来,让他给大伙儿念念账册。”
许永安认得字,又不是徐家人,并无利益纠葛,找他来没错。
顾兰时见徐启儿嘴唇干裂,无措看着众人,只觉眼前一幕荒唐,连里正都要给自己证清白了,这些人当真可恶。
正觉得没意思,忽然看门口裴厌进来了。
裴厌长得高,脸上没表情时冷冰冰的,一副凶相,原本在门口站着的几个徐家汉子下意识让开。
顾兰时避开妇人和夫郎,走到墙边朝裴厌招手,等人过来后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半天没回去,过来看看。”裴厌说着,看一眼院里众人百态各相,他兴趣不大,问道:“走不走?”
顾兰时本就不想待了,可是徐承安一生气,院里其他人都不敢高声说话,他和裴厌要是就这么离开,好像有点扎眼,于是小声道:“等会儿,大伙儿散了时一起走。”
裴厌点点头,两人在墙下低声说几句话,就见许永安来了。
徐承安早问过徐启儿的意思,他不愿过继给别人去当儿子,反正徐应子在的时候,就是他一人带弟弟,如今日子还是一样过,好歹没了打骂他的混账爹。
当着众人面,徐承安把剩下的一两三钱银子交到徐启儿手里,说徐启儿年龄不算小,已能当家,从此就自立了门户,连徐瑞儿都不用过继给旁人,他兄弟二人还有两亩薄地去种,都是能承继家业的儿子,田地房产自然都是他俩的。
众怒难犯,徐明子本就不占理,里正一锤定了音后,他心里不爽快,但没敢出言反驳,之前就已经得罪一次徐承安,他哪里还敢耍嘴皮子,灰溜溜离开了。
家里一个大人都没有,就靠两个半大小子自己过活,确实可怜了些,但这个结果倒是最好的。
顾兰时跟着人群往外走,他回头看了眼,徐启儿神色依旧有些不安,手里紧紧握着那点碎银子。

第66章
未时快过去了,太阳没有正午那么晒,顾兰时头上戴着草帽,裴厌推着板车,两人一起出门。
外头菜地的一圈篱笆已经全围上了,连他们的院子都被围在里头,说是菜地,如今跟前院差不多了。
为把稳起见,没有在东西两边开篱笆门,只有南边有个正门,弄得宽大结实,又好看又牢固。
往后要出去,就抄不了近路,只能先出南边篱笆门。
顾兰时很高兴,今天要去河边捞石头石块,好把菜地中间这条路铺出来。
他看看脚下两条线,又在东西两边瞅瞅,明显东边地界大一点,之前锄地时没丈量,两边土地不对称,不过这也好。
他开口道:“回头路铺出来,把石子路东边的地面拍平了,弄一条道,好走板车,不然太颠了,人走着不费事,车轱辘却不好走。”
他家就是这样,前院也有石子石板铺的路。
“嗯。”裴厌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到河边后,他俩先往东边上游走,河道曲折,上游拐了好几个弯,有坡地有缓地,湍急的流水不好下去,两人停在一处平缓流段,这里石头较多。
裴厌放好板车,顾兰时在一旁挽裤管衣袖,脱了草鞋放在石头上,随后就下了水。
小石头被冲下山,也不知经历了多久,有棱角的少,多是圆润光滑的。
两人都下了河,随手捞随手往岸上抛,准头好了能直接扔在板车上,若失了准头,掉在岸边也不要紧,等会儿上去再捡就好。
站在水里凉快,这活比其他活轻松些。
“鱼!”顾兰时轻呼一声,连忙去抓,但大鱼尾巴一摆,从他眼前溜了,连尾巴都没碰到。
“可惜了,那么大个。”
虽这么说,他脸上笑意不减,边捡石头边看还有没有鱼儿在附近。
游鱼滑溜,在水中更是轻松自得,哪里是人手能捉到的。
试了几次后,顾兰时不再贪玩,专心捡起石头。
河水清澈,翻动河底大小石头的时候,发现了不少田螺,有的个头不小,他拾起来说:“竟忘了这个,没带木桶,这会儿的螺虽不如刚入秋时那样肥,但也不错了,不像春天那会儿肚子里小螺仔很多。”
裴厌也发现不少,因田螺肉少,吃起来麻烦一点,他不怎么喜欢这个,偶尔有闲心才愿意捞一些。
他也拾起自己跟前的几个田螺,说:“既然下水了,不如捞一些,养两天就能吃。”
“好。”顾兰时点点头,又道:“忘记带木桶了。”
裴厌往岸边走,说:“用树叶包起来就行,等下一趟再来记得带上。”
他从树上摘了几片大叶子,过来递给顾兰时两片。
最近一直都忙,没怎么歇息,今天一边捞石头一边捡田螺就当玩乐了,并不着急。
干活哪有不累的,只有两个人,地里的活要忙,猪和鸡鸭要打草喂食,还要收拾这么大一片地界。
每天睁开眼就干活,傍晚天黑才得以歇息,夜里连亲近一番都难得,好容易遇到个雨天,晚上才能早早上炕,做些旖旎之事。
两人越发契合,彼此也渐渐得出些趣味来。
只是顾兰时只敢在心里抱怨,每次自己觉得够了时,裴厌总不知足,他一说对方还生闷气,明明这么大一个人,翻个身背对着他时竟那样可怜,他一心软,裴厌就跟狗啃人一样,总也不消停。
农家自己铺石子路,为省钱大多不买油灰,石灰和熟桐油这些东西盖房子时花钱买才合算。
石子路两人自己捞石头,又费力气从河里捞了几车沙,和着黄泥搅在一起铺路嵌石子。
石子镶嵌好,他俩又是拍又是踩的,将石头路面弄结实。
有钱人家铺石子路还会搞些花样,他俩没那个闲心,只要整齐就好了。
等石头路铺完,顾兰时提议歇两天,反正院子里有种菜,眼下不缺菜吃,不着急立马翻地深耕。
于是就这么缓了两天。
他俩有各种活干,过得差点忘了日子,还是苗秋莲来这边闲转,提了一句周石头十六日要成亲,就在后天了,顾兰时才一拍大腿想起来,连忙让裴厌去白水村买一坛酒。
十六日成亲,十五日这天周家就忙碌起来。
要和村里人打交道,顾兰时自然也要过去帮忙,他年纪轻,掌不了灶,便和年纪相差无几的年轻夫郎一起择菜洗菜,要么就是些别的杂活。
这些活计都不是重活,常常在后山没个人说闲话,和村里婶子阿嬷们说笑半日还挺高兴的。
到十六日这天,顾兰时一早就来帮忙,顺便在这边吃个早食,因不是正式宴席,早食不过糙馒头炒素菜这些。
等上午周家的亲戚朋友陆续提着贺礼到来,和他一般年纪的年轻夫郎和媳妇不是在灶房就是在屋里。
虽然成了亲,他们年轻不经事,脸皮薄,便有些不愿在院里这么多老少汉子跟前抛头露面。
顾兰时因惦记着裴厌,和他娘一起给周石头外祖家端面条时不住往门口看,快进灶房时总算看见人提着酒水进门。
周家在小河村是小姓,本家亲戚不多,只三两户姓周的,因此都认识裴厌,迎来送往的周家人一看是他,不免有些怯场,还是周平快步上前接过酒坛子。
他和顾铁山是邻居,常能看见裴厌跟着顾兰时往这边来,况且裴厌又给他们家面子,来送贺礼,哪有什么惧不惧怕的。
说了两句客套话后,见周平又有亲戚进门,和村里其他人不熟,裴厌就过来找顾兰时。
顾兰时从怀里摸了两个核桃递给他,笑眯眯说:“尝尝,这东西咱们没有,今年秋天也得上山捡些,我倒是知道哪里有野核桃树,不必满山乱转。”
他说着要去找块石头砸开,却被裴厌拦住。
裴厌一手将两个核桃握住,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核桃就捏开了。
“我方才试着捏了两下,还挺硬的,没弄开,灶房又有活干,就赶紧去帮忙了。”顾兰时笑着又道:“刚才我看见二哥来了,你找找他,跟他一起,等会儿狗儿估计也来了,你们一起说笑喝酒,我先去忙。”
“嗯。”裴厌答应着,将核桃壳剥开,趁顾兰时还没转身,将几块完整的核桃仁塞进他手里。
人来人往的,这么多双眼睛,就算别人没看他俩,顾兰时也有点说不上来的羞,他捏起桃仁吃进嘴里,笑着小声道:“我去忙了,你自己找地方坐。”
“嗯。”裴厌看着他进灶房,将自己手里被捏碎的核桃仁吃掉,这才转身搜寻顾家汉子的身影。
周家本家亲戚不算太多,不过成亲这样的大事,连老一辈的亲戚都会过来,院里摆了将近十席,已算很不错。
迎亲的队伍回来后,周石头从披红挂彩的骡子上背下新娘子,在一阵喝彩声中将人背进家门。
周平和刘桂花再没有这般高兴,坐在高堂上等着来拜,周石头几个弟妹也都喜上眉头,踮着脚往外瞧,嘴里不断喊着来了来了。
顾兰时和他娘还有两个嫂嫂凑在人堆里看热闹,见裴厌在堂屋门外,没有往人群中挤,两人视线对上,眉眼里都露出笑意。
这是周石头背着媳妇进来,一群人蜂拥着来看拜堂,裴厌便后退让开。
拜过堂便开席,女眷夫郎还有孩子在院子最里面,用竹编的屏风挡住一二,外头几席全是汉子。
顾兰时因他娘的缘故,在灶上帮忙,没有去吃席,灶房里炒了菜会留几碗,他并没饿着。
刘桂花作为新婆婆,忙得脚不停,生怕大伙儿吃不好,还和两个妯娌提了酒坛往灶房来,让灶上的人得空也能吃碗酒。
因顾兰时年纪小,是她从小看到大的,便连声让他吃好喝好,千万别客气,还特意给端了碗肉菜放在跟前。
周家这么热闹喜庆,顾兰时也高兴,等筵席散了,太阳已经落山,天边云彩渐渐熄灭。
越往村后边走,热闹和喧嚣像是被隔开,耳边变得安静,连晚风都是静悄悄吹拂。
顾兰时摸摸肚子笑着说:“都有点吃撑了,又喝些酒,灌得更饱。”
裴厌左手提了根骨头棒,用麻绳绑着,麻绳一头缠在手指上,不然握着骨头一路回去,手上全是油。
这是顾兰时问刘桂花要的,棒子上肉已经没了,但拿回去给大黑磨磨牙啃一啃也好,让它也沾点肉腥。
他转头看向右边,忍不住瞥向顾兰时肚皮,夏天衣裳穿得薄,路上又没外人,顾兰时许是放松了许多,肚子果真是鼓起的。
他没忍住,轻笑一声,眉眼里也全是笑意。
“走慢点。”顾兰时拖着尾音,他心情好,又吃饱喝足了,连说话都带了几分憨甜。
裴厌立马放慢脚步,步子也不再迈得那么大,问道:“难受?”
顾兰时拍两下肚皮再不摸了,满足地叹口气,笑着说:“难受倒没有,只是有点撑,慢慢走回去估计就好了。”
晚风不知带来哪里的花香,两人慢慢走着,裴厌心情很好,进了树林子后见四下无人,右手便晃荡着,捉住顾兰时手腕,随后渐渐向下,握着自己夫郎的手。
顾兰时吃饱饭菜又喝了点酒,本就有点微醺,不然说话也不会拖尾音,他没有挣开裴厌的手,走着走着,便被裴厌拽进怀里。
树林里没有人,但他俩都不是能做出伤风败俗事情的人。
裴厌也喝了酒,他比顾兰时喝得多,此时酒意便有点上头,喉结滑动着,也不知怎么一拽,将顾兰时一把抱起,大步朝家里赶。
顾兰时在他怀里颠簸,羞是羞,却没出声阻拦,脑子里乱哄哄的,突然开口:“骨头。”
裴厌明白他的意思,说:“放心,没沾到你身上。”
顾兰时这才放心,他甚至不敢探出头看,将脸埋在男人炙热结实的胸膛上逃避。
篱笆门锁着,钥匙在他怀里,裴厌甚至没让他下去,就这样抱着开锁,一进来大黑从对面奔来,裴厌在它快到跟前时直接将手里麻绳一松,骨头掉在地上。
大黑立即叼住,找了个角落趴下就啃,显然骨头比两个主人的吸引大多了。
顾兰时被抱着没有下地,裴厌腾不开手,只能他关门栓好门闩,到院子木门前也是如此。
天渐渐暗下来,本该是盥洗沐浴的时候,两人却有点顾不上,房中春意腾腾,如火如灼,直烧得神志不清。
月亮爬上天幕,星辰闪烁,夜深了。
裴厌只穿了裤子,打着赤膊进灶房烧水,灶火和月光带来亮,隐约照见他腰背上隐秘的抓痕。
他一身蛮力,又常常发狠作弄,顾兰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逼急了,哭泣着手上无意识抓挠,方才能缓解“窒息”和“绝望”。
蝉鸣声扰人,又到捉金蝉的时候。
顾兰时和裴厌白天依旧在忙菜地,深耕翻土要用到犁,一开始他俩自己拉,裴厌出主力,顾兰时帮忙,但地界大了,实在有些累人。
顾兰时便回家借了毛驴来拉犁,无非喂些好草料,起码人能轻松些。
家里毛驴驮东西拉石磙拉犁都很乖,不像有的驴子秉性奸滑会偷懒,别说顾铁山,连顾兰时都十分爱护。
东边菜地翻了一遍,两人和驴子都歇了一阵,到下午才继续犁西边的地。
顾兰时跟在犁旁边,对前面牵驴的裴厌说:“再攒点钱,咱俩也买头驴养着,骡子有点贵,牛就更贵了。”
毛驴虽不如老牛耕田那般更有耐力,但也是十分有用的牲口,裴厌开口道:“以前听人说过,好的驴子要三两,确实要再攒攒。”
平时不花钱还好,一到花钱的地方,六两多银子的家底倒显得不够了。
三两银子,顾兰时在心里咂摸一下,随后轻叹一声,牲口果然贵。
若到秋天收了柴豆,种过冬的小麦之前,说不定要翻地,他爹娘那边有四亩旱田,两个哥哥一共也有四亩,毛驴轮到他用之前,要连着耕作八亩地。
就像之前碾麦子一样,他俩拉回家后毛驴再能吃苦耐劳,也不如刚开始那会儿精神头济。
那六两银子他俩原本想攒着不动,要想早点买牲口早点耕田种地,看来还是得动用一些。
“不过要是今年买了,以后耕地碾场都不用借,人力就能省不少。”裴厌也想到了这点,又说:“咱们刚好有个板车,套上就有驴车使,无论赶路还是拉东西都挺方便。”
这也是乡下人会养牲口的缘由,到底方便许多。
顾兰时被他说得心动,两人一边犁地一边商量,最终决定在秋收前买一头驴回来,中间这段时日挣一些散钱铜板,就能少动点家底。

好不容易遇到个阴天,太阳看不见,还有风吹来,不过一干活依旧会流汗。
晌午,顾兰时和裴厌吃过饭后,见天好就没歇息,出来在前院菜地转。
翻过一遍地,这两天就能开沟种菜了,只是还要商量一下种什么。
他俩并肩走在石子路上,顾兰时踩着石子,一阵风吹来,带着山里草木的清新,眼前又开阔,他心情再没有这样好。
裴厌也是如此,整个人放松且自在,眉宇间透着温和,说道:“树栽在前面,菜蔬往后。”
“可以。”顾兰时点点头,两人在离篱笆门不远的地方站定,两边都看一看,商量起要栽什么果树。
先前顾铁山和苗秋莲特意叮嘱过他俩,一些树不能随便往家里栽,便只能种些常见的。
风越过篱笆,吹起地面一点晒干的灰土,又拂过两人衣摆。
裴厌往石子路西边走了一步,踩着翻好的地说:“这里,种一排柿子树。”
他又往后走了几步,停下后用脚踩了几下地面,弄出一块印子,说:“这里一排石榴树,以后长大了树冠枝叶都大,分开点比较好。”
“嗯,就这样。”顾兰时跟着他走动,两人又来到东边,这回不用裴厌说,他开口道:“还剩下枣树和杏树,枣子就种在这里,前面种一排杏树。”
“好。”裴厌点点头,四排树只要中间有足够的空当,就不怕互相辖制。
顾兰时跟他刚才一样,在要种的地方踩出痕迹,这样十分明了,等明年栽树的时候都不用想了。
余下的地界依旧不小,他俩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思索,顾兰时开口道:“还要有桑树和麻,要不就在这里开一片地种麻。”
他指的正是东边枣树后面。
栽一片苎麻以后有麻线麻布用,买的就能少点。
裴厌点头道:“可以,桑树倒不用特意开一片地,院子两旁不是有些余地,随手栽种几棵就行。”
顾兰时顺着他的话往北边院落看去,两旁空地离山壁前后左右都有一段距离,地方不算小,太阳也能照到。
他说道:“也行,空地不小呢,明年记得上山挖点发出来的香椿苗,和桑树一起种下,以后开春吃香椿芽就方便了。”
“好。”裴厌应下,在心里也记着了。
树木种这些差不多够了,剩下的大片地都可以用来种菜,顾兰时边想边说:“夏天种菜要么迟了,要么离入秋还早,不过丝瓜、菜瓜还有豇豆都能种。”
菜瓜又叫青瓜,和丝瓜一样要爬架,结出来的菜果比丝瓜粗也比丝瓜短一点。嫩时摘下来清炒就很香,要是摘的晚了,削去老皮照旧也能炒着吃。
“这三样都要搭架。”顾兰时又想到别的,说道:“蒿菜这时候也能种,就是得傍晚凉快了栽,天热的话,天天都要浇水。”
“春菜也能多种点,晒菜干子。”裴厌补充道。
“嗯。”顾兰时点点头,春菜是家家种的家常菜,春夏秋三季都能种,长得又快,多种点没错。
夏天好种的菜就这几样了,他俩也不贪心,敲定后从院里拿了根木棍过来划线。
东边地面宽阔,同一行能划出两块地,中间除了分隔的田垄还要留一条窄道好走路,到时提水浇地就便宜。
西边整块地稍小一点,但同样能从中间分成两半,除了中间留出土路,每两块相邻的地,南北也要留出走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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