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的小夫郎—— by茶查查

作者:茶查查  录入:01-19

两人今天上山挖的都是野山葱,开春了,烙几张野葱饼子吃。
山上各种野菜蔬食多,也该换些花样吃,打打牙祭。
“走吧,再挖些就够了。”张春花惦记两个孩子,今儿没带出来,让顾满领着弟弟在树林子打猪草,也不知怎么样了。
“好。”顾兰时答应一声,背起竹筐和她往前走,一边寻找野山葱。
都弄了大半筐后,他俩没有多耽误,一起下了山。
还没进树林,张春花两手放在嘴边,喊道:“顾满!顾安!”
听见答应后,他俩往林子里走,不一会儿就看见顾满带着满身土的顾安迎面而来。
张春花又是气又是笑,揪一下小儿子耳朵,蹲下给他拍土,骂道:“你是土猴子不成?”
她又转头瞪一眼顾满,说道:“让你带着弟弟,你就让他在地上滚?”
顾满身上也脏,只不过比顾安好太多,到底大几岁,稍微懂事点。
顾兰时正在给他拍裤子上的土,他瘪了瘪嘴,说:“我想给他拍来着,可他不让,还往前跑,我就没管了。”
听罢,张春花只得戳一下小儿子脑门,骂道:“犟种!也不知跟谁学的,你老子都没你这样倔。”
“娘,你看我打的草。”顾满拖着大竹篮邀功。
张春花看一眼,确实打了不少,这才露出个笑脸,说:“出息了,今儿看在你俩乖的份上,没找打,回去烙饼子吃。”
一听有饼子吃,两个小的都高兴极了,都着急回去。
顾兰时同他们道一声,笑着往树林里头走,到家后先打水洗野葱,他一根根洗的仔细,过了水,野葱根部显出白色,瞧着就嫩。
傍晚,裴厌进门时太阳快要落山了。
顾兰时往灶房走,笑道:“先洗手,我今天挖了野葱,面团都弄好了,葱油也拌好了,这就擀饼子烙,要是饿了,你先吃点米糕垫垫,别吃太多。”
“好。”裴厌拿了甩子在院门外甩打身上灰尘,再次进门后洗了洗手,见灶房里的活不用他帮忙,就取了一块米糕站在一旁吃。
案台上,汤盆里是用油拌好的葱碎,鲜绿鲜绿的,葱味十足。
顾兰时用擀杖把揪好的面团子擀开,随后放了两大勺葱油碎,卷一卷再次擀成较厚的面饼子,提起来就往已经烧热的大锅里去烙。
他干活利索,动作很快,过一会儿把面饼子翻过来继续烙,等熟的工夫又擀好了另一张葱饼。
烙熟的面饼葱香面香油香俱全,闻着就不一样,裴厌顿觉手里的米糕没有野葱饼香,腮帮子动的明显没有刚才快。
成亲这么久,嘴似乎养的有点刁了,不香的东西吃的就慢。
“今天怎么样?”顾兰时拿了木铲,用木铲拨上来另一手快速将饼子放到案台上,一点不怕烫的模样,随后又把另一张葱饼放进锅。
裴厌饿了,咽了咽口水说:“货船没有昨天多,今儿挣了四十五文。”
“那也不少了。”顾兰时说着,转头见他盯着饼子看,笑道:“饿了?饿了就先吃,特地等你回来才烙,为的就是吃上一口刚出锅的。”
“好。”裴厌毫不客气,拿刀将饼子切成两半,一下刀,饼子外脆里软,葱香味道十足,他拿去一半张口就咬,都顾不上烫。
顾兰时捏起另一半吹吹尝了口,咸香正好,一口下肚勾起馋意,于是又咬一口,手上又拿起擀杖擀面饼。
裴厌吃完半个饼子,说道:“明天我带这个去镇上。”
“嗯,多着呢。”顾兰时笑着答应。
他俩在灶房一边烙一边吃,连上桌都不用,别的菜更是无需做,等吃饱后,木盆里才渐渐攒起饼子。

第111章
清早,太阳光柔和照射在地面,树林里绿意渐渐连成一片,鸟儿落在枝头绿叶之间,叫声此起彼伏,也不知在呼唤什么。
院门外,顾兰时轻弯着腰锄草,随着春日和暖,锄过一遍的菜地又长出新草,有好几片地方长势已经繁茂。
锄头刃将野草连根掘出来,他动作又轻又快,锄草时刃口刮过地皮发出嚓嚓之音。
看见婆婆纳开出几朵蓝白色小花,他挥锄头的手没停,连根锄下后,小小的花瓣散落。
这时节更多的还是野堇花,紫色更深一点,一簇簇开在一起,瞧着比婆婆纳的花朵好看些。
野堇的花已经开盛了,要是没开或者只有花苞倒还能吃,一开花茎叶就有点老了,山上野地里那么多嫩野菜能吃,这些只能锄了拿去喂猪。
大黑从石子路那边跑过来,途径一簇野堇花的时候,见有两只白蝶绕着花簇上下翩飞,它歪着脑袋停下,随后耸了耸鼻尖,伸头往前试探着嗅闻。
白蝶受惊往旁边飞去,大黑眼睛追逐着它们,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小跑着追上去,粗大的爪子一下将野堇花踩扁,紫色花瓣登时遭了欺凌,被踏进泥土里。
两只白蝶往前飞,即便被追也没有散开,时而一前一后,时而一左一右,要么一上一下,颜色虽不如彩蝶那样耀眼,但翩飞的姿态不曾逊色。
直到大黑一跃而起,冲着一只白蝶张开大嘴咬住,另一只才惊慌失措飞过篱笆墙,仓皇逃窜了出去,翅膀明显扇快了。
顾兰时忙着干活,平时大黑就在菜地里跑来跑去,因此没有多留意。
等停下歇息的时候,转头看见闭着嘴巴朝这边走的大黑,他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
知道他在干活,大黑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趴下,嘴巴依旧闭着,将脑袋搭在自己一只前爪上。
顾兰时看了一会儿,见它始终没张嘴,这才恍然大悟,往常见了他总要呜呜叫两声,亦或是过来蹭蹭脑袋,这会儿嘴巴却合的那么紧。
他放下锄头,走过来在大黑前面蹲下,两手一上一下握住嘴筒子,硬是让狗把嘴巴张开了。
一只半死不活的白蝶被含在嘴里,他把白蝶掏出来放在地上,顺手在大黑毛发间擦擦,见白蝶挣扎两下不动了,他有点哭笑不得,敲了一下大黑脑门,说:“也不少你一口吃的,这东西又没肉,你吃它做什么?”
大黑舔一圈嘴巴,被强行掰开嘴时没反抗,和对外人那副凶恶的模样明显不同。
它看向地上死了的白蝶,眉眼皱起来,像是有点惆怅,随后又把脑袋放在前爪上,趴着没有乱跑,对白蝶也没了兴致。
小狗大狗都不会说话,顾兰时不知道它在想什么,于是大力揉了揉狗脑袋,以前家里的老黑儿还有二黑,有时也会这样趴着,比人还像人。
他笑笑起身,往院里去喝水歇息。
裴厌太阳还没出来前就去镇上了,这几天满打满算,也挣了三百多文,进项还不错。
明天就不用起这么早了,能多睡一会儿,他爹托人找了个风水先生,明天来挑选挖井的地方。
春天的风和煦怡人,头顶的太阳一点都不晒,反而带着暖意,鼻息间是说不出的草木气息,清新又令人舒畅,浑身都舒坦。
顾兰时一个人在家锄草翻地,锄下来的草用竹筐装了,喂给猪和毛驴吃,也省了去外面打草。
菜地很大,到下午还没有锄完草,这事并不着急,他提上竹篮锁好篱笆门到河边挖野菜。
见灰条菜很多,他挑上头嫩些的尖儿掐,随手放进篮子里。
“兰哥儿?”
听见李梅的声音,他站起来看过去。
李梅提了个旧竹篮,里头已经有不少嫩绿的野菜,这个时节,家里的菜要么还没种要么还没长成,想吃点鲜的,只能出来挖野菜。
“梅哥儿。”顾兰时笑了下,见他篮子里有一点水芹,问道:“水芹在哪里摘的?还有吗?”
李梅指着他来的方向说:“就那边,两棵树中间,不过不多,我就摘了这么点,回去随便拌着吃。”
既然如此,顾兰时就歇了心思,过一阵子水芹泛滥开,多少都有的吃,于是笑着说:“那算了,我有这些灰条菜就成,够一顿吃的。”
见李梅面带喜意,他心里一下子有了猜想,问道:“日子定了?”
李梅目露羞涩,轻轻点了点头,身前的双手握着竹篮提手,忍不住笑了下,又连忙压住嘴角,说:“三月十六的日子,天暖和了,日子也好。”
“那会儿也能穿薄点的春衫,不怕冷,正正好的时节,不冷不热。”顾兰时笑眯眯说道,心里也为他高兴。
“喜服做好了?”顾兰时问道。
李梅点点头,抬眸看过来,眼中带着笑意,说:“做好了,改天你过来看看,还绣了个枕头,只是手艺不好。”
“有心意就是好的。”顾兰时宽慰道,见梅哥儿自打定了亲后,比从前爱笑了许多,往常总是沉闷的眉眼也生动起来,他说不上,总觉得比以前好看。
李梅偏瘦弱,相貌平平,瞧着有点不起眼,顾兰时从不觉得有什么美丑之别,从小一起长大,他甚至觉得李梅容貌和小时候没太多变化。
不过这会儿,他越看越觉得梅哥儿漂亮了。
既然遇见了,两人在河岸上一边挖野菜一边闲聊,装满竹篮后,他俩没有多耽搁,家里都有活干,又各自分开。
一开门,大黑在篱笆门后面等,见他进来就摇尾巴,顾兰时挎着竹篮往前走,大黑两步追上来一边走一边用脑袋蹭他腿,越养越黏人了。
灶房门口,顾兰时舀了水洗菜,全都是掐的灰条菜嫩尖,泥土少,不用一根根洗净,他淘了两遍水,见水都是清的,就捞出来放在竹匾上沥水。
抬头看一眼天色,离傍晚还有半个多时辰,他起身进灶房淘米,今天蒸点米饭吃。
米下锅之后他擦火点灶,裴厌回来的时辰不定,蒸好后闷在锅里就行。
添一把柴火,他拍拍手起身掀开笼屉,见碗里头还有巴掌大一块猪肉,只剩这么点儿了,不如用干辣椒煸炒,弄成辣味的,早点吃完。
要再想吃猪肉,买新鲜的就是。
用水冲了冲后,顾兰时站在案台边切肉,一荤一素两道菜,再加上干米饭,这一顿称得上丰盛,连带着心情也好了,忙碌一天丝毫不觉得疲惫。
等到裴厌进门,太阳西沉,天边云朵染上橘红色。
洗手的水早已舀好,连野澡珠都放在旁边,裴厌放下东西后看见这些忍不住笑了笑。
他蹲在木盆前洗手,顾兰时在旁边说道:“歇一歇,米饭蒸好了,灰条菜也焯好了,今天凉拌着吃,我撒了盐,再淋点热油,更香,还切了肉片子,这就炒。”
说完,顾兰时挽起袖子就进了灶房,不一会儿大锅里热油冒了烟,他用大勺舀了一点拎在灰条菜上,刺啦一声,菜香味激了出来。
裴厌擦干手走进灶房,说道:“我看菜地草快锄完了。”
“嗯,今儿没别的事做,看草高了,赶紧锄锄,刚好那些草猪和毛驴都吃。”说着,顾兰时倒下一碗干辣子碎,翻炒一下登时呛得两人都扭头咳嗽起来。
见他打了个喷嚏,裴厌笑着挽起袖子,从他手里接过木铲,说:“出去吹吹风,我来炒。”
干辣椒炒肉不难,知道裴厌会炒菜,顾兰时揉揉鼻子就出去了。
大黑看见他打了个喷嚏,许是狗鼻子灵,加之辣椒呛味飘了出来,大黑晃着脑袋也打了个喷嚏,一身毛都跟着甩动。
没那么难受之后,顾兰时听见裴厌咳嗽了一声,笑着又走进去,说:“怎么样了,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裴厌偏过头,躲开扑面而来的锅中热气,把肉片子倒下锅,说道:“不用,比绿辣子好多了,不算太呛,一会儿就炒好了,你先把菜端过去。”
“行。”顾兰时答应着,拿起菜碗和筷子往堂屋走。
等辣椒炒肉出锅,两人各自盛了一碗米饭,没有多说话,都埋头先吃饭。
裴厌夹一筷子灰条菜,吃了一冬菘菜和萝卜,什么野菜都觉得香。
干辣子闻着呛了一点,好在没有太辣,炒肉片的辣度刚好,既下饭又不会辣的涕泗横流。
大黑蹲坐在旁边舔嘴巴,馋的都快流口水了,顾兰时看它一眼,往地上丢了一片肉。
他夹了一块辣椒碎吃,尽管没那么辣,还是说道:“今天这菜不能给它留菜汤了。”
“掰两个糙馒头就行。”裴厌不甚在意,他吃饭比较快,扒拉完最后一口米饭,起身问道:“你还要不要?”
“我等会儿盛,还没吃完呢。”顾兰时笑道,怕傍晚天冷,米饭在锅里闷着没盛出来。
有肉有菜,两人饱饱吃了一顿饭,都心满意足。
裴厌好几天白天都不在家,吃完饭和顾兰时一起洗碗煮猪食,等忙完这些,又烧了盥洗用的热水,天已经擦黑了。
夜里依旧有冷意,大黑吃完东西后直接趴在了堂屋角落的麻袋上,它住这里惯了,都不愿再睡柴房。
屋子里,顾兰时和裴厌一起泡脚,热水轻晃,两人不约而同放松下来。
说一阵闲话,顾兰时打了个哈欠,干一天活也累了,他拿起布巾先擦脚,随后丢进裴厌手里,自己先爬上炕。
等裴厌倒了洗脚水进来,他已经睡得迷迷糊糊,对被窝里的动静早已习惯,自己不动不说话,过一会儿也就消停了。

院子里,顾铁山和裴厌陪着刚进门的风水先生吃茶闲聊。
风水先生姓杨,人清瘦,留着一撮山羊胡,还带了个十二三岁的徒弟,徒弟较沉默,话不多,胳膊长腿长,一进门裴厌就发觉对方身上应该有点功夫底子,眼神比寻常人更凌厉,但十分沉稳,没有这个年纪的鲁莽。
没一会儿狗儿背着一筐猪草进来,笑着说来看看,万一有什么力气活,他好帮着干。
知道他是想凑热闹,顾铁山没言语,长长见识也好,这杨大师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风水先生,要不是托顾兰时舅舅家那边的关系,还请不来。
苗家那边有个远房亲戚是算命的,曾经给顾兰时算过一卦,老头儿早几年已经不在了,风水先生是顾兰时那个舅爷爷的师侄,层层关系七里八拐,实际并不算亲近,好在请来了。
听见弟弟的声音,顾兰时没有出去,顺着窗缝瞅了一眼,随即轻轻关上窗户。
他早上就把糕点和茶水都备好了,赶在风水先生进门前,把饭菜也切好了,因不知人家吃素还是吃荤,早上让裴厌去白水村那边买了一吊肉回来。
干净的素菜和荤菜是分开的,没有乱混,若人家肯留下来吃饭,进灶房三两下就能做好。
风水这些事他听不懂,有外姓汉子在也不好出去,他靠着炕头坐下,拿起鞋底纳了几针,想起梅哥儿的话,心道忙完这两天,该过去串串门子。
跟梅哥儿关系好的几个,两个也已经嫁人了,要么就是因为赵家人爱阴阳怪气糟践人,渐渐就不太和梅哥儿来往了,只有他离得近,还能说上两句话。
只是选井址,不是什么难事,杨平喝了几口茶水,站起来在院里看一圈,随后背着一只手往院门外走,刚才问了下裴厌,知道想在外面菜地里打井。
他徒弟落了几步在后面跟着,依旧一言不发。
裴厌同样跟着没出声,这些事他们都是外行,没必要指手画脚。
转了一圈后,杨平看了眼手中的罗盘,脚踩着一块土地说:“这里可行。”
他话音一落,徒弟捡了一根短竹竿,顺势插进土里,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截红绳,绑在顶端,如此,便定了井址。
裴厌一看位置,虽然不在葡萄架旁边,离菜地和篱笆墙更近,不过也没什么,都是在家里,以后打水就方便了,于是笑道:“多谢杨先生。”
他正要请人进院子再吃茶,不想杨平先开了口:“天色不早,我也不留了,今晚要赶到府城去,路远,这就告辞。”
“杨大师,家里饭菜备好了,吃一些再赶路也不迟,我家姑爷有毛驴,届时让他赶车送你们。”顾铁山极力挽留。
杨平捻须笑了下,说道:“多谢,只是路上还有事,我师徒二人脚力尚可,就不劳烦诸位了。”
如此,顾铁山不好再说什么。
裴厌在旁边看一眼岳丈,从怀里拿出一块包好的小红布,里头是三钱碎银,他捧着交到了杨平徒弟手里。
这是中间一个亲戚讲好的,他也没还价,比起在镇上打听过的风水先生,这三钱并不高。
杨平看也没看,朝几人道一声别,抬脚就往外面走,他徒弟收好银钱,背着包袱和褡裢跟上。
裴厌三人送了出去,再进门后顾铁山和顾兰瑜回去了,家里还有不少活,各种牲口都要吃草,地里也要去照看照看。
顾兰时从屋里出来,问道:“定好了?”
“嗯,就在外头。”裴厌说着,又和他往大菜地来。
见地方标好了,顾兰时笑道:“回头把葫芦架搭在这边,占了菜地一点地方也无妨。”
“嗯。”裴厌点点头,又道:“过了晌午我去找木匠,他那边应该有认识的井匠。”
打井不止要有井匠和力工,做井桡下井桡自然需要木匠,他们村就有木匠,是徐家人,常常称作徐木头。
这件事定了,两人心里都高兴,总算又办成一件大事。
即便打井要花不少钱,可以后吃水浇地就不愁了,还不用往河边去,省了不少腿脚。
两桶水即便有扁担相助,一路走回来也挺沉的,尤其到了夏天,要浇菜得他们两个人来来回回挑好多担,再年轻力壮也会觉得累。
顾兰时看一眼天色,说:“时辰还早,菜都切好了,要不我这会儿就去做饭,吃完上山砍竹子,趁这几天有空,把鸡圈围出来。”
“好。”裴厌点头答应,说道:“那你做饭,我直接去找徐木头,早点定下为好。”
“嗯。”顾兰时应一声,说着就往院里走,裴厌大步往门口去,各自忙碌起来。
井址定好以后,其他事都好办,徐木头找了个手艺好的木匠,第二天就来商议。
这些事有裴厌做主,顾兰时没有在跟前多询问,交代一声就去找李梅串门子,谁知李家只有年纪小的保儿在,李梅跟着爹娘去打草挖野菜了,他没有等,往祖宅找阿奶说一阵话,又往家里待了一阵。
苗秋莲最近忙着给狗儿踅摸媳妇。
顾兰瑜过了年已经十六了,去年找人打听了一个姑娘,谁知最后找亲戚仔细一问,那家有个不成器的大儿子,年纪轻轻却有些好吃懒做。
有这么个大舅子,日后难免拖累到自家,他们也只是小门小户的庄稼人,能吃饱穿暖而已,哪有什么本事,尽量不惹麻烦才是正理。
因此顾兰时一进门,说了两句话后,直接问如何了。婚姻乃是大事,自己弟弟自然要多操点心。
苗秋莲捻着线说:“你大舅母那边倒是有一个,不过我还没去细问,改天去看你阿公阿婆时问问。”
她说着,想起李月那边,开口道:“你二嫂坐月子,亲家母今儿来了,说要看顾两天,就轮不上我给做饭了,等会儿你记得过去转转,问声好。”
“知道了娘。”顾兰时答应道。
苗秋莲转头看他一眼,放低了声音问:“没动静?”
顾兰时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在问什么。
见他愣头愣脑的模样,苗秋莲瞪他一眼,说:“我是说肚子有没有动静?”
原来是问这个,顾兰时想了想才摇头,老实说道:“没有。”
李月生了,家里两个儿媳是隔了一年嫁过来的,也都争气,成亲没多久就有了身孕,这会儿看着顾兰时,苗秋莲在心里琢磨一阵,又问道:“那姑爷有没有说什么?”
顾兰时开口道:“没有,他能说什么,平常那么忙。”
苗秋莲停了手上的活,说:“你没有公婆,倒是强些,不比你秀儿姐,原先成天被催,又是吵又是闹的,如今总算消停了。”
顾兰时喝一口茶,应和道:“可不是。”
见他没放在心上,苗秋莲骂道:“不争气的,就算姑爷还没想到这一茬,你也该上点心,成亲都快满一年了,眼瞅着十八了,姑爷比你还大三岁,这个年纪的汉子,谁没一两个儿子抱。”
苗秋莲数落着,自己又笑了,说:“得亏是个活阎王,又没公公婆婆在上头压着,没人在咱们面前说这些闲话,要是搁别人,早笑话到面前了。”
顾兰时心里一动,裴厌今年二十一,确实不算小了,只是从前没想过孩子的事,这会儿突然提起来,他还有点不适应。
要说房事,其实也没怎么耽误过,家里就他们两个,连避嫌都不用。
不过这些话,他实在难以说出口,抬头一看他娘略带忧心的神色,笑道:“娘,急什么,我秀儿姐后来不也怀上了,这事谁能说得准,顺其自然不就好了,我看裴厌也不怎么着急的模样。”
确实是这个理,急是急不来的,苗秋莲不再絮叨。
等顾兰时从李月那边回来,徐木头和井匠已经走了,裴厌正在院里劈柴,见他进门,笑着说:“商定好了,除去木料石料以外,工钱拢共给三两,就不按天算了,每天管晌午一顿饭,别的就不用咱们管,徐木头打了保票,说一定给挖好,绝不误事。”
“我看他们爽快,就答应了,后天一早就来人动工,我记得家里还有香,明天去镇上买点几样果子和糕点,再有一挂鞭炮也就够了。”
打井价钱原本就不低,之前裴厌也在镇上打听过,还是村里熟人便宜些,顾兰时听完点点头:“那就行。”
想起他娘之前的话,他在旁边思索一阵,有点不知要怎么办。
裴厌劈开一块木头,弯腰又拿起一根放在墩子上,见他没说话,问道:“你怎么了?”
顾兰时抬眼看向他,说:“你想过要孩子的事吗?刚才回去,我娘还问我有没有动静,二嫂一生,她想起咱俩了。”
裴厌一顿,随手拎起斧头劈下去,笑道:“这事咱们说了又不准,孩子岂是说生就生的,着急也只是自寻烦恼。”
“正是呢,我也这么跟娘说的。”顾兰时一下子放了心,他俩又不是故意不生,没到时候而已。
简单几句话就宽慰了情绪,他脸上带着轻松笑意,裴厌还在劈柴,见状也笑了,问道:“你不是去找梅哥儿了?”
顾兰时走到木架前翻了翻晒的野菜,说:“过去了,他不在家,我就到处转了转,阿奶说打井时喊她呢,她也想看看,二嫂老娘来了,帮着带几天外孙子……”
和大多数村里人一样,顾兰时所见所闻,不过都是身边小人小事,裴厌却怎么都听不腻,从他夫郎嘴里说出来的人和物,总是和别人不一样。

第113章
打井的人除了徐木头和姓周的井匠以外,还有四个卖力气的力工,都是附近村子的人,最远也没出宁水镇,他们成天跟着井匠在十里八乡奔波干活,都是有经验的老手。
上午,按周井匠挑的吉时,一群人上贡品上香,接着又烧纸放鞭炮,按他们这儿的习俗,裴厌用绑了红布的铁锨铲了第一锨土,力工这才摩拳擦掌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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