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影吃惊地后退一步,想起什么,快速地关上房门,瞪着里面的一片粉红说:“你定的情趣房?!”
寇已显然也很意外,静了片刻才说:“……我看只有这个价位的房有剩余,随便定的。”
迟影一想也是。
像已哥这种地位的大佬,出行起居都是助理定的,自己定从来不点开看详情页,光注意多少钱了。
迟影有些无奈,看着一旁露出迷茫之色的已哥,心头又发软。
估计只有他能见到酷哥发懵吧?
“算了,挺晚了,就这么住吧。”迟影无奈扫掉床上摆着的玫瑰干花,坐在上面。
寇已嗯了声,走过去小心翼翼问:“你生气了么?”
“嗯?”迟影没忍住笑了下,“不是,我为什么生气,我在你眼里原来这么容易生气的么。”
“不是这件事。”寇已说,“是我瞒着没告诉我是谁的事。”
“我确实有点生气。”见寇已身板直了直,迟影主动抓他的手,继续说,“但你搞错了一件事,我生气不是因为你瞒着我这件事,甚至……嗯,有点开心,庆幸。”
“其实我之前就怀疑你是当年那个人,就是你俩……”迟影顿了顿,往已哥棱角分明的脸上看,“太不像了,而且你没给我任何暗示,我一直以为自己想多了。”
“我生气的点在于……”迟影停下,趁机看他一眼。
已哥看着气质强势不好惹,实则是个挺不自信挺好懂的人,迟影说完“有点开心”以后,寇已明显脸色减缓,指腹在迟影手背悄悄磨了两下,然后听见结尾那句以后,唇抿在一起,手僵的像块木头。
“在于你对我这么不自信。”迟影把话说完。
“你可以不相信自己,但你竟然不相信我。我会因为这件事和你吵架么?和你分手么?当然不……你皱什么眉?”迟影用力扯了一下他的手,又气又好笑,“觉得我会和你分手?说实话。”
寇已动动喉结,眉头紧皱,没反驳,“……我当时,把你欺负了。”
欺负?迟影迷茫片刻,他确实忘记当初的细节,但不至于把全部忘了。
当时的寇已跟小豆芽似的,身体消瘦,没自己高,整个人面对他的时候总有些怯怯的,更别说欺负人了。
迟影正要开口发问,对上寇已的眼神,一个念想忽然涌入了大脑——
我,当时,把你,欺负了。
迟影瞬间懂了。
这件事可以说是迟影的奇耻大辱,以至于被他刻意淡忘,连好友郑上阳都没告诉。
现在已哥重提这件事,羞耻感不亚于当年。
是,迟影知道当初的小豆芽是已哥了,现在无非是一次和无数次的区别,没什么大不了。
被已哥压,和被一个比自己矮比自己瘦的小豆芽压,性质可太不一样了。
迟影脸色涨红,刷地一下松开他的手,压低声音道:“你提这么干什么?你不说我早就忘了。”
寇已怔怔,“……早就忘了?”
迟影看表情挺受伤的,顿时笑出声,“不是……你说你,一边怕我因为这个跟你分手,一边又不想让我忘。”
寇已没吭声,执着地去抓迟影的手,牵到面前亲了亲他的手背。
迟影一阵颤栗。
“干什么?”迟影问。
“真的忘了么?”寇已对这件事莫名执着。
也不是莫名。
迟影默默想,当时一个刚成年,一个刚二十出头,全是新手上路的小雏鸟。人生头一次,当然有着不同的意义。
就已哥当年那个……技术,不说生疏吧,也绝对是称得上笨拙。
迟影故意称道:“骗你的,那么疼怎么会会忘。”
寇已表情一变,“疼?我当时特意……”
他把想说的话吞了下去,这回表情不能用受伤二字形容,在迟影看来,起码得用颠覆三观来形容。
估计已哥这些年想起那个事的时候,就没忘疼的方向想。
不止有疼。
更多的是爽。
迟影为了报复已哥隐瞒的事,故意没把后面的话补全,害得寇已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的仿佛刚杀了两个人回来。
晚上迟影是在这边睡的,理由是郑上阳觉轻,回去容易打扰人家休息。
不过迟影知道,没有正经理由已哥也不会拒绝。
情侣套房有一点好,洗漱用品准备的相当齐全,估计是怕情侣用了些有的没的不好清洗。
洗漱完毕,两人躺在了大床上,入目是眼睛疼的桃粉色。
这桃粉色怎么这么亮?
等会,桃粉色是不是也叫芭比粉?
情趣套房竟然是芭比粉套装,什么审美。
“……第一次跟你睡一起,竟然是情趣套房。”迟影心情复杂地说。
寇已抬眼,慢慢说:“不是第一次。”
“……哦,是。”迟影想起来了,他们的第一次同床共枕是在那个酒吧,怎么说呢,也没好到哪去吧。
都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第一次同床共枕,原本迟影以为会失眠,没想到刚粘枕头没一会就困了。半梦半醒时,迟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已哥怎么这么着急要跟他谈谈?
已哥是挺粘人,但那个“想你想的等不到明天”显然是瞎扯淡。
迟影想问,可他太困了,嘟囔两声陷入了梦境。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精力耗尽,迟影睡得很沉。
沉睡间,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迟影惊得睁开眼,迷迷糊糊道:“蛋蛋?怎么了?”
他第一反应是蛋蛋把家里什么东西撞翻了,然而等了几秒钟没听到熟悉的狗叫声,后知后觉的,迟影想起自己身处何地。
满屋芭比粉的情侣套房。
以及……同床共枕的已哥。
迟影往旁边摸了一把,摸了个空,迟影便迷瞪瞪地朝对面看,本该躺在对面的已哥不在床上,反倒地上能看见一个黑黢黢的影子。
已哥掉下去了?!
迟影腾地坐起身来,哑着嗓子问:“已哥?!”
情侣套房比普通大床房要大,迟影和寇已两个大男人住也丝毫不觉得挤。
但凡事都有万一。
寇已没回应,深夜中能听见粗重的呼吸声,不知道醒着还是睡着。
迟影过去检查已哥的情况,刚走到面前,对上寇已黑得发亮的眼睛。
“已哥,你醒着?”迟影舒了口气,“我以为你睡着摔下去了,有没有事?是不是我给你踢下去了?”
寇已没回话,那双眼睛幽深地盯着他,伴着月光,竟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饶是迟影再迷糊,也察觉出已哥的不对劲了。
人醒着,整个人却半跪在地上,呼吸很重,手本能地压着胸口。
迟影瞬间想到已哥的老毛病,神色变了变,凑到面前挥了挥手,“已哥,能听见我说话么?”
没人回应,寂静的屋内仿佛只剩他一个人。
不,还有已哥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
上次已哥发病的时候迟影不在,只听医生说过一句轻飘飘的“呼吸困难”,等真正遇到时,迟影才发现原来这么严重。
迟影甚至觉得已哥会在下一秒窒息而死。
说什么呢?
怎么可能有事!
迟影心里骂道,整个人却明显更焦急了,慌张地把人扶到床上,摸了摸他的脸,“已哥,药在哪?你带药了么?”
“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已哥,寇已!心肝儿,宝贝儿?”
等各种腻歪的称呼落下以后,迟影看着毫无反应的已哥,心凉了半截。
迟影咬了咬牙,转身翻找已哥的裤兜,掏进左边,没有!右边,没有!上衣更不用说,已哥唯一能装东西的口袋都被他掏尽了,都没有!
迟影听医生说过,已哥的药是专门配的,每次按时按量,绝不多给,迟影想找地方买药都无济于事。
已哥怎么突然发病了?!
已哥是不是没按时吃药?!
迟影脑袋一片混乱,捧着寇已的脸想骂,又张不开口。
已哥的状态实在令人心疼。
寇已虽然睁着眼,眼睛却毫无焦距,嘴唇本能地张开喘气,整个人茫然又无助。
迟影心口又涩又疼,轻轻抱住已哥的脑袋,掌心一下下顺着后背,企图有点用处。
不说现在是凌晨,就算有地方24小时营业,迟影也绝对买不到合适的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然而神奇的是,寇已额头抵着他的胸口,呼吸慢慢变缓,眼睛从失焦开始慢慢聚焦,不说多清醒,好歹恢复了不少。
迟影像哄小孩似的顺他的背。
“能听清我说话么?”
“知道我是谁么?”
寇已没有说话,执着地靠近迟影,下巴抵在肩膀上。跟蛋蛋生病时候一模一样,撒娇,粘人,又令人心疼。
“好吧,你应该认得我是谁。”迟影笑了一下。
他没看时间,从外面的天色估算,现在绝对没到上午五点,外面还是黑沉沉的。
窗帘只拉上一半,月色很淡,银色的月光投进房间内,给两人身上镀了层光。
屋内一人坐得笔直,一人全身依靠在对方身上,满满的依恋。
迟影搂着他,偏头亲他的脖颈,轻声问:“做噩梦了?是不是噩梦把自己吓着了?”
寇已呼吸喷在他的颈上,就在迟影以为他不会回话的时候,寇已箍住迟影的腰身,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你会离开么。”
迟影没问为什么,立马说:“不会,我不会。”
寇已应了声,迟影却知道他没相信。搭在已哥背脊的手能感受得到他没有半点放松。
迟影很纳闷,甚至称得上郁闷。
他一不乱搞,二没鬼混。马上三打头的年纪只开过一次车,司机还是怀里这位,迟影自认为自己挺靠谱的,为什么会让寇已不信任到这个程度。
“我是什么吃人的野兽么?”迟影扯他的耳朵,“我为什么离开,咱们不是谈好了么?我不生气,不分手,不离开,我永远在你身边,听懂了么?”
肩上的脑袋动了动,发出一声嘟囔声。
迟影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两秒后,滚烫的唇忽然含住迟影的耳垂。
至于为什么说滚烫……已哥柔软的舌头将耳垂缠住,细细慢慢的吮吸着,手也跟着滑进了迟影的腰腹。
已哥的手一看就干过不少粗活,很粗糙,带起的麻酥感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伴随耳边粗重的呼吸声,迟影发现自己呼吸乱了。
意乱情迷间,寇已吻上了迟影的唇,和刚刚亲耳垂一样慢慢缠磨着,缠住他的舌尖,疯狂地侵略。
迟影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压在枕头上,陷在被里,入目是急不可耐的寇已本人,紧接着他不受控地抽气一声,在已哥腰上抓了一把。
已哥呼吸声特别重,迟影知道,此重非彼重。
迟影想看他的状态,刚抬眸,身下立马被某人控制住,再没精力看了。
呼吸困难。
身体发烫。
桃粉色的床单终于可以换了。
洗完澡迟影看了眼时间,六点十分,外面已经从漆黑变成了骄阳,新的一天到了。
迟影万幸他们住在顶楼,不然刚刚那架势,起码要被对面看个精光。
迟影浑身透着一股被伺候的舒适,低头看某个压在自己身上的脑袋,动了动胳膊,笑着说:“已哥,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粘人呢?”
寇已抬起了头。
神情已经清醒的他皱了下眉,措辞道:“你不喜欢么?”
“……倒也不是。”
寇已嗯了声,重新把头压在了他身上。
迟影心里无奈的“啊——”了声。
他以为找了个酷哥,合着是小甜心啊?
算了,甜心就甜心吧,能安安心心做他小甜心也挺好的。迟影呼噜他头上的发茬儿,手感特别舒服,迟影呼噜的来劲儿,一边摸一边问:“现在能说说么?怎么没吃药?”
“……吃了。”寇已不喜欢这个话题,回答的有点不情愿。
迟影表情严肃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你下次再这样怎么办?你不知道我刚刚快吓死了,要不是看你可怜,都想掐你脖子问为什么不吃药。”
寇已轻笑两声,“嗯。”
“能不能严肃点?”
“好。”寇已保持姿势点了点头,实则是在迟影身上蹭了几下,把人睡衣都蹭乱了。在迟影开口之际,寇已抢先说,“我知道了,我以后按时吃药。”
“……回应就回应,别乱蹭。”迟影啧了声,又叹了口气,“不过说真的,你是不是特别不放心我?”
寇已沉默没说话。
迟影更悲伤了,“我有那么不靠谱么……”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寇已抬起头,认真对视迟影的眼睛,“我在改了。”
迟影抬了抬眉,将信将疑,“确定?”
“嗯。”寇已应声。
“好吧。”迟影又呼噜他的头,笑了笑,“看你表现。”
寇已冷酷的脸上也带了笑意。
他们本来睡觉就晚,更是因为这一遭折腾到白天,迟影整个人困得不行,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一看剧组航班是在中午十一点,迟影果断给郑上阳发了条消息,简单解释已哥过来找他和改航班的事,然后重新进入了梦乡。
这次补觉就补的很好了,一睁眼直接睡到中午十一点。
旁边的已哥还没醒。
迟影睡觉爱打把式,睡前是双手放在身体两侧,装模作样的,实际起来胳膊和腿都在对面……嗯,身体也是斜着的。
寇已睡觉比他规律多了,手臂放在身上平躺着,脸朝着天花板,姿势和睡前一模一样。
怎么有人睡觉这么规律。
起来不会麻么。
这个角度看不到脸,迟影撑起身体,目光投向他的脸,已哥眼睛嘴唇紧闭着,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质又回来了。
当然,可能一直没消失过,情人眼里出西施,迟影只认为平时的已哥怪可爱的。
迟影在已哥来之前也睡了一小时,已哥在飞机上肯定睡不安稳,估计要再睡好一会。
这么想着,他便不慌不忙地摸出手机,看见郑上阳的消息。
郑上阳这次回复语气相当稳定,就是这股阴阳怪气怎么遮都遮不住。
郑上阳:[?]
郑上阳:[你猜我起来发现独守空房是什么感觉?]
郑上阳:[哦,你老公来了你就跟他住了?哦,你自己没有房间么?]
郑上阳:[既然来了你就给我问个清楚,他但凡有一点黑料我都不同意这门婚事。]
[微笑.jpg]
迟影躺在床上无声的乐,乐够了才说:[遵命。]
[回去给你设计项链赔罪。]
郑上阳没回复,估计已经开了飞行模式。
迟影躺在床上玩手机,一直玩到中午十二点,把他等饿了已哥都没醒。
这得困了多长时间啊?
迟影咂舌,给自己叫了份外卖,一边吃着一边处理工作。
潇潇姐已经把嫌疑人名单整理出来,一共九个人,里面有三个人是他们新招的员工。
是一个人作案,还是三个人都有?
迟影不确定,目前最重要的也不是这个。
没有证据证明作品是他的,嫌疑人再怎么都只是嫌疑人。
潇潇姐道:[他们的嘴很严实,问是问不出什么了,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
迟影:[好,你辛苦了,我过两天回去。]
潇潇姐:[过两天?]
迟影:[嗯,有点事。]
想了想,迟影又补充道:[我男朋友来了。]
迟影:[嗯?你不知道?]
潇潇姐无语了:[我上哪知道去,要不是小美之前说漏嘴,我连你性取向都不知道。]
这会儿迟影才发现,已哥公司那边传的沸沸嚷嚷,他“娘家人”倒是毫不知情。
两人不是藏着掖着的人,迟影没刻意藏着,纯粹是忘了说。
跟两人的工作性质也有关系。
迟影生病后潇潇姐有意减少工作,他这个老板闲的像挂名,没事就去已哥公司晃悠。一来二去,那边人传的沸沸扬扬,他这边连寇已是谁都不知道。
潇潇姐问:[你什么时候处的?藏这么严实。]
迟影抬了下眉:[有段时间了,没藏。有机会带他去见见你们。]
消息秒回。
潇潇姐:[行,我等着看你的金屋藏娇。]
迟影被她的形容词弄得发笑,心说已哥跟藏娇搭一起简直诡异。
正想着某人,某人就醒了。
听见声音,迟影偏头问:“起来了?你饿么,我给你点了份意面。还热乎着。”
寇已目光灼灼盯着迟影,又落在外卖上,反应很慢地“嗯”了声:“几点了?”
迟影笑道:“你猜猜看。”
“十一点。”见迟影但笑不语,寇已点亮床头的手机,意外地动了动眉,“……一点了?”
寇已对自己睡到下午感到意外,从他有记忆开始就没一觉睡到下午一点,还是陌生的环境。
一觉醒来直接没了上午,寇已快速洗漱完,把自己和迟影剩的意面一扫而空,在手机处理了一会工作。等迟影从洗漱间出来,寇已抬眸说:“网上有人发你的照片。”
“什么,网上?”迟影愣住,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屏幕。
这是公司职工群的界面,最下方大咧咧摆着一个链接。
配文:【惊呆!原来《真假》路演上竟有——】
非常成熟的营销号标题。
“?”迟影疑惑,“这什么?”
跟他有什么关系。
寇已笑笑,点开链接,下一秒迟影就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穿着统一的路演T恤,手里攥着麦克风,站在台上微笑看向观众。他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眼睛微微遮住,却依旧能从下半张脸看出美色。
副标题是:【这年头素人都这么帅,内鱼完了。】
这倒没什么。
迟影同意路演之前就知道要有这么一遭,重点是下面密密麻麻的小字。
堪比百度百科的详细介绍,以及附图……迟影大学时期的打球照片。
“等会。”迟影没反应过来,“我黑历史怎么都被他们翻出来了?那么多帅照非找了张最丑的!”
“不丑。”寇已点开照片,淡定地长摁保存。
迟影哎了声:“你怎么还保存呢?”
“不丑,好看。”寇已抬头对上迟影的目光,真诚的简直下一秒要掏出钻戒求婚,迟影简直对他没辙。
叹了口气,迟影不争气道:“行吧,好看好看,你说什么是什么。”
其实还真不是寇已胡诌。
迟影这些年样貌变化不大,倒是气质有了不少改变。如今的他随性自由,当初的他更加肆意张扬。
那会儿正好是他离家创业的前几年,人生全部掌控在自己手里,劳累却充满无尽的希望。
这张照片拍在夕阳,迟影跳跃着扣向篮框,橘黄的光洒在身上,像本身散发的光。
特别吸引人。
寇已都记不清保存过多少这样的照片。
迟影说是多留几天,具体干什么却没什么头绪。
首都对两人来说并不陌生,首都繁华,他们少不了这边的生意往来,早在几年前就把著名景点逛了个遍。倒是寇已主动说:“我朋友今晚有演出,去看看么?”
“你朋友?”迟影一下来了兴趣,和已哥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他提起自己的朋友,果断道,“去,是什么演出?”
“舞蹈演出,不算很正式,自己租的场子。”
听寇已描述,两人是不打不相识。准确说是对方单方挑衅,已哥单方碾压,打完自然而然成为了朋友。
迟影对已哥口中的朋友格外好奇,嘴里一直问着他朋友的事,全然没注意寇已语气越来越沉。
等到发现已经晚了,他被已哥一把压在床上,被迫又进行了一次白日宣那什么。
人在堕落这条路一去不复返了。
……老腰也疼得厉害。
迟影平时只在遛狗的时候顺便跑个步,体力跟这种每日坚持锻炼的老男人不一样,他躺在床上喘气回神,心想回去一定报个猛男健身班。
一个月速成的那种。
再怎么说也是曾经的1,被这么毫无反抗之力的玩弄,他不要面子的么。
考虑首都的堵车问题,两人提前两个小时前往目的地。
情况果然不出所料,四十分钟的车程堵了足足一小时,晚上七点四十,他们成功赶到目的地。
两人没票,到地方后寇已联系了好友,没过两分钟,工作人员便跑出来迎接,将两人引到了特殊通道。
寇已对此表现良好,迟影却看向旁边密密麻麻的长队,对上无数双羡慕又嫉妒的眼神,用唇缝问:“……这叫不是很正式?”
寇已低声笑了笑。
“别笑,你要不往旁边看看那些眼神,感觉要活吞咱们!”迟影压低声音道,“这叫什么不正式!”
寇已忍不住揉揉他的发丝,凑过去低声说:“不是我的问题,是他跟我说的,小场面。”
迟影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将信将疑,“你最好没……”
“两位。”前面的工作人员突然转过身,递给他们两张牌子,“这是你们的座位号,推开门就能进入内场了。”
“……”迟影收起凶神恶煞的表情,微笑着接过他手里的票,“嗯,谢谢。”
然后他又听旁边那位笑了一声。
迟影在他身上捏了一把,进去的同时,不由地感到费解。
某位昨晚还哼唧唧问离不离开的,今天怎么变成这样了,转变是不是太突然了?
表演场地采用的是站位和带座的,考虑两人第一次来,寇已好友贴心地准备了二楼居中的带座观景位。
二楼的视野很好,同样也很贵。迟影看见一旁有人正摆弄着拍摄设备,架势一流,也有几个一看就非富即贵的人,
看着特别像那回事儿。
迟影想起寇已对好友的描述,张望结束问:“他算艺人?”
“不算。”灯光暗,寇已借着环境优势牵住迟影的手,简单道:“算个艺术家吧,出作词作曲演唱舞蹈都是他一个人。”
“早期有星探想邀请他参加选秀,他拒绝了,说不想让纯粹的爱好变得利益。但同样这个选择让他前期很艰难,早期困难的时候我帮过忙,后来挺过来了,发展不错,有自己的舞台了。”
迟影听着挺佩服,感叹道:“这种有目标有决心的人很了不起。”
寇已笑了笑。
迟影抬眼:“嗯?笑什么?”
“你不也是一样么?”寇已静静看他的眼睛,真的是没怎么变,眼睛和照片里一样明亮。寇已指腹在他眼尾蹭了一下,温声说,“你不也是么?有目标,有决心,不是谁离家创业都能成功的。”
迟影怔了怔,顺着他的话思索一番。
好像,真的是啊?
“那我这算不算自吹啊。”迟影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