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都当这么大的老板了,怎么早上还赶这么急去上班。”徐行知问。
宋悦一边吃包子,一边冷淡地回复:“今天外地的分公司过来汇报,不这么早去,到中午都开不完会。”
不过,即使这么早去,应当中午也开不完。
徐行知笑了笑:“你还真是大忙人。那中午我给你送饭过来。”
宋悦没作声,只飞快吃完了两个大肉包,喝起了豆浆。
徐行知瞥了他一眼,轻咳一声,说:“昨晚我洗完澡没有衣服换,就去次卧的衣柜里找了以前的衣服来穿。”
一边说,他一边偷偷去瞟宋悦,可宋悦依然没有反应。
徐行知:“衣柜里还有别的衣服,是谁的啊?”
宋悦正好喝完豆浆,闻言一愣。
他这套房子除了自己,只有路昭和宋兴留宿过,路昭不会把衣服留在这儿,那就是宋兴的呗。
不过,他偏不回答,斜眼睨着徐行知:“你问这个干嘛?觉得我跟别人好了?”
徐行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宋悦嗤笑一声:“徐行知,我就是找了别的男人,你也赖不着我。你算算你自己走了多久了?你还不给我留寄信的地址,不就是不让我给你写信说分手呗。”
“我没法跟你分手,我跟别的男人好,就名不正言不顺了,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是不是?”
徐行知顿了顿,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悦悦,我……”
“原先我还觉得方先生不地道,走之前也不给路昭留个准话,这么多年一封信也不回,害路昭一直苦苦地等他。可现在一想想,他倒比你好多了。”宋悦直接打断他。
“他不跟路昭确定关系,路昭随时可以离开,路昭也可以给他写信,直接告诉他自己的决定,根本不必等他的回信。”宋悦冷冷一笑,“他把所有主动权留给路昭,你呢?你把所有主动权留给你自己!”
徐行知:“……”
他说:“我和方曜本来就是不同的人。”
宋悦嗤笑一声:“你就直接说你自己卑鄙无耻好了。”
“……”徐行知继续说下去,“可是你和小路也是不同的人。”
宋悦一顿。
“如果我像方曜那样一句承诺都不给就走了,你会像小路那样一直等我吗?”
宋悦噎住了。
路昭总说自己脑子不太灵活,比较木,认死理,不像他聪明多变。
可这话换过来说,也就是路昭的性格更加沉稳坚定,而他则定力不足。
徐行知见他不说话,就放缓语气:“当然了,我承认我是个卑鄙无耻的人。我没法像方曜那样大度无私,给爱人完全的自由,我不能接受我的爱人最后离开我、选择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他没有停留,解开安全带,径直下车。
徐行知在车里喊他:“我中午十二点给你送饭过来,怎么样?”
宋悦甩上车门:“不用你管我的午饭。限你今天之内找到落脚处,别再赖在我房子里。”
说完,他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
徐行知就在车里看着他,看着他踩着皮鞋趾高气扬的模样,长发披在身后随着脚步飘扬,微微一笑。
悦悦还是老样子。
宋悦走进了公司大楼,踩着点匆匆进来的员工们纷纷向他打招呼。
“宋总早。”
“宋总早上好。”
宋悦点点头,同他们一块儿上了电梯。
这栋写字楼是大湾广场附近的地标建筑之一,是宋兴的产业,所以宋悦生意做大、要选一处体面的办公楼的时候,直接在这儿租了三层。
大楼比他原先的工厂气派很多,可也有缺点——这楼上的公司太多了,又不准办食堂,每天中午员工们要么带饭,要么只能出去吃,一到吃午饭的点,楼下的大小餐饮店全是人,吃个饭还要排队。
不过宋悦作为老板,是不用担心吃饭问题的,公司行政会在饭点之前给他买好快餐,放到他的办公室,尤其今天可能开一整天会,午餐晚餐都会提前订好。
他才不需要徐行知送饭。
宋悦把这件事抛到脑后,集中精神投入今天的会议。
徐行知开着车,先在附近兜了兜,找到银行取了点钱,才去菜市场买菜。
宁海这座年轻的城市,绝大部分都是外来务工的年轻人,哪怕是晌午的菜市场里,也到处是年轻的摊贩和开着小车来进货的餐饮店老板。
徐行知想着宋悦以前的口味,买了两斤猪前腿肉,准备炒个家常的青椒炒肉,逛到海鲜档口又看见虾和花蛤不错,各买了一斤,又去买了鸡蛋、水果、蔬菜和配菜。
从菜市场出来时,看见门口正好开着乳品店,想到宋悦那空荡荡的冰箱,便又走进去买了一打酸奶。
他拎着满满的袋子回到家里时,时间已经临近十点半。
徐行知赶紧把饭煮上,开始做菜。
等饭菜做好,他才想起忘了买保温餐盒,想来宋悦从不自己做饭,也就更不会买保温餐盒用来带饭,他赶紧又跑下楼,到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餐盒,上楼洗了餐盒装上饭菜,就匆匆出发。
宋悦这房子在十一楼,还没装电梯,这么来来回回跑几趟,徐行知额上背上都冒了一层汗。好在他没有迟到,十二点准时赶到了早上宋悦下车那处写字楼。
然而,他匆匆跑进写字楼金碧辉煌的大堂,想要进门时,却发现有门禁。
徐行知只能去找前台那两名穿着板正西装的小伙子,请他们刷一下门禁卡。
小伙子一开口,是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的官话:“先生,去哪一层?”
徐行知:“……”
早上他忘记问悦悦在哪一层了!
而且这么多年没让悦悦给他写信,他根本不知道悦悦的公司现在叫什么名字!
小伙子见他迟疑,脸上的表情也就带上了审视:“先生?”
徐行知只能说:“我找宋悦,你们知道他吗?”
前台的两名小伙子对视了一眼,似乎都对这个有些可疑的访客有点儿戒备。
毕竟,徐行知虽然是雄虫,但一看就是练家子,谁知道是不是来闹事的。
“远航贸易的宋总?”小伙子说,“先生,留一下身份证号、手机号,我电话远航贸易问问您的预约。”
徐行知:“……”
他只能在访客登记表上填了自己的信息。
小伙子拨通座机电话,很客气地问是否有徐行知先生的预约,而电话那头很快就给了答复。
“宋总今天没有客人。”
徐行知听到这一句,就叹了一口气。
小伙子挂断电话,对他笑笑:“先生,没有预约进不去哦。”
徐行知的指节轻轻敲着前台光滑的大理石台面,脑子里转了转。
他有很多种办法进去,可是……
片刻,他说:“那我就在这儿等等吧。”
十二点四十。
宋悦总算走出了会议室,后面还跟着各分子公司的负责人,众人开了一上午会都有些疲惫,行政赶紧安排他们到空余的房间去用餐,稍作休息后,下午还要继续开会。
“宋总,您的那份餐我放在您的办公室。”行政小伙子凑到宋悦旁边提醒了一句。
宋悦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才一顿,转过身来:“中午有没有人来找我?大概十二点的时候。”
行政小伙子一愣,赶紧说:“我去问问前台。”
宋悦见他还要忙着安排众人用餐,就摆摆手:“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去问。”
他走回办公室,拿座机拨通公司前台的座机,电话一通就问:“小李,十二点的时候有没有人找我?”
小李愣了愣,忙说:“就在几十分钟前,有一位姓……好像是姓徐的先生找您,那时候应该就是十二点左右。”
宋悦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好像是怨着徐行知,可又盼着他,一开完会就来问他有没有来。
如果徐行知今天真的听话,不来送饭,那自己这会儿估计要气炸了。
电话那头的小李有些忐忑:“宋总,这位先生和您预约了吗?我不清楚情况,刚刚没让他上来,那我赶紧去楼下请他上来。”
宋悦张嘴想说不用,就让他在楼下等,可又觉得这样太幼稚——而且徐行知在楼下等一刻,自己在楼上就会胡思乱想一刻,也不知道是惩罚谁。
他便说:“你去看看他还在不在。”
小李连忙应下,等宋悦挂断电话,他便匆匆下楼。
这会儿正是写字楼里的打工人们午休吃饭的时间,电梯里空无一人,小李飞快赶到楼下,找到前台的小伙子。
“小赵,十二点的时候,来找我们宋总的那人,他走了吗?”
前台小伙子跟他还算熟,闻言一愣,方言就冒了出来:“没啊。”
他伸手给小李指了个方向:“那边,黑衣服,个头好高的靓仔就是咯。”
小李赶紧过去,笑着打招呼:“徐先生是吗?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和宋总有预约。”
徐行知正抱着保温盒站在透明玻璃墙边上看外面呢,闻言转头一看。
小李一愣。
前台小赵是本地人,一般叫年轻人都是“靓仔”,没想到今天这个还真是靓仔。
宋总有不少仪表堂堂的朋友,不过都没今天这个好看。
徐行知:“也不是什么需要预约的正事,就是送个午饭。现在可以上去了?”
小李连忙打住胡思乱想,点头:“是是,您跟我来。”
他带着徐行知刷了门禁进入大楼,坐上电梯,按下三十三层。
徐行知记住这个楼层,又看了一眼总层高。
六十九层。
他不由说:“这楼好高啊。我十年前来宁海的时候,最高的楼就是电子大厦,才二十层。”
小李笑了笑:“这栋大楼有段时间是宁海的第一高楼呢,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您看看附近,好多这样的高楼。”
徐行知点点头:“宁海的发展太快了。”
小李:“您十年都没来过宁海吗?”
徐行知:“嗯。”
小李还想再问,却突然注意到,他抱着保温盒的那只右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金戒指。
这年头大家都买铂金、钻石戒指了,戴金戒指的很少很少,他之前只见过一个人戴——就是他的大老板宋悦。
而且和这位徐先生戴的款式一模一样。
小李脑子里嗡的一声。
同时,电梯叮的一声,抵达三十三层。
小李下意识笑着引着徐行知出来,心里却一声哀嚎——
我完了!
宋总的老公给他送午饭,被我拦在了楼下!
从十二点拦到十二点四十,在楼下站了四十分钟!
完了完了,他吹一下枕边风,明天宋总就得把我炒咯!
小李勉强维持着笑意,把徐行知送到宋悦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宋悦的声音传来:“进。”
小李狗腿地给徐行知开门,希望挽回一下自己岌岌可危的工作岗位:“徐先生,您请。”
徐行知点点头:“多谢,你忙去吧。”
小李退了一步,就见他一边关门,一边说:“悦悦,午饭我做了你爱吃的……”
门关上了,把这位徐先生温柔的声音关在了屋里。
——果然是宋总的老公!
小李欲哭无泪。
屋里,徐行知抱着保温盒走到宋悦办公桌前,拧开盒盖,油亮喷香的饭菜霎时吸引住了宋悦。
他把桌上的文件和那份行政订好的快餐推到一边,瞅了瞅保温盒里面。
油爆大虾、香辣花甲、辣椒炒肉,还有醋溜小白菜和番茄鸡蛋汤。
一个保温盒装不下,徐行知拎了俩,还都是粉色的,上面印着卡通图案。
宋悦:“你在哪儿买的保温盒,这么丑。”
徐行知:“在小区门口,只有这款。我觉得这个很可爱啊。”
宋悦:“……”
他没计较一个和社会脱节了八年的人的审美,拿起了筷子:“正好你打了两份饭,一起吃。”
徐行知笑了笑,拖了条椅子坐在他对面,和他一块儿吃饭。
饭菜在保温盒里闷了一会儿,有些软了,尤其是炸过的大虾,不过味道依然比快餐好多了,宋悦这会儿饿了,吃得飞快,徐行知就问:“好吃吗?”
宋悦立刻收敛动作,放慢速度,装作云淡风轻:“还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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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知也不拆穿他,问:“晚上想吃什么?”
宋悦又往嘴里塞了一只大虾,没再提让他别赖在自己房子里的事,只含糊地说:“随便。”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9章 番外-旧情人3
徐行知拿勺子给他捞了几勺花甲:“我买了两条猪肋排,晚上吃糖醋排骨吧。对了,下午几点下班?”
宋悦:“六七点,要看开会的情况。”
“这么忙?”徐行知说,“我还以为你当了大老板,事情有底下的人做,会轻松一些。”
宋悦没好气道:“老板有老板要忙的事。再说了,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快过春节了,一年里生意最好的时候,而且全年的总结汇报、预算决算、业绩考核都挤在一块儿,能不忙吗?”
徐行知略感遗憾,不过还是点点头:“好吧,你忙着,我就在家给你打扫卫生、洗衣做饭。等过春节的时候,你总该有空了?到时候我们一块儿出去散散心,我的假期到正月初五。”
宋悦一愣。
他这才想起,徐行知昨晚就说过,他是任务一结束就休假出来的,假条都没写。
也就是说,徐行知并不是要回到他身边了,而是抽出空来看看他,过不了多久又要走。
嘴里鲜香浓郁的油焖香辣大虾一下子没了味道。
宋悦臭着脸,嚼了几口大虾,咽下去,开口问:“你就请了十五天假?”
徐行知点点头:“我这七八年都没休过探亲假,攒了不少假期,不过一次没法休太长,因为部队里还有事,离岗太久不好。”
宋悦:“……”
徐行知见他脸色不好看,连忙补充:“不过,我还有不少假期,等过完年,我会经常来宁海看你的。”
宋悦闷头扒了几口饭,又吃了好些花甲,才说:“徐行知,要不你干脆别来了。”
徐行知一顿。
宋悦:“我们分手吧。”
徐行知那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晃了晃,笑意凝固了。
他说:“悦悦,别说气话。”
宋悦一边吃饭,一边说:“不是气话。这件事我想了好多年了,只是一直没法寄信给你,所以没跟你提过。”
“你看,现在我生意做得这么大,每天都很忙,而你呢,也有你自己的理想和事业。”宋悦吃着饭,语气很随意,“我们俩都没法为彼此放弃自己的事业,如果在一起,也只能是聚少离多,那还有什么意思呢?不如各走各的路。”
徐行知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
“可是,悦悦,分开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他说,“你难道不想我吗?”
宋悦抬起眼看他:“可是你能给我什么?每年抽出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来看看我?我一年给我公司下属开会的时间都比和你在一块儿的时间长!”
“我已经不是那个还在大学读书,一心只想着谈恋爱处对象、有情饮水饱的毛头小子了。”宋悦说,“我现在需要的不仅仅是感情慰藉,我还需要我的伴侣可以和我互相扶持,不仅是工作上,还有生活上。”
“要想这样互相扶持,起码两个人得在一块儿吧?”他看着徐行知。
徐行知抿了抿嘴,片刻,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一起走下去的基础,不是两个人互相有感情吗?”
“哪怕你把婚姻当成合伙做生意,那你挑合伙人的时候,不也得挑条件好、你自己也喜欢的么?”
“你这么多年碰见的人里,有比我条件更好、更招你喜欢的?”
宋悦噎住了。
徐行知切中了要害。
先不论两个人的感情,这么多年,他确实也没再碰到过比徐行知各方面条件更好的男人。
外形条件、为人处世、秉性天赋、家世和社会地位,徐行知都是佼佼者,每个方面单拎出来比都没人比得过,就更别说综合起来比较了。
和这样的男人处过对象,其他男人他就瞧不上了。
宋悦皱起了眉,把剩下的饭菜吃干净,没再说话。
徐行知悄悄松了一口气。
悦悦精明会算账,但也败在精明会算账——当他发现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时,他就舍不得放弃眼前这桩买卖。
徐行知继续说:“而且,你说的互相扶持,是包括工作上和生活上两个方面的,我虽然没法经常回来看你、照顾你,但是要给你工作上的支持,我能做到。”
宋悦心头一动。
徐行知现在的表现,就像是在给他一条一条算账,算算他俩在一块儿,他能得到多少好处,叫他舍不得跟他提分手。
这男人还真是了解他。
宋悦把桌上吃干净的餐盒朝他一推:“不说了,收拾。”
徐行知听话地收拾餐盒、桌子,收拾完了,又小声问:“悦悦,那咱们现在还算是没分手,对吧?”
宋悦没作声。
徐行知:“那我今晚还能在你那儿继续住不?”
宋玉斜睨他一眼:“你就找不到别的地方住了?”
徐行知心想,能和老婆住一块儿,谁还乐意去别的地方住啊。
嘴上却说:“我那几个原先在宁海的朋友,现在都全国各地跑去了,最近不在这边。我一个人去住旅馆的话,多孤单啊,而且也没人给你做饭了。”
宋悦就顺着他递来的台阶下:“正好我最近忙,没工夫解决吃饭问题,你就继续住着吧,给我煮饭就当你付房费了。”
说完,又想起一事:“对了,我那栋楼的邻居们最近总算说定要一块儿装电梯了,不过他们中间有几个特别磨蹭,我现在也没空管这事,你既然闲着,帮我催一催,不然我每天都得爬楼。”
这话听起来,就跟和丈夫抱怨家长里短一样,徐行知心里舒服了,给宋悦比了个吊儿郎当的敬礼:“好的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宋悦拿桌上的报纸抽了他一下:“流里流气的。”
徐行知笑了笑,眼睛瞥过那份报纸,却微微一顿。
那上面印着一行醒目的标题,一下子抓住了他的眼球。
[高官之子枪杀无辜百姓引发连环杀人案]
也许是从事的工作性质原因,徐行知对“枪杀”这类的词汇尤其敏感,登时拦住宋悦,从他手里抽过了这份报纸。
“大湾晚报?”徐行知看了看报纸的标题栏,“悦悦,你都这么忙了,还有时间看这种小道报纸?”
一边说,一边一目十行地扫过这篇报道的内容。
宋悦叹了一口气:“不是我爱看这种小道报纸,这篇报道是我找了朋友,帮路昭登出来的,你看日期,都是好几个月前的报纸了。”
他把路昭在左安县的事同徐行知说了,又道:“这篇报道发出来之后,路昭就回了左安县,但是不多久就失去了联系,到现在我都还没找到他。”
“这些势力互相勾结,只手遮天,我怕他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宋悦再次叹一口气,“我现在就是特别后悔,当时不该被他说动,不该帮他这个忙。哪怕和他吵架闹崩,也总比现在这样,让他陷入危险要好。”
徐行知看着报纸上的报道,眉头微蹙:“这个贺委员,有什么详细信息么?”
宋悦一愣,登时想到,以徐行知的本事,应当能查到些什么,连忙说:“贺委员的全名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这个死了的儿子,叫贺杰。”
“贺杰?”徐行知喃喃道,“这名字好像没什么印象。”
他在战场上待了八年,好久没回首都了,对圈子里的人的印象还停留在八年前。
这个贺杰今年死时才十几岁,那八年前,还是个读小学的小屁孩呢,他没什么印象也正常。
见宋悦还在一旁殷切地望着他,徐行知便拍拍胸脯把这事揽下来:“我待会儿打电话问问,看能不能问出小路的行踪。”
宋悦连忙说:“不用问出行踪,万一他在躲别人呢。只要知道他是否安全就可以了。”
徐行知点点头。
悦悦现在有求于他了。
很快,悦悦就会发现,有他在,比没有他要方便不少。
这样悦悦就不会提分手了。
徐行知拎着空餐盒走出宋悦的办公室,外头不少员工都从工位上抬起头来,悄悄地拿八卦的眼神打量他。
徐行知故意转身同办公室里说了一句:“悦悦,那我回去了,晚上我六点半过来接你回家。”
屋里的宋悦“嗯”了一声。
外头员工们纷纷开始窃窃私语。
“那个真是宋总的老公呀?”
“我就说宋总早就结婚了,你们都不信。单身未婚的,谁在无名指上戴个金戒指啊。”
“可是这么多年,一直没见宋总把他老公带出来过,任何场合都没有。”
“也许人家在忙别的事呗。”
在一众员工的交头接耳不时打量中,徐行知昂首挺胸,得意地走了出去。
他的算盘打得很好,下午花点时间把路昭的事情打听清楚,晚上就能和悦悦邀功,再加上做饭、接下班,今晚或许能顺利入住主卧,说不定还有久违的亲热。
一想到时隔多年终于又能抱上日思夜想的香香软软的老婆,徐行知登时有了干劲,一下午几乎把能找的人都找了个遍。
然而事不遂人愿,他的确找出了一些消息,却是坏消息。
——路昭曝光新闻回到左安县后,很快遭遇了袭击,差点发生生命危险,被秘密保护送到了首都。
而他在首都期间待在哪里、被哪一方保护、最后为什么失去联系,徐行知就打听不出来了。
他换了个思路,想先把左安县的事情探听清楚,推测一下路昭现在可能落在谁手里,可惜左安县的案子是中央直接派办案组去办的,徐行知在这个条线上没什么熟人,而且这次办案又捂得紧,什么风声都打听不出来。
事态比想象的要严峻。
作者有话要说:
徐行知倚在车边抽完了一支烟,宋悦才踩着小皮鞋从写字楼大门走出来。
徐行知朝他招手:“悦悦,我在这儿。”
宋悦一边把羊毛围巾披上身,挡住往脖子里灌的冷风,一边朝他走过来,开口就问:“怎么样?问到了吗?”
徐行知一顿。
看见他这副表情,宋悦就撇撇嘴:“连你也打听不到消息?”
徐行知为他拉开车门:“先上车。”
宋悦坐进车里,蹙眉嘟囔着:“路昭不会真出什么大事了吧?我到处问遍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要是真出事,消息肯定满天飞了。”徐行知上了车,“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