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似乎是在自问,但他的目光定在男人俊美无双的面容上,更似在问着男人心中的疑惑。
安静的包间里,青年低声说着:“我是不是又给傅先生增添麻烦了?”
205包间。
众人久等傅延川不回来,有人不放心的问:“要不要去看看傅少?”
那人刚说完就挨了一记打。
“没点眼力见。”
“傅少那是会美人去了,你去干吗?”
“打扰傅少的好事,怕不是嫌命长。”
霍凯坐在中间,酒杯里的酒喝完,身侧有人凑过来给他倒。
他推开人,神色有点不安。
就在他想要让人去看一眼洗手间里的情况,包间的门被人推开。
经理扶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众人看清那个人惨不忍睹的模样,忍不住惊呼:“傅少这是被打了?”
傅延川倒在沙发上,神情痛苦。
经理对着一室人,清了清嗓子,说:“傅先生说,下次谁再带傅少来Cyan,后果自负。”
被半扶上车后,陆时安正要婉拒傅柏宸送他去医院的好意,一道电话打了过来。
傅柏宸扫了一眼来电,对陆时安说:“我接个电话。”
他将车门带上,以免青年吹了风。
电话那头,孟奕轩喋喋不休的声音传过来:“老傅,你可真是重色轻友,招呼都不打一声自己带着人走了。”
重色轻友四个字让傅柏宸下意识看向车内独自坐在后排的青年。
“我没有。”他回道,“我给你发了信息。”
“没有什么?”孟奕轩的声音有些克制的低笑,“你想说你没有重色轻友。”
“你发条信息说你们走了,可不就是重色轻友。”
他自然知道傅柏宸那句话是解释什么,但他就喜欢“一知半解”。
对于好友的胡搅蛮缠,傅柏宸无奈道:“我只是送他去医院,他发烧了。”
“发烧而已,送什么医院。”
“你应该带他去你那,这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傅柏宸皱眉,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孟奕轩继续说:“你今天可是英雄救美,给了他一个大好的印象。把人送去医院多浪费机会啊,医院人多嘴杂,你们哪还能好好相处。带他去你那,兰庭又近。你再让周鸿过来给他看病,这不就能孤男寡男共处一室……”
听着好友越说越过分的提议,傅柏宸蹙着眉把电话挂了。
车内,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安静坐在后排的青年。
这是他开车这么多年里第一次见到一个陌生人坐上老板的车。
好奇心让司机忍不住多看了一会,不经意间正好对上一双浅褐色的眸子。
司机露出一个职业的笑,缓和略显尴尬的气氛。
他正欲开口,车门被打开。
傅柏宸坐上车,余光扫了一眼前排的司机,司机立即转回头。
“傅先生有事要忙吗?”陆时安先开口道,“我可以自己回家。”
傅柏宸见他面色潮红,“别说胡话。”
话落,又解释道:“我没事要忙。先送你去医院看病,看完病我再送你回家。”
司机听到这话,问去最近的医院吗?
“我不想去医院。”陆时安说。
傅柏宸看着他低垂着头,皱眉:“为什么?”
陆时安:“我不喜欢医院。”
傅柏宸:“生病了就该去医院。”
他见青年病恹恹的,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便放柔了声音:“这么大了还怕去医院?”
“不是。”陆时安摇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只声音哑哑的说:“就是不喜欢医院。”
司机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小心翼翼的透过后视镜看一高一瘦的两道身影。
等候着老板的指令。
“只是发烧而已,我回去吃点退烧药就行了。”
陆时安靠着后排椅背,因为发烧显得眼尾红彤彤一片,脸颊上也有些不自然的红晕。
一双清亮透彻的眼睛有些泪朦朦的,抬起头看向傅柏宸,正好露出皙白脖颈上那一道掐痕。
整个人看起来柔弱可怜的让人心疼。
傅柏宸不喜欢他这个神情,眉心紧皱,对上青年那似哀求的目光。
心软了一瞬。
他对司机说:“去兰庭。”
司机得了指令,很快发动了车子。
傅柏宸对陆时安解释:“我在市中心的房子,离得近。既然你不想去医院,那我让医生上门给你看病。”
“又要麻烦傅先生了。”陆时安语带感激的说,又喟叹道:“我好像总是在麻烦傅先生呢。”
两人靠得有些近,傅柏宸微微垂眸就能看到青年因为忐忑不安而颤动的喉结。
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不麻烦。”傅柏宸回道,嗓音低哑好听。
陆时安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异样,“麻烦的。”
“今天白天弄脏了傅先生的车。”
陆时安自然认得出这辆车和白天那辆是不同牌子。
“还影响了傅先生来Cyan喝酒。”
他的视线扫过男人垂在一旁的右手,“还害得傅先生的手受伤了。”
他用着哀怨自嘲的语气说:“我就像一个不详的人,总是害人……”
傅柏宸闻言拧着眉打断他:“别胡说。”
男人的声音很严肃,让专心开车的司机都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过来。
只一眼,就看到一向冷静自持的老板竟然抬手抚摸着那个漂亮男生的头。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老板露出这样的神情。
温和怜爱?
好像不对。
更像是心疼。
抚摸头这种过度亲密显得有些暧昧的动作让两人都怔愣住了。
陆时安眨了眨眼睛。
傅柏宸回过神立即收回了手。
两人间的氛围似有些尴尬。
突然,车子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陆时安控制不住身体,整个人扑进了傅柏宸的怀里。
鼻息间全是男人身上淡淡的柏香。
清新好闻。
傅柏宸下意识用手箍住青年消瘦的腰肢,黑眸冰冷的扫向前方。
司机胆战心惊的开口:“对不起,老板。”
傅柏宸冷着声:“没有下次。”
司机擦了擦冷汗,不敢再开小差,专心开车。
陆时安有些贪恋男人的气味,被抱着舍不得起身。
他感觉到男人松开了手,便张口问:“傅先生,我有些头晕,能靠着你躺一会吗?”
相贴的身体,傅柏宸能敏锐的感受到对方身体的热度传递给自己。
灼热而炽烈。
微微颤抖的眼睫忽闪忽闪的,像一把羽扇在心尖上使坏干扰着本该冷静的心绪。
傅柏宸犹豫了一下,道:“这样躺着不舒服。”
陆时安抬眸望着男人认真的回应自己的请求,内心轻快的笑着。
“那可以这样躺一会吗?”陆时安说着将头枕在傅柏宸的大腿上。
男人大腿上的肌肉一瞬间绷紧了。
陆时安敛下眉眼,遮掩着眼眸深处的坏笑,“有些晕,我可能独自坐不住。”
他在男人有可能拒绝前,又加了一句:“傅先生不是说你的住处离得近,应该很快就到了。”
傅柏宸沉默着,算是默认了陆时安这个同样显得有些暧昧的请求。
陆时安有些欣喜的闭上眼,佯装休息。
傅柏宸垂眸看了他片刻,这才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陆时安见他是打给家庭医生,依稀记起傅家的家庭医生叫周鸿。
呵,老相识了。
周鸿接到电话赶到兰庭的时候,对上一张有些熟悉的脸,站在大门口怔愣了片刻。
陆时安正半靠着宽敞客厅中央的真皮沙发上,轻轻撩起眼帘对着周鸿礼貌而虚弱的笑了笑。
“麻烦周医生了。”
哑哑的嗓音唤醒了周鸿片刻的失神,他走过来,跟傅柏宸打了个招呼,这才放下随身携带的药箱。
傅柏宸神情严肃的把耳温枪递过来,“我已经测过了,39°。”
这个温度显然出乎了周鸿的意外,“这么高!”
39°已经属于高烧,周鸿立即打开药箱,重新给陆时安检测了一遍。
好在来之前已经得知了病情,周鸿把可能用到的一些药物都带了过来。
周鸿建议道:“最好还是打一针退烧针。”
退烧针的效果比退烧药来的更立竿见影。
陆时安把目光移向一旁存在感极强的男人身上,刚想说吃退烧药就行,就见男人背过身主动回避。
陆时安:……
“可以不打针吗?”他倔强的对着男人的背影问。
傅柏宸:“打退烧针好得快。”
周鸿在一旁附和:“你这高烧还是打退烧针更安全,不然后面几天还会反复发烧。”
发烧还看个人体质,但是高烧经常伴随着反复发烧,轻易马虎不得。
陆时安目光幽幽的盯着男人高大挺直的背脊,“好吧。”
傅柏宸听出了他妥协的口吻里饱含着对打针的排斥,想到他被发烧折磨的有些可怜的模样,忍住了心软。
他交代周鸿打针时轻点,借着接电话的时机离开了客厅。
周鸿:……
打针还轻点,又不是哄小孩子。
他在心里腹诽着,手法娴熟的给陆时安打了退烧针。
陆时安趴在沙发上,整个人恹恹的。
周鸿整理好一些使用过的医用物品,将无用的打包丢进垃圾桶。
他看着陆时安清瘦的身影,忍不住开口:“陆先生怎么会认识傅先生?”
陆时安闻言侧目看向他,眼底似笑非笑,“怎么,周医生也会八卦?还是说,你要给傅延川打小报告?”
刚刚还柔弱的青年一下子目光犀利的看着自己,周鸿一时间有些怔愣。
周鸿说道:“我只是单纯好奇。”
毕竟青年半个月前还被傅少养在半山别墅里。
“那周医生还是别好奇了,毕竟我跟傅延川可没有任何关系。”
陆时安说完看了一眼自己此刻身处的地方,眉眼间染上了一丝笑容。
他的五官精致绝伦,只是浅浅的一个笑容,就让人炫目的无法移开目光。
周鸿看着漂亮的过分的男生躺在沙发上,听到他说着:
“至于我跟傅先生的关系,如你所见,傅先生很关心我呢。”
“我跟傅先生说我害怕去医院,傅先生就带我回兰庭,还特地让周医生过来给我治病。”
“傅先生可真是个好——男人。”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即使发烧的身体虚弱不堪,依旧难掩眉眼间的张扬。
周鸿被他这一番话震住,许久才开口:“你不怕我告诉傅先生你……”
“你想说我心怀不轨的接近傅先生吗?”陆时安打断了他的话,笑容淡了几分:“周医生会揭穿我吗?”
傅岐山来回踱步,面容严肃。
等到电话被接听,就忍不住质问道:“阿宸,延川的那一身伤是你打的?”
傅柏宸眸色微深,语气冷淡:“是。”
“他可是你侄子,亲侄子。”傅岐山这一句话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他犯了什么错致于你这么丝毫不留情面的打他?”
当霍凯带着一身伤的傅延川回家,傅岐山夫妇差点就昏过去。
嘴角皮开肉绽,一张脸哪还有往日里的帅气。
更重要的是右手直接骨裂。
当问明动手的人是谁,傅岐山更加难以接受。
“你该问他做了什么。”傅柏宸冷冷的说完,听到手机那端传来霍雅青的咆哮。
“他承认了。他就是见不得我们延川好。这次是打,下一次谁知道会有什么更恶劣的手段。”
霍雅青化着精致妆容的面容上满是怨毒,一听真是傅柏宸打的,满腔恨意毫无遮掩的暴露出来。
想到前不久儿子刚刚失败的项目,再看儿子被打成这副模样,当场坐不住了。
“不行,我要找老爷子评评理。”
傅岐山看了一眼被挂断的电话,胸口剧烈起伏着。
显然也是被气到了,但他还有理智,努力克制着满心怒火。
他让霍凯拦住霍雅青,有些烦躁的说:“这个时间老爷子早就睡了。”
“睡了也可以叫醒。”霍雅青心疼儿子,哪还有好脸色,“你要当孝子,谁来替我们家延川心疼啊。”
“这好好的一个人,回来就成这样了。”她嚎啕着扑到傅延川床边,伸出手颤抖着不敢碰触受伤的儿子,“你弟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延川一顿,我找老爷子给延川做主,我就不信老爷子还能不心疼孙子。”
傅家可就这一根独苗。
霍凯安抚她:“姑姑,姑父的意思是明天一早再去找傅老爷子。老爷子睡得早,你们现在去吵醒了老爷子,怕是老爷子心里再疼延川,也会有被搅了睡眠的不满。”
傅岐山点头:“爸这些年修身养性,最忌被人扰了安静。你大半夜哭哭啼啼上门,爸看了也会不高兴。”
“姑父说的是。”霍凯继续道,“姑姑,我们现在应该让延川先就医,等明天傅老爷子看到他掩盖在纱布下的伤势,才会更心疼。”
霍雅青激动的情绪渐渐被安抚,“好像有点道理。”
转而又埋怨霍凯:“说到这个,你怎么不直接送延川去医院?”
傅岐山也看了过来,眼含指责。
霍凯嘴角僵硬了一瞬,“傅先生留下一句警告,我不敢送延川去医院。”
这话又激起了霍雅青的怨恨,“我就知道他是想让我家延川活活疼死,好歹毒的心肠。”
她玉手一指,对着傅岐山埋怨:“都是你太没用,让你弟弟骑在你头上。现在人家都欺到头上了,我们还要看人脸色。”
傅岐山的脸色有些阴沉的可怕,显然当哥哥的被弟弟狠狠压了一头是一件极其丢人的事情。
尤其还有个外人在场。
霍凯低着头,假装自己没听到。
“好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傅岐山开口,“先把延川送医院去,明早我亲自去请爸。”
傅柏宸回到客厅,就见周鸿神情古怪的看着沙发上躺着的青年。
“打完针了?”他问了一句,就见陆时安精致的眉眼间满是委屈的看向自己。
那目光看得他脚步顿了一下,“怎么了?”
傅柏宸的视线将生病的青年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这才走回到沙发旁。
“傅先生,打针有点疼。”陆时安说着话,还嘶呼了几声,以示他是真的疼。
傅柏宸有些不满的眼神看向一旁呆立着的周鸿。
周鸿显然没想到刚刚对着自己言辞犀利,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男生此刻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柔弱可欺般的跟傅柏宸抱怨。
更甚至他还品出了一股撒娇的意味。
而傅柏宸似乎还纵容了对方。
周鸿有些难掩震惊的开口:“打针哪有不疼的。”
陆时安皱着一双秀眉对上男人:都是你让我打针的。
傅柏宸有些无奈的安抚他:“退烧了就不需要打针了。”
他说完让周鸿再测一次体温。
周鸿:……
刚打完针哪有这么快见效的。
但他还是默默重新测量了体温。
傅柏宸看了一眼温度:“降了一点。”
他把耳温枪拿给青年看,强调了一句:“打针效果好。”
陆时安看着降了0.1°的体温,不打针怕是也能降。
他嘴角弯了弯:“听傅先生的果然没错。”
看到青年重新展露笑颜,傅柏宸担忧的心松了松。
见周鸿将医务用品收拾妥当,便问他还需要吃药吗?
周鸿拿出几种应对发烧症状的药,交代了使用方式。
傅柏宸记起他脖颈上的掐伤,本想让青年去医院检查,但青年害怕医院,便只能让周鸿仔细检查了一番。
周鸿检查完,说:“不严重,可能会对嗓子造成一点轻微影响,这几天少说话,养一养就好了。”
“明天可能会有些青肿,用药膏涂一涂,好得快一些。”他又拿出一罐药膏。
陆时安用无助的眼神望着傅柏宸,表示自己头晕记不住,麻烦傅先生帮他记一下各种药的使用方法。
周鸿看着傅柏宸专注涂抹着消肿药膏,而陆时安眉眼带笑望着对方,眼神有些复杂。
离开前他欲言又止,瞥见陆时安似笑非笑看过来的目光,最终沉默着离开。
等到周鸿离开,傅柏宸准备扶陆时安去客房休息一晚。
陆时安按住他的手,俊秀的眉眼染上几分忧色。
“傅先生手上的伤还没处理呢。”
傅柏宸这才注意到茶几上还有一瓶红药水。
见青年拖着软绵绵的病体爬起来去够红药水,傅柏宸直接道:“我自己来就行。”
在他拿起红药水的时候,手背被一直略显滚烫的手按住。
“一直都是我麻烦傅先生,也让我帮傅先生一次吧。”
对上青年真挚恳切的目光,傅柏宸迟疑了一下,便松开手。
陆时安有些费劲的用棉签蘸了一点红药水,小心翼翼的替傅柏宸手背上的伤口消毒。
伤口不大,像似擦伤。
他没问这个伤怎么来的,只专注着手上的动作。
傅柏宸微微垂眸,就能够看到青年轻颤的眼睫,睫毛长而卷翘,在因为发烧而显得有些红晕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手背上依稀能感受到青年鼻息间呼出的带着灼热的气息。
有些别样的酥麻。
傅柏宸有些微微出神。
直到青年在他手背上贴了一个创口贴。
“傅先生可能不喜欢包纱布,我也不会包,就自作主张给贴了一个创口贴。这样伤口就不怕碰到脏东西了。”
陆时安抬眸对上男人,弯着眉眼解释。
傅柏宸道了一声:“谢谢。”
陆时安把用过的棉签丢进垃圾桶立,踟蹰了一会,突然说:“其实我之前就认识周医生了。”
他注意到男人并不意外自己的这句话,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前段时间被傅延川的车撞了,眼睛出了点问题。当时在半山别墅都是周医生帮我治疗伤势的。”
陆时安简单讲了自己和傅延川的纠葛,“我不知道他怎么就盯上我了。”
他的神情有些落寞和害怕,让傅柏宸瞬间想起了在Cyan洗手间里看到的那一幕。
弱小无助的青年濒死都想要挣扎求生。
“因为我拒绝了他,他就发怒想要强迫我。”
陆时安眼眶有些湿润的看着一言不发的男人,“我在挣扎的时候打了他一巴掌,他就发疯了一样想要掐死我。”
傅柏宸看着因为恐惧而蜷缩在沙发上那道瘦弱的身影,沉声安抚道:“没事,他以后不敢了。”
“真的吗?”陆时安略显激动的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我听到他叫你二叔……”
仿佛此刻才将傅柏宸和傅延川联系到一起,他松开了抓着男人的手。
傅柏宸对上他忐忑不安的目光,“我已经教育过他了。”
陆时安小心翼翼的瞄他,精致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我相信傅先生,傅先生是好人。”
收到好人卡的傅柏宸只轻轻笑了一下,很淡,却足够吸引陆时安舍不得移开视线。
“以后再遇到傅延川想要欺负我,我可以拿傅先生当靠山吗?”
傅柏宸的目光停留在陆时安的身上,近距离的审视着。
从清隽的眉眼到高挺的鼻梁,再到形状完美的唇瓣。
组合在一起的是一张足够吸引人的精致绝伦的脸庞。
视线最后停留在那双好看的眼睛上,对上青年满含希冀的目光。
男人轻点了下头:“可以。”
霎那间,笑颜如花迷人眼。
“傅先生果然是好人。”
傅柏宸强迫自己把视线从青年的笑靥上移开,听到这句话并未再回应。
直到将人扶进客房,青年眉眼间轻松一片,仿佛病症全消。
傅柏宸深深看了他一眼,交代有事喊他一声。
就在他准备离开房间,陆时安突然拽住了他的衣角。
傅柏宸余光扫过那只皙白好看的手,回身看他。
陆时安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喃呢了一声:“傅先生,我想洗个澡。”
傅柏宸脱口而出:“我帮你。”
陆时安眨眼,再眨眼。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陆时安有些羞赧的避开了傅柏宸直白的视线。
意识到自己话语里的歧义,傅柏宸解释说:“我帮你问一下周医生能不能洗澡。”
陆时安看着男人转身去打电话询问,浅褐色的眼瞳里闪过一抹失落。
他靠坐在床沿,许是退烧针的效果上来,身上有些黏糊糊的难受劲。
看了一眼身上还穿着的Cyan员工服,陆时安嘴角扯开一抹极浅的弧度。
傅柏宸很快回来:“可以擦一擦身体,但最好不要洗澡。”
他说完瞥见青年眼睛亮了一下,很快又黯淡下去。
正疑惑间,就听到喑哑的声音说着有些自责的话语:
“离开Cyan时走的急,我忘记换自己的衣服,就连我的背包也落在Cyan了。”
傅柏宸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这件事,显然青年此刻并没有合适的替换衣服。
陆时安微微抬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傅先生,你可以借我一件衣服吗?”
他观察着傅柏宸的表情,见男人沉默不言,便只好哀叹:“算了,傅先生的衣服肯定都很高档,我怕被我穿坏了,不能再给傅先生添麻烦了。”
他拽了拽身上的白衬衫,拧着眉手脚缓慢的爬上床。
从身后看,入眼的便是被白衬衫勾勒出的一道纤细腰肢,以及包裹在黑色西裤里魅惑勾人的臀型。
就在他几乎要坐进床中央的时候,男人突然开口:“我去给你拿衣服。”
陆时安的动作顿了一下,再回头,就见傅柏宸走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就拿着一套睡衣过来。
陆时安扫了一眼,是真丝睡衣。
“傅先生的睡衣这么高档,我不敢穿。”
“不过是一件衣服。”傅柏宸把睡衣搁在一旁的椅背上,转身去打了一盆温水过来。
“自己能擦吗?”
陆时安显然没料到他会有这举动,一时间愣住了。
等到傅柏宸绞好毛巾递过来,他才慢吞吞的接过。
“我自己能行。”陆时安视线扫到他手背上的创口贴沾了水颜色变深,抿着唇说,“傅先生的手还受着伤,还是不要碰水的好。”
傅柏宸看了一眼手背,“无碍。”
陆时安摇头拒绝:“我心疼傅先生。”
傅柏宸的动作一顿,犹豫道:“要不我让周医生回来帮你……”
“不要。”陆时安抬高了音量,嗓子难受的咳了起来,“我才不要让陌生男人给我擦身体呢。”
房间里一时间沉默无声。
许久,傅柏宸直起身,深深看了一眼俊秀可人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