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狗血文里当热血事业狂—— by海崖无涯

作者:海崖无涯  录入:01-30

陆意洲:“……开快一点。”
柏延学着他的语气,冷哼道:“你求人都是这个态度?”
说着,电动车屏幕上的码数从18降到了11,就连车道上的一辆自行车都能轻松超过他们,扬长而去。
须臾,前方传来陆意洲屈辱的回应:
“麻烦开快一点,”他道,“求你了。”
柏延这才满意地提了车速。
燕京大学东侧门最好打车,柏延将电动车停好,和陆意洲先后刷卡过了校门。
他站到路边,在“目的地”一栏填上“平成体育文化中心”。
输入这行文字的时候,他发现陆意洲正有意无意地偷看他的手机,等他叫完车,这人若无其事地问道:“去哪里?”
柏延如实说了。
“我还没告诉你我的答案,”陆意洲双手紧握成拳,愠怒道,“柏延,就你这种不经人同意私自下决定的行为,我绝不答——”
“今天是交报名表的最后一天。”
陆意洲卡壳了。
柏延看了眼定位,司机就在燕京大学附近。
他道:“我没有擅自替你做决定。”
两条方向相反的道路上,车流来来往往地朝自己的方向驶去,恰如陆意洲正面临的抉择一般,除了“是”和“否”,没有其他选项。
“你要是拒绝我,大可以现在就往回走,我自己一个人去填报名表,”柏延盯着屏幕里慢慢朝他坐标点靠近的小车图标,抬头朝陆意洲笑笑,“你要是答应了,我们刚好一块走。”
一辆黑色丰田“刷”地停在他们面前,司机摁响喇叭,表示他已经到达了。
柏延拉开车门,弯腰向司机报出他的手机尾号,紧接着他回身看向陆意洲,道:“那么,你的答案是什么呢?”
陆意洲拳头一松,脸上的怒色也渐渐散去。
他毫不犹豫地钻进了后座。
计划通,柏延心想。
平成体育文化中心位置偏僻,从燕京大学到这里,差不多花了一个多小时。
一下车,一座屋顶呈椭圆形的建筑映入眼帘,其外的幕墙久经风吹日晒、大雨冲刷,变得斑驳老旧。中心右侧矗立着一栋看上去同样“经久失修”的酒店,活像恐怖片主角意外撞鬼的场所。
柏延:“……”
他的确料到了国乒落寞背景下,省队选拔地不会太好。
可他没想到的,这个“不太好”实际却是“太不好”。
“你确定我们没来错地方?”陆意洲道。
柏延瞥见门上那张“报名请往里走”的打印纸。
“确定。”
中心内部,一名年轻男生外面套着体育文化中心特发的蓝色背心,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一张乒乓球桌旁。她手臂抵着桌子边缘、手掌撑头,兴致缺缺地刷着视频。
柏延敲了敲桌面:“你好,请问报名表在哪拿?”
“喏,”男生注意力黏在手机屏幕上,用下巴随意一指,“旁边。”
球桌另一边铺散着几张纸,陆意洲拾起其中一张,慌张道:“完了,我没带一寸照片!”
“我有。”
柏延从兜里摸出两张证件照,把陆意洲的那张递给他:“找陆老先生要的。”
他这人,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柏延弯身填表,三两下填完了基本信息。他交表的时候,体育中心的大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噪音,一个年纪二十来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陆意洲忙着贴证件照,便将水性笔随意搁在手边,男人见状,不声不响地把笔拿走,站到一边开始填写自己的报名表。
“我笔跑哪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四处查看,眼神最终落到男人手上。
柏延交完表回来,眼见着陆意洲这座活火山就要喷发了,立即把自己的笔塞到他手里,警示地摇了摇头。
他在队里呆了十几年,见惯了明里暗里、大大小小的争端,自然懂得不主动挑起事端的道理。
好不容易按下陆意洲,一名负责人模样的中年男人甩着手上的水珠朝他们走来,年轻男生立马把手机塞进袖子里,动作一气呵成。
柏延:。
真是当之无愧的摸鱼大师。
中年男人似乎和那位选手相识,直接绕过了柏延和陆意洲,热情地与他寒暄道:“又来报名啦?”
“嗯,再试一次。”
短短两句话,倒让柏延听出一点信息。
乒乓球运动员的黄金年龄段是十七到三十岁之间,这名选手长相老成,年龄大致在二十五岁以上,已经在退役的边缘了。
这么多年还没法升入省队,要么能力不够,要么没有后台。
毕竟陆老先生透露过,乒协有过一次大洗牌,国队如此,底下的省队、市队又能好到哪去?
那名选手交表回来,看似不经意地瞄了柏延一眼,道:“现在的省队选拔水分未免太大,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比赛。一个没进过正经队伍的野路子,一个中途停练的,真是世风日下。”
说罢,他补了一句平成本地的方言话。
柏延的思维还停在方才的分析里,一个没看住,陆意洲就莽了过去,道:“看前辈样貌,二十七八没跑了。这个岁数再不进省队,前辈恐怕就得光荣退役了吧?”
“你!”
柏延回过神来,拉住陆意洲的手臂,把他往身后一带。
他伸手道:“不好意思,我的笔还在你那里。”
选手打量着他,将笔抛了过去。
柏延颔首,强行拽着陆意洲离开了体育中心。
小小一段路程,柏延却汗如雨下。
穿书前,他曾帮一名家里养了大型犬的队友遛狗,那只油光水滑的罗威纳见到水池子就兴奋得脚底打滑,他费了好大力气才阻止这头倔驴滚一身的泥。
这地方没什么车,柏延把红包加到八十块钱,一辆几千米开外的车才接了他们的单子。
“你刚拉着我干什么?”
柏延:“冲你那架势,我要不拉着你,你少说和人打一架。”
“少惹事。”他道。
一天之内,他仿佛把陆意洲气了好几次。
“你知道他那句方言的意思吗?”
陆意洲想重复一遍,但第一个字说出口后,他思考片刻,没有再说下去。
柏延诚实道:“我听不懂平成话。”
“难怪,”陆意洲胸前起伏小了一些,支支吾吾道,“反正那句话的意思不太好。”
“很脏。”
“这么说,你是为了我?”柏延道。
陆意洲生硬地别过头,脖颈处牵起几条利落的线条。半晌,他掩饰道:“你能不能抓一下重点?谁说是为了你,重点是,他那句方言很脏!”
“哦。”
柏延若有所思:“那句方言意思不太好,所以你为了我,才冲过去和他理论的,对吧?”
陆意洲:“……”
上车后,陆意洲没有像先前一样和他坐在后排,而是一言不发地进了副驾。
柏延下午三点出门,他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他疲累地靠着车窗,也没有想打破僵局的意思。
他觉得陆意洲自己都能把自己哄好。
根本无需他费心。
柏延眼皮子打架,将要迷迷糊糊地睡了,手机一震,锁屏上显示柏庭给他发来两条微信消息:
“小延,尹随山在我这赖着不走。”
“你们婚姻出问题了?”

柏延在输入框中删删改改,正想着说明他和尹随山离婚的事情,柏庭那边又发来一条五秒的语音。
偏偏他手指一滑,按在了播放键上。
“小延,我听说你最近和陆意洲走得很近?”
柏延手机音量开得不大不小,刚好是坐在副驾驶的正主能听到的程序。
此时此刻,陆意洲仿佛一只听到主人谈及自己,立马竖起耳朵的金毛。他看似装模作样地低头看手机,实则悄悄把椅背向后调动了一些。
柏延知道陆意洲在偷听,指尖在录音键上停留一会儿,道:“哥,我在外面呢,回去再聊。”
话音未落,陆意洲“嗖”地一下把座位调了回去。
翠湖天地和燕京大学不同路,柏延估摸着陆意洲要返校,便给司机报了一个好打车的地址,准备待会儿下车再拦一辆出租。
“你不回翠湖?”陆意洲问道。
柏延:“回啊。”
他看了看后视镜,发现陆意洲撇撇嘴角,不悦道:“那你下车做什么?我们一个方向。”
“你不回学校?”柏延以同样的方式问他。
陆意洲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像是在和谁发消息。他微微侧过脸颊,露出高挺的鼻梁:“我明天下午的课,爷爷让我今晚陪陪他。”
柏延“嗯”了一声,在小程序上更改了目的地。
回到家,他从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转身窝进了摆在二楼阳台的藤椅里。
夜晚风凉,他刚给柏庭回了条到家的消息,一通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这里天幕昏黑,柏延所在的里希正午方过,蓝天白云相得益彰,视频里的柏庭脖子上挂着一条蓝色的绸线,末端夹了他的记者证件。
他和柏庭同父异母,除却脸型相似,五官皆各有特色。
柏庭眼型圆润,看上去也更亲和:“小延,一切都好吗?”
“都好。”
柏延用双腿固定住矿泉水瓶,单手旋开瓶盖,他正对着手机屏幕,道:“哥从哪听说我和陆意洲走得很近?该不会……是尹随山告诉你的?”
“是的。”
“他没和你说吗,”柏延把冰水含温了才咽下去,“我们离婚了。”
“说是说了。”
那个原著中温和得像兔子一样的主角受难为情地抿了抿唇,道:“尹随山跟我讲,你们办好了所有手续,从此之后再无瓜葛。”
他吞吞吐吐的,一副语意未尽的模样。
“没事的,”柏延安慰道,“哥你有话直说。”
然而接下来,他没想到自己听到了将铭记一生的惊人之语。
“我很生气他这么草率地对待你,于是在酒店里把他揍了一顿。”
“小延你不要担心,只是皮外伤,”柏庭道,“他在急救室处理好了伤口,马上就能出院了。”
柏延:“……”
他哥的人设不是柔弱白月光小兔吗。
感情这个“兔”,是巨型安哥拉长毛兔的“兔”?
柏延扶额,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哥,你误会了,我其实不喜欢尹随山,尹随山对我也没这方面的意思。”
“真的假的?”
柏庭神情风云变幻,狐疑道:“小延,你不要对哥哥撒谎。”
他是新闻学出身,正经说话时的腔调像极了柏延每晚必看的新闻联播主持人,可现在他的音调却轻缓下来,眼底流露着无奈。
一瞬间,大段来自原身幼年的记忆翻江倒海般向柏延扑来。
有柏庭翻开绘画本,给他念睡前故事的、有柏庭站在矮凳上为他煮面的,还有雷雨天柏庭拍着他的后背,叫他不要害怕的。
“哥。”
柏庭当即答道:“我在呢。”
他们为什么会走向那样的结局?
柏延不禁生出这样的疑惑。
兄弟反目、生死相隔。
明明他们血浓于水,是彼此最亲密无间的家人。
柏延看着他的眼睛,强行把鼻尖的酸涩压了下去:“我没有撒谎,哥,我真的不喜欢尹随山。”
穿来之初,他只觉得自己和原书之间始终被一条隐形的丝线牢牢串联着,可当他说完那句话时,柏延就生出一种奇异的错觉。
那根线“砰”地一声,在他耳畔断裂了。
丝线瓦解,似被风吹散的微尘。
柏庭也在此刻说道:“小延,我尊重你的选择。”
“哥哥总是希望你开心幸福的。”
夜晚的蝉鸣声中,柏延和他哥无声对视着,直到一阵彰显着拜访者焦躁情绪的按铃声响起,打破了这场寂静。
柏延跳下藤椅,踩着拖鞋下楼,手机里的柏庭想起了什么,先前淡淡的惆怅一扫而空,柏延开门的同时,他惊喜道:“对了小延,你跟我说不喜欢尹随山了,最近又和陆意洲关系好——”
大门敞开。
穿着休闲运动装的陆意洲一只手背在身后,腕上套着甜品袋的手提绳,他伸直手臂,偏头咳了一声。
“我爷爷做了点心,请你吃。”
“你该不会喜欢上陆意洲了吧?”
柏延:?
陆意洲:!
“哎呀,小洲也在呀?”柏庭察觉不妙,尴尬地呵呵找补道,“中午……噢不对,晚上好,你吃过了吗?”
柏延把手机对准陆意洲。
“柏庭哥,我吃过了。”
“我和小延开玩笑呢,”柏庭道,“看到你俩关系缓和不少,我这个当哥哥的倍感欣慰啊!”
柏延从陆意洲手中接下甜品袋,同柏延道:“哥,要是没什么事我挂了。”
屏幕骤灭。
是柏庭先挂的视频电话。
他哥,溜得也跟兔子一样快,柏延想。
“陆老有事找我?”
陆意洲左手握拳抵在唇边,表情极其不自然:“嗯,他想你过去一趟。”
柏延:“具体做什么他有说吗?”
“没。”
柏延将点心存进冰箱,走到玄关,陆意洲这人像遇见了飞天大蟑螂,时不时拍拍衣摆、吹吹粘在外套上的容貌。
见他来了,背挺得笔直,沉声道:“我们走吧。”
柏延:“……”
什么毛病。
柏延琢磨了半天,决定和陆意洲解释一下。
他手指点点前面那人的肩膀,陆意洲却如触电一般浑身一颤。
“为了维护我们友好的合作关系,”柏延道,“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喜欢你。”
“哦,我没把柏庭哥那句话放心上。”
陆意洲走得很快:“我对你喜欢谁一点都不感兴趣。”
柏延满意地点点头。
那就好。
陆润霖这次一如往常,把见面地点约在了负一楼的乒乓球桌旁。
纵横赛场多年的陆润霖捧着一杯枸杞茶,周身萦绕着柏延无比熟悉的老教练气场。
“小柏,”陆润霖笑道,“这次我俩不比了。”
“换小洲上场和你对几局。”
柏延气定神闲道:“没问题。”
多亏陆润霖的存档习惯,他早就看过陆意洲小时候的比赛视频。
乒乓球在桌面反复坠落、上弹,一声声脆响将一条条高低起伏各异的曲线串联到一起,组成了一副乍一看令人眼花缭乱的线路图。
陆意洲从小被陆润霖带去大大小小的比赛场地,如果说其他小孩的童年启蒙是玩具、动画片,那么他的就是一场场激烈的乒乓球竞技。
耳濡目染之下,他集合了百家之长,在千百种打法中找到了独属于他的派系。
在省队的时候,陆意洲得到的最多的评价就是“风格清奇”四字。
俗称,乱拳打死老师傅。
只可惜……
柏延接住一颗舞出诡异弧线的乒乓球,模仿着陆意洲的打法回击过去。
他不是“老师傅”,而是六边形战士。
他的反击由陆意洲的进攻方式幻化得来,他像是一面镜子,稳稳地立在球桌的一边。
观赛的陆润霖赞叹地点了点头。
“好苗子,”他声音极轻,“两个都是好苗子。”
两局下来,柏延赢得没有一丝悬念。
他手心出了汗,球拍在他手里有些打滑,柏延擦去额头的汗珠,气息紊乱地大口喘气。
原身体力太差,他快到极限了。
他展露出了一个明显的破绽,显然,陆意洲同样发现了这一点。
柏延想着速战速决,打法逐渐往狠戾刁钻的方向走,但他的变化没有影响到陆意洲,面前这人在球桌前异常得淡定,只有脸颊微微泛红。
对战的时间越拉越长,柏延忍着手腕剧烈的酸痛迎下一球。
突如其来的无力感改变了球的轨迹,乒乓球没有落在桌面,反而歪向一旁。
二比一。
柏延揉着手腕,道:“对不起,我刚刚失误了。”
“不是失误。”
陆润霖正色道:“小柏,最后一局是你输了。”
失误也是输。
“几天下来,你唯一的弱点就是体力太差,”陆润霖说道,“而且不是一般的差。”
柏延无可推脱。
原主天生懒散,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从小到大的体育课可以逃的绝不漏过一堂,连上大学后的体测都是请人代考。
比起其他运动,乒乓球需要的体力不算很多,但他连合格线都没达标,往后要是碰上持久战,输是百分之百的事。
“小洲,柏延的体能训练就交给你了。”陆润霖道。
柏延:“啊?”
“啊什么啊,”陆润霖神情严肃,“反正他最近空闲得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相识久了,陆润霖在他面前越发没什么架子:“我这个岁数的老头,一到点就困了。小洲,去把小柏平安送到家。”
柏延稀里糊涂地走出陆润霖的院门,月光下,陆意洲正背对他拉着门栏。
“不用送我了,你回去吧。”他道。
陆意洲转过身,眸光闪烁。
“柏延,你什么时候学的乒乓球?”

柏延含糊道:“这个啊。”
他专门挑了条路灯稀少的路走,为的就是防止陆意洲看清他那写满“心虚”的面容。
怎么办,柏延面无表情地在心底呐喊。
原主根本没有学乒乓球的理由。
在柏延穿书前,他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无意义的争吵上,和老师、和同学、和尹随山,和——
陆意洲。
柏延福至心灵。
非要编一个理由的话,他眼前就有一个极佳选择。
他把沉默佯装成陷入回忆的思考,说道:“你转到平外一小的那一年,班上同学私底下都在猜你退队的原因,说你的球技和智商成反比。”
转学前,陆意洲专注于训练和比赛,文化课没怎么学,平成这边的教育水平又远超其他城市,他初来乍到,不适应是再常见不过的事。
那个年岁的小孩,心智尚未开发完全,又出身显贵、养尊处优,别说换位思考了,哪怕基本的尊重也没有。
“后来你我不和,我就拿私房钱报班,想挫挫你的威风,”柏延道,“谁知你再也没碰过乒乓球,至少明面上没有。”
他补充说:“这事我哥不知情。”
脚下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延伸成一条曲折的人行道,柏延一个不当心,踩中了一颗顶部滑溜溜的石头,整个人失去重心地向前栽去。
“当心!”
危急之下,陆意洲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臂,柏延借力回弹,站回了原位。
因为这场虚惊,他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源源不断的热意以手掌为媒介传递过来,柏延缓过神时,才发觉他已经把陆意洲垂落的手扣了许久。
柏延心情复杂地看着他和陆意洲交握的手。
反正他俩以后算合作搭档了。
牵个手而已,又不是亲嘴。
他一边自我安慰,一边悄悄松开,只是陆意洲不知搭错了哪根筋,在他放手之际反守为攻,又把他捞了回去。
柏延矮了他小半个头,两手亦小了陆意洲一圈。就像一对严丝合缝的钥匙和锁,他被陆意洲骨节修长的手指包拢着,逃也逃不掉。
他试着挣了一下,没挣脱。
“你……”
柏延还没“你”出所以然来,窄细的指缝先被人抚了个彻底。
别人的痒痒肉要么长腰上,要么长腋下,偏就柏延剑走偏锋,与常人不同。
他的“痒点”就在手指的缝隙间。
柏延咬紧嘴唇,誓死捍卫自己的尊严!
事关重大,他将这个秘密保护了二十年之久,坚决不能功亏一篑。
再说了,其他人也就罢了,若被陆意洲这小子知道,指不定要嘲笑他多少回。
想想就很崩溃!
柏延咬牙忍得辛苦,恨不得陆意洲当即给他一个痛快。但这人像是上了瘾,不仅强硬地把他的右手摊平,而且微微加了力道,绕着他的食指揉搓。
陆意洲忽然停了,拎小鸡似的把他的右手食指拎了起来,道:“练过乒乓球的人,不可能不长茧子。”
“只练几天还说过得去,”他语带冷意,“柏延,你球打得那么好,不像是初学者。”
他怎么突然长脑子了?
柏延被问了个措手不及。
“呃,你说得有道理。”
假如他头顶有弹幕,那上面一定滑动着数不清的“救救我”三个字。
柏延扛下来自陆意洲的炽热目光,心脏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此时,陆意洲自言自语道:“不过茧子是可以去除的。”
“对!”
柏延心一横,道:“你知道的,我不直、我喜欢男生,我们男同很在意外表的,茧子这种东西留在手上多难看,我都没脸出去社交了!这不得做个消除手术啊?”
他大气不敢喘,忐忑地分辨陆意洲是否相信他的鬼话。
“也是。”
他信了。
看来陆意洲长了脑子,但不多。
柏延暗自呼出一口气。
往后的十余天里,陆意洲没再提过相关的话题,应当是对他那套说辞深信不疑。
柏延以为风波到此为止,却忘记了陆润霖安排的体能训练已恭候多时。白天他在地下室和陆意洲双人快打,晚上被拉去别墅区自带的健身房训练上下肢和腰腹力量。
选拔赛的前两天,柏延叫了辆车,等着和回校办请假手续的陆意洲到平成体育文化中心报道。
副驾驶的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陆意洲一上车,柏延下意识地开始腰酸腿软胳膊痛。
他想起一个名为“巴普洛夫”的实验,讲的是一位科学家通过饭前摇铃,使狗形成条件反射。
现在陆意洲是巴普洛夫。
……他则像是那条狗。
虽然柏延极度不乐意承认这个事实。
这会儿是上下班高峰,司机为了避开交通堵塞,尽朝着坑洼不平的小道开。
柏延看着困但没法补觉的陆意洲,打岔道:“你请了多久的假?”
“一年。”
柏延的“哦”拐了一个调:“你确定你这是请假,不是休学?”
陆意洲撩起眼皮,慢悠悠说道:“你当时向我保证过。”
“这个月选拔赛入选省队,十二月全运会前八,直升国家队。”
陆意洲上半身系着安全带,侧身道:“柏延,你不会骗我吧?”
“……”
这小子被附体了?说话夹枪带棒的。
柏延被他噎得还不了嘴,道:“我从不骗人。”
“你最好是。”陆意洲哼道。
出租车停在了平成体育文化中心大门口,柏延打开后备箱,把他的行李箱和陆意洲的超大背包提下来放到脚边。
上午没什么人,他们算来得比较早的一批。
推书 20234-01-30 :五年修仙,三年模》:[玄幻灵异] 《五年修仙,三年模拟》全集 作者:古墨墨【完结】晋江VIP2024-01-25完结非v章节章均点击数:6762   总书评数:6326 当前被收藏数:7177 营养液数:17383 文章积分:185,439,248司雨霏的母亲恰巧那天吃撑了,不小心摔了,早产了。司雨霏就成了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