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这次猛地摇头,道:“不可能,他不可能参与此次的事!”
“曜儿,谁都可能,他不可能!”
赫连曜看到自己父亲如此模样,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了解自家丈夫的侯夫人也知道了什么,面容失了色:“方洲!”
“他,他怎么会……”侯夫人望着赫连曜,“你方叔叔他……”
方洲,昌平公主的重孙,家道中落,幼时在京都圈子里是个透明人。
彼时老侯爷身份境遇跟他差不多,一来二去两人成了至交好友,后来,方洲进宫,成为当今圣上的伴读之一。
也是因为他,老侯爷才会与当今圣上相识,并决定扶持当今圣上登基。
两个老兄弟风风雨雨几十年,荣辱与共,一个得封靖国侯,一个进入礼部,贵为礼部尚书。
也就是这两年方洲身体不好,卧病在床,不然,一个月里方洲来靖国侯府七八天,靖国侯跑礼部尚书府十天。
两人还曾戏言,以后逝世了,要埋在一道,到了地下还能一起做兄弟,喝酒谈天。
赫连曜想到了很多人,也想过方洲,但当真确定此事,不由得忆起一些画面。
小时候,他性情冷漠乖戾,带着一帮京都子弟搅得天翻地覆,他父亲实在忍不住,拎着长枪要教训他,一身青色长袍,文质彬彬的方叔笑着把手搭在他肩上:“赫连昱,你这是干嘛,你小时候也就比曜儿好一些,谁对你动刀动枪了。”
“我瞧曜儿不错,天生的将才,日后保家卫国,可护我大越一方安宁。”
赫连曜问老侯爷:“那日方叔约见父亲您,是临时起意,还是事先就与您通过气。”
依然不愿意相信老兄弟会与人暗害自己的老侯爷神色怔怔地,“那天我下了职,在回府的路上,碰到你方叔乘马车出来,说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告知我,要找个清静之地详说。”
“所以,我便让护卫在原地等候,跟你方叔进了旁边的酒楼。”进了酒楼之后发生了什么事,老侯爷没有半分印象,他也是这会儿才从侯夫人嘴里自己居然出现在庆涛楼。
赫连曜问老侯爷:“方叔要跟你说的要紧事,是何事?”
老侯爷望着他,刚刚醒来有些干哑的嗓音道:“你方叔说,你坠马一事另有隐情,他发现了一些东西,想交到我手里。”
从赫连曜坠马,到现在,夜深之时还会悲痛的侯夫人一听见老侯爷这话,放在膝盖上的手隐隐颤抖,紧紧地盯着老侯爷:“你说……什么?曜儿坠马或许不是以外,而是……人为?!”
“谁?!”
“是谁做的?!”侯夫人的怒火几乎要将整座颂和苑燃烧起来。
赫连曜是她的独子,是她的命根,若赫连曜是自己意外坠马,那怪不着旁人,再难受她都只能把这些悲痛往肚子里咽。
但要是有人害她的儿子,侯夫人只要想一想,就恨不得生吞活剐了那些人。
老侯爷道:“曜儿,你有自己的决断,我亦相信你的能力。”
“你方叔那里……你要仔细查探。”
赫连曜明白父亲的意思,不能被有心之人挑拨,错把方叔当成坏人。
他点头:“是,父亲。”
然后对盛怒之中的侯夫人道:“母亲,此事只抓住了一些眉目,尚不明朗,为将他们一网打尽,还请母亲这些时日在外人面前装作不知。”
“还有父亲,暗害你的人还没真正入网,除了我,母亲,邢大夫和青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已经醒来。”
因为老兄弟黯然走神的老侯爷和盛怒之中的侯夫人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点头表示他们知道了。
“父亲刚醒来,脾胃虚弱,”赫连曜不希望侯夫人一直沉浸在怒气之中,道,“母亲,你准备些父亲好克化的膳食,亲眼看着他吃一些,记住,哪怕是您身边的吴嬷嬷,也不能让她知晓父亲已经醒来。”
侯夫人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些许,要在颂和苑中瞒住贴身伺候的吴嬷嬷金串儿银串儿等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对赫连曜道:“曜儿你放心,我一定办好此事。”
“嗯,”赫连曜点头,“蘅霄院中还有事急需处理,我先离去。”
侯夫人和老侯爷点头,赫连曜被健仆抬起,从颂和苑回到了蘅霄院。
“青然,让两三个好手查探礼部尚书府。”
“另外,再让几个护卫,去一趟平阳县,寻找楚含云寄回去的那封信,以及明确楚县令和楚夫郎在他们互换一事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吩咐完,赫连曜情不自禁地望向方才楚含岫崴脚后,坐的那张椅子,脸上的神情难以琢磨。
而存曦堂里。
还不知道自己马甲已经掉光光,仅剩一点遮羞布的楚含岫悠哉悠哉地靠在榻上,脚踝上的伤,酸软的腰腿都不能阻止他露出浅笑。
谁能想到啊,给赫连曜治疗一事就这么解决了!
过两天,他就能光明正大地给赫连曜治疗。
楚含岫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赫连曜的天钥穴,想要治好,需要自己再治疗两次。
然后就是他坠马时伤到的脊柱,脊柱的伤要比穴位更难治疗一些,大概需要治疗五次。
只要给他半个月的时间,赫连曜就能彻底好起来了,到时候,他就能在京都里大肆消费一番,买上自己需要的粮食和盐,以及可能用得上的药草,回平阳县。
他都快两个月没见到阿爹和弟弟,还有含清含茗他们了,想念得紧。
当然,也不是事事都这么顺心如意的,提升异能一事,楚含岫依然没有找到可行的办法。
这些天他试过刺激异能,或者按照在大越医书上看的,把异能当成内力,在身体里按照内力的运行轨迹运行,但是都没有一点效果。
甚至,楚含岫还灵光一闪,想起在现代看的那些小说,把手放到玉佩上,看看能不能吸取玉佩的灵气啥的。
结果嘛,证明这个方法果然是胡诌的,他的异能还是稳如老狗,一点异样都没有。
于是,楚含岫只能摊手,表示自己一时半会儿真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好在能给赫连曜治疗一事进展顺利,算是对他的安慰了。
夏兰和平安都不在屋内,楚含岫悄悄地把手伸进袜子里,用异能给自己治疗了一下,跟手臂上的烧伤一样,保留一点伤和痛感,以免自己没注意的时候,露出异样,但是减轻一些疼痛。
至于酸疼的腰腿,楚含岫这回没吝啬,全部治好了。
反正也要休息两天才给赫连曜按摩,这回不必省着了,那会儿异能都恢复得满满的了。
两天时间眨眼便过。
这两天,住在存曦堂的楚含岫听到了隔壁落云轩更剧烈的摔砸东西的声音,有时候还夹杂着楚含云的骂声。
正从衣橱里把衣裳拿出来的夏兰小声道:“从早上到现在,含云少爷嘴都不干的……”
楚含岫接过衣裳,自己穿上,在心底道,比起心里的焦急,这点嘴干算什么。
孩子一般三四个月就显怀了,哥儿因为孕囊位置靠前,显怀会更早一点,再有半个月,楚含云的肚子就藏不住了。
可他还被关着,什么都做不了,把落云轩的墙皮抠一层下来都没什么稀奇的。
他随便瞧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对夏兰和平安道:“走吧,先去邢大夫的小院。”
前天送他回来的肩辇留在了存曦堂,于是楚含岫被夏兰扶着,一瘸一拐地坐到肩辇上,往邢大夫的小院去。
然而刚走到半路,楚含岫就遇到了邢大夫,邢大夫瞧着高高坐在肩辇上的他:“你这腿脚应该再休息几天,侯爷的身体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
楚含岫摸摸鼻子,笑着道:“在存曦堂躺着也是躺着,出来走走还要舒服一些。”
“邢大夫,您最近给哥夫诊治,哥夫身体怎么样?”
邢大夫走过来,走在楚含岫的肩辇旁边道:“玉屏穴恢复后,侯爷的身体不再如之前那般虚弱了。”
“但毕竟伤了底子,又不能走动,依然不能和常人相比。”
蘅霄院的下人远远地就看到了他们,弯腰行礼,带他们进去。
刚刚看完侯府暗探从礼部尚书府传回来的迷信,眉眼间阴郁积聚的赫连曜听到下人通禀,说邢大夫和楚含岫来了,从密信里抬起头:“让他们进来。”
赫连曜将密信放在烛台上点燃,扔进旁边的铜盆里。
在旁边伺候的青然看着他烧了那封密信,松了一口气。
前日,侯府的暗探潜入礼部尚书府,才发现礼部尚书方洲竟然已经死了两日,礼部尚书府上的人却秘不发丧。
第一时间,青然能想到的就是礼部尚书被灭了口,他的家人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不想在南城刚刚发生大火,老侯爷也在大火中受伤生死不明的时候引起注意,所以遮掩他死去一事。
但是从他在老侯爷被暗害当日单独约见老侯爷,老侯爷还是在酒楼里失去的意识,他身上的嫌疑就洗不清。
如今他身亡,反而从侧面证实,他是一些人暗害老侯爷的那把利刃。
楚含岫和邢大夫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那股烟熏火燎的味儿,楚含岫的目光在堆积着灰烬的铜盆上看了一眼,颔首跟赫连曜行礼:“哥夫。”
已经从平成那里知道他跟楚含云替换,与自己圆房的赫连曜听到他毫无芥蒂地如此称呼自己,眸色暗了暗。
他对楚含岫有情,但是他从未在人前显露半分,因为他知晓,双腿残废,注定下半身都只能被困于椅子上,床上的自己不是楚含岫的良配。
且自己与楚含云成过亲,要是与他有牵扯,落在他身上的言语会很多。
他不舍得将楚含岫拖入那样的境地,之前母亲给楚含岫和表弟秦子卿做的媒,对楚含岫而言才是正常的,好的选择。
但是……
与自己有肌肤之亲的,居然不是夫郎楚含云。
而是楚含岫。
赫连曜这两日,因为这件事陷入了难以言说的欣喜,怅然里。
赫连曜目光看向楚含岫的左脚:“这两日如何,脚上的伤可有好些?”
楚含岫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觉得今日的赫连曜好像……没之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要知道,就算他在侯府里住了快两个月,赫连曜这个哥夫依然时时刻刻都把两人的身份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绝不会给人误会的机会。
今天,居然问自己的伤了?
楚含岫道:“没事,邢大夫做的药油特别好,涂上两天,就不怎么疼了。”
他眨了眨眼睛,对赫连曜道:“哥夫,咱们现在去小花园吗,到您施针的时间了。”
从前天,到现在,赫连曜已经确定他对为自己按摩一事有不知名的执着。
他尚且不知,楚含岫做这件事的意图是什么。
他道:“嗯,现在就过去。”
蘅霄院的小花园是独立的,虽然面积小一些,但比起侯府水榭的景,也不遑多让,假山亭台,稀有的花木,构成一等一的园林之景。
这会儿快到夏末了,园子里的草木像是要在秋天的第一道风吹来之前把自己最后的生命在此刻尽数挥洒,枝叶极其繁茂。
间或有几枝这个时节的花朵参杂其中,让人被这旺盛的生机吸引。
这个小花园,楚含岫只在那次想出府,被门房拦住,来问赫连曜的时候来过。
那会儿他忙着出去,没好好看看小花园的景,这会儿细看之下,才从这一方山水里看出了许多妙处。
“磕——”
前方,赫连曜的肩辇放到地面上。
健仆们熟练地把下方的两根打磨得光滑,雕刻着纹路的横杆取掉,然后只抬着肩辇上的椅子,把赫连曜抬到小花园那座四面垂着竹帘和纱帘的亭子里。
待到了亭子里后,两个健仆扶着他的腰和肩膀,赫连曜自己两只手抓着椅子的扶手,从椅子上一点点地往那张榻上挪。
同样坐在肩辇上的楚含岫第一次看见赫连曜挪动的模样。
他高大的骨架没有多余的肌肉包裹,显得骨瘦如柴,自腰以下又没有一丝的知觉,仅靠两只手臂的力量和健仆移动,说不出的狼狈和落魄。
楚含岫敛着眼眸,被夏兰扶着,一瘸一拐地从肩辇上下来。
他走到亭子里,坐到榻边的椅子上,问邢大夫:“邢大夫,今天给您搭手不?”
邢大夫已经把金针拿出来了,一边叫健仆把赫连曜衣衫褪到腰腹,一边捻起金针,“不用,今天不用熏木黑莲,你好好看看我施针的手法就可。”
邢大夫已经为赫连曜施了那么多次针,已经不用确定穴位的具体位置了,手指按在赫连曜天钥穴那里,平稳有力地刺了进去……
楚含岫知道邢大夫想让自己多看,多学,自然也领这份好,目不转睛地看着。
大半个时辰后,施针结束,邢大夫一一将金针取出,照例问赫连曜:“侯爷,可有什么异样?”
赫连曜摇头。
邢大夫知道,施针到现在,还是没有一点效果。
他收起金针,对赫连曜道:“侯爷,接下来就让含岫少爷试试他的法子吧,也如小的施针一般,试个十天半月,再看看效果。”
“含岫少爷,除了木黑莲药油,你还需要什么东西?”
终于到他了。
楚含岫把自己想了又想的说辞说出来,“我这个法子,讲究的是一个静心,要侯爷心无旁骛地感受我按摩天钥穴时体内的情况。”
“所以,”他扫了一眼亭子里的其他人,“亭子里除了我,最好不要有其他人在,而且哥夫,”他望向刚刚施完针,明显有些脱力的赫连曜,“按摩的时候为了让您更加明显地感受到体内变化,会用布巾遮住您的眼睛。”
他这话才一出口,青然的眉头就暗暗地皱了皱。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和侯爷都知道楚含岫跟楚含云替换圆房一事,虽然现在还没有查到除了这件事,他们有做任何对侯府,对侯爷不利的事情,但万一呢?
哪怕只有一丁点可能,也是不能冒的险。
青然看向侯爷。
赫连曜目光平淡,望着仿佛没有一丝其他心思,只为他按摩的楚含岫,“按照含岫说的,准备遮眼的布巾,其他人全部退下去。”
青然放在身侧的手一下子握紧,但是弯腰拱手,遵从赫连曜的命令:“是,侯爷。”
青然带着健仆们退出亭子,并让人准备楚含岫要的布巾。
邢大夫也退了出去,他倒是听说过一些稀奇古怪的治病方法,像楚含岫这类只要求人不在场的,并不算什么。
于是小花园的这座亭子里,转瞬之间只剩下一瘸一拐的楚含岫,和躺在榻上的赫连曜。
楚含岫把亭子四面的竹帘和纱帘放下来,仅仅只有些许光透过来,自成一方小天地。
他心里那股高兴劲儿别提了,转过身拿起那条三指宽的布巾,一瘸一拐地走到赫连曜头那儿:“哥夫,现在,我把你眼睛蒙上了。”
赫连曜:“嗯。”
他知道,虽然青然等人退出了亭子,但一定时时刻刻都注意着这里的动静,一旦楚含岫有所异动,他们就会出手。
他望着眼角余光里楚含岫纤细的手指,以及他浅蓝色的衣裳,闭上了眼睛。
楚含岫拿着布巾,还有点怕它透光,遮得不严实,悄摸地在自己眼睛上试一下。
很好,青管家做事果然叫人放心,黑漆漆的,别说看清楚东西了,厚实得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只要赫连曜没有隔物视物的超能力,万不可能看见什么。
楚含岫双手托着布巾,遮挡在赫连曜眼前,在赫连曜后脑勺打了一个结。
楚含岫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确定他看不到后,胆子一下子恢复了,光明正大地看着他高挺的鼻梁。
在现代有个有点科学依据的说法,男人的鼻子,跟那玩意儿相关。
鼻梁高挺,那什么……
现在,楚含岫想说,这是真的!
至少在赫连曜这里,是真的!
二十二三厘米啊喂,手腕那种尺寸啊喂,而且还生得一点也不歪瓜裂枣……
不能想不能想,一想好不容易好的屁股就疼的慌。
楚含岫拿出自己的“专业素质”,把椅子拉进一些,坐到眼睛已经蒙上,衣衫褪到腰腹,赤裸着上半身的赫连曜身旁,往手上倒了足量的木黑莲药油,搓热之后伸向他的天钥穴。
眼前一片黑暗,但清晰地知道是楚含岫在自己身边的赫连曜刹那间想起在温泉庄子那次。
他正泡着温泉,“夫郎”却来了,也是如这般蒙住了他的眼睛,一双手在他腰腹处按摩。
那时候,他尚且不明了心中心意,没有拒绝,亦不好拒绝“夫郎”的靠近。
可是,那时候的“夫郎”,就是楚含岫。
突然,赫连曜感觉到,沾着药油的手落在他的腰腹上。
他腰腹瞬间绷紧,头往旁边侧了:“这套按摩的手法,是你大哥教你的?”
楚含岫浑身一愣,舔了舔嘴唇道:“不是,有些不一样,我大哥会的,是赵嬷嬷专门找人教的,我这个,融了一些我在一本小册子上看到的特殊手法。”
“是吗。”
“对的。”幸好,楚含岫想,他想到这个法子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没有按照前两次的按摩习惯来,而是故弄玄虚地在赫连曜天钥穴边缘徘徊了一下。
他看了看赫连曜,道:“接下来有些疼,但仅限于天钥穴,若是其他地方有异样,哥夫及时告诉我。”
“嗯。”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自己按摩,说楚含岫没有目的,赫连曜都不信。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这幅破败身体,还有什么是楚含岫想图谋的。
他卧在黑暗里,感受着那一双手,浸着药油,贴在他的皮肉上……
楚含岫在他天钥穴上按了一刻钟,四处扫了扫,确定竹帘把亭子遮眼得严严实实的,不会有人窥探到里边的情形,手指上泛起异能的乳白色光芒,形成细针的模样,刺入天钥穴。
“……”赫连曜感觉到天钥穴的刺痛,脸从侧着转正,仿佛隔着布巾在看着楚含岫。
楚含岫操纵着异能细针,深入天钥穴。
因为楚含云给赫连曜下春药的那天晚上他用异能给赫连曜梳理了药性,赫连曜的穴位没有受到影响,还保持着他治过些许的模样,堵塞的地方被异能清理出些许缺口。
现在,只要他用恢复满的异能治疗两次,就可以和玉屏穴一样恢复。
楚含岫将异能刺进去,费劲儿地堵塞的天钥穴里钻动。
一点点的,堵塞的天钥穴被散发着治愈能力的异能钻出一个细小的孔,一边钻,一边分开些许异能,治疗旁边的穴位壁。
忽然,就在楚含岫用了大半异能,就快完成今天的治疗的时候,异能在天钥穴里,刺进了一团黑色的液体。
那液体宛若有生命般,一被异能针刺到,猛地缠绕在异能针上,甚至有将楚含岫好不容易钻出来的细小的洞堵上的架势。
楚含岫面色一变!
这是在治疗玉屏穴时根本没有的状况,楚含岫神色沉重,针型的异能散开,挡住那团黑色的雾。
他清晰地感觉到,异能和黑雾在互相抵消。
当他的异能快要消耗殆尽的时候,黑雾也不像最开始那么凶猛,安静地蛰伏在赫连曜的天钥穴里。
楚含岫感受着赫连曜因为异能和黑雾互相抵消之时撕裂的天钥穴,眉头皱起,望着躺在榻上,因为疼痛面容更加苍白的赫连曜,有些愧疚。
立马把剩下的一小部分异能用在赫连曜天钥穴的伤上,他是真没想到,赫连曜体内还会有这个东西。
很明显,那压根不是个好玩意儿,明明他都把赫连曜的天钥穴钻通大半了,竟然又被堵上了一截。
不过好消息是,那坏东西抵不过他的异能,会被他的异能抵消。
只是他治疗赫连曜的进度,被拉慢了好些。
原本按照他的估算,两次就可以疏通天钥穴,但现在,估计要七八次了。
加上治疗赫连曜脊柱的时间,大半个月时间将将够用,不能像他之前预估的那般轻松。
楚含岫收起已经临近干涸的异能,正儿八经地给赫连曜按了按,然后用帕子擦掉手上的木黑莲药油,解开系在赫连曜眼睛上用厚重的缎子做的布条,“好了,已经按摩完了,哥夫,你现在怎么样?”
刚才只觉得天钥穴仿佛被针刺入,疼痛难忍的赫连曜被摘下布条的那一刻,眼睛被光照射到,下意识抬手遮挡了一下。
他一眼就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楚含岫。
第65章
略微有些暗的亭子里,楚含岫的额头和鼻尖上都有细细的汗,脸颊有一层浅浅的红,一看就是用了不少力气,气虚所致。
他眼睛微微睁大,与赫连曜的目光对上,似乎有些疑惑赫连曜怎么没有回答他:“哥夫?”
之前,第一次在水榭见他之时,赫连曜就觉得他和楚含云,只是大致的皮相相像,最不像的,就是眉毛和眼睛。
现在,被他明亮剔透,漂亮的眼眸望着,赫连曜更是觉得,其实连皮相,都不像。
要不是自己没有半分内力,每次行房之时都只能平躺在床上,床帐之内还昏暗,他一定能够早些认出楚含岫。
赫连曜道:“按摩之时比施针痛感更强。”
楚含岫面上毫无异样,把装木黑莲的瓷瓶塞上:“我在那本小册子上看到的手法就标注得有,有痛感是正常的。”
“接下来如邢大夫所说,连续在他施针后按摩半个月,看看效果。”
赫连曜脸上没有露出半分能够让人察觉到不对的神情,点着头,似是同意了楚含岫的说法。
异能消耗一空,体力也在按摩中消耗大半的楚含岫抹了抹脑门上和鼻尖上的细汗,捞起对着院子那面的轻纱和竹帘,对站得不远的青然等人道:“已经按摩结束了,青管家,劳烦你给哥夫清理清理。”
按摩的时候用了木黑莲的药油,现在赫连曜的yaofu上亮晶晶油乎乎的,瞧着……咳咳……
楚含岫脑子里浮现一些小片片里出现的play。
他心里的小人儿摊摊手,好歹是三辈子唯一跟他有负距离交流的人,偶尔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也是正常的吧。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他在侯夫人面前立的孤寡人设可不是开玩笑的,他是真的那么想。
在楚含岫和侯爷独处时,身体宛如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随地准备着冲过去的青然望着毫无异样两人,松了一口气,大步走过去:“侯爷。”
赫连曜知道他心中所想,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没事。
青然这时才彻底放下心来,对着楚含岫行礼:“谢谢含岫少爷。”
“小的瞧含岫少爷似乎很累,不若去前院歇息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