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岫脑子里腾地冒出一句话,这种事还有成没成的?
楚含云因为赫连曜那句话快要急疯了,扬着下巴吩咐道:“赵嬷嬷,你去看看他身上的孕痣,有没有变化。”
赵么么得了令就走向楚含岫。
楚含岫面色微冷地道:“我自己来,不劳烦赵嬷嬷。”
“你,你还敢在我面前摆脸色!”
楚含岫翻了个白眼,他这就叫摆脸色了,你都二话不说要叫人把我扒个精光,我还得捧着你不成。
跟大部分哥儿不同,楚含岫的孕痣没在一眼就能瞧见的脸,脖颈处,而是在尾椎偏左的位置。
这也让他替楚含云圆房少了一步工序,不然还得遮掩一下,画上楚含云的孕痣。
赵嬷嬷对自家候夫郎使使眼色,道:“含岫少爷不知,刚才候夫郎和侯爷去给靖国候,侯夫人请安,侯爷竟然说圆房许是没有成,候夫郎这才急着过来问问你。”
这老嬷嬷是江氏调教了十几年才放到楚含云身边的,说是老奸巨猾也不为过。
笑眯眯地道:“在含岫少爷来之前候夫郎已经想好了,只要圆房这事儿成了,候夫郎就给含岫少爷一笔不算在之前赏银里的银子,这个数呢。”
她伸出一巴掌。
楚含岫有些冷的面色缓和下来,“五百两?”
赵嬷嬷:“……”
楚含云:“!!!”
五百两,侯府夫郎一个月的月例银子都才八十两呢,他张口就是五百。
根本没说过这话,在他来之前还以为是楚含清或者楚含茗,想把他们捏得死死的楚含云不想出这笔银子。
本来只打算给五十两应付应付的赵嬷嬷笑着道:“是,五百两,待会儿就送来。”
敲诈了一笔的楚含岫道:“多谢候夫郎记挂,那就请赵嬷嬷来看看,孕痣到底如何了。”
他在床上背过身去,一手把单薄的里衣下摆往上拉着,一手松开衬裤的系带,往下褪了一点。
窗外暖融融的日光下,秋香色铺盖里的他露出完整的纤瘦的腰,自腰而下,纤瘦的弧度徒然变得有了曲线,露出连着臀的尾椎骨。
只见那白得晃眼的皮肉上,一颗鲜红的孕痣落在上头,昨天之前还圆圆润润的一颗,此刻像一朵缩小许多的绽开的花苞。
楚含云赵嬷嬷都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出意外。
要是真的没成功,不仅楚含云已经绽开的孕痣是柄悬在脖子上的剑,楚含岫不能怀上子嗣也是桩麻烦事。
他们的计划一开始,就只能成功,否则没有赫连曜的子嗣当挡箭牌,让赫连家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他们就有麻烦了。
突然,就在楚含云觉得楚含岫露出来的腰和其他地方扎眼,想叫他赶紧把衣裳穿好的时候,存曦堂的院子里传来说话声。
“在存曦堂。”
“住着的是侯夫郎庶出的弟弟,听赵嬷嬷说,这位少爷虽然是庶出,但是跟侯夫郎的兄弟情谊很深,这次来京都也是候夫郎想他了,特意把他从平阳县接来,安排在了存曦堂。”
两个丫鬟,一个是侯夫人秦氏身边的一等丫鬟,一个是楚含云院儿里的。
他们走进来了,先给楚含云请安:“侯夫郎安。”
然后看向还坐在床上,已经穿好衣裳,情急之下只能装病弱的楚含岫:“含岫少爷安。”
“小的奉侯夫人的命令,来给侯夫郎送些东西,侯夫人说了,要是侯夫郎喜欢,她再给您挑些。”丫鬟的目光忍不住在侯夫郎的这位庶出弟弟身上停留片刻,心头惊叹。
他们侯夫郎的样貌已经很是出众了,没想到这位含岫少爷更胜一筹。
而且难得的是漂亮中竟然有几分少年气和纯稚,叫人看着就想亲近。
楚含云看着丫鬟身后的人端着的东西,高兴极了,上好的金冠玉冠,各色挂在腰带上的装饰物,全是他在县衙家里没见过的。
楚含云咳嗽一声,软着声音对躺在床上的楚含岫道:“你身体不好,快好生歇着吧,什么时候好了再去找我玩都行,哥哥不一直什么都依你。”
楚含岫望着被子上的花纹,觉得他这哥哥真是什么都演得出来。
不过他也得接着就是了,“好,哥哥也快回自己院子吧,千万别被我过了病气。”
说着,他很是真实地往枕上靠了靠,一副有些确实有些小病的模样。
“爱护”他的好哥哥楚含云自然不再打扰他,带着赵嬷嬷,以及两个丫鬟离开。
可算是走了。
楚含岫把被子掀到一边,舔了舔嘴唇,对夏兰道,“你来瞧瞧我那儿,是不是伤着了,有点难受。”
昨天晚上还不觉得,今天楚含岫觉得大腿根酸溜溜的,后边有点难受,所以才睡到这儿还不想起来。
夏兰走过来,“要不要请个大夫?”
楚含岫脸颊上染上几分薄红,趴在床上,把屁股微微撅起来一些,“不用叫大夫。”
夏兰微微一怔,脸红红地趴在床沿看了看。
“怎么样?”楚含岫问。
夏兰道:“有一点红,还有点肿。”
“没出血吧?”
“没有,没见着。”
“那就行”,楚含岫把裤子拉上,对他道,“你去跟平安说,让他拿一瓶莲清膏来。”
莲清膏在大越很常见,夫郎们几乎都备得有,就是在这种时候用。
楚含岫就是有点苦恼,圆房之前他已经往那里揉了很多油膏了,还是需要用莲清膏,要是他那哥夫腰和双腿没坏,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子呢。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楚含岫赶紧拍拍脸,把这些东西全拍出去,把注意力放在紧要的事情上。
现在房也圆了,除开从江氏手里抠来的一千二百两银票,之前的三千五百两,待会儿落云轩那边还要送五百两银子来。
总共五千两百两银子,按照大越现在的市价,一升米差不多1.8斤,要花费十四文钱才能买到,他这些银子在寻常百姓看来,已经是笔巨款了。
但对于三年后七年都还没停下的战乱,还是少了一点。
楚含岫琢磨着,还是得从楚含云那里入手,多敲几笔,顺便找机会去出府,购置东西。
另外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赫连曜的身体了。
昨天晚上他把异能全部花光,赫连曜的血肉都没有丝毫反应,这让楚含岫觉得有点麻。
他进侯府的目的,就是为了治好赫连曜,让他能够重新骑马上阵,止住乱世的势头,没想到竟然折戟沉沙!
楚含岫一时间只觉得穿越重生这种事儿落在自己身上,实在太浪费了,换个治愈系异能没那么微弱的,估计就有效果了。
而且可能是这里没有末世的那种能量,他的异能用完之后恢复的速度也有点慢。
唉,扭头看看自己肉肉的屁股,楚含岫抓着脑袋,继续琢磨到底还能从什么地方入手。
没一会儿,赵嬷嬷派人把五百两银子送来了。
只等着找机会出府,或者再次和赫连曜同房,继续在他的身上做实验。
然而接下来三四天,两边都歇停了。
楚含云即没有叫他,赫连曜也没有要来落云轩同房,他便也跟着闲下来。
正是一年中天气最热的时候,楚含岫热得身体都是软的,让平安打冷水来,洗脸凉快凉快。
突然,自从他住进来之后,就没有被人敲响过的存曦堂大门被敲响。
钱么么连忙放下手里做着的事,打开门之后有些惊讶:“金串儿。”
那天来过一次的金串儿脸上带着亲昵的笑:“含岫少爷的身体怎么样了?”
钱么么:“含岫少爷只是来京都的时候被马车颠着了,反应大了些,歇息了这么几天已经好了。”
“那就好,”金串边说边走进来,给楚含岫行礼后道,“含岫少爷,奴婢金串儿。”
“夫人知道含岫少爷特意来侯府看望夫郎,十分高兴,特意叫府上几个还未出嫁的庶哥儿,带您去京都逛逛,不知道您得不得空。”
楚含岫心里一动,绝对的好机会啊!
他露出笑容,对金串儿道:“我第一次来京都,倒是很想出去看看。”
“只是……”他看向钱么么。
别人不知道,钱么么是知道侯夫郎有多防着他跟人接触的,恨不得把他关在存曦堂。
钱么么连忙道:“含岫少爷的身体虽然瞧着好了不少,但是还得好好休息休息,跟少爷们出去一事……”
金串儿瞧着坐在廊下的楚含岫道:“这样吗,那奴婢回去跟夫人禀报一声,叫吴大夫来给含岫少爷诊治诊治吧,可不能拖着。”
这更不行了!
未婚的哥儿和夫郎脉象有很大的差异,叫侯夫人信任的大夫来,一看楚含岫个未婚哥儿竟然已经经了房事,更糟糕。
钱么么赶紧对金串儿道:“要不老奴现在去侯夫郎跟前问问,看看侯夫郎怎么说。”
“自从含岫少爷进府,吃穿住都是侯夫郎一手包圆的,对含岫少爷的身体情况也知道得更清楚。”
金串儿听他这么说,觉得侯夫郎对庶出的弟弟真是独一份的好了,放眼整个京都也没这样的。
她点点头,“你去吧。”
钱么么目光晦暗地看了一眼楚含岫,从存曦堂大门那儿出去,直奔旁边的落云轩。
而正因为这几日跟侯夫人秦氏学官家,被金银珠宝,各色奇珍晃花了眼的楚含云听到钱么么禀报的事,狠狠皱着眉:“母亲她掺和进来做什么!”
“侯夫郎,您快想想法子!”钱么么道。
“烦死了,还要什么法子,直接跟金串儿说他不去不就得了。”
“可是……”钱么么张了张嘴,要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赵嬷嬷当然知道自家主子说的不行,哥儿要怀上子嗣,最少也要三个月,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叫庶出的含岫少爷一直装病是不成的。
现在靖国候和侯爷夫人十分看重自家主子,含岫少爷又是自家主子疼爱的弟弟,于情于理他们听到含岫少爷生病,都会派大夫来看。
能拒绝一回,拒绝两回,第三回 要是还拒了就要生出其他的枝节了。
赵嬷嬷可不敢小瞧老侯爷侯夫人,还有瘫痪在床,成了废人的侯爷,也不是好糊弄的。
赵嬷嬷对自家主子道:“主子,就让钱么么去回金串儿,说含岫少爷身体已经好了些,可以跟府上的哥儿外出游玩。”
说着他不等自家主子这个炮仗炸,接着道:“侯爷如今深居简出,他又是跟哥儿们一路,有咱们的人跟着,不妨事的。”
有她发话,楚含云才皱着眉头点头,但是恶狠狠地对钱么么道:“不管他去哪儿,你都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就算他如厕,你也不能让他单独去,要是出了纰漏我扒了你的皮。”
“是”。金串儿还在存曦堂里等着呢,钱么么领了话又往回走。
他进去的时候,金串儿正站在廊下,跟坐着的楚含岫说话,钱么么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了几圈。
钱么么看了看平安,他没在,就只有平安一个人监视楚含岫,要是有什么事,平安也会跟他说的。
想来在平安的眼皮子底下,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金串儿,侯夫郎说含岫少爷身体好了大半,在京都里逛逛应是无碍,只是时间不可过长,不可劳累。”
“那含岫少爷现在就跟小的去水榭那边吧,府上几个少爷都在那里呢。”
“之后要去哪儿玩,便由含岫少爷跟少爷们商量了。”
遇到金串儿这个意外之喜,楚含岫看金串儿,怎么看怎么顺眼。
他站起身:“那劳烦金串儿你等等,我去换身衣裳。”
侯府修建得又宽敞又精致,亭台楼阁,假山园林,非普通的高门贵族宅院可比。
换了一身黑色夏袍的楚含岫带着夏兰和钱么么,被金串儿领着往水榭走去,一路走来楚含岫看得眼花缭乱。
很快,他的目光又被一处景吸引住,只见那几个用山石,凤尾竹,几株夏日盛开的花树造的景。
假山重重,凤尾竹幽深,几株茂盛花树盛开着浅蓝浅白的花朵,让人一看心神都静了下来。
这样的景,只有园林大家才能造出,楚含岫忍不住看了又看。
然而下一秒,他看着的那处景骤然露出几道人影,他的目光跟坐在宽大椅子上的人对上。
竟然是赫连曜。
楚含岫看到他就想起两人已经做过的那事,大脑空了一下。
眼看着抬着宽大椅子的健仆向着这边走来,楚含岫颔了颔首:“哥夫……”
赫连曜今天没坐肩辇,而是坐的椅子,只是为了方便在府内行走,椅子做了加工,在下边加了两根可以抬着走的木杆,前后四个健仆一人一只手,就能抬着他去他想去的地方。
赫连曜在军营摸爬滚打多年,观察力十分出众,一眼就找出两兄弟的几处不同。
样貌身形,两人有八分半的相像,细处便有些出入。
他的夫郎生的一双狐狸眼,这个弟弟是下垂的眼型。
他的夫郎眉毛有些细,眼前的哥儿却是更长,更少年气的眉毛,两兄弟若要分个高低,明显他夫郎的弟弟更胜几分。
这几天他没再去落云轩,但是在颂和苑那里请安的时候,也听母亲和夫郎说起他。
虽是庶出,却和夫郎情意深厚,特地从平阳县接到侯府做客。
只是来京都的路上被颠着了,进府之后就没出过存曦堂的门。
赫连曜毫无波动地收回目光,“不用多礼。”
“去水榭?”
“啊?”楚含岫被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望着因为坐在椅子上比他略微低些的赫连曜,赶紧让自己回神,“是,蒙夫人厚爱,让我和府中的少爷们出府去玩。”
“不用如此客气,你是客,他们理应招待,咳咳咳……咳咳咳……”
赫连曜突然咳起来,高大的骨架靠在椅子上,看起来就让人忧心。
因为末世降临后最开始的一个月,楚含岫还时不时地能收到zheng府发出的短信,让他们保护自身,guo家正派军人建设幸存者基地,不会放弃一个人民,对军人十分尊敬。
只有真正地面对那些恐怖的丧尸,才能体会到一声令下就冲在最前边的军人有多么的无畏。
而且他是投生在阿爹肚子里,如其他大越人一样在大越生活了十六年,又经历了乱世,对平定天下的赫连曜很难不抱有几分敬仰。
现在赫连曜病弱至此,要是不能医治,还会跟上辈子记忆中那样死在乱世之前,楚含岫更是有几分惋惜。
“哥夫,此处正在风口上,你快些过去吧,到其他地方逛逛也是一样的。”
赫连曜搭在腰腹处的手顿了下,抬眼看向他。
自从他坠马残废后,府里的下人都把他当成了易碎的琉璃一样,别说叫他逛逛,连说起有关他的所有事,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深怕刺激了他。
果然是两兄弟?
他的夫郎那天晚上的胆子也不小。
赫连曜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微微点了点下巴:“嗯。”
他们一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园子里,继续向着水榭那边走去的楚含岫几人也沉默下来。
不过这点沉默在他们走进水榭的时候消散得一干二净,几个年轻哥儿一看见他来,围了上来:“你就是嫂夫郎那一进府就生了病的弟弟?”
“你跟嫂夫郎长得真的好像哦!有没有人说你们两个是一个阿爹生的亲兄弟?”
他们的年纪要么跟楚含岫差不多,要么小个两三岁,虽然是庶哥儿,但是看得出来过得不错。
不像在平阳县县衙后宅,跟他一样是庶出的根本整天小心翼翼。
楚含岫一一跟他们见过礼,“你们好,我是楚含岫。”
身量较高,看起来颇为俊气的哥儿道:“我是赫连静。”
个子微矮,圆圆脸很可爱的哥儿走到他跟前,“我叫赫连如。”
长得最为貌美的哥儿神色淡淡:“我是赫连筝。”
“还有我还有我,我是赫连泽!”他们三个都一一报上自己名字了,垂花门那儿突然跑来个肤色如蜂蜜,一身飒爽之气的哥儿。
他一只手撑在水榭凉亭的栏杆上,一手呼呼地往脸上扇风。
一双神采飞扬的眼睛在水榭的凉亭里扫了扫,抓起茶壶咕嘟咕嘟就往嘴里灌。
其他几个哥儿纷纷道:“再没比你更粗鲁的了!”
“你这样怎么嫁的出去!”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呗,我还不想嫁呢,”赫连泽看向楚含岫,“不好意思,我没来得太晚吧?”
楚含岫太喜欢眼前这个哥儿了,笑着道:“没有,我也才刚来。”
“嘿,那咱们心有灵犀哦。”
金串儿虽然是侯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但并不自恃身份,对赫连泽也没有其他脸色,望着他们道:“几位少爷,夫人特意交代下来,你们今儿跟含岫少爷出去玩的花销,全由夫人包了,要是不够,叫下人回来支应一声就好。”
边说,金串儿边把一个荷包递给年纪最大,性子最沉稳的赫连静。
“哇哦哇哦哇哦!!!”最外向的赫连泽伸手戳了戳荷包,“金串儿姐姐,你代我向夫人请安,夫人最好啦。”
圆圆脸,长相可爱的赫连如也弯了弯眼睛,“金串儿姐姐,也代我向夫人请安。”
赫连静和赫连筝脸上也带着高兴的神色。
十几岁的少年人,可以无忧无虑的去玩,没有不高兴的。
金串儿还要回去复命,就不在这里耽搁他们玩的时间了,微微屈膝后转身离去。
赫连泽一下子站在几人中间,“快点儿想想,我们去什么地方玩?”
赫连静道:“要不去听戏?”
赫连泽吧唧双手合十,“哥,我求你了哥,含岫第一回 跟我们玩,就别搞这种能闷得睡过去的。”
赫连筝眨了眨眼:“睡的就你一个,我们都不会,要不去漪澜湖赏荷花吧。”
赫连泽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把他转到水榭的湖那面,只见光滑如镜的湖泊上,生着感冒的荷花,有的开得正盛,有的还是个花骨朵,还有已经长出来的莲蓬:“四弟,天天看你不厌烦呐!”
才十二岁的赫连如还是条小尾巴,不会出主意,只在旁边止不住地笑。
赫连静和赫连筝看着他,“那你说,要带含岫去哪儿玩?”
赫连泽一下子来了劲:“咱们带着靖国侯府的腰牌,去看城郊的蹴鞠赛吧,人多又热闹,看完了再去赛仙楼吃他们家招牌的几样菜,怎么样?”
赫连静几人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看向楚含岫:“含岫,你想去看蹴鞠赛吗?”
楚含岫看出来了,赫连静和赫连筝看似主意正,其实都是赫连泽牵头。
他上辈子在平阳县,就没接触过什么大的比赛,还是挺感兴趣,点头道:“去,对啦,咱们出城的时候还可以顺便买一点瓜子葵花,脆豆子,到时候一边看蹴鞠一边吃。”
赫连泽,赫连静,赫连筝,赫连如,眼睛bulingbuling:“好主意!”
楚含岫继续道:“再买些浆酪,天气热,可以解暑。”
几个主子带着一帮仆从,呼啦啦走出水榭。
在水榭另一边,被假山和花木遮掩了身形,但是能听到他们声音的赫连曜没想到这样巧,他们竟然也要去城郊的蹴鞠赛。
说是蹴鞠赛,其实不太对,牵头的是宫里的二皇子,下场的也是京都里高门权贵的子弟,借着蹴鞠赛的名头收些慈善银子,顺便向天祈福,祈求今年至今还未下一场大雨的青州能下雨。
他的部下,洛钦宇前段时间来邀请过他,前两天,二皇子也派人来,让他去散散心。
出于些许原因,赫连曜答应了。
不过赫连曜自然是不会跟家里几个弟弟同路的,他有自己的车马。
门房早就套好了马车,先带着几位主子在城里买好东西,再带着他们去城郊。
刚开始楚含岫还以为这场蹴鞠比赛很普遍,就像现代大家伙画个球场,两方人马来场友谊赛那样。
但是还没出城门他就觉得不太像,他发觉不少马车的目的地好像是一样的。
还有一些城中的普通百姓,也呼朋引伴地往城外走去。
他问跟他坐一辆马车的赫连泽:“阿泽,咱们去看的蹴鞠赛规模很大吗?”
赫连泽也一头雾水呢:“不啊,我经常去那边看人蹴鞠,都是京都里爱玩好玩的人去,好几帮人呢。”
但是很快他们就知道,那规模是一点都不小。
在离蹴鞠场地七八百米的地方,他们就看到了一队队侍卫井然有序地巡逻,四处飘荡着鲜艳的旗帜,前边不停地传来震天响的欢呼声和挫败声。
一下马车就溜到旁边的赫连泽回来了,兴奋不已地道:“我们今天来对了!”
“原来二皇子把这边的场地收到名下了,连着举办七天的蹴鞠比赛,来参加的都是京都官员家的子弟,也不拘来看的是谁,只要一人交二十文钱就能进去看。”
“那里边肯定很挤。”天上太阳火辣辣的,头上有夏兰撑着的伞,楚含岫都还觉得热。
赫连泽摇摇手指:“外围肯定很热,但是——”
他拿出靖国侯府的腰牌,“听说咱们这样的人家,只要亮明身份,就能进到里边一些,没那么挤。”
“走。”赫连泽抛了一下腰牌,带着楚含岫,赫连静赫连筝赫连如到一个侍卫的跟前。
侍卫一听说他们是靖国侯府,武安侯的庶弟,面色恭敬了几分,端端正正地跟他们行了礼,跟旁边的侍卫说了一声,带着他们往明显为权贵官员家属留出来的道路。
楚含岫几人看着那队侍卫对他们恭敬的样子,恍惚间明白这一切都是赫连曜带来的。
在许多百姓,和侍卫这样本就身在军队的人心里,赫连曜是神。
是让大越结束近几十年来,一直被齐国和东来国侵犯毗邻的州府的神。
哪怕远在平阳县,赫连曜坠马之后的那段日子,楚含岫也看见许多县城里的百姓去寺庙里为他祈福,求菩萨保佑他。
赫连泽望着前边带路的侍卫,小声道:“我也想去军营,想当兵。”
赫连静道:“哥儿又不准当兵,你这些话让别人听到,要笑话你的。”
赫连泽抿着嘴唇,“反正我就是想当兵,像大哥那样,把齐国和东来国的兔崽子揍得脑袋开花。”
楚含岫却是对赫连泽刮目相看,明知不可为,但依然有那份心,已经远胜大部分人。
他对赫连泽道:“你是哥夫的弟弟,血脉里流淌着跟哥夫有一半相似的血,或许真有几分上阵杀敌的才能呢。”
赫连泽因为他这话瞪大了眼睛:“真的吗,含岫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楚含岫点头:“嗯!”
赫连泽笑得眉毛都要飞起来:“好兄弟,真有那一天,我一定让你当我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