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都想得那么远了,楚含岫非常认真地道:“当你的军医吧。”
突然,楚含岫觉得赫连泽提醒了他,重生回来快一个月了,他除了想试试能不能治好赫连曜,竟然忘了学医这么重要的事。
虽然有治愈系异能,但是上辈子一家人都相继在乱世里死去的事告诉他,行不通,异能在大越恢复速度慢,一旦遇到紧急的情况,就没有其他手段。
学点医术,跟异能结合,又多了一分保障!
赫连泽揽住他的肩膀,哥俩好地拍了拍:“好,以后我在前边杀齐国和东来国那帮兔崽子,你在后边当军医!”
隔出来的路上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京都权贵,都是年轻的男女和哥儿。
当他们到了靠前一点的位置,才发现今天的热闹大了。
只见两座低矮小山的凹洼处,被夯得格外平整,还往周边挖了几十米,形成一个宽阔的场地,足足有现代三个足球场那么大。
上边正进行一场比赛,身穿深蓝色,和红色衣裳的两队年轻男子正在场上奔跑,此刻带着蹴鞠球的是红色那方的人,在众人紧张的呼喊声中,红方的球头飞起一脚,蹴鞠球向着球场中央的风流眼飞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进了!”
“又进了一个!”
红方的鼓声震天响,场边的声浪简直要把人掀到天上去。
赫连泽这个球痴不用说,两眼已经发直了,赫连静,赫连筝,赫连如都被这热闹吸引了目光。
楚含岫拉着他们在侍卫指的位置坐下,这么多的人,自然不可能像在各自府里那样宽敞,全是一张张的长凳。
后边站着的则是普通百姓,两边山上也挤满了人。
几兄弟赶紧坐下来,一边吃瓜子一边喝浆酪,可把旁边的人羡慕得够呛。
不是没这个银子,能坐在这个位置的谁不出自高门权贵,但是就没想到这事,而且他们穿戴得繁复,怕弄污了衣裳,花了妆容。
红方的蹴鞠球又进了风流眼,身姿飒爽的青年扬起一只手奔跑着,让看的人愈发过瘾。
楚含岫和赫连泽几兄弟举起手里的浆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笑弯了眼睛。
小半个时辰后,这场比赛以红方胜利结束,距离下一场比赛有半个时辰的空隙。
在凳子上坐了小半个时辰的赫连筝脸因为炎热有些红红的,小声地问他们:“我想去方便一下,你们去吗?”
楚含岫摇头:“我不去。”
赫连泽跟着摇头:“我也不去。”
倒是赫连如站起来:“四哥,我和你一起去。”
赫连静没那个意思,但是站起身跟他们一起去,他是来的人里年纪最大的,总得看顾着他们。
楚含岫和赫连泽就在位置上等着他们,他们已经打算把今天的比赛看完再回去了,赛仙楼的招牌菜改天再去吃。
赫连泽歪着身体,用肩膀撞了撞楚含岫肩膀,望着他漂亮得有些炫目的脸庞:“刚才那场球精彩的地方你还记得不”
“红方的球头很不错”楚含岫笑着道。
赫连泽嘿嘿笑着,手舞足蹈地道:“对,玩得是真好。”
他凑到楚含岫耳朵边,小声地道:“咳,我认识他,兴安伯的嫡长子,一有时间就来这里踢蹴鞠。”
楚含岫转头看着他,公、侯、伯三个爵位,看起来伯在公、侯后边,但整个京都的伯爷加起来一只手的数都没有,兴安伯的嫡长子,已经是真正的高门权贵了。
要是别人跟他提起一个年轻男子的身份,楚含岫说不定会往亲事那方面想,但是赫连泽……
赫连泽一副与有荣焉地道:“他可是我在侯府外边最好的兄弟,要不是现在人多,我非得带着你去瞧瞧他,他胳膊上的肉你知道不,那么大!!!”
楚含岫:“……”
很好,兄弟之间果然只会比肌肉大不大●v●
突然,就在楚含岫和赫连泽闲聊着,等下一场比赛开始的时候,伺候赫连如的小厮福乐气喘吁吁地跑来,面色有些难看:“三少爷,二少爷四少爷七少爷被定国公府上的方羽明少爷堵住了。”
赫连泽低骂了一声,起身就让福乐带路。
楚含岫赶紧叫住他,跟着一起过去。
还没靠近争执发生的地方,两人就听到一道嚣张的声音,“怎么,靖国侯府全是一堆窝囊废,连一场蹴鞠比赛都不敢应下了?”
“哦对,我忘了,可不就是一堆窝囊废吗,现在朝中一个姓赫连的都没有,啧啧,真是不知道谁把你们放进来的。”
被方羽明拦住的赫连静,赫连筝,赫连如都被这话气坏了。
赫连筝嘴巴从来就毒,勾着嘴角道:“方少爷有功夫在这儿找茬,还不如去劝你大哥用心些,武举武举三五年考不上,科举到现在还是个秀才,要不是有个世子的名头撑着,还不如今天来这里看热闹的大半人呢。”
“贱人你敢!”
“你就挺敢的。”赫连如半点不留情面。
反应过来自己被骂贱人,方羽明气急败坏,大声叫身边的下人:“你们给我按住他,我要撕了他这张嘴!”
“你们以为还是以前吗,就武安侯那个坠马成残废,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的废物,还护得住你们!”
不远处,被健仆抬着过来如厕的赫连曜神情冷漠,听着自己的封号夹杂在废物,残废等字眼里。
伺候他的健仆握着腰间的佩剑:“侯爷,小的去看看。”
赫连曜靠坐在宽大椅子上,双手放在腿上。
这些话他这半年来几乎没有听到过,但是他知道,只是传不到他耳朵里罢了。
背后,指不定多少昔日的政敌说了千次万次,毕竟从前他为了筹足军饷,挡了不少人的路,砍了不少人的脑袋。
他听出跟人争执的那道声音是家中排行第四的庶弟,正想点头让健仆过去把他们带走,就听到一道声音响起。
“莫说方少爷,今天就是定国公和定国公夫人在这里,我也要问问,有什么资格议论我大哥!”
赫连泽最崇拜的就是自己的大哥,方羽明说他大哥,那就是拿刀戳他的心窝子!
赫连泽平日里笑嘻嘻,吊儿郎当的面容变得又冷又肃,望着方羽明的眼睛像是要把他刺穿。
旁边不少人在方羽明提到武安侯的时候,神情也有了变化。
这里都是年轻的哥儿和女娘,或者是已经为人妇,人夫的夫人夫郎,谁没有暗地里想过武冠天下的武安侯。
在心里都暗暗腹诽一句。
但是现在定国公正得圣上重用,靖国侯府除了武安侯又没有能撑起门户的,大家都不敢得罪方羽明。
方羽明被赫连泽吓到了一瞬,但是他知道自家现在正得势,靖国侯府和武安侯已经没了用,讥讽地道,“难道我说得不对,没了武安侯,你们现在连一场蹴鞠赛都不敢应?”
“怎么,是怕输了球,更抬不起头来?”
“不就是一场球,我跟你一对一!”赫连泽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
方羽明哪可能答应他这个,京都哥儿圈里谁不知道赫连泽蹴鞠踢得极好。
他道:“一对一有什么意思,下边就有宽大的场地,咱们一边出十二个人,输赢都精彩不是。”
他一说完,明显抱团的十几个哥儿站在他后边。
赫连泽身侧的手握紧,他可以应下一对一,他能保证自己一定赢。
但是各队十二人……
“阿泽,我跟你一队!”一个身穿芦灰色衣袍的哥儿站出来,“咱们经常踢球,你知道我我玩得怎么样,差不了。”
“还有我,也算我一个。”一个长得有些俊,但皮肤是小麦色的哥儿站出来。
“赫连少爷,我,我哥哥曾在武安侯手底下做事,他很敬佩武安侯呢,”这个身量的哥儿说着说着不好意思,“我也挺敬佩的,武安侯成亲我还哭了呢。”
旁边不少人笑出声音,这话可太真实了,曾经的武安侯是谁啊,那可是整个京都哥儿和女娘的梦中情郎。
不说假话,在场不少人都心梗过。
没一会儿,赫连泽身后就站了十个年轻哥儿。
还差一个,却怎么都找不到合适的。
有心的,不会踢蹴鞠,或是踢得不好,怕拖后腿。
无心的等着看热闹。
楚含岫舔舔嘴唇,拍了拍赫连泽:“我来。”
其实从他一出现,不少人就在互相小声询问,他是谁。
京都里从来没见过他这张生面孔,肌肤在太阳光底下滢白至极,眉眼漂亮纯净,把一干年轻哥儿都比了下去。
那个最先站出来跟赫连泽一队的哥儿问赫连泽:“阿泽,你家亲戚?”
“嗯,我嫂夫郎的弟弟。”
“太漂亮了,看起来有些娇弱,能踢不?”
楚含岫摸了摸鼻子:“踢得还行。”
赫连泽其实也担心他能不能踢,但是想想他们这边能踢的都不差,让楚含岫传传球就行了。
所以赫连泽道:“好,那我们就是一队了。”
“终于把人找齐了,那就下去抽签吧。”方羽明看了一眼凭空冒出来的楚含岫一眼。
“走。”赫连泽带着楚含岫一帮人往场地走去。
跟着楚含岫一起来的钱么么没想到事儿成了这样!
他们侯夫郎让含岫少爷出门已经是咬着牙齿的了,现在含岫少爷还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比赛蹴鞠,光是想想,钱么么就头疼。
他想去拉住楚含岫,但是围在楚含岫赫连泽身旁的人太多了,他根本挨不了边儿!
赫连静赫连筝赫连如等人则是紧张,他们没想到来如厕会生出这场事,要是输了……
不,他们想赢!
定国公家的嫡哥儿,要和靖国侯府,武安侯的庶弟赫连泽踢蹴鞠的消息一下子散开来。
大家伙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场地那么宽,除了给京都权贵子弟比赛的风流眼,还有两张竖起来的风流眼。
但是天气太热,自恃身份的女娘和哥儿都没正经下场。
现在终于能看到京都里身份高贵,美貌的哥儿下场,休息着等下一场的人们全来了兴致。
赫连泽和方羽明抽签,赫连泽抽中了红签,方羽明抽中蓝签。
按规则,蓝方先开球。
方羽明觉得今天连老天爷都在帮自己,他得意地一笑:“看来,今天老天爷都要让我赢呢。”
赫连泽这边的人互相安慰打气,楚含岫一边伸出手臂,让夏兰给自己栓标明红方的红色布条,一边小声道:“方羽明有备而来,他不敢应下一对一,就是知道比不过你,所以想用其他人拖住你,赢得比赛。”
“待会儿你一定要小心,我怕他会针对你。”
大越蹴鞠比赛的规则,一方十二个人分为球头、骁球、正挟、头挟、左竿网、右竿网、散立。
比赛开始后,由球头把鞠球开给骁球,然后骁球把球传给正挟、头挟、左竿网、右竿网、散立,球在他们之间传来传去,不能落地,不能用手碰到,最后找准时机,传给球头,由球头射进风流眼。
一场比赛分为上下两场,中间可以休息一次。
身量修长高挑的赫连泽低头,让下人往他高马尾上栓代表红方球头的红布条。
他郑重地点头:“我会记着的。”
“你身量教小,不要跟那边的人硬碰硬,当心受伤。”
“嗯,我也记着。”
双方鼓声响起,双方二十四个人站到了场上,眼睛全都落在鞠球上。
“咚!!!”最后一声鼓声落下,蓝方的方羽明开球了,鞠球高高飞起,向着风流眼的方向飞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鞠球。
蓝方开球后,要么能从他们脚底下把球抢到手,要么只能等蓝方的球头射风流眼失败,球落在地上,红方才能拿到鞠球。
赫连泽跑得很快,一下子就插到了蓝方的边缘。
知道他厉害的方羽明等人自然防着他,特地让两个人死死地卡着他的位置,不给他往前冲的机会。
落后两步追上来的楚含岫等人看到他被卡了,先分布到合适的位置,下一秒他们这边的一个哥儿卡到了合适的位置,一脚把鞠球抢了过来。
“好!”站在楚含岫左上角的哥儿高兴得呼出声,赫连泽立马比手势,让他们成进可攻退可守的三角阵型,随时准备接球射风流眼。
但是楚含岫没那么乐观,果然,赫连泽身边又被人卡着了,他们要是敢把鞠球传过去,那两人就敢伸脚抢。
赫连泽再厉害,也一直找不到机会!
“咚咚咚!!!”三声鼓声,上半场结束了。
楚含岫望着脸上脖颈上糊着一层汗水的赫连泽:“这样你体力消耗太大了,下半场后边会冲不动的。”
围在一起的其他哥儿都能体会到他的恶心,球头被缠得死死的,很少有机会拿到球,导致方羽明的蓝方进了五个球,他们才进四个。
大家都知道怪不着他,好几次为了拿到鞠球,他都拼了命的,鞠球在他脚下射中的几率超高。
“要不我们两个也跟着你,替你分担一些?”一个哥儿道。
赫连泽喘着粗气:“方羽明队里混了四个明显不是咱们这个年龄段的好手,让两个人跟着我,漏洞更多。”
“那怎么办啊?”十几个哥儿有些找不着方向了。
站在旁边给他们加油打气的赫连静,赫连筝,赫连如,还有跟着来的丫鬟小厮们都看得心揪起来。
楚含岫望着气息已经快要平复的赫连泽,片刻后道:“阿泽,要不我来当球头。”
他一开口说话,赫连泽和其他哥儿都看着他。
楚含岫道:“我准头不错,个子小,在他们中间穿梭比较容易,你跑得快,能用最快的速度把鞠球传给我,加上大家的配合,说不定能打出奇效。”
上半场的时候,他抢了三个漂亮的球,让赫连泽他们看到了他并不像外表那样柔弱。
但是当球头……
赫连泽望着他,片刻后握着拳头锤了一下他的肩膀:“行,我信你!”
其他哥儿都没跟楚含岫相处过,但是相信赫连泽,他答应了楚含岫当球头,他们都没异议。
于是场上的方羽明等人,和场下围观的许多人,就看到上半场虽然输了两个球,但是打得实在好的赫连泽,把代表球头的红色布条解下来,系在矮了他小半个头的哥儿头发上。
方羽明讽刺地哈哈大笑:“赫连泽,你是不是怕下半场输了更丢人啊,居然让他来当你们的球头?”
“这样吧,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只要你站在场上说你输了,带着你那几个庶出的兄弟给我搬两张凳子,倒几杯茶,下半场不打也可以。”
赫连筝急得呼吸都乱了:“怎么办怎么办,连三哥都打不过,让楚含岫当球头更不行了!”
赫连静面上冷静,垂在身侧的手却握成了拳头,望着场上的赫连泽和楚含岫:“阿泽有分寸,含岫刚才踢得也不错,别急。”
他们不答话,方羽明更来劲了,嘲笑地看着楚含岫:“蹴鞠可不是跑来跑去就行,你是哪个犄角旮旯来凑数的?”
楚含岫露出几分笑:“是吗,可是我觉得跑来跑去很重要啊。”
“哦,我知道方少爷你为什么觉得跑来跑去不重要了,因为,”他目光在那四个明显是方羽明安排的其他人员道,“有人替你跑嘛。”
方羽明的眼神阴暗了一瞬,带着恶意地道:“希望待会儿你上场,也能和你的嘴一样利。”
楚含岫还是那副表情,甚至更灿烂了一些:“承方少爷吉言,我会尽力的。”
还没到商场的时间,楚含岫把一个鞠球用脚扒拉过来,一下一下地颠着,边颠边和赫连泽他们道:“阿泽,我体力比不得你,所以待会儿我们一开始就冲,尽量把分差拉大一些,后面只要缠住他们,不让他们有射进风流眼的机会就可。”
鞠球在他脚上颠了几下就掉到地上了,被他重新扒拉到叫上继续颠。
赫连泽几人望着他,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就好像他们一定能做到一样。
但是大家伙都因为这话放松了一些。
旁边的方羽明望着连颠个鞠球都会掉的楚含岫,不屑地撇撇嘴,对身边的人道:“还是要看好赫连泽,虽然他不当球头,但是他抢球也非常凶,不能让他太舒服了。”
鼓声响起,红蓝双方开始站好了位置,上半场最后一个鞠球是方羽明他们进的,仍由他们先开球。
鞠球一从方羽明的脚下传出,上半场一直被看守得非常严格,现在也有人专门盯着的赫连泽犹如风一般,一下子跑到蓝方接鞠球的人旁边,一脚把球传回了红方这边。
不需要考虑把鞠球射进风流眼,只要传球传球更快地传球!!!
赫连泽的速度更快了,小麦色肌肤的他像一只身姿柔韧的猎豹,快得让人惊呼不可思议!
方羽明的人连忙去追,忽然,他身后闪过一条影子,红色的布条几乎在极快的速度都生出幻影。
方羽明的人察觉不好,偏头一看是身量比他纤细的红方球头,他只看到他对方漂亮至极的脸上露出耀眼的笑容,下一刻,对方就迅速拉开了和风流眼的距离。
蹴鞠场侧面的小山坡上,赫连曜被四个健仆抬着,没有回到二皇子给他安排的座位上,停驻在一处凸出来的小山坳上。
他看到了整个球场,看到向着鞠球跑去的庶弟。
还有夫郎的弟弟。
为这场蹴鞠牵挂着心的健仆“咦”了一声:“含岫少爷怎么跑离风流眼那样远,不是浪费泽少爷抢来的球了吗?”
坐在肩辇上的赫连曜低沉冷凝的声音响起:“他蹴鞠踢得很好。”
“侯爷是说泽少爷吗?”
另外一个健仆望着自家侯爷的看向球场的视线:“侯爷……说的是含岫少爷吧?”
“啊?可是含岫少爷——”
“鞠球快进风流眼了。”赫连曜道。
几个健仆连忙看向球场,只见已经往后方跑的楚含岫举起系着红色布条的那只手,传球速度最快的赫连泽甩开了两个跟着的蓝方人员,一脚把鞠球踢向他。
几乎大半的人都只防着离风流眼距离近的球头,上场之后掉在红方末尾的楚含岫根本没有人防着。
所以他才能在这个时候,在离风流眼距离很远的地方拿到鞠球。
他注视着向自己飞来的鞠球,双腿站定,当鞠球飞来的落点到了最佳的位置,几个敏捷迅猛的助跑,右腿高高地横踢出去。
“砰!”皮面的鞠球改变了轨迹,以更高的角度,更快的速度向着远处的风流眼飞去。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逐着这颗横贯了半场的鞠球,下面的方羽明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下一秒,鞠球以空心的姿势,飞过风流眼,砸在对面的草地上,咕噜噜滚出很远才停下。
“好!”赫连泽一下子冲过来,狠狠抱住楚含岫,“含岫你太棒了,准,真的准哈哈哈哈!”
其他哥儿也跑过来,兴奋地转圈圈。
场边的赫连静,赫连筝,赫连如都被这犹如天外飞来的一球震住了,心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小山坡上的几个健仆转头望着自家侯爷,没想到真的被侯爷说中了,真的从那么远的距离射中了风流眼。
场上比赛还在继续,楚含岫他们射进了风流眼,由他们开球。
当鞠球从楚含岫脚上传出去,赫连泽和其他人就拼了命地把鞠球传回他脚上,第二个,第三个,第三个。
眼看着下半场还有两盏茶就要结束,方羽明那边的动作越来越凶狠。
当赫连泽废了一些力,气喘吁吁地抢回了鞠球,下巴都在滴汗水,脸颊和脖颈一片潮红的楚含岫扬起手。
赫连泽一眼就看清了他的处境,之前盯着自己的两个哥儿换来盯他,周边还有一个方羽明的人,而自己和他的距离不远,用力过猛鞠球会飞出踢的距离,用力不够球就会落到方羽明他们的脚下。
楚含岫的手势,是让他用七成力。
赫连泽没有丝毫犹豫,一脚把鞠球踢出去。
方羽明现在一看到他们要把鞠球传给楚含岫就不好了了,连忙叫人去拦楚含岫。
楚含岫大声叫住离他三四米远的他们这边的哥儿:“菁哥儿,站稳。”
话语中,他把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用在腿上,快冲到菁哥儿面前的时候道:“蹲下一些!”
菁哥儿身体比大脑更快,屈膝蹲下一些,楚含岫像跳鞍马一样,两只手撑住他一边肩膀,身体腾空而起,一记凌空的抽射,“砰”地踢中鞠球。
还在其他人无法够到的高度的鞠球应声飞向风流眼,擦着边缘穿过去,竖起的风流眼网面被这一下砸得摇晃。
“啊啊啊啊啊含岫含岫含岫!!!”赫连筝双手做喇叭状,在场边蹦得要多高就有多高。
赫连静秀丽的脸上也全是遮掩不住的笑容。
比赛快结束,他们一共进了十一个鞠球,方羽明他们进了七个,胜负已定。
震天响的鼓声片刻后停了下来,在场边还窸窸窣窣的询问声和讨论声里,楚含岫捂着胸口,像从汗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撑着双腿站起来,跟赫连泽他们站在一起,望着脸色难看的方羽明。
“方少爷刚才说,我们要是输了,让阿泽在场上大声说自己输了,还要赫连家的几兄弟给你端茶倒水?”
方羽明恨恨地望着不知道从哪儿杀出来的人,咬牙切齿地道:“我说了吗?你们谁听到了?”
他目光扫过去,他那边的人纷纷应和:“方少爷说了吗,我们没听到啊?”
“对啊,别是你们编造的吧,我们方少爷可是国公府的嫡哥儿,岂是你们能得罪的?”
楚含岫和赫连泽这边的哥儿没想到他们居然能这么不要脸,不仅不承认自己说的话,还暗暗用方羽明的身份压他们,上前一步道:“输不输得起啊!”
“真是没想到你们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我真是开了眼界了。”
有人有身份的方羽明得意洋洋地望着楚含岫和赫连泽,一副你们能拿我怎么办的架势。
楚含岫看着他:“一场球而已,输赢我和阿泽他们并不怎么在意,但是我想告诉方少爷几句话。”
“武安侯驻守霁州永州等地,一次次击退齐国东来国劫掠周边府城的乱兵,没有武安侯,这数年间死于齐国东来国乱兵刀下的男女老少不知凡几。”
“武安侯守国门,庇万民,功在千秋,利在当代,他的名讳,不该与你说的废物,瘫子放到一处,若武安侯是废物,是瘫子,你,我,在座不少人又是什么?”
空旷的场上,不知何时没了一丝声音。
不知道多少人暗暗望着刚刚踢了一场绝佳的鞠球,容貌漂亮的哥儿。
赫连泽的手握紧,脸上的神情万分复杂,他心头只有一句句说得好说得好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