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是必然的,不然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呢?想来就让宋云谏觉得痛快,只要这个男人不舒心,他就感到畅快。
他侮辱了这个权势的人物,挑战了他的权威,他那点小肚鸡肠,还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宋云谏看着他,没见得一点怕意。
“也是了,靖琛如果不算大腿的话,这个兰宁你就找不到能压得住我的人了,知道吗,你生的俊俏,这个世界上贪你的人再多我也不觉得稀奇,换做是你那些没脑子的富二代追求者,我能把他们皮都扒下来,”彦文修看着宋云谏的眼睛,神色平静地说出这么一番血淋淋的话:“不过好在你知趣,要敢随便跟人在一起,我早拧了那人的脖子。”
彦文修抬步上前,他的威严感是与生俱来的,笑面虎仍旧面带笑意地对着宋云谏,但眼底藏着的却是风暴:“是靖琛的话就没关系,那孩子来头有点大,我不得不先让你放松放松,不过为了跟我对抗,这么泯灭良心利用他的你,可不是我当年认识的对爱情充满幻想的宋云谏。”
彦文修话里话外都带着许多的信息,宋云谏在脑子里一一过了一遍,被彦文修看出心思来他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他跟傅靖琛在一起的时间就在这危急的档口之下,不难揣测用意。
“你又想干什么?”宋云谏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对上彦文修,他们之间已经不是简单的怨恨可以解释的过往,他们之间比所有旧情人的故事都乱,因为他斩不断和彦文修的孽缘,凭他一己之力。
彦文修收回手,很是满意他的反应,他将手放回口袋里说道:“放心,你在他眼皮底下我肯定是动不了你,在你跟他还保持这层关系之前,你都是安全的。”
宋云谏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彦文修黑眸盯着他,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虎豹:“靖琛对感情从不糊弄,甚至眼里融不进一粒沙,跟当初的你很像,若要他知道自己是被利用的,你猜他还能像现在这样待你吗?”
早就察觉傅靖琛可能已经看出来的宋云谏并不为这话感到慌张,此时彦文修挑明了来意,他也不甘下风,甚至有几分挑衅地说:“那彦总就去告状啊,瞧瞧我是不是会怕他不爱我。”
他知道傅靖琛喜欢他,当下他对自己的一些表现,用“爱”这个词不算夸张,但如果傅靖琛没到这个程度,这也是宋云谏会用的词,他就是要面前的男人不爽罢了,越夸张傅靖琛对他的情感越好,能羞辱到面前的男人最好。
不过彦文修到底经历了半辈子的风雨,没那么容易动气,他欣赏地看着宋云谏,说道:“他待你不错,给了你这般底气?”
“自然是比彦总的感情拿得出手的。”宋云谏讽道。一个人品败坏的出轨者,还可以这样嚣张狂妄,彦文修曾经征服过他的魅力,此时都变了质。
对方不与他计较,见了面的彦文修表现的比电话里有温度得多,不过虚伪是他一贯的作风,宋云谏可不会被这笑里藏刀的表情哄骗过去。
“好好好,”彦文修说:“就容着我们的宋老师再天真一会好了,我问你,你了解傅靖琛的背景吗?”
宋云谏盯着他,不回话。
“不要被一个珍岛集团领导人的身份迷惑,那是他最拿不出手的身份,”彦文修看着宋云谏眼里流动着的一瞬迷茫,继续道:“普通人一辈子也爬不上的高位,却只是他傅家一个最基本的起点,听起来不感到可怕吗?”
宋云谏没有了解过傅靖琛更深的背景,珍岛是他对傅靖琛最深刻的认知了,他不知道彦文修的话是何意,总之不可能是什么好的东西在等着他,他等着彦文修继续说,等着他挑明白。
“先不论傅家那一关我心爱的宋老师过不过得去,就跟你谈一个小小的八卦吧,”彦文修问,“他跟你提过他的初恋吗?”
宋云谏记得办公室里的谈话,也对那个傅靖琛的旧情人印象深刻,不过他的确不知道那是他的初恋,他好像没说过那是他的初恋?
“靖琛是个对感情很认真的人,长得一表人才背景又好,无数人趋之若鹜,宋老师能做他的第一人?不会觉得其中有什么猫腻?”彦文修提出疑问。
宋云谏是有这方面的疑虑,这也是他之前拒绝傅靖琛的其中之一的理由,不过彦文修嘴里说出来的话,他需要掂量掂量,冷静回击道:“他跟我提过那个人,你不用跟我玩这些花招。”
“哦?”彦文修略带讽刺道:“提到哪种程度?会跟你提他曾经有带他回家的念头吗?会跟你说他抛下工作就为给他准备一整晚的生日惊喜吗?还是会告诉你他有多爱他?我想着这是不可能的,对不对?”
宋云谏心中闪过千万个疑问,但都按耐住了,他面上依旧那样冷静,不见动容地说:“继续。”
彦文修笑了笑,满意地拍了拍手,忽然,从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车上走下来一个人,那是个相貌年轻的男生,看起来像大学生,说高中生也不为过,从面上判断出的年龄在20岁左右,很可爱的一张娃娃脸,顶着一头黑亮的短发,眼睛带有很强的迷惑性,十分清澈,打量过来的时候总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宋云谏见过很多好看的人,对这张脸他给了八十五分,做老师的难免严谨一些,但如果在一个同性恋的眼睛里,或者将他放在一个同性恋的圈子里,那就不止是八十五分了,给个满分也不为过。
那些号称猛1的男人指定会喜欢。
小可爱往他们而来,宋云谏期待地打量着他,将他从头看到脚,以冷漠无神的目光。
“知道他是谁吗?”彦文修跟他一同看过去,很有腔调地介绍道:“你最有力的情敌,也是傅靖琛真正且唯一爱过的那个人,他的初恋——明路。”
彦文修抬步,趁宋云谏全神贯注盯着来人的时候,抬手抚上他的脸颊,耳垂,语气诱惑道:“想不想听听,你为什么会被傅靖琛选中?”
宋云谏转过头,对上彦文修的视线
很明显,这是宋云谏感兴趣的话题。
彦文修的指尖动了动,在他的脸颊揉了揉,极尽疼爱地说:“现在有心情跟我坐下谈谈了?”
宋云谏回来的时候,谭明已经在公寓里了。
锻炼了一天的谭明正瘫在沙发上,上身光着,挂着一条浴巾正在擦发上的水渍,他刚洗过澡,坐下没多会宋云谏就回来了,谭明好奇道:“我以为你已经回来了,怎么刚到?”
宋云谏将钥匙和买的日用品放在了进门的置物柜上,换掉鞋子说:“出去忙了会。”
谭明不知道他去见了谁,捏着胳膊向宋云谏炫耀:“怎么样宋老师,我不是说着玩玩吧,就这一天的时间我感觉自己结实了不少,教练都说我有毅力。”
宋云谏抬头看了眼他,为难地挤出一个笑容说道:“看见了,继续保持。”
说完,宋云谏就往卧室里回了,谭明“哎”了一声,满脑袋雾水,宋云谏的脸色不太好,更反常的是他将买的东西堆在置物柜上什么也不管就回房了,宋云谏是个很有条理的人,谭明没见过他偷懒,无论何时他都把公寓保持的井井有条,平日里买的东西当下就收拾了,从来没放在明天过处理过。
谭明眨了眨眼,这一时半会的宋云谏的脸色就不对劲了,他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不敢贸贸然过去问,谭明盯着宋云谏的房门,眼里有几分担心。
关上门以后,宋云谏呼出了一口气,好像这一口气憋了很久很久,他靠着房门,将手机打开,手指点到一个聊天界面,头顶备注着傅靖琛的名字,他迟迟没有按下指尖。
彦文修今天带来的那个人,是傅靖琛的初恋,是傅靖琛第一个确定关系的人,他没有吃过那个人的醋,是因为他认为过去的就过去了,你改变不了什么,没必要抓着不放。
今天那小初恋跟他分享的,是让陌生人都会感天动地的爱,傅靖琛对自己的好甚至不及给对方的千分之一,从那个初恋嘴里分享出来的事,让宋云谏感到十分陌生,是对傅靖琛的陌生。
他竟然也会为了守着一个电话昼夜不寐,他竟然可以为了准备一个惊喜茶饭不思,他动动手指就能搞定的事,他可以花心思花时间花精力去公私不分地搞,他可以在重要的会议上因为对方不舒服就丢下所有人跑去照顾他,他可以爱屋及乌,给明家一个接不到手的项目,为他们在商界作势,他充当他的后台,他给他有力的支持,他倾尽所有,他一改常态……
他为他做的太多太多,比之他与他之间遥不可及的程度,宋云谏并非不能接受傅靖琛这样待过别人,这只能说明他非常喜欢那个男生,而且在恋爱关系里是很体贴入微又认真的另一半,这也是他曾经最憧憬的情感态度,但他总觉得这些事,不像那个公私分明的男人做得出的。
可转念想来,又有什么不可能?他爱那个男生,在爱的当下,他做出什么来又有什么奇怪的吗?他不能爱别人吗?当然可以,只是若他因放不下那个人而选择他宋云谏呢?
他们字里行间的意思,是傅靖琛对他的初恋有憎恨,有爱才会恨,那个男生跟傅靖琛的弟弟阴差阳错地上了床,先不论背后的真实原因到底是什么,傅靖琛介意了,没有人会不介意这样的事,他无法原谅,和他的初恋分道扬镳。
只是他心底还是爱他的,那么深刻的爱不可能仅凭一件事就将爱剥离出去,傅靖琛对他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哪里能是一下就收回爱意的?爱是一种感觉,即使他主观上介意这件事,可爱不会立马消失。
他为那个男生做的事算得上真正的爱,对于一个见过大风大浪的男人来说,能这样放下身段地去爱一个人,还不能够表明他情感的深度吗?
傅靖琛曾爱他,不容置疑。
而他选择自己的原因,只是希望能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来,他宋云谏是他傅靖琛脱身的工具,是他用来剥离对初恋深爱的工具,好厉害一张嘴,这样就能惹得他宋云谏不高兴,这样就能哄得他宋云谏站不稳脚跟,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最清楚不过了。
晚上宋云谏很快睡了,外面的谭明本想着问问他出了什么事情,却见宋云谏的房门很快灭了灯,他敲门的冲动压了回去,谭明打算明天早上再问问。
结果第二天一早,宋云谏的房门紧闭,谭明等半天也没见人出来,眼见着上课时间要到了,谭明去拉宋云谏的房门,结果是反锁的,他匆匆拿出手机给宋云谏打电话。
铃声响了一会,无人接听,谭明又打了一个过去,直觉告诉他出事了,他站在宋云谏的门口焦急地等待。
这一通电话在片刻的响铃后被接通了,谭明连忙问:“宋老师,你人呢?”
电话里传出一声汽车的鸣笛,划破苍穹,谭明将手机拿远了一点,而后放回耳边,听到宋云谏的声音接在后面说:“我在外面。”
“是去学校了吗?”
“没有。”
谭明问:“你今天不上课吗?”
还没到休息天,兰财又有了新的安排?谭明受到宋云谏的很多照顾,自然对宋云谏的一举一动上心。
“我今天不上课,学校有安排,昨天忘记跟你说了,”宋云谏道:“你去工作吧,我有点事,不耽误你了。”
谭明盯着手机,没多会,宋云谏把电话给挂了。
宋云谏一系列的反常行为让谭明实在摸不着头脑,他在原地沉默了一会,想着什么,没有个头绪,只好抬步离开,去上班了。
至少他知道宋云谏当下是安全的,那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一早离开了家的宋云谏,刚刚来到一个高档的餐厅里。
距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但今日的行程不在校园,而是一个安静且处处透着奢靡的餐厅。
他进门后,服务员走上前迎接他,她们态度积极,迎接贵宾的热情招呼着宋云谏,并引他到一早订好的位置前。
大早上来餐厅吃饭的顾客很少,厅内只有一张桌子是正在使用的,那是一男一女带着坐在婴儿凳上的孩子,看起来应该是一家三口,女人正在用勺子向婴儿的嘴里喂着什么,男人在一边帮衬,一边侧眸看着餐厅里除他们以外的客人宋云谏。
宋云谏收回目光,在服务员拉开的椅子前坐下,对方问他点些什么,他说客人还没到,请他们稍等一会。
服务员笑意盈盈地说好,有需要叫他们就好,宋云谏点头,服务员知趣地离开了。
宋云谏看了眼手机,然后转头望向窗外,他等待的人还没来,但他很有耐心,桌子上摆着一支插在透明玻璃瓶的红玫瑰,宋云谏百无聊赖,伸手轻抚着花朵的叶子,他脑海里没完没了的故事正在精彩的播放,那是昨天夜里就翻腾的故事,他越想越有意思。
耐心是一个优点,至少此刻是。
十分钟的时间,餐厅大门一个身影姗姗来迟。
服务员像接待宋云谏的时候一样,迎上去接待新客人,那是他们面生的客人,在几个人低声交谈之后,那客人的脸上露出一番不耐烦的样子,然后抬起头来在大厅里扫视了一圈,这么一打眼正好跟宋云谏的目光撞个正着。
宋云谏收起抚花的手,冲那人招了招,笑了笑,对方迎着他走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刚刚见过面的明路。
“你怎么有我的联系方式?”
明路劈头盖脸地问了这么一句,一大早收到宋云谏的消息,他以为自己见了鬼,昨天两人并没有留下手机号。
宋云谏看着他说:“我有我自己的办法,请坐。”
明路没有坐下,小心地看着宋云谏,眼里是明晃晃的审视,他追问:“你找我做什么?”
面前的男人非常俊美,在没有见到这个人之前,明路想不出他的具体相貌,他从别人嘴里得知他的身份,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他想来不会是傅靖琛喜欢的类型,那是多么的呆板无趣,可他没想到这个人竟然长成这副模样……
他不像个老师,任何人来猜测他的职业,第一眼都不会觉得这是什么大学老师,他和印象中老师的形象完全不同,如果死板无神是形容一个教师的词汇,那这个人跟这个词简直挨不上边。
他长发及腰,雌雄难辨,双颊皙白,透着一点健康的红润,他看起来很瘦弱,脖子纤细能让男人轻松给拧断了似的,那双眼含情脉脉,明亮有神,暧昧地盯着你时,勾得人心神荡漾,他仿佛清高至极,眼里是对你偷偷窥视臣服于本能欲望的轻蔑,又像个红尘里的妖艳货色,勾着本分人心底里的狂妄,邀你狂欢。
那张脸太过于咄咄逼人,如果美是有杀伤力的,多看一眼都让人千疮百孔。
你告诉他,这样一张脸是呆板无趣的教师形象?
没有一个人跟明路说,他的竞争对手是这么一个男人,被众星捧月长大的明少爷,在这样的一个人面前也会不自信起来。
“先坐下吧,”宋云谏向服务员做了个手势,对方点点头过来,宋云谏跟他们交代了几声,让他们先帮忙上点餐前饮品,服务员了然后去了,宋云谏也没跟明路多卖关子,直言道:“昨天带你来的那个人,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明路为什么会被带来给自己见,引荐人又是彦文修,宋云谏就不会放松警惕,谈话期间他们没有解释清楚这份关系,宋云谏先问上了这么一句。
“没什么关系,”明路似有难言之隐,“你只说找我的目的就好,我的时间你耽误不起。”
他似乎对自己有几分不满?想来也是,他们可是情敌的关系,分外眼红是应该的,只是宋云谏这个局可不是鸿门宴。
宋云谏轻笑说:“好,明少爷请坐,接下来我跟你的谈话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明路却执着于那个问题道:“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找到我的联系方式的?”
“这是后话,不重要,待会我会告诉你。”
对方说话非常有分寸,给足了他面子,又不恭维他的身份,明路瞧着这一时半会是真结束不了了,他只好俯身落座。
宋云谏见他配合,很是欣慰,抬头问他道:“你对傅靖琛还有感情?”
明路扮演好了一个情敌的角色,他的确也是这样想的,对眼前这个人,在见面之后的敌意更大,这里没别人,他无需跟他假装,直言说:“不能有吗?”
宋云谏耸耸肩:“当然可以,他虽然跟我在一起了,但我只能控制他对我的感情,可控制不了别人对他的,谁都可以喜欢他,我凭什么有意见。”
“你知道就好,”明路觉得对方这话很中听,片刻后又察觉出什么不对劲,后知后觉地道:“可听你这意思,好像昨天我跟你说的话,你没有听进去?”
什么叫能控制住傅靖琛对他的感情?他很有自信?哪来这份自信?他们才多久。
宋云谏慢条斯理,拉长音线道:“嗯……听进去了,不过其中漏洞百出,哪里都没向我证明他现在还爱你的痕迹。”
明路拧眉,不懂这层意思,语气有几分谨慎:“你凭什么这么说?”
“不是吗?”宋云谏从椅子上站起身,向明路靠近,他的目光紧紧地咬着明路,问道:“先拿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他要是爱你,按理说你应该直接去找他表明心意啊,怎么会想着来找我呢?”
明路的眉头松动了一下,他眨眨眼,仰头看着貌美逼人的男人。
宋云谏低头回望他,脸上带着亲和的笑意继续问:“再者,如果我是你们嘴里一个被暂时用来忘记你的工具,你们怎么会兴师动众地来向我表明他有多爱你?我于他而言应该是无足轻重的啊,对不对?你们着急什么?”
明路的喉结轻轻滑动,他的手放在腿上,感受着身后逼人的气息压下来。
宋云谏来到他的身后,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俯下来,在明路红扑扑的耳侧问:“还有,如果你们觉得我在利用他,他爱你还是爱我对我而言并不重要,你大可以跑到他的面前揭穿我,为什么不这么做?绕了一个大弯子避开了他,找上我,好蠢一个做法。”
一个老师身上的威严此时被宋云谏发挥得淋漓尽致,他看着明路紧紧攥着的拳头,目光越发森寒,“昨天有外人在我们聊的不明白,今天好,只有你我,明少爷可以无所顾忌地回答我,你是真的想挽回傅靖琛,还是被人充当了一颗威胁我的棋子?”
宋云谏的声音温柔,却带着十足的穿透力,他记得昨日明路对彦文修亲昵的称呼,逼问道:“你的彦叔叔,怎么跟你说的?”
明路回过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话音刚落,一部手机摊在他的面前,上面是一个通讯界面,备注着醒目的名字。
“我想你们没有弄明白我的角色,以及我跟傅靖琛的关系,”宋云谏放下手机后说:“贸贸然认为傅靖琛不敢跟我谈他跟你相爱的故事,是你太轻视我,还是太高估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
明路盯着那手机界面,宋云谏的指尖敲打在屏幕上,一声一声,很有节奏。
“我要跟你表明三件事,第一,你跟他的故事我比你想象的要知道得多,我们摊开说过彼此的旧情人,没有任何隐瞒,第二,我不在乎他过去爱过谁,对谁有多好,我只知道他够爱你的话,我就不会站在这里,第三,”宋云谏目露凶光,“无论以任何理由跟别人滚上床单的你,已经没有挽回的资格,你跟他是个错误的开始,因为你配不上他。”
“你……”
“我哪里有说错,明少爷待会教训我,”宋云谏抬了抬手机,“现在我还可以向你挑明一件事,我就是待傅靖琛心不诚,我就是在利用他,我甚至不介意你告诉他。”
只需要手指一点,电话就能拨出去,那个拨打的图标在宋云谏的指尖下,刺目非常,明路不曾松懈,呼吸也在紧张的氛围下不受控地渐渐急促。
这个人竟然是两副面孔,昨天的谈话历历在目,他表现的失落在意愤怒,难不成全是演出来的?他要干什么?今天要他单刀赴会才是最终目的?他挑明这些又是什么意思?二十几岁的小男生,此刻完全摸不清一个教师的头脑。
他被眼下的情况搞懵了,跟着彦文修的他只需要表明他跟傅靖琛的故事就好,彦文修说对方会很在意,会按他们想的那样发展,一切顺利地进行,傅靖琛会知道他喜欢的是个怎样的人,会跟他分手,然后重新考虑他跟自己的关系,可眼下的境况为什么不是原先设想的那样?是彦叔叔判断错了吗?可他们是旧情人!彦叔叔怎么可能会不了解他的旧情人?!
明路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疑问,但都被眼下的难题拉回,头顶的声音清透有力。
“所以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宋云谏盯着他的脸,那般有穿透力的声音钻进明路的耳膜,带着威胁和凌厉质问了这么一句,“你敢告诉他吗?”
那底下的自信好像在说,你看他会把我怎么样,还是把你们怎么样。
十分刺耳,十分嚣张。
我还是他?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明路再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糊弄不过去了,只好叹口气,时刻保持警惕地问:“你要知道什么?”
宋云谏离开他的座位,走回他的对面去:“彦文修想干什么?”
明路还抱着侥幸心理:“自己去问他啊,彦叔叔不是你的旧情人吗?用你的话来说,何必找上我?”
可算逮到了反击的机会,明路没有放过,回声质问他。
“我不想看见他,”宋云谏说:“这事原本是我跟他的争执,但是你插足进来了,就不能全身而退,我找你难道没有道理?”
明路的目光在宋云谏的身上流转,对方给他的感觉非常自信,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子精明味,原本对他的印象改观了,明路不合时宜地问了句和话题本身无关的内容:“你是怎么勾搭上彦叔叔的?”
他心里有这个答案,问出来不过是想为难一下这个嚣张气焰的男人,宋云谏的长相哪里需要他勾搭,现在看起来他的彦叔叔怎么也不会是无辜清白的,只不过他没有资格评论彦文修什么,也批评不起,就只能将所有火力放在宋云谏的身上。
宋云谏接过他的言语枪炮,平静地反问:“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彦叔叔,当年怎么把我骗到手的?”
说什么勾搭,没有彦文修的精心谋划,他跟他哪里有那样的缘分?傅靖琛曾经向他提出一个阴谋,他虽然不喜欢那样的猜测,但内心是有动摇的,他对彦文修的人品该往最低下处想去,半点不留情。
以至于现在他心中对公派出问题的那笔钱,以及跟他彦文修的初遇,都充满了怀疑。
“琛哥一定是很重视你,能让你在我的面前这么嚣张,”明路端着服务员送来的饮品,没心情地喝了一口,嘴上再也没有保留,低声说:“你跟彦叔叔的恩怨我不想插手,我过来走这一趟,只是因为我想挽回琛哥,跟你们的恩怨没有关系,彦叔叔说,你是个对感情很认真的人,一旦让你知道琛哥跟我的过往你们之间就会生嫌隙,他会在琛哥那边再添一把火,你们分手是指日可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