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婧雪哽咽一下,被傅靖琛的气势唬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再来,你说他是外人,怎么,我跟他闹得沸沸扬扬的你没听说吗?还是你知道也要来跟我的人闹?今天被我撞见了,明天呢?婧雪,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收拾我的人我就让你爸跟着受灾,不要跟我胡闹,你知道我从不跟别人开玩笑。”傅靖琛的眼神很冷,那绝不是玩笑话,那是明晃晃的警告。
彦婧雪无话可说了。
她不愿意跟傅靖琛有争执,很明显,现在的事态演变成了相信她父亲还是相信傅靖琛,变成了他们的家事,傅靖琛三言两语把矛头转了方向,彦婧雪再对宋云谏发脾气是不可能了。
宋云谏也不干站着了,这氛围叫人看的不舒服,他叹了口气,来到傅靖琛的身侧,面对着彦婧雪道:“小姑娘,我这么跟你说,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就是真相,我能理解你为自己的父亲辩护,想要为自己父亲申冤的心情,但是很可惜,我并没有说谎,当年接近我的人是你父亲,在此之前我跟他没有任何交集,我在英国读书,怎么可能有机会认识你父亲这种人?”
彦婧雪冷静了下来,听着宋云谏的解释,眼神却在傅靖琛的身上流转,她不愿意跟自己的表哥为敌,一直以来傅靖琛都待她很好,要她还坚持对自己父亲的信任吗?还是要她去质疑傅靖琛?她哪个都做不到。
“我们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心里该有自己的判断,”宋云谏说:“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大可以去问问你父亲,当年我跟他到底是怎么开始的,他是不是向我隐瞒了有家庭这回事,我甚至可以与他当面对质,不是我做的事情,你叫我怎么认?”
宋云谏停顿后继续说:“还有,你说你父亲不能受冤屈,可这些年我没少受他给我带来的冤屈。”
说到这儿,傅靖琛补充,对彦婧雪道:“你只知道宋老师丑闻缠身,你知道他为什么会丑闻缠身吗?原因就是你父亲,跟宋老师结束以后你那好爸爸就没一天让自己闲着,顾了人来污蔑他,给宋老师泼脏水,要不是遇见我,你爸就能这样毁了一个人,婧雪,听到这儿,你还觉得是我胳膊肘往外拐吗?”
彦婧雪沉默了,这些事都是她不知道的,但凡从别人嘴里说出,她都不会动摇对父亲的信任,可面前的人是傅靖琛啊,是从没骗过她,说一是一的表哥,要她还怎么去怀疑?
见彦婧雪沉默,傅靖琛知道她心里大概有数了,没有在这为难她,规劝道:“不知道的人以为我是见色忘义,对我自己的舅舅下死手,劝舅妈跟他离婚,叫你的家庭支离破碎,可我不是变态,这样对我自己有什么益处吗?你父亲心术不正,舅妈也忍气吞声多年了,你还想看你妈忍到什么时候?”
彦婧雪不自信了起来:“我……”
“你尽管质问别人,但我劝你最好去问问你母亲的意思,你母亲总不能也轻信流言去跟你父亲就这样闹离婚吧?她心里要是不清楚你父亲的为人,今天怎么会闹到这一步?你问多少人都不如去问你母亲,她心里也清楚这些事。”傅靖琛把话彻底说死了。
彦婧雪再也没话说了,气焰灭了下去,傅靖琛叫她无法再提出一句疑问,是了,别人都是听信谗言误会了她父亲,那闹离婚的母亲呢?她也是听信谗言吗?母亲对父亲的爱,她这个做女儿的都看在眼里……
“还待着做什么?”傅靖琛赶人。
彦婧雪看看宋云谏,又看看自己的表哥,今天是来错了地方,她没再说什么,提着包走了出去。
彦婧雪一走,宋云谏就转身要往那椅子过去,谁料被傅靖琛一把抓住手腕给扯了回来,宋云谏仰着头看人,问他干嘛,傅靖琛握着他的脸蛋说:“别生气,我不会叫她出现在你面前了。”
宋云谏笑笑,他还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没生气啊。”
傅靖琛确定:“真的?”
宋云谏和他在办公室里你侬我侬:“我生什么气?跟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生气?那我可生不过来,你家的公主太多了,将来我可能还会遇到更多娇蛮任性的小姑娘,我早做好了这个准备。”
傅靖琛欣慰地抬起宋云谏的下巴,“宋老师真是宽容大度,叫我意外,怎么奖励宋老师好呢?”
宋云谏往他怀里钻了钻,伸出双手揽住了傅靖琛的脖子,“容易啊,傅总真想吗?”
“说说怎么做。”傅靖琛的指尖摩挲宋云谏的唇瓣。
宋云谏道:“今天晚上别要我就好了。”
傅靖琛挑眉,语气里是清心寡欲的,眼神却不干净:“我说我今晚要你了吗?”
宋云谏有理有据道:“我算着日子呢,几天了?你忙了这些天,今天却莫名其妙地请我去看海豚,这么早就下班来接我,居心不良。”
傅靖琛感慨道:“啧,全都被宋老师猜到了,这可怎么办,我要临时换决策吗?以突显我的高深莫测?”
“换啊,我看你能换出什么来,左不过是不去海洋馆了,晚上的安排能变吗?”宋云谏拿捏住傅靖琛的心思。
“真变不了。”
两人相视一笑,等宋云谏结束工作,二人就坐上车,向海洋馆进发了。
为什么选择来看海豚,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不过是宋云谏头疼脑热的一说,傅靖琛当真后的安排。两个人待在一起无论去做什么,重要的是两个人一起去做,海洋馆只是他们的一个背景,在二人的世界里,眼里装满的都是对方。
他们来到兰宁最大的海洋馆,企鹅海豹海狮全能看个遍,二人慢吞吞耐心地逛着,海狮表演惹得一群人哄堂大笑,宋云谏则和傅靖琛安静地站在海豚领域的护栏外。
傅靖琛说:“他现在在跟家里闹离婚,我舅妈是个耳根子软的人,但婧雪外公不是一个好摆平的人,应该会以离婚收场,我跟他见过面了,告诉他不要再来骚扰你,否则就是逼着我跟他儿女做敌人,几年之后他会老去,但他儿女都还在事业的正好时期,他拎得清,不会再主动找上你了。”
宋云谏的手掌越过护栏,一只海豚游到了他的面前,他伸手摸了摸海豚的脑袋,带着微笑似的海豹感染着他的心情,宋云谏心情畅快,拍着海豚的脑袋,应着傅靖琛的话:“嗯。”
简简单单的一句。
傅靖琛答应他的事他做到了,也尽力去做了,宋云谏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傅靖琛温柔地看着宋云谏:“我那不安分的前任也被宋老师解决了,现在没了阻碍,宋老师能专心致志地跟我去度蜜月了吗?”
这时,手底下的海豚突然来了兴致,疯狂亲吻着宋云谏的脸蛋,把宋云谏自己都吓了一跳,那海豚亲吻了几下他的脸蛋,钻进水里,在水底下打了个转,又浮出水面游到宋云谏的面前来。
宋云谏被这只海豚的热情打败了,他的心情一瞬间格外高涨,完全忘记了傅靖琛说什么,与海豚玩耍,甚至与之接吻,宋云谏也毫不吝啬地回应了热情海豚的吻,他的头发被海豚翻腾时溅起的水花打湿,宋云谏全然不在意,看着那海豚在自己的手底下变得越来越疯狂。
在海豚亲吻宋云谏的时候,傅靖琛就在一边看着,天知道跟一只动物争宠是什么感觉,关键在于他一点比不上那只水里嚣张的畜生,那只发疯的海豚在水里翻滚的模样像是在与傅靖琛挑衅。
“那今晚回去就别折腾我了,留到度蜜月的时候,随你怎么搞。”宋云谏走回来,他的发丝贴着湿哒哒的面颊,满眼的高兴。
傅靖琛抬手抹掉宋云谏黏在脸上的秀发,坚定道:“那可不行。”
一点也不意外,会收到这样的答案,宋云谏低笑一声。
“知道海豚是个什么样的生物吗?”宋云谏在人前跟傅靖琛相拥,一手抱住他的脖子,一手按压傅靖琛的唇,眼神勾着人,语气也颇有蛊惑的味道,此时脸蛋湿漉漉的,唇也泛着水光,湿发沾在脸上,妩媚的味道十足,“跟傅总一样,重欲得很。”
傅靖琛揽住宋云谏的腰,将人往怀里勾了几分,从侧面看傅靖琛像是在抱着一个身段迷人的女人,宋云谏的长发很具有迷惑性,没人发现这是两个男人的嚣张。
“怎么会有人说你性冷淡?”宋云谏含住傅靖琛的下唇,蜻蜓点水一下又离开,抬着眼睛,对这张脸有感而发道:“傅靖琛,你色得很。”
放假前天,宋云谏在学校里安排完学生的假期作业,跟一些该毕业的学生做了个简单的告别,便是一学期的结束了。
傅靖琛那边也请了假,两人没有立即动身去外面,而是在家里待了两天,收拾好那个暂时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才终于去奔赴那预计好的蜜月之行。
第一站是荷兰的鹿特丹,宋云谏从未来过这个国家,傅靖琛倒是轻车熟路的,有钱好办事,在哪里都通用,傅靖琛会些荷兰语,能跟人顺利地交流,宋云谏只能用英文,遇到不能通英文的荷兰人时也有傅靖琛在旁边,沟通这方面并没有太大的阻碍。
“你在哪学的荷兰语?”宋云谏问他,两人在选车,自驾游比打车方便得多,二人行李也没放下,来到鹿特丹的第一件事,两人先在4s店逛起来了。
“自己学的,有些外国的合作商我也会过来见,一起吃个饭说些有的没的是常有的事。”傅靖琛在一辆车前停下,点了点车顶,问宋云谏:“这辆怎样?”
宋云谏松开环着的手,走近了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前后打量着问:“我们要去偏远的地方吗?”
傅靖琛说:“看情况,车型怎么样?”
“不错,”宋云谏毫不吝啬,“傅总有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只负责跟着沾光。”
“别贫嘴,”傅靖琛充满情感的轻责,“去里面看看,感受一下。”
宋云谏就一辆别克,开了很长时间,别的车子也没体验过,他钻进新车里,那车店店员来跟傅靖琛交流,宋云谏在里面也听不见,认真感受着这车子的舒适度。
荷兰这个国家他第一次来,要不是傅靖琛,他可能一辈子也不会过来,他从未将这个国家规划进自己的将来里,可有些事容不得你慢慢规划,就是这样闯进你的生活里。
不让人有丝毫的准备。
宋云谏看着外面跟人交流的傅靖琛,心里有着极大的满足感,他深感自己是幸运的,一个乌龙的相亲,换回来一个傅靖琛,他竭力在向傅靖琛压抑自己那份呼之欲出的情感,他希望自己永远可以在感情中掌握主动权,不再受人操控,但他心底却知道,自己现在已经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自从跟彦文修结束以后,他就不曾为谁敞开心扉,能跟傅靖琛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对方的努力,他被这种情意深深打动,为他再错一次也愿意,但他想这次跟往时不同,傅靖琛的爱意很满,是叫宋云谏能时刻感受到的,与彦文修那种略带疏离的感受不同。
“咚咚。”
傅靖琛站在车窗外敲了敲窗户,宋云谏将窗子降下来,问道:“怎么了?”
傅靖琛两手撑在车顶,低头看着宋云谏,问:“感觉怎么样?”
宋云谏脱口而出:“我没事啊。”
傅靖琛知道他方才游神了,手掌伸进去握住宋云谏的一缕秀发,拨到一边,温声解释:“我说车。”
宋云谏摸了下方向盘,反应了下,这才说道:“挺好,买吧。”
也别折腾着看别的了,宋云谏对车子的要求不高,能开就行,至于舒适度什么的,他的感受都一样。
没那么金贵的命,于他而言能用就行。
两人买好了车子,宋云谏也没下车,傅靖琛也就让他开着了,两人来到预定好的酒店,行李箱一拿,刷卡上楼去了。
鹿特丹这个城市极美,也极为陌生,宋云谏这个不喜欢拍照留念的人也忍不住拿起手机记录下了这个美丽的瞬间,他站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眺望着远处的风景,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一张张不如实景美丽的图片留存在了图库中。
傅靖琛则因为来过一次,见识过鹿特丹的美景,没有为之动容,他进入酒店后坐在那张宽敞的皮质沙发上,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从头到脚地审视着窗口的人,时而为那纤细的腰心动,时而为那裹在面料之下的光滑肌肤遐想,他拥有过这个人多次,在这个城市,却有着不一样的感受。
宋云谏平日里很少拍照,手机里一张自己的自拍照和风景照也没有,他是个在生活上挺无趣的人,闲来无事就是读书,用别人那句话形容是“太文艺范儿”了,不过傅靖琛一点点挖掘出了他的多面性,知道这个人可不止是表面上的沉闷。
宋云谏野蛮起来的时候叫他也刮目相看,爱不释手。他此时坐在沙发上,不由得幻想起宋云谏教训明路的模样,他当时没在场,错过那一幕让他深深后悔,他喜欢看宋云谏嚣张的样子,带着别样的性感。
叫他为之疯狂。
宋云谏一心沉醉在鹿特丹的美景之中,进门后就不曾理睬过身后的男人,也不知傅靖琛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只一味地欣赏着手中的风景照
,不太满意,但也难耐分享欲,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接过傅靖琛手里的香烟掐断,扔进桌上的烟灰缸里,再落进他的怀抱。
傅靖琛的手臂环上他的腰,仰头看着人,两人的举动都是那么熟练。
“总觉得拍出来的太假,连实景的百分之七十都没还原到。”宋云谏将拍出来的风景照展示给傅靖琛看,脸上有几分失望。
“肉眼和像素看到的怎么会一样?”傅靖琛看了眼屏幕,又把目光落在宋云谏的脸上,说道:“明天带你去买相机,做不到百分之百的还原,但是比手机好点。”
宋云谏说:“我大学时买过一个单反,高估自己了,后面也没怎么用过,转手卖给自己同学了。”
他将手机装起来,来到荷兰,宋云谏就联想起了在英国的生活,其实牛津的生活非常美好,他是忘不掉那几年的。
傅靖琛将人揽深了一点:“我教你用相机拍好看的图片,我大学时候专门学过,不过后来没机会碰相机了。”
宋云谏诧异道:“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傅靖琛说:“不会的多了,世间那么多的事我哪能学完?只是宋老师刚好撞进我的专业领域里,那我就得卖弄一把了。”
“看来这相机是买定了。”宋云谏从傅靖琛的腿上下来,窝在他的怀里,两人赶路过来,现在都默契地坐在沙发上休息。
傅靖琛笑笑,说道:“你将来会越来越了解你男人,身体和思想,宋老师得成为我脑袋里的蛔虫不可。”
他巴不得被宋云谏吃透了,叫他知道他的脑子里一天到晚的有多少时间是在想着他的,曾经傅靖琛以为自己不会为感情这点小事耽误工作,现在被狠狠打了一耳光,曾经还是太天真太嚣张,太以自我为中心,世界那么大,总能碰到一个治得了自己嚣张的人,他只是比大多数人幸运,在还算不错的年纪碰见了这个人。
傅靖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中毒的这样深,相亲时他知道自己得为这个人费点心思了,可没想到会深陷进这种地步,越了解宋云谏,他越是迷恋得紧。
“你跟我讲讲你大学的事,”宋云谏心血来潮,突然说:“你为什么没去国外进修?我一直都以为你们这些家庭不错的会选择留学。”
当时听到傅靖琛说没有去过国外留学时宋云谏还挺惊诧的,他身边这些有钱人都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从国外留学回来已经成为了一种“时尚”的学历证明,在面试工作的时候也会被HR当做首选,否则大家不会挤破头去争那几个名额,承担高额的学费,跑到一个离故土很远的地方读书,当然,也不乏其中对学术追求更高的人,只不过那一部分人是极少数。
傅靖琛不缺少这样的条件,但他却没有去外面读书,在国内的顶尖学府读完大学后就在职场浮沉了。
傅靖琛解释道:“这个说起来复杂了,我自己本来就不愿意到国外读书,考学前就跟家里说过了,该学的我学了,其他的在实战中就能锻炼,加上我父亲从外面给我请了一批老师,专业上的事情我都能请教他们,说句真心话,我不喜欢上学,虽然从小到大的成绩都不错,但那真不是我努力的结果,继承了我父母的头脑而已。”
“真谦虚,”宋云谏靠着傅靖琛肩膀,感慨道:“我只知道我考牛津几乎用掉了半条命,我怕中途有一点点的意外,所以我只能保证自己时刻领先,紧绷的神经叫我每天都睡不好,现在想起来都心酸,我自己都想可怜我自己。”
“我跟你不一样,”傅靖琛玩着他的发丝,“你有今天的成就是你自己拼出来的,你有能力也有魄力,在哪都能成事,我是上天赏的,要是同一起跑线,我不一定比得上你。”
宋云谏却笑:“别瞎说了,傅靖琛,你聪明得跟鬼似的,在我没遇见你以前,光看你那些成功案例,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不简单,幸好我没进金融圈,不然跟你做了对手,天知道我还要几宿几宿地睡不好。”
傅靖琛抬起宋云谏的下巴:“敢情宋老师心里其实是挺崇拜我的?”
宋云谏抬头望着他的眼睛:“当然了,你以为我跟你在一起图什么?倾慕一个人是危险的信号,相亲那会我就知道你的成就,但那时候我太害怕你这种身份的人了,我怕你是第二个拉我进深渊的人,不得已推开你,其实我心里……”
宋云谏抚摸傅靖琛的唇,眼里都是臣服:“真的很欣赏你。”
恋人当中有崇拜这份情感在里面是好事,这说明对方身上有让你欣赏的闪光点,很多人难以坚持下去就是因为彼此之间平和无趣,找不到那个让自己心动的地方,最终以分手告终。
他跟傅靖琛都知道对方的闪光点在哪里,他跟傅靖琛在刚开始的时候就有欣赏对方的地方,可那时候时机不成熟,宋云谏不肯敞开心扉,否则一见钟情,确定关系,用不了一天。
这是命定的安排,叫他们遇见,宋云谏始终相信命运这回事,他倒霉了多年,上天总算垂怜,总算开眼。
“我刚才叫你跟我说你大学时候的事,”宋云谏捧住傅靖琛的脸,道:“我想知道的是你的私事,明路是你的第一恋,叫我难以置信,傅靖琛,你这张脸能迷死多少小姑娘?”
傅靖琛抓住宋云谏的手,暧昧地看着人,笑说:“实话不瞒你,我就没少过追求者,四年级的时候就情书无数了,不过我在情感上开窍不算早,辜负了不少的心意,直到遇见宋老师。”
宋云谏不听他的甜言蜜语:“是遇见你的明路吧?”
他明晃晃地吃醋,推翻了他曾经说不为傅靖琛的过去吃醋,尽管他对明路再好的话,但是现在呢,他到底是有一点不舒服的,也想听傅靖琛哄着他,他知道自己是傅靖琛心上的第一人,越来越放肆。
“宋老师不信?”傅靖琛不松开他的手,在手里把玩,像揉着一个珍贵的物件,处处小心,“那你跟我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我可没有在跟明路确定关系的时候生出这种要娶他的想法,我那会像哄个孩子,而对于宋老师,我是冲动得想拥为妻子的感受,只想藏着掖着。”
宋云谏扶着脑袋,和傅靖琛拉开距离,他斜着眼睛看傅靖琛,像看一个忠诚的信徒,“你这张嘴我是说不过了,不过我大老远陪你来结婚什么的,有点可笑。”
傅靖琛目光火热地看着他:“哪里可笑?”
宋云谏长叹一口气,娓娓道来:“即使这个国家承认我们,但出了荷兰之后呢?谁认可我们的婚姻关系?那不过是我们自己的私房乐趣,回了国你还是傅总,我还是宋老师,该接近你我的人还是会接近。”
“是吗?”傅靖琛神色深沉,“那我问问宋老师,那些曾经缠着你的一大堆追求者去哪了?”
宋云谏一瞬间惊醒,被傅靖琛提起的这件事他一直没关注过了,他本就不愿意跟那些人往来,那些人消失了他也没有在意,现在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他跟傅靖琛确定关系以后,那些三天两头出现在他公寓门口的追求者全都不见了。
宋云谏眨了眨水亮的眼睛,凝视着傅靖琛。
傅靖琛吻了下宋云谏的手背,从沙发上起身,蹲在一边,叫宋云谏的双腿拿了上去,二人一躺一坐地相视,傅靖琛满眼的危险。
“你真以为是他们有自知之明?”傅靖琛的话让宋云谏诧异不解,只听他讳莫如深地道:“知道吗,你的追求者是我见识过的最难缠的,需要我花不少的心思去教会他们安分,宋老师的魅力太大了,有时候权利都压不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心。”
宋云谏小心翼翼,上下打量一眼傅靖琛,不由自主地滑动喉结,轻声问:“你将他们怎么了?”
傅靖琛低下头来,在宋云谏的耳边轻吻,舌尖打湿宋云谏的肌肤,他语气轻却有力,穿透宋云谏的耳膜:“你这辈子都不会想知道,马上新婚燕尔的,我不讲恐怖故事给你听。”
宋云谏分不清是傅靖琛在吓他,还是真的在隐瞒什么,不过他马上就没心思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有什么下场了,宋云谏抓紧傅靖琛的胳膊,细腰轻抬,眼神里有几分责怪地看向傅靖琛。
“叫我为明天探探路,”傅靖琛在他耳边作弄,“伤了碰了的,那时我可都收不住。”
两人难免折腾,但碍于明天有着正经事,傅靖琛点到为止,早早地将人给放了。
宋云谏本来以为这是一个玩笑,在走进那个象征他们关系的地方时几多犹豫,傅靖琛却很是果决,他们一个朋友也没有带来,这是一场被陌生人瞩目,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婚礼。
出示一系列的相关证件,宋云谏看着工作人员对他们两个男人来注册结婚没有什么异样的目光,才终于确定这个国家真的可以开放到这个程度,畏手畏脚的他们在荷兰这个地方没人将他们当做怪胎,自然地好像平常情侣来注册登记结婚似的。
宋云谏看着工作人员在他的证件上盖章,还有一份相关文件下发给他们,一个字也看不懂的宋云谏猜也猜得出内容是什么,他叫傅靖琛翻译给他听,傅靖琛说就是确定关系的协议而已,他没猜错。
他们的行动相当迅速,注册之后的当晚,就在一个礼堂进行了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婚礼。
宋云谏坐在化妆镜前,被专业人员涂脂抹粉的,他穿着西装,像个新娘子一样给人打扮,不过他一个男人倒也不用太在化妆上费心,化妆师也就给他上了些粉底叫他稍显气色而已,过程中一直用着宋云谏听不懂的荷兰语夸他的皮肤好,相貌好,穿上婚纱都不会让人察觉出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