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说:“给我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我可以把你带出游戏,还可以经常带你去游戏里玩,我不会乱用你的尸体。”
见他还不说话,夏白说:“你不要考虑太久,你快要死了。”
凌长夜:“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坚持一下。”
“十秒吧。”夏白点头同意,“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如果你不答应,我就让他们撕碎你,吃了你。你死了,同为尸体,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夏白的手按到了他裂开的胸口上,冷白的手指沾了他的血,凌长夜好像听到了他的死亡倒计时,“十、九、八……”
凌长夜闭上了眼睛。
几秒后,他又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里有靛蓝的光在闪。
夏白仔细看才看清,不是光在闪,而是有靛蓝的线条在他瞳孔里生成,这么近的距离,他可以看到线条开始蔓延扩大,成了一个偏向扇形的地图。
凌长夜身后出现了一个尸体,血淋淋的脑袋后一张紫色的驭尸符随风飘出半截。
凌长夜身后又出现了一个尸体,开膛破肚。
接着又是一个,只有右边半截身子,还要用手托着脑袋。
一批和夏白身后一样的死尸出现以后,接着又出现了一个夏白,一起虎视眈眈地盯着夏白。
夏白震惊地看着那些死尸和自己。
夏白一个踉跄。
夏白飞快地逃跑了。
夏白又跑到了两个水缸后,眼里的震惊还没消失。
凌长夜的技能不是身体技能。当时在骨科医院看到他由碎尸到全尸再到醒过来,夏白以为他的技能是身体技能,准确点说,可能是什么身体组装、肢解类的身体技能,或者再生身体技能。
其实他比较倾向于再生技能。
当时在和平医学院副本,他听花昊明提起过,他了解蝾螈,是因为他听过一个副本游戏,别人讨论那个副本时提到蝾螈的再生。
他们都是攻坚队的,特意提副本里的荣源再生,夏白倾向于凌长夜在那个副本中获得了再生技能,只要还有身体中的哪一部分,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再生。
刚才看凌长夜快要死了,他以为再生源为血液。
原来不是。
他也是灵魂技能,而且是超出夏白想象的灵魂技能。
夏白回想着在他眼里看到的靛蓝地图,是……地图复刻?能复刻一定范围内的所有东西为己用?
不是所有,没有花草树木,只有他和死尸。
凌长夜的技能到底是什么?
夏白正想着时,看到凌长夜又回来了。他施施然走到祭台原本自己躺的位置,又躺下了。
夏白:“……”
凌长夜回来得太光明正大了,门口一个岛民看到了一个黑影忙站起来,上前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又回去了。
他刚回去没多久,外出的岛民们就回来了。他们绑了一对双胞胎姐妹到祭祀台的第二层。
探险小队其他人也跟着来了,他们身上带伤,愤恨地看着岛民们把双胞胎姐妹绑起来,但不敢靠近。
两个女生被绑在祭祀台上,声音已经喊得嘶哑干裂。一个脸上布满狰狞刺青的老人,端着一盆血到双胞胎姐妹面前,扒掉她们的衣服,嘴里念叨着什么,在她们身上用血画诡异图腾。
夏白正看着时,注意到跟着探险小队的老马也靠近了这里,他对老马招招手,两人一起躲在水缸后面看。
夏白指了指1号中年女人的位置,提前按住可能会暴起的马同峰,小声跟他说:“我有办法,相信我。”
自从夏白救了他之后,老马对他就很信任,也愿意听他的话。他对夏白点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祭祀台。
祭台上,两个女生身上鲜血图腾很快就画好了。
下面的岛民举着火把开始欢呼,越来越激动,完全压住了两个女生害怕的哭喊,和下面其他探险小队的叫喊声。
五官模糊的邪神像无悲无喜,静默地“注视”着一切。
祭祀的关键时刻来了。
活人祭祀这种事,夏白在电影里看过,但都和眼前的不一样,他们不是把人一把火烧死,而是放血,沿着画好的图腾,那些图腾很快就被新的鲜血染红,变粗蔓延全身。
在野蛮岛人的激动欢呼声中,两个女生发出恐慌凄厉的尖叫声,那可能是她们能发出的叫声极限了。
她们的恐慌和痛苦如此真实刺目,感染力极强。
马同峰不忍地看向夏白。夏白的目光在月光下清凌凌的,因为浓长的睫毛而显得幽深,和他呆呆的面容有点矛盾。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惊恐和不忍,明明是那么漂亮脆弱的一张脸。
好像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夏白看着祭台轻声跟他说:“老马,不要忘了我之前说的,这是电影的世界。”
马同峰点头,继续向前看。
明亮的月光洒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上,树影在风中如鬼魅,火苗张扬舞爪,血腥气逐渐散开,带着主人的无望,渗透另一类人的狂欢。
那一对双胞胎姐妹死了。
他们离得远,只能看到她们的尸体形状,头向下扭着,不知道眼睛是否睁着,只是看着那在黑夜中格外显眼的血红尸体,就能感受阴森恐怖的不甘和戾气。
之前是校花,接着是这两个女生,每次看到他们死后的样子,都能感受到比其他影视剧更有冲击力的不甘,浓烈且尖锐。
那群野蛮的岛民欢呼得更加响亮,火光给他们的兴奋镀上了一层黄亮的疯癫,疯狂里有扭曲的开心。
他们一边欢呼着,一边向祭台簇拥。
马同峰再也站不住了。
很多大事他不懂,在他几十年的底层生活中,倒是听说过很多农村祭祀和由此衍生出的恐怖民俗。
人会把最好最新鲜的献祭给“神”,神享受过人才能吃,或者人就吃早就给自己准备的,比神更差的那一份。
两个活人被献祭给他们的神了,他们可能要去吃没那么新鲜的了。
“对不起,我没法看着他们吃家秀。”
夏白和马同峰离开后,郭洋拉起眼巴巴看着他们的二娃转向另一个方向。
二娃挣扎了一下,郭洋没放手,硬生生地拉着他向上走。
郭洋不知道鬼校花在哪里,在电影院看电影时,他看出鬼校花有常去的地方,一个她死的那个洞穴,一个是湖边。
他先去洞穴周围小心查探了一圈,不敢走太近。他知道鬼校花有多厉害,蚯蚓人都对付不了她的一只手,他对上鬼校花只有死路一条。
没察觉到鬼校花,他带二娃回到安全的树林里,想到他这一路都没听到二娃一点声音,也没见他抬头,问:“二娃,你在生气吗?”
二娃不吱声。
郭洋好像明白了,又很难接受,“……你不会是想跟夏白一组,不想跟我一组吧?我可是你忠实的粉丝啊。”
二娃还是只给他一个脑璇儿。
郭洋:“是夏白提出分组的啊我跟你说,你不能怪在我头上。”
二娃不说话,两只手分别放在背带裤的两个裤兜上,裤兜里各装着一个棠梨。那是夏白给他的。
郭洋向更高处望了望,“别生气啊,就跟着我吧,让你去找他你也不敢去吧?”
如预料没声音,回头时二娃站的石头上没人了。
再向下看,他带着他的两个梨走了。
郭洋:“……”
鬼校花不知道在哪里,岛上的另一边,也就是岛民住的那里,隐隐能听到什么叫喊声,鬼校花也有可能在那里。
郭洋想了想,干脆跟着二娃去找夏白了。
不过,他没让二娃知道,悄悄跟在他身后,看他能勇敢到什么程度。
敢一个人去找夏白,已经出乎预料了。要知道,据郭洋了解,把二娃一个人放到游管局外面的街上,对他都是锻炼了。
郭洋以为二娃至少会回头看一眼,没想到他连一眼都没看。
走一段或者害怕了,他会站在树后面垫脚探头看一看,擦擦额头的汗,继续捂着梨子踏上他寻找夏白的路。
就这样一路艰难地走走停停,二娃终于远远地看到夏白时,眼里的光很明显亮了很多,是亮晶晶的水光。
看得郭洋都要感动了。
假的。很酸。
就在二娃要走过去时,夏白飞速地朝反方向跑了,转眼就消失在丛林中。
“……”
接着是一群尸体成串地跟在他后面消失在丛林中。
“……”
最后面是一边流眼泪,一边追着一个死尸的老马,定眼一看,那个死尸是1号女人。
“……”
郭洋向前一看,祭祀台前已经乱成了一片,人群溃散,尖叫和惨叫四起。
一个满脸刺青的老人头颅从台上滚下来。
一个扭曲的,浑身血淋淋,大概不是人的身影从祭祀台上爬起来,转眼间跳到一个岛民身上,那个岛民瞬间就被鲜血淹没了。
另一个死去的女孩慢慢爬下了祭台,像血蛇一样融入夜色里,不知道缠到了谁身上。
郭洋后退了一小步,转身就跑。
一个鬼校花就够难对付了,怎么又来了两个!
二娃茫然四顾,最后捂住耳朵蹲下了。
最后面的死尸忽然停住脚步,返回去把蹲在地上装蘑菇的小孩抱起来向下跑。
这个死尸是何家秀,旁边亦步亦趋跟着她的是马同峰。
当时马同峰想去偷何家秀的尸体,还没开始行动,祭祀台上那两个被活祭的女孩就诈尸了,岛民顾不得其他,四散逃窜。
夏白看了一眼还在躺尸的凌长夜,脑中驭尸,趁机让他贴了驭尸符的五个玩家死尸跟着他跑。
当马同峰看到何家秀从祭祀台上爬起来时,眼眶一下就红了,不用夏白多说,跟着就跑。
跑到湖边,何家秀把二娃交给夏白,夏白接过二娃,问:“郭洋竟然把你扔下了?”
二娃点点头,小心地抓紧了他的衣服,眼睛里小水珠就要落下来了。
夏白没看到他点头,他的注意力被湖面吸引,他在湖面上看到了一只手,堪堪在湖面上露出的五根手指,像一个溺水的人濒死地挣扎和求救。
神奇的是,手上还有血,没被湖水冲掉。
夏白立即把二娃放下,跳进了湖里,在那只手即将坠入湖底之前拉住了它。握住那一秒,他感觉那只冰凉的手如痉挛般剧烈地颤抖了两下。
5号放映厅,电影的声音立体环绕。
重重的无力的喘气声在耳边越来越急促。
放映厅门口,一只沾了半边鲜血的手伸了进来,手背青筋凸起,用力且颤抖。
一个血糊糊的头伸进了5号放映厅。
电影中火光明亮,照得放映厅也明亮了很多,可以看清那是一个女人的头,她穿着和谐影院的工作服,正是夏白和郭洋从7号放映厅带回来的电影院服务员。
她无力又拼力地向5号放映厅爬,身后拖了长长的刺目的血迹。
夏白他们被拉进电影后,幕布已经破碎得不能看了,他们换到了最近的3号放映厅。这次有了经验,他们远远地割开一点幕布放血,血从幕布流出,而这次没有突然从幕布里伸出来的鬼手。
四人都松了口气,他们躲过了电影的精神污染,清空了遮挡幕布的血,又躲过了电影里的鬼手抓人,以为游戏就快要通关了。
可是没料到鬼手又一次出现了,这次更暴躁凌厉,整个放映厅的墙上都布满了血手印。
有一点她预料到了,在危险的时候她会被抛弃,毫无疑问。
即使她第一时间跑向了门口,还是被古全昆伸长蚯蚓臂抓住,砸到鬼手上。
只有被鬼手穿透腹部时她痛叫了一声,之后不管是被鬼手甩开,被砸到墙上她都没出一点声,没一点多余的动作,没一丝痛苦的表情。
她在装死。
她躺在靠门的座椅后,流着血听到马尾女生死了,和她一起从7号厅出来的男人也爬不起来了,就连古全昆也受伤了。
她悄无声息,疼出的汗水浸透了额发,在阴暗的角落感受血液的流失和死亡的眩晕。
终于只剩古全昆在后面挺远处的喘气声。
她动了,借黑暗爬出了门口,托着一只摔断扭曲的腿,向5号放映厅一点点挪动,身后留下一条血路。
有个人跟她说过,如果在一个地方被逼到了死路,那是上天和死神一起告诉她另一个地方有生路。
她的头越来越晕,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她的身体越来越沉,她每次拼劲全力只能移动一点点,动后又会更加眩晕无力。
她要死了。
她掀开沉沉的眼皮看向那扇门,一缕黑红的头发在眼前分裂世界,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那双无神的眼眸忽然迸发出剧烈的愤恨和不甘。
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从那个地方逃出来……
她怎么能,怎么能……死!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重重的身体向前移动,她的手上凸起一根根青筋,重重地喘着气,咬住唇挡住任何无力的声音。
爬到幕布前时,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了。
她用尽可能是生命里最后的力气,把手伸到幕布的破洞里。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她的手感受到的,只有虚无和冰冷。
她看向自己沾满血污的手,还在不断流血的腹部,身后长长的血迹,一丝绝望的呜咽终于从被咬死的唇里泄出。
那只无力蜷缩的手,手指最后向前伸张了一下,即将坠落。
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握住了她。
像干瘪的肺泡突然注入生命的空气,触碰到属于另一个活人的温度,在生机的刺激下,她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她努力地睁开眼,想看清她的生机。
她一点点被拽进电影,就要被拽出这个血腥阴暗的放映厅。
人生有过这样的经历,这是第二次她被拉出地狱,马上就要看到新生。
在马上要看到时,她忽然感觉到脚踝被什么拉住,腹部剧烈得疼痛中,多了一阵向下的拖拽感。一只手在不断地把她向后拉,拉回那个地方。
她已经没力气回头看了,她知道是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来了。
唇又被她咬破了,冰凉的东西裹满全身。
更加让她心坠冰窖的是,她手上那只手松开了。
身体开始向下坠,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下一秒她看到了夏白,被夏白抱住向上拖。
夏白拉那只手拉不动后,直接松开潜入湖底,在湖底看清了女人身上的工作服,知道了这是谁。他抱住她继续向上拖,这才看清,他之所以拉不动,是因为服务员脚踝上有一只手在拖着她。
服务员腹部的血已经染红了大片湖水,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走到这里全凭濒死的不甘,再晚一点她可能就活不了了。
夏白一脚踹向那只手。
他角度刁端,正好踹在腕骨上。那只手从斜后方而来,向右弯曲抓着脚踝,正好有一个脆弱的弧度,夏白力气大,这拼尽全力的一脚踹出了一阵骨裂声。
夏白趁机将那只手踹开,立即抱着服务员冒出水面,将她拖上岸。
她流血太多了,可能只剩下一口气了,吓得二娃又捂住了眼睛。
湖中那只被夏白踹骨折的手还在挣扎,夏白看了一眼马上要失去气息的服务员,又跳下去把他捞了上来。
刚一上岸,古全昆还没开口,夏白就指着躺在身边的人说:“救她!快点,她快撑不住了!”
古全昆看起来游戏经验丰富,一定保命的东西,不只是武器。
古全昆揉着自己的手冷笑一声。
夏白眼珠一转,转向二娃,二娃对人的视线格外敏感,顿时就接收到了,他看到夏白看他的眼睛很亮,“二娃,帮帮我,让他救人,好吗?”
他亮亮的眼睛里,有一种像是期待和崇拜的东西,“你可是玩家战斗力天花板。”
二娃睁大眼睛,耳朵慢慢红了。
他有点恍惚地看向古全昆,像大人一样挺起胸膛,颤颤巍巍地攥紧小手,小声小气地,“救、救!救她!”
古全昆:“……”
夏白在5号放映厅就注意到古全昆向他这边看过,那时他不明白,后来就知道了,他可能怀疑小孩就是二娃,很忌惮二娃身体里恐怖的力量。
夏白呆呆的脸上有一点着急:“二娃,这个姐姐就要死了,你一定能像个英雄一样就她的是吗?”
“啊!”二娃发出了不明所以的一声,僵硬地像古全昆移动了一小步,“救她!不救……打你!忘川……打、打你!”
不知道是哪个字刺激了古全昆,他脸色极为难看地扔给夏白一卷绷带。
夏白立即给服务员包裹了起来,这绷带看着和普通的医用绷带一样,可当他得给服务员绑了两圈后,只看到一点渗出的血,并没有大量向外涌,看着血是止住了。
服务员眼神也不再发虚,定点在他脸上。
夏白看了一眼被二娃挡在前面的古全昆,小声问服务员:“以后你要是死了,你的尸体可以给我吗?”
他这么问,但其实在接连受挫下,他没抱什么希望。此时服务员已经得救了,既没有濒死,又没有被死尸团威胁。
“可以。”
“我的尸体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二娃:想要做他的英雄!
服务员:想要做他的尸体。
夏白:喜极而泣【jpg】
夏白呆呆地低头看向服务员,其实他一直没看清过服务员的脸。
一缕沾了血的粘稠头发,弯弯曲曲地将她湿漉漉的脸分成两半,她的眉毛很黑,鼻梁很挺,带着中性的英气,不算大的眼睛看不到底。
夏白感觉到他兜里的手机有点烫,好像是录入了服务员的信息,提示他技能终于有了升级进度。
“你愿意?”夏白怔怔地问。
好像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她甚至没问夏白要用来做什么,“到时候你想要就拿走吧。”
夏白问:“你叫什么?”
服务员:“尤月。”
古全昆正向他们这边看,夏白没跟她多说,说了声“冒犯了”,把她抱到了湖边树林比较隐蔽的地方,让她在这里休息,给她留了一把防身的匕首。
他回来的时候,看二娃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是二娃帮他签了一个尸约。“二娃好厉害。”
二娃耳朵上的红在向脖子蔓延,无措地垂下了小脑袋,激动得手指发抖。
古全昆看着脸红的二娃,半笑不笑地说:“夏白,我给你个忠告,在游戏里靠耍小手段是走不远的,这可不是盛世了。”
夏白呆呆点头,“哦,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歪了下头,一群死尸从草丛里钻了出来,纷纷站到他身后,虎视眈眈地看过来。
古全昆:“……”
夏白问:“你的尸体可以给我吗?”
古全昆想都没想,“不可以!”
夏白:“哦。等你快死的时候,我再问一遍。”
古全昆:“……”
古全昆看向夏白身后的死尸,问:“你的技能是驭尸?”
他又看向死尸脑袋上的符纸,说:“道具技能?”
夏白心上一动,说:“对,我可以画驭尸符,给了别的玩家很多驭尸符,你见过?”
古全昆又盯着驭尸符看了几秒,摇头。
夏白也没失望,不管是找喜神,还是了解爷爷的过去,他都做好了长期准备。
上面森林里的火光更加亮了,起了一股黑夜也挡不住的烟。
那里又出现了两个女鬼,很明显是他们对付不了的,也不能冒然靠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夏白把何家秀后脑勺上的驭尸符撕下来,对马同峰说:“老马,你去把她下葬了吧。”
马同峰想给夏白磕个头,磕头是他这辈子做的最熟练的事情之一,他不觉得有什么。唯一一次真心想磕,却被夏白决绝了,他带着二娃走了。
两个死尸在前面探路,夏白走在左边,二娃亦步亦趋地小跑跟在他右边,时不时就要抬头看他一眼。
古全昆自然也跟了上去。他之所以来电影里,是因为他知道他对付不了最后一波放映厅的鬼,又没在电影里看到夏白他们,这说明他们可能没死,说明电影里是安全的。而他们早来一步,一定更了解这里的情况。
古全昆:“交换一下信息?”
夏白刚要说话,一颗石头滚到了他脚边。
郭洋正在前面草丛里对他们招手。
两个探路的尸体躺到了路边,三人跟着郭洋向森林里走。
还没走到里面,郭洋就忍不住问夏白:“那些死尸是怎么回事?”
夏白说:“我的技能,可以画驭尸符和镇尸符,驭尸和镇尸。”
夏白决定就用爷爷的技能行走游戏。他的技能确实和爷爷的有些像,能很好隐藏他自己。如果有人认出这不是他的技能更好,说明那个人可能认识爷爷,他就可以等人上门告诉他爷爷的事。
郭洋一脸“原来如此”,“怪不得你问我要尸体。”
他把他们带到半山腰,跟他们说:“那两个女鬼追着岛民杀到对面树林里,鬼校花也跟着杀了进去,探险小队的其他人也终于奋起反抗了。”
郭洋不是逃了,他跑到了高地,偷偷地围观了现场。
岛民在三个厉鬼的追杀成了弱势的一方,不过他们到底人多又熟悉荒岛,目前还有不少人,形势不好说。
夏白问古全昆:“你们呢,有什么发现?”
是古全昆先说交换信息的,他没隐藏地把他们那边的情况说了一遍。
夏白他们被鬼手拉进电影里后,古全昆他们迅速换了个放映厅看电影,这段时间他们看的其实就一个大的剧情,岛民们去抓探险小队,绑到祭台这里,挑选了两个女生作为祭品,活祭邪神。
祭祀开始时,鬼手就出现了。
他说:“通过我在3号放映厅看到的推测,我感觉3号放映厅的电影主线剧情和我们放映厅一样,电影好像不是我们放映厅玩家人生的组成。”
“7号放映厅那个男玩家说,他们也看到校花被侵犯,校花复仇那些情节了。”
郭洋:“可能□□、施虐欲、杀欲这些是人心底很普遍的欲望?在精神污染下,总能让几个人卷进剧情里?”
夏白:“……”
那为什么还有针对他的尸体,是他想多了?
郭洋又说:“也可能主线剧情不变,针对不同放映厅玩家多了些细节,比如我们放映厅,针对你同伴,就有很多岛民吃肉的特写场景?”
古全昆:“或许吧。”
但还有种雾蒙蒙的感觉。
不只是他,夏白和郭洋也一样。总觉得还有什么是他们没看透的,不该这样。
“按照电影一开始船长说的,明天早上船就会来接他们,电影就快结束了。”郭洋说:“我们看到他们打出个结果就能通关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