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捡尸人—— by芷衣/浮安衾

作者:芷衣/浮安衾  录入:02-04

夏白不是很确定地信了。
郭洋说:“那老马当搬东西的场务,凌队长……凌队长去当投资人,但不要去导演身边。”
“电影投资人一般还挺多的,很多场务都不认识,您很适合。”
海岛上天气炎热,风也大,他们几个人身上的衬衫、T恤差不多都干了,但还是没有凌长夜得体。
郭洋一眼就认出了,凌长夜衬衫上锁骨处不起眼的小扣子,是冰种蓝翡,颜色如宇宙中的深蓝星空,种水又如阳光下剔透的海水。
自带岁月感和古典感的翡翠,在他身上不老气不张扬,低调地与他的气质融为一体,懂行的不懂行的都能在他身上看到一种松弛的贵气。
那是当然,想到他现实世界里的身份,郭洋觉得没人比他更适合当一个钱没地方花的闲公子了。
“至于我。”郭洋说:“我就给你们打掩护,谁那里出现问题就我就去救场。”
他就这么安排了,其他人没有异议。
把二娃放到隐蔽的地方,让头顶驭尸符的死尸陪着他,四个人开始行动。
夏白按照郭洋说的,趁着没人的时候,走进最外面那个草屋,这个草屋就是茶水间。他进去端了两杯水,在片场角落找到演校花的女演员,呆呆递给她,“您需要水吗?”
原本蹲在地上的校花忙站起来,双手接过水,“谢谢,谢谢!”
“您可别客气,我是剧组的茶水工,就是为您服务的。”夏白面露羡慕——他也不知道露没有露出去——说出他刚才已经打好腹稿的台词,“您可是主演,好厉害啊,我从小就想当一名演员,你是我羡慕仰望的对象,可我这样……”
说着,他低下了头。
校花演员看他呆呆的脸部表情,一下就知道他为什么低落了。
见他这么失落,她非常无措,抬了抬手又收回,抓了抓膝盖上的裤子,“你一定有机会的,连我这种什么不懂的农村女孩都有机会,我以前也没想到我也能当演员的。”
“嗯?”夏白抬头,“那你是怎么当上主演的?可以说吗?”
夏白问得僵硬,但正如凌长夜所说,这个来自农村的女孩急于融入这个对她来说遥不可及的环境,又遇到夏白这样一个看着就让女孩心生怜爱的弟弟,没有隐瞒地跟他说了。
“抱歉哦,我也没什么途经和方法能告诉你,我只是个来自农村,高中都没上过的丫头,是导演他们给了我这个机会。”
夏白茫然:“你在村里,导演是怎么遇到你的?”
校花演员说:“导演特别认真,他去我们村里选角。”
夏白抓住关键,“导演怎么会去村里选角?”
“这个电影好几个角色会很辛苦,导演又想拍一部真实的电影,每一个镜头都不想用替身,好多明星可能不乐意,所以导演就去村里找能吃苦耐劳的新人演员。”
校花演员眼里的光很亮,“吃苦算什么呢,我们最不怕吃苦了。”
夏白呆呆地问:“你那么想演电影吗?”
校花演员垂头笑了一下,眼尾的光那么亮,声音苦涩但不低落:“小弟弟,你是城里人吧,你可能不知道,这可能是我唯一能从那个小山村走出来的机会。”
夏白沉默片刻,点头,“我懂的。”
他跟校花演员又聊了一会儿,同样的方法,端了杯水给另一个演员。这个演员叫夏兰,演的是岛民为族人报仇时抢走吃掉,只留下一个手的女学生。
夏兰比校花演员性格活泼很多,夏白刚把水递给她,她就向校花演员那边努努嘴,“小弟弟你可要注意点,她可有手段呢。”
原来她一直盯着他们。夏白没想到话题直接送到嘴边了,“你们早就认识?”
夏兰一脸不甘地说:“当然认识,我们是一个村的,要不是她跟我一个村,她哪能进组啊。”
她凑近夏白一点,小声跟她说:“弟弟,我跟你说,本来应该是我演校花的,当时导演看上了我,你不知道夏飞和她妈妈有多可怕。”
夏飞说的就是演校花的女孩,他们都姓夏,都在一个村里,不知道有没有亲戚关系。
按照夏兰的说法,夏飞家里是养牛的,在知道导演选了她要去演电影后,夏飞的妈妈立即把家里的十几头牛都卖了,带着夏飞和钱深夜去找导演,后来校花的角色就落在夏飞身上了。
“她爸爸知道后,把她妈打了个半死,她妈残在医院了,就等着她拍电影赚了钱给她做手术呢。”
夏兰用力咬了咬唇,愤愤闷闷地说:“她跟我说她没有回头路,必须得演,说的好像我就很轻松一样,我可是我们村唯一一个考上高中的女娃,这个夏天……我本该去高考的。”
夏白垂下眼睫,遮住眼里的情绪,听着这个女孩倾诉般地说了很多。
听到前方动静,他抬头看到对面房间里走出来几个男人,其中两个他认识,电影第一晚把校花拖进洞穴的岛民的演员。
他们后面一个人,拿着喇叭喊:“各组注意,开机仪式马上开始了!”
郭洋在一个草屋后对他招手,夏白趁机悄悄离开。
他一回去,郭洋就把一本剧本塞到他手里,“我从导演那屋偷的。”
夏白快速翻了一遍,递给马同峰,“和我们看到的大差不差,有些我们没注意的细节,看来电影故事确实不是关键。”
听夏白这么说,马同峰没怎么翻剧本,说起他打听到的消息,“这个电影的大老板、啊不,是叫投资人非常有钱,这个岛就是其中一个老板的私人岛屿,他们是坐自己游轮来的,还有保镖呢。”
凌长夜指了指刚才夏白注意的两个男人,“你们知道他俩是谁吗?”
马同峰电影前半部分看的也很认真,“是演那两个糟蹋校花的岛民的演员。”
凌长夜:“是,不全是,他们就是你说的这部电影的投资人之二。”
马同峰愣了一下,他好久才想到一个可能,“他们不会假戏真做了吧?”
凌长夜没回答,他又指向最外面的草屋,“看那里。”
那里有两个人听到导演的喇叭声后从屋里走出,其中一个手里拿着罗盘和符纸。
夏白一眼认出,“是道士?”
凌长夜点头,“这是一部非常邪门的电影。”
所有剧组成员都来参加开机仪式,导演拿着喇叭站在祭台上。他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佝偻着腰,干瘦阴郁,“各位,我们的电影马上就要开始拍了。”
“我这辈子是没拍过什么好作品,学校苦读四年,毕业后在乱糟糟的娱乐圈得不到施展抱负的机会,这一蹉跎就是七年,七年啊。”
“我知道,你们中有和我一样的,郁郁不得志,苦苦挣扎过很多年。”
“眼前,我们迎来了新机会。”导演的眼睛里散发出炙热的光,“我们要拍一部在整个电影史上都非同凡响的电影。”
烈日当空,刺眼的白光落在导演身上,锐化了他眼里疯狂的暗光,嘴角的弧度在明亮和阴影之中延伸,看得人心底发寒。
郭洋小声吐槽:“就他那剧本?”
郭洋的吐槽很及时也很锐利,但是夏白和凌长夜都觉得导演说的“非同凡响”和剧本无关。
导演说:“我们要全力以赴,拍一部真实震撼的电影,震撼影界,名垂影史。”
这在他们看来荒谬的一番话,说得很多人激情澎湃,夏白看到夏飞和夏兰也面露激动,那副样子好像已经看到了光明璀璨的未来。
或许还有和她们一样的人,他们可能都是来自闭塞落后的地方,也和导演一样在某个地方苦苦挣扎。
对此,他们没法评价。
开机仪式很快就结束了,剧组开始准备拍第一场戏。
四人跑到二娃那里更隐蔽的地方,详细地交换各自得到的信息。
夏白把他打听到的消息一一说给他们。
凌长夜补充:“演被献祭那对双胞胎的两个演员,和她们有点像,她们从村里跑出来在餐厅打工,当时她们中的一个被客人欺负,导演替她们解了围,问她们愿不愿意演他的电影。”
自然是愿意的,在餐厅当服务员还被人欺负,怎么能不想当光鲜亮丽的演员。
她们在片场也非常激动,夏白看到过她们去茶水间拿水,应该是给谁端茶,明明他们是演员。
郭洋和马同峰听了后都陷入沉默,看到电影后,有部分上帝视角的他们明白了什么。
马同峰:“其他女孩呢,他们都是来自一个地方吗?”
“应该不是。”夏白说:“按照夏兰的说法,在她们村里,导演本来只选中了她,是夏飞和她妈妈后来插进来抢了她的角色,其他人应该是来自其他地方。”
郭洋皱眉,“导演在不同闭塞贫穷的地方选演员,带到这个私人小岛上拍这样一部电影,这里面没有专业老演员,全是这样的新人演员,不对劲。”
一场大阴谋的味道,恐怕连二娃都能闻到。
夏白:“去各个穷乡僻壤找演员,应该也需要不少钱?”
郭洋:“那些投资人很有钱。”
夏白:“他们为什么愿意投这么多钱?”
马同峰突然想到一个细节,“他们下游轮的时候,有一个保镖抱着一个用布遮住的东西,起风的时候我看到了莲花底座,那个东西好像是我见过的有些家里供奉的菩萨像,形状又不太像。”
“在哪里?我这就去看看!”郭洋沉着脸说,他坐不住了。
马同峰:“就抱到你躲着偷听那座草屋里了。”
那屋是编剧和导演待的地方,剧本就是郭洋从那里偷出来的。
夏白和凌长夜跟他一起去。
这些草屋都是临时搭建的,没打算长久住人,质量自然不怎样,隔音效果约等于零。三人悄声来到在屋后窗户下,可以清清楚楚听到里面的谈话。
“王总又让加剧情,他要求怎么那么多?我这剧本都改成什么样了啊!”
“他又让你加什么了?”
后面说话的人声音很熟悉,是导演,前面说话的人可能是编剧。
编剧说:“王总说他喜欢暴力和鲜血,现在的剧本里的情节不够精彩和纯粹,要我编一段过瘾的暴力事件。”
导演很久没说话,窗口飘出烟草气,绕过三人鼻尖,他们安静地等待。
“你写吧,我去跟王总说还需要一个演员,到时候多给你一百万。”导演沙哑的声音从窗内传出。
夏白悄悄从窗户露出半个脑袋,看到导演手里夹着一根烟,脸半掩在烟雾中,痴痴地说:“一切为了电影,我们的目标是拍出最与众不同的电影啊,添加的这段剧情,只会让我们的电影更加震撼。”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像是着了魔,沉溺其中。
“还有这些。”他先从文件包里拿出一张纸给编剧,走到供桌前掀开那块黑色的绸布。
绸布下就是马同峰说的东西。
马同峰没看出来,他说的莲花底座是用血玉做成的,有一种传言,千年血玉是尸体腐血沁入玉中而成。血玉莲花底座上,是他们熟悉的邪物,电影中那个祭台上祭祀的邪神,只不过更加精细恐怖。
“这是刘总从家里带来的,他们家族世代供奉的菩萨。他要求你对着菩萨,怀着敬畏之心,对着这张纸上的注意事项和详细步骤,重新把献祭那一段写一遍。”
编剧一言难尽。
“他要的双胞胎我都给他找来了,让你写一段为难死你了?好好在这里给我写,哪怕看在钱的份上。”导演叮嘱完编剧,暗灭了烟,推门而出。
夏白和郭洋立即低头,贴着土屋后墙蹲在地上。
现在该回去了,但凌长夜好像还有别的想法。他对郭洋指了指屋内,做了一个敲击的动作。
郭洋点头,立即翻窗进了草屋。夏白刚起身向里看,他就已经拖着被他打晕的编剧回到窗口了。
夏白:“……”
夏白收回脑袋,退出窗外,和郭洋一起把编剧从窗口移出去。
到了没人的森林,扛着编剧的郭洋才问凌长夜:“队长,我们要逼问吗?”
凌长夜对他的称呼没反应,只说:“拍一部电影怎么也得一个月,游戏会给我们时间看完?”
郭洋点头,“确实是个好主意。”
这种情况下没什么比编剧更好用了,而且这个时机很难得,导演给编剧时间和空间创作,短时间他们可以借编剧一用。
马同峰没想到他们带了个人回来,惊得站了起来。
郭洋简短地解释:“编剧,逼问。”
其实逼问很简单,当编剧醒来看到一群缺腿少肺拖头的死尸围着他时,眼珠一翻,差点吓晕过去,惨叫被挡在郭洋的手里。
郭洋低头在他耳边说,“只要你一叫,他们就会冲到你身上抢夺你的身体器官,明白?”
编剧连连点头,眼泪全流到郭洋手里了。
夏白让两个死尸左右夹击坐在他身边,郭洋松开了手,坐到了他对面夏白身边,“我不擅长逼问。”
夏白跟上:“我也不擅长。”
“……”
你看着还挺擅长的,那一群死尸可太有逼问气氛了。
老马不用说,他们也知道他不适合,那就只能凌长夜来了。
其实他就是他们四人,包括躲在夏白身后的二娃心中的最佳人选。
夏白想,自己都被他吓跑过,说很最适合逼问不过分。
凌长夜先问了一个看起来无关紧要的问题,“电影的拍摄计划,是先拍有鬼的后半部分,再拍前面刚上岛的探险部分?”
编剧努力表现,快速回答:“是!”
凌长夜淡淡地“嗯”了一声,又问:“这部电影,几个主要投资人?”
这也不算什么秘密,编剧立即说:“四个。”
凌长夜想了想,“一个信仰邪物,一个痴迷暴力或者说杀欲,一个沉迷性雨,还有一个呢?”
编剧惊讶地看着他,不明白怎么都知道。
他右边的死尸探头看向他,对他眨了眨缺少眼珠的眼,编剧立即大喊:“死亡!李总喜欢看人死亡,尤其痴迷于人死亡时的表情,他说那是什么都比不了的联通阴阳的奇妙!”
郭洋踹了他一脚,“小点声音。”
凌长夜沉默了一会儿,问题变成了肯定语气,“导演觉得自己怀才不遇,七年郁郁不得志,势要拍出一部震撼影史的电影,他遇到了这几个变态投资人,于是双方一拍即合?”
“你们不敢用知名的,甚至不敢用电影学院的学生,专门去闭塞贫穷的地方挑选演员,说要拍一部真实的电影。”
“满怀憧憬来这座海岛的姑娘们不知道,你们说的真实有多真实,电影里伤害、□□、死亡和活祭都是真实的,确实……震撼啊。”
随着凌长夜的“问”,郭洋和马同峰听得心底发寒,这股寒意全部汇聚到了他们看编剧的眼神里。
凌长夜垂眸,眼里黑蓝的光在眼角树叶晃动的影子下一闪而过,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语气轻松,好像只是寻常,“这群富豪真会玩啊,他们的变态欲望,不方便与人说的信仰和爱好,都可以真实地拍成电影反复观看,或者当成战利纪念品?不会还打算放给别人看吧?”
他好像非常了解变态,“上映后,观众看这电影只会赞叹电影拍的好真实,他们欣赏别人这种感观,心里会得到不一样的隐秘满足?”
确实,整个5号放映厅的人都觉得这部电影拍的很真实,电影中校花死亡时,双眼那股浓烈的不甘的背后,原来是这样。
献祭时,凄厉的哭叫声,原来真是她们在用生命啼血。
那时老马不忍再看,夏白对老马说这是电影,是在跟他说这不是真实的。
是他错了。
那也可以是真实的,究竟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的,他还没资格评判,以他那点浅薄的人生阅历。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到底怎么分辨。
而真实,到底能到什么程度,能到什么维度。

马同峰已经听不去了,他愤怒地站起来,“你们还是人吗!”
刚才信息交流,他们知道了几个女演员的出生和简单经历,同出身于农村的马同峰是最愤怒的,在他看来那几个女孩有的算是倾家荡产来当演员,有的放弃了高考,放弃高考的可是村里唯一一个上高中的女孩啊,本来她可能就要成为大学生了。
她们牺牲所有,就是求一个挣脱泥泞的机会。
他已经不敢看那几个女孩充满希冀的眼睛,那么漂亮的女孩,那么聪明的女孩,她们怎么会知道她们要经历的是什么。
不是她们看到的铺满鲜花的明亮大道。
不是啊。
马同峰愤怒地拽住编剧的领子,双眼发红,“就是为了满足你们的变态爱好,就是他们的一场游戏!”
“不是我!和我无关啊,我只是收钱写剧本的,我什么也没做。”编剧被马同峰吓得连连解释,他不明白这个场务一样的男人怎么突然这么可怕了。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马同峰很想狠狠地给他的心脏一拳,看看他的心会不会疼,但他知道,编剧确实不是起头的那几个,也不能重伤了编剧,最终只好无奈地送开了手。
他转头看向片场的方向,沉默的脸上,无可奈何的沧桑。
夏白什么都没说,安静地坐在一边吃梨子补充能量。
二娃蹲在他身后很近的地方,双手捂着耳朵。
马同峰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揉了揉眼睛,“我们要在这里看他们拍完电影,才能看到到出去的路吗?”
郭洋答非所问,“老马,这是已经发生的事,我们阻止不了。”
马同峰神情愈加颓丧,活气稀薄,“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凌长夜看向瑟瑟发抖的编剧,编剧不知自己脑补了什么,自己把自己吓哭了,“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做啊!别杀我,我再也不敢了!”
凌长夜说:“该送他回去了。”
一听他这么说,编剧惊喜地看过去。
夏白:“让死尸送他回去吗?”
编剧又想哭了。
左右两个死尸把他拉起来,编剧吓得瑟瑟发抖。
郭洋:“走,快走。”
编剧:“不、我不走,不是,我不用走的。”
郭洋朝他屁股就是一脚,“回去只管写你的剧本,一句不该说的话都别说,知道吗?”
“知道,知道!”编剧连连点头,小心地跑走了,跑了几步,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见草丛里一个死尸正盯着他,僵硬了几秒,然后慢悠悠地走回了他的草屋。
郭洋:“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回电影世界在鬼校花那里再确认她确实是在拍电影时死的,鬼魂被那个什么鬼道士困在电影里了?”
夏白:“要回去,服务员尤月还在那里。”
凌长夜:“这边也要留人看着。”
夏白和郭洋异口同声地说:“你留下。”
凌长夜缓缓地移过视线,“为什么?”
夏白:“别再换衣服了。”
郭洋:“少换一套衣服。”
“……”
电影世界三个厉鬼,不能掉以轻心,最终是夏白、郭洋和老马三个人全都过去,凌长夜带着二娃留在这里。
二娃看着他们的背影小小地跟了两步,被凌长夜拎回来,“我含辛茹苦带你两年,还不如他带你一天?”
二娃抱头蹲下,不回答不面对。
“……”
夏白三人跳入湖中,顺着来时的方向,穿过幽深的湖底,冒出水面,又看到了被烧过的小岛,以及正在湖边盯着他们的三个阴森森的女鬼。
再次看到她们,他们没之前那么害怕了。
夏白在浮出水面之前,已经把兜里最后几张驭尸符交给了跟着他的死尸。
理论上说镇尸符和驭尸符是对死尸有效,对鬼校花这种有实体能碰到的鬼,有一定作用,但效果必然不如对死尸。前面夏白用镇尸符贴鬼手就证实了这一点。
这次他用驭尸符,没妄想真正控制她们,只是想为他们争取一点时间。
跳入湖之前,他们三人预想过眼前的情况,商量过怎么应对。
郭洋先跳出来:“三位,我们找到了!找到你们的……啊疼疼疼!”
郭洋一冒头,话还没说完,就被鬼校花一只手抓了过去,尖锐阴寒的指甲深深刺入了他的肩膀。
夏白趁机驭尸,一群没有感情和感觉的死尸全部跳到了鬼校花和另外两个女鬼身上,驭尸符贴到了她们头上,驭尸符暂时定住了她们,但很显然,在她们的挣扎中摇摇欲坠。
被定住的鬼校花更加愤怒和疯狂,嘴里一直念叨着:“死,都去死!杀了他们,杀……”
夏白问:“杀了他们,是校花周心的执念,还是夏飞的诉求?”
鬼校花僵硬的身影猛地一颤,干枯的眼睛睁得大大,死鱼眼一般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清醒微弱的光,“夏飞、夏飞,妈妈,我……我是夏飞?”
夏白:“你是夏飞。”
把他们从湖里拉出来的就是夏飞,而不是什么校花。
夏飞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夏飞,妈妈,飞飞,是夏飞……”
她是叫夏飞。
她出生在一个小村子里,从出生到18岁都没离开过那个地方,见过的最远的地方,是割牛草的时候,在山上看到的远方。
夏风吹过一座又一座山,崎岖的山路上一辆三轮车带着她的视线越走越远,走向她渴望的,但永远到不了的远方。
那辆三轮车带着她堂妹去县里的高中读书。
她没有这个机会。她原本连初中都读不了,她爸爸说家里如果有很多很多钱,就给她弟弟买飞机,但没有供给她读书的。是她妈妈用十几年偷攒的钱,偷偷给她交了学费,被院外内屋,床上床下打好几顿换了她上初中的机会。
但妈妈也就只能做到这样了。
她和爸爸一样,偏疼弟弟。
在她要闹着上高中的时候,妈妈说:“你以为我考不上高中吗?”
她连小学都没上完。
从小辍学,干活养家,最后嫁给她爸爸这样一个把打女人当成天经地义的人,变成了一个把大部分人生希望放在儿子身上的女人,默认女儿也会辍学走她这条老路。
她一直是认为她是这样的,直到堂妹回家说导演选她去演电影,她要成为全国观众都认识的明星了。
村民们像看新世界一样看着导演的车,据说他们全村一起打工五年都买不起。拍电影当明星,一辆车上百万,这些都是他们想都想不到的。
那个女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那天晚上她颤抖着把她叫出去,给她一件漂亮的连衣裙让她换上,她给她梳头,给她干裂的手涂护手霜,香香柔滑的护手霜在三只粗糙的手间抹开,大半部分被年轻的那只吸收了。
她带着她去找导演,她把一大笔钱给导演,她给导演下跪,让导演带她去拍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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