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天阙凝他片刻,道:“我自认对你已经很容忍了,自从知道你骗了我十年之后起。”
叶星临哑声。
“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不碰你?那是因为——我尊重你,也基于你从小教我的对于喜欢的人不可强取豪夺的原则。”
“我本可对你为所欲为,但我没有。”
“我一直在等你。”
听完他的话叶星临内心只余难言的震撼和冲击。
一时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后怕。
他既对他情根深种,又禁他自由,掌他生死......
见他怔住,褚天阙放开他的下巴,站直身子:“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吧。从现在开始,你别想再踏出这里一步。你何时想通了,再唤我。”
房门一关,叶星临终于像活过来似的急忙呼出了紧绷的那口气。
接着又连喘了好几口气才彻底缓过来。
在床上静坐许久,最后,所有想法皆在一声叹后了结。
出发去天都那天,褚天阙推开房门,解了叶星临的禁,要带他一起去。
尽管可以自由行动了,可叶星临却偏偏不动,甚至躺下盖起了被子。
“你不是说从那天开始我不能走出这个房间一步吗?我现在就在执行你的命令。”叶星临道。
褚天阙不再多劝,直接伸手:“到我手上来。”
刚刚躺下的叶星临被动变成一块玉佩飞到褚天阙手上。
“......”这该死的法器奴性。
......
到了峰边,一座大型飞舟浮于上空,阶梯从上一直延伸到褚天阙脚下,随时恭候他大驾。
上方偶有人声传来,似已准备就绪了。
叶星临望着这庞然大物,心想来都来了,不如就去吧。
于是从褚天阙掌心飞出,落地变人,往前几步,抬脚踏上台阶。
恰在此时,一道兴奋的呼声从下方传来。
“叶前辈,叶前辈我在这里啊!”
叶星临往下一看,眯了眯眼,一眼便识出来人是鹿忌。
于是不由分说飞了下去一探究竟。
“鹿......”
两人碰面后,鹿忌一个兴奋直接跪在叶星临面前,连磕三个头。
叶星临看了看周围,一时觉得莫名其妙。
磕完鹿忌抬头:“还请叶前辈收我为徒。”
叶星临瞟了一眼旁边刚落地的褚天阙,不敢说话:“......”
而地上的鹿忌殊不知大难临头,还自鸣得意地乐呵着。
一切全因刚才他来魔宗时,从接待他的宋执口中得知现魔主分别由褚天阙,叶星临两人担任,前者为明主,后者为暗主。而鹿忌之前因为被怪风卷走,已经失去竞争魔主的资格了,劝他想开点。
虽然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失望,但鹿忌很快重燃希望,心想叶星临是暗主,如果自己能拜他为师,当魔主的徒弟也不错啊!
于是打听到叶星临的住处后,便悄悄逃离宋执和宴珏的视线,风风火火赶到了这里。
没想到正好撞见叶星临上飞舟!
此刻,见叶星临欲言又止,脸色为难,鹿忌再接再厉,又磕一头:“叶前辈,鹿忌是真心想拜你为师,恳请你收我为徒!”
叶星临上前扶人:“你先起来。”
“鹿忌!总算找到你小子了!给我过来!”宋执两口子御风而至,锁定鹿忌大喊。
在叶星临的搀扶下,鹿忌纹丝不动,一脸倔强:“今天叶前辈不收我为徒,我就不起来。”
叶星临头痛退后。
两人落地,一看到他居然当着褚天阙的面向叶星临拜师,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吓得宋执当即丢出一根光绳将鹿忌捆住。
然后两人上前左右开弓拉起鹿忌就把他拖走。
宋执一边拉一边赔罪:“二位恕罪,是属下看管不周,让他跑到这里来了,我们这就带他走。”
谁知鹿忌十分坚韧,竟一个用力挣脱了二人的束缚,再次奔到叶星临面前,扑通下跪。
褚天阙冷了脸色,慢慢抬起了手。
叶星临伸手拦住他,然后转头对鹿忌苦笑,表明态度:“鹿公子,不是我不想收你为徒,而是我不能收。”
褚天阙这才慢慢收了手。
鹿忌不解:“为何?”
叶星临看了眼褚天阙,遗憾道:“因为我收你为徒,天阙会不高兴的。”
褚天阙脸色逐渐好转,甚至在某刻嘴角不经意勾起一抹笑。
鹿忌看了看两人,更不明白了,转头问叶星临:“他不是你徒弟吗?怎么会......”
叶星临叹气:“因为天阙他小气啊,我收另一个徒弟,他肯定会不高兴的。”
宋执,宴珏:“......”
避免牵连到自己,两人看了几秒就跑了。
褚天阙笑止,缓缓转头看向叶星临,一开口便是微微的不可思议:“我小气?”
他竟这样看自己!?
叶星临转头,无奈道:“是啊,你很小气。”
因为太过震惊褚天阙一时哑口无言:“......”
沉默了一会儿,他看向地上的鹿忌。
“......”一股威压的袭来,瞬间动摇了鹿忌拜师的决心。
鹿忌不自觉吞咽了一下。
就在他决定要不还是起来时,褚天阙忽然对他道:“既然那么想拜师,就拜我为师吧。”
这样便两全其美了。
叶星临转头:“?”
鹿忌大惊:“!”
愣了几秒,鹿忌立刻侧身跪拜褚天阙:“徒儿叩见师尊!”
天,居然能拜更厉害的明主为师,真是走大运了!
褚天阙扫了他一眼,便揽过叶星临转身,携他一起飞上飞舟。
落地,叶星临仍对他刚才所为不可思议,跟着他问:“你认真的?”
褚天阙:“我何时随意过?”
“你......”
“二位主上,一切准备就绪,不知二位决定何时出发?”见他们上来,乔尊使上前询问。
见他也在飞舟上,叶星临惊了一下,随后看了看周围,见乔望不在,回头对乔尊使道:“乔尊使,不如你下去,把乔望换上来吧。”
乔望不在,说不定又是被褚天阙支使去做什么“坏事”了,而乔尊使又太过狡猾,不宜同行。不如把乔望换上来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比较安心。
乔尊使下意识看向褚天阙:“这......”
叶星临:“乔尊使,敢问有什么不便吗?”
乔尊使收回目光,苦笑:“是这样的,说来惭愧,小儿乔望最近被人骗了钱又骗了法器,于前几日出远门寻那人下落,一时半会儿可能无法赶回。”
叶星临微惊:“被谁骗了?”
乔尊使想了想:“好像是被一个姓楼,叫楼...楼百世的人骗了。据说此人来北地想跟乔望做生意,乔望似乎喜欢他,便把自己的法器玉笛给了他。付款买书后那人却迟迟未交货,之后更是在某天消失无踪。哈哈,老夫早就提醒过他,这般风流成性,早晚有一天要栽在这些情情爱爱上。这下好了,人没睡到,反而还被骗得一贫如洗,哈哈,事实证明老夫没有料错。”
“......”啊,楼百世骗钱,这么离谱的吗?
暗主他深藏不露
虽然楼百世爱财人尽皆知,但他也属于取之有道,断不敢骗北地魔修钱财才是啊。
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想着想着,叶星临忽然一顿,随即望向禁魔渊的方向。
慢着——
那天南地魔修任楼然得到潜入在北地的暗线消息前来诛杀韵汀,难道......楼百世就是那个暗线?
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可就复杂了。
叶星临不禁凝起了眉。
出神间,一抹身影来到三人面前,叶星临抬头,只见来人拱手,语气恭敬:“二位主上,房间已布置妥当,为了二位安全着想,房间布置在舟舱最里层,之后想要见到你们就必须先见过我和乔尊使他们......”
叶星临打量这人——身形高大,眉眼凌厉,英俊帅气,眉宇间与赫宗主十分相似......
观察下来,他不禁缓声道:“阁下是...赫宗主的儿子?”
旁边,乔尊使忍不住噗地一笑。
对方一愣,瞪了乔尊使一眼,回叶星临道:“不是,我就是赫宗主,不,我就是赫某。”在主上面前自称宗主不太好,赫宗主连忙改口。
叶星临震惊,不可思议指着眼前突然年轻了二十几岁的赫宗主:“你真是赫宗主?我记得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啊?”平时他一直是以年过半百的形象示人的啊。
现在不仅变帅了,还更意气风发了,仿若返老还童。
赫宗主叹道:“出门在外,众人皆俊我独老,怎能让我一人拉低北地的形象?便暂时恢复年轻时的模样,等办完事回来,我便变回去。”说着,意味深长看了眼从始至终就一年轻人模样的乔尊使,“我可不像有些人,明明一把年纪了还不服老。”
乔尊使轻咳:“有返老还童的能力我为何不用,我有病?”
彼时,一阵轻风拂过。
几人往前一看,飞舟启动了。
与此同时,舟尾传来女子们的嬉闹声。
声音有些耳熟。
叶星临转头一看,不由愣住:“连霜,舜月?”
二人看到他,也立刻兴奋地拉着披头散发,一看就还没睡醒的乔乔乔朝他们奔了过来。
害得乔乔乔连个完整的哈欠都没打出来。
“慢点慢点!”
待双方碰面,叶星临眨了眨眼。
主要是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和乔乔乔玩在一起了。
连霜挑眉回应他的疑惑:“叶公子,猜猜乔副使是我们的谁?”
乔乔乔打了个哈欠,眼神疲倦,整个人不在状态的样子。
引得乔尊使也好奇起来,认真打量她们。
叶星临猜测:“是你们志趣相投的好朋友?”
连霜:“也算是,不过不完全是。”
褚天阙看一眼便明了:“她便是顾铭越口中被他顶替拒绝去仙重门任职的师妹吧?”
一语中的,连霜舜月瞬间目瞪口呆。
乔乔乔一听立马回神,钦佩地看着他:“明主好眼光。”
叶星临也转头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褚天阙神情自然:“猜的。”
“......”是吗?
他这一说乔尊使也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转而问自家小妹:“乔乔,说来你当时为何不去仙重呢?”
乔乔乔打了个哈欠,回想道:“那里不是有个叫仇长老的老色魔吗?我千里迢迢跑过去就为了受他骚扰?我有病。所以就让顾师兄代替我去了。如果早知道仙重有女弟子,我就去了。”
叶星临乔尊使一前一后点头:“原来如此。”
随即乔乔乔看向乔尊使:“我这里还有一些女修随行,兄长可否再派人安置一些房间?”
乔尊使点头:“好,我这便派人......”
本来大家相谈甚欢,说得好好的,一旁半天没说话的赫宗主突然不乐意了,看着乔乔乔她们道:“女人不宜上船,你们还是下去吧。”
“......”此话一出,众人齐刷刷看向他。
叶星临还未开口谴责,乔乔乔便当场醒了神,上前直接给了赫宗主一大嘴巴子,皱眉打量他:“你有病吧?”
赫宗主睁大眼睛:“你!”
乔乔乔拍了拍手,对其上下打量:“我就搞不懂你老婆怎么看上你了?莫非,尊夫人是被你抢回来的?”
“乔副使你!”被戳到痛处,赫宗主当场破防。
褚天阙吩咐道:“道歉。”
赫宗主昂首挺胸看着乔乔乔。
乔乔乔笑了。
褚天阙转头看向赫宗主:“我让你道。”
赫宗主当即傻眼:“这,我......”
褚天阙淡声道:“若你不道,便下舟去吧。”
叶星临点点头,一脸欣慰地看着他。
乔尊使拉了拉赫宗主袖子,提醒道:“老赫。”
叶星临也道:“赫宗主,你出生书香世家,又学识渊博,且身居思想如此超前的北地,理念如此迂腐封建,属实不太应该啊。”
“......”这么多人都说自己不对,赫宗主不禁沉默下来反思自己。
尽管最后还是没有完全转过弯来,但他还是扭头向三人赔不是:“是老夫说错话了,在这里给几位姑娘赔个不是。”
乔乔乔这才微笑着从他身边走过。
而另外两人路过他身边时——
舜月:“下头男。”
赫宗主:“?”
连霜看了赫宗主一眼,什么都没说,却一脸嫌弃。
赫宗主指着她们:“她们在说我?”
乔尊使摊摊手:“不然呢?”
然后摇摇头,笑着走远了。
赫宗主跟了上去:“老乔......”
仍在原地的叶星临听到前方连霜几人在说褚天阙好话,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忍不住杵了杵褚天阙胳膊:“夸你呢。”
褚天阙无感,动身上了楼:“没必要。”
等他上了二层,叶星临才回过神来,跟了上去。
“话说回来,你真要收鹿忌为徒?”
“怎么?你不愿意?你不愿意我就不收了。”
叶星临摇头:“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这样是不是有些太突然了。”
褚天阙:“那便不收了。”
叶星临又道:“这不好吧,毕竟你已经答应鹿忌了。”
褚天阙:“那就收吧。”
“......”
不知不觉跟着褚天阙进了休息的房间,直到褚天阙回身关上了门,叶星临才幡然醒悟。
他略感不妙地盯着紧闭的房门:“你这......”
褚天阙转过来看他:“这么晚了,你不就寝吗?”
叶星临转头看了一眼远处唯一的一张大床,道:“今天,我们还要一起睡啊?”
褚天阙看了看周围:“不然呢?他们也没有准备多余的房间或床。”
“......”
由于对方表情太过清爽自然,乃至叶星临分不清他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褚天阙对着床的方向轻轻抬了下首:“该歇息了。”
“......”叶星临余光看了看后面,面露为难。
精神上的指令,加上褚天阙确实在靠近,叶星临只能一步步后退。
最后坐在床上,腿一伸蹬掉鞋子,一个翻身,便背过身躺到了床里面。
随后没过多久,便感觉身后的位置陷下去了一点。
“......”
叶星临不自觉往床里面移了一点。
然而他移,褚天阙便跟着移。
移了半天,两人的距离始终没变。
直到褚天阙双手绕过他的身子,将他抱在怀里,他身子才猛地一怔。
察觉到他的僵硬,褚天阙安抚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至少现在不会,你安心睡吧。”
“......”安心个鬼,这分明是威胁。
叶星临默默叹了口气,暗自沉思。
褚天阙现在情况太不稳定了,这样一直被他控制下去也不是办法,得尽快找个机会离开才行......
一觉醒来,叶星临发现自己置身血雨腥风中。
他挂在褚天阙腰间,抬头便看到所乘飞舟浮于窟峡之上,而周围全是南北两地魔修斗法的身影。
唯有一对人影的画风与之格格不入。
那便是逃跑为上的孤别真和一心一意追杀他的郁沉隐。
窟峡里无时无刻不在天摇地动。
而此刻,褚天阙置身窟峡最中间的阵法中,全神贯注施法破解阵中央石碑上的封印。
叶星临一头雾水,但不明觉厉,浮起问:“这是怎么回事?”
褚天阙见他醒了,二话不说便吩咐他离开:“你不必插手,飞去天上等着便可。”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叶星临还是飞到了制高点,变成了弓箭。以身为弓,发丝为箭,一发接一发,为褚天阙扫除周围欲图偷袭他的南地魔修。
等周围无人可上,危机暂时解除,叶星临才停下来歇了歇,顺便打了个哈欠。
就这当口,忽然冒出来一只手从后面握住了弓身,拉动弓弦,对准褚天阙放出一箭。
叶星临:“???”
下一刻,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头发所化的箭没入了褚天阙的肩膀!
褚天阙负伤,抬头往他这儿看了一眼。
天大的冤枉啊!
叶星临震惊不已,回头看那个借箭杀人的奸人也已经不见踪影。
他连忙变人飞回褚天阙身边,一边看他的伤一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
彼时褚天阙收手,石碑上的封印被破开,道道裂纹平地而起,情势骇人。
叶星临一看不妙,立刻携着褚天阙一起飞上了飞舟暂避。
回到房中,他将褚天阙放在床上。
还未给他拔箭,褚天阙突然吐血,接着便失去了意识躺在床上。
他一出事,连带着叶星临也被影响跟着一起昏倒在他身上。
......
不知过了多久,叶星临终于醒来。
见自己趴在褚天阙身上,而褚天阙早已醒来,那支箭依旧屹立在他肩上。
他立马起身,满目担忧:“天阙,你没事吧?”
褚天阙摇摇头:“没事。”
......
彼时到处找不到褚天阙人试着来这里碰碰运气的乔尊使听到里面传来动静,敲门的手一顿,贴耳细听......
“天阙,我不是故意射你的......”屋里,叶星临愧疚道。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了。”
“原来如此,那事不宜迟,我现在就给你拔出来。”
“嗯。”
......
门外,乔尊使诡异的行为引起了经过这里的赫宗主等人的注意。不仅如此,靠近后竟被对方嘘了一声,更加勾起了大家心里的好奇。
慢慢地,偷听队伍渐渐扩大。
叶星临手忙脚乱:“这怎么血流不止啊,是不是要插回去啊?”
褚天阙淡定道:“没关系,拔出去吧。”
众人:“??!!”这是什么炸裂对话!?
觉察外面动静,褚天阙一个抬手挥去门梢,致使乔尊使赫宗主以及后面的连霜舜月等人都猝不及防摔进屋内。
然而在亲眼目睹半掩半现的床帘之后叶星临在上,褚天阙在下的场景,众人瞬间哑声。
乔尊使起身,欲言又止,怀疑人生。
赫宗主张了张口,嘴唇颤抖。
继连霜裂开后,舜月起身,崩溃地看着眼前一幕,捂耳大叫:“啊啊啊!老娘站反了!!!”
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门口,赫宗主看舜月不停地说站反了站反了,忍不住看了看她的站位问:“哪里站反了,你不是站得好好的吗?”
舜月懒得跟他解释,拉着同样磕反了的连霜离开一起伤心去。
见误会越来越深,叶星临正想下床解释,忽听床上的褚天阙传出一句:“滚。”
叶星临愣愣看了他一眼。
回头时,人已经全部跑光。
“......”想解释都找不到人了。
心想他可能不想让大家知道他受伤的事,以防有人趁虚而入。对此,叶星临表示理解,便不再提及此事,转而看向为他包扎好的伤处,问:“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褚天阙试抬了一下:“没什么感觉,就是动不了了。”
“......”这还叫没感觉?
叶星临挪到床边坐着,叹了口气:“若是寻常法器,自不会把你伤得如此重。主要是我染了你的血,伤你便轻而易举了。那人还真是赶巧了。”
褚天阙摇摇头,还是那句话:“我不怪你。”
叶星临想了想,站起身来:“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
褚天阙立刻打量他:“你要去哪里?”
叶星临回头:“去查究竟是谁借箭伤你啊,就这么不明不白受伤,你甘心?”
褚天阙神色这才缓和下来,却依旧默不作声,仿佛很顾忌他的离开。
叶星临一目了然,顺毛道:“放心吧,万象罗盘在你手里,我如何离开?再说你现在受了伤,我自是担心你的,你不要那样想我。”
“嗯。”不是很情愿。
见他没有反对,叶星临便放心出门了。
针对射箭之人展开调查后,便是叶星临郁闷的开始——一连查了几天都一无所获,这种情况是以前前所未见的。
实在没有头绪,他只能勉强认定是南地魔修的其中一员所为。
想着反正以后也要把南地拿下,不如那时候再查也不迟?反正他跑不掉。
在此期间,他还从乔尊使口中得知,那日他们出现在峡窟,其实是想放出被封印在此地的一位远古魔修。
既是顾念往日情谊,也是为了重新将他揽入门下,壮大魔宗势力。
然而这位大佬一上舟就闭关恢复修为,叶星临始终没能窥其真容。
褚天阙那边伤势不见好转,舟上无人管事,于是魔宗又变成了叶星临独揽大权的局面。
重拾权力,叶星临对此不知该说好还是不好。
因为自从他接手的那一天起,他每天两头跑,一下去处理魔宗内部的事,一下又要去照顾褚天阙,做饭给他吃。因为手不能动,每每都是他亲手喂的。
不仅如此,还要忙着辟谣他和褚天阙之间的流言蜚语。例如,那日他俩在床上的事。
只是听久了,他也就习惯了。有时候甚至觉得放任他们乱传似乎对自己好像也没有坏处。
毕竟在众人眼中自己在上,褚天阙在下的画面,真的有利于助长他的自信和巩固他的权威。
慢慢的,他便接受了这个设定,并乐在其中。
行驶数天,飞舟于某夜到达天都。
舟停,叶星临先是带着孤别真,舜月,连霜,还有个别善于搜集情报的魔修一起下舟游走天都,初步打探了一下天都内部的情况。
经多方打探汇总,叶星临得出结论:
一,孤家人安然无恙,说明郁沉隐及南地魔修还没赶来;或是已经来了,此刻正躲在暗处悄悄谋划什么。
二,渡己道人确实被他师兄软禁在“水回天”,天天被逼婚,走又走不了,每次想走都被水回天随机出现的水龙卷卷回去,寸步难行,惨的不行。
探查完毕,众人返回飞舟的路上,突遭埋伏在此的南地魔修的袭击。
叶星临冷静吩咐众人应战。
孤别真一看到郁沉隐就立马窝囊地躲到了叶星临身后,瑟瑟发抖:“前辈救我......”
随着他一躲,南地魔修便跟随郁沉隐脚步齐齐往叶星临这边杀来,其他人根本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叶星临:“?”
意识到自己被集火后,他转头和孤别真商量道:“要不你先躲到别处?”
孤别真摇摇头,抓紧他的衣服,怂的不行:“不,我就要跟着你!”
“......”
扒不下来,叶星临只能艰难地带着这个拖油瓶应战。
开打之后,由于自身行动不便,加上其他人也被南地魔修缠住抽不出身来帮他,因此他二人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