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卿漆黑的眸沉冷,反手甩开许砚辞拉住他的手。
许砚辞疼得嘶了声:“啊!”
沈修卿步伐一顿,身体做出了比脑子更快的选择,转身去看他的情况,却对上了那双含笑的狐狸眸,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
又被骗了。
许砚辞委屈巴巴:“我又不是故意的,别一言不合就冷战,我们好好说说。”
沈修卿冷嗤:“你凶我,反而委屈上了。”
许砚辞看着他:“你不理我,我才委屈。”
沈修卿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一顿,垂下眼眸,指尖紧了紧:“没有不理你。”
许砚辞:“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沈修卿偏过头,懒得跟他废话:“是有什么文件要我签什么字,拿出来。”
许砚辞心跳停了一瞬,被沈修卿对他的了解程度吓到了,这人是完完全全知道他在耍什么手段。
但现在不能拿出文件来签字。
拿了猫猫会伤心。
沈修卿见他不动,伸手示意他拿出来。
许砚辞也不说话,就看他。
沈修卿蹙了下眉头:“现在拿出来,没时间陪你耗,一会我就不签了。”
许砚辞:“那就不签。”
沈修卿见他应
得干脆,眼底的疑惑几乎是要溢出来了,不知道这个以利益为重的商人又在想什么:“不是文件,那是发生了你解决不了的事?”
许砚辞:“对。”
他也不让对方猜了,直接道:“是我们的事。”
沈修卿怔了下,态度软了几分:“我们?我们能有什么事。”
许砚辞问:“你答应过我的,不动迟寻,为什么还要找他的麻烦?”
沈修卿听见他还在维护迟寻,太阳穴青筋直跳,觉得自己就是有病才会心软:“无可奉告。”
许砚辞抬眸跟他对视,语气认真:“你不开心了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想办法解决,找到平衡你们之间关系的办法。”
“我尊重你的心情,你也应该顾及我的大局,我们各退一步,不要再冷战了。”
沈修卿听着他的鬼话,嗤笑了声:“想办法解决?如果我要你杀了他呢。”
许砚辞冷血,没有半点犹豫:“可以。”
沈修卿微眯了下眼,漆黑的眸攥住他,审视着他的表情,周身戾气翻涌,浓得让人心惊:“可我不信你舍得动迟寻。”
许砚辞莫名其妙:“为什么,我跟他看起来很熟吗?”
沈修卿顿了下,没说话了。
这倒是提醒他了,现在的站在他面前的人早就不是上辈子的许砚辞了。他重生回来提前把许砚辞庇护在羽翼之下,对方就不至于崩得那么紧,以至于走投无路去跟迟寻合作。
所以现在许砚辞跟迟寻并不是盟友,迟寻没有向许砚辞表明身份,而许砚辞则是还在估判对方价值。
这也是许砚辞不愿意他弄死迟寻的原因。
许砚辞单手环在他的脖颈上,另手钳制住下吧,让他低头:“你跟他起争执,我肯定站你这边的。”
“沈修卿,你乖,我知道他欺负你了,会给你找回场子的,但不是现在。”
沈修卿知道许砚辞又在哄他玩了,嘴里说的不一定是真话,但莫名其妙还是被安抚了下来。
他没救了,就喜欢许砚辞说鬼话哄他。
沈修卿垂眸,闷闷地应了声:“嗯。”
上辈子的许砚辞心底也许有迟寻的位置,但这辈子,已经没有了。
那他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他只是需要对方一个态度。
沈修卿将人单手抱起,仰着脑袋就去吻他的眼尾,不给躲的机会。
许砚辞被亲得痒了,用脸蹭了蹭对方的轮廓,挑衅似的亲了亲对方的唇角,勾着舌尖,舔抵了下。
沈修卿喉颈一紧,反手把人扔在床上,长腿一跨,轻坐他腰上,并没用力,单手拢着头发,另手咬住手腕上的发绳。
沈猫猫爱上的是个坏人
沈修卿把碍事的长发束起来,低头却见许砚辞一直盯着他看,问:“怎么了?”
许砚辞指了指他的发绳。
他认识这个发绳,这是他跟沈修卿刚见面不久在酒店随手给的东西,没想到对方不仅收起来了,还在戴在手腕上这么久。
许砚辞抬手要去拿发绳,但沈修卿实在抬高了,手停在空中够不到。他顿了顿,想着拿不到就算了。
正好灯有点刺眼,他顺势改了下角度,用手勉强挡住天花板上直照眼睛的灯。
于是眼前光影交错,视线里只剩这个骑在他腰上的俊美alpha。
沈修卿歪头,面无表情地看向许砚辞,轮廓被光影修饰得清晰坚冷,让本就好看的五官更为凌厉,带着摄人心魄的压迫感。
因为背对着灯的原因,他每一根发丝都在散着光,几缕落下来的长发搭在冷白肤色,像是从月亮下来的恶仙,虽然危险,但美得够锋利。
沈修卿单手撑在他身旁,俯身接近,极淡的烟草气息侵略着对方的肺部:“到底怎么了,说话。”
许砚辞喉结微动,偏过头:“这个发绳,很眼熟。”
沈修卿不喜欢他偏移视线,掐住对方下巴,强硬逼迫他直视自己:“当然,这是你给我的。”
他回想了刚才许砚辞伸手,顿时明白对方是要拿头绳。
虽然不明白许砚辞为什么会在意这个,但沈修卿还是乖乖低下头,把束起发的地方放在对方手心,让许砚辞看个清楚。
这个姿势,让彼此靠得很近,许砚辞能闻得见对方发丝上的清淡橘调香,勾着恰到好处的夏天气息。
这个气味并不适合这个控制欲强的alpha,有一种违和感,但却是他最喜欢的味道之一。
喜欢的长发,喜欢的气息,喜欢的alpha……无事不可地撩拨着他。
许砚辞从不为谁加速的心脏,此刻不争气地狂跳着,几乎是压到嗓子眼,将气氛搅得暧昧不堪。
他试图冷静下来,却怎么也平复不下心情,这种情绪失控的感觉,让他有点慌乱,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许砚辞视线落在了对方的发绳上,整个人都楞住了。
沈修卿身为元勋,很多时候都需要跟敌人交锋厮杀。而它被缠在手上,分明是最容易被损坏的位置,却被保护得很好。
边缘依旧光滑发亮,没有一丁点的瑕疵。
许砚辞呼吸一滞,猛然闭上眼睛,不敢细想,这个杀伐气极重的alpha到底为什么会费尽心思去护着一个不值钱的发绳。
因为答案实在是太好猜了。
沈修卿等了很久,都没等他的动静,转头一看,许砚辞早就闭上眼睛,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
沈修卿:“?”
他蹙了下眉头,轻轻地捏了捏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今晚这么累吗?”
许砚辞沙哑着嗓音:“还好。”
他掀开眼皮看向对方,却又被灯晃了眼,有点不适:“关灯吧,好亮。”
沈修卿拒绝:“不要,今晚不想关,你要是被晃到眼睛......”
他话还没说完,骨节分明的手就捂上对方的狐狸眼眸。
许砚辞喉结滚动了下。
他视觉陷入黑暗之前,清楚地看见沈修卿头发撩上去之后露出来的蝶骨耳饰,在灯光的折射下,比他在拍卖会上重金拿到的所有珠宝都要亮。
商人天性都喜欢昂贵的东西,他也不例外,柔软的心底被狠狠颤动,伸手去摸对方的脸。
沈修卿现在倒是很乖,任由着他摸。
许砚辞肆无忌惮,白皙纤细的指尖顺着鼻梁骨往上,摸到了眼睛,掌心被眼睫毛扇了下。
力度很轻,像是在沈修卿在向他强调自己的存在。
许砚辞因为这幼稚的动作很轻地笑了声,但过来后,神色却骤然一顿,收敛表情,唇角怎么也勾不出来了。
他意识到自己在开心,因为跟沈修卿相处而感到的开心。
完全发自内心,不掺和半点假意
许砚辞心底涌上来的是恐慌跟酸涩,要知道他虽然会控制别人的精神,但是从来没有陷进去过的情况。
他总能以最快的速度将情绪抽离出来,但这次,好像不太一样了,许砚辞不能确定自己可以跟以前一样做到情绪剥离。
怎么会这样?
沈修卿见他收敛笑意,以为许砚辞不喜欢他的眼睫毛,又在对方掌心中狠狠地眨了下眼睛,强调不满。
上辈子还说喜欢这么玩,怎么现在拉着个脸。
沈修卿不明白许砚辞为什么会露出这个表情。
他上辈子跟许砚辞相处了很久,清楚地记得许砚辞喜欢看起来又闪又贵的首饰,喜欢长发,喜欢橘调气息......
所以沈修卿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耗巨资买下这个耳饰,把本来要剪掉的碍事长发留了下来,还特地每天用橘调味的洗发水清洗。
连他都没察觉到,其实自己这是在无意识地讨好许砚辞,让对方更喜欢他一点,哪怕是一点点。
沈修卿虚眯了下眼,将脸停在他面前,嗓音带着点危险地:“是不喜欢吗?”
许砚辞察觉到脸上落下的炙热呼吸,意识到两人靠得有多近,耳尖一点点变红了,难得没骗他:“喜欢,很喜欢。”
沈修卿冷嗤一声,没放心上,权当他在说鬼话。
他咬许砚辞的喉结。
许砚辞睁大了眼睛,闷哼一声,战.栗地抬起腰,却像是在迎合。
沈修卿屈腿,用膝盖卡住对方小腿处,死死地控着,另手将许砚辞的手腕钳制在脑袋上,完全没给这人挣扎的机会。
他清楚这是许砚辞的min感地带,于是舔抵着,掀开眼睛看他克制不住地情动,却无力挣扎。
沈修卿恶劣地笑了。
也只有这时候,才能感觉许砚辞还在他的掌控之下。
沈修卿低头就去亲对方的心脏处,左手故意使坏。
许砚辞像是脱水的鱼,身躯跟着剧烈颤了下,拼命想挣扎,却根本敌不过对方的力气。
他只能被操纵着,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滑落,打湿了床单。
许砚辞身居高位惯了,根本受不了被完全掌控,启唇就咬住沈修卿的肩膀,将受不住的快感分散出去。
他深吸口气,微侧身,右小腿就从对方的压制下暂时逃脱,而后抵在床上,支起整个身躯。
许砚辞一手去掐沈修卿的脖子,领带一扯,将发起情来就没轻没重的疯狗绑起来。
他见沈修卿想夺回主动权,也不慌乱,微眯着眼,轻轻地拍了下对方的脸,另手将人死死掐在床上。
许砚辞唇角微勾,狐狸眼尾带着点轻漫的邪气,又蛊又坏:“要玩点不一样的吗?”
美人反骑在沈修卿腰上,眼角分明还狼狈地留着泪痕,却依旧高傲,须臾之间就颠倒两人的位置。
这傲骨,让他的性魅力得到最大呈现。
沈修卿呼吸顿时就乱了,也没再夺回主动权,抬了抬下巴,让他继续说下去。
许砚辞倒是顿了下,若有所思道:“但你好像没什么分寸,我们该定个安全词。”
沈修卿愣住了,记忆直接被拉到前世,只会茫然地重复道:“安全词?”
许砚辞郑重点头,视线从他的眉眼往下审视,最后停在心脏:“许砚辞,正好你不怎么喊我的名字,那我们的安全词定为“许砚辞”。”
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语气。
沈修卿怔怔地看着他,问:“为什么?”
许砚辞:“因为想让你知道,在这段关系中能救你的,只有我。”
一模一样的答复。
沈修卿身躯僵硬住了,血液像是重新沸腾了起来,炙热而疼痛的记忆袭击大脑,不可置信而茫然地看着身上这个美人。
对方身影在这一刻跟前世那个狠心的商人重合了。
这句话是他听过的第二次,前世他信了,为了许砚辞赴汤蹈火,最后落得了个背叛的下场。
沈修卿前世错过了许砚辞最为困难的时期,在后来才知道,当年这个商人陷入绝境,为了赢,把能算计进去的全算计进去了,包括他自己。
这个人疯到从高位跳下来,落得众叛亲离下场,继承的财产也被纪云斐险些被侵占。
他让所有人放松警惕,露出爪牙咬断所有人的脖子。
许砚辞赢了,但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变得不再信任任何人了,所以沈修卿始终走不进他的心,只能看着他一步错,步步错。
最后看着许砚辞在塔跟他之间,选错了塔,死在他面前。
沈修卿恨许砚辞的狠心没错,但没办法无视许砚辞在掉下悬崖的那刻,还是朝他笑了,脸上出现了片刻解脱的表情。也是那时候沈修卿才知道,许砚辞其实一直活得很痛苦,费劲心思想守下的家业,只是因为那是父母留给他最后的东西。
他一直以为是许砚辞身上压着太大的责任了,从来没有自由过,也没有松懈过,时时刻刻都得紧绷着,所以才会是这幅性子。
但今生他分明把能想到的都给许砚辞解决了,对方却还是继续这样哄骗他。
沈修卿忽然笑了,他明白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许砚辞这幅狠心的性子,就算为了他丢了性命,对方也不会难过半分。
在这段关系中,能救他的只有许砚辞?撒谎,分明就是许砚辞把他抛下的。
他爱上的人就是个坏蛋,坏得彻头彻尾。
彻底标记我
迟寻向许砚辞提完停职后,就像个普通人一样在家待着,没事做做饭,看看书,偶尔会发消息跟他保持联系。
然而这天,迟寻等了很久都没收到他的消息,觉得有点奇怪,于是去找公司比较熟悉的同事打探情况。
沈修卿现在每天定时定点接送许砚辞上下班,让公司的员工好生羡慕。
迟寻蹙了下眉,意识到两人已经和好了,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这对他的计划很不利。
他用手机拨了个短号,停两秒,挂断,又拨过去,对着电话那边的人道:“去地下城找沈修卿的麻烦,把剩下那些能引诱信息素紊乱的药全用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是经过变声处理:“但是这个药的配方已经随着江家的没落而销毁了,用一点就少一点,全用了的话......”
迟寻无所谓地拨弄着手指,轻笑了声:“担心什么,它跟地下城的禁药是配对的,上次沈修卿发病却没能及时冷静下来,就说明他们那边没药了。”
“禁药的配方也没了,现在占上风的是我们,不如一次性玩个大的。”
电话那边简短:“明白了。”
迟寻指尖敲了敲桌面,交代道:“记得引起政府的注意,让他们控制住沈修卿,然后扩散谣言。”
许砚辞在下班的时候等不到沈修卿,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只能让自己的司机过来接。
他坐在车上,难得没有看合同,而是看向被雨淋得模糊的车窗,手里握着没有回复消息的空白界面。
玻璃外边流淌的水柱将外界的霓虹灯折得七扭八歪,心情也跟着更为烦躁。
他视线倒映着被洗刷的世界,轮廓落着不规则的红绿荧光灯,本就蛊惑的皮囊更加惊为天人,像是渡层宝石,高贵而不近人情。
司机本来看许砚辞不讲话,以为老板是心情不好,正想安慰一下,结果一转头,却被这幅世界名画惊得说不出话了。
他见许砚辞看过来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时闭嘴也不是,继续说话也不是。
司机只能讪讪地没话找话:“老板,这雨估计会下到凌晨四五点,后座有伞,是沈先生先前让人放下的。”
许砚辞听见“沈先生”三个字,眼神更沉闷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今晚总有种不安的感觉:“知道了,开车回去吧。”
他没什么兴致,一路上都没再开过口,只是等到下车时,撑起伞,不复以往稳重,就往别墅里跑。
别墅没开灯,很黑。
许砚辞伞都没得及收,将它扔在地上,伸手“啪”地一下拍在灯管开关上。
他跑着开了一间一间的房门,喊着沈修卿的名字,却始终不见对方的身影。
许砚辞打电话给沈修卿,也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他心底的不安感越来越强,心脏几乎是要跳出胸膛,他的直觉就没出过错,基本笃定了对方出事了。
他无法联系上沈修卿,他就只能把电话打给对方副手,却依旧是没接通。
许砚辞揉了揉鼻梁骨,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正好来到了沈修卿的办公室,不抱希望地喊了声:“沈修卿?”
办公室里空荡荡,没有人回应他,猫猫并不在里面。
许砚辞走进去,坐在沈修卿平时办公的椅子上,打开对方电脑,同时联系跟地下城合作紧密的朋友。
他边输入电脑的密码,边问对方:“顾总,是我,对,许砚辞。也没什么事,就想问问你联系得上沈修卿吗?我有事联系他,联系不上。”
顾总顿了下,他跟许砚辞是有利益往来的朋友,偶尔也听旁人说过,沈修卿跟许砚辞的关系并不是简单的合作关系。
他犹豫了会,觉得不方便直接讲,留了一点体面:“你打开个浏览器看看,不用搜,界面上就有。”
而这时候办公室的电脑也正好打开了,许砚辞按照他的话点开了浏览器,却愣住了。
“地下城元勋信息素失控,当地A区75%的建筑物遭到毁灭性的损坏,许多公民将面临着恐怖的生命危险。政府强行已经强行控制住送完研究所,但不代表危机解除,现在形势非常严峻,请各位公民不要私自外出。”
“必要时刻,政府会选择结束元勋的生命,请各位公民相信,政府始终跟你们站在统一战线。”
铺天盖地的报道,都是写沈修卿信息素紊乱,造成公共财产损失跟大规模混乱,预计有上百人受伤,政府有了准备安乐死他的想法。
许砚辞怔怔地看着上边的文字,分明是熟悉的汉字,但组合起来他却看不懂了。
他无声无息地注视着配图,一股寒意从骨缝蔓延而出,尖刀般的怒火从心脏刺破皮囊,盘旋在大脑。
本就死寂沉沉的办公室,因为他的低气压而变得阴森可怖。
许砚眼神审视着一篇篇报道。
数百篇报道都是一模一样的结构,传达同一种核心思想,就是在引导大家觉得沈修卿是怪物,会伤害公民的怪物,应该处死。
许砚辞用自己的势力去查,发现所有发帖人大多数都集中在同一个ip,而那个地方,恰好是“塔”的基地。
也就是说,这就是塔的手笔。
许砚辞连电脑都没关,直接开车去研究所找人,但里面的人并不同意放行。
政府人员守在外边:“许先生,抱歉,里面并不向外开放。”
许砚辞单手撑着黑伞,站在雨中,面对着沉重而低调的研究所门。
他轻笑了声,嗓音低冷:“我不是在请求,而是在通知。”
门上的小屏幕倒映出许砚辞似笑非笑的模样,戾气极重狐狸眼眸望了过来,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如果不放行,可能出现你们不愿意看到的后果,到时候大家都难看。”
政府人员在里面犹豫了下,但还是重复道:“许先生,抱歉,里面并不向外开放。”
他像个无感情的机器人,重复着话语,完全没办法交流。
许砚辞抬了抬眼,语气非常平静:“那我也只能抱歉了,抓了我的alpha,还想要处死他......是应该付出点代价。”
他没管政府人员说什么,回车上,将车开到足够安全的距离。
很快就又群身穿防护服的人员过来,拿着炸药,开始强行爆破。
精密而坚硬的门被炸药轰炸,而后又被浓硫酸侵蚀,不过多久,只剩一堆废铁。
许砚辞一脚将油门踩死,车子像离弦的箭般飙了进去,没有给他们拦截的机会。
早些年政府在与火星交战失败让塔凭空成立时,它的权威就受到了很大的挑战,手中的资源跟地位也被江、齐、许三大从商世家盯上,它为了防止被架空,早就将权力平分转接给了地下城跟研究所。
也就是说,所谓的政府不过是个空有虚名的空壳,真正核心的是研究所跟地下城。
但研究所并不敢对许砚辞怎么样,他跟地下城元勋沈修卿的关系人尽皆知,而他又是许家唯一的继承人,不到万不得已,研究所不会动手。
但研究所敢动沈修卿,因为沈修卿是他们捡回来的,他们把对方当场一个怪物,而不是人类。
许砚辞下车,用枪抵着工作人员的脑袋,问沈修卿的下落。
他只问一次,不答,就杀。
许砚辞的脸上溅了血,整个人带着厚重戾气,含笑的狐狸眼眸让人心惊胆战。
他将枪口对准第八个,笑眯眯地问:“我的alpha在哪里?”
研究人员双腿都在打颤,看着地上七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恐惧得面目都扭曲了。
他不明白到这个漂亮的青年企业家是怎么下得去手杀人的,传闻不是说他是花瓶吗!?
但事实证明,许砚辞是个丧心病狂的漂亮疯子,并不在乎他们的生死。
研究人员心理防线崩溃:“我说,我带您过去!”
许砚辞挑眉,收起枪,意味不明地轻笑:“请。”
研究人员听出了其中的嘲讽意味,但又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带着人去研究所机密重地。
他深吸了口气,安慰自己,这个企业家并不知道研究所的构造,到时候把他锁起来就可以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将人拐入密室时,后脑勺抵住了个冰冷的东西。
“你带错路了哦。”
研究人员瞬间心脏停了一滞,全身僵硬得动不来了,恐惧爬上脊梁骨,侵蚀着理智。
高层分明说过这儿的地图是绝对保密的,那为什么对方会知道研究所的构造?
等等......好像外界一直在传,元勋跟这个beta是恋人关系,所以许砚辞是真的可能知道研究院的构造!
许砚辞用枪抵着他的脑袋:“带我去正确的路。”
研究人员陷入极端恐惧,大门被强行爆破、七副尸体的死状跟地图的泄露,让大脑开启了一种自我保护的状态。
他呆呆地点头,带着他往正确的方向走。
许砚辞面无表情地收了枪。
其实沈修卿还没告诉他这个研究院的构造,而他只是讹一下而已,没想到这个研究员还真故意带错了路。
好在对方常年泡在研究所,心思够单纯,一骗就上当。
许砚辞走入一个密室,终于在特制的监狱见到了沈修卿。
这个高大的alpha脸色苍白,虚弱地闭着眼,任由坚冷的锁链刺穿四肢骨骸,整个人像是个从血水中捞起来般,身上没有一处好肉。
许砚辞脑子瞬间空白,怔怔地看着这幅画面,什么都想不了。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沈修卿面前,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对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