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漂亮小姐姐吗?
他也可以!
晚上九点半,梁颂晟下班回来。
家里黑着灯,二楼卧室的门缝里有光。余念只有直播的时候听不到动静,也不会出来迎他。
上午有台大手术,身体有些疲乏,他脱掉外套,挂在玄关。
梁颂晟没开灯,三两步嵌进沙发,手指抵在额头上,短暂休憩。
没搬来这里前,梁颂晟独自住在医院旁边的房子。三年里,他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都在待命,随便一个电话就能赶到医院。
搬来这里,房子变大了,显得比以前更空旷,但因为多了个人,让这里有了烟火气。
他稍微仰头,看着门缝里淡黄色的光,渐渐产生了困意。
梁颂晟进入浅睡眠,周围有很轻的脚步声靠近。
他揉揉太阳穴,缓慢睁开眼。
目光落在地板,视线上方有一双脚,纤瘦骨感,穿白色丝袜,脚踝绑着红色水晶链。
心脏被人吹起,胸腔胀起一块。
男人的眼神顺着脚踝往上。
余念穿着干净的白色吊带连衣裙,胸前绑着个丝质蝴蝶结,干瘦的手臂紧巴巴的缠在身前。
“又穿这么少。”梁颂晟拽下大衣,往他身上裹,“冷不冷?”
余念把衣服推掉,家里二十六度,“才不冷。”
梁颂晟扯松领带,少有的烦躁,“怎么穿成这样?”
余念站在他面前,“让你不喜欢了?”
“没有不喜欢。”
余念的心脏都要跳出来,“那、那喜欢吗?”
梁颂晟握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身边拽,“喜欢。”
“可我不仅穿这个,还喜欢穿很多很多不同的衣服,你喜欢吗?”
梁颂晟把人拉到腿上,抱进怀里,“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余念拼命摇头,既兴奋却紧张,“不是不是不是的,不仅仅是这样。其实我还喜欢穿更奇怪的衣服,戴不同颜色的假发。”
“可能还会画奇怪的妆,有很多人跟我一起,拍拍照片,或者一起去一个大房间转呀转的。”余念极度紧张,努力用自己的方式让梁颂晟明白。
梁颂晟:“cosplay么?”
余念眼睛亮了,“你知道?”
“了解过一些。”梁颂晟刮他鼻梁,“但应该没有你懂。”
余念低下头,抠指尖,“梁先生一定觉得很奇怪吧。”
“为什么奇怪?”
站在对方的视角,余念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穿奇奇怪怪的衣服,办成夸张的样子,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很奇怪的吧。”
梁颂晟勾起他滑落的肩带,“按你的说法,我喜欢看报喝茶,喜欢对着放大镜研究玉石文玩,也很奇怪?”
余念小声,“是挺奇怪的……”
“啊不是不是。”余念摇摇头,“哎呀,最早是觉得挺奇怪的,但我接触以后,发现茶真的好好喝,玉石好好看,写书法也好有意思。”
余念眨眨眼睛,加重语气,“是真的!”
梁颂晟:“我和你一样,也觉得cosplay很有意思。”
余念抓着他的手,对着指尖捏呀捏,“我才不信。”
这样守旧古板的人,怎么可能对二次元文化感兴趣。肯定是为了哄自己才这么说的。
梁颂晟并没有急着解释,“不如说说,你最喜欢的动漫角色是哪个?”
余念:“本命太多了,说不完。”
万一说了大古董不知道,多尴尬呀。
“随便一个。”
余念:“旗木卡卡西。”
梁颂晟:“火影忍者吗?”
“哎?”余念挺起腰杆,“你知道呀?”
“看过一些,但集数太多,还没看完。”
余念心脏嘭嘭嘭的,“那、那,梁先生喜欢谁?”
“卡卡西也不错,不过……”梁颂晟沉思片刻,“我更喜欢自来也。”
“哎哎?”余念瞪圆眼,“您怎么会喜欢坏坏的色老头呢?”
自来也的属性和梁颂晟完全不同呀。
“一开始觉得他轻浮,的确不喜欢,但深入了解以后,我发现人不能只看表面,内在魅力最感染人。”
“但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最近看到他死的剧情,很突然,触动很大。”
“对呀对呀,这里超感人。”余念挤在他怀里乱蹭,“作者好过分,他干嘛要这么画,害我哭好久呢!”
梁颂晟轻轻拍他的后背,也不嫌烦,算盘收下余念所有的小牢骚。
蹭了一会儿,余念从梁颂晟怀里出来,还是很好奇,“梁先生,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呀?”
难道梁先生是个老二次元?
入坑年龄比自己还早?
糟糕,不会错过了一个亿吧。
梁颂晟:“不久,最近才开始。”
余念松了口气,还不至于太遗憾,“怎么突然喜欢看动漫了呀?”
“因为你喜欢。”
“啊?哦嗯……”余念偷偷搓手,“这样啊。”
糟糕,果然没有隐藏住吗?
早被发现了惹。
“念念,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余念也委屈,“怕你不喜欢。”
甚至是讨厌。
“因为怕我不喜欢,所以极力隐藏爱好?”
不敢看漫画、不敢听喜欢的歌,拼尽全力把自己封闭起来,装作招人喜欢的样子。
只会低着头说好,不敢发表意见、不敢笑,甚至是不敢撒娇,连喜欢只毛绒熊都小心翼翼的。
余念:“……”
仔细想想,是挺傻的。
“但是你就是不喜欢啊。”
寄人篱下,乖一点有什么错。
梁颂晟:“谁说我不喜欢?”
余念晕晕的,“那总不能喜欢吧?”
“喜欢怎么了?”梁颂晟抱紧他,“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试着接受并喜欢。”
余念懵了,“哎?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
他该很生气,接受不了,批评我才对。
梁颂晟郑重其事,“念念,我只说最后一遍,你不需要为谁改变,我会尊重你的所有爱好。”
余念脑子太乱了,他又迫不及待,“那我想去逛漫展、跳宅舞,还有开直播,也可以吗?”
梁颂晟犹豫都没给,“可以。”
余念兴奋得发抖,喉咙里藏着甜蜜的水果糖。
他心跳加速,抓紧衣领,“那、那梁先生喜欢我吗?”
“喜欢。”
作者有话说:
非常非常喜欢。
病是虚构的,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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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余念眼前亮起一团光, 所有的伤心难过、局促和紧张,在这一刻全部得到回报。
他责备胆战心惊、遮遮掩掩的自己,“我该早点说的。”
要早点开口, 他才能知道。
“现在也不晚。”梁颂晟拍拍他的后背,“只要你喜欢, 我都会支持。”
余念勾着梁颂晟的脖子往怀里蹭, “梁先生太好了,念念也喜欢你, 好喜欢好喜欢。”
梁颂晟沉溺温柔, 把人抱起, “不早了,该睡了。”
余念搂着梁颂晟的肩膀,被人送上楼梯,放回床上。
梁颂晟弯着身子,双臂撑在他肩膀两侧,“还没看够?”
从表白到现在,余念的眼睛没移开过。
“怎么啦?”余念的圆眼睛忽闪忽闪的,“我看自己先生都不可以嘛?”
“可以。”梁颂晟被他勾着脖子, 有温风扑到脸上,“但要不要把衣服换了?”
余念还穿着白色吊带裙。
轻飘飘、软绵绵的。
“可是好累, 懒得动。”
梁颂晟划过余念的肩膀,“我帮你换?”
余念的脑子嗡嗡乱糟糟, 急匆匆抱睡衣跑进了卫生间。
热蓬蓬的脸闷在衣服里。
啊啊啊啊啊!
害羞害羞好害羞!
梁先生说喜欢我了。
才不是单相思,从来都不是。
换好衣服, 门口守着梁颂晟。
余念非常配合, 伸着胳膊等着人抱, 他只顾着往男人怀里贴, 幸福得上了天。
哎呀,怎么突然不会走路了呢。
梁颂晟帮他盖好被子,“睡吧,晚安。”
余念拽住,“就这样吗?”
别人谈恋爱不只这样的。
梁颂晟稍稍靠近,“还想怎么样?”
余念不说话,但抓着他的衣领不放。
半分钟后,他学着漫画中主角的样子,轻轻合上眼。
余念很忐忑,怕白白紧张,怕换不到回馈。
呼吸紧跟着心跳,三个来回之后,念的额头和眉心收到了两团热。
轻轻柔柔的。
余念还闭着眼,没松手。
梁颂晟托着后颈,把人抱起,“不够?”
余念脑袋和拨浪鼓似的。
不够不够才不够!
“还想怎么样?”
余念抿抿舌尖,“反正、反正漫画里的,主角都不这……唔。”
如果形容亲吻的味道,上次是辛辣浓烈的酒,这次是蓝莓味的薄荷水。
余念只用了蓝莓味道的牙膏,换来了一个薄荷味的吻。
嘴唇是,舌尖是,口腔也是。
他仰着脖子,渐渐意识到,失控的亲近和醉酒没有半点关系。有的人即便滴酒未沾,也像吞噬万物的魔鬼。
余念喜欢被人用力拥抱,周围有温热的呼吸,有急促的喘气,像是听海边的风、淋盛夏的雨。
余念忌惮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却迷恋他“走火入魔”的吻。
人要喘不过气,舌尖终于放过他。
余念软成滩水,倚在男人怀里,随他的呼吸缓慢浮动。
梁颂晟:“接个吻都要撒娇?”
我才没有。
余念想反驳,但舌头软得爬不起来了,呼吸还在喘,他哼唧两声,在他怀里乱蹭,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念念,可以了。”梁颂晟抱紧他,“不要再引诱我犯错。”
随后,余念又拥有了一个晚安吻。他被人安置好,留在了温暖卧室。
身后有关门的声音,余念抱着熊,蹭蹭蹭,到处乱蹭。
好烦好烦没出息。
每次亲亲小象鼻子都硬邦邦的,好紧张,差点被发现了。
好丢脸。
但是,好喜欢被亲亲。
坦白大功告成,次日,余念窝在床上,和杨枝棋煲了一上午的电话粥。
杨枝棋:“牛啊牛!是我失策了。”
“你老公虽然老土,但肯为你改变,绝顶好男人!”
“不许这么说我家先生!”余念不高兴了,“他才不老土,从里到外一点都不老土。”
“行行行,情人眼里出西施,我不跟你争。”杨枝棋说:“你俩这就算修成正果了?不得天天在床上腻腻歪歪,怎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他上班去了,而且……”余念蹭蹭腿,揉揉肚子,“我们还是睡两个房间的。”
杨枝棋:“……”
费了半天劲,好像也没变化。
“你就不想再给他点意外惊喜?”
“为什么还要给惊喜?”余念想了想,突然坐起,“对呀!我可以给梁先生准备生日惊喜的。提前想,提前准备!”
杨枝棋:“……”
根本没在一个频道,聊不下去。
她撇撇嘴,“你自己想吧,我要去想你的结婚礼服了。”
“别呀别呀,枝枝姐你快帮我想想送什么好!结婚还有好久呢,生日更重要。”
杨枝棋:“他不是喜欢玉石吗,买点那个给他不得了。”
“可是,好玉石都在家里了,再好的我也买不到呀。”
何况余念也不懂,挑不好就露怯了。
杨枝棋:“非要这么说,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余念按捺不住,“什么什么?”
“不如……”杨枝棋吸了口气,故作深沉,“你把自己裹成礼物送给他,怎么样?”
“枝、枝、姐!”
那边传来杨枝棋咯咯的笑声,“好啦,他这么喜欢你,你送什么他都喜欢。你不缺钱,他也不缺钱,那就送点无价但有意义的东西。”
嘴上说容易,到底什么才是有意义的东西呢。
余念点开微信,前段时间刚过完情人节,他试着从朋友圈里找到点线索。
但基本就是发自拍,晒鲜花玫瑰项链巧克力。这些太年轻化了,肯定不是梁先生的喜好。
余念继续往下滑,目光定在某条朋友圈上。
对吼,怎么把他给忘了。
漫展结束后,萨尼主动加了他三次。余念犹犹豫豫点了同意。
但他谨记清沨的话,没有公开朋友圈权限,彼此也没说过一句话。
看对方的朋友圈才了解,萨尼家是做玉石生意的,经常会发些淘到的好物。
虽然余念技术很差,刻不出精致的花纹,但可以刻个姓名章送他呀。
余念试着联系对方。
「萨尼哥您好,还记得我吗?」
萨尼:「当然记得。」
余念欣喜。
「萨尼哥家是做玉石生意的吗?」
萨尼:「是,念念有需要吗?可以给你优惠。」
余念就喜欢这种直接好说话的。
「是这样的,我想买一块比较好的玉刻印章,可以给我推荐吗?」
萨尼:「刻章的话,普通石头就可以。玉石成本有点高了。或者,如果你非想要,我可以拿些边角料给你。」
「不用不用,价钱不是问题,我就想要一块好玉,能给我推荐一下吗?」
萨尼:「如果价格你不在意,可选的就更多了。和田玉、岫玉、独山玉,或者翡翠,还有水沫子、玛瑙、玉髓等都是不错的玉石。」
萨尼:「除了种类,颜色也有很多。翡翠的话,有玻璃种、冰种、糯种和豆种。和田玉的话,有白玉、青玉、墨玉、糖玉等。你想要什么样的?」
一连串的问题把余念搞懵了。
「我也不太懂耶。/小熊挠头」
萨尼:「这样吧,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到我家仓库看看。直接选,我拿最低价给你。
「我现在就有时间,可以过去嘛?/小熊期待」
萨尼:「【定位】到了发消息,我等你。」
地址上显示,是个位置偏僻的仓库。
他得赶紧过去,尽量在天黑之前回来,晚上要和梁先生一起吃饭的。
余念收拾好东西上了车。
他掏出手机,在梁颂晟的名字前犹豫了几秒。
如果告诉他去这里,梁先生一定会问原因,如果问了,就没有惊喜了。
余念把手机塞回衣兜。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到达定位的仓库。
余念在门口望了望,他正准备掏手机,年轻男人出现在面前,“是念念么?”
上次漫展,萨尼以真容示人,但余念遮着面罩。
“是我。”余念甜甜的,“萨尼哥你好。”
萨尼挑着唇,“你本人真可爱。”
“谢谢萨尼哥。”余念左右看看,指着紧闭的仓库门,“我们是来这里吗?”
“不,在别的地方,跟我来。”
余念跟随萨尼,顺着来时反方向走,。
大约五分钟,他们来到黑色汽车前。
余念站在后排门口,“很远吗?还要坐车?”
“不太远,但开车快。”萨尼帮他打开后排车门,“上车吧。”
余念看着逐渐变暗的天,“要多久呀?我有点急着回去。”
“念念,你成年了吧?”
余念郑重其事,“我是大学生!”
萨尼:“都这么大了,家里还管?”
“也不是,我就是急着和家人回去吃晚饭。”如果梁先生下班看不到他,会着急的,”抱歉,萨尼哥,咱们改天找个上午的时间再约吧?”
“你不着急拿到玉石了?如果用来刻章,总需要时间吧,那个挺费时的。”
虽然离梁颂晟的生日还有段时间,但余念没有完善的刻章经验,肯定是越早拿到越好。
余念看看四周,但这里好偏僻,也不太安全,还是过两天让云卓陪他一起来吧。
“抱歉啊萨尼哥,还是算了吧。”
“好了,快上车吧。”萨尼把车门拉展,“你这么着急,一定是给重要的人准备的礼物。咱们快去快回,一共用不了半小时。”
萨尼催他,“有你犹豫的时间,早到了。”
余念坐在车里,马路很冷清,鲜有车经过。他看着窗外一排排的仓库,又忘着阴沉的天。
哎呀,还是没能禁得住诱惑。
还是给枝枝姐和司机发个实时定位吧,以防万一。
余念点开手机,留意右上角的显示屏,“萨尼哥,这里没有信号吗?”
萨尼透过后视镜,“这边都是工厂,位置偏僻,信号忽好忽差。”
余念点点头,“这样啊。”
可农村都通网络信号了,何况是市郊工厂。
而且,车已经开出去快十分钟了。
余念偷偷点开手机录音,“萨尼哥,还有多久才能到呀?”
萨尼把车停在破败的仓库门口,“到了。”
天空阴暗,周围乌云密布。
余念把手机揣进兜里,“萨尼哥,我有点想回去了。要不您还是先送我回去,我们改天再约吧。”
萨尼下车,拉开后排车门,“人都来了,你还想跑?”
“走开!”余念挣扎,“你要干什么?”
萨尼拽出余念兜里的手机,按掉正要播出的报警电话。
“臭小子,屏蔽了信号还不老实。”萨尼捆住他的脚,“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省院月底有研讨会,各科室的主任医师出席。
途中,徐柏樟的手机在震,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罕见地出去接电话。
钟严坐在梁颂晟旁边,用眼神和他示意。
除了他那位刚结婚的爱人,徐柏樟从不会在工作期间接电话。
仅过去三分钟,徐柏樟推门而入,动作有点出格无礼。
他不顾众人的目光,“颂晟,你来。”
向来沉着冷静的徐柏樟,第一次表现出惊慌之色。
梁颂晟心底一沉,跟着出来,“怎么了?”
“我爱人给我来电话,他似乎看到了你的未婚夫被人绑架了,但离得远,不确定。”
于此同时,梁颂晟手机里收到了余念发来的视频短信。
画面中,余念绑在柱子上,眼睛和嘴巴都被封住,他拼命扭转挣扎。
背景有陌生的男性声音,“想要人,就准备一百万,别报警。”
“否则,他的小命我可保不了。”
梁颂晟回拨电话,提示无法接通。
他没有犹豫,退回去打110。
徐柏樟拦住他,“我爱人已经报过了。”
梁颂晟:“知道地址吗?”
徐柏樟:“知道。”
“发给我。”
徐柏樟:“我和你一起去。”
梁颂泽:“柏樟,你不用……”
“我爱人也在。”徐柏樟攥拳,呼吸很重,“而且,就我的了解,他大概率会过去救。”
即便徐柏樟再三叮嘱他注意安全,不要冲动。
梁颂晟驾车,徐柏樟坐在副驾驶。
梁颂晟问:“他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念念的?”
上次订婚宴,徐柏樟爱人并没有出席。
徐柏樟:“他们是一个圈子的。”
梁颂晟:“圈子?”
“二次元。”
梁颂晟有些意外,但无暇顾及,“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徐柏樟攥拳,“我也想知道。”
梁颂晟没再多问。
他已经安排人准备好了一百万现金。但这个钱数,对余念的身份来说,实在太少了。
如果绑匪想要一百万,根本不用联系他,只挟持余念就能轻松拿到手。
对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联系自己。
可能性只有两个,第一,他要的根本不是钱,第二,他不清楚余念的真实身份。
如果是二,一切都好说,但如果是一。
梁颂晟加大油门。
念念,等我。
他除了害怕,全是懊恼。
当初就不该和大坏蛋过来, 爷爷叮嘱过的,除了梁家兄弟还有枝枝姐, 其他人都不要轻易相信。
也许是自己主动联系的对方, 才这么容易掉以轻心。
余念记起在漫展上,萨尼想和他互换联系方式时, 清沨哥哥夺走了手机, 还暗示过他。怪自己太蠢, 完全没有意识。
余念被挟持的时候,看清了绑架者的脸,除了萨尼,还有一个眉骨带刀疤的男人。
二月底的季节,那人就穿着个黑色裹身背心,血管绷在肩膀的肌肉上,皮肤黑黑的好吓人。
如果那两个人只想要一百万,直接找他要就好, 为什么还要联系手机里的人?
余念想说话,但嘴巴被胶带封得紧, 挣扎还会被警告。虽然自己办了蠢事,但总觉得这两个坏蛋也不太聪明。
余念这边偷偷想对策, 那边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先是萨尼,“麻哥, 那边说钱已经准备好了。”
回话的应该是麻哥, “嗯, 看来这小子家确实有钱。”
余念:“……”
一百万就叫有钱吗?
大傻子真不知道我是谁?
萨尼:“我现在带着他去拿钱?”
旁边传来个巴掌声, “蠢货,你带着他去,想找死吗?”
“那怎么办?”萨尼又说:“我自己去拿?拿完再偷偷把他放了?”
“啪!”又一个巴掌声。
“他见过你的脸,你把他放了,咱们不是找死吗?”
“卧槽!忘这事了!麻哥,那怎么办?”
余念:“……”
原来你才知道哇!
哪有露脸的绑匪。
“就地解决。”
“怎、怎么解决?”
“笨蛋!只有死人是最安静的。”
余念:“……?”
哎哎哎哎哎哎?
一百万而已,不至于要命吧。
麻哥掏出匕首递给他,“去吧,早解决早安生。”
萨尼腿软了,“不是,麻哥,不不不是,我就是想搞点钱,我、我没想要命啊!”
“蠢货!这种时候还犹豫什么?”麻哥把刀柄按在他手上,“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麻哥,要不咱把他放了吧,欠你的钱我一定想办法还上,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边的男人争吵不断,还夹杂着鬼哭狼嚎,这边的余念百感交集。
完蛋惹,要死在大笨蛋手里了。
余念能感觉自己捆在一根柱子上。他试着挣脱,奈何绳子太紧,周围也没有尖锐利器。
实在不行等下装哮喘好了,他既然这么怕出人命,搞不好情急之下真能带他去医院。就算没成功,哪怕能说话或者拖延点时间也好。
王叔叔是跟随爷爷多年的司机,具有高度的敏感性。自己说过一个小时回,如果超过时间,王叔叔等不到人又联系不到他,一定会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