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王叔叔说出自己的身份,必然会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视。
萨尼带他来的地方,离王叔叔等候的地点也就三五公里,警察应该很容易查。
但现在也不能坐以待毙,余念尝试站起,想把手从后背的柱子上套出来。虽然他身体柔韧,但胳膊伸到了最高处,还是摸不到柱子的头。
那边的求饶声还在继续,余念好闹心。我都没哭,他在嚎叫什么。
忽而,周围来细碎的脚步声,两人的争吵并未停歇。
余念的心情忽上忽下,这里还有别人吗?
那人从他背后缓慢而来,紧接着,捆绑的手腕有拆卸的感觉。
温暖轻调的声音出现在头顶,“念念别怕,别出声,我救你出去。”
时间有短暂的静止,余念的心脏恨不得撞出胸腔。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了,但这个声音和语调他绝不会认错。
说话的男人,正在救他的男人。
是清沨哥哥。
所有的好奇和疑问,都被即将解救的欣喜取代。
绳子松开,头上的黑布一并拆下。
来不及感谢寒暄,余念被人带着跑离。
斜前方的男人穿卡其色风衣,戴浅格羊毛围巾。他抓自己腕部的手很紧,朝着固定的方向奔去。
余念快跑两步,和男人肩并肩。
他喉咙提到嗓子眼,向左边转头。
刹那间,有干燥的风拂过。
相由心生,温柔是与生俱来。而温暖柔和的清沨哥哥,比他幻想中还要帅。
不是酷帅,不是痞帅,是那种端正标致的面貌,是让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的周正五官。
是在盛夏午后的阴凉下,会对你笑,给你打招呼的邻家哥哥。
可困扰余念的,不是清沨哥哥的帅,而是帅得太过熟悉、帅得家喻户晓。
这张脸和声音搭配在一起,不是不般配,而是不应该。
与其相信他们是一个人,余念宁愿相信自己看走眼,或者只是长得像。
生命攸关,时间紧急,堆成山的疑问来不及问,他跟着清沨拼命地跑。
他要回家,梁先生还在等他吃晚饭。
可逃难的路从不简单,原本敞开的厂房大门紧紧关着,争吵的的男人闻声而来。
“哟,这小孩还带了外援。”
麻哥目光落在余念身边,“啧,没想到能看到真人,你可比电视上好看多了。”
余念心里沉甸甸的,同时也确定了他的怀疑。
涉险救他的男人,不仅是网配圈的大佬清沨,更是黄金时间,新闻频道的王牌主播,于清溏。
他因声音干净醇厚,长相英俊标志,是众多观众心目当中的男神。
于清溏把余念挡在身后,对坏人说:“趁事情还没朝最坏的地方发展,尽早收手,向公安机关自首,争取获得宽大处理。”
“自首?”麻哥哈哈大笑,“大主持人,你是新闻播多了,真以为身边都是美好呢?”
麻哥握着匕首,拇指拨动刀刃,“自首不可能,尽快解决倒是没问题。”
麻哥摇晃着脑袋,“唉,可惜了,明天晚上,观众注定看不到你主持的节目喽。”
余念咬牙站到于清溏前面,“你这个大坏蛋,有什么事都冲我来!不要伤害无辜!”
于清溏把人往后扯,“念念,不要出来。”
“别在这儿给我上演兄弟情深了,放心,你们一个也走不了。”说罢,麻哥给了萨尼个眼神。
和身强体壮的恶棍比起来,不论是余念还是于清溏,都显得微不足道。
萨尼绑住了于清溏的手和脚,更加粗壮的麻哥连绳子都不屑用,它扯着余念的头发,把人拽到一边。
“放心吧小孩,哥哥速度很快的,就一下,很快解脱。”
于清溏在萨尼手里挣扎,“快放了我!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
“没机会了!”萨尼给自己壮胆,“已经走到这步,我无路可退了。”
“疯子!”于清溏对着麻哥喊:“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一百万,二百万,三百万都行,别对孩子动手。”
麻哥拿起刀,“有时间说屁话,不如歇歇嗓子,到下面给阴间小鬼们讲讲新闻。”
余念的恐惧被不服替代,他扯着嗓子喊,“再说一遍!我是成年人,不是小孩!”
“大坏蛋,你千万别知道我是谁!”余念撕心裂肺,“你杀了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哟,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麻哥把人提溜起来,“行啊,我就先送你去做鬼。”
踹门声终止了闹剧,刀下落之前,被另一只手夺走。
余念额头有液体滴下,紧接着,他落入一团怀抱,带着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念念,我来晚了。”
警察同时赶到,立即将歹徒制伏。
余念睁开眼,看到了熟悉脸。
他摸摸脖子,不痛,“我已经死了吗?死了还能看到你吗?”
“念念,是我,你没事。”
余念揉揉眼睛,缓了几秒才清醒。
他扑进梁颂晟怀里,“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柔软的声音,让梁颂晟的记忆追溯到十几年前,在父亲的葬礼上,他遇到了一个再也割舍不掉的小尾巴。
梁颂晟帮他蹭掉额头的血迹,“我在。”
永远都在。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警察走过来,“我们需要带走证物,以便调查。”
梁颂晟还握着匕首。
鲜血染红了刀柄,顺着指尖滴落。
余念才发现,“手、你的手,手.....”
“救护车马上到。”警察说:“我去帮你拿些止血东西。”
“不用。”梁颂晟镇定自若,示意正朝他赶来的人,“我朋友就是医生。”
徐柏樟简单帮他止血,“车上有东西,过去处理吧。”
余念的眼泪止不住,“徐医生,你救救他,他是外科医生,救过好多人的命,他不能没有手。”
徐柏樟沉着冷静,“我知道,会尽力。”
余念越急越管不住嘴,话来来回回说个没完。可不论他说什么,都换不来徐柏樟的回复。
梁颂晟只剩一只手,搂住人就无法帮他擦泪,又舍不得看他难过,“别担心,徐医生是最好的外科医生,可以治好。”
“骗人!你骗人!”余念哭得稀里哗啦,“最好的外科医生是我先生,是我家先生!”
本是严肃的情景,梁颂晟被他逗笑,“我是神外,他是心外,他比我更会动刀。”
梁颂晟说后半句话的时候,目光是停在徐柏樟身上的。
余念的哭止住了不到三秒,又大哭起来,“骗人,他是中医,他只会给人针灸正骨,还让喝超级超级苦的中药!”
余念忽而想起什么,急忙掏手机,“钟医生是急诊科,他什么都会的吧,给他打电话,让他过……!”
手机被徐柏樟夺走,对方的严肃有点恐怖,“这位家属,你这样吵,会影响医生的心态。”
徐柏樟又说:“还有,我不比钟医生差。”
余念被吓住,啜泣都停了。
包括于清溏在内,四个人一并上车了。
徐柏樟拿出医疗设备,戴上无菌手套,仔细查看了梁颂晟的伤口。
他说了很多专业的话,余念基本听不懂,总结下来就是,神经和骨头都完好无损,日后的工作生活不会受影响。但创口较大,需要缝合。
徐柏樟做准备工作,他先和梁颂晟确认目光,又给了于清溏一个眼神。
于清溏心领神会,“念念,咱们出去等。”
余念缠着梁颂晟的胳膊,往他身边靠,“我不,我就在这里。”
“我们在这里会影响医生工作。”于清溏的声音带着温暖的风,“也许,你还有些话想问我。”
车门紧闭,空间里除了两个人,只剩下消毒术的气味。
汗水浸湿衬衫,梁颂晟松了口气,整个身子垮下来,“百分之四的利多卡因,一百毫克。”
“太多了,我只打百分之三。”徐柏樟准备麻药针,“不装了?”
如此严重的创伤,能瞒过余念的眼睛,但骗不了徐柏樟。
梁颂晟合上眼,深呼吸,“别跟钟严学反讽,很烦人。”
麻药注射完毕,梁颂晟逐渐缓和。
他睁眼,正见徐柏樟拿出缝合线。
梁颂晟:“小伤,不用这么复杂。”
徐柏樟拿的是美容科才用的缝合线,比头发丝还细,可自行吸收,术后不留疤,但成本高昂,缝合时间多出三倍以上。
徐柏樟:“不缝好,怕被你家属缠上。”
“念念不会无理取闹。”梁颂晟看他麻利的动作,“你还是丢不掉老本行。”
徐柏樟:“别再这么冲动。”
梁颂晟握刀的方式很讨巧,是擦着横面握上去的,类似片肉的横截面,等于把刀片“藏”进了肉里。
这种方式不会伤到筋骨,但疼痛感很强。对于外科医生来说,徒手夺刀危险且愚蠢。
梁颂晟:“如果今天架在刀上的,是你家那位主持人,你不会夺吗?”
徐柏樟的专注点还在伤口上,“我是中医,把脉不影响。”
“中医会随身携带全套的外科设备?”
徐柏樟剪断缝合线,“消炎药你那边有吗?”
“有。”梁颂晟看着他,“你还要跟自己过不去?”
徐柏樟抬头,“你什么时候比钟严还烦了?”
“嗯,不说了。”梁颂晟移开视线,同时收回包扎好的手,“谢了。”
于清溏把人带到车上,里面播着余念喜欢听的动漫主题曲。
余念坐在副驾驶,听完了一首歌才开口,“哥哥,您真的是新闻主持人,于清溏吗?”
于清溏笑得如沐春风,“我和电视上差很多吗?”
“没有没有。”余念摆摆手,“就是、声音有点不太一样。”
“播音腔和平时说话,多少会有不同,声音醇厚点更适合播报新闻。”
余念心里乱蓬蓬的,“那您真的是清沨哥哥吗?”
于清溏:“认不出我的声音了?”
“认得出,我一下就认出来了。”余念说:“就是有点意外。”
不论是谁,都不能把家喻户晓的新闻主持人和二次元配音大佬联系在一起,这个次元壁破的有点太吓人。
怪不得清沨哥哥在漫展不肯摘面罩,还说怕吓到他,他真的吓到了,晕晕的像做梦,
但又好激动,好开心。
于清溏:“我也很意外,你竟然是我先生朋友的未婚夫。”
说起这个,余念想起,“清沨,啊不是,清溏哥哥,就是,嗯……就是我有次扭到脚,徐医生录了视频,那里出现的脚是你的吗?”
“噢,原来是你的脚扭到了?”
私下里的于清溏没有新闻上那么严肃,带着阳春三月温和的风,“让我认认真真当了很久的脚模。”
余念外表平静,心里炸翻了天。
啊啊啊啊啊!
救命救命,救命哇啊啊啊!
所以当时视频里的那个羞羞的声音,还有徐医生温柔的通话都是打给清沨哥哥的。
也就是说,低音炮大总攻和绝顶诱受音,在三次元是真正的一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他们每晚睡前,肩并肩躺在一张床,关上灯,之后……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不行了不行了!
“念念?念念。”
“啊嗯?我在,在呢。”余念蹭了蹭烫呼呼的脸,“怎么了?”
于清溏:“想什么呢?脸都红了。”
余念的脑袋摇成拨浪鼓,“没有,什么都没想,才没有想!”
他急着转移话题,“清溏哥哥,谢谢你救我。”
“不用谢。”于清溏自嘲,“我也没帮上忙,差点把自己也搭进来了。”
“没有没有才没有。”余念又问:“您怎么会在这里啊?”
“暗访。”
这个事余念听说过,记者经常伪装身份,偷拍些违法行为,再曝光他们。
但是,“主持人也要暗访吗?”
于清溏:“陪同事来的。”
“哦,这样啊。”余念更好奇了,“那你们查出……”
警察敲敲车窗,“两位同志,麻烦配合做个笔录”
于清溏和余念被叫到两个地方,分别接受警察的探问。
余念把经过一五一十说清楚。
笔录做完,老警察顺口问了句,“你是余毅峰先生的孙子?”
余念:“嗯,我是。”
老警察递来记录本,“行,今天辛苦你了,没问题就在上面签字,请保持手机通畅,如有疑问,我们会随时联系。”
“好的,麻烦您了。”
另一边,梁颂晟从车上下来。
余念和警察告了别,急匆匆过去。
年轻警察看着余念的背影,问老警察:“师父,余振东是谁?和这个案子有关吗?”
“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俩犯人别想出来了。”
年轻警察挠挠头,“为啥?”
老警察合上记录本,敲他的脑袋,“走了,有得忙了。”
回去的路上,由司机开车。
余念全程倚在梁颂晟肩膀,之前的惊恐还没消散,绷带的手又让他难安。
平安到家,余念像个犯错的孩子,双手背在身后,低头站在梁颂晟两米之外。
余念坐也不敢,非要站着。
梁颂晟的手搭在软垫子上,气色非常难看,“念念,今天的事,我需要知道原因。”
余念的下巴压进脖子里,“我、我就是过去、见了个朋友,是我以前在漫展上认识的,但没想到,他是个坏人。”
“见朋友?”梁颂晟像个教导主任,“这么简单?”
余念不敢呼吸,“是,是的。”
他和萨尼也算认识,今天确实没想到他会是坏人。他可没说谎。
周围气压很低,梁颂晟的表情不太对。
余念求神拜佛,祈求“灾难”赶紧过去。
“过来。”
梁颂晟话很少,但行动比语言可怕。
余念缓慢移动。
梁颂晟耐心耗尽,他身体前倾,用手扣住余念的腰。动作粗鲁用力,把人勾进了沙发里。
沙发很软,余念倒下去,起不来。
梁颂晟抵着膝盖,折腰贴下来。
他蹭着余念的耳朵,是要挟的口气,“念念,你再不说实话……”
“我真的会生气。”
作者有话说:
余念:怎么办QAQ
钟严:虽然这章没有我,但是他们都提到了我。就是没好话【。
清沨大大的家喻户晓程度,可类比每晚七点到七点半播出的新闻联播。但不要代入真人啊,没有原型。
关于清沨来这里的原因,还有徐医生的情况,在他们是主角的那本才会讲,么么。
前十个宝有红包,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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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像是积攒多日的雨, 薄薄得眼眶存不下,像散落的珠子,一颗一颗的往外冒。
梁颂晟的严肃没超过三秒, 把余念抱到腿上,“怎么了这是?”
余念往他肩膀上趴, “梁先生好凶, 好吓人!”
这么一哭,梁颂晟心都软了, 除了安抚, 多一句狠话都说不出。
余念挤他怀里, 啜啜泣泣的。
梁颂晟拍拍他,“你知道今天多危险
么?再晚来一步,你想过后果么?”
“如果你有意外,我怎么办?”梁颂晟箍紧他的腰,鼻息触在耳垂,“答应过不再瞒我,这么快就食言?”
“我错了。”可余念越想越委屈,“但都怪你, 全都怪你。”
梁颂晟耐心哄,“你告诉我, 是我哪里不对,我都改, 好不好?”
余念想守住防线,但梁颂晟的温柔他拒绝不了, “我过去, 是想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梁颂晟怔住。
他很多年没有过生日了。
“我想送你一个有特别意义的礼物, 可我好笨, 想了好久又实在想不出来。”余念吸吸鼻子,“后来好不容易想出来了,我就是想给你……”
梁颂晟的鼻息还在喷,“什么?”
余念耳朵和身体都痒痒的,“嗯……我想给你亲手刻个章,所以需要一块玉石,被抓的那个高个子男人是卖玉石的。”
余念的泪水沾湿了梁颂晟的衣领,“都怪我,实在太笨了,分不清好人还是坏人,让自己入险,还让梁先生担心。”
梁颂晟抱紧他,“不怪你,是我没有照顾好。”
“不是不是。”余念有点后悔,“可这一下子,惊喜都没了。”
还要重新想,好难。
“你给我准备礼物,已经是最大的惊喜了。”梁颂晟裹紧人,亲吻他的耳垂,“但下次,如果去这么远的地方,要和我说好吗?”
余念点头,乖乖的。
毫无预兆的,梁颂晟托起余念,把人往楼上送。
余念勾着梁颂晟的脖子,使劲往下看,“手,手!不行,还伤着呢!不行不行。”
“不碍事。”
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胸口和另一只手,受伤的区域没有受力。
“你这么瘦,怎么都抱得动。”
人被放到了床上,余念的手还环在梁颂晟肩膀,“我才不瘦,最近还胖了呢。”
梁颂晟:“可以再胖点。”
余念:“再胖会被老师骂的。”
梁颂晟捏捏他的鼻梁,“睡吧,晚安。”
随后,余念的眉心得到了一个吻。
手意外受伤,梁颂晟难得获得了短暂的假期。
余念最近课不多,放学就急忙往家跑,名正言顺做起了梁颂晟的私人小助理。
吃饭喝水,打字翻书,任何事情都面面俱到。
虽说是休息,梁颂晟依旧有忙不完的工作,看不完的病例,还有做不完的手术指导。
以前梁颂晟忙,余念都不好意思打扰,但这次,他可是官方认可的助理。
午饭过后,他大摇大摆跟去书房,梁颂晟工作,他就咬饼干看漫画,或是含着棒棒糖,抱着奶茶杯呼呼睡。
梁颂晟合上笔记本电脑,把软趴趴的余念从桌上抱起。刚抽出嘴里的棒棒糖,余念醒了。
他舔了舔舌头,“梁先生,你忙完啦?”
“嗯。”梁颂晟把杯子递到嘴边,“漱漱口,回去睡觉。”
余念揉揉眼,他还想陪,“不睡不睡了,不困。”
梁颂晟:“真不困?”
余念打了个哈欠,“真的。”
刚才眯了一会儿,现在精神了。
“那走,带你去个地方。”
余念往他手上瞟,“可是伤不行。”
梁颂晟拉起他,“没事,不影响。”
余念没问目的地,跟着梁颂晟上车。
没多久,车停在了古玩市场门口。
“要来买东西吗?”余念向外张望,“这里好热闹呀!”
“嗯。”梁颂晟解开安全带,“下车。”
这个时间段,古玩巷子里的人很多,男女老少都可以用穿梭在狭长的石板路上。
梁颂晟受伤的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余念特意站在那侧,轻轻勾着他的胳膊,防止与旁人产生摩擦。
梁颂晟带着他转了几家店,涨了不少见识,最后把人带到了今天的最后一站。
余念看着头顶的门牌。
【阿三玉石】
梁颂晟:“这家店种类齐全,老板人很实在,货真价实。”
余念点头,“是近期有想刻的东西吗?但是手还没好耶。”
梁颂晟:“不是我买,是给你。”
余念明白过来,兴奋了一秒,脸又耷拉下来,“可你都知道了,还有什么惊喜。”
“玉石的种类很多,你可以在这上面制造惊喜,还有,我并不知道你具体怎么刻,现在很好奇,也很期待。”
“对呀!”余念跳起来,“还有好多惊喜呢!”
梁颂晟拉上他,“走吧。”
“哎不行。”余念按住他的胸口,又指着对面的饮品店,“你去那边喝奶茶,我要自己买。”
“好。”梁颂晟打开钱包,抽出张银行卡,“喜欢的就……”
余念把卡推回去,“小看谁呢,我有钱!”
梁颂晟收回钱包,刮了他的鼻梁,“嗯,念念比我有钱。”
余念插着腰,“那是,以后你退休了,我养你!”
“好。”梁颂晟对着他笑,“我去那边等你。”
饮品店和玉石店隔着扇玻璃窗,可以清晰看到余念的背影。
他低着头看玉石,认真听老板的介绍,频频点头或者提问。
过程有点漫长,余念挑得很仔细。
将近一个小时,余念接过包严实的袋子,蹦蹦跳跳,像个小兔子。
他转身,和玻璃窗内的梁颂晟对视,半分钟后,又跳到了他面前,眼睛圆溜溜的,“梁先生久等啦!”
梁颂晟把插好吸管的芋圆奶茶递到他嘴边,“选好了?”
“嗯!”余念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咽干净才说:“好啦好啦。”
梁颂晟:“看来很满意。”
“当然满意,但你不许看。”余念把袋子抱进怀里,“这是秘密。”
梁颂晟又给他喂了口奶茶,“不看,走吧。”
到了家,余念拉着梁颂晟来到他雕刻的工作台,找他要来刻章的刀具设备。
梁颂晟终究不放心,“念念,不如我帮你……”
“不用,不需要!”余念合上工具箱抱进怀里,“我自己可以,别小看我。”
说罢,余念上了楼,把门关得死死的。
虽然只是刻章,但这种东西对外行来说实在太难了,光是写出镜像的名字,就成为了余念的大难题。
梁颂晟这三个字,实在是复杂。
余念泄了气,拿着块橡皮章准备向梁颂晟求助。
他跑去书房,找了露台,又逛了厨房,最后在卧室找到了人。
男人背对着他,正在解纽扣。
深色衬衫顺肩膀滑落,紧实的肌肉覆盖在肩胛骨。
余念扒着门框,咽了咽。
哇哦,好、好棒啊!
这个肌肉,如果捅捅捅上去,应该是那种硬硬韧韧的感觉吧,没准还滑溜溜的。
肩胛骨看到了一半,稍微出现了点问题。梁颂晟左手受伤,解右侧的纽扣就变得困难。
余念敲敲门,蹿了进来,“梁先生,我帮你。”
走到正面,余念心里就跟中了彩票似的,梁颂晟本就高出大一大截,稍稍垂目,视野开阔,角度极佳,想看哪看哪。
他抬着梁颂晟的左手,眼神却在胸前和小腹。
那些画的胸肌,P的腹肌真是烦透了,这个才是真的哇!
救命啊,怎么会这么棒呀!
我家先生才是真真正正的撕漫男,漫展上的那些都弱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