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从来没见过这么老实的里正,他们那儿的里正恨不得把大家的钱都往他口袋里装。
“还有这种事情?为什么?”沈夏不解。
按理说只要是田地,都能种出粮食,要么就是田土地不够肥沃,要么就是土里有虫,或者种子的问题。
里正摇摇头,“不知道什么原因,人家一亩田都能出几百斤粮食,我们这里只能出一百出头,再除去粮食税,所剩的粮食一年都吃不到,所以大家都很少种粮食。”
“那我看地里的菜长得不错啊!都是很大颗的。”沈夏观察到这一现象,要是说粮食种不出来,那么菜也应该种不出来,怎么会这样。
里正又摇头,反正劝也劝了,他们还是执意要买,那就没办法,他们村里的地不值钱,就是上好的地才五两银子,田竹川和沈夏早就商量好了,还是不敢多买,只买了五亩,要是真像里正说的那样他们不至于亏很多。
有人买地自然是高兴的,马上找人去量地,村上的人都跟着来看热闹,划好三亩水田,两亩旱田,只需要拿到衙门盖章就好,只不过今日晚了,得明日一早去,夫夫俩谢过,便回家去了。
夕阳西下,微风拂面,房子后面的大树被吹得沙沙响,真好听。
田竹川说今天晚上要露一手,他要做个擀面吃,把沈夏赶到外面休息去了。
无聊的沈夏决定去看看他的宝贝,还是一堆土,没有变化,给浇了点水,心中默念快快长大。
这么大个院子有些太空了,看来是时候养些小动物,反正明日要去镇上,刚好可以看看。
田竹川的手艺果然好,面条很有嚼劲,两人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沈夏被他拉到房间,给扒光衣服,放进浴桶里,吓死他,以为他又要来酱酱。
里面已经倒了很多水,能够淹没他半个身子,好舒服。
“怎么样?喜欢吗?”田竹川帮着他把头发弄上去,晚上不适宜洗头,很久都不干。
“喜欢,好舒服。”沈夏用手划着水,只不过汉子坐在身后,总感觉尴尬。
“我给你搓搓。”说完,拿着布巾给他搓背,先还觉得稀奇,搓着搓着差点没把自已的鼻血给搓出来,但是能怎么办?忍着呗!帮夫郎洗完,把水倒了,自已在后面洗了个冷水澡。
沈夏倒是舒服,躺在床上身心都舒服,就是看着相公这么辛苦的倒水,有些心疼,想着以后修房子一定要留一间洗澡间出来,这样就不用来回倒水。
翌日,一大早,和二哥二嫂坐着牛车去镇上,大家都没有吃饭,二哥大手一挥,说一会儿去镇上他请客。
清晨,还有些薄雾,田竹川给他披了一件外衣,顺带着把人放在最里面,一会儿人多也碰不到他。
车子经过桃花村,早上有很多人去卖东西,沈夏一眼就见到那个讨厌的身影。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比上次娇艳不少,两姊妹扭捏作态上了车,才看到坐在里面的熟人,不情不愿喊了声二哥二嫂,三哥,几人都没理会,只是看到沈夏时,动作一顿,刘伯叫人坐好,驾着车走了。
上次被打的女子,这次居然比另一个女子高傲不少,看来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事实也如他所想,田珍珍被打后,要去镇上换药,当时遇上了同样拿药的秀才郎,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况且田珍珍长得也好看,于是这么一来一往,两人便心生情愫。
阴差阳错的,秀才郎本身是田亭说给珍珠的,最后人家看上了珍珍,但是没办法,得尊重秀才的想法吧!
所以,田珍珍现在在家的地位,蹭,就上去了,也敢怼田珍珠。
沈夏不想看他,把脑袋别向前方,但是人家以后是秀才郎夫人,之前的仇得报,想着自已被他掐了腰,那个地方都紫了好久,真是个不讲理的瘪犊子,一边抹泪擦药一边骂人。
田珍珍换了个位置坐在田竹川身边,热情熟落问了句,“三哥,最近过得好吗?姚哥儿还经常跑来问我,上次我说你成亲了,人家还是哭着走的。”
田珍珠觉得她疯了,奶奶一再交代不许和三伯家有来往,怕他们穷极了,到时候回去借钱借粮,田珍珍这个时候巴上去是什么意思?
二嫂在另一边听得火大,这明显就是挑拨,说了声,“姑子管好自已的事情就是了,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说这样的话是不是不好。”
沈夏从她喊他们中醒过来,又抬眼看了看田竹川,田竹川对他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把夫郎的手握在手中,原来还有这种关系。
“二嫂也是一样,少管别人的事情,先想着怎么给我二哥下个仔。”边说边扣自已的指甲。
二哥怒吼一声,“田珍珍,注意你的言辞。”
看见田珍珍被吼,田珍珠心里说不出的开心,自已往旁边摞了摞,免得伤到她。
“二哥,我说的不是实话吗?怎么?生不出来就拿别人撒气,村里还没有生不出来蛋的人,真是晦气。”
二嫂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二哥想上前打人,被二嫂拉住,要是真打了,老宅那边不知道又得作个什么妖,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不想被人给搅合。
田珍珍真是好样的,懂得往人家伤口撒盐,沈夏很很生气。
田竹川也想动手,被沈夏按住,对他眨眨眼。
“原来是姑子啊!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叫沈夏,是田竹川的~夫郎,你可以叫我一声三嫂。”沈夏笑着对人说道,他想换个位置,田竹川不换,万一等会儿又打起来受伤就不好了。
田珍珍给了沈夏一个白眼,“切~不就是一个名声不好的哥儿,连孩子都生不出来,三哥原来眼光这么差的吗?人家姚哥儿比他好看多了。”
又是姚哥儿,沈夏心中窝火。
“是吗?谣言止于智者,但是止不了智障,所以你愿意相信便相信,再则,少吃点盐吧!看你闲的,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外面又是生孩子,又是说挑拨话,真不知道以后哪家这么倒霉相中你,看,你身边的姑娘多淑女,人家比你好看,也没像你碎嘴,多学学吧!”
田珍珠把身子直了直,田珍珍气得吹胡子。
田珍珍上次就领教过他的厉害,“三哥,你就任由他欺负我?”
田竹川把背篓里的水筒打开,递给沈夏,“说累了,喝点儿水。”沈夏接过,喝了两口。
“三哥~”
田珍珍不满喊道,看田竹川理都不理自已,继续说道,“姚哥儿说了,他要等你一辈子,人家那么痴情,你怎么能负了他,听说你娶了小哥儿,他整日以泪洗面,说什么也不嫁人,说一直等到你娶他,你怎么舍得人家这么难过?”
沈夏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二嫂捏了捏二哥,二哥给了二嫂一个眼神,让她放心。
田珍珍一看人脸色不好心中暗自高兴。
田竹川转头对他说,“就是以前村的一个哥儿,我不喜欢他。”像是解释,也像是说给某些人听,沈夏点点头,虽然有些酸,但是这会儿得先解决这个八婆。
“姑子的嘴是不是很久没有刷了,说话这么臭,好大一张脸,容得下千山万水,怎么?想给我相公纳妾?好啊!你出钱,反正家里正缺一个做家务活的,你送来,我谢谢你,谢你全家。”刚刚还想着还是给留着些颜面,再怎么说也是相公的妹妹,现在看来他还是太仁慈。
田珍珍气得咬牙切齿,看向一旁的田珍珠,想让她和自已一起,她却和旁边的大妈相聊甚欢,心中的郁气更甚。
“你”伸手指着人,被田竹川把手瞪回去,她从小就怕田竹川,应该说老宅的人都怕他,连自已爹娘都一样,他总是黑着一张脸,说打谁就打谁,以前被奶奶打得一身都是伤,昏死过去都没吭一声,从那以后,脸更黑。
像是想到了什么,捏着帕子,擦了擦额头,“懒得和你这种人浪费口舌,反正以后我做了秀才娘子,有的是时间整你。”
听到她这话,话说的田珍珠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话,车上的人都转头看向她,田珍珍很享受这种被别人羡慕的目光。
“你的肺一定很好,这么能吹,上次说你哥是未来秀才,现在又说你是未来秀才娘子,怎么?你要嫁给你哥?”
大家都噗呲一笑,好厉害的小哥儿,田珍珍脸挂不住,吼了一声。
“闭嘴,一个穷地方来的小娼妇也敢乱说,我,我,我回去就给爷爷奶奶说,你们等着。”田珍珍,没想把事情闹大,但是他也太侮辱人。
“不要对我大吼大叫,我小时候被狗吓到过,你小声些,我听得见,回去告吧!对了我们是穷鬼,你是有钱人,记得来的时候把份子钱带上,我和夫君成亲你们那边可是一文钱的份子钱都没有给,想来一定是忘了。”
沈夏说完,二嫂二哥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田竹川对他笑笑,满脸宠溺,大家都没有意见,这样便不影响他发挥。
田珍珍把帕子一甩,“还份子钱,你想钱想疯了,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吗?”
沈夏一脸茫然,“我什么身份?”
“你就是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哥儿,还想要份子钱,做梦去吧!娶你都够丢人了。”
田珍珍也顾不得淑女,什么难听说什么,车上又断断续续上来一些人,见两人吵架也只是听着。
“相公,对不起让你丢人了。”小兔子眼睛红红的看向田竹川。
田珍珍看在眼里,骂道,死妖精。
“哪个王八羔子说的,我眼睛又不瞎,自已找的夫郎自已还不知道吗?别理有些傻x.”田竹川抓住他的手安慰,他一般不骂人,但是夫郎要玩,他便怕陪他玩。
二哥二嫂看着田珍珍一脸不可思议,说实话,老三骂人他们还真很少听过,他大多数时候都是直接动手。
“三哥,你向着外人,你~”田珍珍假装要哭的抹着泪。
“别叫我三哥,当不起,都把我们赶出来了,我们都是外人,还是划清界限好,免得又觉得我们图什么。”田竹川把夫郎拥在怀里,不紧不慢说。
田珍珍自讨没趣的闭了嘴,她一个人说不过,田珍珠像个死人一样,也不帮她,只好狠狠瞪了一眼田珍珠。
车子到了镇上,大家都跑去占位置,田珍珍两姊妹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二哥和二嫂说先去看看,让他们自已先逛着,忘了请吃早饭这一茬,一会儿在等牛车的地方集合。
分开两路,田竹川先带人去吃早饭,热气腾腾蒸笼冒着白烟,一掀开白色雾气四处逃散,好香。
看着夫郎盯的目不转睛,上前要了两个鲜肉包。
拿在手上还有些烫手,两个都是给夫郎买的,他说什么也只要一个,田竹川只好拿过一个,像是感受不到温度,两口就解决。
沈夏不行,太烫了,只能小口小口咬,白白胖胖的包子真软乎,里面的肉也好吃,小夫郎吃东西像仓鼠一样鼓着腮帮子,真可爱。
一个包子肯定是吃不饱的,又去要了两碗馄饨,各个皮薄馅大,汤也鲜美,两人吃的干干净净,田竹川问他还想吃什么,沈夏摇摇头,打了个嗝。
吃完早饭,街上的人多起来,两边的铺子也都开张了,田竹川牵着夫郎怕他被挤丢。
这么好看的夫郎,丢了就再也找不到,自已哭都没地方哭。
大庭广众之下牵手,沈夏羞红脸,害羞归害羞,手上依旧牵着。
他们今天的目的就是玩,一路走走走,看见好看的摊位上去瞅瞅,走到一个卖发饰的小摊前,田竹川被一根白玉兰簪子吸引,牵着夫郎过去。
“客官想买点儿什么,我们这儿品种多,价格实惠,您看看。”小贩很是热情。
田竹川拿起那根簪子在沈夏头上比划,他的眼光果然没错,真是配对。
“客官眼光真好,这簪子是才进回来的货,价格也公道,您真是会选,把小哥儿显得更加明艳。”小贩的嘴一直叭叭叭说个不停,虽然是恭维的话,但是田竹川很受用,他就喜欢别人夸他夫郎。
田竹川:“多少钱?”
“今日和客官有缘,我就说个成本价,五两。”小贩说完,沈夏把田竹川拉到一旁。
沈夏在田竹川耳边小声道,“这么贵,能吃好多粮食了,我不要。”
他被饿怕了,比起这些东西,他更喜欢买好吃的。
田竹川说道,“夫郎放心,相公有钱给你买好吃的。”还捏了捏他的手。
最后好在汉子讲了价,以三两五钱,拿下了那根白玉兰簪子,当即就帮着他把头发挽上,不少过路的投来羡慕。
小摊倒也招揽来不少顾客,走时,小贩还送了他们一条暗花纹的发带,沈夏心中才好过了些。
田竹川给他买了一根糖葫芦把人哄开心,两人买了好些东西,沈夏买了两匹布,神秘兮兮的。
二哥的摊子还没支棱起来,于是在猪肉摊那里买了一刀肉,又要了几根排骨。
家里没什么菜,又去了买菜的地方买了一堆菜,有了钱,就想把生活提上去,有一副好身体,才有赚钱的资本。
以前他连饭都吃不饱,那时候的愿望就是什么时候能吃饱饭就好了,现在能吃饱了,还能吃上肉,他很满足。
走过菜市场,见到有卖小鸡仔,瞬间被吸引过去,用围栏围着两个圈,下面用草铺着,几十只小仔子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好可爱,沈夏对这种萌萌的东西没有抵抗力,所以他家的小动物被他养得好的不得了,也不知道他走了后,他的那群好朋友怎么样了。
卖家禽的大哥问他要多少,沈夏问价格多少, 鸡鸭都是二十文一只,大哥说天不冷,买回去也好养,沈夏要了二十只,各十只,最后又给了五文钱买了一个笼子,提着回去,实在是拿不下了。
他的仔子自已提,一路上都在往小洞里面看,他看着鸡鸭,田竹川看着他。
回到牛车的地方,刘伯说还要等一会儿,这会儿才两三个人在,二哥二嫂也还没有回来,两人找了个位置坐好,沈夏在路旁扯了一把草塞进篮筐里。
也没等上一会儿,二哥二嫂回来了,脸上挂着笑,他就知道事情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
回到小院,二人才一一说来,他们找了个位置,一个月三百文,把契约签了,明天去收拾一下,把该准备的准备上,顺便看看哪里有猪,运气好的话,后天能开业。
沈夏替他们高兴,今天买了很多肉菜,趁着二哥两口子在这里,让田竹川去把爹娘他们都叫过来,在这边吃饭,田竹川感激的看着夫郎,帮着先把菜放进厨房。
顺便在脸上偷个香,耳边轻语,“谢谢夫郎。”
小夫郎轻轻推了人一下,二嫂他们还在外面呢。
田竹川去叫人,二嫂来帮忙煮饭,二哥帮着把院子清扫一下。
沈夏开始规划菜,青椒炒肉丝,回锅肉,红烧排骨土豆,再烧一个番茄鸡蛋汤,完美。
今日人多,要多放米,煮上一锅白米干饭。
完了,忘了叫田竹川让他在老宅拿些碗筷过来,这边只有几副碗筷,二哥又跟着跑一趟。
下次要记得买碗,就是他们自已吃的碗,上面都有很多缺口,他不知道这些个碗是田竹川用足够低的价格买的,当时真的太穷了,也顾不得好不好看,只想着能吃饭就行,所以才买了那几个瑕疵碗。
把饭放进锅里,二嫂帮着烧火,他又开始备菜,外面传来说话声。
沈夏迎了出去,挨着喊了一遍人,把人请进小院,搭凳子让他们坐,但是没有茶壶茶杯,连给他们倒杯水都没办法,一直都是他们两个人一起住,就没想那么多,现在才发现好多东西都忘了。
“夏夏,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我们跟着沾光。”田大牛笑着说。
“爹,就是一家人吃个饭,好久没一起聚聚,顺便庆祝一下二哥他们。”沈夏解释,田乐川走到他脚边喊了一声夏哥哥。
沈夏答应了声,然后转身回到房间,拿了一包糕点出来,放在桌上让大家吃,又拿了一个给厨房的二嫂,让沈竹川陪爹娘,自已先去煮饭,大嫂也跟着去。
小的们都被糕点吸引了目光,二老今日高兴,沈夏是个又孝心的孩子,看着他们两人日子越过越好,心中自然高兴。
“哟。今日这么多菜呢?”大嫂一进厨房就见着一盘盘的肉。
二嫂抬头,喊了一大嫂,沈夏把手中的糕点递给她。
“给孩子们吧!我一个大人还吃啥。”二嫂摆摆手说道。
家里穷惯了,有什么好吃的,总是先紧着小孩子。
大嫂拦住人,说小孩都有,大家都有,自已也吃着一块,沈夏也吃一块,这才开吃。
糕点软糯,还甜,难怪孩子们心心恋恋着吃糕点,就是太贵了,一般人家谁会把买大米的钱拿去买这么一两块小玩意儿。
“真好吃,夏夏,今儿真是沾了你的光,从来没吃过这东西,还真好吃嘞。”大嫂不舍得一口吃完,小口小口感受这个味道。
“大嫂说的哪里的话,本来就是带给家里人吃的,你们不吃,岂不是我的好意全废了,再说了,二嫂他们马上赚钱,我这不是得巴结她啊!”
二嫂立刻说,“我要是赚钱了,天天给你们买糕点吃。”
二嫂正经说话的样子,让两人笑出声。
大嫂调侃道,“那不得把我们喂成大胖子啊,我可不干,你大哥非得嫌弃我。”
“怎么可能,大哥对你的好,我们可是都看在眼里的,让人好生羡慕。”二嫂回嘴,倒是把大嫂弄得不好意思。
沈夏喜欢听她们拌嘴,她们不会说骂人的话,沈家的嫂子们吵嘴可是连祖上十八代都给骂了个干净,他自已的嘴巴有可能就是受她们的影响。
大嫂帮着把所有的菜都备好,炒菜这个事情,沈夏自已来,哪里有让客人来做的道理,现在生活好了,舍得放油放调料,香味自然足,世竹和乐竹,进进出出跑了好次,沈夏偶尔会给他们挑一筷子肉尝尝,问他们熟了没有。
吃了肉还吃了糕点,俩崽子计划着以后要多来三哥这儿帮着做活。
第19章 一家人心往一处使
大家聊天时,听见了鸡鸭的声音,循声闻去,院角落放着一个笼子,里面叽叽喳喳一群鸡鸭,看不清有多少。
王秀英惊呼,“老三,你们买了鸡鸭崽?”
两兄弟和他爹在说话,听到他娘咋呼,转头说是沈夏买的。
王秀英问了价格,倒是个公正的价格。
大哥和他爹说,要不在后面再帮着起个棚子,这样鸡鸭也好有个住的地方,田竹川确实没想过鸡鸭住哪里,回答好,大家一起商量吃完饭就去搭,他们家虽然人多,也都各个都能吃,但是做事情也麻利,就是吃的多,所以家里的钱粮大多数都是被吃了。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都是长身体的时候,老的再怎么节约,小的身体最重要,等他们吃出一副好身体来,到时候什么钱赚不到。
田大牛为了这群孩子,起早摸黑,到处打零工,哪里有钱就往哪里去,可他娘每次都在路边等着他,当天赚的钱很多时候都被他娘给截胡,气得王秀英和他吵了不知道多少。
恨他不争气,要不是她偶尔偷摸着给孩子们吃一口,也不知道这几个孩子能活下来几个。
大家都围着看鸡鸭,老四老五自告奋勇说以后每天帮着三哥三嫂喂它们,谁不知道这两个馋猫是来骗吃的。
“好啊!那以后养大了,我送你们一人一只。”沈夏端着菜走出来,刚好听见他们的说话。
乐川跑过去,抬头问,“三嫂我不要,我只要看着小鸡小鸭长大就好。”
好暖心,好可爱的小朋友,忍不住在他头上摸了一把。
“我要,我要,三嫂,乐川不要的,你都给我吧!”世川也跟着跑过去。
被他娘啪的一巴掌扇在脑袋后面,怒吼道,“你啥都要,家里有耗子药你要不要。”
世川被他娘打了一巴掌还吼了一顿,委屈巴巴的。
“还不去帮着嫂子们端饭。”
小崽子脚底抹油样,赶紧跑,要不然他娘的大巴掌又得扇人。
今天菜多,油水也大,大家一边吃一边感慨,大嫂离二老近,一直帮着挑菜,二嫂帮着照顾两个小的,他们都能自已吃饭,不过远一点儿的菜挑不到。
“这么好吃的菜,要是能喝上那么一两口就好了。”田大牛突然想喝酒。
王秀英白了他一眼,“要是你不那么蠢,家里还能少了你一口酒?”
大家都没有说话,席间尴尬起来,田竹川从胸口拿出两张地契。
“爹娘,我和夏夏买了几亩地,你们看看可好?”
王秀英拿过,手都在颤抖,“娘看不懂,你们买了多少?”
田竹川,“五亩,水田三亩,旱地两亩。”
“好啊,好啊。”眼睛瞬间都有些湿润,他的儿子有了自已的家底,他们过了一辈子,什么都没有,才分家出来,孩子不仅娶了亲,还有了家底,还准备做生意,这个家分迟了,她害了孩子们。
大嫂看娘的心情不太对,安慰着,“娘,你这是干啥?这么高兴的事情。”
王秀英收拾好心情,抬头看向三个儿媳还有乖巧的孙子,怎么看怎么喜欢,一下子想到自已的婆婆,为什么就一定要做到厚此薄彼呢?
擦了擦眼角,笑着握着大儿媳的手,对她们说,“娘就是想着前些年,委屈你和老二家了,特别是你,最先来我们家,受的罪最多,连生孩子都没吃上点儿什么好吃的,要是有现在这个日子,也不会把你身子拖垮,娘就是觉得亏欠你们。”
说着说着眼泪又流出来,田大牛叹了一口气,放下筷子,不知道想着什么,抽起大烟。
“娘,不委屈,有你一直站在我们这边,我们不委屈,孩子现在也大了,我们以后会努力赚钱,现在丰川在码头上一天能赚二十多个钱,而且之前夏夏带我们赚了不少钱,我们也想着买上几块地呢?”大嫂安慰着,王秀英更加止不住眼泪。
“娘,我们都不委屈,而且又不是你让我们受委屈的,现在我和一川也准备卖猪肉,以后我们家天天吃肉。”二嫂也安慰道。
王秀英心中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她苦了一辈子,被婆婆打压了一辈子,但是他的孩子们儿媳妇们各个都是好样的,她心中那点儿不痛快渐渐散去。
“你们几个兄弟,以后赚了钱,都给婆娘管着,她们比你们会计划安排,不许拿着钱在外面搞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老娘要是知道了,小心你们的皮。”
王秀英恶狠狠的给三兄弟敲警钟,田大牛把头埋的更低。
世川插嘴,“娘放心,我会看着哥哥们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是会告状的,田竹川是切身体会过,想着快些赚钱,把墙修高些,防止有人偷听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