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圆扭头看了看,肯定道:“嗯。”
刘玲玉不解:“为什么要唱歌啊?”
甜圆猜测:“可能这边环境好,他不是会写歌么,来灵感了吧!”
她们俩手上这个工具和捕鸟用的差不多,两个人齐力合作,拔光了一小片草地的草,只留下草皮。然后把木框支起来,把拔掉的草放在下面,两个人牵着绳子走远了一些。
甜圆边走边说:“早知道是抓兔子,就应该带胡萝卜过来。”
刘玲玉笑着说:“那胡萝卜从哪儿来呢?”
甜圆这才想起他们一无所有,真正的全靠双手,顿时悲从中来。她们聊天时候,歌声一直没停,直到两个人觉得距离差不多了,坐在草丛里潜伏起来,才不再有歌声飘进耳朵。
阿瑟觉得自己唱了得有五分钟,这五分钟风平浪静,别说兔子,连地上的草都没动一下。唯一在动的就是旁边的江质眠,此刻正看着他笑。
再不反应过来就真是傻子,阿瑟没想到江质眠居然真的是在逗他,瞬间被尴尬席卷了,还很生气,钢叉也不要了,扭头就走。
没走成,江质眠扣住了他的手腕,阿瑟想挥开他,挥了两下没挥动,更烦了。
明明一开始是他故意说不忍心抓兔子,想折腾江质眠的,到头来不知道为什么是自己气个半死。
“再试一次,再试一次。”
江质眠把人拉到身边,放缓声音哄:“这回肯定可以。”
阿瑟冷笑一声,眼神扎着他:“放手,耍谁呢!”
江质眠好脾气地说:“我不骗你。”
不远处,和嘉成一块儿把网拉开的涵成完整接收了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小声道。
“哥,你听见他们说的了么?”
嘉成忍着笑:“听见了,质眠逗孩子呢。”
涵成也笑:“那好歹要换个套路吧,这么逗个不停的,等会儿真上火了。”
嘉成说:“没事儿,小瑟机灵着呢,不能理他。”
那边,江质眠忽然凑近,附在阿瑟耳边跟他说了句话。
阿瑟僵立原地,从背影看不出什么,近看就会发现脖颈在着火。他屈肘搡开江质眠,江质眠一手握着两把钢叉,一手示弱地举起,退开两步,说到。
“我说真的”。
涵成看了一会儿,和嘉成说:“哥,瑟好像准备唱了。”
涵成说:“他真的唱了。”
嘉成:“……”
这孩子。没来得及替容易上钩阿瑟操心,就见原本站在阿瑟身边的江质眠快速往旁边退开,边退,边用手里的钢叉扫荡草丛。
节目组绝不高估嘉宾们的求生能力,在这片区域里投放了为数不少的肉兔。半掩在草丛里的兔子受惊逃跑,被江质眠有针对性地驱赶到阿瑟那边。
在阿瑟第一次开口唱歌的时候,他就观察出了兔子聚集较多的几个点位。现在绕过去从后方将它们往前赶,两柄钢叉恰好围出个半圆,阿瑟本来还不明白他在干嘛,直到一只兔子直冲冲撞到了他脚踝上。
毛茸茸的触感打断了歌声。
阿瑟下意识抬腿,被撞到的兔子立刻从旁边跑开了。他去看江质眠,男人的脸在正午的烈阳下毫无阴霾,深邃刚硬的五官难得显出真情实感的温和情绪,望过来的眼神满是纵容。
被他看的有点别扭,阿瑟低头,正赶上一只兔子高高跃起想绕开他。这高度几乎到了他的小腿,阿瑟顺手一抄,手掌就捧住了它的腹部。
然而兔子求生欲极其强大,两条健硕的后腿疯狂踢蹬,阿瑟没能及时用双手抓住它,只觉得一边的手腕要被踹断了,手掌一松,兔子顿时蹿了出去。
抬起胳膊一看,手腕、小臂好几条红痕,全是被兔子的指甲划出来的。
阿瑟瞬间忘记了“兔兔可爱论”——这个世界上没有东西能伤害他!兔子也不行——顿时较真起来,半俯下身狠狠盯着草地。
他看胳膊的时候江质眠就想过来,见他摆出这架势才停住脚步,更利落地把兔子往他那儿赶。
阿瑟到底是个身高腿长的成年男子,五指修长,手掌有力。跟兔子生气起来下手动作变得尤其准狠,在新一波兔潮中一手一个提起了它们的后颈。
旁观的双成目瞪口呆,立刻活学活用,把网铺好好后分头行动,一起把兔子往网里赶。
连更远的刘玲玉她们也沾了光,那边动静太大,兔子受惊后疯了似的满地乱窜,甜圆瞅准时机一拉绳子,木框就罩住了一只兔子。
最后清点,阿瑟抓了两只,嘉成网里两只,甜圆框下一只,居然有了五只兔子的大丰收。
他们把兔子全部装进网里,热热闹闹往回走。涵成忍不住问江质眠:“哥,你和阿瑟说了什么才愿意让他第二次唱歌的?”
话音刚落,阿瑟的眼风先一步杀过来。他皮肤白,被太阳晒这么一会儿额头和颧骨都有了红,透亮的汗水淌在皮肤上,眼神半是威胁半是惊慌,像插在刀尖上半融化的草莓白巧糖。
江质眠的唇角缓慢弯起,刚才在阳光下的无害都成了错觉。漆黑的眼珠落不进来亮,里面涌动着的全是戏谑、爱欲和贪婪。
“也没说什么。”他凝视着阿瑟松了口气的脸,笑着说:“只是小瑟很乖。”
已经对阿瑟有了滤镜的涵成很是好骗,闻言信服地点了点头。
他们原路返回小木屋,发现木屋前面多了两个箱子,一个箱子里放着卡片和签字笔,另一个箱子里放着六个智能手环。
卡片:恭喜你们圆满完成首次捕猎任务!甚至还收获颇丰哦~这些手环就是给你们的奖励,有定位、实时查看路线、查阅天气预报等多种功能,是荒野求生的必备佳品!
我们还贴心的为你们安排了“交易所”,可以用多余的猎物和我们交换东西哦,当然了,你们不能指定交换物品,我们会看着给的。
最后最后,我们还提供处理食材服务!只需要交付一只兔子,我们就能帮你把所有兔子处理得干干净净,怎么样,很划算吧!
众人看完了卡片,纷纷戴上手环。刘玲玉首先问:“我们要用一只兔子换食材处理吗?我还没杀过兔子。”
江质眠说:“我会,有刀吗?”
他玩刀的画面同时在所有人脑海浮现,涵成积极去木屋里找刀,一无所获,里面只有捕猎工具。
“没有。”涵成苦着脸说:“而且我刚刚意识到,我们也没有锅、打火机、调料……什么都没有!”
甜圆感慨:“怪不得让我们换东西呢,不然都没法烧啊,真想不到如果没抓到那么多兔子怎么办。”
嘉成笑着说:“还不谢谢你们眠哥,他想的办法。”
没等他们说谢,江质眠就开口:“谢谢小乖。”
空气骤然安静,阿瑟表情扭曲一瞬,很快调整回来,客气地说:“谢谢眠哥。”
众人终于反应过来这句“小乖”是在叫谁,涵成怪叫一声,用力搓了搓胳膊。
“眠哥,你们什么时候取的昵称,也太肉麻了!”
嘉成说:“我都没这么喊过小瑟,小瑟,要不我也给你取一个?”
阿瑟笑着摇头:“别,我可不是自愿的啊。”
玩笑两句,这个话题轻轻带过。最后商量用两只兔子去换东西,他们留两只,如果换来的东西里面没有刀,再用剩下那只去换食材处理。
江质眠把网中的兔子取出来两只放进箱子里,盖上盖子,用签字笔在上面写:无需加工,换东西(给刀)
十足十的命令语气,甜圆生怕节目组恼羞成怒,抢救性地在后面画了个黑色的小爱心。
嘉成和涵成抬着箱子一块儿去换东西了,两位女士被江质眠派去树林外围捡柴火,留下他自己和阿瑟,他们的任务是在屋前的空地上垒个灶台。
垒灶台的石头也需要自己找,江质眠领着阿瑟往树林深处走,金黄的阳光被茂盛的枝杈分割成不规则的光斑,林间光线一半明亮一半昏暗。阿瑟没多想,漫不经心地挑着中意的石块,没有注意到江质眠给出了几分钟他们选石头的画面后,就在阴影处盯上了跟拍摄影师。
窸窸窣窣踩着晒干的树叶的声音,在视线对上那刻好像变成了爬行中的蛇,摄影师的喉咙被瞬间勒紧。在江质眠做了个调头的手势后,非常顺从地合上了镜头走人。
阿瑟刚刚看中一个接近长方体的石块,正准备屈尊纡贵地用手去搬,没想到忽然被江质眠从后面握住了腰,对方温热的嘴唇贴上了脖颈。
“你疯了?!”
阿瑟立刻抬头去找摄影机,一时没找到,就用手肘去撞他的肋骨:“要发疯也别冲着我发!”
江质眠闷笑一声,硬生生挨了这下,痛哼混在笑声里,搅成一团冒着火星的哑。他张开嘴巴,舌头从阿瑟的颈侧舔到耳后,牙齿咬上他的耳垂,质问潮湿而滚烫。
“怎么,你堂弟能亲你,我就不行?”
阿瑟动作一顿,笑了。
石头和江质眠比赛滑雪,江质眠赢了,他要了石头手机里所有阿瑟的相片。
他完完整整收集了阿瑟的全部资料,但有些资料并不是能拿的到的。比如《田园诗》第三集 隔空cue阿瑟的时候,石头主动晒出了一些两人的合照和他的生活照,这些江质眠就没有。
没有,他就去要。
石头认输,给了,但故意把合照放在了单人照前面。打头一张就是他们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光线昏暗的酒吧里阿瑟敞着逆天的长腿,上身只穿件无袖短T,用蓝绿荧光油彩涂上去的孔雀尾羽绕了胳膊一圈又一圈。他左侧睫毛根部沾了两根细长的白羽毛,戴着和油彩同色系的黑欧珀耳钉,整个人美丽到可以随时放进世界最大牌的奢饰品展厅。
石头就站在他双腿之间,那时候还没有留刘海,染成烟灰色的头发都用夹子固定在耳后,额头和脸干干净净地露出来,显得有点幼态。
他被阿瑟搭着肩膀,衣服粘上了孔雀尾巴的一点荧光,嘴唇贴着阿瑟的脸颊,两个人一块儿冲着镜头笑。
阿瑟知道石头都给了江质眠什么,江质眠现在有多不痛快,他就多痛快。
照理说,他已经算是完成了对影帝关着他的报复,不用和对方纠缠下去也行——可微妙的,也许是对江质眠强掌控欲的反弹,阿瑟无限地想在他的底线上踩下去。
挣开腰上的手,他强行转了个身,和人面对面。
没有身高上的差距,眼神却居高临下,乃至带着一丝傲慢的怜悯。他手掌覆上江质眠的脸,食指摩挲他鹰般细长的眼尾,压低嗓音。
“你好像很嫉妒,这可怎么办?”
“哥哥,好可惜。我的十八岁,你正睡在别人床上。”
第40章
大片的林间枝杈在头顶交构,层层叠叠铺出绿色的网。这绿并不均匀,或深或浅,林叶最稀疏处灿金的阳光沉甸甸地坠下来,单薄的叶片兜不住,被压透了,显出纤细的经脉。间隙中这光就如蜜糖似的拉长着落下,正滴进阿瑟的眼睛里。
阿瑟仰着脖颈,坐在光滑冰凉的石头上,粗糙的迷彩裤布料摩挲着臀部,双手分开撑在身体两侧,手指在灰白的岩石上隆起十个小小的鼓包。
视野被光晕开,纷繁复杂的绿色变得模糊,阿瑟控制不住地合上腿。但属于江质眠的,宽大又温热的手掌按在他的一条腿上,挡住了他的动作。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男人发出了笑声,这声音很喑哑,好像挤压出它的喉口饱受过折腾和顶撞:“我当然知道。”
阿瑟已经放弃去思考摄像头在哪儿了,料想就是被拍到了也播不出来。
他泄愤地拿膝盖去撞江质眠的脑袋,却在对方不轻不重的一个缩腮动作下骤然失了力道,圆滑的膝盖骨从迷彩裤里露出来,挠痒似的贴上江质眠的耳朵。
江质眠略微和他拉开距离,侧头吻了吻他的膝盖,在皮肤上留下黏答答的唇痕:“阿瑟,你不能用这种力道来砸我脑袋,我会受伤。”
阿瑟发现他没有叫自己“小乖”,又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发现和他教育孩子的口气而大动肝火。
“你倒是知道自己会受伤,你强行把我摁在地上舔的时候,没见你考虑过我啊!”
江质眠动作一顿,随后用掌心温和地揉搓他大腿内侧紧绷的肌肉:“对不起,但你太会惹我生气了。”
没等阿瑟再说什么,他先一步道:“你明明知道我会嫉妒的,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嫉妒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我也比你以为的更了解你的十八岁……”
阿瑟冷笑,他十八岁的时候江质眠已经大学毕业,刚刚拍完拿影帝的那部电影,上哪儿了解自己去?
转念又想到对方变态的监控欲,那个牢室似的主卧记忆犹新,顿时不吭声了。
他的沉默显然取悦了江质眠,江质眠摸了摸他,叫他小乖。又说不遇见也好,不然以他那时候的脾气,绕梁可能没有机会出道。
“我会拔光你的羽毛。”江质眠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把你关在地下室。天气最好的时候才牵你去顶楼晒太阳,我一个人听你唱歌,如果邻居不小心听到了,我会用枪抵着他的耳朵眼,彻底炸开他的耳膜。”
阿瑟原本被吸得浑身热乎乎的,听完忽然觉得周遭黑凉的树影瞬间簇拥而上,将他密密麻麻包裹起来,就又觉得冷了。
他不安地动了一下腿,反驳:“拔你个鬼,我哪儿来的羽毛?”
江质眠没说话,手指沿着他的小腹往下,打了个转。
阿瑟被他的指尖勾缠着,即使是轻轻往外拉的力道也痛得吸了口气。江质眠在他的痛呼里笑着说:“把这里染成蓝绿色,不就是孔雀羽毛了?”
这辈子没听过这种黄腔,羞窘的情绪铺天盖地涌上,一瞬间气盖过怕,或者说阿瑟原本就是这样的性格——好像笃定不会有什么能伤害他,只给自己留三秒钟时间的蜷缩,之后就会重新戴起皇冠冲着外界恶鸟咆哮。
“闭嘴。”
他拧着眉毛,手掌拽住江质眠脑后的发丝:“你一张嘴怎么能干那么多事?”
江质眠闻言闭上嘴巴,配合地专心起来。
阳光渐渐从树林里消失了,似乎是乌云,本就昏暗的树林顷刻变得更黑,像在眼前蒙了层黑布。触感因视野的蒙蔽变得过分清晰,阿瑟感觉到江质眠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大腿,一只手往下攥住了自己的脚踝,指腹在那块凸起的骨头上来回摩挲。
他被摸的有点烦躁,干脆抬腿勾上了半跪着的江质眠的腰,这回摸不到了,他听见对方很低地笑了笑。
由于两个人的姿势,江质眠笑起来时呼吸变重,喷在他的小腹上。又湿又热,好像也被人用力舔着。
他的骨椎开始发麻,腰部肌肉不受控制地间或弹跳两下,未曾体验过的强烈快感让他想要把后背躬起来,又觉得这样会被嘲笑,就只是用拇指指节抵着嘴唇,压抑自己的声音。
但是江质眠说:“你应该叫我哥哥。”
男人一下子松了口,阿瑟觉得冷,颤津津的:“……什么?”
江质眠的手揉上来,手掌上的茧对于阿瑟来说太粗糙了,显得痛。他沉默地揉搓,阿瑟开始后悔不让他摸脚踝,因为此刻他的手显然太闲了。
“眠哥……哥哥。”
阿瑟终于叫,这个虚情假意的昵称在这时候忽然爆发出过度的腻味和柔软。随着江质眠再一次埋头的动作,喘息混着“哥哥”的叫声断断续续地从他的喉咙里漫出来。
他想合上嘴巴,却变得困难,屈起的指节怎么也顶不住张开的嘴唇,反而在一次次的尝试中把唇珠撞得稀巴烂,好像熟透的浆果。
直到巅峰将近他才用力咬住了指节,但没等留下牙印就被直起身体的江质眠拉开手,用嘴巴堵了上来。
阿瑟扶着树干吐了五分钟。
因为树林还是很黑,手机也被节目组收走了,江质眠只能摸索着用智能手环开手电筒。等光亮起来,恰好照到一条蜈蚣从树干上爬过,尽管它离阿瑟的手还有一段距离,阿瑟还是猛地抖了抖。
然后一巴掌甩上了江质眠的胸膛!
江质眠把上衣脱下来,握住他受惊的手掌,仔细擦了一遍。又另外用干净的部分给他擦了嘴巴,无奈地说:“接个吻而已,有这么恶心吗?”
“那是接吻吗?!”阿瑟立刻叫:“你他妈是往我嘴里灌……”
江质眠问:“灌什么?”
阿瑟又不说话了。
江质眠笑起来:“灌什么也是你自己的,最后还不是我吞下去了。”
阿瑟一下子后退好几步,几乎想用双手捂住耳朵,脱离光源覆盖范围,他脸上的红被黑暗挡住,只自己感到火烧般的热。
如果不是江质眠,他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味道。
“你赢了石头。”
阿瑟忽然说:“但我赢了你。还记得吧,你欠我一个要求。”
他们在陕西的时候,用江质眠亲手做的蛇形手串的归处打了赌,阿瑟猜他没有送出去,猜对了。
江质眠站在原地,说:“记得。”
阿瑟说:“我想好了。”
江质眠问:“你要什么?”
“我要——”阿瑟笑了笑,语调轻快又傲慢:“我要你离我远点儿,录完这个节目,我们就当没见过面。”
手环的灯光忽然晃过来,他眼前一白,接着就被人重重攥住了后颈。每次被抓脖子总没好事,阿瑟被锻炼出条件反射,脊背应激地战栗。然而江质眠的手掌如约而至,兜住他的下巴,拇指捅进他的嘴巴,挟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近要顶上喉咙。
“小乖,换一个要求。”
江质眠的语调称得上含情脉脉,但惨白的光线自下而上打在他半边脸,就映照出了无生命的石膏像一样的顽固、漠然和冰冷。
他压着阿瑟的舌根,温和地说:“不说话就当做你同意了。”
阿瑟有三国语言,一百句脏话要骂,可惜说不出。他知道江质眠不会答应这个要求,只是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但是又想起抓兔子时候对方哄他唱歌,他不愿意,江质眠就威胁说要在镜头前性骚扰他,让热搜变成真的。
他听话唱歌了,还不是被彻底性骚扰了!
阿瑟屈辱地站着,睫毛乱抖,像只愤怒的小鸟。江质眠又心软了,摸他的牙齿,让他的犬牙扎自己的指腹,亲他的脸,哄着:
“刚刚舒不舒服?”
“我会一直让你舒服。”
这么伺候了好一会儿,鸟毛才算顺了。阿瑟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而雨滴也正好落下。
下雨了。
江质眠把脱下的上衣给他挡着,自己走在前面用手环照明,牵着他跑出了树林。空地上是残留的几根树枝和燃烧后的灰烬,木屋在顷刻到来的大雨下发出铛铛的声响。
两人推门进去,江质眠快速把挡雨的衣服穿上,刘玲玉才要打趣,他已经衣着整齐,水珠顺着结实的双臂淌下,湿透的布料勾勒出胸膛的轮廓。
于是玩笑打了个转,变成关心:“淋雨了啊。”
江质眠点点头,视线一一看过他们。嘉成主动到:“我们都没淋到。我和涵成把东西换回来之后和玲玉她们一块儿生了火,可惜还没烤兔子呢,雨就落下来了。”
“是啊,好不容易把火烧旺的,结果下雨了……”涵成问:“眠哥你们去找石头,有找着吗?”
江质眠和阿瑟也在蒲团上坐下来:“找到了,树林里合适的石头不多,找了好一会儿。没来得及搬出来就下雨了。”
甜圆安慰:“没事,我看了天气预报,是雷阵雨,下半个小时就不下了。等放晴我们一起把石头搬出来晾干,搭好灶台就能烤兔子了。”
刘玲玉点点头:“是啊,这都快一点了……再饿要饿过劲儿了。”
“诶!我记得我们还换回一样好东西!”
涵成兴奋起身,阿瑟的视线跟着过去,才发现木屋的左边墙角堆了一大堆干柴,还有两个大旅行包。
“迷你锅、铁签、调料包……”涵成一样样从里面往外拿东西,基本都是厨具,在最底下掏出一小袋生米和两包拉面后,总算拿出了要找的:“看!压缩饼干!”
大家分了压缩饼干,阿瑟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这是三只兔子换的?”
“是啊,东西不少吧?”
涵成受到提醒,一拍脑门,又从另外一个旅行包里拿出了套着刀鞘的小刀,递给江质眠:“眠哥霸气,节目组真给刀了,哈哈哈!”
除了刀,这个旅行袋里装的就是矿泉水和药品。
嘉成让涵成再取两瓶水,省着点男女分开喝。江质眠三两口吞下压缩饼干,也没喝水,去拿了消毒棉签和外伤喷雾出来。
涵成正分水呢,见了下意识问:“哥,你受伤了啊?”
江质眠只说:“没有。”
大雨还在下,耳畔只有哗啦啦的雨声,湿润的泥土和树林气息沿着木屋的缝隙渗进来,压缩饼干和着水咽下垫住肚子,一切让人感觉到无聊。同时是平静和安宁。
江质眠在阿瑟身边坐下,他被衣服挡着,没淋到什么雨,身上依然干燥。江质眠握住了他的胳膊,用消毒棉签去擦他被兔子指甲挠破的皮肤。
其实那几条痕迹都已经淡化,但他处理的依旧认真。阿瑟屈腿坐着,一只手拿着饼干,另只手伸直,难得安分的什么也未说,只是看向窗外朦胧的雨幕。
半个小时后,雨果然停了。
雷阵雨太大,外面的地还是湿的,但乌云已经开始散开。甜圆提出来先去搬石头,阿瑟看一眼江质眠——他可不记得他们有收集多少石头——没想到影帝非常淡然地提出找石头的时候看到树林里另一边有很多蘑菇,问甜圆要不要去采。
“灰白色,应该是无毒的。”江质眠笑了笑:“我们采了也不一定要自己吃,可以拿去和节目组换。节目组给的水不多,地图上也没有标水源的位置,就算不给水,换到什么都不亏。”
甜圆一拍手:“对!反正他们肯定知道蘑菇能不能吃的!”
嘉成笑起来:“导演听见这话估计在骂人了,送不知道能不能食用的蘑菇,对他太好了。”
涵成道:“没关系,求生不易,导演会理解的。”
就这样三两下敲定了分头行动,江质眠和阿瑟去搬石头,嘉成刘玲玉他们去采蘑菇,顺便探索一下周边有没有水源。全程阿瑟没开口,只偶尔瞥一瞥带节奏的江质眠,顿悟对方的演技已经融入于生活,实打实是个双面人。
装得实在是太好了,要早知道这么难缠,他一开始可能不会去招惹。
——也不对。沿着这个念头往下细想就明白这不是自己的风格,他只会觉得“啊真有挑战性”,于是跟江质眠纠缠不休便成为了注定的结局。
阿瑟倒没发现他并不抵触这个局面,明明不是同性恋,跟男人上床了却没感觉恶心。直至今日仍未有迫切的想要逃跑的欲望,仿佛默认了事情就该这么发展下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