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宗政慈注意到,何灿和蓝靖童对视了一眼,略微压下眼尾,露出了类似安抚的温柔神情。
两架直升机启航,带走了6个人。营地里只剩下何灿和宗政慈,这里难得这样安静,周围的风声大过人声,黄沙哗哗作响。
何灿转向宗政慈,问:“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呢,休息?还是准备午饭?”
宗政慈看着他,抬手把衣领上的麦克风关掉了。
何灿动作一顿,也关掉了麦。
宗政慈说:“你不喜欢蓝靖童。”
何灿笑起来:“这句话你说过很多次了,怎么,你很在意啊?”
宗政慈皱起眉毛:“你刚刚帮他转移注意力。”
“那怎么了?”何灿的姿态散漫:“我是不喜欢他,但我需要他喜欢我。”
宗政慈闻言,没再说什么,看神情似乎觉得他不可理喻,点点头就自顾自转身走了。
何灿在后面喊了他几声,没见反应,就也不再拦他。
作为一个独立的人而言,何灿并不是那种万事选择静待结果的性格。他在帐篷里短暂坐了会儿,休息片刻后,就决定去昨天去过的树林再搜寻一遍。掀开帐篷门帘的那刻,他感受到一股凉爽潮湿的空气,不由自主享受地眯了眯眼。
沙漠里天亮得很早,今天的阳光却不像昨天那样滚烫。何灿没有多想,只想趁着凉快早点完成任务。
他独自去了树林,手里捡了根枯树枝用来探地。地面的泥土似乎比昨天要湿软一些,大概半个小时后,仍然一无所获。
何灿刚有点丧气,脸上却突然一凉。
他愣住,抬头,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变化。正当他疑心是错觉的时候,又有一颗水珠砸在了他的鼻梁上——下雨了。
戈壁滩居然也会下雨?这是何灿的第一反应。但接着他就看见了临近树杈上的鸟窝,那些鸟窝过分大了,而且也完全没有听到鸟叫。何灿马上明白过来这应该是节目组放上去的,之前他们的注意力始终在地面,所以才什么都没找到。
早上还没吃东西,何灿精神一震。大概是考虑到了他们整体的身体素质,那些鸟窝放置的位置都不是很高,他努力尝试了几次,顺利爬了上去。
在他爬树期间,雨逐渐增大,但也还算是小雨级的。鸟窝里面放着的是个头挺大的鸡蛋,一个鸟窝里面有五个蛋,何灿冒雨连着爬了三棵树,他自我感觉速度不慢,下树后却惊觉天已经变得昏黑,仿佛清晨刚蒙蒙亮,而雨也已经大的他撑开眼皮都困难。
何灿用脱下的外套兜住鸡蛋绑在腰上,往营地的方向去。他不敢走快,怕鸡蛋会碎。
这会儿他心里想的还是他们留在营地外面的灶台是不是泡湿了,以及可以用锅来接水这些事儿。然而,到了营地后他才发现,沙漠的承水能力比平时印象里的土壤差得多。
他们的营地位于沙丘的凹陷处,类似一个小盆地,夜里能够保暖。但在暴雨中四周的黄沙没有渗水功能,迅速被雨水裹挟着向低处冲刷,已经淹了半个营地。
何灿没有相关经验,一时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他人生少有为难的时候,这下是真的面临困境。
他努力睁着眼睛往周围喊了几声宗政慈的名字,毫无回音。看见有两个帐篷被泥流冲塌了,眼看要被埋掉,他放下鸡蛋跑去抢救那两个帐篷。
冲进营地才发现脚下又软又黏,每一步都有阻力。何灿把帐篷的这支撑杆扯出来,那一边又陷下去,用力导致的汗水被雨水掩盖,他上身仅仅一件白色短袖,湿透了黏在身上,勾勒出孱弱的上半身,好像只跌进洪流里的鸟。
忽然的,何灿耳朵里听到一股声音,似乎是跑动声。他最初以为是宗政慈回来了,惊喜地张望,但没有看见人。后来以为是打雷,抬头却没有看见闪电,直到那股轰轰的声音近在耳畔,他视野中出现汹涌的土黄色巨流,才发现这是一场更大的洪灾。
何灿终于慌了,他意识到抢救帐篷无用,想跑开,但不知不觉中小腿已经深深陷进泥里——况且,光凭他这种毫无野外生存经验的新手,他也确实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这时候,何灿在如注的暴雨和即将到来的洪流中产生一个可怕的想法。
也许宗政慈是知道要下雨的。
宗政慈只是不想管他。
宗政慈讨厌他,可能自己一个人去了哪个安全的地方了。
何灿的心因为这个认知变得有些空荡,茫茫的危机里只剩他一个人了。可事态险急,容不下那么多不适宜的情绪,他想起节目组跟拍团队的驻扎点,离营地几百米远的位置,他们怎么还没有反应?难道这是正常的求生一环吗?
洪流已经冲下,何灿连雨声都听不见,只能听见水声。他不敢相信这是正常的,奋力往外面跑,泥水已经滚到了他的腰,他踩碎了自己好不容易爬树取回来的鸡蛋,还被外套缠住脚踝,正面摔进了水里。
——接着,马上被一只青筋毕现的手掌抓着衣服提了起来!
“咳咳咳!”
何灿用力呛咳,混浊的水液从他脸上淌下,他的睫毛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在颤抖的视野中看见宗政慈暴怒的脸。
宗政慈脸上冒出鲜活的愤怒,耸着胸腔吼他:“一个多小时!你遇见暴雨了不知道往高的地方跑吗!待在这儿找死吗!”
他墨绿色的眼珠几乎和头顶的阴云一样深,眼神中的怒意与嫌恶大于怜悯。何灿却在暴雨和洪流中毫无芥蒂地投进他的怀抱,两条潮湿冰冷的胳膊环住他的脖颈,带着急促的喘息和恐慌说。
“太好了,你回来了……你也没事就好。”
宗政慈因为这个拥抱而怔住。
但实际上也没有太多时间来给他发愣,汹涌的泥流很快让他回神。他把何灿从身上扯下来,扫过他满脸狼狈的样子,在他面前俯身,不容置喙地说。
“上来。”
何灿:“我自己走会快一点!”
宗政慈沉下声音:“我说,上来!”
何灿于是闭紧嘴巴,舌头尝到泥土的味道,趴在宗政慈的背上。双脚一轻,整个人离开了地面,何灿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脚掌在抽疼。
因为他的重量,宗政慈在泥流里陷得更深。但他的脚步并没有比原先慢,每一次迈步大腿都会带起泥浆往两边翻涌,何灿的手搭着他的肩膀,能感受到底下这具年轻的身躯在用力。
他的肩膀硬的像铁,颈侧绷出明显的青筋,头发在雨水中蜷曲,湿淋淋地黏在脸上。侧脸轮廓在暴雨的冲刷下仿佛顽固的白礁石,高挺的鼻梁带着山脊般的力度。
宗政慈的手掌紧紧钳着何灿的腿弯,不像上次那回尽可能减少肢体接触的横抱,他们隔着湿透的单薄衣裳,严丝合缝地挨到了一起。
——比起先前独身陷于茫茫洪流中的时候,何灿突如其来地想到树林里的鸟巢。他觉得此刻宗政慈就像鸟巢,而他是安置在里面的鸡蛋。
宗政慈因为奋力向前而沉默,何灿也没有说话。离得太近,在淹没一切的雨声中也还能听到对方粗重的鼻息,何灿松开搂着他的手,脱下了身上仅剩的短袖。
虽然已经湿透了,但这毕竟是一块布料,何灿重新俯身,把它展开撑在自己和宗政慈的头顶。
冲得眼皮都睁不开的雨忽然变小了,屋顶漏水似的滴滴答答落下来。宗政慈斜头扫了一眼,望见铺天盖地的雨幕,一截淋透的衣服,以及半片苍白的肩胛。
他默不作声地把人往上托了一点,背着何灿一步步跋涉出了营地。
几乎是他们离开没多久,洪流就彻底淹没了这里。宗政慈没放何灿下来,保持这个姿势带他往节目组驻扎的地方赶。
这里是平地,路稍微好走一些,何灿感觉到宗政慈的呼吸没有那么沉重,轻声问。
“你之前去哪儿了,我找不到你。”
“抓鱼。”
何灿一怔,下雨之前他问过宗政慈他们中午怎么办,但当时对方没有回答。
他忍不住道:“你去补给点抓鱼了?”
宗政慈:“嗯。”
距离宗政慈离开营地到他回来,总共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光是营地到补给点来回正常的步行用时就要一个小时。他应当是在抓鱼的时候发现下雨了,立刻就往回赶,甚至是一路跑回来的。
何灿没有说“我以为你不会管我了”这种话,他沉默几秒钟,问。
“鱼呢?”
“……大小姐,你不看形势的吗?”
宗政慈听笑了:“你现在还管我要鱼?”
何灿自顾自说:“你抓鱼的时候我收集了鸡蛋,就在东边的树林里,整整十五个。带回营地后却遇上洪流,不小心踩碎了。”
他是在解释下雨这段时间他在做什么。
宗政慈反应过来这点,心里的怒火渐熄,被雨浇湿,变成更沉闷的东西。他没开口,何灿也不再说话,他们埋头前行,来到节目组的驻地。
这边地势稍高,帐篷还顽强的支撑着。里面却空无一人,只剩下几台机器。
——戈壁滩下雨形成洪流概率极低,这条路线节目组提前派专家团趟过没什么问题,于是这群工作人员竟然就全体跟着互投成功的嘉宾一起,飞去城区享受生活了!
宗政慈发狠踹了一脚显示器,用法语骂了句脏话。
帐篷里也进水了,他拔了所有机器的电源,处理好线路。把何灿放在一台腰高的机器上,何灿双腿悬空坐着,看着宗政慈点开自己的手表。
他手上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和正常大屏的运动电子表没区别的腕表,居然是带着卫星定位系统的,还有紧急呼叫功能。
宗政慈发出了卫星定位,呼叫了两个人,沟通都很简洁。一遍用法语,一遍用中文,何灿通过中文猜出他应该是联系了父亲,还有他的管家。
雨水打在帐篷上闷闷的,擂鼓般,但声势已渐渐低了。宗政慈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后没提转移去其他地点的事,坐到了另一台设备上。
何灿问:“情况还好吗?”
宗政慈说:“雨变小了,这里还算安全。最多半个小时会有直升机来接我们。”
宗政慈说:“把你的鞋脱了,纱布也解开,伤口裹着脏纱布还不如直接晾着。”
何灿听话地去脱鞋,鞋放在手边,纱布直接丢到地上。然后被水浮起来,一起一伏地晃到宗政慈腿边,他看见潮湿的纱布上隐隐透着几团红,接着就被水流冲到了帐篷外。
脚掌上的伤口肯定是裂开了,但是泡了太久的水,现在已经不再流血,皮肉都泛白。像一块块狰狞的白斑,不太好看。
何灿扫了一眼就把双脚垂下。
宗政慈问:“有化脓吗?”
何灿说:“没有。”
宗政慈点点头,表情轻松了一些。
何灿问:“你为什么来参加这个节目,真的只是闲着没事干吗?”
宗政慈没回答,反问:“你呢?”
何灿说:“我为了奖金、学分,还有我的社团活动。”
宗政慈略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是为了别的。”
“为了什么?”何灿笑起来:“让所有人都喜欢上我吗?”
宗政慈说:“除了我。”
这是他们头一次聊起这个话题时不带争锋相对的攻击、试探和虚假的引诱,更像是朋友间的玩笑话。虽然他们都知道这是事实,但至少在这一刻,宗政慈对他行径的嫌恶消失了。
就像世界末日的电影里,如果身边只剩下一个杀人犯,再正义的警察也不会选择向对方举起枪口。
何灿的短袖拧干了水,没再穿上,就摊在旁边的显示器屏幕上。他上身是典型的没有经过锻炼的瘦,因为体脂率低而显出人鱼线和隐隐的肌肉。骨架不粗壮,反而很流畅,四肢都修长。裤腿挽到脚踝,踝骨和指骨都清晰,他不常晒太阳,露出来的皮肤在昏暗的帐篷内几乎白得发亮。
他栖息在宗政慈身边,看着帐篷外的雨幕,很像一只飞鸟。
半个小时不到,差不多二十分钟,他们头顶就传来直升机的声响。宗政慈跳下机器,来到何灿面前,准备抱起他的动作一停,脱下迷彩外套扔在了他身上。
何灿会意,用双手拢紧外套,宗政慈将他打横抱起,走出了帐篷。
来的是宗政慈父亲人脉网里能调用的最近的直升机,上面漆着一个非常有名的集团的logo。直升机落下升降梯和安全绳,宗政慈亲手将安全绳绑在何灿身上,送他上了梯子,接着才自己上。
两人进了机舱,里面还有两人,对于宗政慈来说也是陌生面孔。
简单打了招呼,表示感谢,对方递来一块平板,里面是金发碧眼的英俊男人,和宗政慈有五分相像。
宗政慈叫他“爸爸”,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接着视频挂断,他把平板还了回去。
来接他们的人还准备了干净的衣服,医药箱和热可可。都是正好需要的东西,何灿穿上衣服,双脚的伤口被重新处理,一杯热可可下肚,整个人好像活了过来。
等他们飞出这片区域,节目组的直升机才姗姗来迟,正好擦肩。
出了这种事,节目组当然存在重大过失,实际上他们应该有人留守驻地,但是由于掉以轻心没有值守岗位。换成其他嘉宾,绿果台也许可以把责任一推,开了那个工作人员了事。可这里有宗政慈在。
总之,因为这个事件,后来被平安送回家的何灿得到了节目组的郑重道歉和经济赔偿,金额远远超过比赛奖金。
第一期节目出了这种事,肯定是没法再继续录的。不过好歹现有的素材也够剪出一期求生之旅。绿果台的负责人询问何灿是否愿意继续参加下一期节目的录制——就算他不参加,也不需要赔付违约金——何灿经过思考之后,还是表示了继续的意愿。
事后,他在微信上收到了其他很多人的关心,Vicente的、孙青青的……还从节目组那里得知了蓝靖童和林照会退出下一期节目的录制。
在别墅的时候,他们就互相加了好友,建立了群聊。但实际上脱离节目并不怎么聊天,群也比较冷。
这次出了事故,彼此之间才聊多了一些。当蓝靖童和林照的名字消失在聊天群,Vicente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
-哇,果然走了!
孙青青:怎么听上去感觉你知道他们会走?
陈莉:节目组安保这么不到位,退出也是正常的
Vicente:表面上是借这个原因退出,实际上谁还不知道谁啊?@何灿(斜嘴笑)
林墨:……我好像品出了什么
Vicente:品吧。都在一个圈里,那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事儿多着呢。林照是真的能忍,只是蓝这次太明显了。
Vicente:所以还是我们学神魅力太大了,是吧?
何灿:……不要乱说了
何灿回完消息,切出群聊。蓝靖童的消息框带着3个红点,最新显示的一条是:能见一面吗?
没有犹豫,何灿点进他的微信,滑动拉黑删除一气呵成。
然后他打开和宗政慈没有任何聊天记录的窗口,发了句谢谢。
以及一个卖萌表情。
第22章 (up主解说)
虽然在戈壁滩的求生只进行到三分之二,但剪出一期节目的素材也够了。《和我一起》节目组利用之前炒出来的热度,提前在短视频平台放出几个花絮预热,接着就正式推出了《和我一起》的第一期!
某平台有几百万粉丝的大up主“我是牛老板”,讲解这档节目的先导片结果引发争议导致视频被封的事情,还有不少人记得。这回节目出了第一期,有不少人第一时间去看他的账号,包括他本人的粉丝以及之前在他讲解视频下冲锋陷阵的众多大学城学子,发现他安静如鸡并没有新视频产出后,校友们意气风发,还在论坛盖了个嘲讽帖。
与此同时,其他对于这档综艺的讲解视频如雨后春笋般冒头,目前热度最高还上了网站热门的一个up主叫:爱嗑cp的布娜娜。
这位小姐姐up主人如其名,不搞那么多阴谋论分析,甚至连阳谋——那些摆在明面上的抓马场面——都无视,讲究的就是一个嗑cp,嗑,都可以嗑,我乱嗑。
由于视频年龄受众比较低,成熟一点的观众也只是当下饭视频看,而且up本人拉郎配的功力是出了名的,因此评论区较真的人不多,基本比较和谐。
“其实我觉得Vicente对何灿的好感很明显吧?”
节目刚开始,何灿和Vicente相遇,Vicente给了何灿防晒霜。布娜娜听着何灿在镜头前说的那些话,点点头:“要说是我,肯定也喜欢学神这款。他这样说等于把自己拉到和Vicente同一战线,避免他因为带防晒的事招黑……算上先导片里聊学历那回,这是第二次了吧?”
弹幕飘过:
【学神真的好体贴啊,要是我男朋友情商也这么高就好了】
【我感觉V真的一直蛮关注何灿的~】
【但是何灿不喜欢他吧,上一期都没有投他】
【但是V在求生节目里带防晒霜就是有病啊?哪怕他带一小袋米呢?】
【前面带米的……你才搞笑吧】
两个人并行了一段路,遇见孙青青,不可避免地聊到上一轮投票的事。布娜娜完全不带节奏:“其实……三个人也可以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青青这个小姑娘我也很欣赏的!”
【娜娜你……】
【好了,她又开始了,这个没有底线的女人!】
【有没有人觉得何灿不戴眼镜的样子更帅啊?好像狐狸……】
随后大部队汇合,宗政慈自然而然成了领头。他本来就长得出众,先导片里太过低调所以实际上没几个镜头,这回到了荒野整个人的气场难以压抑地爆发出来,那种原始性的力量感荷尔蒙让布娜娜带头尖叫,弹幕也瞬间炸开了花。
一行人通过水潭里有蛇的壑谷,何灿在惊惶中攥住了宗政慈的手腕。
镜头这时候还推了个特写,何灿瘦削修长的手指搭在大男生的腕骨上,看起来分外和谐。
布娜娜鼓掌:“这是他们俩第一次亲密接触是不是?何灿人缘还蛮好的,和很多人都互动过,但从来没和弟弟挨这么近过。”
“还得是你啊绿果台,你小汁,给你算准了这种环境能发生点什么是吧?”
【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之前逛超市不是他俩一组吗?】
【但那时候他们也站得很开啊】
【逛超市他们气氛也不好吧,后来就是好几个人一起了】
【那次还是何灿要求的】
【弟弟太被动啊,这次也是,每次都是别人主动】
在弹幕的热议中,视频推进到了需要攀岩取军粮的环节。等宗政慈单枪匹马徒手爬戈壁,给队友绑好了固定绳,取到了第一袋军粮后,顿时没多少人讨论他主不主动的事了,都在叫“弟弟好帅”“男友力up”“我可以”。
等所有嘉宾终于吃上加热后的午饭,夜幕降临,众人围着篝火而坐。一座座深绿色的帐篷像沙漠里耸立的野蘑菇,风声吹进镜头,气氛变得静谧。
【其实我还挺喜欢这样的环境的】
【+1+1】
【+10086!】
【我也是……但我没钱出去旅游】
【我也,好穷】
恰好此时,何灿以随口一提的姿态谈到自己的家庭,火光下他的眼神温和干净,毫无怨天尤人,一派习惯且淡然的样子。
【哇!真看不出来!学神家原来挺穷的】
【我以为他家起码是小康呢,听起来是农村出身?】
【现在农村也发展很好了,怎么感觉是哪个山沟沟里的】
【那没有好的教育环境,现在能上QZ大学很厉害啊!】
布娜娜说:“学神不愧是学神,我爸妈从小送我上这补习班那补习班的,我的成绩该咋样还是咋样。要么说人和人之间区别大呢!”
晚上,众人纷纷进了帐篷休息,何灿单独出来,坐到未熄灭的火灶边。远镜头里,宗政慈的帐篷掀开一角,观众窥见他半个优越的侧脸,同时,不远处有人影逐渐靠近,蓝靖童坐在了何灿身边。
“等等。”布娜娜声调拔高:“这是什么意思?”
弹幕也一片:哟哟哟——
布娜娜:“我给大家翻译个文字版的出来啊,就是这个何灿晚上没睡觉,在这儿坐着,然后弟弟想出来找他,结果蓝靖童也出来找他了?还抢先一步?”
【何灿是和他们谁约好了吗?还是单纯的失眠啊?】
【不可能失眠吧,白天都那么累了】
【前面的,不一定,有时候累过头了也睡不着的】
【不是!我觉得他就是在等人啊!问题是等的是谁?】
【是弟弟吧是弟弟吧呜呜我是宗灿党……】
【也没有人嗑蓝灿吧?蓝都有对象了啊!】
【不是吧,都来看布娜娜视频了还有这么重的道德感?就嗑就嗑】
画面推进,蓝靖童分享了互投礼包的内容,还提醒何灿留着肚子吃他明天分的“好东西”。何灿弯着眼睛,姣好的眼型无遮无挡,细长的眼尾像天幕落下的月钩。
他说:谢谢哥哥。
布娜娜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谢谢哥哥!哥哥!”
【啊啊啊啊他叫他哥哥啊啊我死了】
【妈的好甜怎么回事何灿明明比我还大怎么感觉这么像我的邻居妹妹】
【我服了,这还不嗑?】
【大家!!弟弟把帐篷帘子放下来了!!他放下来了!】
【我靠姐妹显微镜!有人急了有人急了!】
“先不说何灿坐那儿是不是在等宗政慈。”布娜娜说:“弟弟闻声放帘子这波完全是坐实了他就是想去找何灿的啊!妈呀,对不起童哥,我现在好想知道弟弟闷声憋不出个屁的人,大晚上的会去找何灿说什么。”
火灶旁,何灿和蓝靖童看着夜空聊到了星座,蓝靖童说自己是天蝎座,何灿给他现编了一个沙漠里的蝎子,历经种种困难后飞到了天上的故事。然后催他去睡觉,轻声说晚安。
弹幕分成两派,一派蓝灿党疯狂嗑cp,一派宗灿党疯狂想知道宗政慈找何灿是想说什么。后者还有很大一部分道德帝,所以边好奇边辱骂前者。
【我疯了我疯狂你妈好温柔……】
【怪不得之前孙青青提过学校里很多人叫学神女神,我都看见圣光了】
【讲睡前故事这点真的很戳人!说晚安的声音也好听的要死!】
【听我讲姐妹们!蓝和林的相处一看就知道,他是平时给对方讲睡前故事的那个!结果在何灿这里得到了相反的待遇,心里真的会有触动!】
【没人觉得何灿的故事说的很好吗?一听就是自己编的,但是又可爱又搞笑】
【大哥人家正主就睡在帐篷里,这两人声音大一点都能被听见,到底在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