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者狂热—— by江JJ

作者:江JJ  录入:02-17

“那我就谢谢了。”
宗政慈的眉毛蓦地往上一挑,但也没撒手,平静地注视着对岸。顾深圳难得开玩笑闹了他们一记,本来心情不错,然而一下水表情就变了,或者说根本控制不住表情。
众人只见他费力往前扑腾了两米,接着就开始往下沉,宗政慈猛然拽住绳索,和吴锋一起把他拖了上来。
顾深圳的反应才更接近普通人,看了让人心里打鼓。Vicente自告奋勇接上,凭着一副强壮的身体,靠自己游到了对岸,但上岸后也只有哆嗦的力气。
这头剩下何灿一个男性,他没说什么,主动开始脱衣服。何灿的身材瘦削,肌肉只薄薄一层,哪里都修长,无论是脖颈、手腿或是脚踝,立在雪地里如同一只苍白的白鹤。
赤脚踩在冰面的那一刻他连脚背上都起了鸡皮疙瘩,脚趾蜷缩发红,连自己都无意识地望向宗政慈,宗政慈也正注视着他。
对方低低地说:“别怕,过来。”
轻的几乎只能辨认口型,也许是怕这种话他不喜欢,不想让人听见。
何灿喉结滚动,咽了口寒彻肺腑的冷空气,不过,等到进入水里他就感受不到空气中的冷意了。四面八方涌来的水流的温度难以形容,只有冷,冻人,刺痛。何灿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肾上腺素在发挥作用,让他的身体从内部开始发热,吴锋在下水前讲过,入水后十分钟是肾上腺素分泌的黄金时间,骤然处于极端环境下大量分泌的激素会高度促进身体机能活性,这也是很多人会挑战冬泳的原因。
他牢牢抓着背包,屈起的手指已经僵硬,竭力摆动着双腿。宗政慈好几次抓紧绳索,对上他的眼神又松开,直到他离岸边仅仅咫尺,而身体再无力上前。
宗政慈手臂肌肉隆起,没让别人插手直接将他拉了上来,浑身就一件内裤蔽体的何灿湿漉漉踉跄进他怀里,宗政慈用力抱紧他,扯下手套用已经回暖的手掌来回揉搓他紧绷冰冷的脊背。
从解开绳子到穿衣服,宗政慈几乎一手包办,何灿直到衣着整齐了空白的大脑才逐渐有了意识。他嘴唇仍然颤抖着,能看见里面洁白的牙齿,盯着离得极近的宗政慈,忽然说。
“肾上腺素分泌的黄金时间只有十分钟,你为什么能待那么久?”
那一晚冰湖上方直升机的螺旋桨声持续了何灿的整个梦境,从他入睡到睁眼,宗政慈始终在黑暗严寒的湖底摸索那一串不知沉在何处的手串。
“我穿了有保暖作用的潜水服。”宗政慈垂眼,抹掉他睫毛上沾着的水珠,开玩笑说:“也可能因为我是超人,能给你带回任何东西。”
何灿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身体回暖,思绪也完全恢复,嗤笑一声转开脸,笑声里倒也没装着太多负面的情绪。
对岸的都是女性,社会越来越开放,观众对节目镜头的看法不再像几十年前那样保守。齐涟最先脱了衣服,只留一套内衣,她身材非常好,而且健康,肩背之间有明显的肌肉线条。
下水前她下意识摸了摸锁骨下方的位置,只是那里空无一物。她深吸口气,陈莉带头给了她鼓励,齐涟比了个OK的手势,一跃进了河水。
她游泳的姿势最开始很标准,没撑几秒就只是在机械性地摆腿了,但咬牙没让人把她拉上去,自己推着背包硬生生游上了岸。
后来的林墨、孙青青和陈莉,除了久坐办公室不怎么运动身体最差的陈莉,其他人也是基本都游到了岸边,才让他们搭把手拉上来。
顾深圳笑着撞了撞陈莉的肩:“可就我俩最不行了啊。”
陈莉还没缓过来,被他这么一撞差点滑倒,没好气地搓着手:“这就是赚钱的代价。”
顾深圳耸了耸肩,不带炫耀地说:“那倒是,我俩赚的也是最多的。”
抛开家境不提,但从收入方面他们确实一骑绝尘,即使是身为拥有千万粉丝的Vicente也不及他们。
他们俩聊着天,其他人也两两三三分散着,缓解刚从冰河里上来那股直哆嗦的劲儿。吴锋半跪着给齐涟捂脚掌,她拼命太过,脚掌僵硬抽筋。此刻紧紧抿着嘴唇,忍着没有发出痛叫。
大家的背包在取完衣服后都敞着口随意扔在地上,已经恢复余力的何灿开始动手把防水袋叠起放回每一个背包,然后拉上拉链,把每个背包拾辍到一起。
吴锋余光扫过,对众人说:“看看,一个个半死不活的,你们怎么不学学何灿。”
Vicente坐在原地,自己捂着脚嚷嚷:“所以我们小灿是优等生……一般人哪能比得上!”
何灿只是笑了笑,对他们说:“也就这么几个包,我活动活动还暖和,你们坐着吧。”
宗政慈注视着他的动作,像是想到什么,忽然上前来到孙青青身后。
他俯身,附在孙青青的耳边说了什么,孙青青一愣,然后反应过来,点点头借他的力气站了起来。
收拾好的背包聚成了团,渡过河的众人终于能跨上摩托,由于齐涟还未完全缓过来,同样会骑车的顾深圳顶了她的位置。
他、林墨、宗政慈以及Vicente,一人开一辆载人。
何灿在宗政慈的目光下越过他坐进了顾深圳的车里,顾深圳笑了两声。林墨载着孙青青,Vicente那辆车是三座的,载了吴锋和陈莉,齐涟就跨到了宗政慈的车上。
宗政慈扭过头,等齐涟坐好后,面无表情地发动了车子。
顾深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问何灿:“生气了?”
何灿懒洋洋道:“关我什么事?”
他对谁说话都很客气,唯独提到宗政慈的时候会泄露一些情绪。顾深圳回忆起上次同住雪洞时他落寞的神情,结合这段时间的观察,自认为推测出了真相,调侃道。
“上一期在雨林,我们三个都在那次,他提醒我不要乱说话,不会也是故意气你吧?”
何灿动作一顿,迅速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自己诱导他提问吴锋学历,试图进一步在镜头前拉低吴锋形象的事情。
事实自然和顾深圳话中的相去甚远,何灿能听出这位精明的金融大牛的口吻仍透着一丝试探,他抓紧顾深圳腰间的衣服,不动声色地用略带赌气的语调说。
“不是气我,应该是我在他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吧。”
停了两秒,他的嗓音低下去,在呼啸寒风中几乎听不清,模糊地从后方贴上顾深圳的耳廓:“……我不是,我只是忘记了。”
错觉般的酸涩感袭上顾深圳的心头,他拧动车把手加速,听到何灿惊呼,大笑着提议。
“既然他都这么过分了,不如下次投票的时候你投我,再气一气他。”
何灿跟着提高嗓音:“你要帮我出头,不应该是你投我吗?我谁都不投!”
顾深圳爽快地说:“好啊,那我来投你。”
到了目的地,众人纷纷下车,这里的积雪下已经隐隐能看到野草。节目组提供了几个帐篷包,他们要在这里安营扎寨,休整后走完最后一段路。
分工搭好帐篷,众人各自把背包放进帐篷里,但没多会儿齐涟就猛地撩开了帘子出来,脸色难看地走向吴锋,低声说。
“不好意思,教练,我要回去一趟。我的项链不见了。”

第55章
她是在下河前摘下的项链,如果弄丢的话,最可能就是在冰河附近以及到营地的这一路上。
认为这是自己的私事,齐涟没让其他人帮她,和吴锋交代了一句就骑着雪地摩托回去找了。
大部分人已经进了帐篷准备休息,留在外面的林墨见她独自离开,询问了吴锋起因后,未曾犹豫就决定把待在帐篷里的人都喊出来。
——在女性互助上,无论是过去对孙青青还是对陈莉,她都有着极强的责任感。
何灿、宗政慈跟林墨一样还没进帐篷,也看见了齐涟找吴锋的那一幕。林墨和他们说了情况,两人没有反对她把其他人叫出来商量的提议,但在真正叫人的时候,何灿始终落后半步,看似在帮忙,实际上存在感降得很低。
宗政慈跟在林墨后面,主动挡住身后的何灿,由他来敲门帘拉帘子,林墨进去喊人。
“我问了教练,我们原本预计休息一个小时再赶路。”等人都到齐,林墨面对众人说:“齐涟去找弄丢的项链了,靠她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我觉得我们能帮还是帮一下,人多力量大,早点找到也不耽误接下来的行程。”
但会耽误休息的时间,虽然这么说有点不人道,不过他们和齐涟的关系平平,完全可以等休息结束后再去帮她找,或者说不定这一个小时之内她自己就找到了。
刚在冰天雪地里泡过水,好不容易能歇歇,打心底里众人都不太想动。
然而当着镜头的面,袖手旁观未免太冷血无情,Vicente问。
“她已经走了?”
齐涟点头。
Vicente就道:“那我们要不等等呗,不然说不定我们刚过去呢,她都已经找到项链,在回来的路上了。”
林墨下意识皱眉:“哪儿有那么好找的,才下了点雪,项链被埋在哪儿了都不知道。”
Vicente虽然靠着黑料炒热度,但也不是傻子,这会儿见林墨态度坚持,就环顾一圈,把话头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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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是……你们说呢?”
孙青青倒是不怕累,不过心里惦记着齐涟三番两次针对何灿的事情,问:“我们都去找项链了,如果一个小时之内找不到,接下来的行程都不走了吗?”
面对她,林墨的态度温和不少,耐心地劝:“可是找不到项链,缺了齐涟,我们也没办法抛开她录节目。”
孙青青直白地说:“真找不到也没办法,她总不能不录了吧。”
林墨说:“那也得帮忙找过之后才知道能不能找到呀。”
话说到这里,没人再开口,气氛一时僵持。何灿等了几秒钟,在林墨再次说话前道:“那我们一起找吧,找到天黑就不用赶路了,找东西总比赶路轻松。”
吴锋提醒他:“今天逃过的路明天还是得走啊。”
何灿假装听不见。
有了他开玩笑,氛围稍稍轻松,众人认命不再纠结错失的休息时间,没有让林墨再催,表现得积极起来。
齐涟骑走了一辆摩托车,其他人挤着剩下的三辆雪地摩托沿路返回,果然在河边看见了齐涟的身影。
她明明很高挑,但此刻穿着厚重的滑雪服,深俯着身体在雪地里摸索,看起来就变成小小的一点。停在旁边的摩托无声地静立着,排气管道散发着灰白的雾气。
Vicente跳下摩托,边挥手边扬声喊了句:“齐涟大美女!我们来了!”
连叫了两声她才抬头,看见他们一个不落地从车上下来后明显怔住,嘴巴隐约动了动。直到一行人走到她面前,她才说。
“别耽误你们了,这是我的事。”
“这说的什么话?”Vicente大咧咧道:“我们可是八人竞赛,怎么能丢你一个,那样也胜之不武啊!”
齐涟露出无奈的表情,还要说什么,林墨就道:“咱们都是一个队伍的,你之前还强调互帮互助呢,现在怎么分这么清了?”
陈莉顾深圳他们纷纷附和,齐涟转移目光,见宗政慈和何灿也没有流露反对的意思。何灿还对她笑了笑,笑容十足真诚。
齐涟抿起嘴唇,最终说:“不好意思……如果是普通的项链,丢了也没关系。那是我家人的遗物,真的谢谢你们。”
“遗物啊,那更要抓紧找了。”陈莉闻言放缓声音:“不用想那么多,趁现在没下雪,我们都动起来吧。”
话说到这里,众人四散开来在雪地里找那条项链,齐涟跟他们形容了项链的模样,银链子串一块祖母绿的玉,和何灿先前看见过的一致。
玉本身的颜色在雪地里应当比较显眼,何灿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周围这圈雪地,不时用靴子横扫开积雪。翻完一片就换一片,半个小时过去,他逐渐远离队伍,来到了原本停放着四辆雪地摩托的位置。
在这里又停留大半个小时,一无所获,长时间盯着白茫茫的雪面导致大脑发晕。何灿闭了闭眼睛,缓缓扶地坐了下来。
在他低垂着头等待缓过这阵轻微的晕眩时,忽然感到额间抵上了什么,他勉强睁眼,看见近在咫尺的宗政慈。
宗政慈半跪在他身前,上身前倾同他抵住额头,两人的帽子贴在一块儿,连鼻尖的皮肤都相互摩挲。
属于另一个人的温热呼吸拂上面颊,何灿把脑袋猛地往后偏去,差点仰倒在地。
宗政慈立刻握住他的手臂将人扶正,快速问:“没发烧,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何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给自己试体温,因此没吭声。
没得到回答,宗政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秒,确认他没什么事后,不再追问。只是手掌下滑,扣住他的手腕,从兜里摸出了什么放进他的掌心。
触手坚硬而冰凉,何灿低头,看见熠熠闪光的银色链条串着水滴形状的祖母绿玉石。他怔住,下意识合拢手掌藏住了这条项链,接着才抬眼望向面前的宗政慈。
宗政慈笑了笑,平静地说:“你找到了。”
何灿回神,抿着嘴唇缓慢地收回目光。宗政慈将他从雪地里拉了起来,何灿握着项链找到齐涟的位置,刚刚要张口喊人,脑中转过几个念头后忽然噤声。
他沉吟半晌,当着宗政慈的面把项链揣进外套口袋,拉上了拉链。
何灿说:“我不打算现在给她。”
他以为宗政慈会问一些什么,实际上对方什么也没讲,亲手把项链交给他的大男生只是看了他一眼,简单地“嗯”了一声。
何灿顿了顿,迈步离开。他继续做出翻找的样子,随着时间不断流逝,原本都聚在河边的众人陆陆续续往外扩张搜索范围,人和人的距离不断拉大。他不着痕迹地靠近齐涟,停留在她斜后方不远不近的位置。
两个小时后,天色擦黑,一分一秒都没有休息过的齐涟终于疲惫地坐到了地上。
何灿拉下拉链,把银链从口袋里拽出一截,他刻意踩雪伸了个懒腰,发出动静。
齐涟转头看过来,何灿转动身体,笑着说:“腰有点酸。”
闻言,齐涟表情隐隐歉疚,低声说:“辛苦了。”
何灿大方道:“没事的,都是一个团队,我能感觉到你对我有一些误会,但是我说过了,希望你能把我当做队友来相信。”
齐涟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何灿重新弯腰,继续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是很重要的东西吧,我们再努力找找,一定能找到的。”
随着他的动作,垂落的银链在日暮残存的光线里反射微光,隐隐有项链滑动的声音响起。
银茫扫过齐涟的眼角,她蓦地抬头,视线锁定前方。她先是看了一眼何灿的外套,又看向何灿的脸,四目相对,她伸手从何灿的口袋里缓缓拉出了属于自己的项链。
“你一直说,让我信任你,是吗?”齐涟站起来,和同样直起身体的何灿面对面站着,她举起手里的项链,一字一顿地问:“……那这是什么?”
何灿却没有如她所想地露出被揭穿的惊惶,反而只是微惊后马上灿烂地笑起来:“啊!你发现了啊!我想稍微等一会儿再给你看的,看来惊喜失败了。”
齐涟只觉得荒谬:“你想给我惊喜?你什么时候找到的?”
何灿看着她的表情,笑容收敛,肉眼可见地变得小心翼翼:“我也是刚刚找到的,就在一分钟前。”
齐涟握着失而复得的项链,怒意控制不住上涌:“一分钟前才找到?可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听起来不像是找到了项链的样子,你真的有打算还给我吗?还是说……”
她停顿两秒,嗓音沉冷:“它其实一直就在你那里?”
他们对峙的样子太显眼,寒风送来齐涟质问的只言片语,四散在周围的人逐渐注意到了这里,纷纷围拢过来。
宗政慈站在最前方,视线扫过,第一个开口问:“怎么了?”
陈莉看着齐涟手上的项链,下意识说:“项链找到了?太好了!”
齐涟却没有笑的意思,只是笔直地盯着何灿,再一次问:“何灿,你兜里装着我的项链,直到我自己发现了才还给我,即使这样你还要说你没有一点坏心思吗?”

第56章
“我解释过了,我也才找到你的项链不久。”何灿面容隐隐透着苍白,但表情镇定:“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打算等你失望了再拿出来……没有慎重考虑到你着急的心情,随便开玩笑是我的不对。”
陈莉听了他的话,打圆场道:“你们男生就是喜欢搞花里胡哨的,何灿,我原本觉得你是最朴实的那个呢!结果你也搞花样啊?不过项链找到了就好。”
Vicente也说:“是啊,总算找到了!这一个下午找得我眼睛都要花了!”
齐涟却对其他人的附和并不买账,只盯着何灿,何灿无奈一笑,问。
“你还不相信我吗?我有什么理由找到你的项链不还给你呢?”
顾深圳目光扫过他们,敏感地问:“你是觉得何灿要昧下你的项链?”
何灿一怔,顾深圳继续道:“我认为这种可能性不高,你的项链是家人的遗物,我想你自己也知道,它的情感价值远远大于真实物价。何灿如果需要变现,他腕上的那条手串价格会高得多。”
孙青青跟着急道:“而且学长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年奖学金都不知道能拿多少了!”
齐涟此刻已经平静一些,用沉稳的嗓音道:“我没有说他是小偷,也不觉得他会昧下我的项链。”
宗政慈冷漠开口:“所以?”
齐涟的目光转向他,顿了顿道:“刚刚提到了情感价值不是吗?更大的可能是何灿很早就找到了我的项链,却没有马上还给我,而是准备等到天黑我不得不放弃的时候再装作才找到的样子还给我,这种时候我对他的感激之情会更浓得多。”
“这不是第一次。”她的视线落到陈莉脸上:“就像前几天,他有一整段路的时间提醒莉姐,你的动作不正确,他却什么也没说,反而选择在你将要受伤的时候替你挡那一下。”
周围的气氛顿时陷入寂静,何灿看着她,问:“齐涟,这些都是你对我行为的主观猜测,你有证据吗?”
齐涟说:“莉姐的事情确实可以说只是我的猜测,现在我都在你的兜里发现项链了,这还不算是证据吗?”
何灿缓缓呼出口气:“……好,就算你的猜测都是真的。可我确实帮你找到了项链,你也相信我迟早会还给你,就因为我想多获得一点你的好感,我就成了罪人了吗?”
这下齐涟沉默了。
众人也从她的逻辑里绕了出来,陈莉率先说:“齐涟,不管你怎么想,何灿帮我挡住了石头是事实,帮你找到了项链也是事实,我们不能用恶意的臆测抹去他的付出。”
Vicente直白地说:“讲这大半天,我可算搞明白了,那何灿就算想让你多感谢他一点也不能说有多大错吧,你忘了你先前老挑他刺呢……再说我相信何灿的解释,他是想给你惊喜的。”
齐涟抿了抿嘴唇:“如果只是何灿帮我找到了项链,那我无论如何也会感激他。”
“但是,何灿,你真的只是给了我一个失败的惊喜吗?”
何灿看着她的表情,不由皱起眉毛:“什么意思?”
齐涟说:“从冰河爬上岸,到骑上摩托这段时间里,只有你动了所有人的包。”
何灿深感荒谬地睁大眼睛:“你觉得我趁机弄丢了你的项链?我自己丢掉……现在再找回来给你?”
齐涟平静地说:“我刚上岸的时候特意查看过背包,项链还在,之后就没再动过它。等我再次拿到包,没有检查里面的项链,但把拉链都拉好了,所以不存在到我手里之后再弄丢的可能。”
“只有你有弄丢项链的机会。”
闻言,何灿没再开口,但他脸上显露的不是心虚、惶然之类害怕被揭穿谎言的情绪,反而呈现一种放弃似的、惫于申辩的黯然。
对峙中,天色愈来愈黑,雪地上的光线变得暧昧,不远处耸立的山峰像几个巨大的鬼影朝他们压来。
气氛随着齐涟的话音砸下变得诡谲,而何灿的缄默加重了这种氛围,众人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流转,绝大部分人仍是站在何灿这一边。
毕竟,何灿此前已经承受了足够多的误解,齐涟对他的质问混合了太多猜忌,虽然也算符合逻辑,却没什么直接证据,何况她过去已经几次三番针对过何灿。
何灿垂下眼皮,干净的眼白在天幕的余光中隐约反光,像含着泪水。他在心中掐秒,刚打算说出想好的台词激化其他人心中的情绪,就听宗政慈开口。
“——我想他应该没这个机会。”
低沉又年轻的嗓音回荡在渐起的寒风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孙青青就是在此刻大声道。
“可是,齐涟姐,你的包是我提过去的啊!”
齐涟蓦然一愣,猛地偏头看向她。
孙青青脸颊绷紧,认真严肃地直视她的眼睛:“你换好衣服后没拉背包拉链,我粗心大意也没有帮你拉上,大概就是路上项链滑出去了。我就这件事跟你道歉,希望你不要再误会学长了!”
齐涟仍愣愣地看着她,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何灿也没反应过来,大家的包长得都差不多,四散着丢在地面上,他提的时候没注意哪个是谁的包,也没有刻意清点。把散落的背包聚在一块儿之后就结束了收尾,未曾留意孙青青悄悄帮他提了一个。
他是个小心眼的人,也从没想过虏获齐涟的好感,现下第三期的录制已经到了尾声,他成功扭转了在其他人眼里自己的形象,便打算在最后拉低一下众人对齐涟的好感,算作她之前找茬的回馈。
没有想到……
何灿心思急转,低头掩饰自己的表情。宗政慈越过他,挡在齐涟面前,低头问。
“你还有什么疑惑吗?”
他的面容是平静的,话语也并不尖锐,但无论是随着动作垂落的眼神还是过于清晰的语调都透出种压迫感,仿佛是不远处的山峰来到了近前。
齐涟眼含迷茫,一时呐呐无言,她的目光偏移,试图绕过宗政慈去寻找他身后的何灿,很费力才见到了对方的小半张脸。
何灿没再笑了,甚至看起来也不温和,曾经她觉得是伪装的东西卸下后原来也没有什么,似乎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有些难过的人而已。
“好了。”吴锋拍了拍手,引回众人的目光:“知道是误会就行了,现在项链也找到了,趁着天还没黑去把摩托车开回营地。”
“都抓紧啊……齐涟,你跟我车。”
大家纷纷跟随他的话行动,但还是时不时地看向齐涟,所有人不自觉地往何灿的方向靠拢,嘴里流传着小声的吐槽和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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