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依旧是熟悉的大红门。
推开院门,牧汀洲将方时忆推进去。
年少时的记忆扑面而来,恍如隔世。
院中的桂花树,每到夏天都散发着桂花的香味,树下是乘凉的桌椅,曾经他和牧汀洲会在桂花树下写作业。
写累的时候,他会练习舞蹈,牧汀洲就静静的看着,牧姨也会端来水果,当时的时光多么美好,而今……
方时忆收回目光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抬头望去,只见客厅里,牧汀洲收拾着堆在沙发上的衣服,进进出出。
片刻,才暂时的将房间收拾出来。
牧汀洲将方时忆推进房间,打趣道:“收拾收拾,不然你这少爷又要念叨个不停了。”
方时忆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房间,角落中,两张一男一女的遗像挂在墙上,那是牧汀洲的父亲和母亲。
他只见过牧汀洲的母亲,那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可是还是没有逃过疾病。
“给。”不知何时牧汀洲拿着一支桂花树枝出现在了旁边:“我妈最喜欢桂花了,要是他知道你来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方时忆接过树枝,插在花瓶中,双手合十,哀悼片刻。
“快两点了,洗洗睡吧。”一方浴巾从天而降,方时忆看着怀里的浴巾,皱了皱眉。
牧汀洲没有得到回应,看向眉头紧锁的方时忆,叉着腰:“少爷,这是新的,您放心,好吗?”
“我说什么了吗?”方时忆毫不客气的回怼。
牧汀洲无奈叹息,开始铺床,嘴里确实说个不停:“其他房间没收拾出来,你今天要和我睡一张床。”
“哦。”
“需要帮忙洗澡吗?”牧汀洲贱兮兮的看向方时忆,深邃的目光打量着方时忆。
方时忆紧了紧衣服,一脸嫌弃:“不用。”
话落,站起身,一瘸一拐走向浴室。
方时忆从浴室出来,牧汀洲才又进去。
等牧汀洲回来的时候,方时忆已经侧身闭上了眼。
牧汀洲笑了笑,躺在身旁。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牧汀洲睡不着,索性转身看着方时忆的后背,嘴角微扬。
就在牧汀洲转身之后,方时忆也转过身,对着牧汀洲。
白皙的皮肤在月光显得更加好看,薄薄的嘴唇,剑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直挺的鼻梁,英俊的侧脸,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六年前,方时忆的脸上是稚嫩感,现在有着这个年纪的成熟。
牧汀洲抬起手指,小心翼翼的在空中比划着方时忆的轮廓。
正当牧汀洲兴奋之际,紧闭双眼的方时忆猛地睁开双眼。
深邃的黑眸与牧汀洲对视。
牧汀洲明显一愣,显然不明白方时忆怎么会醒来。
“你做什么?”方时忆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喜怒。
“你没睡?”牧汀洲不答反问。
方时忆摇了摇头:“没有,有个神经病在这里,你能睡着?”
方时忆的话让牧汀洲尴尬一笑:“呵呵……睡吧睡吧。”
牧汀洲正打算转过身去睡觉,却被方时忆拉住了胳膊。
牧汀洲不解的看向方时忆,只见方时忆目光清冷的盯着牧汀洲:“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牧姨是因为我死的。”
方时忆眼中的愧疚之色让牧汀洲心痛不已:“你听到了?”
“嗯。”方时忆点了点头,是的,他听到了牧汀洲和沈听肆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牧汀洲将方时忆搂入怀中,轻轻拍着方时忆的后背,安抚这方时忆不安的心情:“不是你,不是你,你什么都没做,我妈不是因为你离世的。”
方时忆没有说话,头蒙在牧汀洲怀里,豆大的泪珠浸湿了牧汀洲的睡衣。
湿润感传来,牧汀洲将方时忆搂的紧了紧,轻轻的开口,一遍又一遍安抚方时忆:“不是因为你,你没有错,没有错。”
不知过了多久,方时忆的情绪才缓和下来,牧汀洲抬眸望去,只见方时忆眼眶红红的,一看就知道哭过了。
牧汀洲轻笑一声,宠溺的盯着方时忆。
半晌,就在方时忆想要推开牧汀洲时,牧汀洲正色开口:“小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方时忆身体一震,眼神躲避。
牧汀洲不愿意方时忆逃避,抬起手,捧着方时忆的脸颊,迫使方时忆看着自己:“对不起,我不应该离开,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方时忆看着牧汀洲,眼里的恐慌归于平静,只见方时忆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拿开牧汀洲的手:“原谅你?牧汀洲,你很自私,六年前你怕你配不上我,选择了离开,六年后,你却来求我的原谅?你真的好自私。”
“我知道。”牧汀洲泪眼汪汪的盯着方时忆,泪珠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
方时忆强压下内心的心疼,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与不公:“我愿意为你对抗我爸,可是你只是因为一句为我好就抛弃了我,你想过没有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你只相信你爱我,却永远也不相信我的爱并不见得比你少。”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方时忆第一次诉说对牧汀洲的不满,泪水占满了两人的脸颊。
两人泣不成声,牧汀洲将方时忆搂入怀中,一遍又一遍的道歉:“对不起……小忆,对不起……原谅我。”
方时忆抱着牧汀洲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无声的哭泣。
其实他早就原谅了牧汀洲,只是心中有气,气牧汀洲离他而去罢了。
两人不知哭了多久,直到最后相拥而眠。
“砰……”枪声响起,在寂静的别墅中显得格外突兀。
方时忆冲进书房,只见方熙手里拿着枪,而他的母亲倒在地上,身上中了一枪,已经失去了呼吸。
“妈,妈。”方时忆摇晃着洛雯的尸体,回应他的只有沉默,还有无尽的鲜血。
咔嚓……雷声响起。
大雨倾盆而下,好像是在配合着方时忆绝望的心情。
方时忆缓缓站起身,目光凶狠的盯着方熙:“你为什么要杀我妈,为什么?”
“小忆,我没有。”方熙将手枪丢在地上,连连摇头,想要辩解,可是方时忆什么也听不进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眼前的人是杀了他妈的凶手。
“我要报警,我要报警。”方时忆轻声喃喃,魔怔的向外面跑去。
方熙见此拦住了方时忆,将方时忆拽回了书房。
他的手里拿着绳子,打算将方时忆绑起来,神情紧张,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小忆,相信我,我没有杀你妈,是别人杀的,他们要回来了,要回来了,小忆,你不能和他们有牵扯,我明天就送你离开,送你离开。”
方熙神经兮兮的拿着绳子靠近方时忆。
方时忆看着平日里和蔼可亲的爸爸,突然之间变了个样子,心生恐惧,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至到撞到书桌无路可逃。
方熙的绳子向方时忆而来,方时忆看准时机推开了方熙,书桌上的一沓文件也随之散落在地,方时忆低头之际,一张人脸映入眼帘。
可是他却看不清资料上的人长什么样。
至到……好久好久。
轻柔的声音叫醒了方时忆。
方时忆才从睡梦中醒来。
原来刚才做了个梦,可是资料上的人是谁?
这个人好像很重要。
方时忆思考着刚才的梦,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牧汀洲。
“做噩梦了?”直到牧汀洲出声,方时忆才回过神,点了点头:“做了个噩梦,没事。”
牧汀洲为没有多问,只是出声提醒:“起床,等会陪你去医院。”
方时忆点了点头,随后起床去洗漱。
两人吃了早餐,谁也默契的没有提昨晚的事情,好像昨晚只是做了个梦。
半个小时后,方时忆透过窗户看着洗碗的牧汀洲。
牧汀洲似是察觉到了方时忆的目光,转头朝着方时忆勾了勾唇。
收拾好一切,牧汀洲推着方时忆就要离开。
“牧汀洲。”方时忆的呼喊阻拦了牧汀洲的脚步。
牧汀洲不解的看向方时忆:“怎么了?”
方时忆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牧汀洲看着异常的方时忆,连忙蹲下身,急切的询问方时忆:“怎么了?是不是腿又疼了?还是你哪里不舒服?或者……”
所有的话被方时忆的薄唇堵住,方时忆很快离开,蜻蜓点水一样的吻。
牧汀洲呆愣在原地,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惊喜的看着方时忆,想说什么,却被方时忆打断:“我没有那么多六年,这是最后一次。”
方时忆的回答让牧汀洲高兴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在方时忆脸颊上亲了好几口这才满足。
方时忆一脸嫌弃:“牧汀洲,你弄脏我了。”
牧汀洲傻笑着,推着方时忆在院子里转圈圈,笑声在小院异常清晰:“哈哈哈……小忆原谅我了。”
此时此刻的牧汀洲哪有破案时的正经,刚正不阿,现在的牧汀洲就是一个傻子。
半晌,牧汀洲才停下来,收起笑容,一脸正色的向方时忆保证:“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牧汀洲握着方时忆的手,一脸坚定。
“但愿如此。”方时忆傲娇的抬了抬下颚,虽然这样说,但他内心却十分开心。
牧汀洲在方时忆脸颊偷偷亲了一下,推着方时忆离开了小院。
两人从医院出来时已经临近中午。
方时忆的腿恢复的不错,已经不需要在坐轮椅了,只不过还是要注意避免剧烈的运动再一次伤到腿。
牧汀洲要回特调处,方时忆也有事要处理,便也回到了别墅中。
诺大的别墅空无一人,方时忆径直来到那个让他恐惧的书房门口,站了许久也没有打开。
五分钟后,方时忆来到客厅,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白皙的手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发出声响。
方时忆听着声音,缓缓闭上了双眼,神情放松。
此时此刻他只觉漫游在虚无之境,很舒服,让他不愿意醒来。
这里很轻松,他拨开迷雾,身处别墅。
方时忆站在别墅门口,看着外面的天。
天很黑,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啪嗒——别墅门打开,另一个方时忆出现在了方时忆面前。
与他相比,眼前的方时忆有些许稚嫩,脸上闪烁着纯真。
“砰。”稚嫩的方时忆进入客厅的那一刻,枪声从楼上响起。
小方时忆急切的跑上楼,映入眼帘的是他的妈妈被枪击倒在地上,而他的爸爸拿着手枪,答案显而易见,他的爸爸杀了他的妈妈。
方时忆慢悠悠的来到书房,在三人身上瞥了一眼,仅仅只是一眼,随后将目光放在了书桌上的一沓资料。
那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接下来,方熙将小方时忆逼到书桌旁,资料散落一地。
那张人脸再一次出现,可是他却看不到那个人长什么样,只看到一个字——牧。
催眠被迫结束,方时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缓缓睁开双眼,若有所思的开口:“牧。”
————小剧场————
“啦啦啦啦……”牧汀洲骑着自行车停在了早餐店。
“李姨,两份豆浆,两份油条,一份豆浆多筛两遍。”牧汀洲将自行车放在路边,大步走到店内,等着早餐。
李姨见牧汀洲一个人来,不由得打趣道:“这次没带朋友来?”
“他在睡觉。”牧汀洲笑了笑,想到家里的人眼里满是宠溺。
李姨但笑不语。
半晌,李姨才将早餐递给牧汀洲,似是想到了什么拍了拍手:“我想起你那个朋友了。我就说我哪里见过他。”
牧汀洲满脸疑问,但还是等待着李姨的下一句。
“你们毕业之后,这个小男生一直去你们学校,每天早晨都要来店里吃早餐,这个小男孩很奇怪,每次来都点两份,也不吃,就是放着,他身后跟着凶神恶煞的保镖,我也不敢多问,他来了大概半年吧,之后就没见过他了。”李姨说到最后面露可惜。
顿了顿再次开口:“也不知道是因为腿的原因,他每次来这里都愁容满面,都没见他笑过。”
李姨自顾自的说着,并没有看到牧汀洲越来越痛心的目光。
他知道李姨说的是六年前陷入绝望时的方时忆,那时候他是怎么撑下来的呢?
走他们走过的路,回忆他们在一起的时光,若是自己没有离开他,会不会他就不会承受这么多痛苦。
牧汀洲想到此处,眼中的愧疚之色越来越重。
至到李姨开口,牧汀洲才回过神,付了钱,拿着早餐离开了早餐店,他现在只想见到那个被他伤害的人儿。
“我要报警。”淡漠的声音响彻在特调处。
周飒听到声音转动椅子,转过身,一脸疑问的看着闯入的男孩。
男孩大约二十一二的样子,穿着厚厚的卫衣,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他有着光洁白皙的脸庞,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美丽的薄唇。
给人很干净的感觉,只是要忽视乌黑的眼眸中淡淡的忧愁。
周飒见到男孩,眼中闪烁着光芒,凑到男孩面前:“小哥怎么了?”
男孩没有说话,一双深邃的黑眸盯着眼前奇奇怪怪的女生。
“你吓到他了。”不知何时,唐乔走了过来,一把拉开了恨不得将男孩吞了的周飒。
周飒撇了撇嘴,一脸幽怨,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聚会之后,唐乔老是盯着她,她问是不是那天发生了什么,唐乔也不告诉她,气的她跺脚。
半晌,男孩才弱弱开口:“姐姐,我想知道报警之后,被告人会怎么样?”
“当然依法处理了。”
周飒的话让男孩瞳孔一缩,眼里充满了恐惧,向后退了一步:“不……我不报警了。”
话落,便跑了出去,恰逢撞到了方时忆。
方时忆向后退了一步,牧汀洲眼疾手快的将方时忆搂入怀中,不满的盯着男孩的背影。
“谁啊,莽莽撞撞的。”
周飒看着方时忆腰间的手一脸姨母笑。
唐乔无奈一笑,回答牧汀洲的问题:“不知道,说要报警,然后又说不用了,就跑了。”
“没问问?”牧汀洲皱了皱眉。
“没有。”周飒摇了摇头:“还没问呢就跑了。我们也不可能强迫人家吧。”
牧汀洲警告的指了指周飒,没说什么,拉着方时忆离开。
一连一月A市都平安无事,享受了暂时的宁静。
牧汀洲与方时忆的感情如胶似漆,特调处的人起初震惊牧汀洲粘人的样子,最后也习以为常。
而方时忆一度催眠自己想要知道资料上的人脸,可却无果。
嘀嘀嘀——特调处电话响起,对面传来麻木略带恐惧的声音:“我要报警。”
从接到的报警的那一刻,牧汀洲,沈听肆,周飒出动,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案发现场。
万庭公寓,环境优雅,离公交站很近,是上班族的最佳选择。
“报警人名叫付年,说是他男朋友被鬼带走了,神神叨叨的。”周飒想到报警电话,皱了皱眉,她也不相信世上有什么鬼。
牧汀洲大步踏入电梯:“鬼?他是这么说的?”
周飒点了点头:“是。”
“他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付礼。”
叮——电梯门打开,牧汀洲大步离开,一脸不解:“付礼,他们什么关系?单纯撞姓?”
周飒听到牧汀洲问话,忍不住感叹牧汀洲的察觉力:“不愧是牧处,他们是兄弟,异父异母的兄弟。”
牧汀洲闻言停下脚步,诧异的看了一眼周飒,得到周飒的肯定,牧汀洲才继续向案发地点走去。
两人踏入公寓的那一刻就见到了失神的付年。
周飒看着付年一脸震惊:“这不是前几天说要报警又跑了的小男孩吗?”
牧汀洲也想起了眼前之人,指了指付年:“交给你了。”
周飒顽皮的敬礼。
牧汀洲来到案发现场,案发现场在卧室。
据付年所说付礼突然消失在了卧室,他明明听到了付礼的声音,可是打开房门,付礼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沈听肆早早出现在了案发现场,对案发现场进行勘察,拍照。
可却一无所获。
沈听肆向牧汀洲摇了摇头:“这间房间通往外界只有窗户和房间门,窗户没有动过的痕迹,而且这里是三楼,客厅外面有监控,江小胖查了监控,没有人通过窗户进入房间,屋里没有打斗痕迹,可以排除有人偷偷进来,付礼就像是真的凭空消失了一样。”
牧汀洲听着沈听肆的分析陷入了沉思,他可不认为一个活人会凭空消失,肯定有什么地方被遗忘了。
“牧处。”周飒做完笔录走了进来,将笔录交给牧汀洲。
“付年坚称自己见到了付礼,说是付礼昨晚去喝酒,喝醉了,起的很晚,他来卧室叫付礼起床,他还听到了付礼的回应,可是打开门却没有见到付礼的身影,他十分肯定付礼没有出去过,他说是有鬼将付礼带走了。”
牧汀洲又一次听到了“鬼”,不由得好奇:“鬼?他为什么这么肯定是鬼?”
“他说这间房间曾经死过一个老太太,他进门之前也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女声。”周飒只觉十分离谱,可这是付年亲口说的。
沈听肆推了推眼眶,眼中带着一丝复杂之色:“付年还在外面?”
周飒点了点头。
牧汀洲与沈听肆对视一眼,大步向客厅而去。
付年颤抖着身体,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你说这里曾经死过人?”沈听肆淡漠的声音让付年身体一震。
恐惧的抬头,吞了吞口水:“是。”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买这个房子?”沈听肆不解,这样的房子一般都有忌讳,除非不得已。
而付年确实也是不得已,只听付年弱弱开口:“我想要一个家,我们没钱。”
付年平淡的语气里透露着几分凄凉与心酸,不由得让人想要知道付年的故事。
“阿礼,我的阿礼呢!”中年妇女跌跌撞撞的跑进客厅,看到付年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把抓住付年的胳膊,紧紧的握着付年的胳膊,指甲陷入肉里,付年似是没有感受到一样,满眼自责:“妈,阿礼,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你怎么会不知道?是你带他离开了家,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把阿礼还给我。”中年妇女苦苦哀求,眼中的泪水占据了脸颊。
付年跪在地上,不停的道歉:“妈,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们不应该离家出走的。”
“不,小年,是我对不起你,你把阿礼叫出来好不好,你们一定是在玩捉迷藏,把他叫出来。”付妈妈东张西望,只盼付礼会出现在人群中。
可是没有,客厅只有特调处的人。
付妈妈无力的跌坐在地,赶来的付爸爸将付妈妈搂入怀中:“阿礼会找到的,会找到的。”
付妈妈似是想到了什么,眼里的悲痛被仇恨取代:“都是因为你,你就是个扫把星,要不是你,我的阿礼会和我们闹矛盾吗?他会离家出走吗?都是你教唆的,十五年前,我就不该收养你,没想到养虎为患啊。”
冰冷的话语刺痛付年的心,付年只是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祈求付妈妈与付爸爸的原谅。
一旁的牧汀洲自然也明白了整件事情,付年是被收养的,和付礼是异父异母的兄弟,没想到两人暗生情愫,父母不同意,离家出走,没想到付礼会失踪。
“飒飒,将他们带出去,问问情况。”牧汀洲示意周飒将付爸爸与付妈妈带出去,同时带出去的还有付年。
周飒点了点头,也知道这三个人在这里,只会扰乱秩序。
付年被带走时,方时忆出现在了门口,若有所思的看着从自己身旁走过的付年。
付年衣服下的一抹殷红吸引了方时忆的注意,但也没有阻拦,只是让周飒带走了付年。
牧汀洲见到方时忆,笑嘻嘻的凑到方时忆身前:“今天不忙?”
“嗯,来看看情况。”方时忆瞥了一眼客厅里的情况。
牧汀洲叉着腰,一脸头疼:“凭空消失,付年说是有鬼,房间也查过了,没有异常。”
“牧处不会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鬼吧?”方时忆打趣道。
牧汀洲揉了揉方时忆柔顺的发丝,宠溺一笑:“当然……”
“不信。”
方时忆恼怒的拿开头上的爪子,恶狠狠瞪了一眼牧汀洲,随后大步向卧室而去。
卧室里整洁,没有动过的痕迹。
方时忆双手插兜站在卧室里,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卧室的衣柜。
打开衣柜,里面不是整洁的衣物,而是……
各式各样的软武器,铁链,鞭子……
牧汀洲见方时忆盯着衣柜发呆,不由得凑过去,里面的东西让牧汀洲老脸一红,这个……
方时忆内心毫无波澜:“付年身上的伤应该是付礼干的吧。”
“你怎么知道付年身上有伤?”牧汀洲盯着方时忆,示意方时忆解释。
对于乱吃飞醋的牧汀洲,方时忆只觉无奈,淡淡开口:“刚才经过的时候看到了。”
“哦。”
两人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真的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
采取笔录后,两人回到特调处。
付年还在审讯室。
牧汀洲与方时忆进入审讯室,付年明显被吓了一跳。
“付礼是你男朋友?”牧汀洲也不废话,直接开口。
付年点了点头:“是。”
“你是被领养的,你们暗生情愫,只不过付礼的父母并不同意,所以你们选择了私奔,是吗?”牧汀洲严肃的声音在审讯室内异常清晰。
付年被牧汀洲身上的气势吓到,点着头。
“你们出来多久了?”
“三个月。”
牧汀洲低头做着笔录,继续询问:“付礼有没有与人结怨?”
“没有。”付年想也不想开口。
牧汀洲顿了一下:“这么肯定?”
付年明显一愣:“阿礼发生什么都会告诉我,我没有听到他和什么人结怨。”
“你是什么时候听到声音的?又是什么时候开门进去的?你说你听到了苍老的声音,她说了什么?”牧汀洲一连问出三个问题。
付年一时有些窘迫,不知道该回答那个问题。
半晌,牧汀洲叹了口气:“第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听到声音的?”
付年想了想,抬起头看了一眼牧汀洲,随后又快速的低下头,似是很害怕牧汀洲:“我起床叫阿礼吃饭,他回应了我,可是我等了很久都没见他出来,然后我又去敲门,听到有老人家的声音,我很好奇,打开了门,可是没有阿礼的人影,我找遍了卧室都找不到,我只是听到了声音,并不知道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