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付礼一直在房间,有没有可能是你记错了。”牧汀洲将这个可能说出来,却得到了付年的否定。
“不,我确定阿礼在房间。”付年一脸坚定,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为什么?”牧汀洲挑了挑眉,等待付年的答案。
付年吞吞吐吐,一脸为难:“我……我……”
“你身上的伤是昨晚付礼弄的,所以你确定是吗?”一直默不作声的方时忆缓缓开口。
付年闻言抬起头,看向眼前看着很温柔的男生,点了点头:“是。”
“你们喜欢这样?还是只是付礼喜欢?”方时忆语出惊人,牧汀洲似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脸震惊的看着方时忆。
方时忆无视某人的目光,扬起一抹柔和的笑容,看起来平易近人:“别多想,感觉你不像是喜欢这个的人。”
或许是方时忆表面柔和的笑容让付年放下了戒心,只见付年点了点头:“阿礼喜欢。”
方时忆了然的点了点头,饶有所思的开口:“你曾经来特调处报警,为什么?”
付年再一次慌乱,眼神躲避,
“你不喜欢他那样对你,你想离开他了,是吗?”方时忆的话似是有魔力一般,击打着付年的内心。
方时忆将付年眼中的情绪收入眼底:“可是你爱他,不愿意他受到伤害,所以你放弃了。”
半晌,付年才点了点头:“是。”
方时忆的每一个问题都直击付年内心,好像在他眼里,秘密无所遁形。
牧汀洲做好笔录,抬眸:“如果还想起什么细节,请你联系特调处,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付年小心翼翼的道了谢,神情木讷的离开了审讯室。
差一点撞到推门进来的周飒,周飒指了指付年的背影:“这不会出事吗?”
“让小四送他回去。”牧汀洲明白付年此刻的心情,如果失踪的是方时忆,只怕他会这般心神不宁。
周飒告知了沈听肆,随后将付爸爸与付妈妈的笔录交给牧汀洲:“和我们想的一样,付爸爸付妈妈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离家出走,同时断了经济来源,以此威胁他们回家,我调查了他们的人际关系。他们是川渝大学的学生,他的朋友说付年与付礼的关系谁都知道,付礼温文尔雅,待人随和,就是学校男神一样的存在,而付年很腼腆,没有朋友,只有付礼,付年见到陌生人都会害羞,见到付礼的朋友更是绕道走,不和他们接触,具体怎么样他们也不了解。”
牧汀洲白皙的手指在付年照片上点了点头:“他们感情怎么样?”
“感情很好,付礼很护着付年,不喜欢他们打趣付年。”
“那就是感情很好了。”牧汀洲悠悠开口。
周飒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都没问题。从哪查?”
牧汀洲没有说话,皱着眉,看来也在思考要从哪里查案。
“付年的笔录就神神叨叨,会不会是自导自演。”周飒自顾自的说着,毕竟他们也见过凶手将自己隐藏成为受害者的案子。
牧汀洲没有反驳,确实有可能,毕竟卧室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付年也是第一发现人,他说的话不可全信。
一旁的方时忆却不是很赞成两人的观点:“付年很自卑,害羞,胆小,社交能力差,认为自己没有能力做好每一件事,对于别人的示好很惶恐,就连遇到爱自己的人也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的爱,他们对所有事情都抱有怀疑和不信任,他们心思敏感,却将自己的心思埋藏在心底,心理学上称为回避型人格障碍。”
“他……”方时忆顿了顿,眼神微眯:“他不会杀人,也不敢。”
“这只是猜测,不能作为证据。”牧汀洲始终认为心理学揣摩案情,只是辅助,不能作为证据。
方时忆闻言顿了顿,目光深邃的看向牧汀洲,牧汀洲转头,两人目光相对,复杂的目光交织。
这是他们和好后第一次为了心理学而交锋,他们站在了不一样的立场。
周飒似是看出了两人的异样,及时阻拦了两人的交锋:“咳……牧处,我们从哪查?”
“付年。”牧汀洲冷漠的吐出两个字,一双黑眸并没有从方时忆身上离开。
方时忆轻蔑一笑,阴阳怪气的开口:“那就希望牧处能早日破案。”
话落,方时忆推开椅子,大步离开了审讯室。
身上的冷气压让周飒不敢靠近。
牧汀洲冷哼一声,没好气的看向周飒:“去查付年。”
周飒点了点头,立马离开了战场。
万庭公寓周围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关于付礼的线索,一切都停留在了原地。
特调处再一次陷入忙碌之中,同时也迎来了新成员——陆生。
陆生拿着调令报道。
周飒戳了戳一旁吃着薯片的江小胖一脸不解:“江小胖,这陆生什么来历啊,刚毕业就来了特调处。”
咔嚓咔嚓——江小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飒飒姐,你闲的慌,能来这里肯定有过人之处呗。”
周飒恼怒的敲了江小胖的额头,恶狠狠的盯着江小胖,警告之意十足:“你哪边的!”
“你这边的,你这边的。”江小胖连连附和周飒,周飒这才饶过江小胖。
“飒飒。”牧汀洲站在办公室,双手叉腰,身旁站着乖巧的陆生。
“牧处。”
“陆生交给你带。”牧汀洲将陆生交给周飒,周飒一脸震惊,摆手想要拒绝,只听警员拿着快递走了进来。
“牧处,你的快递。”
牧汀洲接过快递,一脸不解,他没订过东西啊,哪来的快递。
随着快递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映入眼帘,一张普普通通的CD。
“CD?!”牧汀洲拿着CD放入显示屏。
里面的内容展现出来,是一个正在施工的楼房。
没有异常。
“救命……鬼啊!”一个人影飘过来,周飒吓得捂住眼睛,躲在江小胖身后。
江小胖也吓得闭上了眼睛。
牧汀洲没有被显示屏里的人影吓到,反而被周飒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一脸嫌弃:“没被鬼吓死,让你俩吓死了。”
周飒尝试着睁开眼睛,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这是付礼?!”
牧汀洲点了点头,一脸沉思:“他这是在哪?”
不等周飒说什么,只见付礼自我燃烧了,对,自己烧起来了。
绿色的火焰将付礼吞噬。
随后,付礼身后的墙面上也燃烧着诡异的火焰。
满屏绿油油的,将付礼吞噬。
“小胖,我怕……”周飒颤抖着去抓一旁的江小胖,可却抓了个空,只见江小胖已经躲在了牧汀洲身后,瑟瑟发抖。
周飒一阵汗颜,这……
“牧处,这是什么火啊,鬼火?”
陆生忍不住出声,却被牧汀洲怒怼:“哪有什么鬼火,不过是弄虚作假。”
陆生悄悄闭嘴,不敢再招惹牧汀洲。
牧汀洲将身后的江小胖提溜出来:“给我查一下这是什么地方。飒飒,你和陆生去问下快递是谁寄来的。”
周飒正色起来:“是。”
片刻,江小胖就定位到了位置:“郊外正在施工的商品房。”
“小四,去郊外。”牧汀洲下达命令,一片鸦雀无声。
周飒小声提醒:“副处请假回老家看他母亲了。”
牧汀洲这才想起来,指了指一旁的陆生:“你和江小胖跟我走,飒飒去调查快递。”
“是。”陆生被点名,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激动,信心满满。
江小胖同情的看了一眼傻兮兮的陆生,现在信心满满,等会就让他尝尝世间的残酷。
三人赶到郊外,上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突然出现烧焦的尸体,施工暂停下来,工人们的眼里充满了恐惧。
牧汀洲拨开人流,熟悉的背影出现在了面前。
高挑的身材将黑色西装展现出来。
方时忆听到动静转过身,挑了挑眉:“又见面了。”
牧汀洲听着方时忆的不着调的语气,无奈叹息,还生气呢。
“你怎么在这?”牧汀洲叉着腰,没了平常贱兮兮的样子。
方时忆指了指施了一半工的房子:“集团投资的商品房,本来以为这是个好地方,肯定能赚的盆满钵满,现在只怕要亏了。”
“只怕你要亏死了。”牧汀洲撇了撇嘴,幸灾乐祸。
方时忆看着欠揍的牧汀洲,冷笑一声:“那就请牧处早点破案,好让我不会太亏。”
“当然。为人民服务嘛。”牧汀洲拍了拍方时忆的肩膀,走向案发现场。
方时忆咬牙切齿的盯着牧汀洲。
案发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付礼的尸体躺在中央。
黑色的一团,凑近还能闻到烧焦的味道。
要不是牧汀洲见过付礼死亡的视频,只怕也不会想到眼前黑乎乎的尸体会是付礼。
方时忆大步走到牧汀洲身前,蹲下身,刺鼻的烧焦味,让方时忆捂住鼻子:“工头已经清点过了,不是工人,应该是有人跑来了这里。”
“他是付礼。”牧汀洲吐出四个字。
方时忆闻言瞳孔微缩:“付礼死了?”
牧汀洲站起身点了点头:“死了,有人寄来了CD,里面是付礼死亡的视频。”
“怎么死的?”方时忆此刻没有心情再闹别扭,轻声询问。
牧汀洲拿出手机,给方时忆播放CD里的内容。
视频播放完毕,方时忆罕见的皱着眉:“鬼火?”
“哪有什么鬼火,科学证明鬼火就是磷火。”话落,牧汀洲走到身后的墙上,只见墙上覆盖着肉眼可见的白色物。
或许没有人会将白色物放在眼里。
“陆生,搞点这东西让唐乔检测一下。”牧汀洲擦去沾染的白色物。
陆生得到命令,乖巧的去搞白色物。
“磷火会烧伤人,但也不致死,为什么付礼会被烧成这样?录视频的人又是谁?付礼当时可是清醒的,为什么不反抗?”方时忆提出三个问题。
这三个问题同时也是牧汀洲想不通,想知道答案就要展开进一步调查,可是要从哪里下手呢?
这里没有监控,找凶手无疑就是大海捞针。
取证完毕,付礼的尸体被送去唐乔尸检。
随着付礼的尸体被带走,他的身下出现一个英文词。
牧汀洲与方时忆蹲下身,清楚的看到了英文词。
“Pthahnil”牧汀洲轻声喃喃。
方时忆见到Pthahnil这个词,脑中脑中闪过一个画面,依旧是那个模糊的资料,但却能看到简介中出现了这个词——Pthahnil,叛逆天使。
古希腊神话中的堕天使。
他不知道牧汀洲知不知道Pthahnil的含义,但他调查白天使组织六年,他从方熙手里的资料得知,白天使组织上层有九个人,对应的就是古希腊神话中的九位堕天使。
三十年前,白天使组织大规模犯罪,而这位称之为Pthahnil的人,一个月内犯下数十桩罪,最后在中途被逮捕,那时候警方才发现Pthahnil只是一个代号,一个人被逮捕,另一个人登上Pthahnil的位置,重复循环。
“Pthahnil,这是白天使组织上层代号。”自从白天使出现,牧汀洲进行了一顿恶补,这才知道Pthahnil的含义。
方时忆面露惊讶,但也转瞬即逝,白天使组织出现,警方不会坐视不管,如今没有公布于众,应该也是权衡利弊下的结果。
而牧汀洲知道也就不奇怪了。
牧汀洲转头望去,只见方时忆神色淡漠,没有好奇,没有震惊,不由得让牧汀洲产生了怀疑。
上一次也是方时忆告诉他白天使的存在,而方时忆对于Pthahnil的含义也不震惊。
“你是不是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牧汀洲盯着方时忆。
方时忆轻笑一声:“你不也是?”
方时忆的反问,让牧汀洲闭上了嘴巴,确实他也瞒着对方一些事情,没有说出来,那他又有什么理由让方时忆对他保持无秘密呢。
牧汀洲无奈的叹了口气:“跟我回特调处吧,这件事也该正面回应一下了。”
有关白天使的事情,一直都是暗中调查,只有沈听肆知道,现在所有事情都与白天使有关,他们必须将所有案件串联起来。
特调处,会议室,罕见严肃。
除了请假的沈听肆,其余人正襟危坐,等待牧汀洲发话。
半晌,牧汀洲将资料递给众人。
“最近的案件都与白天使有关,这是有关白天使组织的资料,三十年前白天使组织大规模犯罪,是庞大的犯罪组织,他们视人命为草芥,警方曾经大规模清理,而今白天使组织卷土重来,我们有责任将他们逮捕归案,Pthahnil,白天使组织上层人,此次案件我怀疑和他们有关,你们从这里查找线索。”牧汀洲淡漠,让人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响彻在会议室。
特调处众人也知道案件的严重性,一脸正色。
“飒飒,快递查的怎么样了?”牧汀洲话锋一转,将目光投向周飒。
周飒将监控照片递给牧汀洲:“快递是这个人寄的,名字是假名字。”
只见照片上的人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一看就有鬼。
“找得到这个人吗?”
江小胖摇了摇头:“辨识度太低,查不到。”
牧汀洲深邃的目光盯着照片上的背影,或许这个人就是凶手,或许就是他知道点什么。
“飒飒,你带人在周边问问,看有没有人见过他。”牧汀洲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希望会有用。
“是。”
“唐乔,尸检结果尽快给我。”牧汀洲嘱咐唐乔。
“好。”唐乔依旧只是淡漠的一个字。
会议结束,众人各忙各的,牧汀洲坐在椅子上,看着有关白天使组织的资料。
方时忆静静的坐在一边,开会的时候也没有说话。
牧汀洲抬起头看向方时忆,只见方时忆失神的盯着桌上的照片发呆。
“你看出了什么?”牧汀洲以为方时忆察觉到了什么。
方时忆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在想什么?”牧汀洲追问。
“放空行吗?”方时忆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问个不停的牧汀洲。
牧汀洲闻言一脸幽怨,随后将资料递给方时忆。
方时忆见此微微一愣,随后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容:“怎么又让我看了?”
“你不是特调处的一员?”
对于牧汀洲的反问,方时忆也不恼,翻看着资料,不愧是警方的档案。
这里有些东西比他查到的还要全面。
第一任Pthahnil被逮捕后,他的信息便记录了下来,王寒文,一个中年大叔,双重人格,最终主人格被亚人格取代,成为了真正的罪犯。
而三十年前的大清理之后,第二任Pthahnil也随之消失,时隔三十年会不会是第二任Pthahnil出来犯罪?
这一点不得而知。
他现在只知道第二任Pthahnil姓牧。
他需要加速催眠,得到第二任Pthahnil的信息。
两人端详了半天都没看出个所以然只能作罢,离开会议室。
自从看到资料,方时忆一直处于神游之际。
就连出门差一点撞到人也不知道,要不是牧汀洲拉着,只怕方时忆要和来人撞在一起。
“看路。”牧汀洲无奈但带着宠溺的声音响起。
方时忆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拦住了路。
“抱歉。”方时忆抬眸看向来人。
熟悉的面容,只不过相比于之前唯唯诺诺,连头都不敢抬的付年,现在的付年低沉着脸,眼里有些许戾气。
这样的付年很陌生。
“你来这做什么?”牧汀洲也察觉出了付年的不对劲,皱了皱眉。
付年深邃的目光看了一眼方时忆,幽幽开口:“我要带走阿礼。”
“不行。”牧汀洲想也不想的拒绝:“付礼身死,我们还要调查,你现在还不能带走付礼。”
“我是阿礼的家人,我们不查了,你没听明白吗?”付年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大有一副要打架的架势。
牧汀洲瞳孔一颤,满眼惊诧的凝视着付年:“你怎么了?”
付年似是不想回答牧汀洲的问题,面露不耐:“我要带走阿礼,把阿礼交给我,你听到没?”
“我说了不可能。”牧汀洲也逐渐不耐烦,一字一句的开口。
“我们谈谈。”一直没有说话的方时忆悠悠开口。
付年刚想拒绝,只听方时忆给出条件:“你告诉我想知道的,我将付礼还给你。”
“你有这权利?”付年忍不住询问出口,特调处做主的好像是牧汀洲,这个人是谁?
方时忆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牧汀洲:“当然有。”
牧汀洲看懂了方时忆的威胁之意,苦笑着点头:“有。”
得到肯定,付年答应了谈话。
这一次地点选择在了办公室内。
方时忆与付年相对而坐,沙发上的付年反客为主,大大咧咧的靠在沙发上,东张西望,对这里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这样的付年与之前截然相反。
“你要谈什么?”付年翘着二郎腿,一副不良少年的语气。
“你叫什么名字?”方时忆只是问了一个莫须有的问题。
付年眉头皱成个川字:“付年。”
“你和付礼是怎么认识的?”方时忆双腿交叠,探寻的目光停留在付年身上。
付年想了想:“我和阿礼是在酒吧认识的,当时我惹了祸,他救了我,久而久之,我们就认识了,而且阿礼这个人我很喜欢,所以我们在一起了,有问题吗?”
“没有。”方时忆摇了摇头:“我们在付礼家里找到一些东西,你喜欢?”
付年自然知道方时忆指的东西是什么,相比于之前的询问,此次他毫不避讳:“是啊,我和阿礼志趣相投,有问题?”
牧汀洲闻言自然也明白了方时忆寻找付年谈话的原因,现在的付年和之前的付年性格相反,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你觉得付礼这个人怎么样?”
付年对于方时忆的问题越来越不耐烦,站起身就要离开:“你的问题太多了,我要带走阿礼。”
话落,便要出去,却被一旁的牧汀洲阻拦,微微勾唇:“急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方时忆依靠在椅背上,慵懒气十足。
付年看了一眼方时忆,又看向牧汀洲,也知道自己跑不掉,只能坐下来。继续回答莫名其妙的问题。
“什么问题?”
方时忆轻笑一声,伸出手:“给你看个东西。”
摊开手掌,只见古旧的怀表转动指针。
指针似是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付年的目光,最后深陷其中。
啪——方时忆收回怀表,打了个响指。
付年猛地回过神,一脸疑惑的看着周围:“我怎么在这?”
他的性格再一次发生转变。
付年抬头看了一眼方时忆与牧汀洲,脑中想起付礼死亡的消息。
“阿礼死了?是真的吗?”付年眼含泪光,满眼希冀的看着牧汀洲与方时忆,希望他们告诉他付礼并没有死。
可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阿礼真的死了,那么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付年想到此处,满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瞥见一旁的水果刀,猛地拿起水果刀,向胸口而去。
就在水果刀就要插入胸口之际,另一只手阻拦了付年的动作。
“如果付礼活着,看到你这样,一定会难过。”牧汀洲微微用力,付年手里的水果刀划落。
付年听到付礼两个字,泣不成声。
方时忆坐在椅子上淡漠的看着这一切,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半晌付年才悠悠开口:“我是个扫把星,所有人都这样说我,亲生父母将我抛弃,我生活在孤儿院,是爸妈收养了我,让我有了一个家,可是随着付礼的到来,养母也要抛弃我,养父不忍又将我带了回来,从此以后我就小心翼翼的活着,只要是付礼想要的东西,我都需要拱手相让,可是我不恨付礼,因为付礼永远会站在我这边,一直保护我,爱我,他给了我家的感觉,哪怕最后他说他要带我离开,我也答应了,可是现在阿礼死了,唯一爱我的人死了。”
付年抱头痛哭,方时忆戳了戳一旁的牧汀洲,示意牧汀洲去哄哄。
可是牧汀洲哪里哄过人,傻站在一边,对着方时忆比着动作。
方时忆嫌弃的瞪了一眼牧汀洲,将目光放在付年身上:“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凶手,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付年闻言诧异的看向方时忆,弱弱的问道:“我能帮什么忙,只要能找到凶手。”
“我想知道你和付礼在一起有没有异样。”
付年想了很久才摇了摇头:“没有。”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如果是凶手转移了付礼呢?我们需要你待在家,暗中观察。”方时忆罕见的耐着性子。
付年激动的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回去等着。”
话落,就跌跌撞撞的离开。
牧汀洲看着付年的背影无奈叹息。
他们都清楚凶手不可能再次回到公寓,这样说也只是让付年有活下去的动力。
牧汀洲收回目光看向方时忆:“你发现了什么?”
方时忆缓慢抬头,嘴角微扬:“双重人格。”
“他们有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人格,他们性格特异,或者说是对立更为准确,就像是付年的亚人格,暴躁,崇尚自由,倔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这是主人格所没有的,付年童年不幸,创造出了另一个人格来保护自己,他们记忆不相通,只会觉得自己总是会忘记一些事情。”
牧汀洲靠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呼出一口白烟:“亚人格与付礼认识,付礼作为付年最亲近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付年的异常。”
“或许发现了呢。”方时忆低着头,冷峻孤傲的脸颊上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付礼发现了付年的不同,一开始就发现了,可是他喜欢这样的付年,他想同时拥有两个付年呢!”
牧汀洲并不赞同方时忆的分析:“付礼很爱付年,不可能发现了还不让付年去治疗,或许有什么苦衷。”
方时忆闻言嘲讽一笑,对于牧汀洲的辩驳不屑一顾:“没有人会一心一意的对一个人好,最后的结果还是利益最大化。”
“那我们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你想从我身上取得什么,或者你身上有什么是我谋划的?”牧汀洲也不惯着方时忆,冷冽的目光盯着方时忆,这样的牧汀洲第一次让方时忆觉得陌生。
他好像又一次惹牧汀洲生气了。
方时忆被牧汀洲盯得头皮发麻,妥协道:“或许是我想错了。”
牧汀洲没有说话,只是没好气的看着方时忆。
唐乔依旧冷漠的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尸检报告。
“死者体表有不同程度的烧伤,四肢屈曲呈斗拳样。呼吸道可见热损伤,有充血、水肿。且死者身上有磷的痕迹,但只会烧伤肌肤,并不会致命,能造成这种程度的烧伤,应该就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