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旺:……喻哥对不起!
第七章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
杨慧纵横沙场多年,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穿着高跟鞋哒哒两步走下来,拿起喻年的卷子翻看了一下,啧啧两声:“你是压准了今年高考改革,化学只考十道选择题,所以就只做这几个选择题是吗?后面的空白拿来干嘛?做算草纸吗?”
杨慧年轻,脾气好又没架子,和班上同学打成一片。
但打成一片也仅限于课下,上了课,不管是谁犯了错,她都一律不给面子。
喻年自觉的站起来,拿了一本硬皮的笔记本,拎着自己那两张干净的试卷:“老师,我出去补。”
说完拿着东西就出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杨慧拍掉手上的粉笔末,加了一句:“这两张卷子,每张手抄两遍,你把解题步骤一字不落的写好交给我,听见没!”
喻年头都没回,背对着全班点了点头,随手关上了教室的门。
他站在长廊里,把本子垫在卷子下面,左手撑着本子,右手写答案,一手苍劲有力的飘逸字体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一班守着五楼的楼梯口,同楼层还有二到五班,五个班两三百人,难免有人迟到,偶尔有学生冲到五楼,从喻年身边飞快略过的时候,看见他都会下意识的慢下两秒,确认在一班门口站着丢人的确实是常年挂在学习榜上的人。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保守估计,半个小时内已经有三四个同学在看见喻年的时候,脚下一滑,险些跪下了。
忽然,楼梯上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来人甚至还心情极好的哼了两句。
一听声音,喻年的脸彻底垮了下来,他往楼梯的反方向又挪了几步,生怕来人不长眼,拐弯直接撞他身上。
蒋洄像是教导主任查课一样慢慢悠悠走上五楼,看见喻年的那一刻,明显愣了愣。
天气还是很热,喻年却穿着校服外套,将领子立起来,拉锁拉到最顶端,整个人缩在衣服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宽宽大大的校服甚至盖住了喻年的半个手掌。
蒋洄不自然的轻声咳了一下,这样穿大概是为了盖住某个罪魁祸首留下的痕迹。
配上喻年此刻极度不爽的表情,整个人显得禁欲的一批。
两个昨天还厮混在一起的人,今天却像是陌生人般,没有丝毫眼神交流,擦肩而过。
喻年答完最后一问的时候刚好下课,杨慧从教室里走出来,喻年把卷子递给她,她飞快的扫了一眼答案:“一节课你就能做完两张卷子,放假连这四十多分钟都腾不出来?”
“怎么了这是?”一班老师擅长无缝式衔接,每个课间都有下节课的老师在班里坐镇,方便同学问题。
语文老师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教材,稀奇的看着喻年,话中带着一丝看热闹似的兴奋:“杨老师,怎么了这是?”
一前一后耽搁这么一会儿,楼道里就哄哄嚷嚷的出来了一票围观群众,看喻年罚站,比看他拿第一刺激多了。
眼瞅着人越来越多,杨慧大手一挥:“大课间来我办公室。”赶紧放喻年进了班。
“课间还有八分钟,你们马上就要来不及去卫生间了。”语文老师看了一眼手表,顺带着把围观群众清走。
其他同学闻言赶紧四散而开,以八百米狂奔的速度冲向一楼的卫生间。
喻年回到座位,丁旺殷勤的送上一杯温水。
喻年从桌子里翻出物理笔记递给他,语气懒洋洋的:“七八页重点看一下,下次月考可能会考。”
丁旺如获至宝,抱着笔记喊了两声“谢谢爸爸”,转身被题去了。
这两天被折腾的有些疲惫,今早又站了一节课,喻年趴下倒头就睡,在仅有的八分钟内十分高效率的补了一觉。
第二节 课和第三节课之间是二十分钟的大课间休息时间,喻年准时到了化学办公室报道。
办公室里除了杨慧以外没有其他人,见喻年来了,她扯过一张椅子,示意他坐下,语气柔和了不少,开口说出的话却让喻年险些掉头就走。
“最近发情期?”
见他不说话,杨慧从抽屉里拿出两盒药:“别熬夜,实在盯不住了就跟我请假。”
喻年开始一本正经的扯谎:“最近这两天有些发烧,今天已经没事了。”
喻年的肤色和今天的穿着极具欺骗性,谁能想得到,他前两天被一个alpha按在身下,一边说着太深了,一边让他滚。
险些死在床上。
杨慧不疑有他,才放下心来。
“早就让你们多加衣服,虽然才九月份,但是北方的天气”
“报告。”门口的人直接打断了班主任见缝插针似的的语重心长。
听见这样慵懒的声音,喻年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这人怎么阴魂不散!
第八章 自己答应的事,怎么下了床就不作数?
认识蒋洄之前,喻年从没觉得学校这么小,能让两个人在不到两个小时里相遇两次,梅开二度。
其他同学来老师办公室,多多少少都带着些拘谨和抗拒,但蒋洄不,他拿着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态度极其松散的站在门口,神情看起来就跟回家差不多,喻年甚至怀疑,下一秒,门口这人能开口喊一句:“爸,我回来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进各科老师办公室的次数对蒋洄来确实不亚于回家,他进办公室比上课都勤,上学期甚至一度出现过几个老师哄抢一个蒋洄的壮观场面。
不过哄抢多半是没写作业,打架滋事这样不太光彩的原因。
像蒋洄这样的男生,全校没几个人不认识,杨慧边把桌子上的药收起来边随口问他:“来找你化学老师?”
蒋洄边走过来边回答道:“他上周让我今天来背知识点。”
杨慧看了看旁边空着的工位,想了然到:“你化学老师家的omega最近胎位不正,他请了陪护假在家陪爱人,你们班未来两周的课我带,”说着,她看了一眼手机:“刚刚主任通知高三老师去开会,这样吧,喻年你替我抽查一下他背的知识点。”
她拍了拍蒋洄:“有什么不会的,你还可以问喻年,争取两周后化学小测的时候,你的化学成绩能往上提一提,少让你们化学老师操点心。”
“我可答应你们化学老师了,下次小测的时候你们班化学平均分提高十分,你们可千万别打我脸啊。”
“知道了老师,我会努力的。”蒋洄的回答敷衍至极,但她也实在没时间计较,拿着开会的本子和笔就匆匆离开了。
办公室里一时寂静无比,外面撒欢的学生们的喧闹声被门隔的极为遥远。
蒋洄站在原地,低头看着喻年,揶揄道:“感冒了?”
显然是听见了喻年鬼扯的谎话。
老师不在,喻年也没有收敛脾气的必要,往后一仰,靠在椅子上并不想搭理罪魁祸首的这句话,他的语气听上去相当不耐:“你还背不背?”
“背。”蒋洄把本子递给他。
喻年拿过来,随手翻了翻,这人整天没个正型,字却意外的好看。
他挑了一个知识点,依旧不带一丝温度:“背一下常见的还原反应。”
“不会。”
喻年把本子扔到蒋洄怀里,起身就走。
蒋洄从后面拉住他的胳膊:“怎么走了?”
喻年回过头瞥了他一眼:“松手。”
蒋洄得寸进尺,直接扣住了喻年的手腕:“老师可说了,有什么不会的,我都可以问你。”
这人三言两语就歪曲了老师的意思,喻年对蒋洄这种不要脸的行为叹为观止:“请问你有会的吗?”
“没有啊,我从来不听化学课,”蒋洄笑的正直坦荡:“身为得意门生,你可不能辜负了老师对你的信任,要是两周后小测,我拖了全班的后腿,你们班主任岂不是很没面子。”
喻年看了看窗外,思考着把蒋洄直接从这里扔下去,让五班计算平均分能少个分母的可能性。
末了,喻年还是拿过桌子上的笔,扯过蒋洄手里的本子,飞快圈了一堆知识点又把笔记本重新丢给他:“背会了来找我。”
蒋洄忍着笑问他:“去哪里找你?班里还是你家?”
喻年终于忍无可忍,抬手指了指窗外:“背会之后,从这里跳下去找我。”
蒋洄上前一步,两人差了半个头的身高,此刻近到几乎是低下头就能吻上喻年柔软的唇的距离,他低声道:“宝贝儿,这么狠,怎么下了床就不认人?”
喻年抬眼看着他,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领,把人拉过来,迫使他和自己平视,挑衅道:“自己答应的事,怎么下了床就不作数?”
“背会来我家找我。”喻年松开手,冷着脸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微风吹过,扬起喻年柔软的发,宽大的校服有些鼓,蒋洄看着喻年的背影,眼神暗了暗,校服下,是只有他才知道的旖旎风光。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似乎总是闲不住,下了课就喜欢招猫逗狗,到处撩闲,丁旺和同学在楼道里闹了半天,恰巧看见明显带着怒气的喻年。
“喻哥,怎么了,这是谁招你了?”
“傻.逼。”喻年脱口而出骂了句没头没尾的脏话,侧身给他们让了路,愣都没打就径自回了教室,留下丁旺和同学面面相觑。
“喻哥是在骂我还是骂你?”丁旺看着喻年的背影,不明所以。
“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骂我。”旁边那人一巴掌排在丁旺头上,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跑。
丁旺一脸不可置信,自己莫名其妙挨了骂又挨了打,飞快追了出去,准备和同学决一死战。
大课间班里没有多少人,为数不多留在班里的同学大部分都在补眠,喻年回到座位,翻出几张八开白纸,对着那两张化学卷子抄题,还自己昨天偷懒造下的孽。
前桌的两张椅子突然被拉开掉了个方向,文艺委员和体委一屁股坐下,直勾勾的看着喻年,像极了两匹饥不择食,想要啃石头的饿狼,眼中闪着幽幽的绿光。
两人这种“饿狼附体”的情况,平均每年都会出现一次,具体表现症状为——每到学年下学期初,俩人都自发抱起团来,在班里来回巡逻似的转悠,遇人就亲切的拉着自家同学的左右手,如沐春风般开口:“同学,校运会/元旦晚会,要不要了解一下,入股不亏啊亲!”
每到这个时期,全班上下四十几人都跟做贼一样,下了课就往外跑,不到打上课铃前最后一刻绝不进班,逃跑速度让俩人望尘莫及。
体委白旭楠曾经拿着报名表,如此评价道:“看看他们这速度,居然还好意思跟我说没有运动天分,就算班门口现在拦着一排跨栏,估计他们都能踩着风跨过去,参加集体活动有这么困难吗?”
文艺类演职负责人员的心酸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往年,就算班里再没人参加,这两人都不会拿着报名表在喻年眼前晃悠。
“喻哥,忙吗?”白旭楠腼腆一笑。
“忙。”喻年扫了一眼题之后就没再抬头,动笔直接在白纸上一字不落的默出来。
俩人经过一番激烈的眼神碰撞,白旭楠最终败下阵来。
“喻哥,今年是咱们最后一次参加学校大型活动了,”他深吸一口气,犹如上刑场一般,语速飞快,生怕说慢了被喻年打出去:“我俩刚开完会回来,年级组李主任说每年活动都看不着你,一翻活动照片跟查无此人似的,所以今年校运会和元旦晚会你必须要选一个!”
喻年握着笔的手一顿,终于抬起头。
“不去。”喻年面无表情的回绝。
赵淼和白旭楠早就料到喻年会拒绝,相反,如果喻年一口答应下来,那才是有鬼了。
“喻年,李主任说,如果你不去的话,以后学校发班级活动经费,就没有咱们班的份儿了。”赵淼声音哽咽,眼瞅着马上就要哭出来。
众所周知,喻年最怕女生哭,这个命门的涵盖范围包括女Alpha、女Bata、女Omega……文艺委员赵淼在班里摸爬滚打多年,一击必中喻年的命门,她一边偷瞄喻年,一边暗中用手又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正要开口继续“哭诉”,喻年直接拦住了她。
“别哭了,我去。”语气虽然说不上有多温柔,但已经是喻年哄人的极限了。
赵淼的泪水瞬间收了回去:“校运会还是元旦晚会?”
喻年第一次一个女生情绪转换这么快,才发现自己被摆了一道。
赵淼见他表情不好,戏精立刻附身,扯着袖子又要哭:“活动经费……”
“晚会。”喻年揉了揉额角,败下阵来:“我参加今年的元旦晚会。”
自从分化成Omega之后,喻年就不太喜欢运动了,信息素隔绝手环虽然能隔绝外界闻到自己的味道,但是不能隔绝使用者闻到自身的味道,喻年每次运动之后,身上的桃子香满得都快要溢出来。
喻年有些中二的觉得这样甜腻腻的味道,和自己冷漠傲娇的王霸之气不太符合。
“别有压力,李主任说了,如果你选元旦晚会的话,今年元旦不用你表演节目,直接当主持人。”白旭楠见抢人未果,校运会痛失一员爱将,干脆落井下石,直接搞垮了喻年的心态。
七中历届晚会主持人,男生统一穿西装,女主穿礼服,闷骚且正经。
不知想到了什么,赵淼脸颊微红,捂着嘴笑起来:“报一下你的身高体重,学校统一给主持人定做服装。”
喻年无法想象自己穿着西装上台主持的样子,但答应的事情,没有反悔的余地,而且他怕赵淼真坐自己面前哭上两个小时……喻年现在完全相信赵淼能干得出来这种事情,他没再说什么,果断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木着脸写好了自己的身高体重递给他们。
赵淼拿着信息表欢天喜地的找李主任复命去了,白旭楠颇为沧桑的叹了口气:“喻哥,校运会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说罢,白旭楠飞快的溜了。
喻年看着手里的卷子,沉默良久,感觉自己真是流年不利。
高三主任办公室里,李主任正抱着瓷制的茶杯,笑呵呵的和蒋洄谈判。
“蒋洄啊,今年元旦晚会要全程录像,来年剪辑道招生宣传视频里,当然了,校方还是会在征得你们同意的基础上……”
“我不愿意。”蒋洄吊儿郎当的站着:“李主任,我这人从小就腼腆,不敢在人多的地方说话,主持这事儿我干不来,您还是找别人吧。 ”
李主任险些把茶泼到蒋洄脸上,想指着他的鼻子骂:“你打了那么多回架,次次周一升旗的时候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念检讨的时候,也没见你脸红过一次!现在居然找这种借口来搪塞我?你亏不亏心啊!”
不过校方还指着这次的宣传片和隔壁三中抢生源,就凭蒋洄那张魅惑众生的脸,他也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没等开口,门口突然有人喊了声报告。
李主任调整了一下表情,颇为严肃的看着门口:“进来。”
赵淼拿着信息表走进来:“李主任,这个是喻年的身高体重。”
李主任闻言眼前一亮:“他同意做元旦晚会的主持人了?”
“同意了。”
李主任松了一口气,随手把喻年的信息放在办公桌上,又夸了赵淼两句,才把人放走,赵淼离开后,李主任看了一眼蒋洄,正头疼怎么让他答应,毕竟七中很“民主”。
蒋洄却率先开口,义正言辞道:“李主任,作为七中的一份子,我愿意为七中出一份力!”
第十一章 明天晚上方便吗?
一向受欢迎的学霸没能在一天之内抄完自己做下的孽,课间找他问题的人太多了,晚上的放学铃声一响,他就收拾书包回家了。
七中晚自习是七点到九点二十,中间有两个十分钟的课间,为了照顾可能处在发情期的Omega,学校对自习的要求没有太严格,走读生可上可不上,住校生晚上也可以在宿舍上自习,真正在教室里上自习的人寥寥无几。
喻年从不在班里上自习,因为晚自习的课间,时常有人来班门口堵他——告白。
黑夜,信息素躁动的完美借口,白日里那点不敢宣之于口的暧昧似乎都在阳光隐没于地平线那刻被撕破了一个口子,不断的拉扯、放大。
学校到喻年家很近,走路最多不过十五分钟,道路两旁种了两银杏树,远远望去没有尽头,植物远比人对气候的感知要灵敏的多,饶是现在傍晚还微微散着热气,银杏叶也有了微微变黄的趋势。
道路两旁三三两两的停着小吃车,喻年买了一份鸡蛋灌饼当晚餐,路过刨冰摊的时候,又没忍住买了一份刨冰回家。
走到楼下,喻年下意识看了一眼前两天蒋洄停车的地方,停车位果然已经空出来了,他把一只拉倒头的校服拉链往下拉了一点,转身进了楼。
刚打开门,开没来得及开灯,借着小区路灯微黄的光亮,喻年在玄关处的地上看见了几张极为不和谐的纸。
他开灯,仔细看了一眼,神情古怪的捡起来地上的纸,思考要不要换个门,随随便便就能被人塞进东西,安全系数太低了。
纸上他今天没抄完的手写版卷子,字迹他很熟悉,今天上午刚在办公室见过。
那是蒋洄的字。
“的”字肆意洒脱的连成一笔,倒是字如其人了。
家里没开空调,客厅开着的窗子并不能消散家里的燥热,喻年愣了个神的功夫,手中的刨冰就化成了水。
他坐在餐桌上,喝着刨冰汤,翻出了和蒋洄的聊天框。
喻年不喜欢在昵称上下功夫,直接用姓名首字母做了昵称,头像是他某天对着楼下路灯随手拍的一张照片,黑乎乎的一片,只有左上角有些许光亮。
蒋洄对这些事情似乎有莫名的仪式感,微信昵称取了惊天地泣鬼神“蒋大爷”,也不知道是在骂谁,头像他趴在座子上戴着耳机的照片。
两人风格迥异的昵称和头像出现在同一个对话框里,显得格格不入。
YN:“我发情了。”
蒋大爷:“去我家?”
YN:“七点在银杏里路口等我。”
银杏里,是喻年刚刚经过的那条街。
他点开蒋洄的头像,食指在信息页面无意识的滑了两下,手机突然一震,喻年失手按下了特别关注。
喻年面无表情的点开刚刚的消息。
蒋大爷:“看到卷子了?”
YN:“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对面的人停顿了好一会才回复。
蒋大爷:“不出意外的话,上午刚下第一节 课,全年级就都知道了。”
喻年:……
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蒋大爷:“明天晚上方便吗?找你背知识点。”
YN:“不方便。”
一天能背下来一百多条知识点,喻年能信他才有鬼了。
蒋大爷:“明天见。”
YN:“不方便,这三个字,你有哪个字不认识?”
蒋大爷:“晚上在你家楼下等你。”
蒋大爷不仅看不懂汉字,反而得寸进尺。
看在四张工工整整的手写卷子的份儿上,喻年没再把人拉进黑名单,他关上手机,盘腿坐在椅子上,飞快填完了那四张卷子的答案。
末了,喻年晚上刷题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给某人威风堂堂的昵称改成了规规矩矩的“蒋洄”。
第十二章 你今天打抑制剂了?
“喻哥,物理卷子借我看看!”喻年单肩挎着书包,一只脚刚跨进班里,就被丁旺精准捕捉。
班里先是沉寂了三秒,随后此起彼伏的“喻哥,数学卷子借我看看”、“喻哥,英语卷子借我看看”……顿时在班里炸开了锅。
更有甚者,把借卷子的魔爪伸向了有手就行的语文默写卷。
丁旺一边抄答案,一边伸出巴掌打在“有甚者”的手上:“去去去,回去自己默去!”
那人抽了卷子就跑,头都没回道:“江湖救急啊,我昨天和物理最后一道大题死磕了一个小时,困极了直接在书桌上睡了一夜,脖子现在还疼着呢。”
喻年坐下三秒,昨天的作业卷就被一帮狼崽子一抢而空,空空如也的桌面一尘不染。
丁旺抄卷子嘴也没停,他眼睛依旧看着卷子,身子微微转向喻年的方向,以示尊重:“喻哥,今天上午最后一节体育课,测八百。”
喻年“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脱了校服外套挂在椅子上,低着头从桌子里翻物理资料。
七中的体测极为“人性化”,同样是四分半,男性Alpha和Beta都跑一千米,女生和男性Omega只用跑八百米,饶是如此,还有很多人跑不下来。
丁旺见他这么淡定,有些差异的看了他空空如也的手腕一眼:“你今天打抑制剂了?”
刚分化成Omega没多久的喻年显然没有养成佩戴手环的良好习惯。
喻年终于想起那些被他抛在脑后的生理知识。
比如A/O都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信息素,藏匿信息素,主要依托于信息素阻隔手环和特殊的信息素抑制剂。
比如,剧烈运动之后,信息素会不受控制肆意爆发……
如果喻年对抑制剂没有抗体,他现在大可以去医务室买一支抑制剂打进去,但他和所有带抑制剂三个字沾边的药都八字不合。
阻隔手环又是及其私人的物品,款式花纹都是独一无二,换手环跟换结婚戒指的意义差不到哪里去,价格也及其昂贵,少则几千,贵则几万,十几万,谁闲的没事砸几万块钱买俩手环换着玩。
他转头看着丁旺:“你们Bata有没有闲的没事带手环的习惯?”
丁旺:你当我们钱多烧得慌吗???
喻年站起来,椅子和地板之间摩擦,发出一声不太刺耳的声响。
“喻哥,你去哪?”
“请假。”
丁旺不顾上抄卷子,赶紧拦下喻年:“诶,喻哥你等等!上周刚发的通知,今天开始全年级体测,计入期末成绩的,除非在发情期,有医院的单子,否则你请不了假!”
上午十一点,喻年一脸木然的靠在操场角落的杨树旁,丁旺同情的看着喻年。
“喻哥,放宽心,四分半很快的,一睁眼一闭眼就过去了。”丁旺安慰道:“跑完记录成绩之后,你直接往卫生间冲,我给你打掩护。”
“还好今天这个时间上体育课的,除了我们班,只有五班跟十二班,体测的起点和终点又在操场边,应该没什么人会注意的。”丁旺扫了一眼操场上的人,心怀侥幸。
一听这话,喻年的脸彻底垮了下来。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流年不利。
“一班来这里集合了。”白旭楠怕四散的同学找不到集合地点,特意站在操场中,用尽全力大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