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黎摆手说你们自己商量着来。
他没问他们都赚了多钱,但其他等着村民可就忍耐不住,有的连晚饭都不做的忙着去问。
都是一个村的,也就没藏着掖着,谁来问都说。
第二天天还没亮,村民就一个个涌到庄黎家门口,把早起的小渔儿给吓一跳。
小渔儿抱着大白去开门,人一看是她,七嘴八舌的问她哥哥怎么还没起床。
左齐明看着被吵醒的庄黎,丢开蒲扇唬着脸出去。
不多时,外面就安静了,左齐明又回到房间,庄黎问他:“你把他们怎么了?”
没良心的,左齐明坐到床边抬手掐着他脸颊,气鼓鼓的:“我能把他们怎么着,打发去找村长了。”
该守的规矩,该去哪个地方,都让村长操心去。
庄黎哈哈一笑,搂过他脖子压下去,亲了亲他嘴角:“亲一下就不气了。”
哪能真生气啊,但他还是故意鼓着脸想多讨两个吻。
哪知庄黎就亲了这么一下就要起闯,左齐明不满,俯身把人压了回去。
不一会,房间就响起的若有似无的哼唧声。
“得给小渔儿做饭了。”庄黎拍拍他身上的人。
左齐明嘴上忙着,头也不抬,含含糊糊道:“她自己会做饭。”
庄黎还想说话,忽的喊出了声,接着被拖入深渊,再顾不得小渔儿。
到村长那请教一遍的村民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庄黎,不禁担心起来。
“不会是因为我们昨天没来,庄黎生气了吧?”
“不能吧,生气了那咋左齐明还叫我们先去找村长登记呢?”
“庄黎不是那样的人,再等等吧。”
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到人起床。
庄黎看着他们,想到他们...脸颊微红,暗暗用力踩了左齐明一脚。
“村长应该都跟你们说过了吧?该怎么做你们都知道?”
“知道知道。”
“是啊,庄黎,你放心,这是关乎全村的利益,我们绝对不会破坏你定下的规矩的。”
“对。”
“行,那......”
“等,等一下,我,我们还有想问的。”
庄黎停下,跟其他人一样看向说话的人。
老狗子从没被人这么瞧着过,脸红成一片,吞吞吐吐的:“小黎,村长,村长让我问问你,可不可以跟人合伙一起卖。”
说着站出来几个或年轻或老的汉子。
他们实在没那多钱买,哪怕是一个甜瓜,他们都买不起。
这几个人都帮他干过活,庄黎有点印象,他们家里要不是有重病的人,要不就是欠了许多债,算是村子里最穷的人。
庄黎叹息一声:“可以,但是你们最好还是两户人一起就好。”
人太多了他怕辛苦一天分不到几个钱,亏本可不好。
老狗子几人互相看一眼,商量几句同意了。
“行吧,两刻钟后到地里等我吧。”
“哎!”众人散去,回家拿东西做准备。
这一回,除了庄老二家,是全村出动,把庄黎地里成熟的瓜都给带走了。
附近村落不够去,他们就去更远的村子,镇上,县城。
没有秤的就不秤,直接卖瓣,有秤的就带着,以防万一。
草莓除了卓加禾和许凡、几户有钱人家要了,大毛兄弟两也带了十几斤,说是昨天的村子有户大地主,不差钱,让他们带去。
卖瓜的走后,村子都安静不少。
庄黎两人放好钱,继续去整田,准备秋种。
田里的人瞧见,都去帮忙,庄黎忙喊着让他们忙自己的去,等忙不过来再喊他们。
他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人听,有人的出人,没人的出工具,田里都要没庄黎待的地方了。
等卖瓜的人回来,村里人就更加热情,这下田里是彻底没有庄黎的位置了。
这天开始到插秧前,庄黎就没下过田,不仅如此,他连牛草都不用割,每天早晚都与娃娃给他家送牛草。
七月十八,收税的日子。
七月十九,庄黎家的田开始插秧。
跟之前一样请人帮忙,但他们都不肯再收钱,还是庄黎说不收钱就不卖瓜,他们才肯收。
七月底,十亩田全部插好秧苗。
水果地里的香瓜也只剩最后一茬。
最后这一批瓜庄黎不打算卖了,除了自己吃,给金宝分了些。
插完秧要做的事就少了,庄黎趁着有时间碾了米、榨了油,他依旧被粮铺掌柜强迫卖米。
除此之外庄黎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放牛,一放就是一天。
时间一晃到了七月半,最近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比如,林生绪带着礼上门想要卖瓜做生意,庄黎拒绝了。
说实话,他到现在也不喜欢林生绪这个人,说他好吧,他冷眼看着原身兄妹受苦那么多年,说他不好吧,上回他主动帮着找小渔儿。
对于这件事,庄黎是感谢的,所以当初给他们的谢礼也是最多,最贵重。
可他到底是好心,而且全村都在卖瓜赚钱,唯独不带他家,庄黎犹豫不决时左齐明一句话道破,他的原话是——因为你变了,变强了。
庄黎想了很久,懂了。
不止是他财力变强,更主要的是他性格变强了。
可林生绪不知道的是,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原来的他。
原身故去,庄老二有责任,秦芬有责任,林生绪有责任,乃至年幼的庄飞都有责任。
若是林生绪能稍微拉原身一把,或者帮他说句话,原身或许不至于死。
有些人总是会嫌弃看不起比自己弱小的人。
就算林生绪是个好的,可还有秦芬,还有庄老二,原身的亲爹。
他不能代原身原谅他们。
想明白的庄黎不再理会他们,一心为下半年做计划。
可他不主动招惹,总有人非要讨上门来。
原因是庄飞趁天黑去偷瓜被巡夜的小黑逮个正着,小黑撵了他一路,最后庄飞是被小黑叼在嘴里拖着回去的。
当夜庄飞就发起高烧,第二天秦芬找上门要他赔钱,庄黎才知道瓜地招了贼。
他冷笑片刻,立即去找胡老头。
胡老头检查过庄飞没有外伤后,庄黎丢了枚铜钱拍拍手便离开。
要是小黑咬伤庄飞,那他自然会负责,但没有的话,就别想碰瓷,他还没追究他偷瓜的责任呢。
做错事就该受惩罚,孩子小,想掰还能掰过来,舍不得那他也没话说,只要不犯到他手上他都无所谓。
后面的秦芬没再来找茬,据说是林生绪在里调和,庄黎知道后笑笑没理会。
还有一件事是村长的侄孙,叫许阳的说给他的甜瓜没熟。
庄黎看过没熟的瓜后把瓜钱还给了他,哪知这样的事不止一次,第二次时庄黎起了疑心,但他还是没戳穿。
第三次时,庄黎不忍了,当着全村的面把他的小九九戳破。
一开始他还舔着脸狡辩,可庄黎早在他的瓜上做了记号,村长还是见证人,见状他无法再狡辩,求着庄黎再给他次机会。
庄黎可没那么好心,直言拒绝,还让把钱还回来。
许阳的老爹第二天就把他分了出去,然后换一个儿子去卖瓜,问庄黎能不能行。
庄黎答应了。
好在后面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七月半这天,庄黎跟左齐明带着小渔儿先去祭拜原身的母亲,后两人上山祭拜师父。
庄黎问他要不要把师父迁下山。
左齐明摇头拒绝了,师父生在山上,长在山上,死在山上,他不会喜欢山下的生活。
下山路上,庄黎想起原身,虽然烧纸时有说哪些是给他的,但没坟没牌位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收到。
想了几天,庄黎偷偷刻了个牌位放到他娘的坟前,他没刻名字,没刻生辰,只刻了故去的日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八月下旬,草莓和西瓜过季,没能撑到九月。
最后一批庄黎照旧没卖,草莓没剩多少自个留着吃,西瓜多,除了给金宝和县令留的,其他免费分给村里人吃。
哦,对,西瓜送去县城的第二天,县令大人就来长岭村视察来了。
巡视完庄黎的田,眼眶微红,拍着他肩膀半晌说不出话。
县令巡视完第三天长岭村便开始了秋收。
忙忙碌碌一个月,终于收完谷子,交了税。
这次没浇灵泉水的谷子产量又增加了三十斤,亩产有二百六十几斤,庄黎估算着也能给其他人种了,特意跑了趟县衙跟县令商量,让长岭村明年试种他的谷种。
往后两年每次耕种都找他拿种子,到时往长岭村外围扩散时就有更多的谷种。
两人商量推测了下,决定可行,徐永辉又找来村长,让他跟村里人做做工作。
许盐生一听当即保证长岭村绝对会全部参与。
不止是他,村里许多人都眼馋庄黎的谷种了,他愿意卖,大家可都巴不得。
商量完,见没什么事,庄黎起身告辞。
徐永辉却突然叫住他:“庄黎,你等等。”
许盐生识趣的说他到外面等他。
“县令?”
徐永辉琢磨下才开口:“这事京城那边早晚会知道的,到时你可要做好准备。”
以他对庄黎的了解,他是绝不喜欢出风头的,只是这么大的事,他想瞒也瞒不住,也不能瞒。
“啊?”庄黎急了:“知道会怎么样?”
不会抓他去种田吧。
一次种上千亩的那种?想到这个可能,庄黎苦着脸,万分后悔不该担这个事。
徐永辉敲敲他脑袋:“放心,肯定不会是你想的那样,不过,户部肯定会派人下来。”
“你也别想太多,一时半会肯定不会注意到你头上的。”
最早也是明年,交完秋税,户部核查的时候才会查出。
今年户部总不会一下就翻到长岭村的税吧。
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往往最可能发生,谁又能猜到呢。
回去路上庄黎时不时看一眼村长,欲言又止。
许盐生好笑,等了许久不见他说话,只得自己把话说开道:“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庄黎眼神一下就亮了,忙点头:“我相信村长。”
县令没跟村长说太多,只是含糊的解释了两句为什么要用他的谷种,但庄黎还是怕村长会说出去,不过,既然村长开了口,他也就不用担心了。
事情一步一步朝他的计划进行,庄黎心里兴奋不已,一路哼着小曲回了家。
他没想到,家里还有更高兴的事在等着他。
容青带着金宝来分钱啦!!
听到这个消息后,庄黎立马蹦下车,连牛都来不及赶回牛棚,拉着金宝到堂屋,嘴里嚷着:“快快快。”
什么事都没有分钱来的快乐。
左齐明摇头,把牛牵回牛棚,给它喂了把干草又摸了下它脑袋才转身回堂屋。
屋里三人早已坐定就等着他,他屁股才挨上凳子,容青就把账本和银票摆出来。
账本是誊抄后的,从第一笔生意,到最后一笔,入账花销都记得清清楚楚。
庄黎虽看不懂文字,但数字还是能看懂的。
算下来,他一共能分七千四百零四两。
看着桌上七张千两银票和三张百两银票,庄黎心都要飘起来,这种感觉不亚于中彩票。
金宝推推他:“小黎,钱你打算怎么花?”
他十分眼馋,不像庄黎,赚了钱都是自己的,他爹除了给他们零花钱,其他的都收走了,说是怕他乱花钱。
“建房子。”
七八月时,雨大又多,屋顶都漏窟窿,他们好几次半夜起来找盆和桶接水,狼狈极了。
金宝继续问:“你想建什么样的?”
这个庄黎没想过,他对古代的房子不甚了解,跟左齐明商量过,两人都觉得村长家房子最好,打算照着建一样的。
“哦。”金宝拉长声音,他想不起来村长的房子怎么样,就没再问。
容青听后提醒了句,他们住的最好跟小渔儿隔开。
“啊?”庄黎不解。
左齐明倒是懂了。
他跟庄黎写不了婚帖,名义上他算是外男,小渔儿渐渐长大,确实不适合住一起。
“那怎么办?”庄黎苦恼,在他眼里小渔儿还小呢,让她单独一座院子他不放心。
容青:“不如,你们买几个仆人回来。”
“对啊。”金宝也出主意:“再买个小女娃,让她跟着小渔儿。”
表姐她们很小的时候姑姑就特意挑年纪差不多的丫鬟,一起长大的主仆情谊比买大丫鬟好。
仆人?他从没想过买人,庄黎第一次正视自己古人的身份。
想了些许,没想到更好的办法,还是同意了。
他跟左齐明也不懂便拜托他们帮找。
金宝一口应下,他眼神厉害,谁有一丁点坏心思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那就多谢小少爷了。”庄黎抱拳道谢。
“嗳,不谢不谢。”金宝嗨呀一声摆手:“要谢的话不如再请我吃一回烤全羊。”
他瘦了好多,爹都不禁他的吃食了。
庄黎/左齐明......
敢情你是冲这个来的。
今天肯定吃不上烤全羊,庄黎给他画大饼,说下次。
下次是什么时候那就说不定了。
送完银票也没什么事,容青起身告辞,临走前不忘给庄黎扔个炸弹。
“甄师傅不日就能到。”
什么???庄黎急了,忙问他来做什么。
容青理所当然的道:“送芝麻果果苗啊。”
还种??庄黎哀嚎一声,地上的根才拔完又要干活?
你们本家怎么的,钱还没赚够?不是说家大业大,这点钱不放在心上的吗?
容青内心同情他,但说出的话却令人气愤:“能者多劳。”
谁会嫌钱多呢。
去他哔的能者多劳,庄黎只想撂挑子不干。
金宝安慰他:“我,我来给你帮忙,你给我留个房间。”
关门,不管!
庄黎趴到左齐明背上,搂着他脖子哀嚎。
左齐明一弯腰把人背起来,大掌在他圆鼓鼓的肉瓣上拍拍:“那就不种。”
“嘿嘿!”庄黎在他后脖颈蹭蹭,他男人真好。
算了,种就种吧,累几年他就退休。
不管这个,庄黎拉着他去找村长,打听下去哪里买建房子的材料。
村长果然是万事通,从砖到瓦,房梁到家具,哪里质量好又便宜,什么都知道。
第二天,左齐明驾车去定材料。
庄黎在家收拾,房子一建这里肯定住不了了,跟卓加禾和梅婶商量过了,去他们那接住。
小渔儿住梅婶家。
天亮收拾到天黑,两天过后,终于收拾完东西也都搬走。
材料也慢慢进场,左齐明在镇上找了一队专门建房子的。
庄黎在动工前把枣子都给摘了,吃不完都分出去,有的人不好意白拿,多多少少都给些钱。
五天过后,房子动工。
先将旧房子拆掉,重新打地基。
建工队得包饭食,庄黎请了梅婶和村长的大儿媳帮忙。
拆房子当天,甄师傅也来到长岭村。
看到他,庄黎顿觉头大。
甄师傅似是不觉,哈哈大笑着拍他肩头:“我就知道你能成,果然,哈哈哈!”
主家吃过芝麻果后可是赏了他不少好东西。
你来我往恭维一番,庄黎向他打听最想知道的:“不知这回带了多少苗来?”
西瓜和香瓜冬天种不了,可千万别让他种九亩草莓。
“春种多少,现在就种多少。”
呼,那就好,庄黎心刚放下,就听甄师傅继续说:“不过,这回我还带了一百多棵石榴苗来。”
石榴?这玩意当年不能结果吧,他又不会,万一第二年不行了怎么办?还有,石榴占了位置,明年西瓜和香瓜怎么办?
他还想着明年多种些西瓜呢。
得到这些个问题,甄师傅沉默了会,问:“你赚了钱就没想着多买些地?”
房子知道建,地怎么不买,一般人赚了钱不就马上买田买地的吗?他怎么什么都不想的样子。
庄黎想告诉他,九亩地在他眼里已经很多了好不好,他只想做咸鱼!!不想干活。
事已至此,他只能先把石榴安排在香瓜地上。
甄师傅到地里转了一圈,回来告诉他招人,明天干活。
交代完没多留回镇上去。
庄黎长长叹息一声,认命的找人去。
在村里喊了几嗓子,人一听,都高兴不已,纷纷表示要去。
秋收过后,基本没什么事,家家户户都闲得很,原以为庄黎会喊建房子的,没想到他们找了别人。
有闲不住的打算明天就去镇上找活干,这下好了,不用了。
人太多也不行,庄黎挑了二十个汉子,十个妇人。
没被挑中的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跟庄黎庄可怜:“这回选了他们,下回可要换着来了,不然我们都没米下锅咯。”
“行!知道的。”村里氛围越来越好,庄黎也很是开心。
有了上回的经验,这次都不怎么用甄师傅安排,大家都知道该怎么做。
左齐BaN明要顾着房子,就没来地上,不过也没影响。
金宝真如他说的,来帮忙了。
他来的晚,地上的活轮不到他,就跟着妇人们栽种。
一开始,大家知道他是富家少爷都不敢跟他说话,这大半年来,他时常来村里,大家知道他性格好,说话也大胆了些。
罗婶子瞧他瘦了很多,忍不住说道:”小少爷,瘦了很多,是最近太累了?”
金宝最喜欢别人说他瘦,当即问道:“真的瘦了很多吗?好看了吗?是不是更俊朗了。”
罗婶子今年快四十了,在她眼中人白白胖胖才好,有福气。
“没以前好看,都瘦成竹竿了。”
“啊??”金宝愣住,嚯地起身打量自己,眼中满是疑惑,爹说再瘦几斤才好,哥哥说这样正好,庄黎也夸他这样就很好了。
不瘦也不胖,正正合适。
为什么婶子说不好看?
金宝拉来庄黎,又问了一遍。
妇人哄笑,小少爷实在是太单纯好骗了。
庄黎啼笑皆非,平时他都不敢跟这么多妇人待一起,她们说起话来可是荤素不忌,他一个现代人都招架不住。
拍拍金宝小声跟他说:“宝啊,换个活干吧。”
说完就走了,留下一脸莫名的金宝。
没得到答案,金宝又跑去找他哥哥,容青听了肯定的点头,说他这样很好。
哥哥不会骗我的,金宝安心了,跑回去跟她们继续干活。
罗婶等人眼神在他跟容青身上转来转去。
有人问:”小少爷,你哥哥多大了?”
“二十一了。”
“哟,不小了,成亲没有。”
金宝声音小下去:“没。”
又有人打趣道:“怎么,你想给人介绍?”
“咦,你不会是要把你娘家侄女介绍给大少爷吧。”
刚问话的妇人掏块泥巴朝两人扔去:”瞎说什么呢,人是我这等人能瞎介绍的吗,我就问问。”
“哈哈哈!”
金宝边挖坑边说:“不是的,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不分等级。”
妇人们听了只是笑笑,哪就是一样的人了呢,他们穿来下地的衣服,都是她们平时舍不得穿的。
她们虽羡慕,但不嫉妒,人不能总跟别人比,何况,她们靠卖瓜也赚了不少钱,日子在慢慢变好,她们已经很满足了。
安静了会罗婶又问:“那小少爷你定亲了吗?”
“没,我跟哥哥都没。”
“哟。”罗婶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问又不敢问,最后还是有人憋不住为什么。
一般女子十三四就开始相看了,有属意的就定亲,成年后就成亲。
男子稍晚些,十五六相看,再定亲,成婚。
像他们这样一个十九了,一个二十一没成亲,也没定亲的可就少了。
大少爷这个年纪的,人家娃娃都能下地走路了。
难道是有什么隐疾?不过这她们可不敢问,纷纷换了话题。
金宝在原地扒拉两下跑开了,一个人坐到岸边望着容青的方向出神。
他想到哥哥以后也会成亲,会跟其他人一样从家里搬出去他就不开心,他很小就跟在哥哥屁股后,除了出远门,就没分开过。他不知道分开了他要怎么过,想着就觉得难过。
婶子们说人总是要成亲的,可他好像没听哥哥提起过哪家姑娘,
哥哥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
“在想什么?”
“想哥哥会喜欢什么姑娘,额...哥哥?”金宝捂住嘴巴,他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容青顿了片刻,深呼吸后挨着他坐下:“谁跟你说什么了?”
金宝把刚才婶子们的话一五一十跟他讲。
听完,容青许久没说话,金宝以为他生气他,想帮婶子们解释两句,就听他问:“金宝,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双手搓着衣摆,脸上用尽量轻松的表情看着他。
金宝被问的愣住了,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他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想不出来?”容青抓了块泥巴在掌心:“那你闭上眼睛,想象一下成亲揭盖头的的场景,你希望你的新娘是什么样他就会出现在你的脑海里。”
金宝听话的闭上眼,下一秒唰地睁开,眼神飘忽,忙站起来:“我,我想不到,我去干活了。”
不等容青再问脚步踉跄的跑走。
容青苦笑一声,望着掌心被泥巴压出的印迹出神。
金宝一溜烟跑到庄黎跟前打转,直把他转晕乎,一把拉住他:“别再转了,让你别跟婶子们待一起,遭不住了吧。”
庄黎以为是那些婶子把金宝打趣羞臊了。
金宝停下,抿抿唇,见旁边都是人便没开口,他打算等没人的时候再问。
等啊等,等啊等,等芝麻果种好,等庄黎的房子建好,他都没能问出口。
他不是没机会,而是不敢。
十一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多日不见的太阳也早早挂在上空,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这日一早,庄黎家就忙活了起来,这天是他们暖房的日子。
“东家,早饭好了。”
“好。”庄黎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等会有人过来帮忙,菊婶你不知道的就问下她们。”
“嗳。”
金宝在暖房前终于帮找到了合适的仆人。
祖孙四口,菊婶和力叔,两个孩子,男孩小丁六岁,女孩小山才四岁。
老家遭了难才来的秋水镇,儿子儿媳都死在路上,老两口没办法,才卖身为奴。
因着带了两个娃娃,一般人家都不想要,正好被金宝带了来。
庄黎见他们眼神干净明朗就留了下来。
刚开始双方都为称呼头疼。
他们觉得为奴就要有奴的样子,开口就喊他跟左齐明为老爷,喊小渔儿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