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学第一研究生—— by无知之幕

作者:无知之幕  录入:03-01

“为了你的安全,这可能是目前唯一的办法,”李则安半垂眼皮,补充解释,“当然不一定是我,如果你希望39或者其他人来陪你,也可以。”
他看得出来,谭既来跟另一个黄嘉河关系应该挺不错。
虽然这个黄嘉河还不适应谭既来。
“不是。”
谭既来闻言下意识摇头否认,两只手抓着皮夹克的毛边用力的揉。
才不要黄嘉河。
关系再好的朋友,也要有些距离。
再说他不习惯跟外人分享私密空间。
如果一定要有人陪他,他希望是李则安。
可是这话他说不出口。
好奇怪啊……
在他思路乱七八糟理不清的时候,李则安已经用耳返通知了黄嘉河。
黄嘉河很快进屋:“老大。”
李则安点了下头:“今晚你留下陪他,可以吗?”
黄嘉河看起来不是很情愿,但还是在下一秒答道:“可以。”
他当任务来完成。
“不要!”谭既来扫了一眼高贵冷艳的黄嘉河,再次重申,“我没想要39陪我。”
黄嘉河嘴角抿了抿,很不爽谭既来挑三拣四的态度——尤其还是挑剔自己,尤其他也并不想陪他。
他冷哼问道:“那你想要谁陪?”
挑剔事多,咋不上天?
谭既来闻言又用力扯衣角。
可怜孟桐那件本就破烂不堪的皮衣,生生被搓磨掉一把皮屑。
李则安看着那衣服被谭既来□□,有点心疼……
在那件衣服被彻底扯烂之前,谭既来鼓起勇气对上李则安清黑澄明的眼睛,恳切地问:“你陪我,行吗?”
黄嘉河眼睛快瞪出来了。
“好。”李则安点头。
黄嘉河“唰”一下把目光转到他领导身上,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谭既来心满意足,指着桌上的外卖袋,对黄嘉河说:“麻烦您出去的时候,帮我们倒下垃圾。”
黄嘉河又“唰”得看向谭既来,一口闷气堵在胸口,憋的快炸了。
李则安拎起来,递到他面前:“早上加份餐,送到这里来。”
黄嘉河低头看着他领导手里的黄色塑料袋,彻底麻了。
他稀里糊涂提着厨余垃圾出屋,随手带过门,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受到了某种伤害。
门口的2263看他精神恍惚,问:“黄哥,你怎么了?”
黄嘉河僵硬地转过头:“北通大那个副教授的国家级科研项目叫啥来着?”
2263想了想:“湘西蛊虫吧。”
黄嘉河用眼神指着房门:“里面这位是谁?”
2263踌躇半秒,压低声音:“平行时空里,那个副教授的研究生。”
黄嘉河:“所以蛊虫这个项目他也知道?”
2263:“肯定知道,17说他研究的还挺深。”
黄嘉河咽了口口水。
2263看看他,又看看门,忽然毛骨悚然:“黄哥你到底什么意思?”
黄嘉河艰难开口:“我怀疑他给老大下蛊了……”
“下蛊”的那位跟“被下蛊”的那位站在屋子里,气氛微妙。
他俩面对面站着,目测距离确实不超1米。
对于两个成年男人来说,这远比正常社交距离要近得多。
谭既来指着门口的卫生间,问:“洗澡怎么办?”
除了洗澡,日常拉撒,难道也一直保持1米内的距离?
俩人不成连体婴了?
李则安看了眼厕所,说:“淋浴间贴墙,我在墙外等你。”
这栋小楼是二十多年前的警局宿舍。
那个年代的卫生间本就不大,一墙之隔,确实不超一米。
谭既来抓了抓头发,伸手捞过浴巾和换洗衣物:“那你等我。”
他莽撞地推门进了卫生间,片刻又冲出来,手忙脚乱换了拖鞋。
今天的洗澡水热得很,不一会儿小小的卫生间里水汽腾腾。
谭既来猛搓几把脸,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又忽略的一件事。
缭绕的白气把玻璃糊成磨砂质感,被热水烫的的通红手指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正”字。
他太用力,以至于皮肤和玻璃摩擦,发出呜呜钝闷地摩擦声。
写完一个,又开始写第二个。
但很快,指尖停在玻璃表面,轻微发抖,再无力写下去。
最后那两个写好的字,也被胡乱地抹掉。
抹掉的瞬间,浴室的玻璃有片刻清晰,然而又很快被无处不在的热气扑盖,重新变得模糊。
谭既来本来是想数数李则安一共救过他多少次,但数着数着,他发现根本数不清。
知道的,不知道的,有形的,无形的,这个世界里的,还有原本世界里的……太多了。
再说一次和无数次有区别吗?
反正他从进入鬼森林的第一晚开始,全靠他的庇护,他才能一直活着。
花洒里持续喷出的线珠状的水流,“哗哗”打在谭既来脸上。
他眨了眨眼睛,感觉到有什么比洗澡水更加滚烫的东西,在水流的掩盖下,悄悄得以释放。
这澡洗得很慢。
终于他在卷腾翻涌的热气和小苍兰的香氛中从走出来。
李则安听见动静,抬头对上朦胧云雾里的那双微微发红的眼睛。
他有片刻晃神。
怎么感觉谭既来哭过了。
“好了?”他问。
谭既来点点头,让开一步。
黄嘉河从隔壁送来了李则安的洗漱用具。
他拿起叠得整齐的白色浴巾走进卫生间。
他站在里面,谭既来站在外面。
转身关门的时候,李则安轻轻说:“害怕就站在墙根等我。”
谭既来“嗯”。
对方关门,谭既来拐到贴近淋浴室的墙角,忽然发现房间里多了一张行军床。
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这是李则安让人准备的。
还以为要同床共枕。
原来他只是陪他呆在屋子里。
谭既来打量那张小床。
这张床看起来很硬,而且窄了点、短了点。
李则安那么高那么大一只,能装得下么?
他正慢吞吞想着,身后传来浴室门开关的声音。
一回头,他看到李则安擦着头发从浴室走了出来,错愕地问:“你怎么这么快?”
有三分钟吗?
李则安闻言,动作有片刻凝固,但他很快借擦拭顺着颌骨流下的水珠,悄无声息带了过去:“工作习惯。”
谭既来迷茫地看着他。
李则安看着他一头雾水的样子,眨着眼睛解释说:“我们有不成文的规定,洗澡不能不能超过三分钟。”
谭既来揉着手里的浴巾。
这行真不是人干的。
洗澡都规定时间。
真残酷……
李则安擦过头发,弯腰从柜子里取了吹风机,回头看了一眼头发湿漉漉的谭既来。
他张嘴,表情突然变得古怪,跟咬到舌头了似的问:“我先?”
谭既来莫名其妙,两秒后答:“我都可以。”
这有什么好抢的?
其实李则安刚刚差点儿脱口而出:“我帮你吹?”
还好他及时改口,避免了一场尴尬。
谭既来头发炸毛的样子,真的太像小时候那只金毛了。
每次给狗狗洗完澡澡,他爸妈都会拿着吹风机,轻轻给它吹毛。
想到这里,李则安心情变得不好,垂着头默默搓动开关。
两人轮流吹过头发,时间已经不早。
头顶的大灯被关掉,只留下床头柜的昏黄台灯。
温暖的光晕里,谭既来爬上床,翻身把被子盖好。
李则安把两个人的衣服折起来,摞成两叠,整齐地码放在椅子里。
手指在旧皮衣的衣领处抚过,李则安眼神黯淡两分。
他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见到这件衣服。
尤其还是在这样一场奇妙的境遇中,由一个不知道算不算认识的男生带给他。
他忽然想到件事:“孟桐告诉我,皮夹克里有他给对象研究的针剂。”
“是吗?”谭既来抓着被角,“我不知道,你找找。”
李则安摸了一会儿,从内怀里的口袋找到一个密封的玻璃小瓶:“应该是这个。”
谭既来看着玻璃瓶里白色的药剂:“孟老师对它信心很大,只是没有通过活体实验,欧洲那边一直不同意给女孩注射。”
他语气带了些不满。
过去的两年,女孩生命体征平稳,每种治疗方案都有足够的时间经过专家商讨确认。
但最近一两周,她的病情出现急剧恶化。
她的心跳越来越弱,皮肤越来越暗,虽然还活着,但状态已经无限趋近僵尸。
最主要的是,全球所有能想到的方案,早就轮过好多遍了,再也没有其他能试的任何药物。
只有孟桐手里这针剂,因为实验问题迟迟不被世卫组通过。
但按照谭既来的想法,赶紧死马当活马医吧……
李则安问:“之前的治疗方案都通过实验了吗?”
谭既来:“当然没有。”
他们是第一个试图搞丧尸动物实验的小组。
如果不是从未有人试过,他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李则安静静看着他,眼神有点儿幽暗。
谭既来忽然被击中天灵盖:“对啊,为什么孟老师这个非得通过实验才能应用?”
李则安:“世卫组没给你们合理的解释吗?”
谭既来:“我不清楚……”
涉及生化实验的部分,孟桐都刻意瞒着他。
他冷哼一声,就想去摸手机问问孟桐,
而当手伸出去后,他又迟钝地想起来——手机不能用。
李则安看他僵住,把药剂放回皮夹克的口袋:“先睡吧,明天我会查的。”
他走到小小的行军床前,掀开被子。
谭既来往里缩缩,腾出大片空白。
“简易床睡着不舒服吧,”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床,“要不一起睡?”
李则安平躺闭目:“没事。”
谭既来趴在床上,看着李则安大大的身体把整张行军床填满。
睡在上面,连翻身都成问题。
谭既来:“要不咱俩换换?”
他小两号,睡那床应该没问题。
“不用,”李则安捻动被角,“睡吧。”
谭既来没动,也没有关灯。
李则安等了小半分钟,忍不住问:“你还有事吗?”
谭既来:“算是有。”
“什么?”
“救命之恩,”谭既来认真说,“我很感激。”
今早醒来时,李则安衣服未干,头发滴水。
是他把他从河里救上来的。
他又忘记向他道谢。
李则安闻言,睁开眼睛,偏头看他。
灯下人黑,五官很暗,只有轮廓被橘调的光勾勒描摹,边缘处还有毛绒绒的质感。
谭既来看着李则安被灯火映的澄亮的眼睛,笑了一下。
笑意无声,绵延缱绻。
李则安眼神一闪,目光从谭既来身上挪开,声线清朗:“职责所在。”
谭既来笑容有片刻僵硬,情绪莫名。
然而很快他把异样掩去,笑得愈加灿烂,伸手关了台灯:“晚安。”
晚安,则安。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看看是谁还没睡觉觉呀?
看完就睡吧,晚安咯~~

听到身后有动静,李则安回头:“醒了?”
谭既来撑着坐起来,伸个懒腰,边打哈欠边含糊说:“睡的好舒服。”
李则安手里的笔尾轻敲盒饭:“起床吃点东西吧。”
谭既来应了一声。
他昨晚借穿李则安的家居服。
李则安个子很高,他的衣服也宽大,谭既来走路的时候得稍微提着裤腿儿,才不至于绊倒。
他钻入卫生间,几分钟后又钻出来,把自己砸进椅子里。
“吃什么?”他兴奋地翻腾食盒。
掀开盖子,里面一份油汪汪的红烧排骨,一份交错的乱七八糟的醋溜豆芽,还有一坨明显水放多了的米饭。
谭既来意兴阑珊地喷出一鼻子气,把油腥味儿冲出去,咕哝一句:“早餐就吃这么油腻?”
李则安支着头,指腹轻揉眼尾:“早餐?”
谭既来抬头看他。
李则安按了下手机屏,推过去:“现在是下午一点半。”
谭既来惊掉了下巴。
难怪睡的这么舒服。
他睡了起码十四个小时。
“说实在的,”李则安压了一下胸腔的笑意,才能让声线保持平稳,“十一点那会儿看你还没有醒的迹象,我真的以为你出事了。”
谭既来哑了几秒钟:“然后呢?”
“然后请23来看了看你,经过他专业的医学鉴定,得出结论,”他笑笑,“你只是睡得沉。”
当时谭斌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谭既来的鼻息:“还活着。”
李则安:“……”
您把个脉都严谨一点。
谭既来双手捧着头,来回狂搓:“其实我平常没有这么能睡。”
就像他吃相没有昨晚表现出来的那样差。
他的解释一点用都没有。
能吃能睡。
李则安在心给他打了标签。
但他从不拆台,还非常配合地点点头。
这盒饭是十一点多送来的,到一点半已经半温偏凉。
2263帮他拿去办公室用微波炉加热,等待的期间李则安从资料堆里翻出笔录本:“方便聊聊吗?”
谭既来:“当然。”
一个多月前,他在楼下那间房交代过一回。
这次只是在上一次的基础上,补充些后续。
谭既来轻车熟路。
他慢慢地说,旁边的人慢慢地记。
谭既来托着下巴,看他一手按着本子,一手飞速勾画,忽然想知道学生时代的李则安是什么样子的。
他长得那么好看,成绩又那么好,从小到大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欢他。
或许他还会打篮球,体育课几个三分,引得周围的女生尖叫。
也或许他代表学校拿过奖项,红底的照片挂在光荣墙,跟夏日炽盛的太阳比谁更耀眼。
“你是哪个学校的?”他想得入神,忘记他们在做笔录。
李则安写字的手停滞,抬头:“为什么这么问?”
谭既来回过神,两只手指无意识抠抠脑袋:“随便问问。”
他听李则安说话,偶尔几个字会带出一点点京市口音,在想他们会不会是老乡。
但李则安陷入奇怪的沉默。
谭既来以为这事儿不能打听,自己找了台阶:“不方便吗?当我没问。”
“也不是,”李则安捻动手里的笔杆,“京大。”
“京大?”谭既来愣住了。
他默认李则安是警校毕业,问他哪个学校本意是问他的高中、初中……但是没想到得到一个超出他意料的答案。
“你不是警校的?”
“不是。”
“那你怎么进的这个系统?”
“走的特批。”
“哦这样。”
谭既来想顺着问一句“你为什么申请做特警”,可话到嘴边,突然没问下去。
他察觉李则安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而他带一点京市的口音,大概是因为他在京市读的大学。
“关于卖香蕉奶昔的那个外国人,你还记得多少细节?”李则安把注意力拉回笔录。
这是他第二次问游乐园那个案子。
“不太记得了,当时太害怕,”谭既来双手交扣,指尖来回摩挲自己的手背,“只记得他胖胖的,穿深蓝色的卫衣,牛仔裤,还戴了顶鸭舌帽。”
李则安如实记录。
“不过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可能有些帮助。”
“你说。”
谭既来松开交握的手,从桌面拿了两个杯子比划:“他假装做奶昔的时候,倾倒液体的手势跟做化学实验时的方法差不多。标签朝手心,容器口相接,保持特定的角度……我还注意到他打开某个塑料桶时,他用手轻轻扇动塑料桶上方的空气,大概是想闻那是什么味道的香料。”
李则安懂了他的意思,在笔记本留下一行字,边写边说:“他专业的过分。”
“并且不熟悉餐车的食材。”
“理工科出身。”
“也或许是医科背景。”
“总之应该不是专门卖奶昔的。”
“没错。”
时间一晃就到了傍晚,谭既来的故事走到尾声。
他聊到撸起袖子,把红绳展示给陆瑶,还学了一下陆瑶那个诡异瘆人的微笑。
“吓人吗?”他咧着嘴,努力让眼神发直泛空。
“你不该让她看到,”李则安答非所问,扫了眼谭既来袖口边隐约露出来的深红色,“她显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没考虑过自己的安危吗?”
谭既来收起一口大白牙,指尖撩拨着手腕上的红绳:“没想那么多。”
而且他以为能追上他们。
虽然初遇不算太友好,但他笃信他们仨不会真的不管他。
鬼知道他们这么贼,早早发现自己跟在后面,又来了个反向跟踪。
谭既来轻哼一声,用力勾扯红绳。
李则安目光从他忿忿的脸下落,注意到谭既来那双瘦而细长的手。
那瞬间,他脑子里忽然跃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他是不是扣过这只手?
十指相扣的那种扣?
下一秒,他轻轻偏头,把这个念头赶走。
怎么可能?
在这个世界里,他们昨天刚刚遇见。
在另一个世界,根据谭既来的描述,也没有什么特别。
他又飞快地扫了一眼谭既来。
他们真的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吗?
他低下头,心绪烦乱地整理对比两份“口供”。
昨天孟桐交代的事大部分与案子和科研有关,涉及谭既来的部分很少很少。
从言语间,他得出在孟桐眼里,他跟谭既来的关系说不上差,但是也谈不上好。
那位“李则安”最关切的,是谭既来手腕上出现的不明高维物。
他当时听完没有多问,但总觉得还有隐情。
他想亲自问问那个男生。
然而结果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李则安又浏览一遍谭既来的“供词”。
他俩不熟,纯粹是警察的学生的关系。
在鬼森林和长市,警察履行保护科研小组的义务,学生配合警察的调查工作。
李则安合起笔录本,垂着眼皮的谭既来一遍又一遍拨弄着手腕上的玩意儿,不知道在跟谁较劲。
他抚摸着笔录本的封面,问他:“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谭既来松手,红绳慢慢复原:“没有了。”
其实他还有好些事情可以补充。
然而张嘴,他觉得胸口一阵闷痛。
那些事就像三月夜里的风,虽然不冷,但是凉在骨子里。
无从谈起……
“这些情况我需要向上汇报。”
李则安出声,谭既来抬头。
两个人静静对视。
片刻李则安问:“我让39来陪你,可以吗?”
谭既来不可能拒绝。
他按了耳返通知黄嘉河,两个人简单交流几句。
屋里话音未落,黄嘉河就来敲门了。
他们在同一层办公,本就是几墙之隔。
“39你陪陪他,”李则安站起身,把位置交给黄嘉河,又低声一句,“别让他离开你超过1米。”
黄嘉河冰块般的脸露出一丝难以置信,但很快他按下疑虑,点点头应了。
他就像最初认识时那样,面无表情,不近人情,代替李则安坐在谭既来身边。
李则安不太放心地看着屋子里一个像夏天一个像下雪的两人。
夏天那位扫了一眼下雪那位,嗤笑两声,对着李则安挑挑眉毛:“放心,搞得定。”
下雪那位听见这话,抛给他领导一个“没事领导我会忍的”的苦逼表情。
李则安觉得他俩有点好笑。
房门被打开,又被关闭。
谭既来在门“咔哒”的下一秒起身,冲进卫生间。
黄嘉河猝不及防,一边喊他一边追过去:“你干什么?”
谭既来钻进卫生间,随手关门,又下一条缝。
缝里缝外只容得下他们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对方。
“我上厕所,”一只亮晶晶的眼睛在夹缝中弯得厉害,“你要一起吗?”
另一只眼睛瞪的滚圆,眼白都写满了震惊。
这他妈是什么邀约?
黄嘉河懵了几秒,紧皱眉头:“你先出来!”
谭既来还真的把门打开了,懒洋洋问:“干嘛,上厕所都不行?”
黄嘉河立在他面前,咬了咬牙:“我陪你。”
谭既来:“大号哦。”
黄嘉河:“……”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看样子认命了。
谭既来忍不住地笑,1739还是这么好逗。
当然还有更好逗的。
站在卫生间门口,谭既来一手支着门框,把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压过去,悠哉问他:“你知道你们老大为什么让你不要离开我超过一米吗?”
“我怎么知道?”黄嘉河没好气,心道肯定是你下蛊了。
谭既来把红绳展示到他面前:“因为我随时有可能掉入时空洞,而时空洞的直径最小是2.3米,所以身边1米内要永远有人,这样哪怕我踏入另一个时空,也不用担心一个人孤立无援。”
黄嘉河轻“呵”一声:“那你刚才还跑。”
刚才起码拉开两三米。
碰巧就那几秒,他人没了怎么办。
谭既来毫不在意:“你说为什么呢?”
黄嘉河莫名其妙:“什么为什么?”
他被反问住,困惑地看着嬉皮笑脸的谭既来。
谭既来闲着的胳膊举起,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因为对我来说,什么直径什么一米的都不太重要。”
黄嘉河难以置信:“不重要你让我们寸步不离守着你。”
这不是浪费警力资源?!
谭既来笑:“我没有让你寸步不离守着我。
黄嘉河噎住。
确实,这是他领导给他的命令。
谭既来大喘气地补上后一句:“但是我曾经十分同意这个方案。”
黄嘉河挑起眉毛:“曾经?”
谭既来食指敲打着门框,悠哉悠哉:“几分钟之前,我还是这个方案的坚决拥护者。”
黄嘉河渐渐失去耐心:“你到底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谭既来眼底漾起坏笑,“我其实只是……”
他恶劣地拉长尾音,勾的黄嘉河不由自主把耳朵凑近两分。
“想让你们老大多陪陪我。”
谭既来嗓音有一点魅惑,重音落在“老大”,其中深意令人寻味,却又昭然若揭。
说完他还哈哈大笑,嚣张至极。
“你!”
黄嘉河气到脸色涨红,看起来像一个快吹炸了的气球。
他早就看出来这个臭小子没安好心!
每次他进屋,都能看见谭既来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领导,就差从眼睛里伸出小手,搂住他领导的脖子“啵叽”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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