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有些委屈:“什么重要的事啊,难得看见他这么着急的样子。”
“你不知道吗?”鹤丸歪歪脑袋,对着女生扬唇一笑,“对于一个只有有限生命的人来说,有的事情就算是一秒钟也要抓紧才行。”
靠窗坐着的鹤丸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浑身上下仿佛有一层白光笼罩,他嘴角的浅笑和沉稳而温柔的声音让女生感受到了一种来自于美人的颜值暴击和声控福利的双重打击,她张了张嘴,最后除了“是是是”这种附和的话竟然再说不出其他的词语。
第14章 玉石碎片
迹部和忍足在一起了,鹤丸是第一个知道的人。这倒不是因为忍迹在一起鹤丸有特别感应又或者是腿突然好了,而是因为迹部第一时间就气势汹汹地找他询问有关“就当是迹部派我来的”以及“总有人心里念着别人却放不下架子”这个话题。
鹤丸当时笑得有点尴尬,第一次在面对迹部的时候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不过鹤丸还是很诚恳地告诉迹部的确是他做的,因为他觉得他们俩互相喜欢,所以想要撮合他们。迹部惊讶于平时大大咧咧的鹤丸会发现他们之间的小心思,毕竟自信如迹部并不觉得他们之间这种情愫如此明显。这让迹部不得不多了一个心眼,不是针对鹤丸,而是因为作为迹部家的继承人与一个同性相恋的事情如果宣扬出去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迹部不需多想,他唯一要做的只是在现在隐忍着使自己的羽翼丰满,让其他人的话都不值一提。
迹部的想法鹤丸不清楚,他不知道迹部这种家庭背景下未来的路会有多难,也不了解忍足在这其中必定会承担的压力。说实话,他对这个世界的爱情观本来就天生缺陷性的不足又没有打算后天努力去了解。对一直超脱于生死轮回之外的鹤丸来说,不管是男女,男男或者是女女,性别无碍,两情相悦便是最好的。基于此,他相信迹部和忍足可以过得很好。
也许是因为鹤丸撮合了忍迹,更是他俩之间感情第一也是目前唯一的见证人,迹部和忍足对鹤丸完全都是一副自己人的态度。虽然他俩从来对鹤丸都很好,但是现在的感觉更甚从前。解决了迹部和忍足的事情,鹤丸最想知道的自然是自己的双腿什么时候能够恢复如常。然而,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鹤丸期待中的双腿恢复并没有发生。
漫长的等待这让鹤丸整个人都不好了,曾经的满心期待渐渐冷却变成遥遥无期的绝望感,说好的恢复如常呢?莫不是对戒没送出去?这硬是急得鹤丸想了个借口胡乱就把对戒塞进迹部怀里,可是这也依旧不见任何成效。
鹤丸不信金发妖怪会这么不守信用,说好的正常就一定是正常才行。可现实打脸啪啪作响,让鹤丸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起现在的情况。会不会是因为时间久远,金发妖怪的妖力逐渐削弱,他的力量对鹤丸已经没有从前的效果了,毕竟现在也是十多年了,而离鹤丸推算他们存在的年代更是已有五百年之久。
可……这不是坑人吗?一直坚信自己能够恢复如常,这种期待一下子落空远远比一开始就不给希望来得痛苦。
鹤丸并不擅长隐藏情绪,更何况他压根儿没有想隐瞒自己这种无处宣泄的苦恼。人生总是需要任性几次,不过鹤丸这一任性连带着他整个班的同学都不好了。倒不是说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只是一连几天处于低气压的鹤丸坐在座位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处,嘴唇紧闭,色淡如水。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似平常却是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强大气场,眼神更是透出一丝狠戾。
如果有胆子大的人上前询问情况的时候鹤丸并不会无视只是作为回应的巧笑嫣然是比他面无表情来得更渗人。这时候他们才终于相信,平日里总是笑着和他们开玩笑的翩翩少年和迹部景吾确实是一家人。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鹤丸不是一个会自怨自艾的人,忧郁了几天他总算明白腿好不了日子也得继续过下去。不开心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所以他还是选择开开心心地去上学。
就这样转眼又是一年,他们齐齐升上了国中三年级。
这一天,鹤丸从母亲那里听说戈薇最近身体老是不好,生病很严重,学校也不去了,一天到晚都在医院里住着治疗。连鹤丸妈妈打算去探视都被婉拒说是不利于病人恢复。和日暮家交好并且因为鹤丸从小被疾病缠身深有感触的鹤丸妈妈很心疼戈薇,声称她是个好女孩受这种罪真的是太可怜了。
鹤丸这一年来和戈薇接触不算多,可架不住他对神社的好奇老是往那边跑。所以他俩偶尔还是能打个照面。对于戈薇的遭遇,鹤丸深表同情,毕竟他曾经也是大病小病不断。所以某次鹤丸妈妈征得日暮老爷子同意后要去探望戈薇的时候,鹤丸也自荐一起前往。
整个探视过程非常套路,彼此你来我往说说聊聊时间就已经不早了。
说实话,鹤丸看戈薇的脸色倒并不觉得她身体有多糟糕,只是蒙着被子不停地咳嗽,那咳嗽声音还有点假,不过想来戈薇也没有装病的理由。于是,鹤丸只当是自己眼神不好还想得多了。
从日暮神社出来没几步,鹤丸立刻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强大力量在吸引着他。鹤丸定睛往前看这,他能够从眼前的街道上看出一缕淡紫色的轻烟像是在指引他一样一路飘着到了一个小巷子门口。鹤丸皱眉,他知道这烟只有自己能够看到,便看看身后的母亲以及保镖又确认了一下小巷的距离,最后深吸一口气决定跟上这个诡异的轻烟。
看见鹤丸没有等着自己就自顾自往反方向走去,鹤丸妈妈的催促声就没有断过,可是鹤丸还是想去一探究竟。眼见着自家宝贝儿子越走越远,鹤丸妈妈赶紧叫保镖跟上他免得出事。
来到小巷口,鹤丸发现那缕轻烟已经消失,而他只需侧身就能看见小巷深处。不明本体的发光物在这种不见天日的阴暗中,它们却是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让他一时间难以移开视线。鹤丸没有理会保镖的喊声,当即驱使着轮椅往前。来到发光体近处,鹤丸才看清这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
这是两片不知名玉石的碎片,它晶莹透亮带明显的紫色,周身闪着月光似的清冷淡光,最关键的是鹤丸从这碎片上感觉到了很强大的灵力的存在。它与这种脏乱的黑暗环境格格不入,不断地传递出一种希望鹤丸将自己带走的意志。不等鹤丸细细观察,保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鹤丸顾不得其他立马弯腰捡起碎片,待他收好碎片保镖小哥的声音正好响起:“小少爷请不要乱跑。”
“嗯。”鹤丸转身,保镖小哥看上去因为他任性的行动颇为头痛,鹤丸有些抱歉,“不好意思,麻烦你领我回去吧。”
对于小主人的道歉保镖小哥显然有些诚惶诚恐,他一边说着不碍事一边推着鹤丸的轮椅回到鹤丸妈妈身边。
鹤丸淡定地回应了母亲的询问,回到家若无其事地把日常的一切做好,然后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玉石碎片。
夕阳的霞光穿过窗户将碎片的纹理照得清晰,那淡紫色像是美得不真实的色彩和屋子里的灯光以及橘红色的霞光交织在一起显露出了七彩的色泽,还可以看见越来越多的亮白色荧光点浮现在四周。
鹤丸盯着碎片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鬼使神差地把碎片拿起一边一片把它们放在了大腿上,那一刻鹤丸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只觉得像是提线木偶被线牵引一般,违背自己的意志自顾自就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碎片被放在鹤丸的腿上光芒更甚,一阵眩目的白光闪过后,那碎片竟然消失了。或者说那碎片似乎是融入了自己的身体,鹤丸有一瞬间的惊慌,他明显感觉到有一种力量窜进了他的身体。
可等了一会儿,鹤丸倒是并不在那么慌张了,因为这股力量很温柔地帮他梳理着腿部的经络,他全然无知觉的双腿此时竟然有了暖暖的还有一丝酥麻的感觉。这碎片的力量在轻抚安慰着他伤病缠绕的身体,鹤丸甚至能够稍微轻轻地动一下他的脚趾,慢慢的,他感到了困倦和疲惫。接下来似乎是很自然的事情,鹤丸就那么坐在轮椅上,头伏在小桌子上睡着了。
梦里他又看见了杀生丸,杀生丸的身后那个绿色的小妖怪牵着一个双头的坐骑还是啰啰嗦嗦个没完,除此之外一个穿着色泽亮丽的精致和服的小女孩一碰一跳地出现在了鹤丸视野中。鹤丸看见那女孩子天真烂漫的笑脸,心里一怔,以前杀生丸用极其厌恶的口吻说过人类是脆弱愚蠢还贪婪的生物,而现在他却带着一个人类的小孩上路。鹤丸第一次开始希望这个梦境和杀生丸的真实生活没有联系。如果,时间已经可以将杀生丸改变至此,那如此无情的时间会让杀生丸忘记有一把刀在短短几十年的岁月里曾经陪伴过他吗?
第15章 隔壁病友
鹤丸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一睁开眼,模糊的视野中,鹤丸妈妈迹部妈妈两张脸逐渐清晰,两人的模样放大似的映入眼中,一瞬间就把鹤丸的困意全部赶走。
鹤丸惊得下意识拉了拉被子坐起身,他并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多大变化,因为根本来不及想。作为一个男孩子,他只是有些窘迫地看着这两位夫人围在自己床边疑惑开口:“妈妈,姨母,这是干什么?”
鹤丸妈妈的目光从鹤丸刚才无意识踢动了一下的腿上移开,严肃地盯着鹤丸,声音有些嘶哑:“国永……你……”
鹤丸不明白一夜之间怎么自家母亲变得这么吞吞吐吐,只是一脸懵逼地回望着对方。
比起鹤丸妈妈的欲言又止和斟酌用词,迹部妈妈显然要更淡定冷静些,她没有那么多顾虑直截了当地开口:“国永,昨晚你坐在轮椅上就睡了,叫也叫不醒。虽然家庭医生说一切正常,但是我们还是很担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鹤丸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手腕,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的:“我很好啊。”
鹤丸妈妈轻拍了拍鹤丸的被子,下意识地避开了鹤丸的腿:“国永,你没有发现自己的腿刚才动了一下吗?”
“!”鹤丸刚才只顾得吃惊两位妈妈级人物大清早就在自己床边守着这事压根没有注意到这点,经过母亲这么一提醒,他赶紧动了动双腿,脚趾能够灵活自如地动起来,鹤丸脸上的欣喜几乎就要具象化出来了。他又马上抬了抬腿,从来就不听使唤的腿这一次却如他所想地抬起来了。
鹤丸马上就明白这是昨晚放在自己腿上的碎片的力量,他并不知道这种力量能够持续多久。然而这个时候鹤丸并不想多想这些,他坐着轮椅好几年,必须要靠别人照顾才能好好生活的日子让他忍无可忍,如果借用这种力量能够让他摆脱轮椅的束缚,那么他绝对是愿意的。再说直觉告诉他,这碎片对他并无恶意。
可是鹤丸不在意这些,鹤丸妈妈却不得不多虑。
一个从出生起便双腿残疾,两腿无知觉地坐轮椅一直到国中三年级的人一夜之间毫无预兆地就恢复了,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有多大?大概就是你走在路上捡到一张彩票,抬眼看不远处电器店里的电视机大屏幕上开奖的数字和手里的号码一样的概率差不多。
所以,鹤丸的双脚有知觉能动能抬甚至可以下床稍微走一两步的时候,鹤丸妈妈首先的反应并不是欣喜反而是一种慌张和不知所措。她立马就叫来了还在家里待命的家庭医生,马上让他来给鹤丸检查,再一次被告知鹤丸身体一切安好的时候她依旧不放心,第二天一早得空又领着鹤丸去了医院检查。
“确实没有任何异常。”忍足医生那些报告同样是觉得很神奇,鹤丸的身体数据显示他甚至比一些体弱的人还要健康,这让忍足医生忍不住感慨起来,“这是我接手鹤丸少爷以来他身体状况最好的一次了。”
“可他的腿莫名其妙就可以走动了,毫无预兆的。”鹤丸妈妈脸上写满了焦虑和不安,向来就相信一些神鬼传说的她心里发慌总担心这里面别有猫腻,“国永这腿可是我全世界找遍名医都无能为力的疑难杂症,怎么可能自己好?你确定他身体好好的?”
忍足医生直言:“虽然这确实是一个奇迹,但是各方面看他实在是正常得不能更正常了。世界上也不是没有这种疑难杂症自己就康复了的例子,他的腿从检查报告来看本来就没有特别严重的问题。”
鹤丸妈妈面色依旧不好,忍足医生也明白她的担忧想了想便提议道:“如果夫人真的那么不放心,那么可以让鹤丸少爷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当然,我个人觉得他只需要在家里休养注意双腿复健就可以了,毕竟他的腿没有锻炼过有些肌肉萎缩。这实在是太神奇了,竟然只是有些肌肉萎缩并没有其他问题。我想他应该也不想住院,所以我觉得让家庭医生照顾他就足够了。”
鹤丸妈妈沉思了一会儿,出于保险的考虑,她回答说:“还是让国永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吧。”
鹤丸被送到了医院,他倒不是不能理解母亲的心情,她曾经抱有过太大的希望又经历了那些绝望,在对待鹤丸的事上总有一点疑神疑鬼也无可厚非。可是就这样把他送来住院,鹤丸还是不太开心。他还没有出去跑跑跳跳呢就被关进了病房,好不容易有双好腿不出去转悠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
迹部似乎看穿了鹤丸蠢|蠢|欲|动的心思:“本大爷劝你不要想着到处跑。”
鹤丸:“……”
住院的生活无聊透顶,不过鹤丸很快发现了值得探索一番的事情。他隔壁的病房有一个非常招小孩子喜欢的人,经常都能看见小孩子们手拉着手去找那个人玩了。作为孩子王的鹤丸还第一次遇见这种被小朋友冷落的事情,不由得就对隔壁的病人产生了好奇心。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鹤丸在护士姐姐替他量了体温后便悄悄溜出了病房来到隔壁。虽然双腿已经恢复,但是多年依靠轮椅的他行走还是需要拄着拐杖适应。鹤丸慢悠悠在门前站稳后才轻声敲响了房门,免得一开门自己进去跌跌撞撞地给“邻居”不好的印象。
片刻,一个温和的声音邀请他进入,鹤丸推开门,入目的是一个坐在病床上的紫发少年。
他的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紫罗兰色的漂亮眸子里闪动着琉璃般的光芒,配上如画一般精致的容貌,即便就是静坐在那里,也是一副美好的画面。看见鹤丸少年礼貌地微微一笑,那种不分性别的美丽,混杂着温柔和清逸的气质,带给鹤丸一种超脱世俗的惊艳感。
“你好,我是隔壁的鹤丸国永,听小朋友们说这里住着一个很厉害的小哥哥。在医院太无聊了,我就说来认识认识。”鹤丸面不改色地瞎编着话,什么小朋友跟他说起有厉害的小哥哥之类的,根本不存在。
“你好,我叫幸村精市。”幸村没有怀疑鹤丸的话,看鹤丸拄着拐杖还体贴地叫他坐在椅子上,幸村说话的时候嘴角总是带着温润的浅笑,“我倒不是什么厉害的小哥哥,只是他们喜欢叫我讲故事罢了。”
“那也是很厉害了。”经过冰帝校园生活的历练,鹤丸对于搭话这种事情并不像以前那么陌生。加上幸村在医院本来就挺无聊,有一个同龄人来说话他也挺高兴。所以他们这一次交谈并不那么尴尬。
幸村是一个很招人喜欢的人,除了他的脸以外,他待人温和,嘴角的浅笑虽说是礼数占多却不会让人觉得过于客套反倒是觉得如沐春风。而一个人在病房里望天发呆的幸村时不时也会胡思乱想,能有个像鹤丸这样能把最普通的事情说得天花乱坠的同伴,也觉得多了几分趣味。再加上鹤丸的腿脚不便,这让幸村总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这差不多是鹤丸住院观察的最后一天,鹤丸专程来跟和他很聊得来的幸村道别。鹤丸像往常一样把椅子搬到幸村的床边和他说着话,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门外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等他们注意到的时候,一个超大声的问候已经穿破病房门穿了进来:“部长!我们来看你了。”
紧接着是门被拉开的声音,鹤丸看着这个没有敲门就横冲直撞进来的黑色卷发少年,和他墨绿色的眸子相对,鹤丸表情凝固了一秒:“你好……”
“赤也!你怎么不敲门就进,部长在休息怎么办?”一个酒红色的头发随后闯入了鹤丸的视野中,手里提着蛋糕纸盒的丸井看见坐在病房里的人整个忘记了刚在自己的话题,他眨了眨眼睛确认道,“鹤丸?”
“额……”鹤丸和丸井四目相对,彼此都看见了自己的眼里的惊讶,“丸井?”
丸井推开被他叫做“赤也”的少年连忙走进来:“我的天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隔壁病房。”鹤丸解释道,“嗯……在住院。”
“哦哦哦。”丸井点点头。
因为慈郎的关系,他和鹤丸还算得上熟悉,自然知道鹤丸身体不好,所以出现在医院也是能够理解的。只是巧了他刚好在自家部长隔壁病房,两人竟然看上去相处得还不错。不是丸井瞎说,幸村看上去挺好说话的,但是他其实比真田都还要难搞。能够以住隔壁病房的理由而和幸村交上朋友,不得不说这个时候丸井还是挺佩服鹤丸的。
“额,你们人多我就不打扰了。”看着丸井身后又出现了几个穿着同样校服的少年,鹤丸抓起拐杖很自觉地起身道别,“就拜拜了。”
幸村朝鹤丸挥挥手:“嗯,慢走啊鹤丸君。”
从病房出来,鹤丸看见走在那群少年最后的是一个戴着帽子的人,他帽檐的阴影下是一双棕褐色的带寒光的眸子。高挺的鼻梁配上有棱有角的脸部轮廓本就不是和善的长相偏偏还紧抿着嘴唇,刻板的模样让他看上去比自己的实际年龄大了不少。鹤丸一走出来,对方便用锐利的目光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搁上一般人指不定会被他的目光吓一跳,不过,鹤丸可是能够和杀生丸这种冷气自走机器相处几十年不被冻坏的人,对方盯着他他便盯回去并回以灿烂如花的微笑。
果然等鹤丸这么一笑,那人立马移开了视线,鹤丸觉得挺有意思,摸摸下巴笑得更欢了。
第16章 穿越时空
鹤丸能够正常行走这件事在学校很快传来,大多数相熟的人都对鹤丸传达了自己的祝福。第一次能够用自己双腿一步一步走进学校,走进班级,看见班长代表同学给自己递上鲜花恭祝他出院和康复,鹤丸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真心地感觉愉悦。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毕竟他刚刚一走出校门就从天上空降一个红衣银发的少年气势汹汹地拦住他的去路,还指着他的鼻子让他交出一个叫做“四魂碎片”的东西。鹤丸虽然对这种天降美少年的不科学情况轻车熟路,但是学校的同学哪里有这种经验。吓得鹤丸立马四处张望,得亏这个时候校门口没有人,不然鹤丸不敢想象后果会如何。
鹤丸平复心情后开始审视着眼前的人。
虽然离上一次看见他已经很久了,但是对方出挑的容貌和让人过目不忘的大红色火鼠裘还是让鹤丸立马就想起了这是曾经在御神木幻觉中被箭穿胸挂在树上的少年。那时候少年安静地被缠在树上颇有一种残破美感,结果醒了这么暴躁的模样让鹤丸稍微有一点吃惊和幻灭。
少年还在说着碎片的事情,机智如鹤丸自然是他口中所说的四魂碎片就是助自己行走的宝物,只是对方张嘴闭嘴就是让他交出碎片这让鹤丸不得不皱起了眉头,他怎么可能答应交出去呢?鹤丸由着少年说话,他虽然很凶地说着威胁的话但是行动却丝毫没有要对鹤丸不利的意思。鹤丸想起御神木曾说时候未到,现在自己得到神奇碎片突然腿好了,这个看上去已经沉睡多年的少年也能活蹦乱跳的。
这么说来是时机到了的意思吗?
“喂!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啊!”少年说着亮了亮自己又尖又长的指甲,微扬着脑袋一副要是鹤丸不交出碎片就要一爪子拍死他的样子。可能是少年打扮过于复古,银发过于张扬,又或者说鹤丸本来就很吸引视线,周围陆陆续续走出学校的同学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鹤丸四下看看,拉着少年走进一个拐角。
红衣少年相当不配合地挣扎了起来,不过鹤丸的力气显然比他想象中要大。他想要反抗,可是看着鹤丸苍白的脸色和纤细的四肢一个不忍错过了机会,下一秒被比他矮还比瘦的鹤丸按在墙上。
鹤丸的金眸里闪过一丝狠戾,他压低声音警告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那个东西在我这里就是我的,别想抢走它。”
“就是说真的在你这里了?”红衣少年眼底划过一丝惊喜,“我这是在帮你啊。那东西很危险,在你这样的人类手中会有妖怪为了它伤害你的。”
“你不也是妖怪吗?”鹤丸指了指少年头顶压住了他兽类耳朵的帽子,“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这种在别人学校门口堵人的做法比别的妖怪高尚?”
少年被鹤丸的话堵住,咬咬牙道:“你这人怎么……”
“犬夜叉!”这时一个对鹤丸来说还算耳熟的少女音由远及近地响起,她中气十足地喊道,“坐下!!!”
“!!!”银发少年应声“咚”地一声夸张地摔倒在地,脸朝地的姿势让鹤丸光是看着就觉得疼。
“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同学……”跑过来的女孩子把摔倒的银发少年拉着就往身后拖,然后一个劲儿地弯腰向鹤丸道歉。少女蓬松的头发看上去柔顺丝滑,细碎刘海的阴影在她弯腰的时候遮住了脸的大半部分,不过还是能依稀看见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睛。她穿着一身简单的校服让鹤丸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在对方道歉的时候鹤丸忍不住微微屈膝看了看女孩子的脸蛋,然后不确定地唤了一声:“戈薇?”
听见面前的人叫了自己的名字,戈薇身体一僵。她缓缓抬头,鹤丸那张精致的脸庞进入了视野之中,戈薇愣了一秒才回过神来兴奋地拍拍他的肩膀招呼道:“鹤丸!”
犬夜叉靠着墙围观了全程,突然和谐温馨的气氛让他一脸懵逼:“……”
既然是熟人,那么说起话来就方便很多,三人当即决定找个地方坐着谈话。
戈薇给鹤丸好好讲解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鹤丸在听戈薇给自己解释了之后总结道:“所以说,你生病只是因为要回到战国时代帮助他们找回四魂之玉并且打倒那个叫做奈落的妖怪的借口?”
“对。”戈薇微微低头,脸上带着歉意,“真是不好意思,骗了你还有鹤丸阿姨,让你们担心了。其实我身体好到随便参加个百米竞赛都没问题。”